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等你离婚来娶你》作者:项络臣 文案: 与心爱的男友分手,一纸契约便嫁入了豪门,却更阴差阳错与早已暗生情愫,屡屡守护在侧的项络臣滚了床单,而婚姻里裹着的是金钱、城府、欺骗、算计和利用,为了那一夜的过错,连累项家企业被他报复几近破产,更耗尽她全部的力气去忏悔去弥补,却无法抹掉掉那一次出轨的罪名,更无法摆脱自己被当做兄弟之间,集团之间相互争斗的利器……她在人生的颠簸中学会反抗,腹黑,算计,可命运该如何眷顾与她?   ☆、第一章约婚:各取所需   晌午时分,康氏集团董事长康路平家里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便是年仅三十六岁却被赞誉为神医妙手的李为医。   与许多上门者相同的是,他想结亲,把还在读大学的独生女儿嫁进康家,不同的是,他要求这婚姻有名无实,最多维持五年。   原来国外HEN生物制药跨国企业早已盯上了他,觊觎李家数代积累下来的产业以及不为人知的良药秘方。而他们为了控制李家和其他医者,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甚至不惜暗地挟持着他们的妻儿,更强硬逼他将女儿嫁给一个英国人。   思虑许久,他找到能勉强与hen周旋的康家,以求护女儿周全并帮自己彻底摆脱hen的纠缠。事后,他愿意拿出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作为谢礼。   为了不给康家带来更多麻烦,李为医会在女儿完婚后出国,参与hen的一些药物的研究。   康家自然知道,这些药物不是治病救人那么简单。而他们自己近年来也是深受hen兹绕胁迫,痛苦不堪。   听闻李为医为保女儿做出这样大的牺牲,董事长前夫人花绵绵心里生出许多的感动。感动归感动,她是一个母亲,更是集团的大股东,她要为子女考虑,更要为集团考虑,所以这样的交易她觉得划算,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是长子儿子康泽恩听闻此事,只觉得是天方夜谭,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婚事不能自己随意做主,可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合作方式。   李为医不卑不亢:“我不需要你对我女儿多疼爱,更不需要与她恩爱两不疑,我只请你能保证她在这几年里安全不出任何意外。只要你们能帮我父女拜托这魔网,我一定不会食言,该给你们的东西一样不少。”   让人意外的是,康家二儿子康泽西竟然跳出来,主动说:“李叔叔这样为女儿,实在让我感动,我比令千金大两岁,而且还没有女朋友,所以我愿意和她结婚,并且会好好和她相处,精心的照顾她,全心呵护她。”   “泽西?”众人愕然,一直坐在角落没说过一句话的董事长现在的夫人蔡玉亭却笑吟吟得说,“李先生如果不嫌弃泽西愚钝,我倒是愿意他早点成家。”   花绵绵心口一颤,未来得及说话,康泽恩已经冲动说道:“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李为医不客气的拒绝:“很感谢康夫人与二少爷的美意,只是,我希望女儿嫁给大少爷。”   康泽恩冷哼一声:“我知道李家世代中医,祖上曾是明代十分器重的御医家族,虽然经历了满清的洗礼,可李家的医术却颇为清帝赏识,代代都在太医院当值,更先后曾有三位千金被御封为“红菱郡主”“正五品和安郡主”“正三品多罗郡主”。可这都只是过去,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李先生是真把自己当皇帝给公主选驸马吗?我们兄弟就应该是随你挑选的吗?”   “泽恩,闭嘴。”   康泽恩却不顾母亲阻止,接着说:“你从前口口声声那些东西根本不存在,现在却说是存在的,真真假假我们还不得而知呢,又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所以纵使你女儿是金枝玉叶,我也不能贸然搭上我五年婚姻,何况与我与我的爱人都只是一种残忍。”   康路平和花绵绵都马上呵斥住他。   李为医也知道他的话有道理,自己既然放下自己的骨气与女儿的幸福来求他们,也已经做好了很多准备,便说:“大少爷以为我有什么目的呢?”   康泽恩不屑的说:“削尖了脑袋想和康家攀上关系的人数不胜数,现在流行嫁入豪门。”   此话一出,李为医呵呵笑了,倒让众人不解。   他平静的说:“大少爷多虑了,我李为医虽没有什么集团也没什么头衔,但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别说豪门,就算是真有天子也抵不过我女儿一日的平安。”   “口气不小。”   “我李为医之所以敢说出这话,就是因为有这实力。”李为医稳坐在众人面前,话转又说,“可是豪门又如何,钱财又如何,康家这些年不也是行在刀锋浪尖上,岌岌可危之际连我这稻草都想要握住吗?”   康泽恩冷哼一声,被花绵绵抢走话语:“为医,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小孩子?李为医看着这个比自己仅小五六岁,却比女儿大十岁的男人没有再说话。   两个男人对视片刻,一个眼中除了水样平静还是水样平静,一个除了火般怒气还是火般怒气。   康泽西不死心的提醒说:“李叔叔,大哥真的有女朋友了,您,这样的话,大哥也很为难的。”   “就因为他有女朋友,我才放心我的女儿嫁给他。”李为医丝毫不隐瞒自己的私心,“我女儿虽不是金枝玉叶,但是是我的命,我不会让她与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五年不过是权宜之计,五年之后你们都还很年轻。何况我女儿嫁给他总好过HEN安排给你们的新娘,我女儿可以帮你在五年之间暗度陈仓,不管是你的感情还是集团一切,这样不仅能缓解外围对康家的压力,也能让HEN.放松警惕,我相信大少爷应该明白这场婚姻谁是最大赢家。大少爷觉得我有目的,我的目的就是保护我的女儿和李家的东西,你不放心,我可以理解,这里是碧研丸秘方,算是定金了。我不会给女儿嫁妆,你们也无需彩礼,这些虚礼没必要,至于怎么做给外界看,我相信你们最有经验的。”   他拿出东西放在康路平面前,说道:“康董事,我相信在没有考虑出结果前,您不会动它。”   康路平也说:“李先生这样信得过我,是我的荣幸,但是犬子婚事不是小事,也非我一人能决定,请容我家人再商量一下。”   一屋人又聊了些许,李为医便起身告辞了。   康泽恩气得差点打翻桌子,怒声说:“他不就是一个医生吗?哼,居然在康家大放厥词,好像吃定了我们,难道他忘了是他求我们的吗?离了他那些东西,我们集团就不能发展了吗?”   ☆、第二章婚约:码挡箭牌   康泽西小声说:“大哥,事实上大家都在争取李家,如果HEN拿去,我们对他们来说可能真的无用武之地,更别说与之抗衡了,而如果别的集团得到,咱们更如履薄冰了。”   “你脑子被他踢了!你是不是还要说现在我们是在求他?我必须上赶着去娶一个小丫头片子?”   “住口!”父母齐声责骂他。   康泽西宽慰他说:“大哥,您不要生气,我愿意娶她,只要爸妈和姨娘说服他改变心意,我就愿意娶那姑娘,而且我不会和她离婚,我会真心实意对她好,对她好一辈子。”   “你脑子真被他踢了!”康泽恩转身又骂弟弟,“没准是一个丑无盐。”   蔡玉亭笑笑说:“泽西也不出色,不能要求太高。不过相貌也不能当饭吃,无论是什么样子什么脾气,娶回来我们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就是,其实无盐也有无盐的好处,至少不招惹是非,何况事在人为呢。”   康泽恩最看不惯他们母子在所有人所有事上都充好人的样子,便冷哼一声说:“你们真以为他没有其他目的吗?他看他那女儿是宝,可我康家不稀罕,一个草医的女儿有什么好?至于什么碧研丸,现在技术高超,整形医院分分钟搞定,谁还稀罕这草药。至于传说中的那些东西,到底只是传说,谁知道真假。”   康泽西欲言又止。   花绵绵皱眉说:“任何技术都代替不了经久不衰的药品,何况现在不是他求我们,他只是在跟我们做交易,而且……”   “而且什么?”康泽恩不等母亲话说完就嘟囔,说:“什么交易?这是要挟!”   “他拿什么要挟你了?你的秘方?你的集团还是你的命?”花绵绵呵斥儿子,“他是在用自己的东西保护他的女儿,仅此而已,就这一点,我们就应该尊重他们。不过,李为医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这脾气也比他父亲臭许多,呵呵,只是不知道他的女儿又是怎样的乖张?不过,纵使不学医,耳濡目染的也应该比平常人懂许多吧。”   康路平点点头:“不管如何,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康泽恩不屑的说:“明明是你们想要他的东西,就要牺牲我的幸福我的感情,还说什么不会袖手旁观这样大义凛然的话有什么意思。”   康路平责骂的话没说出口,他与蔡玉亭的小儿子就跑进来说:“爸爸,来了几个外国人,拿了不少礼物。”   一家人忙起身相迎。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去给李家提亲的人,也是康氏集团总公司股东之一,更是HEN在东亚地区的主要负责人凯萨,他一进门就连喊恭喜。   喜从何来?康家人自然知道喜不会是李,康两家商议未定的婚事。   凯萨也行事果断,未等众人发问便直接说来这儿的目的是为了提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要用婚姻捆住康家了,从前他们还有些惧怕康氏的势力,不敢明目张胆的强硬,而如今HEN势力飞猛发展,为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而女方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身后一脸幸福洋溢的亲妹妹,几个月前与康泽恩有过两面之缘,而且相谈甚欢,彼此情投意合,大有交往之意。   康家人知道,这位外国姑娘不仅热情火辣,而且与兄长有着心狠手辣的血统,他们想要得到的任何事或人从不会失手,他们似乎乐忠于卖自己的感情,身体,甚至灵魂,这也是他们成功站在众多集团之首的原因之一。   这些年,康泽恩深知他们的手段,没人逃得过他们的魔爪,只是没想到今日凯萨,准确的说是HEN竟敢赤裸裸的在用各方面来挟持住康家,产业,市场,人等,可是愣是没有拒绝的可能,也不敢如对待李为医那般冷言冷语。   他平日不是欺软怕硬的人,只是今日之事实在太出人意料,任何人都无法坦然面对的。   现在竟连康路平都插不上半句话,倒是花绵绵不慌不忙的喝着茶水。   片刻功夫,管家就捧着几份请柬进来询问她的意思:“太太,请柬刚刚送来了,我也派人给李先生送去了几份,您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妥,我好让他们马上改,他们在外面等您的意思。”   花绵绵满意的点点头,知道管家话里的意思是把这里情况已经通知李为医了,希望他不要在这些人跟前把话说穿帮咯。   康路平见状,给妻子一个感激的眼神,这才得以打断凯萨的话,歉意十足地说:“感谢凯萨先生的抬爱,只是犬子无福,早已已经与李茶定下了婚期。”   康泽恩再傻,也知道拿李家父女做挡箭牌,所以一口承认了他们的婚事。   凯萨倒有些失算了,问道:“怎么?我听说大少爷与安小姐不是……怎么李小姐倒。没有听你提起过?”   康泽恩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堂堂康家大少爷,难道还没有几个贴心的红颜知己吗?如果我说,我有了未婚妻,还会有女人上钩吗?凯萨先生不是比我更……其道吗?”   乔吉安不悦:“李小姐刚从上海来,大少爷就与她要结婚?你们在糊弄谁?”   康泽恩呵呵一笑:“你对我可真够用心的,只是可惜了,我与你有缘无分。我承认我与她素未谋面,但是婚事不是儿戏,中国人讲究父母之命,我爷爷早在十几年前就与李家老爷子定下这亲事了,如今爷爷年事已高,急着抱曾孙,而小丫头也已经成年,结婚当然是必然的。其实我也应该谢谢你们,如果你们不是这样专断想带走我那岳父,我们的婚事应该还能晚两年,只是岳父一走,我那小未婚妻无人照顾,如果常住这里难免有人说闲话,而且我是一血气方刚的成年男人……万一未婚先孕总是不好的,所以索性结婚,一切都合理合法。”   花绵绵摇头,假意怒道:“泽恩,你,你太口无遮拦。”   ☆、第三章婚姻:覆水难收   康泽恩不以为然的翘起二郎腿,接着说:“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只是凯萨先生似乎不相信我的话,我那岳父刚从这里离开,如果你派人现在去追,可能还追得上。”   乔吉安还要说话,凯萨便说:“难怪我跟李先生说请人照顾李小姐,他会说她大婚在即,原来是和大少爷。两位可是天作之合啊,只是不知道婚期在何时?我也好讨杯喜酒喝。”   花绵绵说:“一个月之后,也就是三月十六,老爷子定的日子。”   几个人一脸怒气离开,康路平长舒口气,告诉妻子,准备厚礼,过两日去李家。   康泽恩立刻叫:“爸,刚才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们怎么能当真?”   康路平说:“我也不想当真,但是今非昔比了,集团内忧外患,我们如同站在悬崖峭壁上,他们稍不满意,就会推我们入悬崖,到时候就是万劫不复了,康家一无所有不说,集团也会毁于一旦,无数的人跟着遭殃。”   康泽恩自然知道这样的后果,可还是说:“我们可以从长计议,联合医药行业所有企业,难道还治不了他们?”   康路平说:“谈何容易?”   “难道有了他李为医就能解决吗?”   康路平脱口说:“不能,但是他可以给我们创造有利的条件,争取多一些时间,可以让我们有更多的把握,至于其他,你现在不需要知道。”   “为了所有人都想要的东西吗?利用完他们再夺了他们的东西是吗?”康泽恩虽然知道自己也是奸商,可是用这样的手段他有些不屑,这和HEN有什么区别吗?如果说有,恐怕也只是李为医是自愿与他们合作的。   花绵绵不悦:“混账,什么叫利用?李家现在有难,我们不能袖手旁观,我们有难,李家也会鼎力相助,只有这样我们两家才能源远流长,不被那些人肆意损伤。”   康泽西忙劝慰说:“姨娘,大哥你们别激动,咱们再和李叔叔好好商量一下,我真的愿意娶李茶,不管她什么样子,不管多少年。   花绵绵说:“你是好孩子,我自然知道,但是李为医一口咬定要你大哥。”   康泽恩说:“那我就结婚,我和安然结婚。”   “你休想!”康路平怒道,“就算没有今日这事,没有李茶,我也不允许你娶她。”   “到底为什么呀?然儿哪里不好了?”   “她哪里都好,就她父母的秉性这一条就不能够踏入康家大门。”康路平说完甩手离去。   康泽恩大叫:“你真不讲理,她是她,她父母是她父母。”   花绵绵拦住他,“你爸爸说的对,你们是集团接班人,妻子一定要秀外慧中,能够帮你们做事,而不是一天到晚的你侬我侬,撒娇卖乖,花钱浪漫,这哪里是康家媳妇的人选?你爸爸不同意,我自然也不会同意。”   “妈……”   花绵绵何尝不心疼儿子,可是心疼归心疼,选一个更合适他的妻子才是最重要的,这不仅仅关系到他一辈子的幸福,更关系康家的未来,说女怕嫁错郎不假,这男人更怕娶错女人,枕边风是最可怕的软刀子,可以让男人功成名就,也可以让男人醉死温柔乡。她语重心长的劝解过无数次,可他始终心系安然,她现在只得借着婚事说:“好,你也别说我不公平,对她有偏见,现在我给你五年时间,如果安然能沉得住气,能在这五年内学会做好一个康家媳妇,李茶离开那日就是她进门之时,否则,一切免谈。”   康泽恩瞬间觉得这个世界都不可信,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跟心爱的女人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婚姻,尽管五年弹指间,尽管康家从不允许他娶她,但是他有许诺,她有希望,可如今,两人之间不仅仅是一纸之约,围墙之隔……   花绵绵说:“如何解释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更不是康家的事情。”   康家与安家种种按下不提,李为医自从康家回来就心事重重,如果康家不应下婚事,他也一定要选与康家并齐的大户来照顾女儿,可还不知道自己要做新娘的女儿更是郁郁寡欢。   思念男友痛苦自不必说,可是爸爸的突然改变才让她最担忧。   康路平夫妇的到来,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子女的婚事就这样急促的商定了。   虽急促却不仓促,花绵绵说:“怎么不见令千金?我想着请她到家里坐坐,想要的需要的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待她如亲生女儿。”   李为医想起女儿前些天还担忧自己和男友结婚后会不会和婆婆相处不好的情景,他还笑她小小年纪就恨嫁,没准哪天公子徐就另寻新欢让她成了怨妇,而她一如既往的攀在自己的背上鬼哭狼嚎般要他不许咒她。可转眼间自己竟棒打了鸳鸯,他们竟真的就成了过去。   他也不隐瞒,直接说:“茶儿心情不好,这些天看我就像看仇人。还请康太太转告大少爷,茶儿不会影响他的私生活,更不会影响他与那位的感情。”   说完又自嘲的摇头笑笑,“都已经如此影响了,我居然还说不会影响,是我对不起大少爷,更对不起我女儿。我很感激康家对我的帮助,只要我女儿平安,到时候我一定会兑现我的诺言。”   花绵绵说:“不说这个,也许咱们就是有这样的缘分。”   “是不是缘分我不知道,但是凯萨肯松口是我们两家的幸运。他早就把我们所有人摸得清清楚楚,也定然知道俩孩子……”他一想到女婿仅小自己五六岁就觉得心塞,可还不是自己选的?叹了一声,接着说,“他肯松口当然是觉得我们联亲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比两个人更容易掌控。或者说他也知道大少爷和茶儿的秉性,巴望着他们会闹出些动静来,坐收渔翁之利。”   康路平夫妇频频点头,可是他们不愿儿子娶安然是真心不喜欢这个女人,也不愿儿子娶别人一是暂无合适人选,二是怕给有些人有机可乘,所以李茶是最佳人选,虽然李家并不是商家,但是真如李为医所言,李家如果想的话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第四章伪装:清扫障碍   一拍即合的婚姻,都清楚对方所需,明白自己多想,所以商量起来没什么难处。   只是李为医认为康家人可以不介意安家的感受,可自己不得不顾虑,他不能让女儿经受半点外侵骚扰。所以,三顾安家,见到了安然。   浓妆无法掩盖疲惫憔悴的面容,盛装也无法阻挡内心的惶恐,唯有用自己的冰冷与愤怒来面对他,安然冷冰冰的说:“李先生已经达到目的,根本不需要来警告我什么,只要泽恩要我等,我就一定会等,不管他结婚与否,也不管他结婚的对象是谁。”   李为医郑重其事的鞠了一躬,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对人如此谦卑的态度,竟让安然不知所措了。   他将一张支票放在她面前,安然霍地起身:“李先生,你羞辱我的时候也已经了羞辱你自己的女儿吗?”   李为医摇摇头说:“安小姐,请听我把话说完,我没想到你也是这样豪爽的女孩子。”   “怎么?康家人告诉你我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没有大脑的花瓶是吗?他们看不上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爱我的是泽恩。”安然的话果断却没有足够的底气,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未来的不可知,让李为医越发的愧疚。   只是李为医并没有认为安然是怎么样的美人,与廖清芮比少了一份妩媚,与女儿比,少了一份天然的纯真,与凝婉沙比,少了一份幽静……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他无心嘲弄谁的审美,只深吸口气说:“安小姐,我今天来有三件事,第一,我是真的要跟你道歉。对不起,我为了自己的女儿伤害大少爷,更伤害了无辜的你。我知道你很委屈,我们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别无选择,我是一个父亲,与女儿十几年来相依为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所以,我不能让任何事情任何人波及她的安危,哪怕伤害全世界我也会在所不惜。我想过选择别的男人,但是,都不足以有力量保全我们父女。而且,大少爷与你情投意合,他不会爱上我的女儿,所以他就不会伤害我的女儿。”   安然眉心微动,依然冷若冰霜:“哼,他是看不上别人,但是爱上他又费尽心思想要他爱上的女人不计其数。”   李为医却摇摇头:“茶儿不会看上他。”   安然斜看他一眼,他依然平静的说:“并非我自夸自己的女儿,也不是贬低大少爷,实在是他们是两路人,所以我才提出这样的婚事。安小姐,我不会让她留在康家,如果我真的要费尽心思嫁女儿到豪门,大可选泽西。安小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大少爷的性格为人,他什么都好,却少了泽西的八面玲珑与左右逢源,生意需要这些,生活一样也需要的,而我女儿喜欢事事哄着她的男人,而不是泽恩那种性格。”   安然坐下,看着窗外说:“你没有必要来跟我说这些。”   “我也以为没有必要,但是如果我不来我不会安心。”李为医如实说,“第二件事,我请你宽宏大量,不要为难我的女儿。”   安然冷笑一声:“李先生是在说笑吗?我怎么敢为难她?有什么资格与条件为难她呢?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算什么,婚外情?第三者?我应求求你们别为难我。”   看着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李为医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如此的拆开两对情侣,真是遭天谴的决定。   可是爱情与生命安危相比又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他咬牙说:“安小姐,我知道你恨我们,但是我想提醒你,花绵绵无论如何在现在都不会接纳你,而且不管什么时候想要进康家大门,都要学会忍耐,如同花绵绵二十多年前的忍耐一样。=   安然杏目圆瞪,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而且二十多年前康路平与花绵绵离婚又娶蔡玉婷也就是泽西妈妈的那些真实原因连康泽恩都不十分清楚,他难道会清楚?   李为医推了推面前的支票,接着说:“第三件,这不是我羞辱你的钱,更不会羞辱我的女儿,我只是在我对不起与拜托你的事情上想要再做一些你需要的事情。”   安然已经缓和了态度,直接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李为医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令尊公司运转一直不如意,这几年大少爷帮了他不少忙。”   “你……你调查过我?”安然再次腾地一下站起身,不悦的指着他。   “听我说完。”李为医富有魅力的声音与安逸的面容让她再次坐下。   他接着说:“他帮你本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只是因为他是康家长子,未来的董事长接班人,所以他帮你多了就出现太多的问题。首先,康家需要的不只是一个少奶奶,更不是一个传宗接代,谈情说爱的女人,而是一个长媳一个未来的董事长夫人。”   安然情绪难抑,不敢开口,从前觉得康泽恩对自家的救济是一种荣耀,可此刻却觉得是一种羞耻,外人都觉得自家只能依附他而活,康家肯定也认为自己是他的寄生虫。   他接着说:“我话到此,安小姐聪慧过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对吗?只是你一门心思在父母和他身上,难免疏漏一些事情。这些钱不多,也许对你父亲来说是杯水车薪,但是我愿意尽绵薄之力。”   安然看着巨额数字,心里更难受,他出手如此大方,想必真不是奔着钱财到康家的,而且这金额足以暂时填补父亲公司的各种漏洞了。   李为医再次将支票推到她面前,“安小姐,我今天来每一句话都是真诚的,愤恨与任性于事无补,只能想办法让周周人放心安心,你这样痴情大少爷,我很感动,相信五年持之以恒,康路平夫妻就是铁石心肠也会融化。如果你觉得这钱不妥,就当是我借你的,五年之后,我带女儿离开时,连本带利一并取回。”   安然心里悲凉的很,看着支票一言不发。   李为医再次道歉后起身准备离去。   安然终于开口:“人家说女儿多像父亲,李茶长像得像你吗?”   ☆、第五章肆虐:痛如蝉翼   李为医有些意外,可也能想到安然内心的惶恐不安,如果说在爱情男女各重视什么,可能男人重视自己是否成功,而女人首先重视的应该是自己的容貌。   在一段感情出现危机,对方移情别恋时,男人依然首先归结为是自己的失败,而女人同样首先认为自己败给的只是别的女人的容貌。   当初寥清芮的离开,他最初也如此审视过自己。   想到廖清芮,他依然觉得有种窒息感,忙收起自己的心绪,认真的回答了安然:“百分之三十五源自父亲,百分之三十五源自母亲,百分之三十受环境影响。”   安然余光打量他,刚才的愤怒越过了她对他容貌的惊讶,现在再打量,更如万针刺骨般难受,一个二十岁女孩的父亲居然还如此年轻,岁月不饶人,可在他身上找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脸庞俊朗线条完美不乏柔和,面色疲惫阴郁却又带着温暖可亲,高傲的眼神中含着一抹温暖,雕刻般的嘴角不带半点嘲讽之意。她想,他的可亲与温暖都是他女儿独享的,她想,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谁,她想,如果不是心有所属,她一定会认定他是天下最值得人托付的男子。   可是,他是别人的父亲,是替别人来夺取自己五年爱情甚至一辈子幸福的一个父亲。   她恨,她怎么可能不恨?   她怨,她没有理由不怨!   但是,她没有办法去争取一点点,就好像风筝飞到空中却忽然停了风,也突然断了线,她连挣扎都没有就摔落在地,又如大海一叶浮萍,只能随风肆虐的吹,随浪狂猛的打,尽管知道自己身在海水中却又看不到方向。   可终究,她是人,她无力拼搏与命运的时候,却本能的想知道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的那个是什么样的女人,她漂亮吗?她性格好吗?终究,她会不会让他心动,假戏真做了呢?   千言万语,终于她故作随意的问:“她很漂亮,是吗?”   有那么一瞬间李为医想说没你漂亮,或许可以安慰她那么一秒钟,可是他又无法欺骗,只说:“任何父亲看女儿都是最好,茶儿性格百分之八十更源自儿时我对她的教育,所以更像我。”   安然再不知所措了,只能看着他从身边走过,也将自己的希望幸福带走。   安母出来,指责她不该相信李为医的鬼话。   安然卸去在他面前的伪装,一下子颓废下来,哀哀戚戚:“都要结婚了,我不相信又怎么样?”   “这点钱对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对康家必过是九牛一毛,他们就舍得离开?你就有把握他们真的会五年后离开?”安母逼问着女儿。   “我不确定。”   “那你还……”   “可是即便没有李茶,还有其他女人,甚至那个外国女人,即便都没有,我也不确定他能娶我,或者他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娶我吧。”安然失魂落魄的看着旁边枯萎了的玫瑰花,泣声说,“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逝,我对他来说也许重要过,现在重要着,以后未必呢。而我对康家来说又算什么呢?我帮得了他什么呢?除了添麻烦还是添麻烦。”   “你是她女朋友,自然他应该帮你一切。”安母的理所应当让安然越发的烦躁,泄愤的踢开脚下的猫咪。   安母拿起支票,翻来覆去得查看着,好像在验别真伪,嘟嘟囔囔说:“这些钱是李家的,还是康家给他的?一个穷地方的穷医生有那么多钱?我看八成是康家给的彩礼,出手太大方,你跟了他几年,才给你多少?”   “不要总说别人穷好不好?谁还有我们穷呢?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样样都要靠别人,靠泽恩帮忙。安然尖锐的叫到,我们以后不要这样虚伪好不好?如果从前不是这样,或许康家也不会这样看不起我吧。”   安母想要责骂女儿,可又闭紧了嘴巴,将支票收起。   安然红着眼睛看她:“这钱你不许乱花,更不要去打牌啊,给爸爸用。”   安母频频点头:“我知道。”   许久,安然才平静下来,淡淡的说:“如果我不接支票,那么又能怎么样?他还是结婚,康家更厌恶我,而我欠李家和泽恩的就是一个度量,可是现在,他们李家欠我的是婚姻是感情是幸福。”   她抹着眼泪,只把脸上的妆抹得一塌糊涂,如脸谱一般,才呵呵笑起来,“欠了也不一定能还呀,不一定能还呀。”   笑着哭了。   哭着笑了。   女人的幸福往往是来自于男人的诺言,痛苦也往往来于此的。   累了,起身。   对安母说:“以后,爸爸公司的事情不许跟泽恩说半个字,不许跟他要一分钱。”   “然儿……”   “我说不许呀!公司开不下去就关门呀,就不要死撑着像个无底洞一样迟早榨干我们所有人。女人要给女人自己尊严,男人才会给你尊严。”安然又吼起来,一步一步走上楼,脚步很重,声音惊得两只黄鹂扑啦着翅膀想要逃离。   安母在楼下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儿,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可摸着支票,忍不住手痒,心里怪女儿要强,又怪女儿心软,自己的男人不就是要挣钱给你的吗?难道做一辈子免费的保姆吗?如果真不爱那个女人,就该把一切都花你身上,天经地义啊。   李为医安排好一切并不轻松,他唯独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开口说这离谱的婚事。   李茶早已瘦了几圈,终日里恍恍惚惚没有半点精神,可内心清楚爸爸的骤变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些天不动声色的留意观察,也发发现了那些在家门徘徊的以及整日跟踪自己的可疑的人,却也不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她知道问了也白问。   心情不好的李茶喜欢在商场看把人照射得非常好看的灯光,看那些时尚的昂贵到离谱的服装,看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少。可是她又不敢去看那些亲密无间的情侣,因为看到就会想念,想念更是一种痛。   只是她知道痛不能帮爸爸分忧解难,又何必再痛呢。   ☆、第六章擦肩:相逢不识君   有时候人,不是不会痛,是不敢痛,有时候人不是不思念,只是不敢给自己思念的机会。可是目光还是不可自抑落在一对对情侣身上,手心攥得很痛,很想找一个发泄口好好发泄一番。   下一秒钟她便找到了机会,一个衣着考究道貌岸然的贼正将手伸向一位大妈的皮包,而身旁的人都漠然的视而不见,或者说大家都不敢目视。   捉贼捉脏,李茶懂这个道理,快速挪了过去,仅两步之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利索的用刀片划破棕色皮包,迅速的拿到了钱包。   贼扭头看着突如其来李茶,四目相对,他先是紧张的看了一下四周,见无人围观,马上不屑的冷笑一下,一副厉害模样瞪起贼眉鼠眼,另一只手手心更展示出一只锋利的刀具,口中似在威胁她不要多管闲事。   李茶淡然的看着他得意的将钱包拿到手时,手起手落间,随着他一声惊呼三根银针已经扎进贼的手臂。   四周开始哗然,被偷的大妈更是惊慌失措,抓起电话又是打给儿子又是报警的。   被一个小姑娘当场抓住,四十来岁的小偷更是恼羞成怒,嘴里骂骂咧咧,想要先逃脱再说,可是半边身体却动弹不得。   李茶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今天是给你点教训。”   “老子弄死你。”只是手未抬起,就哎呦一声倒地,身体颤抖,口吐白沫,直翻白眼。   李茶蹲下,手搭上他的腕子,片刻,嘟囔着说:“你这种人也真是的,自己有毛病还不知道行善积德,偏又出来做坏事。”   “姑娘,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是医生啊?今天真是要谢谢你了……”不顾大妈的喋喋赞赏,李茶已经用针将那人急救回来。   “针送你了,记住这个教训。”李茶将针猛地刺入他的手背,冷笑着挤出了人群,却没走几米,就撞进同样匆匆忙忙奔跑的年轻男子怀里。   羞红了脸,抬头看,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上满是担忧,忙退后两步。   “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他笑若灿阳,她努力却没有笑出来。   “没关系。”再次异口同声,他咧嘴笑,她觉尴尬,想要离开。   他终于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惊讶的抬头看着他,却只能摇摇头,总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就认为他是好人吧,不过好看的人总会让人觉得似曾相识的。   “对不起,如果没有撞坏你,我就走了。”李茶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心里忽然胆怯。   看着她的背影,他更觉得熟悉,摸了摸后脑勺,嘀咕:“这个漂亮的小美女,难道真的在哪里见过?”   那被偷的大妈喊他:“络臣,这边,你在那干嘛呢?”   光顾着看美女了,忘了正事。络臣孩子气的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妈,您没事吧?”   络妈把刚才的事情说一遍,他惊讶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也不顾小偷哀求,弯腰将几根银针拔出,仔细查看着,针端细小的刻字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单字一个李,篆体。   篆体?李字?   他忍不住又细细端详,难道会是那小乞丐?当年他对她不过是饥饿时的一顿饭照顾,也约定第二日还钱不见不散的,谁料第二日女朋友缠着他去逛街,逛街后接着是晚饭,电影……等他回到学校已是灯火通明,门卫处将钱与两根银针交给他时,他惊讶不已,没想到她真的会等他那么久,也懊悔不已。   原本以为小事一桩,过些天就忘了,可却无论如何放不下那乞丐,更后悔那日没有赴约。   他问母亲那个姑娘模样后,惊呼:是她?难怪这么面熟,不行,我不能再与她擦肩而过。   也不顾母亲纳闷疑问,更顾不上帮赶来的警员处理这个小偷,已经跑出了老远,可是商场内外,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手心里银针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他失落之余也有一丝希冀升起,她来这里?难道是旅游?还是来这里读书?他宁愿相信她一个人空手独行就应该是居住在了这个城市,那么她在这个城市了,想找总会找到的。   他大概唯一想不到的就是她的到来是为了结婚,可是生活就是这样的离奇。   同样纳闷的也是李茶,眼前总是晃动他的这张好像认识了许多年的脸。   晚上再梦到一家四口,她猛地坐起,第一次想要看清却从来没有看清过的他们的面孔,梦里觉得他们是熟悉无比的,这感觉就好像白天看到了那个帅气的男人。他会是谁?难道是梦里的男人还是长大了的男孩?   每次梦见,都会头痛欲裂。   李为医恰好推门进来,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改不了一晚上两三次来看看她有没有睡安稳有没有踢被子的习惯,尤其是父母离开后,他更需要时刻知道她是平安的守在自己身边。   看着女儿惨白的脸上滚着豆大的汗珠,轻声说:“又梦魇了?”   她摇摇头头,“做了个梦。”   “你就是想太多了,以后不要想太多。”李为医说完此话就有些后悔,这两年生活如此颠沛,她还是个孩子,怎么会不多想呢?何况还有一个可笑的闹剧般的婚事等着她。   李茶看着几次欲言又止,满面凝重的爸爸,伸手捏了捏他的小拇指:“爸爸,你到底怎么了?”   “宝贝儿,爸爸对不起你和小徐。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因为爸爸要做一些事情,恐怕会连累无辜的人,更会给你带来危险,所以我逼你们分手,带你到这陌生的城市,但是要做的不仅如此,我还要逼你嫁给一个人,你们最多生活五年。这个人有自己的女朋友,他不会像小徐更不会像我一样爱你疼你宠你包容你,很可能还会怨你怪你冷落你,但是你必须嫁,你没得选择,我也不许你选择。因为,目前,他的家庭是最有能力保护好你照顾好你的,他答应过我不为难你,你如果不愿意,他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宝贝,只要五年,我一定带你回家,或者去找小徐。”李为医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因为他知道稍有停顿,他就会说不出口,更不能看女儿的那双眼睛。   ☆、第七章撕裂:心支离破碎   李茶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似乎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李为医把康家的情况和婚礼的安排说了一遍,叹了口气:“茶儿,五年你就当南柯一梦吧,睡了一长觉。”   才滕地跳下床,挥舞着手,在房间里横冲直闯,嘭地一声关上窗户又拉开,反反复复,似乎太多的委屈想要抛掷窗外,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却又问不出口,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眼泪顺着脸庞落下。   终于,李茶蹲坐在墙角,十指紧扣来回拧动着,几乎要拧断了去。   她脑子一片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什么。   或许生活对她来说不只是有些不公平,而更是一种摒弃。   父女俩都不说话,各自流泪。   直到窗外传来鸟叫声,李为医才抹了一把脸,沙哑着声音说:你就当给爸爸一个安慰,好让我安心过几年日子,做几年我的事业。   李茶依然纹丝不动,眼泪已经干涸在脸颊。   其实,他知道无论解释与否,无论什么样的理由,她都会同意。不仅因为她对他的父女情深,还因她对他的养育之恩的感激。   但是他还是说:“你会认为我是为了钱财出卖女儿吗?”   李茶终于起身,走来,趴在他的背上,眼泪珠珠落下:“爸爸,我知道你不会为了钱为了自己而卖了我的,我知道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我好,你有你的苦衷,你有你的无奈,我明白的。爸爸,我就是,就是觉得堵得慌,不是我要嫁给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只是因为我们不能像从前那样生活,就我们俩,你做事我读书,我犯错你打我……爸爸,我们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我们必须分开?”   李为医拍了拍女儿的手,深吸口气,说:“生活有时候就会说这样,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开一个玩笑,让我们措手不及。茶儿,我总是担心我会连累你,没想到还是连累了,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你的身世,我也不想告诉你,可是那年,冬天,我带你找爷爷奶奶的时候也带你找过你的亲生父母。”   李茶扯了半天他的头发,一头栽进床里,发疯似得踢腾半天,他也不拦不劝不责骂,只是满眼心疼的看着,直到她安静下来,四仰八叉的躺着身边,才轻抚着她的额头,轻声说:“可惜没有了他们的消息,对不起茶儿,当初如果不是我……”   “爸爸。”李茶双手捂住他的手,也捂住了额头上传递给身体各个角落的温暖与幸福,摇头说,“我不想听当初的事情,当初的决定,我不想知道,真的不想知道。无论爷爷奶奶为什么突然失踪,无论你正遭遇什么样的事情,无论我将来面对的是什么人什么生活,我都不想知道他们是谁。我只知道我是李为医的女儿,这辈子都不会改变,哪怕即可去死,我也只是李家的一只鬼。”   李为医苦涩的笑笑:“以后爸爸不在你身边,千万不能这样口无遮拦的。”   “难道有钱人死了就不变鬼吗?天堂和地狱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的门票都不是按金额收费的吧。”她总是这样哭着哭着就开始胡说八道,有时候也会哭着哭着就笑,让陌生人难以适应,让他痛上加痛。在这稀里糊涂疯疯癫癫的性格里,她疼痛她压抑她隐忍,让他安慰不得,却又给了他这些年的安慰与力量。   李为医终于还是说出结婚的一些安排,“茶儿,你不要因为这事自暴自弃,更不要怨恨。”   李茶悠悠的说:“小时候总是幻想嫁给你,穿最美的婚纱,嫁给你。可是因为这个幻想让无数的人嘲笑我们,嘲笑你。后来,我就幻想嫁给全世界最帅的男人,要让全世界的人看到,穿最美的婚纱,在最浪漫的婚礼上,邀请所有同学朋友亲戚还有那些嘲笑过我的人。可是,现在,你跟我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可我偏偏不知道该要什么了。爸爸……”   看着女儿捂住脸,颤抖着肩膀,李为医低声说:“你难受就哭吧,茶儿,我一直想跟你说,我从前不许你学医不是因为你不是我亲生,也不是因为你是女孩,而是……”   “别说,爸爸,别说,爸爸,我知道。我不哭,不想哭。我想说,就算他们给我全世界最浪漫最奢华的婚礼,最漂亮的衣服最昂贵的首饰,与我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个人不是我的,而我也不是他的,难道就是为了向那些完全不相干的人展示自己的幸运与尊贵然后来宣告两个从前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将是一对夫妻了?还是跟自己和自己喜欢的人宣告,永别吧,我们的爱情只能活在彼此悼念之中,然后再独自享受熬煞人的疼痛呢?”   李茶幽幽怨怨,也只能图添悲伤,可也有些语无伦次:“爸爸,你不要担心,不要觉得愧疚,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徐,我,我就是想你,想你的时候特别孤独,他就会陪着我,像你一样疼我照顾我。想你的时候冬天特别冷,他就像你一样给我暖手,我冰冷的手放进你们的脖子里特别暖和,其实也不管他是谁,就是你不在的时候我好不那么无聊,形单影只。结婚了好,有钱人家好,条件好,还有人伺候,我真想过富太太的生活,想体验的。爸爸,不用担心我的,只是你记得别犯罪,别忘了上次的教训……”   李为医太了解女儿,她总会用喋喋不休掩饰内心的彷徨与不安,用故作轻松来缓解疼痛,用逆来顺受安慰这个无能的父亲。只是几个月来积攒的愁苦一起迸发了出来,李茶高烧不起。   李为医无数次想去解除婚约,可是解除又如何?解除只能意味着新的捆绑。也想过让她忘记这一切,忘记或许就意味着重生,所有的人都可以重新定位,所有的事都可以重新解释,可是再做一次手术就相当于让她再走一道鬼门关,这样的风险他不冒。   花绵绵前来探望,实则也是想问问婚期是否需要延后。   李为医坚持如期举行,只是他提出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要求,要以汉人最高礼仪出嫁女儿,也就是按照从前皇帝嫁公主的阵仗完成这次婚礼。   ☆、第八章束缚:撕碎凤冠霞帔   李为医不愿委屈了女儿,花绵绵自然理解,点头说:“不管怎么样说,康家显赫,多少人对几个孩子的婚事翘首以盼。他们的婚事公布之后,集团内外议论纷纷望眼欲穿的,但是更多的还是认为这是一场闹剧,现在唯有奢华和张扬不足以显出我们的重视与真诚。何况公主出嫁仪式,我愿意,真的,我很高兴,我家娶公主总归是我家有面子,泽恩有面子。即便你将来要带走姑娘,我也会对她视如己出,所以她大婚我绝不会有半点含糊。”   李为医看着还在昏睡的女儿,眼睛有些湿润,便起身说:“爸妈出事后,茶儿跟着我东奔西跑,这些年要是没有她,我真的撑不下去。”   花绵绵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虽然我不知道那么多年你们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你要撑住,你是一个父亲,是女儿的依靠,一个儿子,是父母的依靠,更是一个男人,是自己的责任。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茶儿,也会加派人手,打听你父母的下落,我相信善有善报,他们一定是平安无事的。”   李为医点点头:“谢谢康太太。我答应过茶儿在她结婚时会给她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茶儿还小,却跟着我过着颠沛流离,寄人篱下,又不得自在的生活,我希望她结婚后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样读书,以后能独立生存,而不会因为有过一段康家少夫人的身份所累影响了正常的生活。”   “我是一个母亲,自然懂得天下父母心。”花绵绵笑笑,又说,“其实我应该谢谢你,你不仅仅是为了女儿为了你,也是真心想帮康氏集团。现在这样的婚礼更是为了泽恩考虑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妻子叫李茶,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其庐山真面目,那么以后泽恩与谁再结婚,他们都不会被人非议指点,你的良苦用心,我自叹弗如。我也请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会想办法尽早让你摆脱掉他们的束缚,好一家团聚。”   东西很快置办妥当,快的让李家父女惊讶。   “我第一次觉得有钱有势真好,分分钟就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包括婚姻和一辈子。”李茶的话让他有些鼻子酸涩。可下一分钟,她突然又发了疯,一把剪刀剪戳着喜庆而艳丽的凤冠霞帔,他上前阻止,“不能这样,不吉利。”   “还有什么比我嫁人更不吉利呢?”女儿尖叫后,猛地转身趴在他的胸口,大哭不止,“我以为我能平静欢快的接受这一切,可是我突然接受不了。爸爸,你带着我走,不管发生什么,不管生活多苦多痛,只要我们在一起,死都可以。”   李为医何尝不想带她一起,可是凝固的话犹在耳,凝婉沙的一切历历在目,带着她情况只会更糟。   “爸爸,我不想结婚,带我走吧,如果我活着对你来说是一种拖累,如果有人用我威胁你,那么我可以死。”   李为医扬手,落在她的后背,轻声责备:“不许胡说,你是我李家唯一的希望,爷爷奶奶还要等着你去找,我们家还有许许多多需要你来守护,你只有在康家才有机会去做这些。”   “爸爸,我情愿死。”   “你如果不愿做我李为医的女儿,就去死!”李为医推开她,“你这样不懂爸爸的苦心,就算死了也不能是我李家的鬼。”   “爸爸……我难受。”   “爸爸知道,多一层感觉那是爱,少一层也不一定就是难受,茶儿,你是我的女儿,多一点少一点都应该坦然处之。”李为医知道这样要求女儿有些操之过急,从前总以为他还小还小,无论做什么都不敢撒手,恨不得绑在腰上天天哄着,所以命运才会让人措手不及,来不及等她长大。   李为医捡起衣物,看着撕开的口子,无奈的说:“曾经你问我是不是真有轮回,我一直说没有。茶儿,人生本就是一个轮回,从生到死,酸甜苦辣,悲欢离合,就是轮回。就像这件衣服,一根根的线,纺织在一起,成了布,染色,裁剪,缝纫,到你手里,你要是爱惜那是它的命,可你一剪刀就毁了它,它又成了纺织前一根根丝线,可也是它的命。人何尝不是这一根根的丝线,横七竖八的联系在一起的呢?既然你们今生有夫妻之缘,就好好相处,不为别人,就算为了爸爸,好不好呢?”   李茶看着他,仿佛回到从前,这个男人在别人眼里年轻出色又有些心高气傲,却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着自己,做了自己的医生,人生的导师,更是自己的父亲,甚至也做了一个母亲该做的。   从不会有人相信他会亲自缝补衣服,针脚严密合缝,比许多女人手工好太多,他从前总说,这是学医的结果,把一副当病人,把破损处当刀口,自然做的好看。   从前,她也很自豪,现在她很心疼很后悔,从他手里拿过东西,一针一线缝补起来,还是抽抽泣泣:“说好了五年,多一天都不行。”   李茶哀怨的眼神里有太多的情绪,其中也有一些不满,她想学医,当初他逼着她选了汉语言文学,说什么腹有诗书气自华,说什么女孩子读书多才更知书达理。如今却说嫁了豪门,多少也要懂得企业知识,不能让康家人看轻了自己。便为她选了新的学校,花绵绵早已安排妥当。   尽管不满,可李茶还是到新学校看看环境,没想到这一眼就喜欢上了。   学院一角,取名桃花源。   阳光明媚,桃花盛开,风过之处,漫天的桃花,如下了一场花雨,美的让人心花怒放,能忘记一切的苦闷。   按理说,这样浪漫的地方是情侣的好去处,可大概是因上课时间而人影稀疏,可李茶却固执的以为是那些情侣们也知道俗气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会玷污桃花的净白,打扰桃花的安静,所以在这儿稀少的那些人几乎都在安静的读书。   有诗说你在看风景,无意中也成了风景,让人欣赏着。   有人驻足,看着她的倩影,忍不住,轻赞:“半踏长裙宛约行,晚帘疏处见分明。”   ☆、第九章乞丐:受过滴水之恩   本是春色无限好,阳光正魅人,她一袭白色长裙似桃林中溪水潺潺,未近身已有清甜迎面。腰间与裙尾的蝴蝶刺绣随风摆动,绚丽的颜色,灵巧的翅膀,如在花丛中翩翩飞舞,无忧无虑的捉迷藏。   蝴蝶一阵舞动后,又落在她婉约的脚踝上休息起来,当真如梦如幻,美过春色,灵动如仙子。   “络少,难得听你夸女人,只是不知道正面如何,不会是天使下凡时脸先着地吧?”后说话的男生嬉笑着,眼里闪着色色的芒光。   “不一定。”这络少不是别人,正是络臣,他可对女人没太多兴趣。   “要不要看看?不过说好了,如果漂亮,你可不能跟我抢。”那人一副色胚模样,似乎已经断定她已是囊中之物。忽然又嘿嘿笑起来,“不过我好像多虑了,你是不近女色的。”   说着话,他已经经验老道的从文件夹中取出一支笔,给络臣挤挤眼走上前去。   络臣撇撇嘴,也跟上去,准备看个热闹,因为他知道同学不会成功,因为女子双手空空,根本不像是本院学生,怎么可能会丢笔呢。   “嗨!美女!”同学轻声呼喊,她却如雕像般纹丝不动。   同学加大了分贝,又喊了两声,直惊得远处的学生回头观望,她才慢慢转身。   络臣惊讶:“你?你是?是你?”   同学瞪了他一眼,意思是提醒他刚才说过不许抢的。可转脸就堆砌一脸笑容:“同学,是你掉的笔吗?”   李茶如大病初愈的略苍白的脸庞在阳光下更泛起一层柔弱的白色的光芒,唇边一滴泪恰落下。   他似乎听到泪水打湿一地碎花的声音,走上前:“是你那天帮了我妈妈,是吗?”   李茶也认出他来,没有说话,便转身走。   也许被她的美惊呆了,同学拿着笔傻傻的看着她的背影:“你的笔。”   “俗套的愚蠢。”李茶头也不回的回下一句嘲弄。   络臣打落他的手,急切的问到:“姑娘,你是那个小乞丐吗?北京医学院,四个汉堡,两杯奶茶,我们说好的就算下雨下刀子也不见不散的那个小乞丐,是吗?”   这话让李茶一下子想到了几年前一个酷暑,李为医带她到北京打听祖父母消息,临时被一医学院教授请去帮忙做实验,便让她独自在校外逛逛。   本说三小时内一定来接她,谁知一等就是六个多小时,炎热的北京城流着她的汗水,焦急,饥饿与口渴。她几次到旁边的店里想要赊杯水,都没有开口就被烦躁的店主们轰开了。也难怪,这样热的天,学生们都倦于出门,他们生意惨淡,门可罗雀的,难免心烦意乱。   靠在天桥边迷迷糊糊的听到两个男生嬉笑声,李茶睁开眼看到一胖一瘦俩男生正站在奶茶店外点餐。   闻到新鲜食物的香气,她忍不住咽了口黏黏的口水,咬着唇角眼巴巴的看着男生手中的东西。   瘦个男生忽然转过头看着她,上下打量一番。   她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可是饥饿让她忍不住再回头,那男生便对她招手。李茶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没有其他人,便定定的看着他。   他再次对她招手,她便羞涩的走过去。   “是不是饿了?汉堡好不好?”   久旱逢甘霖似的一句话,似曾相识的一个人让李茶茫然不知所措,只仰头看着他木然的点头。   可同行的人却阻止他的善行,并一口一个小乞丐地嘲讽着,拿出一块钱要打发她,甚至奚落她是被重男轻女父母丢在街头的流浪儿。   句句话刺痛着小丫头的心,一双泪眸怒视着他,咬着唇齿强忍许久,一口气喊出十几遍“我不是乞丐”后转身跑到桥头哭泣起来。   瘦男生对同学一顿责骂,又对她一顿道歉,看到脏兮兮的她却也没有半点犹豫的拿出餐巾纸擦掉她的鼻涕和眼泪。   “我不是乞丐,明天我还钱给你,我可以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押给你。”李茶说着就从口袋取出从不离身的针包。   可他看着破旧不堪的小布包,笑着阻止她:“你不用押给我东西,我相信你。明天我们还在这儿见,风雨无阻,下冰雹下刀子,我们都不见不散。”   李茶这才收起东西,盈盈水目含着开心的笑意,如炎热里的一道微风拂面,凉爽恣意,陈络第一次真正觉得精气神这种东西是无法用东西掩盖的。   看着他们走进学院,李茶追到门口,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可他却听成为请自己喝茶,而看着她娇小的身影固执的叫喊着,放佛觉得这样的情景很熟悉,好像发生过,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真的有人这样呼喊过自己。   作为医学院当然学生,他会把这种现象叫大脑皮层的即视现象。但是更多的人会以为这是一种记忆转接,还有更浪漫的说法是上辈子的记忆。   不管是哪种,他都认定她骨子里散发出的一种娇贵与骄傲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街上的乞丐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   明珠难掩其光辉!他心情大好,暗赞着。   而那日李为医实验完成,一抬头才发现时间过去了六个多小时,心里又急又气,急女儿会不会出事,气自己怎么会这么糊涂不带她在身边。   匆匆赶出来,看到李茶正开心地狼吞虎咽着食物,冲过来就打落在地:“哪来的就吃,不食嗟来之食懂吗?万一有药怎么办?”   李茶委屈的看着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爸爸,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你怎么才回来?我好饿,好困,好渴,好热,还想撒尿,可是不敢去找厕所,怕你回来找不到我。”   李为医看着女儿额头上泛起的一层痱子,低声道歉,怎么可能会不要她了?父母已经杳无音讯,从前对婚姻的热情与渴盼也因廖清芮而毁得一干二净,他唯有便只是这一身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去用的医术和她了。她将会是他的全部,他的希望与未来。   父女俩第二日早早就在此等候,小丫头甚至不愿坐,唯恐弄脏自己漂亮的衣服,弄乱精心梳理的头发,她告诉李为医,她要让那胖男生后悔自己的言行,要让他跟自己道歉。   李为医尽管教导她不能有理不饶人,也无需为他人的言论斤斤计较,何况大度才会更让他自悟。   可李茶固执地说:“那他就懂了一句话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第一十章重逢:缘来抹不去   如今,七年左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更没到会一眼认出。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朝夕相处许久,却很快就遗落在角落里,而有的人只是一次偶遇,却成了抹不去的符号。   项络臣疾步走过去:“小乞丐?真的是你?我没有认错,是吗?”   虽然再遇他,心里高兴的很,可李茶还是认真的纠正他说:“我不是乞丐,那天,我和爸爸等了你很久很久,可是你没有来,我们委托门卫室的人把东西转交给你。”   “我收到了,而且我一直小心的收藏着的,没想到你还记得我。”项络臣长舒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心里好平静,静的就好像一湖水,连半点涟漪也没有,他喜欢这种感觉,踏实,轻松。   李茶盈盈一笑,低语如莺:“当然记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要不是那顿饭,我会饿晕过去,可能被人贩子卖了去。”   “哈哈,哪有那么严重。”项络臣说话间,目光已经将她上下左右打量几番,衣裙将小巧玲珑的身体衬得恰到好处,腰部纤细的虽然有些过分,但没有弱不禁风的样子,反是多了一丝惹人怜惜的。阳光下,洁白的脖颈里闪着光芒的细得几乎看不出的项链,挂垂着一块通透红润的晶石在两道小巧而性感的锁骨中央,仿若雪山上盛开了一朵红梅,也晕染得一片肌肤白里透红。   李茶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耳垂。   络臣轻叹说:“时间过得真快,你都长这么大了,比以前还要漂亮,站在这里就好像桃花仙子,让人流连忘返。”   李茶撇撇嘴,转身欲走,却被他拉住:“怎么了?”   李茶不屑的说:“原本以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不绝对的,也不包括你的。可你当时要好的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人,现在又是一个俗不可耐的色胚子,看来你也是空有一副皮囊。”   项络臣听完这话不怒反笑:“那我道歉呗,我说你长得丑可以吗?”   “你,哼。”   项络臣笑着说说:“开玩笑了,我总不能对着一个漂亮姑娘说谎话吧,再说了,要不是这色胚,我与你不就擦肩而过了吗?当年没有赴约,我已经遗憾了七八年,我可不想再遗憾了。”   李茶又撇嘴:“什么擦肩而过什么遗憾的,听上去怪怪的。”   项络臣收起嬉笑,一本正经的说:“我真的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你,推算着你的年龄应该是来这里读书的,所以,这几天我去了很多学校,虽然不能一个教室一个教室,一个寝室一个寝室的去找,但是凭着感觉去找总不会比什么都不做强。”   李茶愕然,抬眼看着他:“你找我?”   项络臣已经带她在校园里的茶坊入座,递给她一杯热茶说:“是啊,那天在商场,我只觉得与你似曾相识,可是却愣没有认出你了,我看到银针时,就想起当年那个小乞丐,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你,给你解释当年的爽约,也想当面谢谢你帮了我妈妈。”   啊?本以为会感动地事情,可是李茶想起远在上海的男友,自己的突然离去,不知道要带给他多少不能承受的痛苦与担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找自己,这样漫无目的的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去找。   尽管这个社会已经有太多的爱情不再单纯,不再多有那种不曾许过山盟海誓的诺言却固若金汤的感情,可是她依然相信他深爱她,会四处寻找。换了她,她也一样会寻找他,如果真的没有爱了,她也需要知道他是平安的健康的活着的,她可以要痛彻心扉的分离与抛弃,却不能要折磨人的担忧。   她想她得做点什么让男友死心,忘了自己才好。   “怎么了?”络臣看他失落,眼圈红红,轻声问道。   李茶忙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话太过严重了,帮阿姨本是举手之劳,你不也帮过我吗?   络臣再傻也看得出她心事重重,何况还有刚才那一滴眼泪,直滴到他的心坎上去,心生怜惜,这样美好的女子,不应该有烦恼的。便笑着说:“我也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何况,你留下的银针我很喜欢,我要谢谢你才对呢。你,在这里读书吗?但是现在不是收新生的季节啊。”   李茶微微蹙眉,喝了几口咖啡掩饰内心的烦闷,才说:“算是插班生吧。”   “那,你,刚才心情不好?”   “没什么。”   项络臣看她不愿说,也没有再问,又笑着说:“一直随身带着针,别告诉我你是行侠仗义的女侠,针是暗器噢。”   李茶被这话逗乐了,忍不住笑起来:“社会险恶,我只是为了自保。”   项络臣看着她笑起来眼里更如春水波动,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呵护与靠近:“看你用针稳准狠,家里一定有神医吧?”   李茶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弯,说:“如果传统中医都算神医的话,我们家还未位列仙班吧。”   项络臣还想追问,她便说:“你呢?不该是从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项络臣不得志般的摇摇头:“我爸妈不许我从医,我中学时候爸妈就希望我出国留学,可是我只对传统中医有兴趣,所以就改了个假名字去了首都读了卫校,然后医学院,还有研究生,我遇到你的时候我刚读大一。如果没有意外,我肯定会在首都继续生活,从事医生的职业。但是两年前,爸爸急着要我回国接替他去公司上班,我只能暂时放弃医学,回到这里,但是我真的对管理企业半点兴趣也没有,更不懂,所以就告诉我爸妈西方的管理理念并不适合我们的企业,我先要在这里读几个管理类的课程再说,一边读管理,另外又进了医学院。所以我是不是很不孝顺?但是我真的没兴趣,你呢?看你下针那么准,肯定得了令尊真传吧?”   李茶摇摇头,抱以同病相怜的微笑:“我也不学医。”   “为什么?”   “我晕血。”脱口而出的谎话让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游离在周围的情侣身上,思绪万千。看到面前男人对自己温柔的微笑,有片刻的恍惚想,如果要嫁的是眼前这个人,会不会未来的生活也好些呢?可是怎么可能呢?她要嫁进的是康家,而他不姓康。   ☆、第一十一章失魂:爱深入骨髓   偌大的城市里,属于她的生活可能将只会是一只笼子,可能他们会嘲弄讥笑她或者也学着外国人会用她威胁爸爸,所以她更希望他们能将她当透明的。她本想问他知不知道康家,可还是忍住没问,她不想任何人知道自己与那家人有任何关系,哪怕眼前这个人让她从心里有好感,有信任。   夕阳如火,李茶起身告辞,络臣只觉得时间过得好快,起身相送,却被婉拒。   失落,小小的失落,他不死心的追问联系方式,再被婉拒:“在这个学校里,总会有机会遇到的。”   失落之余,有挫败感,他现在虽不愿沾染女人,但是自身条件太好,阳光帅气,年仅26岁,和康泽恩是自幼的死党,虽身世却不如他那般显赫,却也是K市一家中型企业董事长的儿子,人人得知他自幼在国外读书,大学毕业后才回国帮父亲打理企业的生意。却又因康家的缘故喜欢上了医学,便重考了中医研究生,平日会到K大研究生学院去上课,所以格外受人关注,女孩子们更是蜂拥而至,追求方式也五花八门,让人应接不暇,谁不想找个多金帅气的白马王子呢?   项络臣可不肯认输,依然不死心的调侃:“你不会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吧?还是你男朋友太过宝贝你,怕你飞了?”   男朋友?李茶心疼了又疼,叹了口气。   “你有男朋友了吗?”   李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个深爱到骨髓疼的却已经分手了可现在依然牵肠挂肚的人还能算是男朋友吗?如果只是前男友了,那么即将成为老公又注定会离婚的那个男人,算不算是男朋友呢?   仰望四十五度角的天空,那一片,云如白玉,天如翡翠,相互交错着,像极了能工巧匠们雕刻出来的栩栩如生的珍品。如果泪落在上面,定能如珍珠镶嵌上的,闪出耀眼的光芒。   项络臣一时慌神:“好妹妹,你是到底怎么了?你别哭啊,我知道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如果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你,如果真是男朋友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李茶打断他的话,“如果,如果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不告而别,你会去找她吗?你应该去找她吗?”   “不会。”项络臣斩钉截铁的答到,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除非是我的家人,否则我不会,包括女朋友。”   “如果她有难言之隐呢。”   “傻姑娘,生活只是简单的,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么多难言之隐。何况,既然是最亲近的人,就会一起分担一起,所有的事情一起抗。”络臣看着她,不知道她经历着什么,或许是她心爱的人不告而别了,否则他想不出她如此忧伤得让自己这个旁观者都心疼的理由。   他想尽心安慰,也想安慰自己。   只是她却更加迷茫,倒真的希望徐能如他所说的去想去做,可是,她依然以为他会去找她,为她痴为她醉为她空等与孤独。   他不是一个对所有女人都有足够耐心的男人,尤其哭哭啼啼的女人,他会有些莫名的厌烦,可是对她,或许是对当初那个小乞丐的照顾之心,或许是对她帮了母亲的感激之意,也或许类似的过往一种感同身受,又或许是都无法自由选择自己兴趣的医学的一种同命相连,他一直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等着她站定,回头,注视自己,然后对自己粲然一笑。   终于,在一条街口,她忽然站定,回头,注视着他,莞尔一笑。   虽然笑容有些凄然,但是那种感觉与他来说仿佛是一种心有灵犀般的愉悦。   他疾步走上前:“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过你,那天在学校门口。我对你大叫,你还说”   “我以为你喊的是要请我喝茶。”是吗?他记得那个情景,只是没有听清她的话。   “我叫……”李茶忽然住了口,也许这个名字过几日就会红遍这所城市,成为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谈资,她早无法安定的告诉别人她就是李茶,因为李茶是康家的长媳。   她咬了咬唇,说:“你还是叫我小乞丐吧,我觉得挺特别的。”   她想以后得生活与乞丐也无二致吧,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络臣看着不远处的婚庆公司广告牌,忽然想起不日到来的好兄弟的盛大婚礼,便说:“不如过几天我带你参加一个百年难遇……”   不等他说完,李茶便打断:“对不起,我该回去了,可能最近不到学校去,以后有机会总会再见的。”   看着她的背影,他兀自叹气,这些年自认这张脸与这张嘴无论到哪里都受尽女孩子追捧的,如今倒是在这姑娘面前弄得灰头土脸。   婚礼当日,数座城市万人空巷,只为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公主出嫁仪式。李茶安安稳稳的坐在大红花轿里,不停地安慰自己,他有心爱的人,那么他对自己肯定不会在意也不想多看一眼,自己只需要小心过了这五年就可以了,就当这五年做一场梦。可眼泪早已洗透了整个身躯灵魂,如走肉被喜娘搀扶着,跨步或行礼。   而项络臣却站在康家庭院深处,像一个局外人审视着那边热闹非凡,像是穿越过来的一场闹剧。新娘迈着骄矜的小步,倒有大家闺秀的气韵,比粗制滥造的古装电视剧更像一个华贵的公主,每一步,身上的配饰都会发出沉重悦耳的声音,可见贵重非一般的。   只是繁杂的礼仪,直看的他眼花缭乱,腰酸背痛,更别提那一对心不甘情不愿又不得不虚伪的挂着一脸笑容,内心恨不得将对方杀之而后快的新人了。   礼毕,新娘被送入新房。这里是唯一走向新房的路径,他与好事者在这里想要找个机会一睹她的芳容,也抱着一丝侥幸一丝无趣甚至一丝同情。   只是远离人们的视线后,这位公主有些不麻烦,不顾喜婆的劝阻,开始撕扯身上几十斤重的东西,似乎急于摆脱这些喧闹与枷锁。   与喜婆的你搀我推中,盖头滑落,随风起舞,在空中盘旋几下,落在朋友身旁的白色玫瑰花架上。   ☆、第一十二章婚礼:他醉卧新床   火红的盖头,印着栩栩如生的呈祥龙凤。   白色的玫瑰,闪烁着安静又炫目的光芒。   红与白相互倒映着彼此的光泽,恍若梦,美如画。   “既然新郎打定主意要冷落新娘,就让我们先闹闹新娘子才热闹。”有朋友调侃着,他来不及阻止,那人恶作剧似得捏住盖头一角,猛地扬起,柔弱本是五根的花瓣,如被肆虐,争先恐后的飞扬起来。   视线透过一片片的飘落,朋友一阵唏嘘,站在后面的他却愣住了,目光定格在惊讶之中。   小乞丐?怎么会是她?   她纵使身着万千星辉,富贵荣华,可面容却清素憔悴,不染半点铅华。长翘起的睫毛下是一双明亮迷人的星眸,婴儿肥的脸带着点双下巴,显得格外天真可爱,贝齿调皮的咬着上唇,却没有一点唇色。   她是不想嫁的,她是不愿嫁给他的,也是不在意这场婚礼的。听闻婚前她与康泽恩约法三章,这第一便是这旷世奇闻的婚礼,如今看来多半是处于内心的愤怒,至少项络臣这么觉得。   李茶垂目,不敢看任何人,却好像被人撕破了精心的伪装,探透了内心的不堪,更觉得生活是一种讽刺,觉得自己想要踉跄逃去,却又走投无路。   原来,如此。   而他瞬间明白了她对自己的拒之千里。   更明白了她口中的不辞而别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正是她自己。   喜婆嘟囔着吉利不吉利的,从朋友手中拿过盖头,盖向李茶的凤冠。   手起手落,盖头落下,她与他更是两个世界里的两种活法,不会有任何瓜葛。   盖头下那两行眼泪,骤然划得他心口颤痛,不知哪来的勇气,他冲上去,手握住走过他面前的人儿的胳膊。   李茶猛然颤抖着,低头只看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怕被真的闹房,一时乱了脚步。   项络臣更将她扶稳,在朋友们的起哄中,缓缓松了手。   没有理由抓住她,没有资格去问为什么会是她?   更没有道理不松开,这个世界谁与谁都是上帝信手拈来的偶然。   颓然的背影,凌乱的脚步,都在诉说着她与这里的格格不入。   手心里一朵花瓣已经攥出汁,却被一帮哥们簇拥着喝酒玩乐,说着不荤不素,不雅不俗的玩笑,议论着新娘的横空出世,康泽恩与安然的过往,感叹着世事无常,情爱无真。   酒不醉人人自醉,该醉的人清醒着,他却有些醉意。   有钱人的婚宴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婚宴,不只是众口一词的说恭喜。他们怎么舍得在这样难得的场面去放弃任何一个对自家或者公司有益处的人呢,端着酒杯相互吹捧着,然后挑肥拣瘦的攀龙附凤着,倒也忘记了谁是今日的主角。   脚步是走进了新房的,他看到倚窗而立的新娘颤抖了一下身体,将头上的盖头放下,却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而来,只是醉意更胜,险些摔倒,斜坐在他亲自帮康泽恩置办的新床上,手心抚摸着铺满了整个床的囍字,囍字是由红白玫瑰花瓣铺成,红色深重如锦缎白色浮光如羽毛,似繁华似锦,似锦上添花,似花团锦簇,似簇簇新相,似相宜得章。   多么可笑,那日他还想邀请她一起来参加这婚礼,甚至一起布置这婚房。   可如今更可笑,这婚礼与他何干,这女人不过是彼此互助过一次,再怎么交谈甚欢,他也不该如此这般,心绪潦倒,醉卧新床。   可如今更可笑,这婚礼与他何干,这女人不过是彼此互助过一次,再怎么交谈甚欢,他也不该如此这般,心绪潦倒,醉卧新床。   他手指滑动在旁边冷冰冰的酒瓶上,握起,倒了两杯酒。   交杯酒,他今天早上还起哄他们一定要喝的,不然怎么对得住这新时代里下嫁的公主,入选的驸马。   左右摆换着酒杯,似乎愈加醉不堪了,竟端起来自顾自喝着。   酒鬼。李茶厌恶,看着旁边的唐三彩花瓶,终于转身,隔着厚实的盖头,对恍惚不清的男人颤声问,“你是康泽恩吗?”   项络臣醉笑几声,摇摇晃晃走到她面前,想要掀开盖头,让她看清楚自己是谁。可手指触及,立刻弹开,酒精麻木的双唇吐着含糊不清的话:“我是他最好的哥们,不要这样对我抱有敌意,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就是想和你聊聊。为什么一定要选他?他的爱情他的一切你了解吗?”   “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话,大可不必。他若不点头,我怎可进门?”她依然拒人千里,那日若是本性的温柔可人,今日则是故作的盛气凌人,“如果你是来警告我的,我倒谢谢你。”   他不能去剖析她的内心,只想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揭开盖头,看看我是谁?”   “莫过路人。”她的冷若冰霜,如酒后的灼烈,冲击着五脏六腑,让他愈加难受。   “路人?是啊,我只是一个路人,不该到这儿来。”嘴上说自己不该来的,可是他心里忽然软的没有半点力气,精壮的身体无骨了似得躺下去,顿时,磕巴磕巴的响起,她不知是什么声音,也不想问。   手扬起一把把的玫瑰花,醉不成句的话:“你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谁安排的吗?泽恩以为不过是一场虚情假意或者说是尔虞我诈的婚姻,外面的一切都是给人看的,自然可以精心,用心,贴心,可是关起门来只是两个陌生人,无用任何东西,任何形式对新娘好。可我以为不管她是谁,闭月羞花也好,貌若无盐也罢,今天必定是她一生中最风光最美的一天,她都不该在今天就受尽冷待的,毕竟这一天都是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一天。”   他没想到会是她,而她同样也没想过会遇到一个人在这里说这些看似清风细雨却又挖掘着她内心的话。   看着一地落花,李茶说:“重要吗?我没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人就算给我一辈子风光又如何,一辈子冷待反而更清净。”   ☆、第一十三章错嫁:注定盘根错节   “如何?你就是这样认为自己的婚姻,自己的人生吗?什么都无所谓,都与别人无关吗?或者是你现在这样认为,可一旦和他生活了,就后悔今天所作所为,所思所想了。”他莫名的生气,责怪。   她依然不以为然:“我的生活用得着你一个陌生人指手画脚吗?你们都以为我会爱上这里的身份,他们的钱财,没关系,怎么想都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项络臣叹了口气,掀起旁边的被子,下面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他居然沉沉的睡着了,不过是别人的形同虚设的婚礼,他却这般辛苦操碎了心?现在又这样稀里糊涂醉了酒,撞了她的盖头,入了她的新房,睡了她的新床。   从前看言情小说,总是觉得有人走错房间上错床是非常没脑子的结识方式,可现在竟觉得原来真有这样没脑子的人,因为他们拥有同一种东西,那就是酒精。   但是他又不是走错了的,他是有意而来的。   她不该骂这个她日后未必会认识的人想要偷窥她的私生活,因为他本是先她存在于康家的关系之上。   她也没有理由赶他离开这里,因为他也可能远比自己对康家来说重要。   但是他又着实撕破了她精心伪装的无所谓,一个陌生的人从头到尾的要了解自己的过往与未来,这好像把她剥光了游行,接受审判,然后所有人拿着风言风语来指点她,拿着臭菜烂叶来砸向她干净的酮体。   繁花中,只有他酣睡的呼吸。   她却无处可去。   没有力气揭开笼罩世界的盖头去看一眼他的模样。   想家,想那个遥远而安逸的家。   想爸爸,想那个此刻也在想她的养父。   想爷爷奶奶,想那不知生死即便化成魂也定会思念他们父女的祖父母。   想,是一颗心上种下的一粒树种,你看着它发芽,长大,茂盛……只把你的心撑得满满的,疼疼的,却拔不掉,不忍拔。   只是唯一不愿想的是自己的婚姻与自己的安危。   再有脚步声凌乱而至,李茶疲惫的眼睛立刻瞪了起来,盯着那双精细的新郎鞋子,便知他是康泽恩,心里忍不住慌乱,后退到了窗台上。   康泽恩带着一些戏虐靠近:“让我看看我的新娘是不是如李为医所说盖世无双?”   李茶已无后退之路,便不带一丝感情的说:“你有你心爱的人,不需要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你不想娶外国人,我也不想嫁外国人,所以咱们是互助互利,咱们是平等的。”   康泽恩有点意外,他以为提出这样奢糜婚礼的女人应该会想尽办法来讨自己欢心的,可没想到她语气这样冷淡,但是不能否认,她的声音很好听,却带着一点稚气未脱的奶声奶气,大概是没经过什么大事让她的嗓音完全打开吧。可转念想,现在的女人多半会演戏,或许用这种欲迎还拒的方法来引起我的注意吧?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成功。便冷声说:“这话是你说的,我也是来提醒你的。记住我的条件,第一,我们虽为合法妻子,但不得干涉自己的生活。第二,不得私自动用我的任何财产。第三,五年内你不得与其他男人有染,不得作出有损康氏和自己颜面的事情。否则我让你死得很难看,永远记住你不是我的老婆。这里是我和安然住的地方,今夜你可以在这迁就一下,明天一早我会让人送你到给你准备的房子。”   李茶背着他们推开窗户,风让自己舒服了很多,她也高声提醒:“那请你也记住我的条件,时间一到,咱们一拍两散,否则我让你们鸡犬不宁。还有不劳你费心,我有住处,我要换衣服,请把你朋友弄走,丢人现眼。”   许久,房间里安静下来,李茶以为他们已经走了,便蹲在地上捧起一把‘早生贵子’的好意头,觉得好可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和自己心爱的人举行婚礼,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眼泪扑打扑打落在上面,抽泣一声,喃喃的说:“早生贵子?我一愿你们早生贵子,幸福安康,二愿父亲安康,三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康泽恩冷声说:“这房间是我给我和安然准备的,今天晚上她会来的,今天一天我都把你当做她,才好过一点!五年,我给你名分,却给她一切。五年后,我给她名分,还会给她一切。不过看在你刚才说祝我们早生贵子的份上,我想,今夜我和安然住旁边就好,你留在这里吧,毕竟你是新娘。”   后面的人苦涩的叹了口气,跟着康泽恩走了出去!   李茶更是长叹口气,似乎把这一辈子的怨气都要叹完,真是搞笑,从小就幻想一个白马王子,然后举办一个最浪漫最让人心动的婚礼,没想到却嫁给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说陌生倒也是熟悉的,毕竟康氏集团是东南亚药业行业的龙头企业,稍有留心,就会发现康家事无大小也如同明星般常被大家关注。何况她们李家也曾经开了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中医门诊,但是爸爸被HEN公司的人带走后,门诊就歇业。   这两个月她做了一辈子最难的决定,和自己心爱的初恋男友决绝的分手,他们曾想毕业那日便携手走过红毯,许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   李茶清晰的记得她分手的那天,天很冷,但阳光特别好,可她却果断的说要出国,分手。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的那一刻,感觉到的不仅仅是爱情的脱落,还有生命的脱节。   这感情结束得让他猝不及防,以至于没有任何反应。等她的车子启动,他才清醒,追着跑了许久,可李茶始终没有停下来,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真害怕下一秒就会沦陷,后悔,反抗父亲的决定。   这场戏剧性的分手一个早上就传遍了学校,大家纷纷议论李茶大概是得了癌症,因为电视上和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也有人说她可能真的要定居国外,而这样的分手方式可以让两个人尽量短痛,也有极好部分人说她会不会和一个有钱人好了……   ☆、第一十四章洞房:她人做嫁衣裳   很多人认为是第一种,徐轩太和好友们也都认为李茶真的出事了,不是得了癌症也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因为在他们眼里李茶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虽然有时候有些任性,可哪有不任性的女人呢!   得知父亲逼她嫁人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要徐轩太等自己五年,可怎么等呢?自己嫁做他人妇,却要他苦苦守着自己的感情吗?切不说他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就说自己的心也要被自己折磨死!何况谁知道那边到底什么情况,父亲到底遭遇了什么,而康家为什么也会答应这场荒诞无稽的婚事,如果是HEN公司想要自己来胁迫父亲从事一些不为人知的研究和交易,那么让他等下去也只会连累他。   没有心爱的人在身边,她度日如年,她相信他也一样恍若隔世吧。哭够,洗个热水澡,心情也舒畅了些许,听到门外有一个女人娇滴滴的说话声音,她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安然。   处于好奇,李茶一轱辘爬了起来,悄悄走到门前打开一条缝隙,只容下一只眼看出去,只看到安然的背影,只穿了一件性感的吊带睡衣,身材很好,腿很长很白,连赤着的脚都那么漂亮。难怪听说康泽恩为了和她在一起宁愿放弃以后的董事长位置。   康泽恩忽然一阵风的跑过来一把抱起了安然,在门外就展开了一系列的亲昵行为,惹得安然娇 嗔连连。   李茶并没有丝毫妒意,心理明白这是开始。   康泽恩和安然一番缠绵后,安静的躺着,安然眼泪含满泪水:“泽恩,虽然我知道你爱的是我,虽然我一再说我不在乎名分,可是今天我还是这样难过,我还是这样吃醋。”   “对不起,然儿,如果我不和这个丫头结婚,我可能就要被强制出国,而且那些老外都很想吞噬掉康氏。为了家我只能忍着。”康泽恩亲吻着安然,低声呢喃,又信誓旦旦的保证,“不过然儿你,你放心,这个李茶,她不会是我们的障碍,我也不会见她,更不会给她任何丈夫给妻子的一切。我和你才会一直在一起,今天我一直把她当做你,不管我背着的,还是我行礼的都是你,你才是我的妻子,我的新娘,今天也是我们的洞房,这里是我和你的家,我们在这里做任何夫妻应该做的事情。每一个角落里,都是我们的痕迹,而不是她!我们可以拥抱亲吻,可以做一切爱做的事情,可以生孩子。”   安然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我们可以生孩子吗?可是我的孩子也没有名分。”   康泽恩安慰着她:“五年,我会想进办法让时间变得短一些。相信我!”   “你说他们父女会不会杯HEN公司收买呢?”安然提出了一个让康泽恩也担心的问题。   他沉思片刻说:“不得不防着,我会想办法逼得他们父女离开HEN。”   安然依然伤感,掉了眼泪下来:“可是我真的希望躺在喜房的是我,床上的是我……”   他忽然坐起,“我去让她睡客房,我们去新房。”   安然小鸟依人的抱住他,想起李为医那日的恳请与支票,心有顾虑,劝他算了。   可康泽恩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走了出去,推开虚掩的新房门,却发现凤冠霞帔和一切装饰都安静的摆在床上,可是人不在,不由得皱皱眉,这个女人还真有心机,居然有这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不过你失败了,我不会同情你可怜你。   很快抱着安然快步走进新房,安放在新床上,激烈的吻如同雨珠落在安然的脸上和身上,低声呢喃着对她的爱和誓言,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今天的婚礼是她的,这洞房之夜也是她的,跟那个陌生女人没有半点关系。   安然泪眼朦胧,紧紧拥着心爱的男人,虽然心里再苦涩,可也发誓会为他忍着,等着。   两人又是一翻颠凤倒鸾,好不幸福。   可回到自家中的李茶才发现说好等她回门的父亲早已离去,无处去追,撕扯着头发嚎啕大哭起来。   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这八抬大轿后,李为医再也不愿用男人的坚强来掩饰内心的痛,便坐在那里失声痛哭起来。   似乎人人都看到他比别人的伟岸,却看不到他比别人的脆弱,人人都称颂他是神医在世,却忽略他只是一个家散亲离的年轻男子,太多想要得到他与他的一切,却忘记了他也需要一切,他也需要完整幸福的家,需要亲人亲情和团聚。   对于曾经年轻犯过的错误他追悔莫及,曾经盲目的追求不理性的清傲而追悔莫及,如若不然,他就不会被逼到今天的地步。   空荡荡的房间还弥漫着刚才楼下各种礼炮的味道与声响,似乎掩盖了女儿的气息与欢声笑语。   昨夜之前,康家人人都在为婚礼忙碌,唯恐错了什么贻笑大方,唯独李茶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缅怀着自己的过往。   李为医在她身边坐下,还没说话眼泪却扑簌扑簌的流下,从前他对女儿说对徐轩太很满意,但是内心却是百般挑剔,总也觉得他配不上女儿的,如今看康家大少爷,更觉心疼,当今世上,怎么会有人配得上他李为医的女儿呢?   他这一生过去三分之一,为父母流泪是必然,可是却又不止一次的为这个女儿流泪。   他又开始琢磨不清,若说自己是她的天,那么她必定是自己的支柱。   康家迎亲的队伍天不亮就来了。   “爸爸年轻的时候从没想过老天会突然送我一姑娘,让我伺候着你吃喝拉撒睡,还想要把你打扮点漂漂亮亮的。每天最难的就是给你扎小辫,让你常常因为梳头迟到,所以我总给你留短发。头发越来越长,你越长越高,我就想着你离开我的日子却越来越近了……”李为医擦掉眼角的泪,面前笑着说,“不说这个,姑娘的大好日子,爸亲自给你梳梳头,戴上凤冠,漂漂亮亮的出嫁,风风光光的做五年康家少夫人,五年后,潇潇洒洒的和爸爸回家。”   ☆、第一十五章苦涩:痴人吞痴情   李茶数日来憔悴面色即便不染半点庸脂俗粉,可在父亲看来依然光彩照人。盖头落下时,她屈膝要跪,他却截手拦住,将她抱进怀里,摇头说:我李为医的掌上明珠岂能真与一个鲁莽无脑的纨绔子珠联璧合?这只是权宜之计,不算婚姻。   是的,若真心嫁她入豪门,他必然首选康泽西,年龄相当,仪表堂堂,才思超群,虽城府颇深,但商业如战,有城府才能堪当大任,何况城府这东西,有而不用叫城府,用得恰到好处叫大智慧。   他也相信康泽西会对女儿真心好,他了解过康家每一个人,康泽西虽然出身尊贵,但是对那些蜂拥浪蝶扑来的女人十分客气而不带半分瞧不起也不带半点拖泥带水的拒之门外。对于婚姻,泽西是做好了商业基础上结婚的准备的,当然也有自己的原则,认定的事情会披荆斩棘的做好,娶了的妻子,哪怕将来她家中如何变故,他也一如既往举案齐眉。   现在李家有女,貌美如仙,聪慧过人,虽顽皮却可爱,虽任性却懂礼,本就让男人怜惜不已。加上李家的家业和手中的东西,泽西即便另起灶炉,从头开始,也定能一夜超越他人。   所以李为医相信康泽西是真心实意的想娶女儿,对女儿好,只是,他不会让唯一的孩子一辈子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商业氛围中,更不会让她生活在明争暗斗甚至为了利益没了亲情的家庭中。   夜幕来临,他才走出女儿的房间,却看到凝婉沙端坐在沙发上,身边放着两只行李箱,平静下来的心绪再次乱如麻。   凝婉沙看到他,缓缓起身,轻声说:“还好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一身粉色纱裙,如从前简洁没有装饰,说:“你很少穿这样的颜色,挺好看。”   凝婉沙脸色微红,低头拽了拽衣服,说:“不管怎么样,今天都是李小姐的喜日子。怕她误会,所以我一直站在角落里。”   李为医坐下,接过她递来的热水,也不言谢,捧在手心,声音沙哑的说:“让你见笑了,我一个大男人这样不堪。”   “怎么会?您是男人,您更是一个父亲,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那。”凝婉沙忙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而且,您对李小姐这样的费煞苦心真让人感动。”   李为医嘴角动动,算是笑了笑。   凝婉沙远远的坐在沙发尾,小心翼翼的说:“我爸总说,如果当初我再大一些,可能他会找一家合适的让我结婚,也不会造成现在这样绝望的情况。虽然我觉得再多的苦痛都没关系,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但是对于父母来说,看不到孩子的幸福与希望才是最煎熬的,因为孩子就是他们的未来与希望。”   李为医再次抬头看着她,她似乎从来都没有高声讲过话,不管在哪里,遇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她都如一得道后远离尘世的仙人,说话如绵绵春雨。哪怕是那些人的恶言相向,甚至这多年变着法子的折磨,她也如看一群不配为人的牲畜,淡漠的神色,轻缓的语气,丝毫看不出激愤。   凝婉沙又起身,体贴又有些羞涩的说:“你一天多没吃东西,我熬了些粥,去给你拿来。”   看着李为医食不知味的将落进粥里的眼泪一起吞下,凝婉沙笑笑说:“真不好意思,我只会熬粥或者下面条,每次都只能给你做这个。”   李为医认真的说:“现在的许多人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连吃饭也一样的,将就那些花样。所以会熬粥的人反而不多了,能有耐心把粥熬得这么好的人更不多了,你这么多年在国外生活还愿意煮粥真的很不容易了。”   李为医叹了口气说:“清粥小菜,才是我最想要的惬生活,如果每天带着茶儿这样生活,我再别无他求。”   凝婉沙多么希望能从他口中说出一起过这样安逸平静日子的人也有她,可是她到底是觉得自己奢望了。看他吃完,想起身,忙上前一步接过空碗,又迅速的盛了一碗,这才坐下,小口吃着东西,不再说话。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有电视里泡沫剧的对白声。   许久,凝婉沙有些不舍的起身,告诉他,她晚上的机票。   李为医盯着电视,眼皮也没抬,果断的说:我和你一起走,凯萨那边我会去解释。   凝婉沙咬唇看着他,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他居然马上离开这里,喜的是自己又可以与他朝夕相处几日。   李为医这才回头看她一眼,又继续看电视,慢慢的说:“你刚才不是说分开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吗?所以现在走的越早将来回来的就越早。”   凝婉沙轻轻叹了口气。   李为医笑笑说:“年纪轻轻,不要总叹气。”   凝婉沙不知道该说什么,摸了摸发丝,才心口不一的说:“其实五年很快,您,您也不要太担心。”   李为医点点头:“我答应过凝老,会想办法带你一起回来,我会尽力,相信我。”   凝婉沙点点头,又摇头说:“我自然相信你会尽力为我安排。爸爸托您照顾我,原是他同您一样爱女心切,但是我请您不必为了我再徒增烦恼,千万不要为了我这样的人浪费精力,更别再得罪他们,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唯一的愿望就是,我希望我爱的人能够平安一生。何况,这两年,这两年能够因为你的缘故我已经很满足,不敢再奢望其他了。”   李为医沉默片刻,还是说:“刚说过孩子是爸妈的希望与未来,这会子就又说起傻话。你还很年轻,又有这样好的艺术天赋,不能再有这样颓废的念头,以后回国后,养好身体,找个简单的人过简单快乐的生活。”   “我……”   “你本就是简单纯净的姑娘,其他的事情就不该多想,胡思乱想只能让身体更糟。”   李为医的夸赞却让凝婉沙眼神闪过一些失落与凄凉,默默的坐下,没有再说话,只是两颗眼泪落在嘴角,她不敢抬手抹去,怕他看到,只拼命的抿了抿嘴角,硬是把泪吮进嘴里,苦涩的味道让她咽不下去。   ☆、第一十六章施虐:绑架她的幸福   他不是没看到,只是不能去看。   到达机场时,不见任何送行的人,他不敢告诉女儿,怕看到她寻死觅活的样子,那样他会更舍不得。可他也不担心女儿知道后会做出傻事,她定然比自己想象的坚强与勇敢。   人潮拥来,李为医下意识的伸手握住身边女的人,紧紧拽在身边,生怕一不小心她会被人带飞了去。直到走进候机厅才松开手,看了一眼正盯着他们的原本想要嫁给康泽恩的那个乔吉安,说:我去买杯饮料,你先坐会。   凝婉沙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尽管心里清楚他是习惯性的将身边人当女儿去保护去照顾,但是有幸是她在他身边,伸手可及的幸福燃于心底,只觉得他温暖的不是她的手心,而是沸腾了周身的血液,只是脸色一如平常的安置好东西,坐下摊开本画册。   乔吉安在她旁边坐下,一丝轻蔑的说:“李先生这样从来不给女人好脸的人都对你怜香惜玉了,不知道是你的魅力大呢,还是你父亲的秘方魅力大呢?”   凝婉沙淡淡的说:“即使你挑拨离间成功,可也得不到任何东西的。”   乔吉安冷哼:“他本来就是我们的人,要不然我们怎么会同意他女儿嫁给康泽恩那头蠢猪,这一切都是我们早就安排好的,李茶只是我们派在康家的眼线罢了。”   如果是别人,可能真的会因这话而对李家父女起了怀疑的,但是她是凝婉沙。她只是眉眼晕开一丝笑意,说道:“乔吉安小姐,我觉得你还是别跟我说中文更合适。”   乔吉安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我的中文应该非常好了。”   凝婉沙一字一顿的说:“因为你这样的人只会糟蹋了中国话,而且过分自信等于自负。”   你……乔吉安恼羞成怒,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狠狠的骂了几句。   凝婉沙白雪似得脸颊浮现五指红印,却一声不响的冷眼看着她说:“你也糟蹋了你所呼吸的我们的空气,糟蹋了你所走过的我们的土地。”   乔吉安又扬手却被自己的男同事拦住,私声附耳叮嘱她不要意气用事,要不然凯萨也会不高兴。   乔吉安甩开同事的手,一把掐住凝婉沙的手腕,瞬间,一只如削了皮的春笋似的手变得青紫起来,更如断裂分离了胳膊一样火辣疼痛。   “如果你肯跟着凯萨,我或许会对你好一点。”乔吉安说完,又不怀好意的笑着说,“不过我说的可不是做他的妻子,而是玩物。”   纵使凝婉沙怒火中烧,但是凝婉沙还是按压着情绪,问她:“你说李先生和李小姐是你们的人?这婚姻也是你们安排的,是吗?”   安吉尔得意洋洋:“当然,如果你肯求我,并按我说的做,你就不用再受苦,你一家人也能安享天伦。”   凝婉沙侧目看着她:“其实我觉得挺遗憾的,乔吉安小姐一直自认为自己是漂亮能干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强人,却被自己的亲哥哥为了自己的利益要送出去做交际花,却不知道真实原因。”   “你……”   “你知道凯萨为什么送你吗?因为他眼里的你除了用身体换点信息,再无别的用处。”凝婉沙不顾她已经气成猪肝的脸色,继续说,“你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康李两家的婚事吗?因为你太愚蠢,连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都不如,他怕你不仅一事无成,还可能卖祖求荣呢。”   乔吉安一双深蓝的大眼睛几乎喷出火焰来,使出吃奶的力气紧紧扣住凝婉沙的腕子的手,还觉得不解气,长长的指尖如锋利的切割机更是嵌入她柔嫩的肌肤里。   凝婉沙感觉到手腕在裂开,这是真的挫骨的疼,切肤的痛,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求饶,因为求饶会让这些人得意,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怕,所以她忍着疼不瘟不火,只是平静的看着乔吉安,尽可能平稳的语气说:有一个词语叫色厉内荏,意思是外表彪悍,内心虚弱不堪,在你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乔吉安加大力度,“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凝婉沙后背已经渗出一层冷汗,看着已经往回走的李为医,依然故作轻松:“我不知道你敢不敢,但是凯萨暂时应该还不想动我,而且我知道,如果他能利用你爬得更高,而且爬上去的话,他应该也不会让那些人动我的。”   乔吉安冷哼:“我们不是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卖亲人,朋友,甚至自己的灵魂。”   “灵魂?”凝婉沙鲜少有的冷笑几声说,“凯萨说灵魂是最没意思的东西,连自己都看不着摸不到,别人更不在乎,所以灵魂的存在只是让自己知道自己还活着。所谓亲朋好友,那是建立在自己有能力与他们维持关系之上的,否则,你只能是潦倒的一个人。一个能说出这样话的人自然能做出来这样买卖的事情,你自己难道不清楚这些年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幸福吗?他考虑的只是你包括你最好的朋友是不是能帮他,要不然你的一个表妹妹怎么就嫁给了他的一个下属?你以为是真爱?呵呵,那不过是他要站稳脚跟的手段罢了,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乔吉安手指松了一下,咬牙说:“你知道的倒不少,也应该以己度人,别让你父母或者李为医卖了你才是。”   凝婉沙摇摇头:“我们不信灵魂,不懂买卖,只信有家就好。而且,你应该了解我要是出事,我爸爸妈妈更不会帮你们。就像李家父女一样的,李小姐安好,他才安好。”   乔吉安又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猛地松开手,起身走向同事身边。   凝婉沙迅速的擦去额头和鼻尖的汗珠,又拽了拽袖口遮挡住斑斑血迹的手腕,才抬头看着李为医说:“你回来了?”   李为医脱下外衣,给她披上,余光捕捉到乔吉安的怒气冲天的眼神,轻声说:“她没怎么样你吧?”   ☆、第一十七章重逢:好好戏谑一番   “没有,不过是更年期提前到了。”听到凝婉沙如此说,李为医愣了一下,这是女儿常说的词,没想到她居然也学会了,笑笑说:“这样多好,年轻姑娘,就该说些俏皮话,做些任性的事情,才不枉费这青春岁月。”   任性的事情?凝婉沙从来没有机会任性,更怕任性会带来不可收拾的后果。   李为医说:“没有过错就不是人生,何况,有些事情没有对与错,没有好与坏,大概只是不合时宜吧。”   “如果一生都在做一件事情,是不是就没有不合时宜了呢?”看他不言,她喃喃自语,“是我不自量力。可是即使是飞蛾扑火,我也愿付诸一炬,只是,这也是我的奢望的,我是任何事情也做不了的,也只会拖累人的行尸走肉。”   “胡说!”李为医厉色呵斥后,缓和了口气说,“我一直以为飞蛾扑火是一种不可为而为之的行为,那并不是一种感动人的勇气,而是一种愚蠢。我希望你,为那双灵动的翅膀而活,而不是为了飞入火的那瞬间美丽与感动,否则对得起谁呢?”   凝婉沙低头思索着他的话,心里又觉喜忧参半,但是想想如果五年都能这样朝夕相处,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李为医压低声音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的痛觉降到最低,如果我们不在你身边,他们怎么对你你都不至于那么痛苦。只是,其他的触觉也一样会以同样的降低,包括最起码得冷暖。”   凝婉沙看着他,微微蹙眉:“从前我不舒服时你帮我针灸减缓的那种,是吗?”   李为医很少与她对视,只觉得她经历了这么多后的眼睛居然还是这样的黑白分明,清澈无染,解释说:“一样也不一样的。从前我没有说并不是不信你,只是因为一方面这违反了人的自然规律,生老病死,冷热疼痛,是人经历的必然,如果超荷违反,只会让身体其他方面严重受损。另一方面,我总以为你的性子是不同意的,有时候你和茶儿一样固执,认为这一切都是你生命的一部分。”   凝婉沙抿了抿嘴角,他居然会这样了解自己的想法,如果没有触觉了,感受不了温度,那么就没有四季轮回,也就没有他手心的炽热,更没有自己短暂的幸福,那么自己残损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又拿什么美好的事情积淀自己的岁月呢?   她是不同意,但是忍不住问他:“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李为医看着她,想说,看着她那样疼痛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但是只是摇摇头说:“你从前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的。”   她似乎还是看懂了他没有说出的话,竟粲然一笑,如雪莲盛开,周遭一切都黯淡失色。   牢笼的日子其实就是等天黑,盼天亮。   对李为医如此,李茶也是突刺,   只是她表现出的顽强确实出乎人的意料,数日来康家对她不闻不问,她反倒冷静了许多,除了上课便是埋头与医学书上。   李茶虽然并不被允许学医,但她天资还算聪明,又对中医有着浓厚的兴趣,从小耳濡目染的也学到了很多别人学不到的东西,中学时就能帮同学老师们开简单的秘方抓药了。甚至常常跑到门诊里有模有样的给人切脉,也没少为这事挨骂!   从前她总是想不明白自己学医有什么不好,现在她似乎明白了。小时候听爷爷说祖上代代都有人因医术高超被一些同行嫉恨被其他各势力争相夺取拉拢,没有一点安全和自由,觉得现在是社会主义了,会自由多了。可没想到爷爷不见了,听外人议论他是被人害了,也听人说他被一些秘密组织带走了,李茶已经记不起来多少年没有听到过爷爷的消息了,更不敢问。   李为医离开后也无半点消息,这让她更加确定了怕家里医术给自己带来祸端是父亲不传给她家里医术的一个重大原因了,也更加确定自己的婚姻是不仅仅是自己的枷锁也是父亲的枷锁。所以她要靠自己,利用医学知识和楚楚可怜的说辞打动了学校的一位研究生导师任教授,愿意要她跟着自己班学习,并得到了一份医院的兼职工作。   她没想到会在导师的班级里遇到项络臣。   他也意外,重逢的惊喜,婚约的尴尬,前些日总不知再见她时该以怎样的心态与眼神。如今,真见了,她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甚至没有半点惊讶,反倒让他有瞬间怀疑她在有目的地接近字迹。试探性用还在热议的婚礼问她:“去婚礼现场了吗?”   李茶说:“陌生人的婚礼,我去干嘛。”   “我去了,因为很想看看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嫁到康家去。”项络臣看到她翻书的手猛地一握,接着说,“可惜啊,我这平头没脸的人连人家大门都没进去。”   李茶长出口气,手慢慢松开说:“就算看到了又怎么样?又不会是你的。”   项络臣自然没有漏过她的每一个小动作,当然也能感到今日的她与数天前心情截然不同,只是不知她是对于这门婚姻想开了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如愿以偿后的轻松,便继续打逗说:“这可不好说呀,豪门无常,万一她不愿坐在宝马里哭了,也可能会与我一起在自行车上笑。”   李茶瞪了他一眼,嘲弄道:“自行车那么多,人就挑你那辆吗?”   “所以我打算常去康家附近转悠。”项络臣一脸的认真样,却让李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问,“笑什么?你最近去哪了?”   “打工。”   “打工?你父母不是名医?”   “传统中医不好混,温饱问题不能自给。”   “这么勤劳,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份高收入的?”   “不用,我有了。”   看她也会有如此顽皮的一面,他惊讶地叫着,上下打量她几番,调弄道,“难怪小脸这么憔悴,有了就该好好养着,东奔西跑做什么?我给你开个保胎……哎呀,疼。”   ☆、第一十八章沦陷:一秒饥不择食   项络臣夸张地鬼哭狼嚎着,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议论与目光,看着她一脸通红的松开已经惨不忍睹的手背,不觉解气,又咬住手腕,真疼,但心情越发畅快。   “图朵微,项络臣,干什么呢?要啃出去啃!”任教授突然当头一喝让众人哄堂大笑。   项络臣忙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她实在太饥饿了,所以饥不择食。”   这一喝一解释让李茶脸更红了,刚想还击,他一本正经地提醒她不能影响别人,好像整件事情是她在胡闹。   李茶哼唧了几声,他忍住笑低声说:“放学请你吃饭,算是赔罪。”   李茶没好气地说:“不去,你要是真想赔罪就离我远点,别让教室内外的那些女人的白眼球腐蚀了我。”   项络臣四周一看,果然是一片含酸捏醋的小眼神,不过随着他望去,马上如幻灯片一样切换成了爱慕期盼火辣,就连门窗外也有不断的电波进来,屡出不穷。   “是不是觉得五脏六腑都有一股火在雄烈地燃烧!我命比较值钱,可不想被你们烧死。”李茶递来纸条嘲弄他。   看着小学生都写不来的丑字,他暗自摇头,字如其人一点不靠谱,但也不甘示弱地回击道:“值钱就是有价,有价就好谈。姑娘,留下个人信息呗,万一烧伤你,也好上门给你父母赔款。”   李茶忽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她翻了一下本子,给他呈现“图朵微”三个大字   “图朵微?”项络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自然知道康家的新娘子叫李茶,怎么会叫图朵微呢?难道她真的不想和康家有什么牵扯吗?   李茶点点头,不再说话。心里只怪父亲给自己搞了一个这么难记的名字!还图朵微,不如叫图地图好了!   可她也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害怕一旦康泽恩的新娘信息传出去,会影响自己以后的生活,才托人给自己搞了这么一个身份,而且自己的身份背景还相当了不起,父母在国外行医多年,自己也自幼生活在国外,现在想回祖国的怀抱,所以转学到这里。   对于这个海龟的身份,李茶只能暗自叫道苦:我的英语根本连餐厅的英文菜单都看不全,还说什么国外生活。爸爸真是的,想逼我学英语还编出这样的鬼故事来,害得我每天要少睡好多觉!   “这么说,七年前因为你父亲回国参加学术交流我才有缘与你北京一见?”项络臣对她可是兴趣浓厚。一直尾随其后,问东问西,更不顾她再三拒绝,拖她吃喝玩乐。   一个多月的时间,李茶除了学习,去医院打工,其时间多被他打发了去,没什么时间去舔舐伤口。   不舔舐却不代表伤口不存在,更不代表不去思念,夜里会忽然在睡梦中惊醒,想起徐轩太,想起父亲,可还得强迫自己安静下来,这种感觉很痛,很痛……   这场婚礼在上海也引起了很大的风波,徐轩太无心和周围的人讨论这些事情,只想着一走两个月就杳无音讯的李茶,电话一遍遍的拨打出去都是冷冰冰的关机!网上的一切联系方式都是灰暗的。   李茶想思念真的是一种会呼吸的痛,她想徐轩太想得身上每个角落都会疼痛,尤其是独自肯定幸福的情侣,思念都会让自己痛不欲生,在血液里来回滚动着。   看着黑名单里他的无数个未接电话,和网上的所有留言,眼泪一遍遍冲洗着自己的心,对不起,轩太,对不起,我不能和你联系,我真的好害怕!你恨我吧,求求你恨我。   忘不了大一时一次晚会上一见钟情的样子,李茶被宿舍人指派给同班演出的学生送鲜花,结果因为太紧张下台时踩空了一脚,还没有来得及惊叫,就被陌生的徐轩太伸手接在怀里,那声没叫出的惊叫就变成了惊呀和羞涩。   徐轩太小麦色的皮肤配上他那张不张扬却十分精致的脸简直要迷死人了。刚满十八岁的李茶就这样一秒钟便沦陷在他那弯弯的眼睛里,也沉陷在他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里。   其实她不知道,徐轩太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和自己不同专业的姑娘,小巧玲珑,每天如一股春风似的把笑容和甜美吹进人的心窝里。正挖空心思的想要认识她,没想到老天就这般开眼,居然要她这样摔进了自己的怀里。于是第二日便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尽管李茶很想答应,可在周围好友和父亲的劝诫下还是默默考察了他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她真怕徐轩太会突然改变主意,不再追求自己。   等待的日子也同样是磨人的,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开明的父亲警告自己不许过雷池半步。还警告说在她手臂上是有一颗他亲点的朱砂痣的。   她嘲笑他老古董,这东西才不可信呢,自己体内雌雄激素万一不协调也有可能会褪去的。   李为医看着她说:“我只是对朱砂痣有点好奇,所以在你身上做个试验先。看看你结婚后会不会真的消褪。”   李茶撅着嘴不乐意:“你每次都拿自己的女儿当小白鼠。”   李为医不屑的说道:“那又怎么样呢?反正你是我白捡来的,吃了我这么多年的饭菜,不当试验品当什么!给我当试验品就算是你报答我的养育之恩了。”   一直以来,李为医毫不避讳告诉女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甚至把这事当乐趣一般谈论。   三天前就开始高烧不退,以至于胡思乱想,如果自己死在这房子里,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吧?应该请康家帮忙吗?可拿起电话才发现除了那一张结婚证书,对康家的其他一无所知。   犹豫不决,还是拨出了唯一一个熟人的电话。   项络臣赶来时,李茶吐得脸都绿了,颤抖着声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谢谢你,本来不该打扰你的,家里药吃完了,实在是……”   项络臣也顾不上欣赏闺房,赶紧把她从地板上拉起来,忍不住一番责备:“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病这样厉害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是你的朋友吗?我按照你发来的处方带了药,现在就给你输液。”   ☆、第一十九章卧病:雪中送弹之情   李茶请他来的主要目的并非是照顾自己,而是帮忙选一些礼物,他自然知道她去拜访的人是谁,只看着她沉默不语,他不语不是不想帮她,只是觉得有些后悔答应康泽恩这样靠近她欺骗她,儿时她的倔强与傲骨傲气,桃花源里她的婉约与多愁善感,这些许天她的忧伤与三缄其口,都让他禁不住担忧以后如何以真身份面对,难不成口是心非地去解释自己真不知道她是李茶,毕竟康家不曾对任何人功劳介绍过她。   他更后悔的是为什么婚礼那日去凑热闹,为什么要知道她就是李茶。如果永远不知道,就可以轻松的永远当她是小乞丐,或者是情绪化的小女人。   李茶有些失落,轻声说:“如果你有事,也没关系的,身体好些了我再去。”   项络臣虽然嘴上说着责怪的话,但不可能去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何况他也已经从康泽恩那得知第二日他们得去父母那敬茶。   按照规矩,婚后第二天就该去给父母长辈倒茶磕头的,而康泽恩不仅借着新婚时间与安然度了蜜月,更将李茶晾了一个月。如今花绵绵一再催促,他也不好再拖着。   看着李茶,项络臣忽然有股奇怪的念头,如果两个女人有一天见面会怎么样?安然虽然娇生惯养,有时候也有点飞扬跋扈,可到底是很爱泽恩的,女人为了爱情可以做出一切让人想不到的事情,而她呢,李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是真的不在意康家的身份地位吗?还是如同康泽恩所说的只是用这种方式引起他的好感和同情?   但是项络臣不能否认,接触一个月来,她虽内心紧闭拒人与千里,可带给他的仍是耳目一新,更让自己的内心挖掘个透彻,快活个淋漓.。好像这么多年的成长与压抑都只是为了现在的豁然开朗,返璞归真。   所以从内心,他希望她诸事顺利,而要投康家人所好,他比谁都拿手,从老爷子到泽东,从管家到保姆,合理得体,无一漏过。   可也因太过完美,无可挑剔,让她怀疑:“你怎知道我要送这么多人。”   项络臣吞了口唾沫说:“我……是你自己说拜访几位老人,几位当中肯定有男友女咯,我就是不知道你到底要送什么人,那老人不便出门就一定会是登门拜访,家里嘛有老人一般就有孩子有孩子就会有中年人,万一老人没有子孙绕膝,也一定会有人照顾,所以我才选了那么多,总会有一款适合您。”   解释得严丝合缝,她也不再生疑,只是说:“你真啰嗦。”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我的工资卡,按期还款。”她在给了他一个白眼后,将医院的工资卡递给他。   “说得这么可怜,算了,免得给了我你真成乞丐了,明儿报刊网站全是西施乞丐,那我罪名就大了。”他便说话便重新整理仔细得礼物,希望投其所好能让康家人客气待她。   输完液,李茶身体舒服了些,也俏皮道:“那我出名了应该感谢你呢。”   项络臣脱口说:“如果你想出名现在也可以的。”   “什么?”   “我是说你这么漂亮,去拍个广告电影什么的没准一夜成名了呢。”他收好礼物,又整理差点被遗忘的有开得正艳,有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这么多花是给他们当中的女朋友的吗?”   “是给你的,刚看到玄关处花有些败了,所以顺手买了几束,好让你呼吸一下新鲜香气,别出门一身药味。”他调侃着,已经麻利地将花分别插入客厅,玄关和床头花瓶里。坐下,便又开始削水果,看她一种盯着自己,笑着说,“别用你那烧得血糊哩啦得眼看着我,你要感动得以身相许,我还怕做噩梦呢。”   李茶将卡扔进他怀里,没好气地说:“你虽然是富二代,可我李……我也不是贪慕虚荣的女人。我李茶……”   看他凝眉看自己,忙勉强改口说:“我,理,财,账户有我爸爸给我存的一些钱,我图朵微也是有尊严的。不过看你养尊处优的,还能这样细心周到也是难得,难怪那些女人追风逐浪似的跟着你,挑花眼了吧?”   小丫头,话都说不利索,还想用个假身份瞒天过海,还理财账户,我倒要看看你下次哪什么解释。项络臣心里暗笑,嘴上却一丝不苟地调侃:“男人的细心都是因人而异的,就像女为悦己者容一个道理。司马迁他老人家都说过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李茶恍然大悟,咬了一口他递来的苹果说:“难怪你还活着,而我一点妆容的心思都没有。”   有人在身边的时光或许显得格外快些,可是夜幕降临,独孤吞噬着身体的每一粒细胞,让人有种欲火焚身得疼痛,想要拼命抓住身边的一个人,管他是谁,熟悉或陌生都无所谓,一句话不说一件事不做,或者做一切哪怕沉沦哪怕没落,只要有人在,就不那么孤寂可怕。   可是终究,理智掌控了裂痕累累的肢干,独自吞咽周遭递来的利剑般的冷漠。   李茶不知道该如何心态去面对公婆丈夫,婚礼那日已经冷语相对,开了战火了,以后恐怕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也无需刻意讨好与彩排什么。随便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出乎她的意料,花绵绵住的地方和康家所有别墅都截然不同,那里都是奢靡无比,而这里是传统的三进门老宅,构造和颜色至少也有百年了吧   院子里的树浓郁匆匆十分静谧,一路无话来到大厅,张目放下东西便离开了,李茶屏住呼吸,只觉得这时间过得用秒来计算都觉得快!应该有毫秒!   她看着室内的布置,都十分古朴古色,像极了电视里面那种清末民国时期的豪门大宅。   一个衣着简单素净的中年妇女走来,张岩在路上给她讲过这里只住着花绵绵和几个照顾她的人,一个最贴身的是韦兰,不仅仅照顾她的衣食住行,还帮花绵绵着一起打理她开设的两间画展厅。   ☆、第二十章跪拜:讽刺的新婚,有孕欲翻身   让她想不到的是花绵绵比想象中的要可亲很多。50多岁,并不像电视里面那种阔太太的装扮,反倒清瘦得多,衣着也简单素净,却透着一股股的富贵的气势。   李茶捧起旁边一个年轻女人已经准备好的茶具,倒了杯茶,恭恭敬敬的跪在了高堂上坐着的花绵绵脚下,低头将茶杯奉上,可还是忍不住哆嗦着,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半响才怯生生的说:“康太太,请喝茶!”   韦兰提醒她:“少夫人,应该叫妈妈。”   花绵绵没有接茶杯,只是轻声说:“抬头我看看。”   李茶心想着,声音也很温和,便抬起头,睁大眼睛看了一眼花绵绵,又忙垂下眼睑去,屏住呼吸说:“妈,请喝茶!”   花绵绵点点头,接过茶杯,象征性得喝了两口,“叫李茶?”   “是!”花绵绵不让她起来,她也不敢起,只觉得地上股股冷气钻进自己的膝盖里。   李茶内心愤愤着,自己长这么大只跪过爷爷奶奶,连父亲都不曾跪过的,虽然过年时爷爷也要她给父亲磕头,可李为医却不屑的说:“女人膝下也是有黄金的,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哦,千万别跪我,而且我这么年轻,你可别把我跪老了!”   爸爸我结婚了,我当时都没有给您磕头,今天就当时给您磕头了吧。   花绵绵看着她灰白的脸也没有化个妆,穿着更是简单,大学里正流行的长裙子,外套了件呢子外套,不免有些不悦,说道:“怎么脸色这么差?是病了吗?别学外面那些贪漂亮生了病。你现在是康家少夫人了,即使外人不知,可自己也要时刻警醒,出门在外记住自己的身份,举止言辞都要得体。”   李茶早捕捉到她的打量,明白她不满意眼前的儿媳,却也没打算让她多满意,脱口说:“我……我没有结婚经验,也没有给公婆敬茶的经验,所以我紧张。”   “你这孩子,还真是率真,口无遮拦的。”韦兰在旁笑说,也算替她解了这围。   李茶又抬头看了一眼花绵绵,康太太,不是我想霸着你儿子,是他们逼我嫁来的。五年亲人,也是缘分,我与亲生父母都没有这么久的缘分呢,我对您尊敬孝顺,您也别为难我啊。   花绵绵心里暗叹,恐怕又是个倔犟难管的,便换了话说:“我知道你们李家是中医世家,怎么到了你这代就没有学下去呢?”   李茶轻声细语说道:“爸爸说我是女孩子,天资不够,怕学也学不精深,所以就没有教。”   “可惜了呀!要把你们李家的医术传下去才好啊。”花绵绵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一个红包,递给她,“快起来吧,别冻着了。”   韦兰忙上前扶起她,李茶便接过红包轻声说:“谢谢妈!”   李为医一直没有娶老婆,她也从来没有喊过妈这个字,今天竟然这样喊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心里忍不住想起遗弃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不免伤感,在喊这声妈的时候忽然忍不住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水。   花绵绵自然看到了她神色的变化,拉过她的手说:“泽恩和安然的事情我们大家都知道,我也不愿瞒着你。你有男朋友了吗?”   李茶眼里的泪珠还是没能忍住落了下来,“来的时候,分手了。”   花绵绵轻叹了口气说:“唉,都是可怜的孩子,也难为你了。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再想了,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是康家的媳妇了,所行所思都要考虑到康家,既是为了康家声誉,也是为了你自己和你父亲好。”   李茶点点头,“我知道的,我不会和他联系的。只是……”   “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可不是电视上那种恶婆婆。”花绵绵说完自己倒先笑了。   李茶刚才还觉得她对自己挑剔无比,此刻又觉得她是十分可亲,但是她的笑却让自己清晰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媳妇而已,不该奢望太多的。便轻声说:“我只是担心我爸爸。”   花绵绵让她在旁边坐下,安慰道:“你爸爸只是去那里工作,不会有事。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生活里也不只是爸爸一个人,你有公婆有老公,有一大家子人疼你呵护你。听说你住在外面,是泽恩和安然为难你了?”   “不是,不是!”她忙摆手摇头,“是我还要读书,才和大少爷商量让我搬到学校附近去的。”   “你是他的老婆,就要叫他的名字了或者叫老公了,怎么能叫大少爷呢?”   她看得出李茶的拘谨,便又问了些许生活习惯的问题,得知在那里住没有一个人照顾时,便坚持要韦兰安排一个人去照顾她的衣食住行。   李茶感激之余也能想到,她要监视自己,但是却十分理解花绵绵的行为,她是康泽恩的母亲,而自己的身份又格外尴尬,人家为自己儿子着想当然是对的了。   忽然韦兰走了进来对花绵绵低语两句,花绵绵先是惊愕,接着便是满脸堆笑:“真的吗?有没有确定了?”   韦兰点点头说:“大少爷他们刚才去了医院,已经确定了,说是一会就过来。”   花绵绵忍不住高兴,看到在一边端坐着的李茶又叹了口气,对韦兰说,“你去让人准备一些他们喜欢吃的菜,少放些佐料。”   韦兰走出去,花绵绵这才对李茶说起,原来是安然早起觉得头晕呕吐不止,便让母亲带着去了医院,却发现自己有了一个月多的身孕了。   李茶觉得好讽刺,自己结婚一个多月了,连老公都没有见过,可是她刚好就有了快一个月的身孕了。也许就是自己新婚的那几天吧,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可是她也没有任何不悦流露,一直淡淡的笑着,看着花绵绵。   康泽恩本来早上驾车已经在赶往花绵绵这里的路上,却在半途接到安母的电话兴奋不已,又掉头回了医院,得到医生的证实后马上把消息告诉了花绵绵。   ☆、第二十一章试探:木已成舟,为子饮气吞声   其实花绵绵从前并不怎么喜欢张扬任性的安然,可现在也年过半百,眼看着就要当奶奶了,心中自然十分欢喜。可这下又有点为了难,一边是刚喝了李茶的媳妇茶,一边是怀着自己嫡孙的安然。   花绵绵握住李茶的手说:“茶茶,他们在一起几年了,当妈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可是有些事情当父母的也不能做主,尤其是咱们这样的家庭,还有着康氏的基业,所以也委屈你们几个了。”   李茶看得出花绵绵是一个好妈妈,也是一个好婆婆,对自己还是有些顾念的,否则她完全不必理会自己这个有名无份的媳妇儿。心里倒也感激她,便在这时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笑笑说:“其实我很高兴,这样我就不用天天愧疚了,总觉得对不起安然小姐。只是妈,我下午还有课,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花绵绵摇摇头说:“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如果说对不起,那还不是我们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自主选择婚姻吗?所以你不要愧疚,她会有孩子的,你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而且你的孩子才是妈的长孙,是我们的心头肉啊。泽恩脾气急躁,但是不会乱了分寸,你乖乖等待,一切都会柳暗花明。”   我为什么要给你生长孙呢?我们父女俩现在已经是稀里糊涂的与你康家捆在了一起,难道还要捆绑一个无辜的孩子吗!而且生了怎么办?离婚后他是跟我走呢还是留你们康家呢?我们家一个诸多不易的单身爸爸,难道还要一个单亲妈妈吗?李茶心里叽里咕噜着,可表面还是乖顺地点点头,起身要告辞。   “安然有了身孕,你们暂时不见面也是好的。”花绵绵又叮嘱她几句,才让韦兰送她出去。   花红柳绿,生机勃勃的景色都随着车子向后移去,李茶忽然忍不住张口大哭起来,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更孤单,更无助了。   安然有孕,康安两家一定沉浸在幸福里,而自己又算什么呢?人家明明相爱,可以结婚生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可为什么却要我一个陌生的女人却占着他妻子的身份和位置,稀里糊涂成了一个陌生人的老婆,又稀里糊涂成了一个弃妇,想要摆脱也摆脱不了。   越想越觉得难过,只哭得肝肠寸断,让人心疼。   可康泽恩兴奋得像个孩子,一路上开着车不忘对安然嘘寒问暖,可安母在后面坐着有些不悦,唠叨着身份和孩子以后的问题。   安然也心急,更后悔为什么从前他想要个孩子,她却只顾着玩乐不肯要,如果他结婚前有了这孩子,新娘会不会就是她呢?这孩子就光明正大得出生,入了康家长子长孙的族谱。   可,这孩子偏偏是现在才来,木已成舟,再闹也无济于事,何况爱人的信誓旦旦,李为医那日的言之凿凿,都让她不得不暂时顺从命运的安排。   她当然知道康家没人喜欢自己的家庭与性格,可始终觉得只有这样的性格才更迷住男人。可连外人都提醒她收敛,等待,没有婆婆不喜欢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的媳妇,若真能做到这些,再加上康家绝不会不顾不养自家血脉,到时自己嫁进来可是顺理成章的。   这样想过,安然便是小鸟依人,温顺可人,相恋几年,她并不得康家人好感,可如今这一怀孕,反倒让她的地位提高了不少。花绵绵不仅表示会对她如亲生女儿,又问及安家公司情况,需不需要资金。   安然眼泪便落了下来,众人七嘴八舌关心许久,她才抽泣着说,“泽恩与李家小姐自幼订婚如今完婚,我却一直不知廉耻纠缠着他,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与笑话。现在这孩子突然说有就有了,我虽高兴,可也害怕给泽恩带来麻烦,原想在医院就直接做掉的,泽恩不许,但是李小姐毕竟……”   “康家的骨肉,任何人也动不得。”花绵绵掷地有声,让所有人都舒了口气。   送安家母女离开后,花绵绵便不苟言笑地对儿说:“怀了孩子就该懂事些,可也别枉费了心机,现在就学着来试探我了,以后还要怎么样呢?”   康泽恩忙赔笑:“妈,怎么叫试探,她是真怕你不肯认这孙子。”   “我不要,你就真听话做掉吗?”   “我知道妈舍不得让儿子为难。”   花绵绵喝着茶水,对儿子说:“泽恩那,妈虽然并不希望你接管康家的一切,可你毕竟是康家的长子,决不能让康氏上百年的基业和名誉毁在外国人手里,何况你快要做爸爸了,也更应该知道责任大于一切了,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委屈自己去面对去接受!即便你和李茶没有任何感情,可她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又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也是合法的妻子,更是众所周知康家的长媳!安然的孩子是康家的孩子,要入康家族谱,你更得要处理好和她的关系,不要让她因为心里苦闷而生了怨气,招惹是非呀。何况想谈动凯萨何容易?他紧握股份不松手,要么我们自己人追加投资,要么给他他想要的,换取部分,这就要看李家父女的态度了。”   康泽恩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只是怀疑李茶的身份。   花绵绵却说:“她是什么人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连一个人都不了解,又怎么能做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呢?哪怕他们父女早已是HEN的人,也无妨,只要看你怎么去处理,怎么去收服!你比她足足大十岁,难道还哄不了一个小姑娘?”   “嗯。”康泽恩给她捏着肩膀,笑着说:“妈,到底说姜还是老的辣,您两句话就让我明白了这一个月也想不通的事情,就是所说的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呀。”   “你呀,也学着油嘴滑舌了。”花绵绵拍拍儿子的手,接着说,“如果集团的人知道有孕的人是安然而不是李茶,不但孩子保不住,恐怕会影响市场,而那HEN公司会借机对李为医有动作,对安然也是不利。所以你得对外公布……”   花绵绵在他耳边低语两句,才笑着说:“李茶是个懂事的孩子,想必不会有任何异议。”   ☆、第二十二章假孕:想暗度陈仓,被威胁提醒   花绵绵要他对外宣称李茶有孕,原因很简单,她是康家的长媳,给康家添丁生子是理所应当的。对于安然,她反问他:“你想要她以什么身份进门?让孩子以什么身份进门?”   “当然是我的妻儿?”   “妻儿?即便我认,别人也会非议她是小三带私生子上位。所以现在宣告李茶怀孕,孩子才是正大光明出生,才能做康家长子长孙。你放心,只要她顾全大局,能担起未来董事长夫人的重任,李茶离开时,就是她进门之日,到时,没人会有任何疑问。”花绵绵的话虽难接受,可细想也不,此刻离婚是断不可能,不如这样暗度陈仓也好。于是康家少夫人有孕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正在食堂打饭的李茶听到这个消息惊得连手中的饭盒都落在了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项络臣忽然走到她身边,捡起东西,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见犹怜。”   我连碰都没碰过他,居然被怀孕了。康泽恩,你还真想得出这一招,想让她的孩子名正言顺的生下来,不被人非议,居然借用我的名字。不对,人家才是名正言顺的恩爱情侣呀,我是用了别人的才是!   想到这些,她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怀孕就怀孕吧,反正又不是自己十月怀胎顶着难受的大肚子遭罪,到时候更不是自己痛得死去活来的生,随便他们去吧,爱咋咋滴。   项络臣依靠在水池看着她,她左手中指上一枚简单的戒指,看上去并不名贵,却也十分晶莹夺目,更衬得她手指如葱了。便笑说:“有男朋友了?”   李茶脱口说:“是,你没机会了,以后不要来找我。”   项络臣撇撇嘴:“哎呦,小妞年龄不大,还挺自作多情的!任教授要我通知你,晚上有个医学的研讨会,要你也去参加。”   李茶扭头看着他,阳光下的他还挺帅的,不过跟轩太相比还差那么一点点。   “那研讨会见啊,会后请我吃饭。”   “我大病初愈,又一屁股债,没钱请你吃好的。”   项络臣一字一顿地说:“你理财账户有啊。”   只是康路平的人在傍晚就来接她同老爷子一起用餐,一路上李茶都在思索怎么称呼康董事的现任老婆,他是康泽恩的后妈,可后妈也是妈!而李为医告诉过她,蔡玉亭和康泽恩关系不好,所以她在想是该叫她妈呢,还是二妈呢,或者康夫人,又或者叫她阿姨,玉亭妈?   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妥,罢了罢了,等一下再说吧。   车子驶进别墅处,她摇下车窗看着外面犹如白昼,哇塞,这房子比康泽恩的大出两倍去,花园,游泳池,健身区等等应有尽有,她看着停车场比自己老家的宅院还大。咬咬牙:真奢侈!会不会走迷路啊?   看到客厅里正襟危坐着几个人,不用说也知道那银发抖擞的老人也是康泽恩的爷爷,人人尊称康老爷子,曾经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李茶见他倒亲切的很,跪下奉茶也十分开心。   康路平不怒自威,让她心里发怵,好在没出什么丑,拿了红包,起身。   再跪蔡玉亭,灵机一动,跪在她面前时惊愕的叫了一声,几个人都盯着她。   蔡玉亭高高的扬着下巴,不悦的说:“怎么?我吓到你了?”   李茶忙摇头:“我只是听说康夫人已经快五十了,可您这么年轻,像是30多岁的姐姐,对不起,我不会说话。”   她的语无伦次反而让蔡玉亭笑了出来:“行了,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这孩子我看着也喜欢,以后叫我亭姨吧。”   李茶忙点头:“对不起,亭姨,我刚才失态了。亭姨,请您喝茶。”   蔡玉亭接过茶,抿了一口,递给她一个很厚的红包,“地上凉,你又刚刚有了身孕,赶紧起来吧。”   我有孕了?怎么回事?他们难道不知道是安然怀孕了吗?难道康泽恩这么不喜欢这边,连这个天大的消息也瞒着他们吗?那我该怎么办呢?要不要说实话呀?不行,还是看看形势再说。   康泽东高兴得不行,手舞足蹈的跳到李茶身边,叫道:“太好了,我有侄子了,我可以当叔叔了,以后可以教他唱歌。”   “泽东怎么知道就一个侄子,也许是对双胞胎呢,大嫂可不愿他们跟着你玩物丧志!”泽西瞟了她一眼,却和李茶的目光对上。   李茶虽知他们与康泽恩向来不睦,但是却听不出他这话的意思,也不计较,笑着说:“要真是双胞胎,可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大嫂只要想要,无不可能。”   “我可不是神仙。”   “可李叔叔是神医!”   “神医也是医,不是神那。”   李茶不动声色反击他,可长辈也都不阻挠什么,说到底不过是俩孩子拌嘴。   饭后,康泽西却主动李茶,压抑都车上,康泽西忽然说:“我最近听到一个新闻,说是一位男医生的新婚妻子和多年苟且的情人同时怀孕,男人为了瞒天过海,就在妻子生产的当夜安排情人的剖宫产,并故作不经意地对妻子说,隔壁有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产下一男婴,因不愿抚养,想送去孤儿院,实在可怜。妻子善心大发,当即央求丈夫把孩子抱来,当自己的儿子收养。”   李茶抿了抿嘴,却没有说话。   康泽西从后视镜看了看她,接着说:“他们收养了孩子,逢人便说妻子生了双胞胎。其实一直以来,丈夫与情人都是贪慕虚荣,想要夺了妻子家的家产,现在有了双胞胎后,丈夫表面上对妻子娘家百依百顺,又以照顾双胞胎为由让情人以保姆身份入住家里,暗渡陈仓,更暗地理却给妻子施用慢性毒药。一年后,妻子香消玉碎,丈夫又联手外人夺了岳父家一切,谋利他们性命,情人顺理成章做了妻子,拥有了双胞胎儿子。因为妻子嫁来后就有孕生子,很少外出,几乎每人识得,倒是情人常以医生太太身份陪他出门应酬,所以外人却只觉得这一家子还是从前幸福的一家子,他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   ☆、第二十三章擦肩:对她无名的怒火   李茶扭头看着车外,自然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说这骇人的新闻,至于用意不得而知,吓唬?威胁?提醒?但父亲走之前说过几句康家兄弟纷争,又说康泽恩虽愚钝但不坏,所以他不至于会害自己的命吧,可为了安然母子,他会不会……内心七上八下,自己的未来已经变换了无数种可能在脑子里放映。   直至康泽恩别墅门前,康泽西才说:“大嫂,其实这个事情还可以有另外的版本,那就是新娘子在得知他们阴谋诡计后,将计就计,每每把有毒药的食物巧妙给情人吃下,再设法让父亲与丈夫合伙人联手,结局不言自明。外人肯答应丈夫无外乎乎两种情况,情谊与名利,可同性之间的情谊是抵不过男女的爱情的,而利,钱能使鬼推磨,只看谁给的钱多。大嫂觉得我的话有道理吗?”   李茶打了个哈欠,说道:“好复杂的道理,我这种头脑简单的人实在搞不明白。”   康泽西嘴角划过一丝笑,说道:“大嫂既然搞不明白,就不要去想了,只要您记住您是康家少夫人,想让谁死谁,新闻就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写。”   李茶一个没忍住,脱口说:“狂妄自大,康家是天王老子还是阎王,想干什么干什么?我想要hen人间蒸发,想离婚,和爸爸回老家种地,你做得到吗?”   “大嫂!”康泽西看看四周,低声说,“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如你所愿,前提是你也要为康家考虑,为大哥前途打算。”   “但愿如此,不过刚才爷爷和爸爸的意思很明确,我来康家是来享福的,复杂的道理与生活,跟我无关。晚安,康泽西同学!”李茶晃晃蔡玉亭送她的项链,下了车,悠闲自得地走进大门。   “傻丫头。”康泽西摇头叹息,“可惜了,当初我没有说服李为医,如今只能替大哥着急。”   除婚礼当天,这是她第一次踏进这个门,张岩意外而生分,客气得小心,热情得刻意,隐约听到几个人在门外交头接耳的议论对自己的称呼,他们虽不知婚事的缘故,却知安然的存在更被康泽恩勒令不许如此称她为少夫人。   李茶倒不在乎,反正这身份本不属于自己,所以对张岩说:“我叫李茶,出身小门小户,不习惯那些小姐太太少夫人的尊称,所以请叫我李茶就好,否则我总觉得不自在的。”   张岩心里也明白她不过是聪明善解人意,不想让大家为一个称呼而尴尬,加上那日张目回来说她在路上哭了很久,心里难免生出很多的疼惜来,而花绵绵的意思又明确过想要调教她,自然就不敢不尊重,还是连连称呼少夫人。   李茶执拗不过,也随了他去。   只是过了午夜,还不见人回,便拒了张岩帮她整理房间的好意,一个人离开了别墅。   要真想留我,早就胜利了房间,何须等我离开再说呢!再说了,偌多的房间,不可能没有现成的客房。李茶被风一,吹,心里透亮许多,想起新婚那夜也是这个点,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孤寂的城市里走了许久,才遇到一位好心人将她送至住处。   忽然一声急刹车吓得她倒退几步。站定片刻,李茶才惊觉自己闯了红灯,扶着心口,怯怯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看到红灯吗?你以为你是幽灵啊?大半夜在这里闲逛!找死也换个地方!不要连累无辜的人!”车里的康泽恩本就因公司的事情有些烦,打开车门,没有给李茶开口的机会就怒斥完驾车离去。   李茶反映过来,便指着远去的车子吼道:“我看你才是幽灵,刚从地狱出来的,说话太难听了吧,我咒你马上爆胎!爆胎!不对,这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不过这种火爆脾气的男人都一个德行,吼起来像死人。”   “神经病!”康泽恩看到后视镜里她对着自己的车子观望,不屑的说:“姑娘家家的,大半夜在这里神出鬼没,不是小姐,就是鬼上身!”   李茶还没转身,就听到碰的一声闷响,他的车子果然爆胎了!   哈哈哈!李茶心里大笑起来,可害怕那人找自己出气,撒腿就跑。跑了许久,确定后面无人跟踪,才停下来,可也真的恐慌气量,这里是富人区,可不代表犯罪率就低,相反抢劫案还可能更多些。   犹豫着拨出了这个城市唯一能接自己的人的号码,响了一声,对方就接通了,冰冷的问:“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   李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冷淡,大气也不敢出,小声说:“你是不是和女朋友在一起?她会不会不高兴?”   他哼道:“你觉得呢?有事就说。”   李茶摇头说:“没,没事了。”   挂了电话,李茶竟忍不住鼻子酸酸的,似乎这个城市唯一的朋友也没了。怪自己平日里脾气太暴躁,就连生病人家伺候你你都没有好脸色,人家又不是男朋友又不是家人凭什么让你吼让你踹的?再说,你有老公了,本就不该和他走那么近的,免得传进康家惹不必要的误会。   只是一个多小时后,他的车子意外地停在自己面前,身子伸出半截,嬉笑着说:“小妞,要不要坐顺风车?”   李茶不放心地问;“你,受什么刺激了?因为我的电话你女朋友不要你了?”   他反问:“我有没有女朋友你不知道吗?”   李茶牵强辩解:“我怎了解?你们有钱人喜欢隐婚隐恋的。”   “你不会关心别人,也认为别人不会关心你吗?你对别人举止千里之外,也认为别人会对你没有坦诚吗?”项络臣一顿气恼,又觉说话太重,瞪她一眼说,“担心你也无妨,这研讨会不去也没关系,最可气的是居然不去请我吃饭,为了吃你一顿饭我同意吗?从中午就空着肚子了,等到现在十几个小时,我是仙啊不用撮合?你倒好,一句解释一句抱歉也没有还不允许我发个脾气?真是过分啊,对待救命恩人就这样态度吗?”   李茶坐进车子,忍了几忍,还是笑了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事情突然,来不及通知你。刚才是想道歉的,你又一副苦大仇深的口气。”   项络臣可不依不饶了,追问她:“说清楚,是想道歉吗?你是想让我来接你!”   “你不接我,我怎么请你吃饭、赔礼、道歉、解释呢?”李茶突然扭头看着他,疑惑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谁告诉你的?”   ☆、第二十四章愧疚:斗嘴里飘着桃花   项络臣自然知道,因为她在别墅时,张岩因寻不着康泽恩,便是把电话打到了他这里来。   而他们确实在一起,因康泽恩想主动接触李茶以便占据主动权好处理以后的生活与工作,可又不愿太刻意的在家里去面谈,便想到研讨会暗地观察一下。谁知她已经在在那边出尽风头,更被康泽西送回。   康泽恩自然是坐不住的,唯恐她说出至今未相见更未孕之事,那么他的安排就全费了,急吼吼地要回去是问李茶为何不与自己商量就自作主张去了那边。   项络臣说:“伯父要见儿媳,她有拒绝的理由吗?而且如果李茶告诉他们怀孕的是安然,你还能安稳坐在这里吗?”   康泽恩却说:“你觉得这个时候她应该沉得住气吗?所以我更怀疑她的身份与目的。”   也是!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清白名声突然被人如此利用算计,任谁都无法释怀了,康家这样的家庭,即使以后离婚也定会被大家大肆宣扬,必然会影响她以后的生活。可她却没事人似的,难道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声名吗?还是那么自信将来一定有人会爱她爱得舍弃一切?又或者真有更大的阴谋与目的?   接到她的电话,无名火也发了出来。   可终究不能信她是那样的人,更不放心她的安危,着急赶了来,可面对她的疑问,他只能说:“想要知道一个人在哪里,需要别人提醒吗?”   “那你跟踪我?”   “姐,研讨会所有人都可以给我作证。”项络臣慢悠悠地开着车子,不耐烦地解释说,“我在电话里听到呼呼得风声,就知道你在大马路上,而且你病那日提起过要来这里,所以我就来碰碰运气。”   李茶感激一笑:“谢谢。”   听她柔如棉糯如奶的声音,却让人格外舒坦,忍不住又调侃起来:“你不会是故意晚上拜访客人的吗?这样可以给我更多殷勤的机会,我多呆一会?”   “年龄不小,还真自作多情。”李茶用他说过自己的话来回敬了他一句,“我男朋友不知道比你帅出多少条街去了!”   “是吗?改天见见。”项络臣脱口而出。   李茶忽然黯然伤神,好好的又提徐轩太干嘛,便按CD机,听着里面DJ优柔的声音,不再说话。   项络臣也觉得自己的话太溜了,总是不经意间就跑出来,便车子放慢了很多,偶尔看她一眼,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好很惬意。   执拗不过她的盛情与没美食诱逼,一改平日谦谦君子的形象与她便斗嘴便大快朵颐着盘中鲜红的龙虾。   项络臣觉得她笑起来眼窝都像盛开的满树的桃花,便说:“看不出啊,你还挺能吃苦耐劳的。”   李茶点点头:“我一直很吃苦耐劳,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要做好一切明天的准备……项络臣,你电话在响。”   李茶边提醒他,一边已经细心的帮他拽了下来两只油乎乎的手套,又拿出湿巾递给他,抬头对他眯眼一笑。   项络臣又有了些许意外和感动,小女人还挺细心。可看到来电号码,只是调整了下音量,并没有走开的意思。   来电者正是康泽恩,他回到家中便看到桌子上的红包,连封口还粘合着,看来她是没有动的。   张岩说:“少夫人说这是太太和那边给的,悉数归还。她还说在那边没有乱说话,但是希望您下次有什么安排的时候能提前告诉她一声,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   康泽恩嘴角抽动一下:“她走多久了?”   张岩抬头看了看表,轻声说:“您回来前大概20来分钟。”   康泽恩想起闯红灯的女孩,会是她吗?虽然没看清容貌,但一看就是发育不良的毛丫头。   张岩不无担心地说:“大少爷,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少夫人会不会还在外面等车呢?”   “她又不傻,等不到也应该知道回到这里来吧,不用管她。”康泽恩说完便拿起红包走上楼去。   康泽恩翻来覆去把玩着红包,越觉她是演戏给自己看,指不定她巴望出点事好让康家人愧疚呢。他不会愧疚更不会心疼,但也不能让她在康家的五年里出事,以免李为医借机要挟。   于是又请项络臣去寻找。   项络臣低声说:“我有事,真去不了。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找呢?我觉得你们之间的事情应该趁早解决毕竟好,有话当面问清楚,否则这样猜来猜去有弊无益的。”   康泽恩皱眉说:“你是说话不方便吗?”   项络臣含糊其辞地说:“没什么不方便,只是觉得伯母说得对,能不能扭转局面不是光看谁主动一步,而是看你怎么对待。”   两人简单几句话挂了电话后,项络臣一口气喝下一罐酒,再端另一罐时,被李茶伸手拦住,嘟着被辣得红肿艳艳的嘴巴说:“你若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它以后一定会加倍的折磨你”   项络臣看着她清澈的目光,如果不是康泽恩一天几个电话提醒他她是李茶,他真的很想她是那个小乞丐,那个桃花仙子,仗义小女侠。他笑笑伸手擦掉她额头的酱汁:“吃东西还跟个孩子似的,满脸都是,又没人跟你抢。微微,我有一个为难事情,帮我出个主意吧。”   李茶点点头说:“未必能帮上忙,但是愿意分享你的不愉快。”   “有个朋友怕女朋友对自己的感情不够深,所以想请我去接近试探,你觉得我应该帮忙吗?”项络臣自然不能把一切和盘而出,便如此说,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想到那么远。   李茶哼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任何感情都经得住磨难,但经不起试探。如果她知道他如此不信任自己,即便再深爱又怎么样呢?有一次试探就会有两次,因为人外有人,钱外有钱,他永远会怀疑她会爱上更有钱更帅的人。与他相爱就是悲哀。”   两人已起身离开餐厅,慢慢地走在昏暗得街道上,项络臣叹了口气说:“他也是怕,怕失去她。”   李茶一本正经地说:“他不是怕失去她,他只是怕失去她对他的爱。”   “在你看来有什么不同呢?”   ☆、第二十五章锋芒:和他疏远,与夫舌战   “那你觉得是因为爱才信任呢?还是因为信任才爱呢?”李茶看他皱眉,接着,不留丝毫情面说,“如果不信任一个人就不会愿与之相交,更不可能相爱,所以他要试探的不该是女友,而是自己。该看看自己是不是要放手,别让自己的心理疾病误了女人一生。”   项络臣哑然失笑:“不过是情侣都有的通病,好好的哪来什么心理疾病?”   李茶却不以为然:“大多情侣虽会吃醋疑心,但绝不会用实际行动去试探,他们打心底里是信任对方的愿意交付终身。而你朋友一定是表面上妄自尊大,冷漠无常,其实他只是要淹没内心的阴暗与胆怯,还有不自信。看上去好像是害怕失去女友的感情,实际却是害怕失去一切,也害怕这一切,害怕世事无常,害怕别人夺取属于他的一切,夺走他想要握住的一切。甚至讨厌讨好每一个人的嘴脸却又拼劲力气去讨好,讨厌四处宣战却又用这种方式提醒每个人他存在的重要性,可偏偏越如此,他就会越失去……他一定是在过去经历过巨大的痛苦,心理得到了极大的创伤。”   项络臣激动地拉住她的手说:“你说的有些道理,他幼年家中变故,一夜之间幸福都化为泡影,从此性情大变,但是他人很善良。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些?”   李茶抽出手,淡淡地说:“你应该比我更懂,一个好的医生不仅仅要会对症下药,更要懂病人的心理。一个失去过至亲至近的女孩子,与养父相依为命,她抗拒周围的一切又渴望一切,她拼劲力气讨养父欢心怕他会不爱她,又不断得闯祸去试探养父,看他会不会也丢弃自己……如果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矛盾,那么这类人就是它的形象代言。”   “明白了,谢谢。”   “你本来就不打算去勾引她的,不是吗?”   “我……”项络臣欲言又止。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说完她又冷哼一声,低声说,“这种作孽的事情会有报应的,我等着报应。”   项络臣自然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却也不问,只凝神看着她,许久才说:“以前总觉得看似人与人之间的偶然相遇都只是命运的随机安排,可是现在却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偶尔相遇其实都是命运精心的安排。某个人的出现在当时看来并无意义,可在后来,她的出现是为了给你一些道理。我们谓之过客的那些人其实是为了丰满我们羽翼,饱满我们生命的不可或缺的灵魂。”   两个人都不在说话,只是慢慢地走着,旁边的路灯将影子拖得长长的,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还在上海,还在徐轩太的身边,可他每一次回头当把她拉回到现实当中。这让她感觉到残忍这个词语,如果说要做一场五年的梦,那么李茶真的希望在梦里能睡着,然后和徐轩太在梦中梦里相聚、相守、永不分离。   “我想跟你说件事。”李茶打破这种沉默,“我可能不去那边上课了,家人不希望我学医,我不想家人不开心。”   “明白。其实我也想告诉你,我得出国一段时间。”说出这谎话,两个人再次沉默,都确定必须疏远对方,可说出这话来却格外不好受,但都怕不告而别只会让对方担忧。   许久,项络臣笑了几声,说道:“微微,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一切,我的家庭我的朋友……”   李茶蹙眉看着他,认真地说:“我认识的是你,与你家庭无关。而且你这样温孺尔雅,幽默风趣,你的家庭也一定温暖和睦。只是与从前一些人深交让你难免有些痞气流气,当然也许这是现在许多女孩子喜欢的吧,而社会称谓玲珑世故。”   看着她走进楼中,回眸,浅浅一笑,挥手再见,项络臣的心恍若震动了一下。   李茶看到电话里的数个未接电话,便拨通回去,很久才被接通,低沉地问了句是谁?   李茶便知道他是康泽恩,忽然有点紧张,对面是自己的老公啊,可是自己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开口,很久才低声说:“那个,康先生,我,我是李茶!看到有未接来电,所以……对不起,我这么晚打扰你,再见。”   李茶不等他开口就挂了电话,心扑通扑通的直跳,我竟然叫他康先生,怎么会叫他康先生呢?可是也没有其他的称呼给我,老公?那是给安然的称呼,泽恩?那是给熟悉他的人的,康泽恩?会让人觉得我太狂傲了。   如此想着,他已经回拨了电话,要她汇报一下这些天的生活,接触的人,做过的事,还有今天在那边的一言一行。   李茶深吸口气,说:“除了该说的,还讨论了一条新闻。”   康泽恩问道;“什么新闻?”   李茶便将从康泽西那听来的杀妻案说给他听,末了,大胆问他:“你会效法杀了我吗?”   “你是我的妻子有我的孩子吗?”   “所以杀起来更简单。”   “是简单,就像夜里我只要踩下油门就可以让你解脱。”   “那个人是你?想撞死我的那个人是你?”李茶嗷嗷直叫,“你……你果然包藏祸心,你果然想害我。”   “是你自己不长眼往车轮下装的。”康泽恩嘲弄道,“杀你很简单,但是我不愿脏了康家的门,更不愿以此污了我的爱情,不能让我的妻儿顶的别人的身份而活。”   “真让人感动。”李茶嘟囔。   康泽恩大方地说:“放心,夫妻一场,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也不会让你空手离开。”   李茶心里不屑,但还是静气说:“那你想我配合什么呢?”   “外人皆知你有了身孕,所以休学,过些天我送你出国,直到安然生产。”   “那她呢?她也出国吗?而且生完之后呢?你怎么安置他们?安置我呢?”   “她的事情跟你无关,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期间安分守己,不能惹是生非。”   “康先生,你……”   “李小姐,请你配合。”康泽恩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   ☆、第二十六章宣战:水火不容,她软硬不吃   李茶深吸口气,一口气说道:“那是不是以后我要替您带着这孩子?安家人会同意吗?是不是你也如医生那样让她以保姆身份进来呢?还有现在不是古代,冒充怀孕骗外人尚且不容易,你连自己家人都不说实话吗?你想过这样的后果吗?”   康泽恩冷声喝到:“李茶,你够了啊,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李茶不客气地提醒:“你娶进门的是我李茶,你康家认的媳妇是我李茶,对外称有孕的是我李茶,那么所有人都认定孩子的妈也是我李茶。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来弄清楚整件事情的过程,更有责任提醒你此事被揭穿的后果,甚至有必要采取你会杀了我的自保措施……”   “如果被揭穿也是因为你的自作聪明!”康泽恩草率粗暴地终结了她的振振有词,“我是要求你这么做,不是与你商量。”   李茶直言:“我嫁你是不想爸爸为难,你娶我是为了摆脱hen的婚约制衡,所以咱们是平等身份,你何必一副凌驾于我之上的姿态?”   康泽恩冷笑着说:“如果你知道你爸爸为了让你嫁进来当初是怎么样低声下气的,就不会说这话了。”   李茶最大的痛苦莫非不能替父亲解忧,还添了这么多麻烦,如今听他羞辱他,恨不能穿过电话线去绞断他的脖子,怒问道:“如果你们康家没有所图,会答应这门婚事吗?大家什么人,都是心知肚明,你没必要把自己说得这样高尚,我也不愿把你想得多么不堪。我李茶再不济也懂得是非黑白,你如果对我客气三分,我必定敬你七分,可如果……”   李茶没有说下去,康泽恩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他从前可不会给人还击的余地,可现在有切实顾虑之事,只能忍住怒气,说道:“我请你配合,这也是为你们父女好,你得罪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敢用李为医来威胁我,你找死!李茶脾气再上来了,冷笑一声说:“我不得罪你对我也没好处呀。”   “你!”康泽恩今天算是忍到极限了,这哪里是项络臣口中简单可爱的小女孩,分明是飞扬跋扈,不明道理的母老虎嘛,可又不能不继续忍,“你放心,吃穿住行我都会安排好,每个月我再给你五十万,如果你还有其他需要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会给你安排。”   李茶讥笑:“我不稀罕你的钱,有钱了不起吗?我也不缺钱!”   他也吼:“李茶,我一再忍你,你不要不识抬举,要知道这里没人会像李家那样宠得你上摘日月星辰,下捣龙海地府!”   “无人宠,我就自己摘星辰日月,搅你天翻地覆。”李茶当即回道。   “你,不可一世。”   “我,李茶,你的妻子,你当庆幸是我李茶做你的妻子,不爱你康家名利,不图这瞩目身份,要是别的女人,不知道如何刁难安然母子。所以只要你们不为难我,我李茶也不会让你们为难!我可以配合你,但不要你的钱,我有两个条件。”   康泽恩咀嚼着她的话,每一句话都让自己很愤怒,可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自己似乎没有愤怒的理由,便开口说:“什么条件?”   李茶起身,认真的说道:“第一,五个月后再考虑出国。第二,帮我安排去康氏上班,研发部门。”   康泽恩这下愣住了,这条件也太大了,便吼道:“什么?研发部?你一个女孩子家去研发部做什么?”   李茶缓缓口气说:“康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康氏和HEN的具体关系,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我爸爸在HEN研究所工作,而康氏的研发部门是唯一可能有机会和他接触到的地方,我一定要去。当然如果你把我弄到HEN公司去上班也是最好不过的了,我对你感激不尽。”   康泽恩斥责:“你胡闹也要有个度,你爸爸想拼命摆脱那里,你却要自己送上门。”   “我有没有胡闹,你自己考虑去吧。”李茶啪的挂掉电话,愤愤的说,别以为你们康家有钱有势我就怕你,现在是你要我帮忙,不是我求你,没听说过‘欲求之先与之’的道理吗?想要我帮你,必须先听我的,我才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逆来顺受的!康泽恩,我还要警告你,别打我们父女两个的注意,否则,我会把你们康氏搅得天昏地暗,永无宁日!哼!   “哼!跟我提条件,你以为你真是我老婆吗?”康泽恩扔掉电话,“这个女人太嚣张,目中无人,居然这样要挟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屈服,什么叫低声下气。李为医,泽西送上门你不要,偏要毁了我,现在我倒想看看你有了外孙会是什么表情?是诡计得逞的得意吗?还是快得出乎你的意料?”   可得知女儿怀孕的李为医可没有要做外公的喜悦,只有满心的愁郁与疑惑,便独自提了瓶酒走在海边。   他们被hen安置在澳大利亚的一个海中小岛的研究中心,小岛风景优美,视野广阔,气候宜人,却也封闭隐秘,除了hen的直升机,再无出入途径,研究中心更从事着与环境法律相悖的各种药物实验。   在这里他们有绝对的自由,当然这自由建立在药物研究的成效之上,否则只如死囚,孤寂与摧残更会渐渐击垮他们的精神。   稀疏得行尸中,他远远看到了坐在海边的凝婉沙,捧着一本书,安静地坐着,只是如往常不同的是,她竟穿了件齐胸襦裙,淡紫色花色襦裙在地上铺成了一个漂亮的圆,绿色锦帛从她身上绵延到地上,几乎伸进海里去,远远看去,倒像是一只盛开了的倒置的夜来香花朵。   他走过去坐下,抽出书,看了看,说:“怎么看这个?”   “如果我从前肯读一些医书,现在也能……”她想说也能与你多讨论几句,不至于你们聊医药时自己一句话插不上的。可话到嘴边,只改口说:“也能更好的照顾自己了,不给你们添那么多麻烦。”   李为医说:“你总这样自轻?人活着不就是相互麻烦,相互扶持的吗?”   凝婉沙轻声说,“她一定也很想你。”   李为医冷哼一声:“我情愿陈尸这海中喂了鱼,也不愿留在这里。”   “胡说!”凝婉沙激动的站起来,看着他,马上又扭过头去,低声说,“有这想法的人不是你一个,但是却不该是你,不能是你。”   ☆、第二十七章疯爱:扑火飞蛾也有爱的姿态   李为医看着她,晚霞映着她的倒影在金色沙滩上,长发随着海风飞扬,如万千藤丝展满着生命的希望,十多年过去了,初见她时的那份恬静越发沉稳,面容也越发的精致,清晰,连睫毛都根根生动的抖动起来:“你知道吗?从前我把自己当死人了,不哭不笑不说话,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还活着,得活着,好好活着。”   李为医按捺住内心的情绪,淡声责备:“明知道凯萨那种人避都避不开的,你不该单独还主动的去见他,更不该因为我的事情去求他。”   凝婉沙不假思索的说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也高兴,至少比从前那行尸走肉般的没有思想没有灵魂任人摆布什么都不去做更觉得快乐。”   李为医深知她的心思,却只能告诉她:“你不该这样,没有任何结果的。”   凝婉沙听到这话,难掩哀绪,可依然坚定的说:“我做事图我心安理得图我高兴的很,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李为医欲言又止,自己能阻止自己的感情,难道还要剥夺别人的感情吗?他若说不愿欠她什么,可她只认定他对她的恩情更重,她无以为报了。   凝婉沙接着说:“你不止一次的告诉我,就算是扑火的飞蛾,也当为那双翅膀而活,我想我更要为知道我有双翅膀的人而活,不是飞蛾扑火,只是一种姿态,我,我也可以很有姿态的活着,不是吗?”   李为医深吸口气:“我说不过你,你们这些孩子,总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凝婉沙回眸一笑,眼窝里尽是暖然爱意,清澈见底胜过面前的大海。   “我不想回去,茶儿有孕实在蹊跷,她虽任性,但不会这样鲁莽。”李为医猛地将她拉起,认真的说,“我也不希望你以后单独见凯萨,还有那些人。”   被他骤然的动作惊得心口如鹿砰跳,凝婉沙来不及站稳,听到这话,脸色更红过夕阳,抬睛看着他。   李为医接着说:“你爸爸将你们母女托付给我,我有很多的责任,我已经无法给自己女儿幸福,更不想白白连累了他老人家的掌上明珠的幸福。”   这样的解释对凝婉沙来说有些,有些莫名其妙,有些牵强,至少她愿意多情的这样认为,所以她心里如花蜜流淌,滋腻甜美。   李为医接着说:“康氏集团这么多年经历多少次危难,却能屹立不倒,可见背后有足够强的后盾。所以他们没有足够的把握是不敢动康家,而我是泽恩的岳父,他们自然要顾虑几分,茶儿如果没有孕最好,如果真有,康家一定会竭力护她,绝不让任何人动她分毫,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们。”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呢?”   “康路平认为无论是对付hen还是其他,把凯萨踢出集团都是突破口,那么我们得助他一臂之力。只是我身边没有更多人……”   凝婉沙脱口说:“我什么都愿意。”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转过身去,看着海的那边吞噬最后一道余晖。   人,若无生离死别,相守就显得没那么幸福没那么值得珍惜。李为医总是怀念从前的日子,一家四口安静祥和,每天与女儿打闹的情景总是在脑海里放映多遍。   他看着这些追逐延寿探讨人体不会衰老的科研人员,心里觉得悲哀,如果真能长生不老,他真希望能永远二十多岁,女儿永远是个小不点。   只是,他也知道心理会成长,成熟,或许那时又会厌倦周而复始的日出日落,不变容颜。   “活着,到底在追逐什么呢?”他第一次主动的恳诚的与凯萨交谈,问他这话。   凯萨有些意外:“这个深奥的问题,我很难回答。不过,我倒是纳闷,令千金有喜,您好像不太高兴?据说她们母子现在可是身价数十亿,让不少人眼红呢。”   李为医面色清冷,不动声色的说:“再多到最后不还是要被你们吞去的吗?他们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吃苦受累的可是我女儿,你觉得我能高兴吗?”   凯萨没必要与笼中猎物计较,笑着说:“李先生开玩笑了,生意合作,有同甘就有共苦,何况李家家业殷实,不至于李小姐母子吃苦。”   “李家家业能不能给她,这也要看与凯萨先生是否眷顾。”   “倘若我们合作顺利,我自然眷顾。”   “即便凯萨先生眷顾,恐怕旁人也不会放过我们两家。”   凯萨问道:“旁人?”   李为医压低声音说:“你不会不知道康家兄弟之间的争斗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而小女大婚前,泽西多次要我们两家退婚,将小女嫁给他。小女心思单纯,而他为人诡诈,我自然不肯,他便怀恨在心,日后对外面做出什么不得而知。还有一个对茶儿恨之入骨了的,便是……”   凯萨看着他说:“姓安的?”   “安然不过是康泽恩闲暇时的消遣罢了,不必在意,康家也不会让她影响任何人。我说的是乔吉安。”李为医又走近一步,说道,“我听说她这这几天总找你身边人的麻烦,是因为怨你当初没有坚持她与康泽恩结婚,否则数十亿就是你的了,而你这个做哥哥的也可以凭着她的关系无需看外人脸色,做这些辛苦又天怒人怨的差事,而她更如女王一样幸福。”   这些天,李为医与凝婉沙在兄妹二人跟前可没少费劲,挑拨离间这种事看上去很有学问,所以要不动声色做起来更有难度的,何况人家是自己积怨已深的亲兄妹呢。这些天所做的效果虽然微乎其微,但是总还是有的。   不论欧洲人还是东方人,无论男女,似乎都有自己的死角,而死角往往就是感情。   康家兄弟之争让所有人都自然而然想到自己家人,当感情与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不管女人多么在乎利益,可内心依然渴望亲人爱人会以自己的幸福为重。他们一方面所做的就只是不厌其烦的让乔吉安知道凯萨在利益面前是六亲不认,不仅认定她是自己成功的绊脚石,并要用她换职场升迁并要不断的寻找制造机会让她感觉到这些并深信不疑;另一方面还要费心思让凯萨更加关心妹妹的感情生活甚至帮她牵线搭桥她仰慕的领导上司。   李为医说:“其实我以为乔吉安虽然外表有着西方人的火辣热情,也有其他女人不能追赶的睿智聪慧,但是骨子里对于感情却是有着东方人的内敛与羞涩。”   凯萨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会是李为医说的,问道:“你是想通了准备与我合作?”   ☆、第二十八章死亡:飞来横祸命悬一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说这些是为了我女儿。”李为医突然凑到他耳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转告乔吉安,别把对你的不满发泄在茶儿夫妻身上,否则我不惜用凝家三口命来毁了你们兄妹。”   凯萨问道:“你不爱她?你一直把她当作一枚筹码?””   李为医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原来都不过是相互利用。”凯萨越发同情而惋惜地看着远处的凝婉沙。   李为医说:“利用不利用得看当事人怎么看?听说你要请凝婉沙去一场音乐会,而我女儿新婚有孕是大喜,按理我得送份大礼到康家,所以有劳了。”   凯萨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为了自己而把别人送入虎口,这不是你的作风。”   “虎口而已,又不是虎肚里。”李为医神秘一笑,“何况,她连成为那个人影子的资格都不够,你不怕会玷污了自己的牙齿,也怕会玷污那个人稍许。”   “你知道什么?”凯萨激动地抓住他。   李为医轻松掰开他的手,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多少取决于别人告诉我多少。还有我以为乔吉安毕竟是你妹妹,有些坏事还是别让她参与的好,给她找个心爱的男子才是长久之计。”   他自然知道凯萨对自己的突然转变不会全信,但是只要有那么稍许的动摇就足够。   血虽浓于水,却可以因水而稀释,甚至生出异味,病变。   只是李茶未收到父亲礼物时,便接到了项家出事的消息。   已经决定不去任教授课堂的李茶忽然觉得生命空闲太多,只能用上课打发时间,正在发愣走神时被老师推了一下脑袋,她撅着嘴看了他一眼,老师低声说:“跟我出来。”   李茶不情愿的站起来,身边的人都给了她一个鬼脸,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发愣走神了,几乎每天都有的事情,大家已经习惯了。   而老师们似乎都知道她是海龟生,又有研究生导师兼大医院医师的任教师做着后盾,上不上课都无所谓,所以也都对她放任自流了。   李茶以为老师又要对她说教一番,可没想到看到的是任教授一脸的焦虑,忙上前说:“任教授,您怎么了?”   任教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说:“小图啊,络臣的父亲出事了,你得跟我去一趟医院。”   “出事了?出什么事?”李茶茫然的看着他。   任教授快速解释道:“车间机器忽然倒,几个人重伤,十分危急,正在医院做手术。”   “可是为什么要我也去呢?”李茶十分不理解,难道弥留之际,把我当他女朋友了?因为这些天两人形影不离,总会有风言风语,不然他们也不会有意疏远对方。   任教授可等不及她理头绪,拽着就走:“别想了,你这傻丫头呀,在医学上比络臣有天赋,更比医院的那些护士强多了。这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等他出院,我就让你到我医院门诊办公室去做助理。”   “真的?谢谢你,任教授,那我们走吧。”李茶当然十分担忧项家人,眼下任教授也不许她拒绝,只好跟着走。便嘴上千恩万谢,心里一点也不觉得这是荣耀,因为她正在等着康泽恩的答复,她是一定要去康氏研发部门的,如果他不答应,她也会想尽办法进去的。   她不是小说里面那种契约婚姻里面受气包小媳妇儿,她有足够的信心,他肯定会答应她的。   项玉成颈椎4-6节被压断,情况非常严重,母女俩早已六神无主,只顾抱头痛哭。而项络臣懊悔不已,拍打着墙壁,责怪自己不该任性,不该去上课,如果早些听父母话到企业工作,父亲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就不会出这样意外。   李茶却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安慰说:“吉人自有天相,项络臣,你现在是大家的顶梁柱是主心骨,更要冷静振作。”   项络臣看着李茶,几次张口,才说:“谢谢。”   “我一定会尽心尽力。”   “我知道。”   他从前还怀疑她有没有真才实学,如今看到她,心里却十足的信任,是那种可以把自己命交给她的信任。   任教授说:“你去准备一下,到ICU去吧。”   项络臣看着李茶在走廊头忽然又回头看了自己一眼,隔着口罩,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是她的眼睛弯了一下,大概是想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吧。   他也点点头,算是对她的感谢和鼓励吧。   任教授拉他到一边说:“络臣,我总觉得车间出事有些蹊跷,其他的人咱们也不放心,你与她关系这样密切,所以才想到让她来帮忙照看你爸爸。何况她确实有一定的医学基础,又学了经济管理,或许以后可以帮你很多。以她对你的感情,会精心照顾,你也好全心去调查。”   项络臣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也是事情有些蹊跷,可父亲的伤势太重,让他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去想。只是,舅舅说什么感情?可他没功夫去解释。   其实李茶以前就进过重症监护室照顾病人的。李家的门诊从外面看很普通也很小,实际里面是大有玄机的,穿过药房的一个隐蔽的们,里面豁然开朗:不仅医械设备齐全,甚至比市里医院的还要先进,父亲没有给她解释为什么,她也不敢问,问了也问不出原因,很可能还会引来几个疙瘩梨或者挨屁屁。   只记得高二那年一个夜里,家里来了两个非常危急的病人,身边还跟了好多人,来不及送到更大的医院去,父亲虽然不愿接这活,可也不得不救人为先,带着一个医生和她在手术室忙了一夜,出来时累得都腿都软了。父亲又破天荒的委以她重任,那就是去重症监护室照看着他们。   她想到那些人走时留下了很多钱,那是迄今为止她见过最多的一次,而且其中一个病人还强撑虚弱的身体把脖子里的一个普通玉坠系到她脖子里,“嗨,丑丫头,这个送给你,以后有事来找我。”   李茶撅嘴说:“你可以叫我傻丫头,但是不要叫我丑丫头,我觉得我挺漂亮的。”   那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那人咳嗽着说:“好吧好吧,李茶小美女。”   ☆、第二十九章养父:打是亲骂是爱   现在想到这事还觉得可笑,只是那玉坠当时就被父亲没收了,就算不收走,她也不会戴着,更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些有钱人。   第一次见那么多的人民币,她兴奋得不行,可李为医一点也不足为奇。   她缠着父亲要出去旅游一圈,李为医却义正言辞的说:“这是我挣的,你要出去旅游就自己挣去。”   李茶抗议的吼:“可我还帮忙了呢,你应该发给我工资的。”   他拿了一沓子钱塞给她:“你的工资,出去了就别再回来了,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吝啬鬼,你干嘛要收养我,我还得吃你那么多年的饭菜。”李茶如贪婪鬼一样数着钱,俏皮得我见犹怜。   “你以为我想吗?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不想带个拖油瓶,害得我找个女朋友都困难。”   “哼,才不是因为我呢。那些女的都天天挤破门槛根本不是来看病的,就是来追你的,而且她们天天对我轮番轰炸要我帮她们说好话,巴不得想做我的妈妈。是你自己眼高于顶,自负到不行,却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叫我说呀,你这种人最好一辈子别结婚,免得以后结婚后吵架了又怪我没有拦着你娶了她。”   “你明白就好!我要结婚,也得先把你嫁出去,你知道养个孩子多难吗?”打是亲骂是爱,似乎在这对父女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们习惯与用骂来交流,用打来抒情。   “当然知道。”李茶脱口而出,她是知道养孩子难,看到周围当父母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着,又要操心柴米油盐酱醋茶,又要操心儿女的衣食住行养教乐,已经觉得很辛苦了。再看到有些父母带着生病的孩子来看病,更是心如火烤,不会说话的孩子不舒服的时候只会哭,不管是打针吃药还是把脉听诊,他们都能哭得山崩地裂,寸断肝肠。而那些感性的父母也会随着孩子的病痛而默默流泪。   每当这时,李茶都会躲起来偷偷掉泪。   李为医看到时,总一脸鄙夷的说:“你哭什么?又没打你骂你!”   李茶便眼泪汪汪的钻进他的怀里,“爸爸,我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生过病?你也这样心疼得掉眼泪的?爸爸,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你的,就算我亲爸亲妈来找我,我也不会走的。”   李为医每次都会推开她:“滚一边去,我巴不得有人来找你把你带走呢,不然我这辈子不被你累死也被你气死。”   李茶有时候撒娇死活不离开,他便手脚并用的把她驱逐开,“去去去,我忙着呢!别在这碍眼。”   可这时李茶都看到他转过身偷偷的笑,那笑容是那样的幸福和坦然,却始终不肯笑出声,但是肩膀都抖起来了。   李茶便撇撇嘴说:“想笑还不笑,憋死你,迟早憋死你!”   其实相对于老家的那些教条的父母,李为医就显得有点不靠谱的,只要按时回家,按时睡觉,不学医,其他的都随着她自己发展。而相对于那些渴望给自己孩子最好的物质和环境生活的父母,他又显得吝啬了,衣服从来都是只有几件,合身干净不土气就行了。   如果说女人衣橱里永远少一件衣服,那么李茶算是一个特例了。因为从小养成的习惯,她觉得自己的衣橱里永远多了几件衣服,所以很少出门逛街,即便去逛也只是欣赏一圈,如果实在喜欢,便试穿一下,找出一些不合理的理由而不会购买。   这样的购物欲望常常让徐轩太觉得幸福,觉得自己找了一个会过日子的女人。   其实她也倒不是会过日子,只是更希望把钱用来做其他的事情,比如吃各种垃圾食品,比如买一些精致的笔记本,房子里堆了太多大大小小各种形状颜色的本子,几乎可以开店了,却极少拿出来用。   偶尔心血来潮拿出钢笔(这年头用钢笔的人屈指可数了,都是用签字笔,可她偏偏用钢笔,普通的‘英雄牌’钢笔,黑色的同一牌子的墨水),随意的抽出一本,随意的翻开一页,写上一行文字,或者一个词语,便又扔回了本子堆里去。   身边的人有时候禁不住嬉笑:“李茶玩的真高雅,咱们真是俗不可耐啊。”   李茶莞尔一笑:“不玩则以,一玩则雅。”   她这次从上海来K市,行李是很少的,除了几套衣服,简单的日用品,剩下的全是平时自己买的或者别人送的本子了。   “小图,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有人推了她一把,她才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惊觉自己真是,最近总是沉浸在回忆当中,难道是自己老了吗?   这种容易回忆过去的事情在李茶看来并不太好,因为她觉得这是一种变老或者生活已经没有其他意义的表现,于是赶紧拍拍额头,舒缓了一下精神。   眼前这个胖胖的女医生,是任教授的得意门生岳晶莹,虽然说是实习医生,但是在他们的科室可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相貌倒不出众,皮肤还算光滑,笑起来露出的两排小牙齿参差不齐,很可爱,对李茶说:“任教授很看重你哦,让你到这里来帮我照看着项总,你可要好好努力,回报他。”   李茶频频点头,殷勤地说:“任教授跟我说,晶莹姐姐是他学生当中最认真最负责,也是最有能力的一个了,所以要我来跟你多学一点。”   两人收拾停当来到监护室,李茶差点叫出来,项玉成从头到脚都被白布包裹着,像是一个白色的僵尸。   身上各种管子,让她想起国外的那种变异电影用人做实验的情景,心如同被人剜肉的感觉。这才知道他的整个脊柱被压断了6节,情况远比告诉项家人的严重很多,身上更是没有一处好地方.虽然抢救及时,可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过危险期。   看着岳晶莹离开,李茶叹了口气,听着轻微的各种仪器流动的声音,还有没有一丝温度的呼吸机的呼吸声,她慢慢走上前去,想伸手摸一摸他给他一点安慰和鼓励。   可看了许久,也没有可以让她下手的地方,只好把五指插入了他浓密的头发里,轻轻按摩了几下他的头皮。   ☆、第三十章初恋:千里寻爱人无果   病房外面通过门上的小窗口,徘徊不停的项络臣不住向里探看,看到了她那细微的动作和痛惜的眼神,叹了口气,李茶,图朵微,看上去你真的是一个很心细也很可爱的女孩子,我真的希望你不是HEN的人,不是和泽恩作对的人,这样就算将来你和泽恩将来分开,我们就可以成为朋友。这一个月多,我和你相处真的觉得很愉快,真的希望你的心也和你在我面前的性格一样好。   同样徘徊在另一处门前的还有李茶那朝思暮想,也对她暮想朝思的,已经追寻了他几个月的徐轩太。   与他同行的还有李茶的一个舍友,谷默默。   两人在在李茶的远方叔叔家坐定,那叔叔看上去十分老实敦厚,对二人也十分热情,可听到徐轩太把情况说了个一遍后,脸色微变,点燃了一根香烟,一直沉默不语。   徐轩太急切的说:“叔叔,李茶,她是不是出事了?”   李茶叔叔起身,缓缓开口:“我给你们准备些饭菜,你们在这休息两天就回去上学吧。”   徐轩太焦急的说:“叔叔,我这么远来,就是想找到她。”   李茶叔叔站定,扭头看看他,眼上多了一层朦胧,苦涩的说:“别找了,别耽误你们的学习,她没有回来过,我也不知道他们能去哪里,可能真的去了国外吧。你真的也不用再找她了,他们可能回不来了,回去好好念书。”   徐轩太的心如同在山顶踩空了一脚,眼看着跌入谷底,却抓不到救命的稻草的感觉。   不管他们两个再怎么死缠烂打,依然一句话也没能再问出来,可谷默默看着他那已经十三四岁的一对儿女,心里就有了想法,示意徐轩太不要再纠缠这个倔驴似的叔叔了。   回到宾馆,徐轩太一直纠结着李茶叔叔的那句‘回不来了’。   谷默默叹了口气:“徐公子,你不要再纠结了,大人嘴里套不出话,难道还不能问他们的孩子吗?还有李茶家的门诊附近的人,每个人说一句有用的,咱们也能连贯出来大概故事。”   徐轩太点点头,可又不放心的说:“他说回不来了,可不是说的不回来了……”   “还不都一样吗?”谷默默铺好被子便钻了进去。   徐轩太摇摇头,看着她说:“不一样,我觉得完全不一样。比如你去一个地方,说我不回去了,这就有点主观主动。可如果你说我回不来了,就有些被动和困扰了,不是吗?”   谷默默猛地坐起来,盯着他,轻声说:“我听李茶说过,她爷爷的医术更出名,可有一年突然就离开了,到现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所以,我觉得事情就出在这里,我只见过我岳父一次,虽然他对我很不错,可总感觉他说话做事都特别谨慎的样子,反正总觉得怪怪的,还有……”徐轩太回忆着刚才远房叔叔家的条件,悠悠的说道,“茶儿说过,从太爷爷那一代开始,李家愿意学医的人几乎要断绝了,要不是太爷爷逼着爷爷去学,恐怕李家几百年的高超医术就要埋于土下了。”   谷默默累了几天,躺下便很快进入了梦乡,可徐轩太躺在另一张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翻开着手机里李茶的照片,一张张笑靥如花,让他心痛了又痛,茶儿,你在哪里呢?我好担心你,如果你真的有难言之隐,或者爱了别人,你告诉我,我不会缠着你,我只想你是不是平安的啊。   徐轩太是不肯离开的,在德州逗留数天,始终没有打听到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他们听得最多的议论,便是对李茶的身世猜疑,有人说她出生就被扔在了李家的门口,也有人说她是李为医从孤儿院领养来的,甚至有人说她是李为医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更有个别人说她肯定是李为医的亲骨肉,看她的脾气性格长相和李为医就是亲生父女。   众说纷纭,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最真实的最可信的情况。   徐轩太以前也问过李茶,李茶只说最早的记忆就是李为医送她去幼儿园,她却以为他不要自己了,所以在学校门口抱着他的大腿哭得昏天暗地,连着一个礼拜都如此,李为医也无奈,只好让奶奶在学校门口陪了半个月,直到李茶确定自己只是被送来上学,而不是被卖掉,这才安心上学。然后的记忆就是整天跟在李为医屁股后面看他给病人诊病,又或者给病人端茶送水。   提到李家爷爷的失踪,便有人提到了那年李茶父女救过的那一波人,也就是李茶在重症监护室想到的那件事。有人说他们救的是有钱人,当然也有人揣测是黑社会的,甚至有人说是杀人或者特工,同样没人知道具体的详情。   但这些对于徐轩太找李茶的去向都没有任何的帮助。   谷默默看着不远处走来的叔叔的家的那对儿女,拉了一把徐轩太,“嗨,你小舅子和小姨子,我们等这么久,终于等到他们单独行动了,你还不趁机把握住。”   谁知道俩孩子也不是那么好沟通的,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那小舅子才肯说:“李家本来都开医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太爷爷忽然要关门,发誓再也不做医生了。但是熬不过家人的催逼,开始做药店生意。他死的时候要我爷爷把药店也关了,还要他发誓子子孙孙都不能学医。不过现在看来太爷爷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茶姐的太爷爷是被日本人害死的,她爷爷和奶奶就在她读初中的时候失踪了,有人说是被一些黑道上的人弄走了,也有说是被其他同行弄去了,因为他们有很多秘方,不管多难的病只要他们出手,就一定能看好。茶姐上高三的时候,家里来了几个外国人,听说是要接大大出国工作,后来她考去了上海,再也没有回来过。”   至于再后来的事情,他们也不得而知,只是告诉他们诊所曾经有位朱红医生追求过李为医,也和李家关系最亲密。徐轩太还想问问他们李茶是怎么被李为医捡到的,可兄妹俩给了他一个霸气的闭嘴的手势,便离开了。   ☆、第三十一章追随:离奇失踪,又添新愁   看着他们的背影,徐轩太叹了口气,“难道李茶父女真的是被坏人挟持了?为了他们家的医术和秘方?”   谷默默说:“难道你和李茶在一起这么久,对他们家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吗?”   “我岳父这几年的事情连茶茶都一知半解,她读了大学以后,我岳父便定期去到学校来看看她,不允许她回老家去,现在想想大概是为了她的安全吧。”他叹了口气,“首先我得查清楚我岳父现在在哪里?然后才能找到茶茶。”   谷默默一脸酸酸的看着他,都没有结婚,何况李茶都已经不见了,还我岳父,我岳父叫得这么亲热!没准已经是别人的岳父了呢,想到这里她惊呼一声:“别人的岳父?天那……”   “怎么了?”徐轩太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要不是她是茶茶的好朋友,又缠着自己非要跟来,徐轩太才不愿带着她,现在他的心已经成了碎片,只差有人稍稍碰撞,就会洒落一地。   谷默默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说:“你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吗?”   徐轩太不耐烦的说:“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谷默默失落的说道:“我想到了康氏集团那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和李茶离开的时间很吻合,而且我听说康泽恩原本是想和国外一个女人结婚的,但是他不同意,后来就娶了现在的老婆,那新娘子会不会是李茶?”   “不可能!”徐轩太当即答道,“觉得康氏想要要挟岳父直接把他们捆了就算了,何必大费周章的去结婚呢!”   谷默默依然不死心:“也许李为医觉得自己的女儿不是亲生的,所以把她嫁给了康家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我岳父不是那种人。”徐轩太当然不会知道他口中的岳父李为医为了不让五年虚假的婚姻影响自己女儿的一生做了多少费尽心思的安排,其中一事便是在她分手后就以李茶的身份办理了出国的一切手续,又在另外一个国家以图朵微的身份办理了回国的手续。   康家也为了避免外界的争议,一直对外宣称两家是世交,婚事是幼年定下,也算青梅竹马,而两人在国外时就情投意合,甜蜜幸福。   而对于安然,熟知的人不敢议论,外界的人无从知晓,而徐轩太更不可能了解这些!   谷默默却八卦似的在他身边低声嘟囔:“我听在K市读书的好朋友说,康家和新娘在结婚时订立了很多条件呢,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小说上的契约婚姻呢?小说上的这种婚姻呢,都是娶回去先各种虐待,虐上几年,会发现女主的各种好,然后各种溺爱。假如李茶如果真的嫁给了那个康泽恩,可能真的会被他虐待的,我朋友听说他有个很相爱的女朋友,这跟小说太像了,然后他们一定会欺负她的,然后……”   “闭嘴!”徐轩太吼道,“你他妈有病吧?”   “算了,算了,算我没说好了。”谷默默看他冷面,赶紧闭了嘴。   不过谷默默的话在徐轩太心里还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心烦气躁的说:“至少这趟没有白来,爷爷和我岳父一定是被人挟持的,茶茶一定是不想连累我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想办法找到他们。”   谷默默撇撇嘴:“也许吧。但是也有可能是你岳父怕被人挟持,所以带着李茶到其他国家去隐居了呢!又或者去了其他城市,换个名字身份隐藏起来了。”   徐轩太看了她一眼,决意去见见那个朱红医生。   倒是不难找,提到李为医,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的朱红倒是羞涩一笑:“我年轻的时候是在他们李家做事,也喜欢他,追了他几年,后来才知他有个漂亮的未婚妻,还是有钱有势的上海人。”   “可我岳父并没有结婚。”   “是的。”朱红遗憾摇头,“她叫廖清芮,与他简直是金童玉女。不过,李家出事之前他们就分手了,所以,她的情况我一点也不清楚,而且我想她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徐轩太暂且不理廖清芮,只等以后再说,如今焦急的说:“那您知道爷爷失踪的事情吗?”   朱红说:“都八年了,可是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在那边上班时,老两口对我是挺照顾的,除了我,还有两个护士,我们是正常班,白天工作晚上回自己家。老两口经常在门诊忙到半夜才会回去,要是有急诊病人的话他们也会住在那里。那天下午我们下班走了的,李为医去接李茶放学,跟平时一样,老两口还叮嘱我们路上小心,还要李为医回来的路上买条鱼说给李茶补补营养。谁知道第二天就听说出事了呢,听李为医说那天晚上李茶因为贪吃凉的,半夜哭闹肚子疼,他不得已就带她去门诊打针。结果走到地方就发现大门开着,老两口就不见了。”   她的语速很慢,但是在医院办公室这样安静的地方,谷默默觉得有点诡异,伸手抓住了徐轩太的手。   徐轩太看了她一眼,没好意思摆脱开,但也没有去握。平静的看着朱红说:“那报警了吗?丢东西了吗?”   朱红叹了口气说:“怎么可能会不报警呢?报警了,门诊里除了那些仪器也没有值钱的东西,没丢什么,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然后门诊就歇业了一年,那一年里他们爷俩到处去打听,结果没有打听出任何消息。”   徐轩太接着问她:“那也没有接到过要东西的电话吗?比如李家的遗传下来的秘方或者什么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朱红叹了口气,“门诊关了一年,找李家看病的人很多,李为医好像也接受了父母可能不在了的这个事实。又开始给人看病,但是从那以后他也变得更沉默了,除了和病人交流外,就只剩下和李茶在一起打打闹闹,和其他的人几乎一句话都没有。”   谷默默忽然问道:“那您知道他是怎么收养李茶的吗?”   ☆、第三十二章弃婴:不解的身世之谜   朱红医生摇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到那边工作时,李茶已经10岁左右了,比一般的女孩子都顽皮一些,但是却很懂事也很聪明。对于他怎么收养她的,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和看病有关,不知道她是病人的孩子,还是她有病被家人丢在了门诊里的。”   谷默默惊讶的看着她:“难道李茶的家人病逝,把她托付给了李为医?或者是李茶有病,被家人遗弃了?”   徐轩太白了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乱说话。”   朱红笑笑,“这也是我在他们一家三口闲聊时听到的,至于到底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是他们的家事。表面上李为医对她大呼小叫,又打又骂,实际上他很疼李茶。尤其是父母失踪后,更把李茶当做了亲生女儿一般。只是有一样,他不许李茶学医,而且他的教育方式一直都让人无法理解。”   谷默默说:“什么样的教育方式?”   朱红含笑说道:“如果是一般的人,是不愿让自己的孩子知道不是亲骨肉这个事情,可他却整天挂在嘴边,甚至以此为乐趣,而李茶从小也把‘你又不是我亲爸’当成了口头禅。”   徐轩太点头,“他们是父女,也更像朋友。只是朱医生,您知道我岳父,就是茶儿的爸爸最近这几年在做什么吗?”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追了他那些年,他始终无动于衷,我年龄也大了,便死心了。”朱红起身给他们续了些茶水,说起来几年前他再次关门歇业的事情,和小舅子说的也差不多,“这件事情我记得特别清楚,那些人来到的第一天,为医就让我把李茶接到我家关了起来。”   谷默默听到这里,手抓得更紧了,好像一不小心自己也在这里会失踪似的。   徐轩太可能也怕吓坏她,便收紧了手,把她交握在一起。   谷默默惊慌之余脸上也闪动着一丝幸福。   朱红没有注意他们的这些小动作,回忆着说:“李茶这个丫头呀,别看平时和他吵得挺凶,也已经长大上高三了,可父女俩以前从来没有分开过,就是李为医有急事外出,她也会想尽办法跟在身边。所以那几天白天黑夜的要打好几通电话,可李为医就是不接,甚至把家里电话线拔了,手机也关了。到了第五天晚上李茶受不了了,又哭又闹非要回家,我和爸妈也实在劝不住。那天夜里还下着雨,没有办法,我爸爸就去了他们家的门诊,外国人还呆在那里,李为医跟他们说要去看老病人,便和我爸爸回到我家,到我家时已经凌晨3点了。他脸色看上去特别不好,李茶抱着他哭,死活非要跟他回家,可是他坚持不让她回去,软硬兼施两人僵持到天亮,最后他竟然发脾气把她锁进我家楼下储藏室里,还跟我说如果她再闹就给她打镇定要她睡觉,他自个也在那心疼的掉眼泪。李茶那丫头也倔得很,不吃不喝非要找爸爸,嗓子也哭哑了,竟然还写了一封血书,说什么如果李为医不要她,她就把自己饿死,或者自己撞墙死之类的,闹了几天大病了一场,可李为医始终都没有让她回去。大概半个月,那些外国人才离开,李为医这才把她接回去,接着门诊就真的关门了。”   提起这事,朱红眼圈有点红,好像好在心疼那夜李茶和父亲的无奈。   徐轩太说:“可能是李茶只是害怕我岳父不要她了,也害怕我岳父像爷爷奶奶那夜出事吧。”   朱红拿起纸巾擦掉眼泪,叹了口气说:“我们也这么想,唉,有时候我一想起那半个月,还心惊胆战,你说那丫头要是当时真想不开,连我们全家都不能安心。这事外面人不清楚是咋回事,我们一家人也想着是不是他出事了,或者是有人想要他们家的秘方之类的,可问李为医,他什么也没说。李茶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唉,可怜那。”   两个人又在她办公室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了,走到楼下时,又被朱红探出半个身子叫住,“小伙子,等一下。”   她匆匆下来,说记得李为医当时给了她一个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查到什么。   于是三人又到了朱红的家,一个简单温馨的三居室,看来她过得很好。   徐轩太觉得她不跟着李为医也是正确的,至少没有跟着他们无辜失踪,而那廖清芮又是什么人呢?岳父能爱上的女人真应该用天人形容才算匹配吧!她现在何处?她是已婚还是孤独等岳父?当初他们既然相爱,却为何没有结婚,是因为茶儿的缘故,还是因为岳父怕连累她?她到底知不知道岳父一家发生的这些事?   太多的问题纠缠在徐轩太的脑子里,让他想要马上去弄清楚。   朱红找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徐轩太,说道:“这是他送李茶去上海读书的时候给我的,说是外国人公司自己生产的最先进的一套针灸针,但是他说他更习惯用自家遗传下来的针,这套就给了我做留念。但是我离开那里后到了现在的医院,由于种种原因,我的中医逐渐被西医代替了,所以这套针一直闲置着。我看了很久,也没看出上面有什么标识,上海是个大城市,那边的药房或者医院应该能知道这是哪家公司出产的,或许能找出点线索来。如果找不到的话,以后遇到李茶就替我送给李茶吧,好几年不见她了,我也怪想她的。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要去找廖清芮。”   “我不建议你去,如果她有了自己的生活,你们这样打扰她会是不尊重,也是不尊重为医父女。”朱红的话让徐轩太沉默许久,她接着说,“如果为医当初离开她是因为爱她怕给她带来麻烦,那么你就更没有理由去了。”   “可是朱医生,我岳父与茶儿……”   “我知道你担心。我给你这针不是让你急着去找她,而是想提醒你,既然茶儿走得决绝,那必然是不能告诉你,更不愿给你添麻烦,如果你这样执着误了自己的学业与未来,你让她怎么安心呢?如果你真的想她平安无忧,就安心读书,日后有了能力再调查这些。”   ☆、第三十三章驾驭:要学驭妻之道   朱红的话不无道理,徐轩太也确实请假太久了,而身边还有个死活不肯离开的谷默默,反正廖清芮是上海人,不如回去上海,再做打算。   可李为医的大礼到康家时,意思也已到,花绵绵康泽恩一起吃午饭,关心起自己的孙子来:“安然已经有了身孕,就不要到处乱跑,穿得那么暴漏,还那么高的高跟鞋,也不怕影响胎儿。”   康泽恩忙讨好似的说:“妈,您就不要担心了,现在不都是辣妈的年代吗?你上次还说她乖巧很多了呢,你也知道她们公司是做奢侈品的,所以一年到头全球转悠的。不过我会说她的,您放心。”   花绵绵摇摇头说:“她的脾气,我能放心吗?她妈妈那个样子,我真怕她到处去嚼舌根,传到那些人耳朵里,对公司和你都不利。还有李茶,你要把她们两个安排好,千万不要出什么差池。李茶和你怎么样了?”   “相安无事。”康泽恩随口答道。   “那孩子看上去挺乖巧的,你也不要难为她。”花绵绵语气和脸色都看得出对李茶还是很关心的。   “终日不见面,能有什么难为的。”他吃着东西,忽然想起她跟自己提的条件,叹了口气,这个女人,三天了,家里电话和手机都不接,都做摆设用来展览的吗?张目居然在她的学校门口堵了几天也没有见到人,医院配药室也说她不做了,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难道忘记自己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吗?就这样玩失踪。   花绵绵无奈的摇摇头:“泽恩,我不是告诉过你多次,要运筹帷幄,善用人长,也要善用人短。你已经不是二十三四的小伙子了,怎么能这样终日不见面那?不见面又怎么能去了解她,把握她呢?”   康泽恩忙解释说:“妈妈妈,您先别急,我知道您的意思。您一直教诲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管她是什么人,都要我看我怎么去处理,怎么去收服,不是吗?只是这几天HEN公司那边一直施压,我们要是频频见面也未必是好事,所以我才晾她几天。我已经和然儿商量过了,等她肚子大起来,就送她到新加坡去待产,让李茶去马尔代夫去住些时日,这样两人不见面,也避免发生不愉快,更避免董事会那些人和HEN那边的人胡言乱语。”   花绵绵这才点头,“项家怎么样了?”   “项伯父伤得很重,危险期还没有过,在重症监护室几个人轮流照看着。”提到项家,康泽恩自然想起了络臣,心里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便说:“妈,抛开身份不说,你觉得你对李茶的印象怎么样?”   “我觉得挺乖巧懂事,也看得出来很机灵。”花绵绵放下筷子说,“你是想?如果这样就好了,你要和她多接触才对。”   康泽恩知道母亲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刚开口说:“不是,我随便问问。如果她是一个好姑娘,我也不会亏待她的,将来给她安排一场好的婚姻也算对得起她了。”   花绵绵喝责道:“混帐话,她是你的妻子,哪有把自己的妻子送给别人的道理。”   不管是不是假的无奈的婚姻,可花绵绵也还是有些传统思想的,过了门,领了证,那就是自己家的人。   “你岳父让人送回这么多礼物,看来也是放心我们的,我们就不能让她受委屈,你下午去学校把她接回去,让她高兴高兴。带她多出去走走,买些衣服化妆品什么的,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就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别出去让人以为你要破产了似的。把你哄安然那套拿出一部分来哄她就可以,别让我操心……”面对母亲的唠叨,康泽恩也不愿多说,只笑着吃菜,心里决定晚上亲自去找李茶,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   “HEN那边新药的事情怎么样了?”花绵绵虽然人在外面,可非常关心康氏的一切。   “明天要和他们开会,不过我听说他们悄悄联系了一些医生。”康泽恩扒拉着饭,“所以我很担心,他们会不会利用这些医生将药悄悄用在病人身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HEN的罪孽就太大了。”   花绵绵冷笑一声:“他们的罪孽可从来没有小过,只可怜的是那些病人,这些畜生。”   康泽恩觉得母亲有些异常的愤怒,安慰说:“妈,您就别生气了,公司的事情我和爸他们会处理好,HEN的罪孽会有人去惩治。我怕的还是泽西会和他们狼狈为奸,现在他与乔吉安走得很近,极有可能透过他取得hen更多信任,如果是这样,集团面临的可是灾难。”   花绵绵点点头,说:“所以你更要努力更要照顾好李茶,而且你也知道泽西对为医的态度,我只庆幸李茶嫁给了你呀。另外李为医已经从凯萨与乔吉安下手,我们也要抓紧了。”   李茶此刻正在和岳晶莹帮项玉成换药,她惊讶的说:“天那,好神奇的药,伤口好了很多!”   岳晶莹笑笑说:“给项总用的药都是任教授亲自安排的,无论是输液的,还是外敷的都是刚从外国进口来的药,一般人还用不上呢!”   李茶惊讶,什么药能这么好呢?再好的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见奇效吧,何况这些伤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可那些伤口不管是条条的还是竖竖都见骨的,而且到处外翻着,又红又肿、血里呼啦的让人胆战心惊,今天红肿居然消褪了很多,翻出去的肉也都收回了很多。   看着岳晶莹一点点帮他清理伤口,他的眉头似乎皱动了一下,李茶忙伸手按摩着他的头皮,希望能减轻一些他的痛苦,抬头看着棕黄色的药水,他们正在一点点输入项玉成的体内,上面没有药品清单,她自然也无法得知岳晶莹口中的进口的药到底是什么神药。   所以面对这样好的药,她真的很好奇,想要弄点好回去研究研究!   一只手给岳晶莹递着东西,一只手轻轻的按摩着,还不忘谦虚的问她关于新药的问题,岳晶莹只说是任教授认识国外很多医学家,才有机会得到这样好的药,其他的也没再多说。   岳晶莹给项玉成换好药,又帮他调了一下点滴的速度,意味深长的笑说:“小图啊,我很少看到任教授一个学生这样用心栽培的啊,何况你还只是一个大三的学生,看来他对你期望很高很高的,所以你要努力啊,以后好好回报他。”   ☆、第三十四章共处:孤男寡女,互诉衷肠   李茶看着心电图的曲线,随着它的跳动忍不住的说:“上帝啊,你一定要庇佑他快点醒来哦,他如果平安醒来,我一定会去教堂给您发光作见证,然后一日三餐的敬拜你,更让项络臣把每个月收入的一半奉献给你啊。不过,虽然我心里还是侧重上帝的,但是我也得求求其他各路菩萨,希望你们能保佑项总早点醒来。几日你们和上帝是竞争者,所以那现在就是你们相互竞争,各显神通的最好机会了。谁能先施展神通让他醒来,我从此就信谁!不过,我得有个记号,要不这样吧,如果是他的右手先动,那就是上帝的神能,如果是左手先动,就是菩萨的神功,如果是他先睁开眼睛怎么办那?那一定是我的功劳了。”   项络臣已经换了衣服站在她的身后,听着她嘀嘀咕咕的为父亲祈祷,虽然祈祷的有些离谱,可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原来项络臣也是一个有钱人,这样有钱的老爹,这样大的企业,又给了他那样帅的一张脸,实在有些让人羡慕。虽然这个家伙有时候有点奇怪,不过他那双桃花眼我还是蛮喜欢的,只是希望他不要像别人那人花心。”   项络臣不愿打扰她,撇撇嘴,不会喜欢上我了吧?李茶,你千万别喜欢我啊,你可是有夫之妇。   “但是呢,他这样的富二代为人随和,也很善良,又没有什么骄戾之气,而项太太和项小姐又那么漂亮和善,也算是难得的了。所以我断定项总肯定也是一个好人,大帅哥,不对,是大帅叔吧。所以啊,上帝,菩萨,神仙啊,我求求你们要懂得善有善报欸!你们不可以让和和美美的一家人承受太多的痛苦哦,你们可知道你们已经剥夺了我太多的幸福,太多的自由,也剥夺了我太多太多,我已经痛不欲生了。但是如果你们能让他们幸福,我也不怪你们了。”   项络臣看着她的背影,护士装穿在她的身上有点不伦不类的,粉色只会显得她更孩子气,可她偏偏此刻又这样孩子气,说的话这样幼稚,却让人想疼惜。他们剥夺了你什么幸福呢?和泽恩的婚姻吗?还是和父亲的分开?   李为医的身世资料,项络臣并不十分了解,连康泽恩也不清楚,这些资料都握在HEN的手里,而康氏拿到的都是被他们过滤后的,有些并不真实。   李茶打了个哈欠,忽然起身说:“如果你们再不给他醒来,别怪姑奶奶我不客气了。我李,不,是我图朵微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欸!所以限你们三天,不,两天内,从现在开始计时,48个小时之内,你们一定要让他醒来,否则我诅咒你们两年没有香烛……唔……”   项络臣上前捂住她的嘴,“不许胡说!”   李茶被这突如其来的手吓得心口一疼,脸色煞白,“唔,救命……啊……”   他松开手,看着父亲,眉头紧锁,叹了口气:“你在胡说什么呢?”   李茶在椅子上坐下,扶着心口,很久,惨白的脸色才缓过神来,“是你啊,你要吓死我吗?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项络臣拍拍她的肩膀,在她身边坐下,“岳晶莹出去的时候。姑奶奶,你怎么能说这样不敬的话!举头三尺有神明,虽然我不信仰任何一个宗教,可我们也要尊敬。”   “尊敬个毛!我都求了好几个日夜了,看看我眼睛肿成什么了,嘴巴干成什么了,可他们还是这样冷漠,没有让他醒来。”李茶嘀咕道。   项络臣瞪了她一眼,她赶紧捂上嘴巴。抬头看看他,虽然带着口罩,可还是看得出他的憔悴和不安,平时含笑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圈更是乌青,便撅撅嘴说:“对不起嘛,我只是一时着急啊,那,那我给他们磕头认罪。”   李茶说着就要下跪,被他一把拉住,“好了,我知道你是好意,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两个人默默的坐了很久,李茶觉得压抑得很,便又伸手帮项玉成按摩起头皮来。   项络臣轻声说:“朵微,谢谢你。”   李茶没有说话,眼神还盯在项玉成的手上,他又重复了两遍,她才缓过神来:“你叫我?”   他看着她,无影灯下一双卧蚕眼十分好看,乌黑的眼珠似乎蕴藏着一江春水,浅浅笑时又似乎在含情脉脉的看着你,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去亲近,想要了解她。   看他不说话,李茶又扭过头看着项玉成的手,似乎真的在等待是上帝或者菩萨它们动起来一般。   项络臣低下头,“你学的是管理,可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却是在往医学道路上走,你以后会怎么办?”   李茶轻声说:“我不敢想以后会怎么样,我连现在都无法把握。但是爸爸曾经跟我说,不管做什么都只是生活的一种方式,可换种生活方式也我们可以生活,只不过是忙碌一些或者清闲一些,开心多一点少一点罢了,但是想开了,投入了,或许比我们想象中好很多很多。”   项络臣说:“是这个道理,既然你也无法把握以后的事情,不如过了这几天你到项氏先帮我做事吧,不会耽误你学习,而且你也不用这样辛苦挣钱了。”   李茶摇摇头:“项大老板,您太高看我了,除了吃喝玩乐,我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根本做不好任何事情,去了只会给您添麻烦。”   “其实我对公司一点也不了解,公司的结构,模式,业务,还有内部的一切,我都不了解。这几天要不是有姐姐在,我真的是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样,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些事情!”项络臣拍拍自己的脑门,“唉,头疼!”   李茶还真以为他累得头疼,连忙上前帮他按摩着脑门,安慰道:“项络臣,你也不要太急了,换做别人猛然接管这样大的公司或许更是一团糟,你比他们强得多了去了,何况你对人和善,那些人一定会像帮项总那样帮你的。”   项络臣感受着她手指的力度和温度,心里沉静了许多。岳晶莹来换班,李茶看到空药瓶,手刚碰到,就被她飞速抢去:“别动那些,我会处理。”   ☆、第三十五章错过:露出马脚,剑拔弩张   项络臣看着一种沉默不语的李茶,轻声说:“一路都不说话,在想什么?”   李茶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觉得那些药很神奇,药效极好,我有点好奇,比我们家的祖传金创秘方还厉害!”   项络臣笑笑说:“你们家也有祖传秘方?”   “那是当然,我们李家可是……”李茶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低头收拾东西,暗骂道自己,该死,言多必失,我怎么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这下可怎么好?   项络臣装作不明白的歪头看着她,她今天用了一直粉色的宽宽的发箍,更显得脸白净净,肉嘟嘟,十分可爱,让人想要伸手捏上两把,笑着说:“什么李家?你不是姓图吗?”   李茶张口就说:“我妈姓李啊,不可以吗?”   项络臣撇撇嘴,心情也好了几许:“当然可以,看来你们图家和李家还是门当户对的医学世家啊,你也应该有很厉害的秘方吧,我这几天心绪不宁,总是失眠,帮我调理调理呗。”   李茶白了他一眼说:“你自己也是学医的。”   项络臣呵呵一笑说:“我只是学的皮毛,没有你这个中医世家的小美妞厉害,所以拜托了。”   李茶看了他片刻,忽然手指压在他的腕上,煞有介事的看着他,“你这几天心浮气躁,难免会有些肝火过盛。嗯,待本医给你开个方子,你要切记忌燥忌焦啊。”   李茶嘿嘿一笑,从包里拿出纸笔,刷刷的写了片刻,递给他:“去弄点熬着喝吧。”   看着她跳下车,项络臣想起她刚才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臭丫头,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真不知道你那日露出马脚,揭露自己的面纱会是什么样子?恼羞成怒?还是……有如婚礼前的冷漠,拒我千里?我知道你不是假的李茶,只是你与HEN?   想到HEN,他忽然想起泽恩所说的HEN的人已经将新药悄悄送到国内,可能会用在一些病人身上,如果她是他们的人,那爸爸,天那,我怎么可以这么大意?不行,我不能让我爸爸出一点差错,不行,我不能让李茶呆在我爸爸身边!刚才她为什么想要去拿那些药瓶?难道?   他急忙发动车子,却没有发现康泽恩的车子从广场另一侧呼啸而过。   原来康泽恩早已等在了这里,想弄清楚她到底在做些什么,与什么接触,可等了大半夜也没见过人影。   直到张目送来了李为医走前留在花绵绵那的备用钥匙,才得以进门。   他早已是面如冰霜,张目心里不免替这个可怜的少夫人着了一把急,却也劝不得,只好跟着上去进了房子。   一股药味扑鼻而来,康泽恩皱皱眉头用食指堵上鼻子,“这个女人,搞什么东西。”   环视了一圈,两居室的房子收拾得还算温馨,只是茶几上堆满了书籍和草药。   推开卧房的门,倒是一股清甜之气扑鼻而来,他看到床头柜两边有些败落的百合花,也知她有几天未回。再看摆放着两张分别如情侣般亲密的合影,刚要走上前去,电话便响了起来,接通电话便脸色咻变,安母说安然在巴黎工作的时候晕倒了,又说不愿让他担心,所以不肯让自己告诉他种种的。   这可吓坏了康泽恩,也不顾第二天还有重要会议要开,便立刻夺门而出。   一边急着发动车子,一边安排张目:“马上给我定一张去巴黎的机票,越早越好。找到李茶,关在家里不许外出!还有络臣那里,你帮忙照看着点,别再出什么差池。明天告诉爸,公司那边先让泽西和其他几个人负责,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   康泽恩飞往巴黎的时候,康氏集团楼上,康路平正在办公室大发雷霆。   HEN总部的人马上就到,而原本负责接洽的总负责人康泽恩却没有了任何消息,临时换人,只能给对方更多逼迫康氏的借口,这让他怎么不发怒呢?   旁边站着的泽西和秘书兰京都低头不语,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   副董事权瀛池说:“泽恩作为集团国内地区的CEO,不会把公司的事情当儿戏的,是不是巴黎那边有什么紧急的事务要处理?”   康路平怒拍桌子:“他这个CEO不做也罢。”   兰秘书是一个40多岁的男人,给康路平做了十几年的秘书了,迅速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董事长,您先别急,这会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处理HEN这边吧。现在万幸的是凯萨他们也不在,如若不然,他们可利用这次机会加紧取得更多业务与市场。”   康泽西也点头,“是啊,爸,大哥是肯定回不了了,我们还是先准备一下,HEN那边的人马上就到,我们还是先把其他的事情放一放再说。”   权瀛池看着兰京等人走出办公室,才缓缓说:“我听说安然前几天去了巴黎参加什么品牌的新品发布会,泽恩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吧?”   康泽西抬眼看着一脸黑青的父亲,急切的说:“权董事,李茶,我大嫂刚刚有孕,大哥不会这样的。也许,也许巴黎那边有货商出什么问题也不一定,一切还得等他或者大嫂亲口说出才能确定。只是爸爸,大哥应该准备好了应对的方法,只是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也只是手忙脚乱。”   康路平冷哼一声:“把他的人都马上集中起来,把他的资料调出来,你先接管。”   HEN公司的人一到,就有种拔剑怒张之势。   一条便提出了加大在康氏的投资。   二是要与康氏再合作,在东南亚建立研究基地,这问题好像是在商量,实则康氏没有拒绝的余地。因为两家企业先前签订的合约马上到期,康氏如果现在拒绝,也是可以的,意味着两家企业的合作关系终止。   而康氏在药业和器械方面的30%以上的产品都是来自于HEN公司的,而那70%的东西,很可能因为HEN的撤退将有一半的企业也会终于合同。也就意味着康氏会停滞下来。   ☆、第三十六章疑心:精心伺候一个男人   这只是市场方面的影响,在康氏自己的生产基地和研究方面,很多的技术资源和力量也是靠着这些国外的跨国企业的。所以说康氏如果一个不小心,整个集团就陷入不复的境地。   外人便不明白了,你们HEN要在东南亚建立研究基地,跟人家康家有毛关系呢?可是这只是一个借口,很明显要将康氏收入囊中了。   三条便是HEN公司的几款新药,抗生素、孕产妇用药等将和部分产品捆绑上市,也就是说,康氏不在东南亚地区销售其新药,有些产品也将会停止供应。   其他几项虽然不如前几项影响浩大,可也是让康路平寝食难安的。   可康氏如果答应,就真的是把整个康氏免费送给了人家,HEN罪孽深大,他们不能降康氏毁在HEN手里,更不能为了经济利益把无辜的病人作为试验品。   前一天夜里项络臣从李茶那回来,就急急将药方拿给任教授看:“舅舅,你帮我看看这个方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的药名。”   任教授拿起看了看,皱眉说:“这不过就是一个土偏方,败火的,不过这东西你去药店也不会买到的。”   项络臣不解,挠挠耳朵说:“为什么买不到?”   任教授哼了一声:“因为这几个东西是生长在北方的野草,而且这些草都已经快灭绝了。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臭丫头,居然敢耍我!”项络臣哭笑不得。   任教授摇头笑着说:“耍你?这在从前可是穷苦人们的好方子啊,这些东西是有这些功效的,你确实最近肝火过盛,不过你这么晚来不会就为了让我看这个吧。”   他这才想起正事:“舅舅,我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件事。”   任教授看着他:“是不是有关小图那丫头的事情?”   项络臣惊愕的说:“您怎么知道?”   “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有让你这样的,只有女人了。”他笑吟吟的说,“说吧,是不是看上她了?怕你爸妈不同意,要我去帮你说服你爸妈?”   “啊?舅舅,你误会了。”项络臣忙解释,可又不能把她的身份说出去,只好说:“舅舅,她还太年轻了,虽然在医学上很有天赋,可是我爸爸情况这么严重,我实在担心她照顾不好,要不您还是安排您其他的助手来做吧。”   任教授怀疑地控制他:“你不是和她正谈得火热吗?而且刚才你还满脸放光的送她回去呢,怎么突然回来就又认为她做不好了呢?吵架了还是心疼她了?”   项络臣无奈的摇摇头:“舅舅,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好朋友。她父母也不希望她将来从事这个职业,所以舅舅,我劝您也不要在她身上放太多心思……”   任教授有些不悦,打断他的话:“你这是什么理由!我看你就是在胡闹,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咬咬牙,“好吧,我告诉你吧,我听泽恩说HEN公司的新药没有经过批准就流进了我们国内,有些医生为了自身的利益可能会用在病人身上,而图朵微,她,她的父母都是国外回来的医生,我实在不放心。”   任教授这才舒了眉头:“你说的我也听说了,ICU里360度的针孔摄像在探测,所以你放心吧,那丫头只是一个学生,她也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任何药!”   “可是……”   “可是什么?你爸爸正在危险期,她们在里面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你才能安心把公司打理好,难道你希望你爸爸醒来后去面对公司乱七八糟的事情吗?你以前怎么胡闹我都可以,可是家里现在出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你还想像以前那样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吗?”任教授呵斥道。   项络臣低头不敢反驳,只低声说:“我没有!”   任教授一拍桌子,桌上的笔跳了几下,落到了地上,他高声说:“没有?哼,出国读书,你读的屁书!你瞒着家里去了北京上了个中医学院,从国外买了个文凭回来,你以为你瞒得过所有人,还瞒得过我吗?”   项络臣抬头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的?”   任教授瞪着他说:“哼!你忘了我是谁了?我好歹也是一个国家知名的医师,哪个学校,医院我还不认识几个人吗?你以为换个名字就想瞒天过海吗?”   项络臣低头,轻声说:“舅舅,我只是想学医。”   “我当然知道你想学医,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父母。”任教授缓了口气,“好了,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那小图说的话是有道理的,职业只是人生的一个生活方式。我自己也是医生,当然希望你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做一个比我还出色的医生!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你有着承担家族希望的责任和义务,就必须就去……”   项络臣一个晚上都在听任教授的责任和义务的教育,他也不是不愿现在去担起家里的担子,只是自己真的没有那能力。   可如今,也没他法,只有硬着头皮上了,而李茶这边,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此刻李茶正独自坐在项玉成的身边,又嘀嘀咕咕的陪他说话,现在更是从医药包里拿出一只刮胡刀,看着泡沫说明。笑着说:“项总,我昨天说过上帝和菩萨会争相给你治疗的,看今天呼吸机就拆了,你明天就会醒了是不是?不过他们没有让你的手动,所以是我的功劳哦,嘿嘿,不是我非要邀功,只是我觉得这上帝和菩萨都不如我厉害呢!当然还是任教授给您用的药最好!今天我啊,特别买来了刮胡子用的东西,不过呢,要记在您老的账上哦,你醒来记得还我钱,虽然我是第一次给别人刮胡子,不过你放心哦,我应该不会给你刮出血的。”   她用消毒过的热毛巾帮他敷了脸,又把泡沫挤在胡子处,自己先笑了起来,拿着简单的刮胡刀在他面部慢慢的移动。   轻声说着:“嗨,项总,舒服吗?你可是我第一个伺候的男人啊。”   ☆、第三十七章绑架:忆往昔谈婚论嫁时   话说完,又觉得这说得太难看,自己呵呵笑了片刻,又接着说:“以前我爸爸给一个有腿病的男人做手术的时候,还是我帮那个人刮的腿毛呢!他的腿毛真的很恶心欸,害的我好几天都没有吃下去饭。从那以后我就不允许爸爸脸上有一根胡子,否则我就会大哭大闹不吃不喝,他拿我没辙,每天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在脸部保养上。不过呢,今天看到你的胡子真的很帅,项总,您儿子很像你吧。你们的鼻子很像,眼睛也很像,听说他不想做生意,我猜你们父子关系一定有点不融洽,所以呢,你一定不了解你儿子在外面的生活吧。”   李茶看着已经没有了胡茬的项玉成,点头称赞自己的手艺,听到外面有人敲击玻璃的声音,便扭头,任教授给她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李茶看到任教授,便轻声说:“项总,任教授叫我,你先睡一会哦,晚上我帮你捏脚哦,这个待遇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啊。”李茶又摸了摸他的头便走了出去。   任教授看着一脸疲惫的李茶,轻声说:“辛苦你了,络臣早上到我这来,落下一点东西,你去给他送过去吧。”   李茶接过资料,便换了衣服走出医院,路边还没有站稳,身边便停了辆商务车,下来两个人说:“李小姐,请。”   “你们要干什么?”李茶本能的后退,可被两人架住胳膊就拉上车。   “救命……”李茶在车里手脚并用的踢打尖叫着,“你们干什么?”   这一幕却被来看父亲的项诗茹看到,暗惊,这个图朵微难道被人绑架了?   看着车子远去,她不放心的忙踩脚下的油门跟了上去,边开车边给项络臣打电话,“络臣,你的图朵微好像被人绑架了!”   项络臣正在办公室被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扰得头疼,听到这话皱眉说:“什么我的?她不是我的,是……”   惊觉不对,马上严肃的说:“姐,你说什么,图朵微怎么了?”   “我说,你的图朵微被人绑架了!”项诗茹加快车速跟上,语速也放快了。   项络臣摇摇头:“姐,我都快烦死了,你就别开玩笑了,她在ICU能被谁绑架?被你?还是被爸爸?”   “我没开玩笑,开车的还是个外国人!”项诗茹严肃的说,“我在后面跟着,你快点过来。”   “难道是HEN的人?”项络臣暗惊,不敢迟疑,对几个人说了句下午的会议取消便跑了出去。   他在车上已经理了下头绪,这些人如果是HEN的人,就算想要用她来威胁康家,也会顾虑她腹中胎儿,不会太为难她,而如果她是HEN的人,那么更不会有危险。但是不能确定他们是什么人,万一是随机抢劫或者了解她身份的需要绑架勒索的,那危险系数就太大了,而这些人又如此明目张胆绑人莫非是惯犯?天哪,要不要告诉康家?   越想越担心,车速也加到了最大,听到姐姐电话里一直催着。他却只能强迫自己冷静,说道:“你先跟着,你自己小心行事,看看情况再确定。”   已经被堵住嘴巴,捆住双手的李茶,再没有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眼神里闪着恐惧与担忧,看着身边阴森的脸,一下子想到儿时许多的事情,被廖家兄弟吓唬逃离李家,后又被人险些绑架,每一次都几乎要了自己的命。   十岁左右,李为医与廖清芮谈婚论嫁,与许多情侣一样,平日的甜蜜会被琐事一一击碎,他们之间问题更甚,因为有个养女李茶。   接二连三得争端让廖清芮对李茶失去了耐心,也对对她超越了父爱的李为医有了失望,终一日冲突爆发,更句句,事事都针对李茶这个不该存在的养女。   女儿丢了!   李为医几乎疯了,在这个城市跑了无数条街,眼圈早已红肿,腊月的天,满头满脸的汗水,一滴泪水将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遮得模模糊糊,看不清前面的路,手心没有她的小手,竟无处安放,心口没有她的心跳,竟是那么的慌乱。   他又开始不停的来回奔跑在廖家门前和所有他带她去过的地方的每一条路上,连每一个犄角旮旯,甚至垃圾桶,公厕度不肯放过,但是一天一夜过去,依然没有女儿的下落。   李为医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疲惫了身体,焦虑了心,几年来,这是第一次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她在耳边聒噪,第一次伸手却没有抓到她,那感觉就好像自己的世界似乎塌了一大半,生命耗尽了一大半,心被挖走了一大半。   脚底的水泡打起,磨烂,出血,再打起,磨烂,出血,早已疼得麻木,累得麻木,可还是只想一个劲向前冲,唯恐一秒钟就能错失。   恨不能长四只眼,看透四面八方。每一步都要四处张望,回头,每次回头都抱着一双小脚丫跳跳蹦蹦追来的希望。   他不能看到街上那些流浪的,断臂残肢,露宿街头到处乞讨的孩子,他实在是怕,因为二十四个小时,足以发生一切意想不到的事情,可能会被人贩子拐走,可能会被人挖了心肝脾肺肾……尽管他不想可又免不住的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从前的许多时候,女儿看到那些孩子,总会让他给他们一些钱,一些食物。总是会想一个问题,如果当初茶儿被父母果断的送出李家,她早已化为白骨,倘若真的老天眷顾,有好生之德,让她活了下去,那么她会不会也是这些孩子中的一个呢?如果真的被送出李家,他宁愿她是被好心人收养了,哪怕是被卖到穷山恶水的地方,也不要被那些凶残的人伤害了肢体,至少买卖可以让她有房屋避风雨有衣物遮冷羞食物充饥渴。   他害怕,并不觉得自己矫情,是真的害怕。   他不知道一个养女何须他如此这样牵肠挂肚,比命还放不下。   可他偏偏就是如此。   廖家人也是慌了神,尽管他们心底里始终觉得这样的场面是李为医太过自私不会处理才造成的,而廖父更加认为这个婚姻不会那么圆满,尽管他有十足的把握李为医会慢慢的走到商业这条路上来能够为他所用,可也不愿自己掌上明珠有丝毫委屈。   ☆、第三十八章抛弃:垃圾桶的婴孩   而廖母还是最心疼女儿的,虽然当着李家人面又是责骂又是道歉,可转身还是告诉女儿在婚姻这件事情上不可以妥协不可以示弱,“他是一个养父,我还是一个亲生母亲呢。我的女儿为他付出那么多放弃那么多,他们为她又做了什么了?一个十来岁的养女都要死要活离家出走来逼她,以后芮芮要是嫁过去,她一个不高兴芮芮还有家不能回了吗?既然今天已经把话说开了,李茶回来回不来暂且不说,如果李为医还要和芮芮结婚,那咱们都得让他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我倒要看看是他那个养女重要,还是我们这个未过门的未婚妻重要。他该明白,父母和子女不会陪他过一辈子,只有他的妻子,那才是与他共度一生的,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真是不知哪头轻重,早晚有一天他会后悔收养了这个丫头。”   但是理智的廖父还是告诉女儿,无论他们能不能结婚,现在都不可以再任性,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到李茶,毕竟孩子是从自家跑丢的,要真是出点什么意外,不管能否成婚,搁在大家心里都只会是一个过不去的阴影。   廖清芮一直跟在李为医身边,他快步走,她就一路小跑着,这场面真的很像从前李茶跟在他的身边一样,养尊处优的她比他更疲惫。   现在他终于在都市最繁华的街道中心站定,喝了几口早已冰凉的水,天灰蒙蒙的,挡不住来往的脚步。   她无法忘记早上李茶那肝肠寸断的模样,也无法忘记李为医冲出廖家时看她的那个复杂的眼神,低声说:“你不要太着急,也许,也许李茶只是……我没想到会这样。”   李为医站定看着她,这一刻,咫尺之间,可是她的五官已模糊得分不出来,更让他无法去思考,去揣摩。   “那你以为她应该怎样?跪地感谢我的收养之恩,跪地祝福我们大婚幸福吗?还是若无其事的玩闹?她只是个孩子,她那么缺乏安全感,缺乏父爱母爱,为什么你连这几天都等不了了?没有想到?为什么每个人都在没想到后果的时候就会鲁莽的做事说话?我跟你说过她身体不好,她怕黑,何况是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连我都要分不清东西南北,你让她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熬过这个夜里?这么冷的夜,这么乱的城市,我都不敢想她万一……”他喉咙像是万根刺挑拨着,连带着腮帮子都痛起来,一口气问道。   在她面前,他第一次这样颓惫暴躁,第一次这样恼怒愤懑,也是第一次对她抱怨指责。   尽管她知道自己或许做的不对,可是,骄傲不允许她再三道歉,尽管他父爱如山,善良如火,而且,她更不能明白,为什么一个捡来的病怏怏的孩子怎么会比深爱他的恋人还要重要呢?李茶的一个笑脸一句话都胜过她千万倍的付出,她不明白,也不甘心,再一次怀疑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捡来的。   许多次看着李为医焦急的背影,廖清芮都有种念头,那就是希望李茶永远消失,但是她又清楚的知道,如果李茶真的出事,那么他们之间也会毫无疑问的结束。   而现在她也不清楚他们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站在冰凉的世界,不会因为丢了孩子而停下运转,这些拥挤的人,不会因为别人丢了孩子而停下奔波,街边店铺你冒出的热气腾腾的早餐,暖不了他女儿孤寂冰冷的身体。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挺不孝的,当初收养李茶差点气病二老,现在,冰天雪地里,他们不顾辛劳的穿街走巷,为他,他们操不完的心。   庆幸的是两天后的深夜,派出所的人在汽车站的一角废弃准备重修的候车厅找到了李茶。   匆匆赶来的李为医看到靠在角落里脏乱不堪的女儿正捧着一块面包慢条斯理的啃着,周围睡了不少务工人员和流浪者,甚至有流浪的猫狗在来回跑动。   李为医一下子冲了过去,拽起她架在了自己的腿上,巴掌啪啪啪的落在她屁股上,似乎还不解气,丢开她抬脚将她踹倒在地,才大声呵斥:“翅膀硬了,敢离家出走,我让你走……”   周围人议论着围拢了上来,有好心人拦住李为医,却被他一把推开,再冲上去,看到女儿脏泥鳅似得满脸泪看着自己,像看一个陌生人,却没有丝毫的胆怯,更没有像从前那般起来和自己厮打反击或者顺势抱住自己的腿狠狠的咬住裤子,又似乎在等着暴风骤雨般的打骂,他扬起的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一颗颗落在她的头上:“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到处找你,找了你两天两夜?你要是出事了要爸爸怎么活?”   女儿木然过后,只是拼命的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怀抱,逃出他的世界,他越紧的抱着她,许久,她才安静下来,手心一直攥着半块刚才被他踢倒在地时摔碎了的面包,一双眼睛越过他的肩膀看着他身后的廖清芮,彼此都目光如冰。   “没事了,跟爷爷回家了。”随后赶来的李启德夫妇更是抱着孙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话一出口,小丫头就挣出他的怀抱如脱缰的野马向外跑去。   再追上,李茶小嘴巴撇了又撇,想要忍住情绪,可还是嚎啕大哭起来:“无论我做什么,都不是你亲生的,你为什么不是我亲生爸爸?你从医废箱里捡了我,亲生父母都把我当垃圾随机丢弃的,那么你以后有了亲生儿子也会把我丢弃。”   尽管真相就是如此,她不是他亲生的孩子,她是被家人抛弃的孩子,他没有任何能力改变这种事情,尽管爱不比亲生父母少一分,可血液里没有流淌过,这也是他的痛惜。   “我是你捡来的,我没有家,他们把我当垃圾扔掉,我就是多余的,是废品,是垃圾。所以你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可以被她抢走,可以给她家,给她孩子幸福,却不能给我,我是寄人篱下,无论我听话还是顽皮,你们都会抛弃我的,是吗?”泪水冲洗着脸上的污秽,稚嫩的脸庞更显得脆薄,风雨吹袭可能就会让她凋零,他唯有紧紧抱着她,让他感知自己带给她的温暖,带给她的安全和此生不离弃。   ☆、第三十九章暧昧:谎言编造的温暖世界   眼泪叠影着四周的一切,他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话都会影响女儿一辈子的,他曾经的谎言还需要用谎言来解释,或许以后有一天他还得再为今日的谎言解释,但是他愿意为女儿去编造一条又一条的谎言,哪怕她多开心一分钟,也是好的。   他告诉她,她的父母并不狠心,相反只是因为他们太爱她。因为她的妈妈得了癌症,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家里为了救妈妈已经债台高筑,实在是养活不了自己孩子,不得已才将她送到了李家。   小丫头听完这样的故事,只是在他怀里抽泣,许久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那样忧伤的看着他,似乎在想着他说的情景,也似乎根本不相信他的话还有几句是真的,自己要不要相信,或者自己要不要离开这个家,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叫了那么久的最亲最近的爸爸会不是自己的亲爸爸,自己还能去撒娇去要自己想要的一切吗?或者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资格去享有他的爱他的怀抱。所以他不允许自己再与自己同床……这些问题似灵魂如影随形,冲灌着一个九岁孩子的头脑与心灵。   “爸爸这几年最幸福最骄傲的事情就是有了你,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有你不停的闯祸,不停的骂你打你,因为打你骂你才更能体现我是一个父亲,可能你还不懂,但是以后总是会懂。爸爸爱你,不比那些亲生父亲爱孩子少,你知道吗?我可能爱你更多,更深。”李为医的安抚让她终于肯回家,只是在病了半月后变得格外安静。   他知道女儿的内心是极其的彷徨,好像走进阴影里走不出也不想走出来,她不再害怕那可怕的梦魇了,她甚至每天都盼望他来,盼着他能带走她的命,不再如从前那样想把尸体变成老鼠想让灵魂留在人世间,因为她怕自己活着让李家人麻烦,死了之后还让他们不安稳。也许只有彻底死了,这里就没有包袱,廖清芮就不会惹爸爸不开心,爸爸就不会为难是疼自己多一点,还是要疼她多一点。   九岁的孩子不明白什么是爱情,只是觉得她唯一可以依靠的爸爸要被人抢去,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她非要抢她的而不是别人的,但是她又十分不理解,为什么爸爸愿意被她抢走,可又那么为难,大人的世界是复杂的,孩子眼中大人的世界更复杂。   可是现在有点想通了,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是多余的,不是他亲生的。   他了解女儿不敢再顽皮,不敢做任何她认为他会不高兴的事情,甚至不敢去夹菜,所以她在家里过得小心翼翼,她懂得了抛弃,也迅速的懂得了寄人篱下的含义,懂了亲生父母尚且可以丢弃她,那么养父也可能会有厌烦自己的那一天,何况以后他会和廖清芮结婚生孩子。   其实几年来,李为医想过他们结婚生子,自然也想过分手,只是每一种结局都不该是这样子僵持不下,因为他总认为自己是理智的她是温柔的,就算有一天不爱了分开了,也是和平而相互祝福的,不会让她伤痕累累。   倒不是万念俱灰,所以才冷静的看不出半点酸楚,只是不愿在父母孩子面前表现出来,倒也不是不想再争取,只是在未婚妻与女儿之间,他着实不能保证会让她们永远快乐,至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把握给她们她们想要的幸福。   所以几个月来,他只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医学上和哄女儿开心上,几乎不给自己半点空闲。   大雨倾盆,诊所里一个病人也没有,便闭目养神,却听到急促的高跟鞋声踏入门内,接着是低低的抽泣。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两条架在桌上的腿唰的放了下来,看着落汤鸡一样的人儿,满是惊讶,心疼与愧疚,猛地起身,将她拉进怀里:“你?这么坏的天气,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因为我想你,因为我爱你,因为我怕你离我而去。”廖清芮在他怀里大哭起来,曾经的委屈,思念与担忧都倾盆而发,“为医,对不起,你还肯原谅我吗?”   这些天来,廖清芮也觉得委屈,可熬不住折磨人的思念,只是迫于家人的压力,又赶上外婆生病,一耽误就到了晚春时分,好容易家里一切安定下来,她便顾不上天气,匆匆赶来了。   一路上,忐忑不安,此刻终于落定。   只是她不能告诉他父母的态度,只说自己的心思与外婆的状况,他也能想到的,只给她定心丸:“是我太自私,太想给茶儿一切,却总是愧疚你。你知道吗?因为我总是认为无论什么时候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还会在我身边在等我爱我,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们好好生活,我来照顾你。”   廖清芮抬头看着他,幸福溢于言表:“嗯,你知道吗?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幸福,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幸运,你不是那种不会蜜语甜言的人,你只是太珍惜这些话语,这就是所谓一诺千金吧,这才是真的有责任心的男人。”   两人你侬我侬了许久,阵阵冷意袭来,李为医才自责道:“我竟然让你在这挨冻,快进去洗个热水澡,暖和暖和。”   “我愿意冻着,这样就能多听几句好听的。”   “傻瓜,来日方长。”牵了她的手,走进内室。   听闻李为医说完李茶现在的状况,廖清芮裹着浴巾走了出来,看着他说:“都是我不好,不该那么自私,如果她还不能接受我,我愿意再等两年,等到她释然能接受我了。”   “清芮……”   廖清芮捂住他的嘴,摇摇头说,“不要再说什么谢谢,对不起之类的话,我只是爱你,所以就会试着爱你的全部。再者,你之前说来日方长,我们还有一辈子,可茶儿会长大嫁人的,让她多依赖你几年我也是愿意的。”   李为医感激的吻住她湿漉漉的头发,潮湿的天气,醉香的身体让整片空气都晕开了一层层浓浓的昧意,让人有些迷离得展开了欲望。   ☆、第四十章过招:木已成舟,唯有扬帆   只是一吻之际,俏人便娥眉秀暖意,顾盼流春潮,雪腮含桃花,粉唇吐兰蕊,一副倾国绝美画面,越三月清风拂面,赛秋日波澜荡漾。盈盈纤体,一握摇曳,步步生香,无酒已醉七分。   若辜负这美好时光,恐怕只有无知孩童,一方帐暖,衣衫未尽。   只听得丫头尖叫声逼近:“救命,救命,有人绑架我……爸爸”   来不及起身,女儿已经来到眼前,六目相对,尴尬,不解,委屈,哭啼全在其中,原本已经哭肿了眼睛的小人儿哇的一声又哭起来,更将手里滴水的书包砸在两人身上跑了出去。   李为医只怪自己忘天忘地竟然也忘了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儿。   追出去,看到女儿正趴在墙上嚎啕大哭着,不顾她的踢蹦上前抱起速速回到了房内,又是换衣服又是擦头发,手忙脚乱的忙碌下不忘道歉:“怎么了?哭什么?是爸爸错了,爸爸忘记去接你了,对不起宝贝儿,对不起,淋雨了淋雨了,委屈了委屈了,爸爸给暖暖,暖暖。”   旁边的廖清芮不敢说话,只是在旁递毛巾拿衣服,只看着丫头哭得撕心裂肺,吐的一塌糊涂,一时半会竟连换几身衣服才算平静下来。   木讷的靠在李为医怀里抽泣着,俩人都不敢说话,稍稍发出点声音她就又哭起来。   廖清芮悄悄比划着自己先离开或许会好一些,但是李为医却摇摇头,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爸爸,有人绑架我。”李茶一开口又哭起来。   原来下午上课时,学校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说是李为医的朋友,李家有事走不开,所以要他们来接孩子。   校门卫处老大爷也早已对李家父女的大名如雷贯耳,不愿招惹,又加上这小城向来安定不曾出过危险事情,也就没多心,叫了正上课的李茶出来。   李茶未说话,其中一人已经将她抱起走向不远处的轿车。磅礴大雨四周空无一人,无论她如何挣扎呼救依然被塞进了车里,而另一人则去开车。   在车里,他们自然也就松懈了。   偏她是李茶,身上藏满了药与银针,趁身边的人不备一包药粉糊在他脸上,七窍已经灌了五窍,同时一根银针已经扎进他后颈,他大骂一声脏话,伸手去抓李茶,她却大叫,再动你的眼会瞎你也会变成哑巴,那是哑门穴。   哑门穴其实就是传说中的武侠中常出现的哑穴,若被击中会失哑头昏甚至不省人事。   “找死了你这个丫头。”司机踩下刹车,小丫头两根针已经扎进了他头顶,其中一个穴位便是百会穴。所谓百会穴,俗称“头顶心”,在头顶正中前发边与枕骨粗隆之间陷中。若击中百会穴轻则昏迷,重则死亡。另一个则是神庭。神庭若被被击中轻则头昏脑胀,重则昏迷休克   俩人虽不懂医但是也知道头上穴位各种要害,真真是不敢轻举妄动。   小李茶跳下车拔腿就跑,一路飞奔连口气也不敢喘,紧紧贴在他胸口,只见她眼神凄迷,面色苍白,唇角有些发紫,很快就迷糊起来。   可这一迷糊只与死神再次重逢。   而李茶不知道在家中的爷爷也接待了一位客人,便是自己现在的婆婆。   李启德听闻她来的目的,面色温和,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恐怕要让花小姐失望了,我们李家只是混口饭吃,这点水平实在拿不出手,实在不敢与贵集团合作。”   客位上首是一位四十开外的花绵绵,举手间优雅端庄,言谈中智慧绝伦,被拒绝不但不悦,反而长舒口气,笑笑说:“李老哥太谦虚了,我爸爸总说您黄芪之术,多少年来医病救人不为财,遇到困难者更是慷慨解囊,是他这些年来最佩服的人。只是他也很遗憾,当初选择了商业这条道路,可是早没有回头的余地。”   李启德摇摇头说:“对于花前辈的医术我是有所耳闻的,只可惜没有机会到他的课堂拜学,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选择,既然选择了,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何况贵集团这些年一直如日正中,羡煞多少前赴后继却一败涂地的人,人食糠,一辈子总会病病灾灾不断,光靠医院医生能帮得了几个呢?可见花老前辈当年的选择是多么的睿智。”   花绵绵难掩思父情,苦涩的说:“不瞒您说,爸爸也是有太多迫不得已,不过正如您说的木已成舟,也只能扬帆起航,才不枉此一生了。李老先生如今拒绝我,原是我意料之中,只是集团在外人看来是如苍松劲拔,可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里里外外危机四伏,竞争者竞争激烈,无所不用其极,掌权者左扒右撕,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外来者更如八仙过海神通了得……难那。”   李启德叹了口气说:“我这说白了就是一草根,还真不懂集团发展的问题。听花小姐的意思,这大公司竞争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唉,这要是我们这些只为一日三餐的草民来说,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咯。”   花绵绵听到这话倒笑起来:“李老哥真是幽默。”   此刻,儿子电话进来,李启德听完老脸一沉啪的一声合上电话,冷哼一声:“花小姐,承蒙你看得起,我自是铭感五内。帮不上你们我也是十分愧疚,可我没想到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居然会做出这样两面三刀的事情来,实在是让人心寒。哼,你也太急功近利了些,好歹也等今日软的不行,再来硬的也不算晚,哼,不送。”   不等花绵绵开口,李启德已经冒雨离开,这边李母也不客气的再次下了逐客令。   几个人走出李家,给花绵绵撑着雨伞的兰京说:“这李启德唱的哪出呀,好端端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太太您也别往心里去。”   花绵绵摇头说:“没什么,一定是出了大事了,让人去打听打听,一定得弄清楚,否则我这还真成了两面三刀的女人了。”   兰京笑着说:“一直听您说李家的人秉性耿直,没想到说话也这样刻薄尖酸。”   ☆、第四十一章死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人性   花绵绵叹笑一声:“这不算什么,听爸说,李启德的爷爷年轻时凭着一张嘴救了一家人的命,也一条舌头活活气死了几个贪官,不管传闻是不夸张,但是有句话是极对的,叫做,最软的舌头能折断最硬的骨头。”   兰京点头,打开车门:“太太说的是这个道理,医术是祖传的,这性子也是遗传的。”   花绵绵坐进车里,看着敲打在车窗上的雨,轻声说:“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你看,平日里到处都热闹却又不聒噪,这样下雨的时候安静又干净,空气也清新的很,人,也浮躁不起来了。”   兰京很快弄清了李茶差点被绑架的事情,汇报给她:“太太,事情也真凑巧,李先生的孙女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诊所已经歇业两天了,我去过李家,但是……被拒之门外,一点解释的机会也不肯给。”   花绵绵意料之中,只是对于这样的事情还是很意外的。又听闻兰京说李为医年底大婚,更拿了药茶秘方做聘礼,才笑说:“这种饮方到处都是。”   兰京说:“太太是世家出身,自然懂得,可是对于这些外行的求财心切的商人可是如获至宝了。只是廖家人应该不会只满足于这点利益吧,太太,难道李家只沉浸在喜悦中,全然看不到这点吗?我们要不要提醒几句,也好……”   花绵绵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的说:“好什么?好感激你吗?任何婚姻都不会是单纯的情情爱爱,任何人也都清楚无比,只不过人人都太自信能改变别人,人人都认为自己能占据婚姻的主导地位。何况,你看着是人家有利要图,可人家是比翼双飞,未必不是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兰京点头:“还是太太想的周全,只是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花绵绵沉思片刻,才说:“李家祖上就是名誉南北,咱们去能找来,别人也肯定早来找过了。小丫头能虎口脱险,难保不是李家从小防范的结果,可见许多年来,我们不是第一位想买让他们用秘方投资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位。只是没想到李为医有了这么大的女儿?”   兰京忙说:“李家老宅在乡下,可也很少回去,那里的人对他们这些年的事情一无所知,而这周围的人也只是一知半解,打听不出什么,但都说是他一直在外读书,回来时就带着这个丫头,一家人宠得宝贝似的。估计是读书时候就……李先生年轻有为,仪表堂堂,又有这样显赫的家世,多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呢。”   花绵绵笑笑说:“是啊,不负盛名啊。”   兰京点头,听从她的安排,在离开小城之前,让人送了厚礼前去李家,一则表示自己冒昧到来打扰的歉意,二则表示对丫头生病的探望,三则许诺李家有事,花家将会鼎力相助,对于绑架一事也没有未自己辩解半句。   李为医正为女儿高烧不退昏迷了几日不醒的事情暴躁不安,提了东西就要扔,却被父亲呵斥住,他一脸怒气:“爸,她要害了茶儿的命,我没有报警已经是客气万分了,难道还要我对她恭敬吗?”   李启德说:“是我太鲁莽了,这件事应该和她没关系。”   “我不管有没有关系,打我李家注意的人没几个好东西,如果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一定不会姑息养奸。”李为医此话冷冰,却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廖清芮脸色变了几变。   李启德咳嗽了一声打断他的话,平静的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人性,当然你更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我们一样生活。”   “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样沉不住气,更恐怕心里也想有朝一日能跻身秀林之首。”   “我没有。”   李启德知道儿子的抱负,也知道他从前不会也不敢违背李家祖训,只是社会的发展太快,周遭的一切都没有定数,以后得路连他自己也无法确保万一。   李茶病重,干巴巴的脸颊早没了往日的精气神。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通红如火,没有泪或者是泪水已被火烘干,但是却巴巴的看着门口,似乎在等着谁的到来。   “宝贝儿,爸爸抱抱。”李为医将女儿抱在怀里,随着她高烧偶尔发抖的身子心口一次次发紧,他不是没见过女儿这样病重,只是从前不过一个医生看患儿,又像一个救世主看世人,有同情有可怜有无奈,却没有责任没有心碎没有责任。   如今是一个父亲看女儿,所有的一切都拧成一股酸疼,凝聚在心口,就那样生生的堵着。   李启德心疼孙女,现在看到谁都觉得心里堵得慌,连老伴也可是不顺眼起来,猛地一砸茶杯,面红耳赤的吼道:“你个妇女家懂什么?整天叨叨。”   李为医捡起茶杯,轻声说:“爸,你不要这样怪妈,出这样的事情她是六神无主了,哪里还能想到一旦报警,事情就会闹大,到时候,我们更不能安生了。”   李启德又瞪着儿子,怀疑他会为了利益把李家祖宗都给了廖家。   李为医忙解释:“爸,给廖家秘方的事情是我不对,只是这些年总是我委屈了清芮,仅此一次。我承认从前我心有不甘,以我们李家的财产,医术和资源,完全可以居于行业之首,可是你偏偏这样低调谦逊,这样谨慎甚至,甚至有时候有些畏首畏尾,这让我总不愉快的。现在我才知道,这么多年来,尽管你这样独善其身,这样小心避世,这些是非纷扰还是找上门来,尚且不能踏实生活,现在又看到茶儿这样,我自然懂了。”   李启德摸了摸深锁的眉头,摇摇头说:“其实,你有你的路,我是管不了的。但是,如果你要走,一定得带走茶儿,别让她孤苦无依。”   听到这话,李为医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老了,累了,照顾不了谁了,你们自己的路自己选,自己去走,是要平稳一日三餐,还是要跌宕起伏,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我已经打算好了,茶儿手术后,我就和你妈回农村去,种两亩蔬菜,过几天清闲的生活。”李启德起身跺着步子,看了看几次欲言又止的儿子,忍不住呵斥,“你吃了苍蝇了?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当了几年爹了,眼瞅着又要结婚了,竟学得像个娘们了,让人看着都气不顺。”   李为医这才起身说:“爸,您能不能再下一次无忧针,让她忘了最近这些事情?”   ☆、第四十二章手术:殚精竭虑,九死一生   “你以为我不想吗?”李启德反而缓和了口气,“可记着未必是坏事,忘了也未必是好事,何况李家的无忧亡魂针只在你太爷爷那用过,我们不敢贸然施针,万一……丫头手术已经是极大的风险了,稍有不慎,恐怕我们会后悔一辈子。”   李为医低头沉思许久,才起身说:“我知道了,爸,我去看看茶儿。”   “等一下”李启德记住他,“你除了担心她受刺 激,就没有一点其他的想法?”   “爸,我……”他自然知道父亲的意思,他自幼就对这所谓的可以让人失去记忆的无忧针是充满了好奇的,他想要证实这针的效果,更想证实自己的能力,只是从来没有机会。   其实,他也遇到过许多年轻的孩子来就医,失恋的,失业的,失败的……他们总想尽办法去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只是他也只能一副看破红尘的劝解他们看淡点就是忘记。   现如今,他实在想女儿能够重生,能够忘记在这病中又回来的那些零碎的记忆,不要有任何离开他的机会。   李启德点燃一根烟,慢吞吞的说:“当初你一意孤行留下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你父女情深是真,舍不得是真,可是你的欲 望和私心也不是假的。那年你固执己见的在她身上用那些药那些方法,她好了不仅是她的福气,更是你的福气。现在,她是你的女儿了,我想你应该有分寸去做每一件事,你也有权决定她的一切,我不想过问,只是嘱咐你一句,上次你能成功不代表这次就没有半点风险,总之没有十全的把握就不能鲁莽做事,否则一辈子都活在良心的谴责当中,不好受啊。”   被父亲的话说中,李为医才能正视自己,人,当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施与舍,只是人,总是把自己最能接受的那一面无限放大,用以掩盖了不能接受的那一面。   他也是一样的,总告诉自己对她的疼爱,用自己认为的伟大和善良来遮挡住自己的自私狭隘。   但是遮挡住了并不是不存在,只不过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展现出来,甚至于占据主导地位。   李茶的手术比几年前更让他耗费心力,也许正如他自己清楚的,那时他是医生她是病人,他的救世主般的高姿态和她生死都是他给的恩惠的那种事实足以让他全身心放松,容易投入手术当中。   可是现在,是一个父亲对一个女儿,关系足以沉重到垮了他的肩膀,蒙了他的眼睛,疼了他的双手,只要一个心绪不宁,手术就会结束她的命。   走到手术室门前,他犹豫不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他才开口说:“开始吧。”   一 夜,殚精竭虑,当真要耗尽李家父子以及请来帮忙的几位知名医师的心血。   一 夜,提心吊胆,当真要了李家人的命。   手术后,李启德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低声说,“你还是做了,了了你的心愿了,自求多福吧。你现在要清楚,不是你上辈子欠她,是这辈子欠的,这辈子一定得还,有今生没来世的。”   “爸!我有点怕。“李为医一开口,泪水已经湿透了口罩。   李启德回头看着儿子,一反常态的没有责骂他没出息,反而说:“知道怕就好,知道怕就不会一直以为她的命是你给的,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在她身上索取,知道怕就是知道情比你想拥有的名利拥有的秘方这些东西重要的多。”   李启德慈祥的笑起来,走到他身边,接着说:“别怕,天塌不下来,你爹还在。一直以来我都是撒手不管你的成长学习,可你到底还是个孩子,是孩子就会任性,就会任意妄为,会叛逆,然后会后悔,会怕,周而复始。但是没关系,你是我的儿子,做爸爸的会担待你的一切,支持你的一切,甚至也会像你纵容茶儿那样纵容你的一切。如果有一天你长大了,你就不会怕,更不会做让自己后怕后悔的事了。不管怎样,你为人父了,虽然有时候不着调,可是却越来越懂得担当懂得有责任了,我觉得很好,是我的好儿。”   父子俩都是铁铮铮的汉子,不如女人一样热衷于表达内心的感情,也不容易表达,所以他们从未像今天这样的交谈过,从前坐在一起,话题永远是药理,病理,李茶,再不就是父亲对他的训斥,能有偶尔的眼神鼓励就算不错了。   倒不是他忽视了亲情,只是很多时候,人们总是习惯性的认为不管发生何时,不管表达与否,父母子女永远都会站在身边,触手可及的。他想起女儿稚嫩的话,为什么我们总是浪费自己的口舌对外人不停的想念,不停的赞美,而不能多陪陪自己家人呢?   这些年李为医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显出一个孩子的柔弱和无助,第一次这样泣不成声。   李启德看着他哭,摘下他的口罩,双手有力拍了拍他的双臂:“好了,我知道你心高气傲,想飞,爸妈不会阻拦,你能飞多高飞多高吧,但是我很想告诉你一句话,咱们李家的骨头很硬,不要轻易服输,眼泪也值钱,何况你是男人。这里的一切,就留给我孙女吧,她有李家人的血性,一定不会给李家丢脸。”   李为医不知道父亲怎么又说起这话,有种离别的愁绪,是自己走的远了?还是父母老了?   岁月总是公平的,尽管他们可以用各种养护品来调理自己的身体,看不出多少老去的痕迹,但是谁也挣不脱年龄的加冕。   女儿醒来,所有人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她在生病的日子里总是表现得平日里不会出现的顽强和勇敢,无论换药还是检查,从没喊过一声疼。   他侧躺在床上看着女儿,还真是越来越像自己了,难怪人人都不信这孩子是他收养的。   她伸出满是针眼的小手,按在他的眼睛上,小声说:“你的眼睛都肿了,我不想让你这么累,如果我再头疼,就让我死掉吧,我不要你像小时候一样不吃不喝不睡的照顾我。   “不许再说这个死字。“   “不说就不会死吗?可是不说也会死。”小丫头哼哼唧唧了许久,又慢悠悠的说,“我天天做那个梦,男人和女人,还有一个男孩和我,在一个院子里看月亮,还有槐花好香好甜,你吃过槐花吗?爸爸,为啥我觉得我吃过呀?我有时候睡醒会觉得自己在唱歌唱你教我的那个,月姥娘,明晃晃,打开门,洗衣裳,洗的白,浆得光,姑娘嫁个有情郎。”   ☆、第四十三章浓情:生来为了到你身边   听着女儿若有若无的吟唱,李为医心里酸酸的,其实在他身边这么几年来,别说槐花,就是槐树也未曾见过,这歌谣,他从未听过唱歌,更不会教给她,这些原是她最深处的记忆,并没有那么如愿的抹除干净。他亲了亲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心口暖着,低声说:“睡吧。”   大病未愈,李茶已经很疲乏,一字一喘的说:“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你,会努力挣钱报答你的。”   李为医越发觉得酸涩,可还是假意瞪她:“等你长大,我要把你嫁的远一点,别再来烦我了,我已经被你折腾疯了。”   每每都是这样责怪,但是每每总把父爱展现得淋漓尽致,不遗分毫。   如今李茶被绑,李为医更做了一场噩梦猛然坐起,起身到了客厅喝了瓶冰水,往事亦然历历在目,好像带着女儿重新经历了那一次次生死。   闻声出来的凝婉沙走到他身边,将外衣披在他身上,轻声说:“想李小姐了?”   李为医抹了把脸,低声说:“我总觉得茶儿出事了。”   “是你最近太累了。你不是说康家有背后有财团有政府部门撑腰,暂时没人敢动吗?而那花绵绵更会鼎力护她。”   “也许我真该把她嫁给康泽西,或许更好一些。”   “你是担心安家?”凝婉沙要摇头说,“我觉得安然不敢,她本就无望嫁进康家,如今李小姐是名正言顺的少夫人,又有孩子奠定位置,如果她有半点不检点,就更被康家鄙弃。而且他们安家公司这次安然无恙,更要感激与你。”   “这是我欠她的,不该让人心存感激。”   “你为李小姐煞费苦心,有你,她很幸福很幸运。”   看到她有些阴郁的面容,李为医却摇摇头说:“茶儿总说,她大概生下来就是为了让他们丢弃,然后来到我的身边,做我的女儿。可是我现在想或许我生下来就是为了等着做她养父,来养她,这是我的幸福与幸运。”   凝婉沙难掩羡慕之色,说道:“人家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我想养女大概是养父上辈子的红颜知己,世人千千万万,只有她能走进你的心灵深处,不言不语,不笑不痴,却可以与你的灵魂交谈。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如此缘分,可遇不可求,意会又不可言传。”   李为医哼了一声,轻声责怪:“一个个都病黛玉似的,胡言乱语,胡思乱想。”   说完便将外衣扯下放在了旁边椅子上,回了房间。   只留下孤寂的凝婉沙苦笑,有话说不出口,我一定算不上你的知己,算不上朋友,下辈子一定与你无缘再见,更不会有福气做你的养女。   片刻,李为医又走出来,说道:“研究正在关键时刻,所以凯萨安排了其他人而不是乔吉安去了国内,我猜想他也是不信任她的原因。你要小心乔吉安,那是个疯女人。当然也要小心凯萨,他不动你并非是爱你,只是知道你,身体不好,他不想惹祸上身。”   凝婉沙苦涩地说:“原来身体不好也是一种优势,我应该好好把握的。”   李为医凝神看着她:“你说什么?”   凝婉沙说:“如此一个骨头缝隙都闲散发腐烂臭味的人会配说爱吗?只怕要玷污这个美好的字眼。我自然知道他不过是怕我死在他手里,就没有了要挟爸妈的筹码,所以怎么会信他的信口雌黄?”   “从前,我刚愎自用险些害了你和茶儿,如今只怕又是我草率从事,只怕已经错了开头……”   “我愿意一错到底。”   “只会意气用事,你懂什么?”   “我懂,只要李小姐平安无事,做什么,我都开心,我这漫漫人生,总不至于一事无成。而让别人快乐平安不正是最有成就的事情吗?你医治过无数人,当知道他们痊愈时多么开心。”   这边李茶挣脱不得,也就安静了下来,脑子迅速转动着自救的办法。昏昏欲睡的时候,车子便停了下来。   这条路前面还在施工,旁边是一片汪洋,李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样安静漂亮的地方真有点浪漫,如果换个机会来到这里,应该是享受的,浪漫的,可现在却有些紧张。   早就停下的车子里走出来一个很魁梧的男人,虽然也是老外,但是比先前那个帅得多,也干净得多,皮肤很白,但是有些粗糙。   李茶默默的想:不是那些卖化妆品的都说进口的好吗?怎么老外的皮肤这么差劲,原来都是骗人的。   该死,我现在居然还能想这个问题,我的脑子真是。   那人行至车门,看着狼狈不堪得李茶,忙让人松绑,更责怪他们:“我让你们请李小姐,谁让你们这样无礼的,不知道她身怀六甲吗?”   李茶手一被释放就立刻抱紧了项络臣的那些资料,想要找点安全感,如同这资料是项络臣本人,恐怕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抱住。   “她实在太吵了。”这个捆绑的理由让李茶气得岔气,可不知道对方绑人目的,只得家假装镇定,一手已经探向口袋,糟糕,针没带,不过看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有针也难逃,只得见机行事!   “我是查理斯,HEN在康氏中国的新负责人。”查理斯伸出手,“这种方式见你,情非得已,还请康夫人谅解。”   “如果我不谅解,你会马上送我回家吗?”李茶推开他,径自下了车,兴师问罪道,“你知道我的身份又有了身孕,还敢绑架我,你胆子未免太大了。我劝你最好识相点,送我回去,否则康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查理斯一阵大笑,一只脚踩在了车头上,居然潇洒的坐下了,这姿势真销—魂,跟车模似的。点燃了一根烟,打量了她许久才说:“百闻不如一见,李小姐果然得李先生真传,脾气挺臭啊。不过我既请你来这儿,必然是为了你好,康家人未必希望你知道更多。”   李茶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查理斯吐了口烟,笑着说:“还没有恭喜你双喜临门。”   “谢谢,既然恭喜完了,我该走了。”李茶转身就要跑,被两个人伸手拦住。   “李小姐干嘛急着走呢?你知道原本你要嫁给谁吗?”查理斯走到李茶面前,含笑看着她。看到李茶惊愕得表情,很不满意地说,“怎么?是我不够帅?配不上李小姐?”   李茶冷哼一声:“知道就好!”   查理斯摇摇头大笑着说:“可惜你爸爸当初死活不同意。”   ☆、第四十四章要挟:小丫头要沉住气   李茶抬头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可惜的不是我爸爸不同意,而是你没有这个福气!”   查理斯又是一阵大笑,笑完才慢慢的说:“我以为只有血缘才可以遗传,只有亲生父女性格才会这么像,没想到你却遗传了你养父的性格,不仅仅聪慧过人,还能言善辩!”   李茶又哼了两声,“不是我能言善辩,是你太笨。”   查理斯眉头皱了皱:“李小姐,不要得寸进尺哦,偶尔的顽皮是可爱,可顽皮得太久就属于顽劣了!”   “哼。”   查理斯笑笑说:“怎么?不喜欢我这么说你!其实没见李小姐时,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很乖巧很温顺的小淑女,没想到却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小妞!”   “普通话那么差,知道的词语还不少。”李茶低声嘀咕一句。   没想到查理斯还是捕捉到了,笑着说:“谢谢夸奖,为了和你们康家合作,我特地学了中文的。”   李茶撇撇嘴,没说话。   查理斯附近贴近她的耳边说:“还有李小姐,我听说你从小就被李为医先生收养了,他对你可谓是视如己出,煞费苦心,难得你们这对父女感情这么好。不过我也知道中国人是讲究血统和认祖归宗的的,所以我想养父再好,也不抵亲生父母吧,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出身何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抛弃你,李为医先生为什么会收养你,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这些年有没有因为抛弃了你而后悔……”   “我不想知道。”李茶打断他的话。   查理斯没有管她,接着说:“如果哪天你想了,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找亲生父母。你应该还不了解我,我的外号叫做‘侦探’,找人查事一点也难不住我。”   李茶的双下巴颤抖几下,冷声说:“我不在乎谁生的我。”   查理斯猛地一点头:“也许有一天你会在乎的。”   李茶虽然没有说法,可眉心和下巴的抖动还是丝毫不差的落入查理斯的眼睛里,他拍拍李茶的头说:“你不在意谁生的你,那你在意你的婚姻吗?李小姐,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们离婚,带你出国,然后给你们父女最好的生活,怎么样?当然,如果你不想嫁给我,我也不会勉强,虽然说强扭的瓜也能吃,可毕竟不甜,婚姻要甜美一点才好。”   李茶很不愿他提到自己嫁给他的话题,便反问道:“那你怎么不说送我爸爸回国,和我在国内生活呢?”   查理斯耸耸肩说:“那是因为你父亲工作十分出色,我们很欣赏他,所以舍不得他离开。”   李茶说:“那你们就欣赏错了,他只是个医生,你们是生物制药公司,他帮不上忙的。”   “正是因为他是医生,他有太多的临床经验,可是你要知道,你们国家现在对中医越来越轻视,而且制度对你们这样的私人诊所更不利。而我们不同,我们很欣赏中医学,更能给你们提供好的环境,让你们发挥自己的价值。”   李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国家越来越不允许私人诊所存在了,在一些大城市里几乎看不到小诊所,感个小冒时,就得去药店,要么去医院挂号看病,去药店还常常买不对药,吃了也没效果,可医院那么昂贵,动辄几百上千!   可她当然没有被他的话迷住心智,她知道他刚才说可以让自己离婚去找爸爸都不过是幌子,但是她直觉这些人比康泽恩可怕,所以不能得罪得太厉害。便仰脸看着他,冷冷的说:“你真的是想让我们离婚吗?”   查理斯低头看着她,微笑着说:“只要你愿意,当然可以。”   李茶摇摇头说:“可是康泽恩不同意,因为我怀孕了。”   他冷哼一声说:“孩子在你的肚子里,李小姐想生便生,不想生也没人能管得了你,不是吗?”   李茶自然知道他说的要她把孩子弄掉,便说:“你真狠心。”   查理斯摇摇头:“不不不,不是我狠心,是我想帮李小姐解决问题而已,又没说非要你打掉孩子。何况你也更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是吗?”   李茶抬眼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查理斯摇摇头,“小丫头你要沉得住气才行,不过你放心,他现在很好,身边有个美女陪着他到处找你,只不过再过几个月他就要面临就业的问题,你说他这样的人才我们HEN公司是不是应该留用?”   李茶咬住下唇,怒视着他。   查理斯摸了摸嘴角,笑着说:“李小姐生气比笑还好看,其实倒也不是我要找他,是他拿着一盒针灸针到处打听生产商的消息,而那盒针灸针是差不多四年前我们公司研制的,全世界只有五套,其中一套给了你父亲。而他手中的正是你父亲的那套,看来你父亲对这个乘龙快婿很满意呀,居然把这么好的东西送给他!不过我觉得他脑子有点痴,不够灵活,所以配不上你,倒是和他身边的姑娘挺合适。”   李茶是见过那套针,那套高科技的针灸针除了具有先进针灸针的效果,本身更是检测仪,针一旦进入穴位,检测仪就会被激活,然后检测出人体的各种病症,好像还有更多的一点功能,李茶自己也不甚了解。因为李为医是不允许女儿碰的,更不允许她提起,可是他不可能送给徐轩太的,怎么会跑到徐轩太手里呢?难道是徐轩太去了自己家里翻出来的?不可能吧?   查理斯看她半天不说话,便笑着说:“怎么?李小姐吃醋了?”   李茶抬头气鼓鼓的说:“对于前男友和谁在一起,我吃什么醋?何况连你都知道他有点痴不够灵活,所以我在和他恋爱后就有点后悔,虽然不想嫁给你,但是嫁给康泽恩也不错,所以我就很快和徐公子分手了。但是我又怕他受不了这个事实,便骗他说我要跟爸爸出国。”   查理斯点点头:“这是你明智的选择。放心,我不愿牵扯到无辜的人,所以我这样替你着想,我跟你要点‘谢礼’应该没问题吧?”   李茶冷哼道:“果然是有条件的。”   “没有条件的话,您也不会安心不是吗?”查理斯点燃了一根烟,接着说,“其实我要的‘谢礼’很简单,只要李小姐说服自己的老公和我们合作。”   ☆、第四十五章醋意:应该拒婚爱上他   李茶不解,但是也已经捕捉到了康泽恩和他们不睦。查理斯也不瞒她,直接说道:“康氏在东南亚之所以是龙头企业,靠得还是我们HEN的支持,想必李小姐也是清楚的吧。我们只是想请你提醒康先生不要试图毁了合作关系,没有其他恶意。”   李茶瞪着他,“你要找他就去找他啊,我又不管生意的事情。”   查理斯看着她说:“我要是你,就会说服他答应我们HEN这次的条件,如果他能顺利答应,我会安排你们父女相见,而那个被人称为徐公子的男人也可能会在痛苦一段时间后忘了你重新开始。”   李茶淡淡的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查理斯笑着摇头说:“不不不,李小姐,这怎么会是威胁呢,我怎么能威胁差点成为我太太的女人那?何况你离婚后我也是有机会的不是吗?我们只是帮助和互助。”   查理斯不顾李茶愤怒的眼神,从旁边人手里拿来一份资料递给她。   李茶看完协议,惊得眼睛都圆了,看上去这些协议对康氏的发展大有帮助,可却没有给康氏一个协商的余地,明白的一份霸王条约。   他们找自己,肯定是因为康氏不肯签合约或者是要签也会费很大力气,那就证明这霸王合约对康氏不利,难道HEN想要吞并康氏集团?   那人看她转动着眼珠,不说一句话,便手指弯曲敲打了一下李茶的头,含笑说,“怎么了?互惠互利不是很好吗?”   这个动作要她想起了李为医,忽然间就更想念他了,她忍住眼泪说:“如果真的是互惠互利,康泽恩当然会考虑的,不需要别人说服。”   查理斯点点头,笑着说:“还是李小姐懂事,那就请您让康先生把字签下,盖章,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李茶无辜的说道:“他不听我的。”   查理斯贴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你是他的老婆,别人只能在公司看到他,可你不同,你如果愿意,可以24小时看到他,当然包括在床上,你只要让他签字盖章,又何必在意是用说服还是在床上睡服的呢?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而且你父亲如果知道你这么做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恶心巴拉的男人,李茶忍住想咬死他一口的冲动,冷声说:“我要见我爸爸。”   “这事之后,我会让你们见面。当然你们父女如果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理查斯始终一副笑脸,可这笑脸却藏着一颗无底洞的心,至少李茶这么认为的。   他看李茶不说话,拿出一张支票,“这里是李先生给您的一点生活费,够你用一段时间的,三天后我会再来找你!”   李茶没有接支票,她知道拿人家手短的道理,更知道这支票一旦接下,后面的事情就更麻烦了。她也听闻HEN公司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可也听闻康氏也曾急功近利,可到底两个公司谁是好的呢?   李茶当然知道好坏没有那么明显的界限,只是立场不同,观点不同而已。   可此刻,她会把一切对父亲和自己不利的人都被归纳为坏人!   查理斯把支票塞给她,李茶却塞了回去:“我不要,我有钱。你告诉我爸爸,我有老公,老公会养我!”   查理斯愣了一下,撇嘴说:“你真的不要?”   李茶坚决的说:“不要。”   查理斯撇撇嘴,竟然拿着支票在她面前晃动几下,做出要撕碎的状态。   李茶表现出不屑一顾的表情,“要不要我帮你撕?”   查理斯便把支票又递给李茶,示意她撕掉。   李茶用胳膊夹住项络臣的资料,拿过支票,看也不看的直接撕成了碎片片,潇洒的抛上头顶!   查理斯冷笑一声:“还有气魄的小妞,时间久了,你说我会不会喜欢上你呢?”   李茶扭过头说:“不敢高攀查理斯先生的门庭。”   “李小姐,我劝你不要太倔强,女孩子一定要温柔,才让男人更心动,不过我依然相信三天内你一定能拿到你老公的签字盖章。”那查理斯说完给了他一个飞吻便掉头而去,接她的那辆车也开走了。   只剩下李茶一个人面对这份协议和无际的汪洋,水很蓝,很静,天很蓝,也很静,可是她的心却如开水般翻腾,无法止息。   她把协议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冷声说:“这种威胁人的人一般都会开除很诱人的条件,就算我帮他们拿到康泽恩的签字,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爸爸的,这种事情电视上都会演的。当我是傻子吗?只是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为了不让我嫁给老外,才让我嫁到康家的。怎么我还是被他们威胁呢?如果我嫁给老外又是怎么的呢?难道我嫁给老外,就会被康泽恩威胁?也不对呀,哎呀,烦死了……”   李茶心里烦躁不安,揉搓着那份协议,扔向远方。   她扭头走了几步又回去把协议捡了回来,“不行,康泽恩不签字,他们还会来找我的,不如回去和康泽恩商量一下,我要爸爸,他和HEN相抗,这事上我们应该站在统一战线上的,如果到时候他也威胁我们,我就搅得康氏集团永无宁日。”   项络臣和项诗茹的车子都停在不远处,完全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只看表情,他们有说有笑。   项诗茹在弟弟的车上坐定,轻声说:“这是绑架吗?要报警吗?”   “看看情况再说。”项络臣嘴上说着,可自己的心在一点点下沉,难道李茶真的是HEN的人?他们在和她商量什么吗?   当李茶撕掉支票抛上上空的时候,项诗茹惊愕的说:“这场面好壮观,你说,是不是支票什么的?”   项诗茹看他皱着眉头,拍了他一巴掌:“想什么呢?刚才图朵微撕掉东西那一幕是不是很有魅力?如果我猜的没错,很可能是支票!哇,有好戏看了,该不会是未婚夫拿钱买她的婚姻,她却爱上你这个游手好闲,一无是处的穷小子。”   项络臣看了看姐姐,无奈地白眼:“你们女人能不能别这么无聊。”   “女人无聊的话却常常让男人醋意横生啊,你的表情告诉我今天你吃了糖醋鱼,糖醋排骨,糖醋里脊,糖醋……而且醋有点多。”未等他开口,项诗茹就先行离开了。   ☆、第四十六章诡计:设计夺夫   项络臣犹豫片刻才走到她身边,轻声解释:“文件落在了医院,我就回去取了。在医院门口刚好遇到有人把你带走,有点担心,就跟了过来。我还以为是绑架你的呢,谁知道你们有说有笑,好像十分熟稔的样子。什么人?”   李茶淡淡的说,“老外,想找爸爸给他们看病。”   “那不是很好吗?原来你们家的医术这么高呢,竟然让老外漂洋过海的来找你们。看来我们中医后望有人,会在国际上兴风作浪了。”项络臣幽默地笑着,可看她不说话,便弯腰捡起她脚边撕碎的纸,小心的拼在一起,许久才啧啧舌喊道,“老外出手很大方呀,你也太狠了,要是我,我可舍不得。”   李茶看了看,不悦的用脚尖踢散了那些纸屑,“他们的病,我爸爸看不了。   “哦?那是什么?”项络臣席地而坐,依然玩着那些纸屑,不无遗憾的说:“说实话,你撕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犹豫吗?这可是六位数字呢,你打多少工才能赚到啊。”   “没有犹豫,只不过是心疼!”李茶如实回答,“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还是美元,堆在这里应该很壮观的一堆呢!可是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要的。”   “好姑娘,有骨气,我喜欢!”项络臣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别想了,不如我请你吃饭。”   李茶摇摇头,看着他,轻声说:“项络臣,对不起,或许我,我可能不去医院照顾你爸爸了。”   “嗯?怎么了?你找到新的工作了?”   “我没有!”李茶真有点担心和他走得太近,会不会他也被那些老外挟持住,然后逼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项络臣原本还担心她是HEN的人,会对自己父亲不利,可当她要离开,心里是莫大的失落。脸上的笑容也减少了几分,目视前方说:“我能理解,你是一个女孩子,我爸爸病得又很重,所以很辛苦……”   “你这人真没劲,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我哪里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你当然知道。”   “我为什么知道?”   “因为……”李茶气恼地扭头说,“是啊,你没理由知道。”   “小美女不开心了,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见她眼角处几许晶莹之光,便忍不住嘲弄,“我记得有人那天连神仙菩萨都敢骂,敢要挟,难道世上还有她怕的人或者事情?我真是好奇啊。”   李茶“扑哧”笑了出来:“我只是希望你父亲早点醒来嘛,何况我又不是真心诅咒那些菩萨的!他们会理解的。不过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姑奶奶我是顶天立地,行得正,做得直的新时代女性,绝不可以跟恶势力妥协。”   项络臣拉起她:“恶势力?我都听到你肚子在叫唤了,还是先和肚子做一下斗争吧。”   李茶不好意思的摸摸肚子:“我真有点饿了,快走吧。”   项络臣松了口气,心里也惊诧这丫头思维跳跃的很快,一分钟不到就又开心起来了,许久才说:“微微,谢谢你精心照顾我爸!”   “你们家那么有钱,等你爸爸出院后。你就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你的感谢才好呢,这样说太没诚意。”   “什么实际行动?你说,只要你开得了口,我就能给你啊。”   “嗯,不如就用物质的东西来表达自己的谢意吧,不过我还没有想好要买什么东西,那你就给我一些奖励性的人民币吧,这样才算有诚意。”   “这个主意倒是也不错,要不你等我一下,我去把你撕碎了的支票赶紧拼起来,回来好奖励你啊。”两个人拌着嘴,刚才的事情早抛诸脑后。   在酒店看到火急火燎的康泽恩,安然又惊又喜,看到他如此紧张倒有些不安。安母却红着眼圈说:“然儿,泽恩都来了,你还要骗他吗?你这个傻孩子,总是为他着想,可是现在你肚子里是他的孩子,你要是还瞒着他就是对不起他了。泽恩,然儿昨天从品牌发布会回来后晕倒了,这傻孩子,还不肯要我告诉你,她一直以来只会为你着想,害得妈妈好担心。”   安然马上就明白了妈妈的苦心,她是自己的母亲,为自己的幸福考虑,难道自己也要责怪吗?她不能责怪自己的母亲,更不能拆穿她,只好说:“我不都没事了吗?您就不要再说了。”   安母心疼的抹着眼泪说:“泽恩,然儿说你忙,不肯告诉你这件事情,可我实在害怕,她肚子里现在有了你们康家的骨肉。”   康泽恩忙说:“妈,然儿,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不好,让你们受累受苦了。然儿,你有没有去医院检查?有没有什么大碍,孩子有没有事?”   事已至此,安然也只好说:“没事没事,医生只说说我太累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对不起,泽恩,是我不好,耽误你的工作。”   康泽恩把她拉进怀里,轻声说:“工作再急,也没有你们母子重要,何况公司还有爸爸和泽西他们,他们会处理好的,只要你没事就好。”   安然眼里转动着难言的幸福和感动:“泽恩,谢谢你,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幸福。”   安母看女儿没有说错话,也便悄悄退出了房间,她早接到了兰京的电话,岁一再表示自己如果见到泽恩一定会让他马上回电回国,但是也不过是表面的话而已,她满脑子现在都是想帮女儿夺回少夫人的地位,给李茶点教训,哪里会想康氏公司有什么问题。   康泽恩握住娇妻的手,“对不起,然儿,你刚刚有孕,我却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真的很对不起。”   安然顺势钻进他的怀里,柔声说:“我们的孩子可以时时刻刻陪着我,我知道,不管你忙什么,做什么,心里都是我,这就足够了!我理解的。”   “谢谢你!”他低头含住她那樱桃小口,“十来天没有看到你了,好想你。”   “我也是。”安然娇羞起来犹如一朵盛开的红莲,让人爱不释手,“那你轻点。   ☆、第四十七章妒恨:妒火中烧,教唆挑拨   洁白的床上一对恋人如胶似漆的传递着各自的爱恋,连象牙大床也忍不住配起音乐来。许久,一阵阵痉挛的感觉涌上头脑,安然有气无力的说:“累了吧?”   康泽恩扒开被子,看着脸上和身上都带着潮红的女人,忍不住又亲吻着:“刚才只是身子在天上,可见到你之后,心也飞到天上去了。”   安然握紧拳头捶打着他:“就会嘲笑我。”   康泽恩翻身让她趴在自己胸口,关心的问:“舒服吗?”   安然脸红着点点头:“以后我们还是少来一点,我真的害怕……”   他伸手触到那混合着自己和她的水潭处,笑着说:“那以后就换个方式慰劳我的娇妻?”   安然被他弄得一阵阵酥麻不堪,chuan息着说:“什么方式?”   “就是这样的方式啊。”   他手指加速,安然喊声也快起来:“不,泽恩,不要了,我受不了的……”   康泽恩知道她顾忌胎儿,刚才都没有十分投入,虽然也到了潮顶,可感觉还是缺点什么,现在便换个法子让她好好享受一下。   看着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康泽恩觉得自己更觉得一切的爱都应该是安然的。   同样觉得幸福的安然,此刻别说不给她名分她是愿意的,就是要她和李茶共处一室,只要彼此不难为对方,她也是肯的。   她爱这个男人,爱得刻骨!   康泽恩看着身心都已经到了极点的安然,又和她说了会悄悄话,便相拥着沉沉睡去。   他累了,从李茶那出来到现在还没有休息一分钟。   集团办公室内是一片紧张,他的女助理Suzanne正急急的走来,递给康路平一份文件说:“董事长,我们在上海的一家公司出了点问题。集团生产呼吸道感染的药‘洛迦敏’,上个月刚上市销售有一些病人有中毒了,现在药品被查出有超量的氨苄青霉素,药监局已经勒令药物全部下架,三家药店暂时关门。”   “超量的氨苄青霉素?”康路平翻开了几眼资料,“这批药含有氨苄青霉素吗?”   “是,董事长,药物成分分析是这样的,氨苄青霉素是青霉素类药中分解最快、过敏反应发生率最高的一种,尤其在酸性环境中和血药浓度高的情况下,更易发生氨苄青霉素分解产物、叠合物堆积所致的过敏性药疹、过敏性休克,甚至因此而危及生命。”Suzanne一脸的汗水解释着。   康路平摆摆手,“不要跟我说这个。”   Suzanne忙低头,接着说:“董事长,我已经通知了所有地区,将这批药暂时下架收回仓库,然后抽出样品去化验了,并且我已经通知生产部那边暂停生产,并且取样抽查。”   康路平说:“嗯,化验出来结果马上汇报上来。”   康泽西说:“爸爸,市场上的事情原本是由大哥负责的,可是他现在不在,而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康路平严厉的说:“不足也得足,兰秘书,你安排两个最得力的人到上海公司去协助那边的总经理处理药监局,安抚好那些病人。再通知所有主管以上的管理层人员到会议室开会,共同研讨商量HEN合约对应方略,泽西亲自去你大嫂那里把她给我接回家,她如果不在就等她她回家为止。”   “是。”大家都风驰电掣的走了出去。   权瀛池叫住康泽西:“康总不在,你要格外小心。”   康泽西点点头:“权董事,我明白的。”   权瀛池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做事比泽恩有分寸,董事会的人都很了解支持你。”   巴黎酒店房间里,康泽恩是被激烈的敲门声吵醒的,开门看到一张陌生面孔,未开口,那人便开口把国内的情况说了一遍,只惊得他半晌没说出半个字来。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离开,而身旁的女人早已花容失色,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严重的情况。   可看着他紧锁的眉头,打开了不知何时关机的手机,不停地拨打着电话,或陪着笑着低声迎和,或急躁地责骂,她惴惴不安地唤他:“泽恩。”   她想解释这一切都只是母亲爱女心切,可他来不及去聆听,只抱了抱她说:“什么别说了,我都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你爱我。”   然后就快速离开了,看着轻轻合上的门,安然再也控制不了,对着母亲抱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公司要是出事,泽恩一定会怪我的。我和宝宝怎么办?”   安母不以为然的说:“什么?什么事情这么大,非要他回去不可?我看根本就是借口!”   安然无力的看着她:“他是东南亚负责人,不是普通职员,您怎么不明白呢?”   安母冷哼:“是你糊涂,他这个负责人什么时候说话算话过?康氏有康路平,有泽西,如果真的有事,他们都可以处理呀,难道都等着泽恩一个人去做吗?你怎么这么傻啊?以我看八成是康家的人有变,故意这样困住他,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吃苦受累。”   安然摇摇头说:“妈,泽恩不是这样的人,他很爱我,这几年对我很好。”   “你还在替他考虑?然儿啊,你太傻了,他对你好还不是因为你年轻漂亮吗?如果你生完孩子以后,变成黄脸婆了呢?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疼你爱你吗?你要怀孕十个月呢,十个月不是十天,他能撑得住?男人没有不吃腥的猫啊,何况他娶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呢,他说不见就能不见吗?我看,花绵绵的意思很明显,对你好只不过是因为你肚子里有他们的孩子,可是对她却是真的好,如果她现在也有了孩子,还不照样没有你的地位吗?万一你的是女孩,而她生个儿子,你以后怎么办呀?”安母分析得头头是道,让安然越发的不安了。   可她依然认为自己是信他的。   安母责怪道:“人家是合法夫妻,何况又是康家钦点的儿媳妇,康路平对你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在康家是没有任何地位的。如果那个狐狸精趁机霸占住泽恩,那你这辈子就完了,没准生下孩子,你就被康泽恩遗忘了。何况,现在的女学生个个鬼精,什么歪门邪道迷惑男人的方式学不来呢?如果她再打起你肚子里孩子的注意,那你真的完了。”   安然皱眉说:“她不敢,而且李为医说过……”   ☆、第四十八章妒恨:一定要上位夺回一切   安母看女儿如此执迷不悟,激动地叫:“不敢?现在已经想要夺了你的孩子,然后把你赶尽杀绝了。”   安然不解地看着她:“什么?她怎么会夺我的孩子?”   安母拉住她数落:“安然,你怎么越来越没脑子了呢?她有没有真的怀孕暂且不说,只说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只是是李茶怀孕了,而你只是过去式,甚至外人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等你生下孩子,他们就会把孩子带回康家由李茶养着,那就是李茶的孩子,而你……如果你敢闹,他们就敢让你消失,让我们全家消失。”   “不!不可能!”安然激动反驳,“不是这样的,泽恩说过这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让孩子顺利回到康家,不至于人人议论他的身份。甚至不会影响他在老爷子与康伯伯眼中长子长孙的地位。”   “安然,你别傻了。”安母推开女儿,气急败坏地说,“即便是普通的婚后男人,也会没有激情没有了感情也可能会爱上别的女人,何况他是康泽恩,他的身份地位就足够吸引人的。而那李家根本没见过世面,说什么不贪慕虚荣不爱泽恩,可一旦有了甜头,会舍得放弃吗?何况是垂手可得的。这种事情可不是第一次发生,法治栏目不总也报道吗?不过李家有医生,害人更是易如反掌。”   安然被母亲说得坐立不安,仿佛自己与腹中孩子已是砧板上的肉,她拉着母亲说:“这,这我该怎么办?”我要让泽恩给我做主。”   “能靠他吗?只有有钱,他才不管是什么女人呢。”   安然摇头:“妈,可是,我们该怎么做啊?”   “如今,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历,但是我不决不会让她骑到我女儿的头上来!然儿,你放心,有妈妈在,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的,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让你生个儿子。然后你一定要牢牢抓住泽恩的心,还有啊,我们要知道那个女学生到底是什么人,要了解她的底细……”安母为女儿的前程忧心忧虑,苦心计划着。   尽管她不赞同妈妈的一些看法和观点,但是她知道母亲是不会害自己的,而她对康泽恩坚定的爱也让她更加坚定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他。   安母起身冷声说:“告诉我,那个女人的一切信息。”   安然想了一会,才犹豫不决的说:“我知道她叫李茶,在K市读书,她父亲叫李为医,现在在HEN工作,她的家庭连泽恩都不十分了解,所以我也不了解。”   安母冷哼一声:“我就说你傻,你还真傻!他娶老婆能不知道他老婆的底细吗?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妈,泽恩是被逼的娶她的。”安然悄然落泪。   安母继续埋怨自己的女人笨:“只有你才相信他是被逼的,还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吗?他要是不愿意,难道康路平还能把他杀了不成?”   安然摇摇头说:“妈,我真的不知道,康家的事情我也不十分了解,泽恩不愿我多操心,而且你也知道他爸妈不喜欢我的啊,泽恩为了我和他爸妈经常吵架,所以我现在好害怕。”   “哼,他也不是不想你操心,他是在防着你!他为你和家人吵架的时候你见了吗?他说你就信吗?男人天生就是骗女生的,专门骗你这样的女人。”安母叹了口气,又心疼的说,“你呀,虽然任性骄横,可也没有什么心眼,康泽恩就是靠着这点才吃定你了的,你以为男人哄着你给你好吃好喝好穿好玩就是宠溺你吗?有钱的人为你付出那些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他真爱你,就要他给你康氏集团少夫人,将来给你一个董事长夫人做,否则一切都是空口白话。”   安然深吸口气说:“妈,你想怎么做?你可别再像今天这样给泽恩添麻烦,否则他会更烦我的。还有啊,李为医的钱,我应该还给李茶的,还给她,我就不欠她。”   “是她欠你的,当然不能还。”安母急切反对。   “钱呢?”   “钱,钱当然给你爸爸了,公司现在发展很好,等赚了钱一定还给李家。”看女儿没有起疑,安母又心疼的说,“女儿啊,你可知道你是我们安家的千金大小姐,是我和你爸爸的掌上明珠,乐观积极,可现在的你就像一个怨妇,你才25岁,你不能这样。你要把握主动权,不能事事为他着想,要让他事事为你着想才是。”   安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因为怀孕她素面朝天,更因为哭过,所以显得憔悴无神,又听妈妈这么一说,便真的害怕自己成了怨妇,摇头说:“我不能这样,我不能失去泽恩,不能,妈妈我爱泽恩,我不能失去他,不能让我的孩子受委屈。”   而这边的李茶在经历了中午的外国人的威胁,和一天的忙碌,疲惫不堪,迟暮时分,从医院出来就在项络臣的车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项络臣是不愿打扰她,便在一条安静的路边停下,从后座拿了件衣服给她盖上,小心翼翼的探过身子把座位调了下去,希望她能睡得舒服一点。   谁料李茶却惊醒了,呆呆的看着他。   项络臣知道这个时候人的神经是很脆弱的,便含笑伸手轻轻合上她的眼睛,轻声说:“没事,安心睡吧。”   “哦。”于是李茶真的就又闭上眼睛睡着了,只是刚才因紧张而抓住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他想摆脱,可她抓的很牢。   他不想吵醒她,便由着她抓着。   另一只手支在方向盘上,含笑看着她,其实李茶长的很漂亮,如果拾掇拾掇,一点也不比安然差,最让项络臣满意的是她两颊的婴儿肥和那双下巴,可爱得像一个小娃娃。   细微的呼吸让胸脯有节奏的上下起伏着,仔细看上那细细的手臂,有一些少女特有的绒毛。   他看到她手臂上一颗醒目的红色痘痘,靠近一些,他看到那不是痘,是一颗红色的痣,如同一滴血镶嵌在白皙的手臂上,不仅不难看,反倒看上去十分有趣!   只是李茶原本纤细葱白似的一双手因为近日来的辛苦显得有些粗糙,指甲剪得光秃秃的,手指上起了很多倒刺,让人有些心疼。   他小心的翻开她的另一只手掌心,手纹十分干净清晰没有一条多余的杂纹,只是带着薄茧的手指有些黄绿色,像是染了药的颜色。   ☆、第四十九章窒息:撕心裂肺放手最爱   他知道,这双粗糙的手,是为了自己父亲造成的,她每天都要帮自己的父亲擦脸,喂药,喂饭,今天居然还帮他刮胡子捏脚,而这些自己这个当儿子的都从来没有想过会去为父亲做!   项络臣不由自主的按摩着她的手心,很温暖,也很柔软,就像她的声音,一不小心就钻进了人的心里,糯糯的,甜甜的,像牛奶,像乳糖……   直到深夜李茶才缓缓睁开眼,恍惚看到面前的人是自己思念很久的徐轩太,两个人的手相互牵着,一时难以自制的喊道:“轩太?轩太?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项络臣看着她,轻声说:“累坏了吧?看你睡得沉,所以舍不得叫醒你。”   李茶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深吸口气蹙眉扭过头去,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松开紧抓着项络臣的手,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做了个恶梦。”   项络臣没有听清她醒来时喊的名字,笑着说:“你呀,永远一副贪吃鬼模样,梦里都喊着吃咸菜,这要求虽低,可这个点,我很难满足你了。不然我请你去吃龙虾?或者给你做碗汤?”   李茶摇摇头说:“不用了,这儿离家不远了,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也早点回去吧。”   项络臣拉住她,说道:“外面在下雨,一起走走,想和你说会话!”   “改天吧,我有点累了,你也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给你爹争口气,别让外人看笑话。”李茶说完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微微,你,没事吧?”项络臣探出头喊道。   李茶头也不敢回,无力的挥挥手,可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奔流不息,在路口拐了个弯才站定,嚎啕大哭起来。   项络臣哪里放心得下,在她后面远远的跟着,夜里这哭声传得十分遥远,也敲打着他的心,刚想上前,就看到她又向前走去。   哭了很久的李茶在路边电话亭站定,用早已准备好的网络号码拨打了自己熟稔于心的号码,这样他就得不到任何信息。   响了一声声,电话就接通,徐轩太沙哑的声音让她的眼泪再次决堤,数月的思念如狂潮巨浪撞击在心口,以至于身体剧烈颤抖着,心里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   徐轩太似乎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是你吗茶儿?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她甚至听到他穿衣服的声音,他那么急切想要找到自己,可她不能,甚至有些后悔拨了这通电话,以至于彼此的思念决堤。   徐轩太语无伦次的诉说着自己的担忧和思念,“茶茶,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岳父出事了是吗?你怕连累我是吗?可是茶茶,我爱你,我们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遇到什么,我们都要一起想办法解决,一起面对和承担的。我见过叔叔,见过朱红医生,见过诊所附近的人,我什么都知道了,爷爷奶奶的事情,我全都听说了……”   雨越来越急,不远处的项络臣默默看着她,却犹豫不敢上前。   许久,李茶啪的挂断了电话,那样的决绝,害怕下一秒钟就会哭出声来,害怕下一秒就会冲回上海,带给他一辈子的麻烦。挂掉了电话的李茶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在这样静寂的雨夜显得那样孤单无助,哭得让人觉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再拨打着出谷默默的电话,许久才听到谷默默睡意绵绵的声音,痛苦憋在心口窒息般的疼痛,雨水冲洗着,和泪水鼻涕混成一团,她也毫不在意的用袖子蹭了一把,李茶数次张口才说道:“默默,你不要惊讶,不要叫我的名字,你只听我说,我是李茶。”“默默,我是李茶。”   “什么?你是……你是……,你真的是?”   “不要喊我的名字,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和你联系过,求你了。”李茶听得出谷默默已经从床上跳起来,原本浓浓的睡意也变成了惊讶和担忧。   可是她却必须冷静的不能给她喊自己名字的机会,便急切的说到:“默默,我知道,我知道你爱轩太,我知道从你看到他的那天你就喜欢他了。对不起,那个时候我爱他,我没有办法让他给你,可是现在我没有办法爱他了,我求求你,照顾他……”   李茶听到谷默默的脚步声,开门声,和外面的风声,她知道谷默默走出了宿舍,可能来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那里是深夜很多同学接电话的圣地。   谷默默也哭了,“李茶,你到底怎么了?你去了哪里?你真的被人绑架了吗?是不是?你快告诉我,你知道徐公子他,他要疯了吗?你走后,他大病了一场,变了一个人了。李茶,我求求你,回来吧,徐公子整天酗酒,憔悴不堪,清醒片刻也是沉浸在寻找你的思绪当中,他不能经受任何波折了,为了他,你回来好吗?”   李茶心痛得要死,她想到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可现在却只能坚定的摇头,又抹一把脸上的混合液,坚定的说:“我知道。我很好,没人绑架我,更没人挟持我们家人。是我对不起他,我回不去,也不可能再回去。默默,我求你,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请你让他忘了我,恨我也好,怪我也好,只请你帮帮他,照顾他,陪着他。”   “不,李茶,他是你的男朋友,只有你自己能好好爱他,帮他,我不愿做你的替身在他身边,不愿意。”谷默默呜咽着说。   “默默,这个世界没有谁是谁的替身的。”   “李茶,我是喜欢他,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们分手,真的,李茶,你相信我。我拿你当最好的朋友,姐妹,你和他在一起却从来没有忽略过我的,我已经很知足了。我更没有嫉妒过你,因为我知道感情的事情无法勉强。可你不能这样对待他,你对他不公平,现在你来求我去陪着他,这对我更不公平。”   “是,我对他不公平,我也配不上他的爱。默默,你若觉得这事对你不公平,就当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但是请不要告诉他我和你联系过,我不愿他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谁都耗不起。”   谷默默的眼泪一点也不比李茶少,她低声哀哭:“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想你平安,只想你们都平安,我不想看到徐公子这个样子,我真的害怕,我很心痛,我宁可消失的是我,出事的是我,那样徐公子就不会这样伤心,不会满世界的去找人!李茶,我真的不想看到我爱的人这样难过,受煎熬,我不想啊。李茶,我求你,你给他一点安慰好吗?”   李茶听着谷默默的哭诉,才明白她对轩太的爱一点也不比自己少,甚至比自己更伟大,仰脸任由极速的雨水冲击在自己脸上,很凉很痛,可是却不抵心口疼痛的万万分之一。   谷默默语不成句,李茶打断她的话:“默默,他会爱上你的。”   ☆、第五十章强吻:雨中霸道亲吻她   不等谷默默说话李茶就直接挂了电话,如果说分手是一生中最难的抉择,嫁给陌生的康泽恩则是将心撕成了致命的伤口,那现在亲口请求自己最好的姐妹去爱自己最爱的男人则更是把带着伤口的心脏震得支离破碎,无从愈合。   许久,李茶终于忍不住,尖叫一声,大哭着,双手拍打着电话,接着头也撞了上去,像疯了一般一下又一下。   项络臣在身后看着,再也忍不住冲上去,虽然他不知道她给谁打的电话,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可很明显她痛苦极了,痛苦得找不到宣泄的方式和地点。   这几个月的相处,李茶给项络臣的感觉一直是单纯的,调皮的,聪明的,乐观的,可现在发疯的样子让项络臣心疼不已。他扔下雨伞跑来制止她:“图朵微,你干什么?不可以这样,你会弄伤自己的。”   “走开,我想这样,我偏这样。”李茶挣脱他,一头就撞在了电话亭旁的电线柱上,原本就已经破了的额头更是血流不止了,可李茶根本察觉不到疼痛,或者有种视死如归的冲动。   项络臣再次上前,紧紧抱住她,大声呵斥着:“图朵微,你给我冷静一点,你到底要干什么?出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呀。”   李茶在他怀里挣扎很久,都没有挣脱,两眼通红的看着他,吼道:“你不会知道,我冷静不了,冷静不了,我求求你放开我,放开我!”   项络臣也怒吼道:“不放!我不允许你这样伤害自己。”   “你不允许?你有什么资格不允许?”   “从我在北京看到你的那一天就决定我有这资格,从你来到k市那天也决定了我不允许你伤害自己。”   “那我可以伤害谁?我难受,如万剑穿心,却只能忍受这万剑穿心,痛得我无处释放。难道我连痛快得哭一场都不行吗?难道我找个渲泄的方式也不行吗?”   项络臣看着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她脸上的血水,如此的伤心欲绝,撕心裂肺,伸手轻轻抚去,低声说:“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放开我!”李茶又发疯般的挣扎着,“你走吧,不要管我,我想一个人呆着。”   “你这样子我会放心吗?你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告诉我怎么了,好吗?我可以帮你呀,好吗?”   “不能,谁也帮不了我的。”   “那你就这样作践自己吗?啊?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啊,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再不济我可以陪着你,我们去买醉,可以去想其他方式宣泄。”   项络臣话未说完,就听到“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李茶的脸上=。   项络臣愣住了,他看到李茶扬手了,可他以为她是要抽向他的,所以他没有躲,也没有拦住她,尽管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可是他却渴望她能彻底发泄出来,至少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却抽向了她自己的脸,她咬着嘴唇,似乎在忍着不叫出来,项络臣一手固定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脸,一字一顿的说:“你他妈的再敢这样胡闹,我就,我就用男人对付女人的方式来对付你。”   李茶挣脱不开,大吼道:“我好难受,你知不知道,我好难受!”   项络臣疯了一般吼道:“你难受就要这样吗?你难受就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吗?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有没有考虑我。”   李茶推着他:“我不想活着好不好?我考虑不了好不好?”   项络臣抓住她的胳膊摇晃着她:“你个疯子,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帮你想办法。嗯?”   “不,你帮不了我,帮不了我,我不知道以后怎么办,我只想死。”李茶疯了一样推开他,再次撞向电线柱上。   项络臣一把拉住她,“你疯了吗?给我冷静一点。”   李茶拼劲力气喊道:“不,放开我,我求求你,放开我!我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那好啊,既然要死,也不用在意其他的了吧,那死前就做件好事,先满足一下我的生理需求。”   项络臣说完就紧紧抱住了她,手钳固着她的头,冰冷的唇就盖住了李茶那沾着血的唇,奋力的允着。   四张带着血的腥味,雨水的潮气,泪水的咸涩的唇碰触在一起,他冰冷的舌头拼命的冲启着李茶的牙关,这让李茶一下子清醒了很多,她拼命的推搡,后退,挣扎,两人都摔倒在地上,   项络臣却不肯放手,把她按在地上,冷声说:“你不是要死吗?做完后,我会开车撞死你,然后弄成你自杀的现场,行不行啊?有没有那方面经验?需要我温柔还是野蛮?”   李茶颤抖着冰凉的身体,看着面部有些狰狞的项络臣,不免有些害怕,惊叫到:“项络臣,你疯了?放开我!”   “哼,我疯了还是你疯了!臭丫头,不教训你不知道我的厉害。”他起身,扛起她,走向车子的方向。   “放开我,项络臣,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李茶在他的肩头手脚并用踢打着。   项络臣拼命的抽到了几下她的屁股,吼道:“图朵微,不许动,如果你不想我发疯,就给我老实点,否则我马上在这里办了你!”   李茶被他丢到车上,车内的温暖却让她觉得格外冷,一言不发的盯着项络臣。   项络臣同样冷着脸一言不发,将车上的衣服裹在她身上,开车来到一片联排别墅区,车子驶进一套院子里停下。   他看着李茶,冷冷的说:“还想死吗?”   李茶捂着额头,冷静下来后,额头和脸颊都疼得厉害,身体瑟瑟发抖,却不愿看他,轻声说:“这是什么地方?你想干什么?”   项络臣打开车门,又把她拉出来抗在肩头:“嘘,别叫,别闹,否则我真对你不客气,本少爷我最近火气也很大,正想找地方宣泄呢!”   李茶从来没有想到项络臣会有这样霸道的一面,所以不敢再叫唤。   ☆、第五十一章吻后:一吻成疾,魂不守舍   项络臣毫不客气的把李茶扔在沙发上,转身对披着外衣跑出来的满脸关切紧张的保姆云姨说:“云姨,出了点车祸。这是微微,你把我的房间收拾一下,放热水给她洗澡把伤口处理一下,再煮锅热汤给她喝。”   那云姨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李茶,忙手脚麻利的去准备了。   “你……”李茶欲言又止,只捂着额头盯着沙发上的杂志。   项络臣眉头紧锁,叹了口气,盯着她半天,才气呼呼的说:“少爷我被你折腾累了,现在不想跟你废话,等你头脑清醒以后咱们再谈。”   他说完就走上楼去,很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了下来,对李茶说:“我姐还在家等我商量公司的事情,我得马上回去了,你今天在这里给我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接你,但是如果还想死的话千万千万别连累我,明天离开我这里再去死,OK?还有……他突然贴紧她的耳朵,低声说:“到底有没有经验?”   “你,流氓!”李茶恼羞成怒,脸憋得通红。   “我问你自杀有没有经验,你想什么呢?”说完便扬长而去。   李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惊,项络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从前那么幽默风趣,可现在为什么这么霸道野蛮恐怖呢?   浴缸里的水很温暖,以至于让她再次想起了刚才的那两通电话,眼泪忍不住又滚落出来。   轩太,这是决绝吗?从此我和你再无任何瓜葛,我真的希望你从此忘了我,恨我也好,我要你爱上默默,和她幸福的过一辈子。轩太,对不起,我不知道除了对不起和祝福你之外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其实我真的很痛,很痛,我多么希望现在跑到你的身边去,去抱抱你,亲亲你,和你一起逛街,吃饭,一起学习运动,可是我却不能,他们威胁我,用我威胁爸爸,用爸爸威胁我,现在居然也打起了你的注意,轩太,我不能爱你,更不能害你,你一定要保重……   李茶任由云姨帮她吹着长发,看着桌上的日历,竟然发现今天,今天居然是自己的二十岁的生日,而现在已经快午夜了,自己却无法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过。   现在李茶很想要一个蛋糕,想要许愿,想要把一切说不出口的话说出口。   她跟云姨要了蛋糕,又让她找了一些蜡烛出来,独自站在餐桌前,拿着云姨递给她的蜡烛一根一根的插进一小块蛋糕里,小心翼翼的点燃,双手合十,轻声虔诚地说:“老天啊,虽然我从来不信许愿这回事,从前我每次过生日,爸爸和轩太都要我许愿,可我真的不信,但是我也会遵从他们的意思去许愿,好不正经的,我记得最初的时候我竟然许愿自己可以在考试的时候生病,这样就不用考试了。还有一次,我居然许愿让自己成为爸爸的亲生女儿,还有一次,我居然许愿让自己遇到一个高帅富,好让轩太和他来个生死决斗以彰显他对我的爱……老天,这些都那么的不靠谱,我是多么的滑稽,无理取闹,因为我从来不曾相信许愿可以实现。可是我李茶今天郑重其事的想要许三个愿望,郑重其事的,请你成全我吧。”   李茶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老天,这天与地有多厚,我的心对你的虔诚便有多深厚,东到西有多长,我这虔诚便有多长远!我李茶今生今世不求财,不求名,不求前程似锦,子孙满堂,只求爱我的人幸福!所以我一愿轩太忘记我,二愿轩太忘记我,三愿轩太忘记我,遇到更好的女人幸福一生!”   云姨在旁边听不清她嘴唇蠕动,却又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看她眼泪如注,神情恍惚,也跟着心疼起来,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走上前说:“地上凉,你快起来吧。”   李茶吹灭蜡烛,呆呆的看着蛋糕,喃喃的说:“若成真,我也会痛,不成真,我也会痛!”   项络臣安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时而眉头紧随,时而嘴角含笑,而对于姐姐项诗茹说了半天的话,似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母亲任菲菲推了他一把:“络臣,你没事吧?”   “啊?”项络臣愣愣的看着两个女人,“怎,怎么了?”   “络臣,你今天回来就一直发呆,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你爸爸有什么……”   “妈,我看他是在想女人!”项诗茹一针见血的说道,“自从图朵微进了ICU病房照顾爸爸,你儿子就变得魂不守舍,三魂七魄已经都出鞘了。”   项络臣皱眉道:“姐,你瞎说什么呢,我和她只是好朋友而已。”   任菲菲看着女儿,惊讶的说:“诗茹,你说的是真的?”   项诗茹点点头:“是啊,或许你儿子怕累着人家吧。”   项络臣起身走到一边说:“妈,你不要听姐胡说。我和她怎么可能?她其实是”   他想起两人刚才在雨中的情景,自己当时竟然忘了她是李茶,是自己好兄弟的妻子,竟然那样对她,抱她,吻了她,甚至如果她继续发疯下去,他真的可能进一步……   项络臣都不敢想下去了!   男人要控制住一个发疯的女人最好的办法,一则置之不理,另则用身体去征服。   而他不能对她置之不理,她那一刻是真的奔溃,而不是演出来的。所以她那样不爱惜自己让他有些心疼,又有点生气,所以他对她选择了用暴力征服她的方式。   那个吻很浅,却让他记住了她的颤抖和冰冷,还有血丝之气,这好像在上一秒钟的事情,总也挥之不去。   任菲菲看着窗前儿子的背影,给女儿摆摆手,两个人悄悄走上楼去。   项诗茹跟着母亲走进卧房,笑着说:“妈,你觉得图朵微怎么样?”   任菲菲躺在床上,想了一下李茶的样子,叹了口气说:“我满脑子都是你爸爸的伤势和公司的事情,还真没有留心过这个丫头。不过她父母都是国外行医多年,你舅舅又这么看重她,想必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项诗茹换了身衣服,靠着母亲躺下,打了个哈欠说:“只怕是襄王有心,而神女无梦咯。”   任菲菲侧身看着她:“怎么了?是图家看不上咱们络臣?还是看不上咱们家?”   项诗茹摇摇头,迟疑的说:“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那图朵微有点神秘,我也说不出具体原因,看上去很柔和恭顺,可总觉得她内心很孤僻,似乎要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   ☆、第五十二章较量:大有釜底抽薪之意   任菲菲侧身看着她:“怎么了?是图家看不上咱们络臣?还是看不上咱们家?”   项诗茹摇摇头,迟疑的说:“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那图朵微有点神秘,我也说不出具体原因,看上去很柔和恭顺,可总觉得她内心很孤僻,似乎要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   任菲菲想着儿子刚才的神情,轻轻笑着说:“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己会做主,我也不愿过问,只一条,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别伤害别人,更不能被人伤害。其实络臣也就罢了,他毕竟是个男人,就算找女人谈感情,受伤也不过是心口的伤痛,迟早会好,可是女人不同!妈妈最放心不下的不是络臣,而是你,你再强大,可首先是一个女孩子,女人一辈子事业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还是有一个家庭,有一个可以让我们依靠的男人,也有可以依靠我们的孩子……”   项诗茹自然明白妈妈的意思,女人往往是感性的,遇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会不顾一切的付出和牺牲。到最后不仅仅是心灵受创,可能连身体也会被伤害。   而往往我们总说,身体的伤可以好,可是心里的伤却好不了。   其实不然,说这话的都是受伤女人当时的感叹而已,真正会好的是心伤,遇到一个新的在自己标准内的男人,你可能很快就把心投入进去!而身体一旦受伤,可能疤痕会一直跟着你,时刻提醒你那个人来过,走过,你爱过痛过。   这个雨夜,大家都不平静,康家便寻不着李茶而又气又急,张岩更是被康路平叫去指责没有尽心。,张岩说:“我想少夫人一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过她我听大少爷说,HEN公司对我们康氏势在必得,我猜会不会是大少爷怕他们对少夫人不利,就把她先保护起来了呢?”   康泽西却说:“张叔怎么才说这事,爸妈可担心呢。”   张岩拍拍脑门,懊恼的说:“对不起,二少爷,我年纪大了,总是这样忘东忘西的,说话也常常颠三倒四。所以平时大少爷和少夫人也只是要我管管家里的事情,我也不敢过问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何况是不是把少夫人先保护了起来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蔡玉亭笑着说:“老张照顾泽恩几十年,操心受累,我们都是知道的。人年纪大了,总是会多少有些疏忽的,再说了,他们这些孩子,娇生惯养的,任性惯了,你看也是看不住的。”   张岩知道她这话里有话,便轻声说:“这都是我该做的。董事长,张目也不小了,跟着大少爷也历练了不少,以后大少爷的家里我们父子一定会尽心尽责,照顾好大少爷和少夫人,也让董事长和夫人,太太放心。”   康泽西嘴角抽动一下,看着张岩说:“张叔,俗话说虎父无犬子,我可听说张目哥是研究生毕业,可是一心跟着大哥,可见你教育有方。”   张岩说:“他的学业和能力都是董事长和大少爷给的。”   康泽西看着父亲说:“爸爸,张目哥研究生毕业,做大哥的司机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我听说他在公司业务和管理上也帮大哥出了不少力那。”   蔡玉亭看着儿子说:“是这样吗?难怪我听公司人议论,张目的收入比一个中层管理的还要高的多。你爸爸和姨娘也器重他,你有时间多和张目哥学习,别一天到晚窝在办公室看资料。”   可这些话听在张岩耳朵里却像是在挖苦,心里不悦,可脸上还是挂满了感激的笑容,轻声说说:“是康家不嫌弃我们父子,大少爷有心栽培犬子,我们感激不尽,也一定竭尽所能为康家效力。”   康泽西看着康路平说:“爸爸,我是这样想的,张目哥既然有这样为公司出力的能力,何不给他一个合适的职位,也好更有能力为大哥出谋划策,也不至于让那些爱嚼舌根子的人胡乱议论呢?还有爸爸,张叔看着大哥长大,现在大哥真的成家立业了,张叔功不可没啊。只是张叔年纪大了,大嫂刚有了身孕,不如选几个得力的人帮他老人家打理家里家外,不然张叔太过辛苦,而爸爸您和妈妈,还有花姨娘都不能安心啊。”   张岩心里一惊,康泽西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蔡玉亭便接过话说:“泽西说的是,老张在我们康家几十年了,我们定不能亏待了他。而且张目也不小了,也是我们身边长大的,比泽恩小两岁,我看着也是真心喜欢,如果他还没有女朋友的话,我倒是有几个合适的人选。而且我也看好了一处房子,自觉还不错,如果张目不嫌弃,就给他做新房,路平,你觉得怎么样?”   张岩忙摆手摇头:“二太太,使不得呀,张目怎么配呢?”   蔡玉亭叹了口气:“怎么,老张是怕我挑的人配不上张目吗?”   张岩深吸口气说:“不是不是,是我们高攀不起,何况我们也不能收这样贵重的礼呀?而且,张目也有了……”   康泽西打断他的话,对蔡玉亭说:“张叔,我们和张目都是亲如手足的兄弟,相信爸爸和大哥也都希望张目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他们母子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容不得张岩开口。   康路平许久才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淡淡的说:“老张,你看着泽恩长大,泽恩也一定舍不得你离开。”   张岩低头不语,但是心里却安心了不少。   可康路平转而又说:“不过老张啊,你也60多岁了,是该好好歇歇了。我们康家是不能亏待了你,我帮你选一个助手,和你一起照看着泽恩那边和绵绵那边,你也就省心不少了。张目是不小了,也是有能力的,至于职位我会让人事安排合适的。婚事的话,玉亭,你看着合适的姑娘就张罗一下吧,一定要门庭相当,内外兼修的,千万别委屈了张目那孩子!”   张岩见话到这份上也知道抗拒不得,只能擦着一头汗水,说些场面的感谢的话,心里却如同搅翻了五味瓶,可他也知道自己老了,纵是舍不得大少爷又如何呢?自己不过是一个打工的,这些年他们对自己客客气气,照顾周全已经算是自己的福分了。   只是这样一来,大少爷和李茶背后就如同长了几只眼睛,而张目如果真的和蔡玉亭安排的女人结合,恐怕更要受他们的掌控了。   心里一急,竟然在回去的路上昏厥过去。   花绵绵一早就赶到了医院看张岩,听到这些事情,叹了口气,来回踱着步子说:“老张,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为难张目的。”   张岩摇头说:“太太,您不必为我们父子操心。”   花绵绵说:“我怎么能不操心呢?张目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自然也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爱的,你放心我会通知外面,张目是我的干儿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张岩叹了口气:“太太,您不必为了我们父子和那边闹得不愉快。”   花绵绵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我从那几个女孩子当中选择了李茶吗?”   张岩忙摇头说:“我可不敢揣测太太的意思。”   ☆、第五十三章变故:摇身一变,平步青云   花绵绵起身踱着步子,轻声说:“泽恩是我唯一的儿子,泽西虽然也算是我的儿子,但是他年纪轻城府就这样深,处处视泽恩为竞争对手,而能全心和泽恩交合,我原本并不想为了谁接管康氏集团而让他们兄弟相争,手足相残,可是现在蔡玉亭这样做,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了!如果泽恩不能将康氏握在手中,好好发展,康氏的未来就没有办法保证,没准也可能被他们变成第二个HEN,那康氏的百年基业和良好信誉就会被毁掉。为了康氏,我爷爷和路平的爷爷耗尽一生的心血,虽然我已经离开康家多年,也没有过问过康氏的管理,但是我还是康氏集团的一份子,更是名正言顺的大股东之一。所以我不能让康氏毁在那起子小人手里!”   张岩看着花绵绵,轻声问道:“可是,可是这和李小姐嫁给大少爷有什么关系呢?”   花绵绵呵呵笑笑:“你也知道安然是什么性格的人,她的父亲不成器也就罢了,她的母亲虽然出身不低,可却像市井泼妇一般,所以她只会拖累泽恩和康氏,不可能做得了康氏集团未来董事长的夫人!”   张岩看着花绵绵,咽了口唾液:“可是太太,李小姐她,她和少爷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我,我真的不明白当初HEN的人选出的几个女孩当中,您怎么会选择了她?而不是那些更显赫也似乎更能帮大少爷的家庭中的小姐?而且李小姐难道就能帮大少爷吗?”   花绵绵摇摇头:“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而不是那些人,而且我相信一个中医世家的传承者是不会出卖自己的良心和灵魂的!那他的女儿也不会差。”   张岩还是有些不解,“可是大少爷怀疑……”   花绵绵微微蹙眉说:“怀疑?不管从前如何,可李为医的女儿李茶都一定是康家的长媳!这个事实是不可能改变的。”   张岩依然担心的说:“可是,您要是强制大少爷和李小姐在一起,恐怕会适得其反呀。”   “所以我们不能急,要一步一步来。”花绵绵看了看他,淡淡的说:“算了,老张,既然他们说你累了,要给你安排助手,你也不必太操心了。我会安排好一切的,至于张目,你放心吧,想要再硬塞给我一个儿媳妇,我这个做婆婆的最有发言权。”   “谢谢太太。”张岩知道花绵绵这么说,肯定有她的想法和道理,自然也放心很多。   “是我要谢谢你,不过暂时几天还要张目受些非议了。”她嘴角含笑的说:“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想给张目一个美好的婚姻,首先就会给张目一个更好听的身份,比如职位。张目有文凭有能力,做一个司机我本就觉得太可惜,现在刚好有这个机会,可以让他大展身手了。”   她说的没错,康路平已经任命张目为营销销部总部的副经理,更是参加了HEN事件的讨论会议,这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一个司机怎么平白无故的就升为副经理了呢?   在大家揣测未平时,韦兰小心的安排人在康氏公司午餐时间小小议论下张目的身份,大家便迅速的传播了张目是康泽恩的义弟,是花绵绵的干儿子的消息,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到后面竟传成了张目是康路平或者是花绵绵私生子,总之一时间公司好不热闹。   张目不在意,因为事先花绵绵已经和他联系过。   他此刻所到之处大家都由纷纷的议论声转变成了恭祝声和讨好声,甚至连几个部门的领导都对他客气得奉承起来,纷纷想要得到这个可能会是康氏集团太子的人物的青睐。   张目跟着康泽恩这么多年,早就见惯了人的阳奉阴违,见风使舵,所以都只是点点头不说话也不笑。   李茶睁开眼睛已经是中午时分,伸手摸摸生疼得额头,努力回想了一下夜里的事情,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没有落地的感觉,很空虚很无助。   但是她不能后悔昨天对谷默默说的话,请求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调整情绪,抛开个人的感情,去寻找自己的爸爸。   想到项络臣昨夜的表现,李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长舒口气,还好自己及时清醒了,不然那个项络臣可能真的会趁人之危占我便宜,还好,只是嘴唇,就当是他昨天及时制止我做出傻事的感激一吻吧。   这样想并不是因为李茶太过乐观,想得开,只是除了这样安慰自己也别无他法了!   她起身在卧房转了一圈,这卧房大概有60平米左右,装修得特别高档,走到象牙白色的衣柜前,才发现自己居然穿得是男人的睡衣,不用说也是项络臣的,自己昨夜居然都没有注意到,可见冲动是魔鬼!还好他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对自己先奸后杀。   李茶起身环视四周,这从楼上走下,这儿虽然不比自己那老公家里那么奢靡,可也是气派十足,标准的资本家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   云姨提着几个高档服饰的盒子走来,轻声说:“图小姐,早上络臣来的时候,您还在休息,这是他给您准备的。”   李茶翻出里面的衣服,竟然还有一套蕾丝内衣?天那,项络臣你有没有搞错?难道你也是蕾丝控?这也太夸张了吧,姐姐我只喜欢简单的!简单的!何况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虽然我是肉脸蛋,长得看上去很圆润,可我身材和脸不成正比的,恐怕以后生孩子时也达不到这大C的级别。这么大的胸 罩,你要我怎么穿吗?   转而又想,自己不该抱怨他的,因为这事可不能怪他,就算他遇人无数,看女人的身材型号也算准,可自己平时的衣服都是宽宽松松的,而他也不是透视眼,怎么可能看得出自己这小筋骨的身材呢?   从云姨口中得知他隔三差五来住一天,心里嘀,实在太浪费了,要是我我保准像康泽恩那样养上两个小妞才行。   想到康泽恩,她便想起了那份协议,便直接在沙发上褪去了项络臣宽松的睡衣,把他准备的衣服赶紧套上,文胸挂在胸前显得格外滑稽,李茶‘扑哧’笑了出来:“人家跳动的是肉,我跳动的是衣服。”   云姨在旁边也掩嘴笑了:“络臣,一晚上打了几次电话来问你的情况,怕你出事。今天走时也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照顾你,我去给他打个电话,好让他安心工作。”   ☆、第五十四章诱惑:婆婆逼着开花结果   李茶在自家楼下就被韦兰带去了医院,更告诉她巴黎供应商出了些问题,康泽恩急着去处理。对于安然,她只字未提。   李茶心里清楚他们没有任何必要跟自己解释什么,不管他是去公干还是去找安然,都跟自己毫无关系。今天来告诉自己左不过是想要她统一口径,不要留给别人非议的借口。   额头的疼痛让她不愿多说一句话,走进病房,尽管她带了一顶宽大的遮住上半边脸的帽子,她在路上还暗自感谢项络臣想得很周到的。   可没想到花绵绵还是一眼就看到她额头上厚厚的纱布,拉住她的手,几番关切问询,倒让李茶有些惊慌失措了,低声解释自己不小心从楼梯滑倒了去,又说:“只是皮外伤,您不要为我担心了。”   李茶在路上想见到花绵绵要乖巧一点,嘴甜一点,多叫几声妈妈,可是现在看到了人,她又是喊不出来的。   毕竟这么多年,在她的印象中妈妈只是自己听的,不是自己叫的,而上次她逼着自己叫出口已经很生硬了,现在要她讨好这个婆婆乖巧的去喊‘妈妈’当真有点为难。   韦兰叹了口气:“是我不好,太太总要我安排人去照顾您,可又不放心新找的保姆,怕不够细心照顾你,所以就留下了几天好好教导教导,原本说这几天就给您送过去,谁知道公司那边又出了点问题。”   李茶心想,大概不是不放心照顾不好我,而是不放心监视不了我吧?还给我送过去?难道保姆是小动物吗?   花绵绵又拉住她的手问了问最近的情况,李茶也都一一回答。   自然也免不了又提起安然有孕的事情,花绵绵看李茶从脸色到语气都波澜不惊的,看不出一丝艳羡之色,心里又安心了一些。   韦兰看了一眼李茶,轻声说:“少夫人受了很多委屈,太太都是知道的,都只是暂时的。以后会好起来的!”   花绵绵也点头,“是啊!韦兰,你去看看张岩,我和茶儿说几句体积话。”   “好的。”韦兰走进套房内的病房里,轻轻关上了门,   李茶不知道花绵绵想说什么,可也不开口问,只默默的低着头不说话。   花绵绵轻声说:“茶茶,妈妈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妈妈是真心喜欢你这孩子的,也真的希望你能成为我康家名副其实的儿媳妇!从前都不重要,你们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说实话,我不喜欢安然,就算HEN没有安排这些个婚姻,就算她生下康家的骨肉,可我也断不会让安然做康家的少夫人!安然那姑娘漂亮,聪明,若说上得厅堂,倒也不假,如果说爱泽恩,那也不错。可是她还没有做少夫人的资本,更无法在事业上帮助泽恩,就别提以后辅助泽恩打理康氏集团了。”   这话让李茶更惊讶,可惊讶后心里便告诉自己,花绵绵可以这样安慰自己,或许对安然又是另外一套说辞的,一定是说自己不配做少夫人,不漂亮,不聪明,更没有什么身世背景,帮不了泽恩的事业云云,更会安抚安然耐心等待,然后等自己离开,便给安然母子正身名分等等吧。   不是李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局面,相信任何母亲都会安抚和威严并用,左哄右瞒的。何况是康家这样的世家,女人一定要帮男人处理好家庭后院之事,才能让他们无后顾之忧在商场上大展拳脚。   李茶觉得自己好像穿越了,穿越到了民国时期,富裕的世家,三妻四妾,自己是一个不受待见的明媒正娶的大太太,而安然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侍妾,她有貌有子,占尽风头,成一枝独秀!   可李茶到底不是穿越的,她很有自知之明的默语:如果说安然不能帮助康泽恩,那自己更帮不了他的!自己又算什么东西呢?   可她真的理解,婆婆这样安抚自己都只是为了儿子,她没有任何权利抱怨。或许换做自己做了别人的婆婆也一样吧,如果自己的儿子也有正妻一个,野花一朵,而野花正开得鲜艳,孕育着种子,那自己或许也要为儿子安定好这个家,好让他无后顾之忧。   但是花绵绵却不这么认为,她似乎给李茶构建了一个美好的未来,这个未来里面有一个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康泽恩,两个人会有几个很听话聪明的孩子,然后掌管着康氏集团的一切……   这样的梦想是很多女人的梦,可不是她李茶的!   她的感情世界里除了爸爸,就只有自己逼着自己从灵魂里剥离出去的徐轩太,而对于康泽恩,她没有一点兴趣,对于这花花世界,似锦前程,名望身份,她更不稀罕!   李茶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很奇怪的女人,这样是不是显得自己很清高?与众不同呢?可是她也知道这些骨子里的清高一部分是秉承了李为医的,尽管他们不是亲生父女,可是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必然影响甚大。   另一部分源于她被丢弃的事实,不管她的父母家人是何缘故将和她分开,可在她心里对血缘这个东西已经冷漠了。一个连血缘亲情都看淡了的人,自然也看不过这世上的俗物了吧。   花绵绵说:“茶儿,你嫁给了他,是他的妻子,你要依靠他,需要他……”   李茶听着这话,便想起了圣经里面的那段经文:“凡事靠着主,你们要靠着主,倚赖他的大能大力,作刚强的人。要穿戴神所赐的全副军装,就能抵挡魔鬼的诡计。"   她感觉此刻花绵绵正在给她洗脑,中心思想便是“康泽恩是你的天,你要爱他,顺从他,依靠他,也要让他爱上你,和你相亲相爱!”   花绵绵和韦兰前脚赶走,这康泽西便带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来的时候,聪明人一看便知道这是故意避开的,所以李茶卧在沙发上吃着东西,没有动弹,只懒洋洋的说:“你来了?”   ☆、第五十五章为难:白占名分,骑虎难下   扬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个家里谁对自己真的有帮助还不好说,所以面对康泽西对自己脑袋的一番关心,还是感激一笑,又解释着自己从楼梯摔倒了。   康泽西却说:“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何况你刚刚怀孕,赶紧搬回去让我大哥照顾好你,不然谁都不会放心的。还有,少吃点零食,对孩子没好处的”   这话倒出乎所有人意料,带着关心与责备,让人以为他们关系超越了叔嫂的融洽。   李茶摸摸自己的肚子,谎话说多了,有时候自己都会信了,她看着一些网上传闻时也会以为是自己怀孕了。   康泽西又多张岩一番关切,便指着自己带来的人说:“这里是东郭叔叔,一直是爸爸的司机。大哥大嫂刚结婚成家,现在又要添丁了。家里家外少不得各种忙碌,张叔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适,爸爸怕他再累着;而且张目也会到公司任职,处理公司业务,家里要是没有一个得力的人调看着,恐怕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团糟了。所以爸爸的意思是把东郭拨到你们这边来照应着,大嫂,您和大哥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虽然没人告诉她张岩和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可李茶也是会察言观色的人,也看到从他们进门,那张岩原本笑着的脸便拧成了麻花,带了许多的愤怒和无奈,便也明白这管家是那边硬给的。未必连康泽恩都清楚的,可人家带着人来了,自己总不能这样回绝了吧。   她看了看东郭延平,50多岁的样子,个字不高,估摸有1米7,一张脸虽然也是皮包骨头,但是低下的眉眼中李茶还是捕捉到了一些尖锐的目光,薄唇有点苍白,一看就是一个精明的男人。   东郭延平看她打量自己,忙上前微微躬身,低声说:“少夫人好,我叫东郭延平,大家习惯叫我老郭……”   看到李茶抬手,他便闭上了嘴。   这让李茶觉得好笑,她抬手是因为手有点抽筋,并没有要打断他话的意思,可也正是这样,更让李茶觉得他是极心细如发的,也难怪,司机这位置多重要,老板的事情事无巨细尽收眼底。   可现在是自己挂着少夫人的头衔,却做不了少夫人该做的决定,康泽西现在把人弄过来,保不齐康泽恩不乐意呢,到时候指不定怎么抱怨自己呢,可如果给打发了,肯定是得罪康路平,这不正是想给自己骑虎难下吗?   可权衡轻重,在公,一个是董事长,一个地区CEO,在私,一个是大家长,一个是儿子,毫无疑问,得罪大人物后果可能更严重些。只是,一家人有手有脚身强力壮的,还整天前呼后拥,一堆人伺候着,有钱任性也把至于如此吧。   康泽西看她含着一口薯片久不说话,咳嗽一声说:“大嫂,你想什么呢?”   李茶发现自己思路又跑远了,笑着说:“我在想东郭先生和蛇的故事。”   “是狼,不是蛇,书怎么读的?”康泽西禁不住提醒她,马上问,“大嫂这话什么意思?”   李茶忙吞下薯片,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文化不高,孤陋寡闻,所以听到这个姓,自然想到那个故事。还有,康泽西,那天你说的那个杀妻案件…·”   李茶不顾康泽西的皱眉不解,接着说,“我就是好奇他用的是什么慢性毒药?咱们集团有吗?还有还有,他情人对前妻的儿子好吗?儿子长大后会报复吗?他们兄弟之间……”   “大嫂!”康泽西的突然打断让食物噎在了李茶的喉咙,憋得脸通红。   康泽西只得端茶倒水,一番歉意,心里却知这丫头不只是不经大脑的随便说说而已,恐怕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可他却有了挑拨之心:“大嫂,我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让你这么胡思乱想,万一有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李茶反问他:“那你说在你们康家能出什么事呢?”   康泽西提醒她,她也是康家人,以后在父母面前且不可这样分彼此。不忘此行目的:“那我就把人放这里了。”   他又不是东西,要你掂来放去的吗?李茶心里想笑,可脸上还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轻声说:“虽然我是你大嫂,但是你知道我年龄小,现在还怀了个小东西,很多时候我是操不了心,也做不了事的,家里家外的这些事情还是要你等大哥回来做主的。”   康泽西笑说:“大哥日理万机,要忙公司,难道大嫂还要用这些小事来烦他吗?难道是大嫂对东郭延平不满意?爸爸说过,如果你觉得不满意,他会再拨人过来,直到你满意为止。”   李茶看了一眼张岩,张岩如霜的脸都快凝出晶莹来,只好说:“怎么是不满意呢?我只是觉得连董,连爸都亲自安排,怎么会是小事。不过既然人都来了,那就先留下来呗,也请你替我先谢谢爸爸,等你大哥回来,我们再去看爸爸和亭姨妈!”   张岩没有料到康泽西逼得这么紧,居然带了康路平身边的人来接替自己的工作,更没有想到李茶就这样做主接了下来,便抬头看看李茶,刚才的温和笑颜也都收起了,叹了口气说:“我老了,照顾不了大少爷了,等我出院就会回老家养老去,我真是愧对太太的苦心啊。”   李茶听得出他这话有点怨怼自己,也在提醒自己这事要花绵绵来决定,她李茶无权发言。可现在李茶也没有办法不答应,只好硬着头皮说:“那东郭叔叔,以后家里一切还要拜托你了,只是张叔几十年来如一日对大少爷视如己出,事事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他人,怕一时换人,泽恩也不会习惯的。”   东郭延平低着头,眼角看着李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康泽西说:“那大嫂的意思是什么呢?如果大嫂觉得是爸妈多此一举的话,我们这就回去便是了。”   “康泽西,你真小心眼,我哪句话是不满爸妈的安排了?”李茶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轻声说,“你哥的脾气你应该比我更了解,爸爸安排的人虽然都精心挑选好的,可是毕竟泽恩的习惯秉性都是张叔最了解的。所以我想,为了不惹更多闲事出来,想请东郭叔叔屈尊降下,先帮衬着张叔,等大家熟稔起来,他习惯了,到时候一切都再商议。不知道东郭叔叔有没有意见呢?”   ☆、第五十六章扯谎:怀孕的戏马上穿帮   东郭延平点头称是:“大少夫人说的是这个理,安排得妥当,我怎么会有意见,虽然我也在康家做事多年,可到底很多年没有和大少爷一起生活了,冷不丁去过去,总会有些不习惯的。”   康泽西也不能再说什么,只看了看李茶。   李茶说:“张叔,您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尽管说,我会安排人去做,别人不愿做的,我李茶还算年轻力壮的,也可以去做的。”   东郭延平自然不傻,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忙说:“少夫人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张管家,一直听说张管家把大少爷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我们都自叹弗如,刚好也能跟管家好好学习一下治家惊讶,长长见识。”   张岩见已成定局,也只叹了口气:“东郭老弟太客气了,年轻时我可不如你呀,现在我一个不中用的管家怎么敢要你们照顾呢,你是董事长安排特意伺候大少爷的,大少爷的家以后有少夫人支撑着,有东郭老弟帮衬着,一定会和和顺顺的,是董事长和夫人都喜闻乐见的,我也可以退休了。”   康泽西对东郭几番叮嘱后又对李茶说:“大嫂,爸妈担心你的身体,跟我回去看看他们吧。”   李茶特别讨厌康家的这些规矩,虽然是商量的口气,但是却让人无法拒绝。   可这一去却给自己找了个麻烦,蔡玉亭担心她的身体更担心腹中胎儿,坚持带她去医院做详细检查。李茶是暗自叫苦,一口气问候了康泽恩无数遍,你他妈的想要瞒天过海,暗度陈仓,要姑奶奶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面对康路平对她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疑问,只得解释说:“对不起,爸爸,让您担心了,我觉得无聊,所以跑到‘清苑寺’去上香许愿,又顺便玩了几天。连泽恩也不知道的。”   其实花绵绵在医院告诉李茶尽量统一口径,如果人问起就说这几天被康泽恩送到安静的地方养身体去了。可李茶觉得这话漏洞百出,帮别人圆谎不如自己扯一个没人拆穿的谎言。因为清苑寺每日人流量太多,根本没人注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所以他们根本查不出来!   她不能说自己去打工的实话,因为康家不会希望她抛头露面,更不会允许她到医院做什么特级护士,而且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和一个男同学走得太近,又要惹很多烦心事。她可不愿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康泽西又抬头看着她:“请愿?大嫂也信这个?”   所以她抬头迎上康泽西的目光,淡淡的说:“有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嘛!”   康泽西好心提醒说:“大嫂以后还是少去那些地方为好,一来咱们家虽然尊重各路信仰,但是最好不要去沾染,二来难清苑寺那么远的地方,大嫂一个人去太不安全了。大哥最近烦心事业多,如果你确实无聊,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女孩子,陪你出去逛逛街,做做spa。”   这个康泽西,为什么还老跟我作对?李茶烦死了,可马上瞪着大眼,说:“可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们很讨厌,所以才不敢告诉你们的嘛。爸爸,对不起,我不该去的,更不该让你们担心,可是,可是最近公司接二连三出事,每个人都很不如意,而婆婆身体也有些不舒服,我只是一个女人那,一个女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婆媳和睦,夫妻恩爱,然后老公的一切都顺心顺意啊。所以我心里也很着急,很担忧啊,可纵有十万万的焦急也帮不上忙,只能找个精神依托,好让自己安心一些。”   李茶说完这些话,心里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是不是谎言,只要自己有足够的气势,自己所说的话找不出任何露点,那就是事实。而且自己不能这样被动,好像自己做错了多少事情似的,凭什么你们来审问我呢?于是说:“谢谢你提醒我这些,不过我真的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   康泽西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蔡玉亭打断:“大嫂的事情自有你大哥安排,你就别跟着捣乱了。医院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我们现在就过去检查。”   容不得李茶再找借口,便被拉上了车子。   李茶在路上想了很多,尽管她还不知道他们康家父子之间,兄弟之间,前后妻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和纠葛,但是情形已经很明确,反正他们人人之间都是不睦的。连着底下的工人保姆和管家都要卷入争战当中,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豪门争斗吗?为家产?为以后谁继位?也是,普通人家子女都会为一亩三分地争得兄弟反目,何况这么大的康氏呢!没准还可能会和HEN公司合作,得到更多的利益和权柄呢!   可关键是,这两边的人不知道谁才是能帮自己的人,或者都不愿帮,毕竟在家族斗争和公司利益中,自己和父亲,还有和自己父女一样被他们摆布的人都死微不足道的。所以李茶告诫自己,你是一个不受任何人待见的少夫人,所以一定不能太过鲁莽,要在稳定和理智中夺得主动权!   她又想到,如果蔡玉亭知道自己没有怀孕会怎么样呢?那花绵绵和康泽恩又怎么对待自己呢?这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玩笑可真不好玩!得罪哪边都不会有好结果吧。   她还记得查理斯找自己的目的,可见康泽恩是不愿和HEN合作的,而他是自己的老公,而且安然母子的事情自己也一清二楚,那么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的,所以目前还得站在老公的立场上去做事!   于是她在车上说:“亭姨妈,我想给婆婆打个电话,她今天要我过去过去吃饭,现在怕她等不到我着急。”   蔡玉亭回头笑着说:“好,这是应该的,你还真是孝顺的孩子。泽恩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李茶说:“能嫁进康家是我的福气。”   蔡玉亭笑着说:“茫茫人海能相遇便不容易,能做夫妻那是何等大的缘分,所以这是你们彼此的福气,也是康李两家的运气。”   李茶看着她,倒不觉讨厌,可也找不到亲近的理由。   ☆、第五十七章胎检:赶鸭子上架等死   而接到李茶电话前,花绵绵已接东京转机的儿子的电话,说了几句公司的事情和康路平的反映,当然也免不了又提到李茶,甚至对她的伤也夸大其词了一番,想要他回来后去好好关心一番。   韦兰说:“太太,您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关心过一个女孩子了!”   花绵绵点点头:“有人说爱情中,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可是同性也一样,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打心眼里喜欢。”   韦兰给她倒上茶水说:“只是大少爷和安然这样相爱,未必能懂您的良苦用心。”   花绵绵摇摇头说:“多少年来,大家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那一定是有道理的!安然现在年轻和泽恩轰轰烈烈,可是越是海誓山盟的爱越是不可靠的,安母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让安然安静的守着泽恩呢?那安然再过两年也一定会不甘于现状的。”   韦兰给她倒了茶水,轻声说:“不过有了孩子,或许安然的性格会柔和更多,安家太太也或许会变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花绵绵喝了口茶,眼睛看着茶杯的茶叶,“茶叶在开水中沉浮,我们在人世中沉浮,有人沉淀,就有人飘然。如果我猜的没错,李为医给自己的女儿取这个名字也应该是这个意思吧?只是还不知道这李茶有没有足够的毅力被沉浮被冲泡?”   韦兰嘴角紧抿,看了一眼花绵绵,忙又低下眉眼说:“可是太甜,如果她也能沉淀呢?难道您就不愿多给大少爷一条感情的路吗?”   花绵绵深叹口气说:“一个人一辈子可以同时爱几个人,那并不是不可能的,也并不是错误的,如果处理得当这几个人都是幸福的。不过,我只怕她会辜负你的期许了。韦兰,你如果希望她能,就去帮帮她,别让她计较于眼前,更别沉溺在朝朝暮暮的牵绊当中,要以康氏为重,更要以泽恩为重!而不是以女孩子家的心思和爱情为重。”   韦兰含笑:“谢谢太太成全我。”   “成全你的心思也是成全我自己的儿子,只希望你的期许不会落空,我的儿子也会幸福。”花绵绵放下水杯,起身走了几步,停下,转身,看着韦兰,“只是有一条,你可以去帮她,但是别伤害别人,不管身体还是内心,我都不许你们伤害她。”   韦兰点头,她自然知道花绵绵口中不许她们伤害的人便是李茶。   正如花绵绵所说,之所以答应韦兰要她去帮安然沉淀自己的心思,学着做康家大少夫人,甚至是康氏集团董事长夫人!自然也是为了儿子的幸福。   这个身份,无数女人想要得到,可是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得了,单凭安然的相貌和聪明是远远不够的,她更应该具备常人没有的气度,手段和智慧!   康氏集团董事长夫人这个身份,无数女人想要得到,可是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得了,单凭安然的相貌和聪明是远远不够的,她更应该具备常人没有的气度,手段和智慧!   因为作为一个母亲,在给自己的儿子多预备一条后路,哪怕是感情上,她都会考虑周全。   接到李茶的电话,她一脸笑意。   而蔡玉亭却说手机有辐射,按了免提,就那样端着示意李茶说话。   不会这么夸张吧?辐射?李茶心里急,可脸上依然笑着对花绵绵说:“妈,是我。您中午说晚上等我一起吃晚饭的,我恐怕要迟一点过去了。”   李茶当然知道花绵绵没要她一起去吃晚饭,可她断定自己婆婆是那样精明的人,如果听自己这么说,肯定会想到自己遇到什么麻烦了。   花绵绵忙问:“茶儿啊,怎么了?是你不舒服吗?还是出什么事情了?”   李茶忙说:“妈,您别担心,不是我出事了。是爸爸和亭姨妈看到我头上的伤,不放心我的身体,要带我去检查。”   韦兰扭头看着花绵绵,意思是这不要穿帮了吗?   花绵绵眉头蹙了一下,李茶又说:“爸爸说咱们家的医院仪器和医生才是最好的,所以我们现在正在路上。”   花绵绵心知是蔡玉亭搞的鬼,可如果说不去,恐怕更麻烦,便说:“你怀得是康家的长孙,你爸爸和玉亭姨妈担心是必然的,他们亲眼看着你肚子的宝宝没有任何问题才会放心的。你尽管去吧,我会让他们准备好你喜欢吃的东西等着你。”   李茶还没有开口,花绵绵就挂了电话。   蔡玉亭说:“你们婆媳相处的真让人羡慕。”   李茶心里焦急,真恨自己昨夜失去了理智,搞成这个样子。可婆婆明知道自己没有怀孕,这不是把自己推上断头台吗?可她为什么这么冷静呢?   韦兰看着花绵绵说:“太太,您怎么不阻止呢?”   花绵绵摇摇头:“阻止?阻止得了一次,阻止得了以后吗?早晚他们都会想办法弄个明白的,不如趁早断了他们的念头!”   韦兰焦急的说道:“可是少夫人,她,她也没有怀孕呀。”   花绵绵走了起步,缓缓点头说:“我知道她没有怀孕,但是我想李茶肯定在一开始就拒绝过,根本不会奏效。所以才打电话来跟我求助的,不过这丫头倒也是聪明,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明白了。”   韦兰叹了口气:“可是,太太,就算是我们知道她们要去康氏医院,可也不能让少夫人肚子里长个宝儿吧。”   花绵绵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韦兰抬头看着她,迟疑着说:“太太,他,他可靠吗?”   花绵绵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李茶赶鸭子上架似的躺在了检查室,等着当头一刀,心里暗骂,真他娘的累人,这少夫人也不好当,如果是康家知道安然怀孕了那可有意思了,是去逼她堕胎呢还是去逼她做各种检查呢?好好的一个孕妇被这样折腾,迟早也会保不住!   医生含笑看着李茶,轻声说:“少夫人,放轻松。”   李茶等死的过程如此漫长,便盯着他看个不停,看上去比李为医还要年长一些,两道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星目,黑眼珠似乎比正常人要多一些,但是并不可怕,反而带着一些柔情,   皮肤有点黑,但是不粗糙,连鼻翼两侧都很干净,这里是李茶判断一个人干净不干净的重要部位,所以她特别讨厌鼻翼两侧带着黑点或者油垢螨虫的人!   ☆、第五十八章穿帮:妻妾双蒂,身份说漏   感觉到药液被涂在小腹上,仪器也落在自己的肚子上,李茶知道自己完蛋了,这下两边都得罪了!无力的闭上双眼准备想象一下接下来的一切。   可医生呵呵笑着说:“康夫人,请看这里便是了,两个月了吧,就在这里,挺清楚的!”   李茶听到金医生的话,猛地睁开眼睛,扭头看着他,他无视李茶的目光,手指着视屏上的颤动不已的图案,继续给蔡玉亭解释着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李茶不解瞪着天花板,自己肚子里除了中午醒来时吃的一些菜,哪里会有一个小小的胚胎呢。难道机器坏了?这是唯一能解释的理由了!   心细的李茶瞟过蔡玉亭,按照康泽恩的口气推测,家产纷争,兄弟之斗,都该让她对这孩子厌恶透顶的,可她脸上并无任何厌烦,反倒是真诚的笑容与期待,还有一点难抑的激动。   蔡玉亭听到胎心仪里传出的孱弱的胎心声,竟脱口说:“生命的声音让人感动,是男孩还是女孩?”   医生笑着说:“康夫人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   “都好都好!只要孩子健康可爱就好。”   “是啊,康家鸿福,自然会子孙满堂,尽享天伦。”   “托你吉言,盼着他们成家生子,突然这有了,我居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该准备什么呢?还有这吃的喝的……”   听着两人的玩笑,李茶彻底懵了,心里没有解脱的轻松,反而只有莫名的恐慌,因为她知道如果一个机器坏了还有可能,可不会两个都坏掉,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自己肚子里真的有一个宝宝?这没有道理,不科学呀,自己可没有和谁有过男女之事,就算接吻拥抱会怀孕,可这几个月唯一抱过自己的就是项络臣了,可时间也不对!   让她更懵的还有蔡玉亭的态度,激动的时候恨不得眼含泪花,好像这个孩子是她而不是花绵绵切盼已久的。   花绵绵在客厅里端坐着,看到蔡玉亭和李茶一前一后走来,也纹丝不动一下,嫣然一家之主的气派。   李茶在她们聊公司和家里的情况时,偷偷瞄着两个女人,蔡玉亭衣着华丽时尚,珠光宝气,虽然今年已46岁了,可保养得很好,皮肤没有一条皱纹,身材也是凸凹有致,用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来形容都觉得对不起她的魅力!何况她的言谈举止散发着的那种贵族气息是无法比拟的!   再看自己的婆婆,可比蔡玉亭大了足足十岁,穿着很简单,头上和身上也没有什么首饰装扮,眼角和嘴角都带着这个年纪该有的一些细纹,可身上透着一股强劲的气势,这种气势不是蔡玉亭那种贵夫人的,也不是普通老太太的,而更像是一个掌权者。   这就有意思了!   李茶看了很多世家的电视剧和小说,里面的男人们三妻四妾正常不过,此刻的花绵绵正像是后院之首的大太太,而蔡玉亭则有点像正得宠的妾侍!可她想到这里,忽然又觉得这两人有点像自己和安然了!所以李茶不难去猜想花绵绵才对自己这么友好的原因,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吧。   李茶脑子里迅速的计算着,康泽恩已经30了,而康泽西刚刚22,那么蔡玉亭至少是在康泽恩八岁时嫁给了康路平的,或者是更早一些。那至今已经20多年了,那花绵绵一直没有再嫁吗?   她又想到了另外第二种可能,那便是蔡玉亭和花绵绵还没有离婚的时候,蔡玉亭就出现了,然后有了康泽西……   又或者第三种,他们之间都没有感情,而只是商业婚姻,如果自己和康泽恩……   “茶儿?茶儿?”李茶听到呼唤声惊愕的抬头看到花绵绵正坐在自己身边,蔡玉亭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花绵绵握住她的手说:“手怎么这么冰?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李茶苦涩的笑笑:“我,我在想检查的事情。”   花绵绵笑着说那个金医生是自己安排的,仪器没有坏,李茶也没有怀孕,只不过金医生给蔡玉亭看的是别人的B超结果,而胎心也是别的孕妇的。   李茶这才恍然大悟,想想其实想做假也很简单!只不过要事先安排好,免得出现破绽!   可她又想,金医生在康氏工作,必然知道这事一旦被捅破,就会连累到他自己,而他必然更知道花绵绵和蔡玉亭是不睦的,而蔡玉亭所找的医生肯定是她信任的人,那金医生为什么又背叛了她,偷偷的对花绵绵效忠,帮着他们去瞒天过海呢?   她摇头暗叹,算了,别想了!那是他们的家事,不管怎么样,他们的城府一个比一个深,这些少爷总裁夫人的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掐死我!我暂时还是得依靠花绵绵他们母子。   韦兰这时走来,身后跟着一个30多岁的女人,看上去很实在却很利索,对李茶说:“少夫人,这是李嫂,太太特地去安排来照顾您的,您看看可以吗?”   那李嫂忙上前问好,对李茶介绍起自己的情况。   花绵绵始终没有松开李茶的手,温暖从她的手心传递到李茶的手心,继而钻进她的心窝里,这让李茶有些感动,又有些想家想李为医!   李茶在自家楼下看到项络臣的车子,四目相对,都有些尴尬,异口同声的说了句:“你还好吗?”   项络臣咳嗽一声,递给她一块蛋糕:“上次你说这家蛋糕坊是市最拿得出的东西,今天去那边见客户,本想带你一起去,可你没到医院去,所以就顺便带了一块。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坏了没有。”   “谢谢。”李茶眼里潮湿着,没想到随口一句话,竟然还会有人记得,入口极化的奶油,温暖甜润得不只是食道。注意到他的目不转睛,扭头看着他,觉得换了一个人似的,从前的阳光和不羁都被疲惫和阴沉代替,不用问也知道是他公事不顺心,不觉有些难受,毕竟这个城市他是唯一一个算得上朋友的人。   便问他:“那你吃饭了吗?”   “没有。”项络臣如实说道,原本累得够呛,不打算来看她的,可鬼使神差的还是驾车来到了这里,一等便是五个多小时,别说吃饭,连口水也没进。可看着她嘴角的奈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说,“不过,看着你这样狼吞虎咽的也可以画饼充饥。”   李茶迟钝片刻,扬手说:“你说我吃相难看?你不知道我这一天干了什么?我应付完这个婆婆,又应付那个婆婆,我看完这个病人,又当了一回病人,说让我吃饭,可她们倒好筷子都不动,我看着菜只能吞口水,都快饿死了,你知道吗?”   叽里咕噜一通抱怨,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坏笑,才知道自己说漏了许多,顿时闭紧了嘴巴,蹙着眉头不知如何解释。   ☆、第五十九章尴尬:点水之吻,逼宫的节奏   项络臣听她说漏,也不揭穿,只装作糊涂说:“不是跟你说了,你要想学更多,跟着舅舅就可以了,不要去心血管住院楼和药房打工。那里又累又脏不说,病人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婆婆们脾气又古怪倔强,很难搞的。”   说着话已经拿去她手中的蛋糕,大口吞着,却毫无违和感。   “啊?”李茶见他这样,悬着的心踏踏实实落了下去,不想任何人知道她与康家的关系,更不希望他知道,怕这莫名的身份连他也瞧不起的。   项络臣边抹嘴,边嘟囔:“啊什么?我不嫌弃是你吃剩下的,你还嫌弃我呢?赶紧想想去哪请我吃饭。”   一顿温馨的夜宵后又回到楼下,项络臣打开灯,拿出一瓶药说:“今天我跟舅舅说昨天送你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把你撞伤了,他不放心,就给我拿了这药,说是最新进口的,我爸爸也是在用这个药,愈合伤口最快,最好,又不会留疤。”   “啊?”李茶抬头看着他,“不要了,这药很贵的吧。”   “免费给你的。”项络臣撇撇嘴,勉强挤出一丝笑似乎在嘲笑她,“希望不会毁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应该留给更需要的人吧,其实我家有创伤药。”   “嘘……”项络臣没有给她再拒绝的机会,一手把她的后脑勺拉到了自己面前,不等她再开口便伸手去拆她额头的纱布。   手很温暖,大概怕弄疼她,所以格外的轻柔,偶尔帮她把飘浮到前额的发丝抚到后面。   除了李为医和徐轩太,李茶没有和别的男人这样近距离接触过,虽垂着睫毛,可心砰砰直跳,有些紧张,一下子想到昨天夜里那个蜻蜓点水似的吻,甚至连吻都不算,只是亲了一下,可她的脸还是腾地红了。她不敢再想太多,忙屏住呼吸,咬紧下唇,尽量忽略他是异性,可他身上的味道还是丝丝钻进鼻腔,感觉很清爽很好闻。   项络臣说起公司的事情,却原来他一天过得也不如意,白天在企业会议室里,大家七嘴八舌正在讨论企业的业务和生产问题。   董事长特助对言莉给每人发送了一份文件,严肃的说:“车间出事,董事长最初敲定的几个方案都停了下来,有客户宁肯赔付多被定金违约金也不愿和我们合作,态度坚决,无转还余地。而车间的生产整顿了几天也严重影响了生产进度,有几个客户的货恐怕不能预期完成了,赔偿恐怕是必然的。”   一个不满四十的女人冷声说:“董事长不在,但是我们还在,项家姐弟也都在,火急火燎得做什么?”   说话的女人叫颜佳陶,也是企业的股东之一金家儿媳妇,股份居于第二,金总因近几年身体不适不过问公司事务,而儿子又有自己的企业,所以项氏这里便交由她来处理事务。做事却雷厉风行,十分了得,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气度。   就连   项诗茹看了一眼项络臣,刚想说话,旁边就有人说:“可是络臣从来没有参与过公司的事情,怎么能处理得好呢?”   大家又频频点头,又有人说:“可企业这么大,董事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诸事都等着下定论,总不能这样群龙无首吧?”   又有人说:“怎么是群龙无首呢?董事长虽然不能出面理事,可到底是项家占有企业最大的股份,两位项总也可以暂时担任暂理董事一职呀。”   于是大家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姐弟两个人的生活和工作等等,但是有耳朵的人都能听懂他们对项诗茹姐弟接管公司是不放心的。   项诗茹面无表情的说:“爸爸骤然出事,我和弟弟心里又急又无助,多亏大家的帮助,企业今天面临一些难关,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很快就能度过的。”   她身边坐着一个魁梧硬朗的四十多岁的男人,他叫汪飞。   汪飞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七嘴八舌的讨论,啧啧舌说:“咱们企业,从小公司发展到今天,靠得也是董事长的带领。我平时不太说话,但是今天我就有话直说了,说错的话,还希望大家多多海涵。董事长为企业的发展付出所有的心血,相信络臣和诗茹也愿意如此的。”   旁边有人却不屑的说:“可我也听说了大家对络臣一直议论纷纷,说他立志做医生,今年又考了什么研究生去读书,可对企业目前的的发展模式和业务都不熟悉,处理事情来未必能得心应手吧。”   汪飞是股份也不少,只是平日话是不多,但是每每关键时刻总能说出一些让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此刻喝了口茶水说:“公司人多,喜欢人云亦云,也都不足为奇。何况诗茹从小就有商业头脑,大有颜总的风范呢。”   刚才那人笑笑说:“可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吧?络臣这些年都公司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吧,我当然也知道诗茹小姐聪明过人,也听说她立志要做事业型女强人,可这商场如战场,毕竟女人处理一些问题来不如男人这般利索,”   颜佳陶不悦的看着那人,冷声说:“岳峰,您可不能一杆打翻一船人吧。”   那岳峰忙呵呵一笑,“对不起,颜总,我没有那个意思,谁不知道您是巾帼不让须眉呢!我们都是老董事长的部下,自然希望络臣和诗茹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更希望企业一日日壮大!自然希望企业越来越好,如日中天。只是下面的人议论纷纷,我们不得不顾忌。”   有人接过他的话说:“颜总是巾帼不让须眉,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诗茹到底还很年轻,这几年又是在事业单位上做事,对于我们的商场恐怕会有些吃力。”   其他几个人又开始频频点头称是。   项络臣身后坐着对言莉,是美国哈佛建筑系毕业的高材生,给项玉成做了近五年的特助。虽然年仅27岁,但是工作严谨负责,有着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强劲的业务交际手腕,对人也友善不骄不躁,尽得项氏公司人心,更是让项玉成器重不已,屡屡拿来当做说教项络臣的标准和典范。   ☆、第六十章上瘾:一吻成瘾,情不自禁   作为董事长的特助,她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争议,也明白这些人这个时候说这些话的目的,恐怕这只是开头,以后还有得讨论和争端。   即便心里着急,可也不敢贸然说话,首先她只是特助,不是董事会成员,而的这些人要么是股东要么是重要部门的总经理,她能参加这个会议已经算是格外荣耀了,其次她也想看看大家的反映和项家姐弟的能力如何。   对言莉作为一个女人,她很感激项玉成给自己的一切,但是作为一个职业人士,她更了解一个企业的发展不能靠感情用事,所以她要等。于是她不动声色看了看项诗茹和项络臣,也趁机瞟了周围的人,大家虽然都低声细语或者是一点小小的动作,可都一丝不差的落入她的眼睛里。   汪飞见大家都不说话,便又含歉说:“如果我刚才说话唐突了大家了,实在不好意思。络臣,诗茹,我们与董事长共事多年,有时候意见也会分歧,但是都是为了企业发展。大家的讨论并没有什么恶意,都只是为了企业的发展,为了大局,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大家的苦心啊。”   项络臣轻声说:“前几天有人跟我说,职业只不过是生存的一种方式而已,我们换个方式也可以照样可以生活得很好!起初我只是觉得这是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职业,来自我安慰的一种说辞,现在我却明白了,这不是自我安慰,而是随遇而安,接着可以迎刃而上。”   汪飞看着他:“络臣,你到底想说什么?”   项络臣眼睛落在自己的电脑上,似乎没有看任何人,但是却又把所有人的表情都收集了起来,他们当中有人严肃,有人嘲弄,有人不屑。淡淡的说:“我从前是想做一个医生,但是做医生并非是我的唯一选择。我很少过问公司的事情,可并不代表我没有关心过,大家怀疑我,我可以理解,但是正如你们所说,要以大局为重。所以我会暂代董事长一职……”   项络臣眼睛落在自己的电脑上,似乎没有看任何人,但是却又把所有人的表情都收集了起来,他们当中有人严肃,有人嘲弄,有人不屑。淡淡的说:“我从前是想做一个医生,但是做医生并非是我的唯一选择。我很少过问公司的事情,可并不代表我没有关心过,大家怀疑我,我可以理解,但是正如你们所说,要以大局为重。所以我会暂代董事长一职……”   他话未说完,就有人嘲弄似的说:“你暂代?只怕董事长醒来,企业就改成医院了吧。”   项诗茹看说这话的是一个秃顶的男人,心里暗骂一句势利眼的变态。秀眉一簇,不悦的说:“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她身边坐着的颜佳桃陶,示意她不要冲动,轻声说道:“我们企业里,一直都是董事长兼任着总经理,凡事他老人家都在亲力亲为,骤然出事,大家难免会担忧不安,无不挂念,可谓有些时候则关心则乱,说话难免会有些顾虑不周。”   汪飞点头,合上资料说:“我觉得,我们现在讨论这些是否有些为时过早了,或许董事长明天就转醒呢。只是在他病的期间,我们得做两手准备,而这些年董事长亲力亲为,而还有一个人几乎是如影随形的。”   此话一出,大家都看着对言莉。   对言莉抬头看着汪飞,轻声说:“汪总?”   项络臣依然没有抬头,便听到汪飞说:“你是董事长特助,这些年也是董事长一手培养出来的。换句话说,您可算是董事长心里的蛔虫啊,所以在对助理应该有义务和能力主持一些事务……”   对言莉尴尬的看着项诗茹姐弟,又看看其他人,低声说:“我只是助理。”   汪飞接着说:“一个好的助理就是董事长的嘴巴和眼睛,董事长不在的时候,她完全可以代替董事长做出任何决定。”   项诗茹听着他们又把矛头对向了对言莉,便冷声说:“汪总的意思是什么呢?”   对言莉觉得这样的争执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忙起身说:“项总,我想,汪总只是想让我再接再厉,为两位项总做好辅助的助理工作。”   应卫磊说:“怕这辅助另有深意吧?”   有人议论说对言莉暂代董事长都比项络臣要强,这让对言莉的脸色都变了,忙看一眼项络臣,他却不发一言。   颜佳陶冷笑一声说:“汪飞你这是要逼宫吗?别忘了,谁才是最大股东。”   汪飞轻声说:“颜总,你想多了,大家只是就事论事,咱们企业,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一直遵循着能者多劳,智者领衔的原则。”   有人说:“既然是这样,那汪总论功劳,论资历,论智慧都可以胜任董事长一职。”   胜任?项络臣心里冷笑一声,刚才还是要暂代,现在却成了胜任。   项诗茹没有说话,起身看了一圈大家,冷声说:“我爸爸只是暂时昏迷,还没有到卸下董事长职务的那一地步。你们就这么急嚎嚎得选董事长,是不是为时过早了?”   说完便拿起东西离开了,会议也只好到此结束,大家闹了个不欢而散后。   对言莉对项络臣说:“项总,大家的话您别往心里去,我一定会配合您的工作。”   项络臣呵呵一笑:“大家都是为了咱们企业好,我明白。”   所以项络臣心情也比李茶好不多,现在更是一心三用了,嘴上说着公司的那些事情,手里不忘给她处理着伤口,眼睛却没有放过她的表情,自然看到她的变化。自己也不免想起昨夜的事情,心里的阴霾忽然有了一丝亮光,手指有意的滑过她的脸蛋,可李茶本能的后仰了一下,想要躲去。   “别动!”项络臣两手固定住她的脸,把她又拉近自己一点,“小心弄疼你!”   项络臣低眼看着她,感受着她轻微的呼吸和身上散发的独特的香甜之气,忍不住把唇凑了上去,只是唇未触及额头,她便抬头说:“谢谢你。”   项络臣有点失落,长舒口气调整好坐姿,丧气地说:“不客气。”   李茶赶到额头上的药在一点点渗入皮肤,可有点点痒,像蚂蚁爬过,心里暗惊,这药也太神了吧?难道是神仙药水?有一句没一句地与他聊那些势利小人。   ☆、第六十一章暧昧:献美男计   提及对言莉,项络臣说:“你要知道这个社会是现实的,人的心思随时都会变的。”   “那你更应该去拉拢她!”李茶想了片刻便下了这个结论,“事在人为,所以你拉拢了她,她就是你的人。”   “小丫头年纪不大,懂得不少。”项络臣叹了口气,“可是谈何容易啊?就算我要拉拢,恐怕也有点晚了,也许汪飞他们早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了。”   “那她有男朋友吗?”李茶抬眼看着项络臣。   “嗯?”项络臣眯眼看着她,“你思维跳跃的有点快啊,我在和你说正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她没有男朋友,而你也没有女朋友,不是很合适吗?”李茶嘀咕道。   项络臣听到这话更觉失落,没好气地说:“胡说什么呢?就算我要找女人,也不会找别人。”   李茶说:“非常时期,施展你的美男计或许比汪飞的任何心思都强不是吗?”   项络臣忽然觉得胸中燃着一团火,瞪着她说:“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的感情就是这样随意的吗?拿来和工作做交换?”   李茶忙道歉说:“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在帮你想办法而已嘛,你又没有管理经验,你姐姐就算有能力,可是底下那些人依然会有意见的。对言莉能帮你爸爸这么久,肯定是一个很难得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女生啊。所以我觉得你为了你们的企业发展,为了你爸爸,委屈一点点了,想办法拉拢她了,等你们过了这个难关再说其他的吧,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或许你很快爱上她呢!”   “不要说了,你要气死我吗?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这种做法是不对的,你电视看多了吧。”项络臣十分不高兴,气鼓鼓的一口气喝下半瓶饮料,“你给出的这是馊主意,那如果我爱不上呢?就这样欺骗对方吗?”   李茶又连声道歉:“对不起嘛,我没有要你去欺骗她啊,我是要你去尝试着谈一场恋爱而已啊,你认真一点,把她当做自己喜欢的女人,然后你就会爱上她,娶她……”   “够了,不要再说了。”项络臣冷冷的打断她的话,“我为什么要爱上她?就算我不做这董事长这总经理的位置,我也不会爱她,不会爱上任何人?还有,我很认真的告诉你,以后你的脑子里能不能像平时一样干净一些,不要想这些糟糕的,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李茶撇嘴,委屈的叫道:“什么损人不利己啊,你们恋爱结婚,对你们都有好处啊,你为了公司和家庭,她为了爱情,或者你也会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呢,什么叫损人不利己?不就是跟你开开玩笑吗?又不是真的,干嘛发那么大火,你不是说和谁过都是过日子啊。”   项络臣扔掉饮料说:“我不会欺骗任何人的感情,更不可能拿感情甚至婚姻去做交易。我以为你最了解我,可没想到你这样劝我,如果今天是你遇到了难处,你要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吗?你会……”   嫁了!他猛然闭嘴,看着笑容僵化的李茶,忙拉她解释,“对不起,微微,我不是对你生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的感情不可能和生意扯上瓜葛的。再说我爸爸住院已经这么些天还没有醒了,我哪里有这个心思。”   李茶黯然伤神,摇摇头,轻声说:“对不起,不该惹你不开心,是我电视小说看太多了,很多生意人总是为了生意做很多违心的事情,为了生意,为了家人,不得不委屈自己。”   项络臣暗骂自己该死,故作轻松地说:“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不能和我说一说吗?”   李茶抬头看着他,心里思忖了很久,才缓缓的说:“女人不都有些神经病吗?我昨天发神经而已,让你见笑了。”   项络臣自然是不信的,便笑着说:“是吗?”   李茶点点头说:“是啊,我有些累了,回去了。”   项络臣抓住她不放手:“这么晚了,不打算请我上去坐坐吗?”   “啊?”李茶轻声惊讶,看着他。   “啊什么?怎么了?男朋友在?怕他知道了吃醋?不会是昨天分手了吧?”项络臣言毕就后悔了,暗骂自己这张嘴,怎么一看到李茶就想调侃她几句呢?提到男朋友,他猛然又想起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手足的妻子,而自己总是一秒钟就把这层关系给忘记了!   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如果说昨天夜里是他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是昨天他确实想过如果李茶还闹腾下去,他肯定会继续做下去!而今天,今天却是他主动的,带着欲望的驱使想要去亲吻她!   项络臣虽然不是一个柳下惠,可也并不是一个对女人如衣服的男人!   当李茶说“今天有点累,改天吧”这句话时,他点头笑笑,可看着她的背影,又苦涩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决定要和她保持些距离。   康泽恩一到公司,就被康路平甩手打了一个耳光,他皱眉道:“爸爸,你……”   “混账!”康路平扬手又要打,被权瀛池拦住,劝解着:“康董,康董,使不得使不得!”   康路平骂道:“哼,逆子,公司出了那么多事情,老婆孩子差点出事,你倒好,一句话没有就到外面风流快活去了!”   康泽恩忙解释说:“爸爸,巴黎那边我们的供应商出了点问题,我来不及通知你们,是我错,但是我没有你说的那样。”   康路平不等他说完,抓起桌前的茶杯摔了过去,康泽恩偏了偏头,茶杯滚落到地板上,‘啪’的一声碎了几瓣。   权瀛池知道他们父子有话说,便说:“康董,会议室还等着开会,我先过去,您和泽恩谈谈再来。”   看着他走出办公室,康泽恩说:“爸爸,我确实是去巴黎处理公务了,您可以和巴黎那边联系问问啊?”   康路平大发雷霆,吼道:“是去处理公司公务,还是去女人的床上?”   ☆、第六十二章内乱:父子之争,兄弟暗斗   父子之间为巴黎之行大动肝火,谁也不肯让步时,兰京的消息也送来,洛迦敏病人家属情绪很高涨,而且出现不良反应的人在加多。”   康泽恩说:“我去处理。”   康路平冷哼一声:“你去处理?一瓶水不满,半瓶水晃荡,我看你什么也做不好!从现在开始,不许你离开K市一步,公司的任何事情你都要先请示康泽西。”   “什么?”康泽恩上前一步,以为自己听错了!凡事请示康泽西?这是什么意思?   “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康路平在老板椅上坐下,冷冷的说,“作为一个集团在国内地区的CEO,你干了什么?干过什么?嗯?在公司最关键的时候你一声不响的就跑了出去,你责任在哪里?   康泽恩摇头,“您这是要罢免我的CEO吗?”   康泽西忙上前说:“大哥,爸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   康路平打断他的话说:“我虽然没有随意任命CEO的资格,但是我就是这个意思!”   康泽恩怒视着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冷声说:“爸爸,这是你的决定?还是董事会的决定。”   门忽然被推开了,康泽东扶着爷爷走了进来,轻声说:“爸爸,对不起,爷爷非要来这里。”   康路平忙起身扶着父亲坐下,“爸爸,您怎么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我好去接您。”   康老爷子不悦的说:“短短几天就出这么多事情,我能不回来吗?”   他眼睛扫过几个孙子,最后落在康泽恩的脸上,叱责道:“泽恩,不是你爸爸要生气,是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为了那个女人?你连我的曾孙都不管了吗?”   康泽恩自然不能说安然肚子里才是他的曾孙,可在心里却暗怪:这个李茶,简直就是一个祸害,竟给我添乱。   康老爷子喝了口康泽西递来的茶,缓了缓口气说:“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康家的子孙,所言所行都代表着康氏集团,不能由着性子胡来,否则影响得不仅仅是你们个人,还有我们康家的脸面和集团的声誉和生意!女人算什么?你有钱有能力,什么女人不上竿子来伺候你?”   康泽东看了一眼康泽恩,忙走上去给老爷子捶着肩膀:“爷爷,您别生气了,大嫂不是没事了吗?大哥不是也已经回来了,您消消气,就别再骂人了。”   康泽恩嘴角抽动一下,“对不起,爷爷,我以后不会了。”   这时Suzanne匆匆敲门进来,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康泽恩说:“康总,这是HEN公司刚刚发来的传真,说是我们目前和他们合作的药物,要改变付款方式,提前预付三分之二的货款才能供货。还说有两种药要停产了……”   康泽恩眉头紧锁:“这事,董事会的人知道了吗?”   Suzanne摇头说:“还不知道。”   康泽恩说:“暂时先不要说,等我和HEN的查理斯见面确认一下问题再说。”   康路平看到Suzanne走出去,才不悦的说:“康泽恩?这么大的事情你要瞒着董事会所有的人吗?如果不是我在这里,是不是连我和泽西也要被瞒着呢?”   康泽恩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康泽西就说:“爸爸,您先别急,大哥是CEO,我想这样的事情肯定也发生过,大哥才这样淡定。”   康路平冷脸拉下:“哼?以前也发生过?怎么康泽恩你瞒着我们的事情可不少啊。我看你这个CEO翅膀硬了,是不是马上就可以把董事会和我们这些老头子都架下了?”   康泽恩皱眉说道:“泽西你信口雌黄。”   康路平说:“信口雌黄也好,事实依据也罢,现在我要向董事会提议让你们位置互换。”   康泽西说:“爸,您不要生气,我做不了的。”   康路平呵斥道:“做不了?康家的字典里不能出现‘做不了’这个词!”   康泽恩内心的愤怒已经快涨到了嗓子口,他伸手拉开领带,笑了几声:“爸爸,你以为我们一家人玩游戏呢?谁想占个角色就占?”   康路平怒气更胜:“这就是你对你爸爸的态度?”   康泽西忙劝:“爸爸,您不能这样草率,这要经过董事会的决定,何况大哥,大哥一直兢兢业业没有一丝倦怠。”   康路平挥手打断他的话:“够了,兢兢业业?你是对安然兢兢业业吧?是不是我要不找你回来,康氏你不管不问了,是不是你已经把自己当成安家的CEO了!你还敢说兢兢业业,哼,董事会和管理层的人早就对他这个兢兢业业的CEO有意见了。”   康泽西暗舒口气,可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轻松。   康老爷子咳嗽一声,打断他刚说出的可是俩字,淡淡的说:“我还活着呢!集团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但是儿孙的事情我能不能插嘴了?”   几个人忙垂首聆听:“亲血骨肉,还要分正副,真是笑掉牙了。”   这话让儿孙仨人脸色都有了细微的变化,康泽恩微微张口像是长舒口气,可康泽西却闪过一丝不愿,康路平有点惊诧,可三种表情都马上又消失了。   老爷子接着说:“公司出问题,HEN要吞下我们康氏,不是一个他CEO能左右的,也不是你一个董事长能解决的。要靠大家一起想办法,外面不乱,你们自己倒先吵起来了?想压制凯萨的股权,还没动静,倒被人家挟制了,你们那,乱套了,人家就是为了看你们乱。懂得什么是攘外安内吗?”   康路平无奈的低声说:“爸,您也看到了,康泽恩这些天做了什么?”   “我看到了他的错误,也看到了他从前的努力,看到了泽西的成长,可也看到了他的年轻!兄弟要相辅相成才对。”老爷子踱着步子说,“如果非要确定一个正副,那就以这事为标准吧,谁能让HEN松口,合理解决这些麻烦事,谁就做东亚地区的CEO。”   “爸,您就不要管公司的事情了,我已经决定了,董事会也不会有意见的。”康路平看着老爷子,不愿他插手。   “处理不好外面的事情,连你这个董事长马上就成傀儡!还在这决定CEO,我看你最好收拾东西回家做傀儡董事长去。”老爷子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大步走了出去。   ☆、第六十三章警告:女人和感情最没用   康路平这才说出对于张岩父子的安排,这让康泽恩有些措手不及,又听到康泽西劝说:“大哥,张叔年纪大了,大嫂也刚有孕,爸爸不放心你们,才让东郭去照顾你们的。人已经到了您那边,想必大嫂已经做好了最合适的安排,只是你日理万机的,所以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但是你和大嫂这么恩爱,夫妻同心,我想大嫂也是揣测大哥的心思去做的,想必她的安排也是最让你满意的。”   康路平不等他开口便说:“行了,家里的事情都是小事,李茶是个懂事的,有她做你的内助,你知足吧,不要再想着往外跑。如果你们为康氏好,就要齐心协力的把公司的事情解决掉,你爷爷刚才的话你们也听明白了,谁能让HEN松口,让我们康氏的威胁降到最小化,谁就可以做CEO。否则我们康氏就是他们在东南亚的侵略地,我们个个都是他们的傀儡。”   康泽恩只觉得自己被人算计了,短短几天,这CEO位置不保不说,连自己都要被他们监视起来。要他如何不气,此刻他是脸色如霜,这个李茶,真把自己当康家少夫人了吗?这么大的事情都敢自作主张。   便拿出电话拨打了李茶住处的电话,许久才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睡梦中的女人可不管他是不是还在火头上,稀里糊涂一堆抱怨,直到他怒吼起来,她才悠悠转醒:“康泽恩?康先生?你不是去约会了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我要是不回来你就把我的家拆了是吗?”   “没有啊,我没有拆啊。”   他火烧眉毛,她却慢条斯理,也不怪他发火:“李小姐,你有什么权利过问我的家事?你有什么资格答应东郭延平接替张叔来管理我的家庭?你以为你是谁,还真以为自己是我的妻子吗?你别忘了,我们的条件,你无权干涉我的任何事情……”   李茶的睡意这时才全消了,听康泽恩的口气和指责,便想大概是张叔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康泽恩吧,暗自摇摇头,这个康泽恩,简直一莽夫!懒得理你。   “我警告你,你怎么把东郭延平弄来的,就怎么给我弄走!还有,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不要再给我惹事!”   “我给你惹事?我什么时候给你惹事了?”李茶小声嘀咕道。   “难道没有吗?你跟我妈说什么,自己撞伤了自己?谁知道你是不是出去鬼混弄伤的?一天到晚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你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要你出现的时候偏偏闹出这些事情来。”   李茶忍无可忍,反驳道:“我闹事?我鬼混?康泽恩,谁出去鬼混你自己心里清楚,东郭延平我会想办法弄走,但是我也请你说话注意措辞!”   “呵,你好大的口气呀!不过我警告你,你现在名义上是康家的女人,但是如果我不高兴你马上就可以不是,而且你爸爸那边,不用我再说吧。所以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惹事生非,玷了我康家的名声和我康泽恩的声誉,小心我饶不了你!”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李茶气得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康泽恩更是生气,扔下电话说:“这个不懂礼貌的女人,居然两次三番挂我的电话,还真拿自己当公主了,迟早有你好看。”   这时办公司有人敲门,康泽恩转身开了锁,看到老爷子站在门外,忙小心扶坐。   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打断他的话,叹了口气说,“你已经不是泽西这个年龄了,应该知道家庭和事业的重要。难道康氏康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还不如女人和你那虚无缥缈的感情吗?你要知道,在男人的一生中,女人和感情是最没用的两件物品,但是如果你走错路,他们却能牵扯你一生,把你的家庭,你的事业全部毁掉。”   康泽恩低声说:“爷爷,您也知道爸爸和董事会的人都器重泽西,即便我做什么说什么,始终都是让人非议不断的CEO,我又怎么敢奢望董事长?”   老爷子摇摇头说:“你这种倔驴的脾气,哼,如果再胡闹下去,我也会器重他。”   “爷爷。”   “泽西自小就聪明,有心眼,更有生意头脑,书虽然没有你读得多,学历也没有你高,但是他在商场的手腕是你远远不及的。”老爷子语重心长的接着说,“我虽然相信如果把康氏交给泽西也不会比你差,如果到了你这个年龄,也肯定比你做得更好。但是你想过吗?康氏不仅仅是我们康家的,也是你外祖花家的,你是康家长子长孙,也是花家的子孙,你是康家的希望,更是你妈妈的希望。”   康泽恩自然知道,自己是花绵绵的希望,所以才一直在努力,不然他也不会委屈了安然和李茶成婚,更不愿为了CEO的位置和父亲争执。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康氏发展到今天,可是有不少虎视眈眈的人在旁边看着,也有不少功劳高深的人在一旁盯着呢,更有一些心怀鬼胎的人巴不得咱们康家起了内讧,他们就有了空子可钻。泽恩那,泽西虽然聪明,但是他很年轻,年轻的心容易急躁,更容易受身边人的影响和蛊惑,如果你不能好好把握住自己的兄弟,那他一旦走错了路子,后果不堪设想呀。”   康泽恩抬眼看着老爷子:“爷爷,您是说泽西他,他会被外人利用?”   “胡说!爷爷什么时候说过泽西会被外人利用了?”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你可知道什么叫功高震主,你可知道什么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爷爷,我知道了。”康泽恩点头。   “那你能在这不平静的水面上安然行舟吗?你能把握住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心吗?”   “爷爷,我能力尚缺。”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你能力尚缺,泽西也一样尚缺,所以你才要懂得八面玲珑,商场如战场,不仅仅需要能力,更需要计谋,需要狡猾和圆滑,需要笼络和欺骗,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可在商场中都要学会。更要懂得任人唯用,运筹帷幄,才能上下齐心皆为你所用。”   ☆、第六十四章安抚:抚绥左右、柔上怀下   老爷子忽然很无奈的笑了几声,才说:“你和泽西都是我的亲孙子,我本该不偏不向的,你们都有自己的优点和长处,也都有自己的缺憾和不足,你要懂得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的道理,可也要懂得家人的感情也是我们最容易忽略的感情,稍不留心,就会疏远了亲情,亲情一旦疏远了,众叛亲离可就不远了。”   康泽恩只有点头的份。   老爷子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说:“今天你爸爸的意思也很明确,我帮你先稳住他和泽西的心思,你要努力把HEN的事情处理好,或许你曾经不屑于商场的那些手段,但是商战中学会运用手段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只要为了康氏,为了以后,你何必在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呢?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懂吗?一切都要以康氏为重,以家庭为重。好好努力,别让爷爷失望。”   “是,爷爷。”康泽恩看着老爷子走出门去,嘴角抽动几下,深深叹了口气,他知道老爷子来说这些话都是为了他能够接管董事长的位置,可是手段,能用什么手段呢?HEN可是刀枪不入的。   老爷子从康泽恩办公室出来,就又走进来二孙子的办公室,笑吟吟的说:“泽西,忙着呢?”   康泽西满脸笑意的起身迎他,扶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把刚刚做的计划放在他面前:“爷爷,我在做一份处理药品问题的计划书,您看看怎么样?”   老爷子翻看了几眼点头说:“不错,我老了,不懂现在的市场和需求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又能与时俱进,总是好的。”   康泽西笑着给爷爷端来一杯咖啡,递到他面前,轻声说:“爷爷,这是前些天我到南非去带来的咖啡,花姨娘最喜欢这个味道,您也尝尝。”   老爷子孩子般的深吸一口气:“嗯,不错,你花姨娘没有白疼你。”   康泽西把咖啡放在桌上:“这会子还有点烫,再两分钟啊,味道会更香。”   老爷子点点头,笑着说:“你呀,从小就最爱饮食,现在一点也没变。”   “爷爷,最近大家心情都很沉重,我才想法子缓解一下大家的气氛,何况上次看到大嫂,好像身体气色很差,想必是初孕辛苦,我让人从山东买来些吃的玩的给,希望她不嫌弃。”   “你是想得周到,不过,我也知道你当初的意思,想替你大哥解围,二来也确实想帮李为医,想娶她为妻,好生照顾她,但是,到底是你们没夫妻缘份,也好,爷爷给你挑个更好的。不过你们年轻人现在有自己的想法,你也有身份有地位,找几个女人也不妨。”   “爷爷说笑了,不爱的女人也实在没有兴趣,何必惹那些闲话,也给自己添乱。如果有心爱的一定请爷爷做主,给她婚姻,给她一辈子。”   “难得你会这么想,如果你大哥有你睿智就好了。””   爷孙俩说着话,康泽西手下给老爷子捶着肩膀,笑着说:“大哥是唯一的,我自然想他事事顺心的,天意如此,我也不会多想。只是看大哥一心只在工作上,难免会让大嫂觉得孤独,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想让大嫂尝个新鲜。”   老爷子很满意地说:“她是你大嫂,关心照顾都是应该的,但说到底叔嫂身份不方便,你还是少去,别让外人见了笑话。”   “爷爷教训得是,我都记住了。”   老爷子点头,长舒口气说:“嗯,你做事比你大哥勤快,想得也周到细心,有你在公司帮助你爸爸,我也放心。”   “爷爷您就放心吧,我会帮助爸爸和大哥处理好公司的这些事情,您老呀就安安心心在家歇着,有什么是呢,就只管动动口,让我们几个去跑腿解决,您就不要担心了。”   “就你会哄我老头子开心。”老爷子嘴上轻哼,脸上挂着享受的微笑,又深吸口气说,“你们是都长大了,连泽东都已经高中会组建什么乐队了,我也老了,连你爸爸都老了,以后也帮不了你什么。”   “爷爷,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再老也是我们的宝贝爷爷。”康泽西嘴甜,所以很得人心,这一点老爷子很是清楚。   便笑呵呵的说:“好了,好了,越说你会哄,你便哄开了!你们大了,我自然不要担心,只是你爸爸最疼你,董事会的人也都力荐你做CEO,说会更合适。”   康泽西忙说:“爷爷,您别听那些个满嘴跑火车的人胡说八道。大哥这几年回来做得不是很好吗?何况我这么年轻,连国门都没有出过,做一个副总已经应付不来了,怎么能做CEO呢?”   老爷子摇头说:“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谦虚,何况虽然我老了,但是我眼睛不瞎,心也不瞎,自然知道谁做事周全,谁能担当起大任。”   康泽西依然捏着老爷子的肩,故作不乐的说:“爷爷,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的不就是想让咱们自己人先闹腾起来,好看笑话吗?我一直觉得大哥是我的榜样,我样样都会去用心学。现在我也只想协助大哥和爸爸做好每一件工作,何况我们是亲生父子,我和大哥是亲生兄弟,谁又会在意什么CEO,又在意其他的职位呢,只要为咱们康氏好,为咱们家好,不就行了吗?”   老爷子拍拍他的手,含笑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很放心,但是爷爷还是想提醒你,即便你比你大哥更能胜任CEO的位置,可是你到底还很年轻,有很多的事情不是靠聪明和热情就能处理好的,还要有实战经验。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泽恩比你年龄大八岁,书读的多,接触的西方文化和管理方法都在你之上,而且他路走的也多,接触的人更广,所以这是你要学习的地方,你要始终谦逊,虚心向他讨教。”   “爷爷,您放心,我会的。大哥做事一直都有自己的方法,要不然这几年咱们康氏也不会发展这么迅速。”   “稳扎稳打,才能走得更远,所以泽西啊,你要和你大哥要取长补短。”   “我都记下了,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嘛,只是今天爸爸实在是太过于生气,所以说话难免重了些,怕大哥会心里要别扭了呢。”   老爷子摇摇头说:“一家人如果在意这个,那还能做我康家的子孙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大哥这个脾气呀,不好!有时候做事又一根筋走到底,但是你不同啊,你聪明,灵活,又对人和善可亲,处理起事情来也更得心应手一些。只是有一句话爷爷还是想提醒你。”   ☆、第六十五章孤独像毒药蔓延   康泽西蹲在地上,捶着老爷子的腿,满脸的期待和谦逊:“爷爷,您说,我都听着呢。”   “这几年你所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如果你有你大哥的年龄和经验,今天的康氏也不至于落在被HEN为难的境地,而你大哥要是有你的能力和杀伐决断的手段,也不至于如此。”   “爷爷放心,等孩子出生,大哥有了父亲的责任心,也就会收敛起来的。”   “有你,我自然放心,不过还有一句话,于公,泽恩是你上司,于私你们是最亲的人,但是这公归公,私归私,处理起问题来更要懂得分寸和度,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住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家和才能万事兴。当务之急还是凯萨那边,李为医帮我们做先锋,你要和泽恩抓紧时间,即便不能把他们彻底清除,也要给予痛击,否则更会滋长他们嚣张气焰。”老爷子安抚好两个孙子,这才走出了冷氏大楼。   李茶挂了康泽恩的电话后,便无心再睡,坐在沙发上默默掉泪,自己过的到底算什么生活?   李嫂端来一些水果说:“少夫人,您吃点东西吧。”   李茶头也没抬,抹着眼泪冷声说:“以后不要叫我少夫人,我不是你们的少夫人。”   李嫂这几天也没少听她冷语,含笑说:“是和大少爷吵架了吗?”   李茶抬眼看着她,撅嘴说道:“难道你家太太没有告诉你,我不喜欢说话吗?”   “对不起,少夫人,是我多嘴了。”李嫂看着她掉泪,也不敢再说话。   不是李茶故意要为难李嫂,只是自李为医离开后,虽然她有徐轩太的爱情和谷默默的陪伴,但是内心始终是孤单的,尤其是在安静的时候,孤独就像毒药在体内蔓延,疼痛,难受,让人想哭,让人窒息。   但是这么久了,李茶反而习惯内心的孤独了,现在忽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女人在自己身边,她是不习惯的,也是讨厌的。   看着李嫂悄悄退到了自己的房间,李茶的眼泪更多了,看到茶几上项络臣拿来的药,便一把抓起走回房间,扯下额头上的纱布,额头上的伤口居然真的好了很多。   她看着药,低声说:“算了,这么贵的药还是留给以后紧急关头用吧,我还是用普通的就好了。不行,我得拿去化验一下里面到底有什么成分?”   李茶刚到这个城市时,就从一家生物制药公司租赁了一间小小的实验室!里面各种机器都很齐全,连成分分析仪器都十分先进,可租金也很高。   当她走进实验室时,片刻就有人敲开她的门,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叫刑雯雯,穿着白色的大褂,带了一份紫色镜框的眼睛,笑着说:“我给你打过很多电话,都没有打通,还以为你出国了呢。”   刑雯雯是李茶租赁这实验室时认识的,28岁,在李茶看来就是一个分子研究的天才。   自从项玉成住院,她这些天也没闲着过,所以电话也没有开机,轻声说:“我朋友家里出点事,所以我去帮忙了。”   “你跟我来。”刑雯雯拉住她走进自己的实验室,“你上次要我化验的东西,已经出来了。”   李茶要她化验的正是项玉成的输液,虽然任教授不许任何人接触,搞得神秘不可测,可李茶有得是办法取到原药。   “雯雯姐,你效率怎么这么高。”李茶接过她递来的分析报告,看了一遍,蹙眉说,“雯雯姐,这个RHJ菌是什么玩意?”   刑雯雯摇头:“我目前的知识还不够,不了解他的属性功能,不过我查了很多资料,这种细菌是近几年才被提出来的,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答案的。还有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每天帮你喂养了小白鼠了。”   李茶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些钱和一个小试管,放在她的桌子上:“雯雯姐,谢谢你,这里还有一个,想要你再帮我做一下。”   刑雯雯也没有拒绝钱,笑着接过试管:“我最喜欢搞这些,好了我通知你。”   李茶连声谢谢,刑雯雯忽然扭头看着她:“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李茶咬咬唇说:“那你不要告诉别人。”   刑雯雯呵呵一笑,“你这丫头,说吧。”   “这是宠物的药!我爸爸他,他养了三只野猴,但是前些天三只猴子在路上被一辆车撞伤了,伤势很重,因为这三种猴子是稀少品种,所以爸爸不能把它们能送到宠物医院去,怕引起外人的注意,更怕上面知道会给我们收走,而且那些医院的医疗设施和设备也不是最好的。爸爸就请国外的宠物医院特别给配了这些药,然后这药用了不仅没有管用,反而让我们的一只猴子一直昏迷着,所以我爸爸特别伤心。于是就要国内的医生给看,可猴子还是昏迷不行,然后我就拿这些药给另一只受伤的猴子用,结果另一只用了几天后也昏迷了。所以我就想是不是因为那些人想要我们家的野猴,但是我们不肯给,所以他们就用药害它们呢?所以我想知道这些药到底是什么东西?”李茶说完还挤出了两行泪,“雯雯姐,我们全家都好难过,你知道它们在我家生活了多少年吗?已经十五年了,我爸爸爱它们胜过爱我……”   刑雯雯叹了口气,伸手抹掉她的眼泪,轻声说:“你们父女可真是慈悲心肠,好吧,我一定会尽快帮你弄清楚这是什么玩意的。”   “谢谢你,雯雯姐,我好想我家的猴子醒来呀。所以我才要你每天给小白鼠打针用药,可小白鼠会不会昏迷或者有其他不适。”李茶居然抽泣起来,连她自己都差点信了自己的谎言。   李茶又和她闲聊几句便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去,仔细的看了一会分析报告,这是项玉成每日输入体内的液体,她一定要弄个明白!   回到医院,任菲菲便拉着李茶的手,温柔地说:“微微,这些天辛苦你了,你要是有空,晚上到家里来吃饭吧。”   李茶错愕的看着她:“项太太,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晚上家里还有事,改天再登门拜访您。”   因为项诗茹对她说项络臣喜欢眼前这个女孩子,所以任菲菲再看她时就带了一种看未来儿媳的眼神,上下左右前后的打量了很多圈,直看得李茶毛骨悚然得,挠着耳朵问:“项太太,您,您看着我干什么?”   ☆、第六十六章撒娇:谢谢你,恩公   任菲菲笑笑说:“你太瘦了,一定是太苦太累了。那你晚上你想吃什么,我让络臣来给你送。络臣说你爱吃肉,那是鱼还是鸡?或者红烧肉怎么样?”   瘦?项络臣可觉得我这脸是肥婆的脸?怎么说我瘦呢?还知道我爱吃肉?是爱吃肉,大块红烧肉,大个烧鸡……好久没吃爸爸做的肉了,李茶忍不住吞咽口水,觉得受宠若惊,这是怎么了?可也不敢太把自己当回事,忙道谢后说:“项太太,您就不要太麻烦了,项络臣公司的事情也很多,他更需要时间处理工作的事情。”   任菲菲点点头:“你可真是个好孩子,还知道体贴他。”   “啊?”李茶不明白她的意思,可任菲菲拍了拍她的手,便离开了。   李茶耸耸肩便走进了病房,呆看了项玉成半天,才坐下说:“你们公司的人都死墙头草,你昏迷这些天,每一个人来看你,还到处挤兑你的女儿儿子,所以我应该想办法帮帮你的儿子。不过,我脑子很笨,也想不到什么办法,我连自己都帮不了,想见爸爸也见不上,想回上海也回不去,连自己不想见的人都天天盯在身边,我以前以为来到这个城市就变成了笼中鸟,可现在我觉得自己连笼中鸟都不是,我飞不出去,也没人来观赏我!我只有项络臣一个朋友,而他也很不开心,我希望他像以前那样幽默风趣,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听到门响,李茶扭头看到岳晶莹端着药品等东西过来,忙帮她一起给他换药。   岳晶莹忽然说:“你最近没有去学校吗?我听说可热闹了。”   李茶摇摇头说:“我没有时间去,怎么了?”   岳晶莹笑着说:“康氏集团的大公子,康泽恩的老婆在我们学校读书。”   “啊?”李茶手中的东西差点摔落在地,不会吧,难道别人知道我了?这可怎么办?   “你怎么了?用不着这么惊讶吧?”岳晶莹笑着说,“听说根本不是康家说的那种娃娃啊青梅竹马什么的,只不过为了耍心计手段拆散了康泽恩和他前女友的小三,还有人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康家的……”   什么?造孽的谎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图,把剪刀递给我,小图!”岳晶莹看着愣住的她,大声叫了几句,李茶才反应过来,她蹙眉说,“小图,你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到底怎么了?”   李茶忙摇摇头,把剪刀递给她,轻声说:“我的额头有点疼。”   岳晶莹说:“那我帮你换药吧。”   李茶忙摆手说:“不用了,项络臣帮我换过了。”   岳晶莹收拾停当说:“学校里漂亮的女孩子现在个个都故作神秘,想要被大家当做康泽恩的妻子呢?”   李茶木然的说:“为什么?”   “你这傻丫头,就不懂了吧,这就是名人效应。如果大家认定谁是康泽恩的老婆,那她就是人中凤了,大家巴结都来不及呢?肯定每日都被人奉承巴结着,以后的日子可过得塞神仙了。”岳晶莹笑着说。   “可是要是不是呢?”李茶抬眼看着她。   “要是她不是,那就更好了,可能哪个富二代就给看上了,然后娶回家真的成了阔太太了。”岳晶莹说的很轻松的样子,可是李茶却觉得生活就像演戏,真让人觉得可笑。   “那,那大家现在认为谁是康家的媳妇呀?还有她的名字?”李茶试探的问她。   岳晶莹摇摇头说:“她的家庭与名字倒没听说。不过学校八卦多,人云亦云,现在版本众多,宛如本季度最红言情小说。”   李茶心里忐忑,却笑嘻嘻地说:“那有没有人把我当他老婆?”   “可能因为你太低调了,你自己同学都忘记你什么样子了。”岳晶莹尴尬地笑笑说,可很快安慰她,“其实你也不在乎这学历,不去读书也罢。再说,对你还有点印象的人也都知道你可是络臣的菜,所以再怎么也不可能是康家的少夫人。不过那些女生也都没有出面否认自己和康泽恩的关系,而且故意给自己添加了一些神秘的色彩,似乎真的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出名或者加入豪门。”   李茶可没心思听她八卦,揣测着是什么人在搞鬼,加上她可容貌出众,又神秘不可测,虽来此市不久,却也引得许多不安分的单身医生和病人悄然献殷勤。   她即使拒之不理,可也阻挡不了别人行为与言论,现在更怕会传到康家去,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看他心神不宁,任教授也怕她照顾不好病人,便让她回去休息两天。   可李茶并没有闲着,康家药品出问题,查理斯合约也提醒她得努力做点什么,不为别的,只为让他对自己不屑冷漠的态度转化为惊喜加崇拜。   书到用时方很少!李茶恨不得把所有头发都化作脑细胞来用,唯一能帮自己的肯定还是他。   项络臣想要保持冷淡,可一接到她求助的电话便火急火燎地丢下工作来见她。在医院附近咖啡厅看到她手忙脚乱地涂涂画画,上前说:“到底什么事这么急,不能等明天吗?”   李茶吞吞吐吐许久才说:“我想请你帮我写个计划书,很急。而且是关于康氏集团的……”   “什么?”项络臣刚坐下的屁股又抬了起来。   “是老师布置的功课啊,而且我爸爸也知道了,一定要我完成。可我抽签抽到了这个集团,所以我只能请你帮忙。”李茶的谎话向来不经过大脑,他已经司空见惯,其实即便经过大脑,他也知道是谎言。   所以项络臣挤出一丝冷笑,摸摸她的头,又踏实坐下喝了口准备好的凉茶,才说:“我也刚回这里,所以也不了解什么。”   李茶噘着嘴嘟囔:“可你好歹有个企业嘛,你至少会写计划书啊。而且老师说,他们集团早载入各管理体系教材,不仅是我们的课程也是各大企业管理层研究学习的呢,所以你肯定了解比我多,你们至少可以站在客观的角度去分析他们,他们的成功之处或者包括他们看不清的问题所在……”   项络臣对她本就没有免疫力,无论她是任性发脾气,还是野蛮不讲理,或者是撒娇小娇气……都让他如犯了瘾没有招架力,忙打断她,轻声说:“好了……你别急,我帮你想办法就是。”   “谢谢你,恩公!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   “嘴上抹蜜了?”不过很享受她的崇拜目光。   ☆、第六十七章游戏:豪门是虚假的游戏   可这夸赞不过片刻,李茶便是灿烂一笑,接着说:“其实帮我对你也有好处的,或许你能从中找到思路,更好得理顺管理自己的企业呢。”   “得了便宜还卖乖。”项络臣无奈地戳戳她的额头,整理着东西,说道,“走吧,去我那,边吃边说。”   项络臣虽无心与生意,但是身份摆在那,而康泽恩也未有将集团任何麻烦问题甚至计划谋略隐瞒过他半点,自然他所了解多胜于人。   可他不能拿切阑尾的利索简单的手法去解决集团的复杂问题,所以一直以来只能替他着急而无力援助。   现在他也无法揣测李茶这样急吼吼地做计划书是为了什么,只能凭直觉去信任她,进而竭尽全力去帮她。   熬了个通宵,才做出一个四不像的东西,但是李茶却满意至极,叉着腰说:“完美至极,一想到他对我道歉忏悔,感恩戴德的样子就开心。”   原来是要跟康泽恩开战!项络臣想笑却笑不出来,心里如石头咯着,送她回家的路上也是一言不发。   李茶看出他的异样,轻声问:“你没事吧?”   项络臣说:“没事,大概太累了。”   李茶一脸歉意地看着他说:“对不起,我太自私了,不该这样麻烦你的。”   项络臣又是沉默,压抑得两人连呼吸都有些谨慎。   车子在楼下缓缓停下,李茶小心翼翼地推开车门,胳膊却被他猛然抓住。   项络臣有些焦躁地说:“要说麻烦,也是我麻烦你。这些天要不是你在医院,我也不能安心留在公司。你本是身份尊贵的……你也是父母捧在手心,万千宠爱一身的大小姐,却帮我做着我这当儿子都没做过的事情,真的微微,我,我挺感激你的。”   “项络臣……”   “别打断我。”项络臣打断她的话,深吸口气说,“微微,不管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但是我心里你是一个不能失去的朋友,其实,再见到你我很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因为这几年我挺惦记那个倔强得小丫头。只是这些天有些不得已,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我绝没有恶意,真的请你相信我。等爸爸身体好一些,我一定负荆请罪,给你详细解释。”   李茶握了握手里的文件夹,有些酸楚,不知道他能骗自己什么,但是自己确实对他没有真实可言,身世,履历,过去还有这婚姻,就连区别于他人的名字都是假的。   准确地说,他眼前的自己就是一个虚构的人物,终有一日,会消散得没有片刻记忆。   她不能提及李茶的一切和康家的婚姻,更是没有必要的。她总以为这个城市终将成为过去,这里的人,她不敢去结识,不敢深交,没机会,也不允许自己去做。   与他,这似乎只是巧合,此刻看来多么的相谈甚欢,甚至有些至关重要,可回归真实后,必须去忘记。   项络臣还想说什么,就看到李嫂提着菜从远处走来,才收了手说:“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爸。”   看着李茶点头走远,他捏了捏眉心,是自己太自私,担心她知道真相后再无见面可能,不愿她恨自己不愿失去她,而且这些天她对父亲的照顾可谓是精心周到,无人能及。   看到李茶,李嫂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最近是住学校了吗?”   “随你怎么去汇报。”李茶说完面无表情地走进电梯。   李嫂踧踖不安地跟在她身后,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您,现在外面很乱好,您又怀着孩子。”   “我要去见你们大少爷,他会替你教训我的,而且更合理更有气势。”李茶推开门,微微皱头,说道,“还有,我讨厌桂皮,香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饭菜里散发出来的味道,麻烦你以后别让我的房子沾染一丝一毫的腐朽腐烂的气味。”   “好好好。”李嫂手忙脚乱去收拾。   李茶窝在沙发里拨打着电话,却只是忙音提示。   那头,康泽恩正与安然浓情蜜意着,偶尔也会传出安母絮叨的声音,苏菲是女儿怀孕的辛苦,康家的不公允,还有李茶的劣迹昭昭……   安然小声为李茶辩解,却招来她的喋喋不休:“或许她开始不是不愿嫁给泽恩,但是并不代表现在和以后也不想。何况她是什么人,泽恩你应该最清楚,一个穷家破院的医生生养出来的女儿能见过什么世面?康家这么有钱有势,有多少女人巴结着求着想要扯上一点半星的关系,何况她是你们明媒正娶来的妻子?能甘心放弃这么好的生活吗?这个社会上,那个鸡窝里的凤凰不想要捡了高枝儿飞呢?唉,只可怜我们然儿一心为你付出,为你生子,可不济人家年轻有心眼。”   安然和母亲在电话里发生着小争执,让康泽恩更觉愧疚了,说:“李茶空有名分,我不会让她得逞。她想飞?哼,别说她是鸡窝的鸡,就算她是真凤凰,我这次也要把她的翅膀剪了。”   刚挂了电话,康路平便走进来,严厉地说:“康泽恩,我提醒过你,不要自作聪明。”   康泽恩起身说:“我不知道爸爸您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心知肚明!”   “爸爸,公司的问题我会抓紧处理,隐瞒你们只是无奈之举。”   “外面在传些什么你不会不知道,李茶与安然到底谁有孕,你心里清楚。”   康泽恩急切分辨:“蔡玉亭不是亲眼看着医生给李茶检查的吗?怎么可能没有怀孕?至于安然,你们答应过我,李茶离开之日便是她进门之时,她若不是真心爱我,又怎么会容忍至此,你们为什么还容不下她吗?”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应该知道我对安家的态度,如果安然怀孕了,你最好马上给我处理干净!别试图用孩子来绑架自己的父母,他们不会心软,因为他们才是真的爱你。”康路平说完就走了出去。   康泽恩这口气还没顺,李茶电话便打进来了,更大言不惭地扬言要帮他度过难关,又提及HEN的合作条款。   这让他再生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外面的传言是不是你有意透漏的?或者这才是你的目的?一步一步计算好的?是吗?”   ☆、第六十八章践踏:肆无忌惮糟蹋   李茶虽然已经领教过他的愚蠢与暴躁症,但是一起来就被呛火药还是有些窝火的,但是考虑到大局,还是忍着性子来解释自己想要帮他,但是话没说计划就被他打断:“你可真耐得住性子,你们知道我不会签字,所以你准备了第二套方案让我签字。好了,李大小姐,不用再跟我演戏了,你是什么人我已经很清楚了。”   “什么?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回去告诉你的老板,任凭你们耍什么花招也没用。”   李茶无奈地摇摇头,蹙着眉头半天没说话。   康泽恩冷笑一声说:“没话说了是吗?李茶,你要是安安分分在家里呆着,我也不愿为难你,可是太不安分了,你们盘算的可真好啊,先是把你送到我这里想尽办法替代安然,可你没想到安然怀孕是吗?所以你就急了,一方面做着你多么宽容大度容忍的好人,暗地里却把我的家我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   李茶被他的话气晕了,“你,你……”   康泽恩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接着说:“你什么?还要演下去是吗?今天想到公司来,明天全公司人都知道你是谁了,然后顺理成章的就进入了公司,好为你背后的老板安排好更好能控制我的人,是吧?”   李茶听懂了,他认为她和HEN的人是一伙的,便不悦的说:“康泽恩,你有没有搞错,我一夜不睡的帮你想主意,你竟然……”   可是康泽恩自顾自的吼叫根本不会听她解释,最后说:“李茶,警告你,我的任何事情都和你无关,你要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我给你一个少夫人的身份,如果你他妈的再管我的事情,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李为医虽然有HEN给他撑腰,可这里是中国,我就不信他一辈子都会躲在HEN的鸟笼子里!还有我再警告你一次,安然母子平安无事也罢了,否则我要你的命!”   李茶气得发颤,平时的尖嘴利牙竟插不上一句话。   “我再说一遍,安然母子稍有差池我要你的命!两天之内,你把东郭延平最好给我弄走,如果张叔有什么意外,你知道后果!”康泽恩语气冰冷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茶快被他气炸了,挂了电话把桌上的计划书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低声咒骂着。   李嫂忙从厨房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们的大少爷就是一个神经病,不知好歹,没有脑子,没有心的玩意儿,敢用我爸爸来威胁我,他,他妈的他活腻了,我李茶要不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他还当我真的好欺负呢。”李茶狠狠的骂道,忽然抓起水果刀。   “小姐,你不要冲动啊。”李嫂想上前拉住她。   谁料李茶抓起一只苹果,一边念念着要插死他,一边拿水果刀不住的戳着苹果。   “小姐,苹果也是有生命的,它的价值是要你吃的,不是要你这样伤害它。”李嫂弱弱的说道。   “我生下来就是要人来疼的,又不是要他天天来骂的……”李茶忽然停下手中的一切,心里默语道,是啊,万物都是有生命的,我也是有命的,可为什么我一生下来就被遗弃呢?我爸爸也是有价值的,他的价值是给所有的病人看病,帮助那些可怜的人,甚至帮助那些流浪的小猫小狗,可是现在为什么却被他们弄走了呢?为什么我们都这样被相互要挟着,却又这么无助呢?这个世界好不公平,有些人你想去爱,想去疼,想去帮助,却什么都不能做,所以只能看着他忧愁,听着他痛苦,无助和流泪。有些人你不愿去想,不愿去爱,可偏偏命运就把他弄到你的身边,折磨你,刺伤你,然后肆无忌惮的羞辱你。   看着她默默流泪,李嫂忙在她身边坐下说:“小姐,对不起,是我多嘴了,我不该乱问乱说的,您别生气,这样会伤了您的身子的。”   “要这个破身体又有什么用呢,连灵魂都要被糟践了。”李茶摇摇头,任由泪水冲洗着自己的脸,直到电话再次响起,她气鼓鼓的接通:“喂,谁?”   任教授便说:“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气呼呼的,络臣欺负你了?”   李茶没弄懂任教授的意思,抹掉眼泪说:“他才不敢欺负我。”   任教授要她赶紧到医院来一趟。   原来项玉成再危机,但是考虑到企业那边的稳定,任教授却瞒了项家人,加派了医生护士的看护。   看着又一次死里逃生的项玉成,李茶觉得命薄如蝉翼,轻声说:“有钱真好,这病房比我住的地方还好。可是有钱也很不好,每个人似乎都在算计着别人,防着别人,怕口袋的钱成了别人的,怕自己的位置被别人占了,所以夫妻不像夫妻,情人也不像情人,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也不像兄弟,跟仇人似的,却又让你没处躲藏,不想去想的问题还得去想。可是还是有无数的人想要成为有钱人,有无数的女人想要嫁给有钱人!每个人都像电视里面的那种装着城府,卖着一脸的虚情假意,拿着别人的幸福裹着别人的血充实自己的财富!项总,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好想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用来换成和爸爸相聚,我不要钱,也不要狗屁知识文化,不要好的房子,好的衣服,只要爸爸就足够了。如果我老天要我活到100岁,我愿意折寿二十年来,三十年,甚至五十年来换取爸爸生活在一起的岁月,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时光,好好孝顺他,听他的话,不学医,不到门诊去,不翻他的手记,不翻病人的病例和药方,只是乖乖的陪着他就好。我想我爸爸也一定和我想的一样,特别特别想用一切,甚至他一身的医术来换取和我在一起生活的机会,可是生活是没有办法交易的,我们更没有办法置换。”   ☆、第六十九章变天:私生子的传闻   项玉成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李茶柔柔的说:“项总,虽然我是被抛弃的孩子,对于我的亲生父母,我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一点点小时候的回忆都没有,但是我一直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他们给了我生命,爸爸给了我养育之恩,轩太给了我世界上最美好的初恋,谷默默给了我最纯洁的友情,虽然这初恋和友情都结束的太快,太痛,但是我还是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幸福,很幸福。可是一切都变了,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我成了什么呢?对于轩太,我是一个隐形人了,对于其他的人,我是一个多余的,惹人厌的别人的人!这些天,我一直觉得偌大的世界,偌多的人,而我却连个宣泄的地方都没有,连一个能说出内心憋屈的地方都没有。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人质,被人控制起来的人质,没有自由,没有欢乐,甚至连呼吸都要看他们的脸色,他们不高兴,我的氧气就可能被停止供应!你知道吗?在这个城市或者在这个世界上吧,除了被人控制起来的我的爸爸,我就没有其他亲人了,我觉得自己好孤单,好无助,尤其是夜里想他的时候,那种想要去寻找却无处可寻,想要喊叫他却听不到的感觉就像梦魇一般让我疼,让我窒息,让我害怕。我告诉自己要忍耐要等待,我甚至告诉自己,或许我死了,他们就没什么可威胁他的了,可是我却怕死,怕离开这个世界后,爸爸也会离开,我很懦弱,很胆小。项总,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笑,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挺可笑挺可怜的,没有人知道,我刚到这个城市的那几天里,一个人坐在房间,问自己,如果你这个时候死在这个房间,会有多久外面的人才会发现?会有多久你的爸爸才会知道这个噩耗?会有多久你的爸爸才能从悲伤中走出来。”   “项总,这些话我从来不敢跟别人说,也没人说没人听,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的话,但是除了爸爸,只有你们父子和我最亲近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你的儿子项络臣能把我当朋友,那我就只有他这一个朋友了。所以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如果你醒来,能不能,能不能顺应你儿子的意思,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发挥自己的价值和长处呢?也让你的女儿帮你处理公司的事务?这个社会女人并不比男人差,不是吗?”   听到门声响动,李茶忙抹掉眼泪,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换班后,李茶在餐厅点了些吃的,默默的吃着东西。身边有人议论康氏的事情,她便竖着耳朵听,不听还好,一听吓一跳。   男医生说:“康氏集团要换天了,出那么大的事情,康泽恩的后院又失火,恐怕这下难继续做他的CEO了。”   女的说:“你怎么知道人家要换天了?我还听说他们要和HEN合作呢,以后康氏更风光了。”   “哼,那不过是宣传的噱头。”男医生不屑的说:“外面都传遍了,康泽恩的老婆还是一个学生,根本没有怀孕,怀孕的是他相爱几年的女朋友安然,为了让她的孩子顺利出生,好入家门宗谱,所以康家才对外宣称他老婆怀孕的事情。”   女的说:“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吗?可是嫁给康家做媳妇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那他老婆能愿意吗?”   男的不屑的说:“就是不愿意,才把事情捅出来的呗。我看康泽恩呀,快玩完了,这事一出来,康路平可气坏了,听说非要让安然回来堕胎。”   女的低声说:“我看未必,家丑不可外扬,就算是安然怀孕,康家那么有钱,养几个女人孩子还是养得起的。”   “如果你是他老婆,你愿意让他养别的女人孩子吗?”   “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换天吧?”   “哼,康氏集团出事了,康氏的一批药出了问题,很多人服用了之后都严重过敏,听说有几个重症险些丧命。这事闹出时,康泽恩去在国外和女朋友厮混,康路平一怒之下就要撤掉他的CEO位置,让康泽西坐上。”   李茶低声惊愕,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听说呢,难怪康泽恩这么火爆脾气,原来他真的遇到麻烦了。   李茶悄悄移动了一下身子,希望能听得更多一些,那女的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要是药出问题,为什么没听说?”   男人说:“我表姐在康氏K市公司上班,康氏集团一般人敢得罪吗?当天是有人在网上发帖什么 的,但是据说被和谐了!听说各大媒体和网站之类的都收了不少的封口费呢!不过现在康家老爷子让康泽恩和康泽西PK一把,谁能把最近康氏集团的大问题解决掉,谁就能做CEO,另外一个就只能做副手。”   “我怎么听说康路平最近出现了一个私生子,就是给康泽恩开车的司机?”   “嘘!”男人低声短嘘了一下,似乎她轻点声,“也有人说是花绵绵和管家的儿子呢,但是人家现在可不是司机了,而是一个高管了。”   李茶脑子懵懵的,自己锁在自己的空间里,外面竟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自然知道康泽恩的司机是张目,还送过自己呢,怎么一转眼成了私生子了呢?那是什么?那以后不管自己叫大嫂吗?康家的八卦怎么这么多?到底是谁这么不道德把自己和安然的事情说出去的呢?认识自己的只有项络臣,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李茶呀,何况他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哪里顾得上别人的闲事呢?   怅然若失的李茶从餐厅走进医院花园,忽然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定眼一看,竟然是查理斯。不悦的说:“好狗不挡路。”   查理斯冷哼说:“还是这么没礼貌。咱们的三天之约已经到了,看样子协议是没签了,不过没关系,我还可以给你三天,另外呢,我还想和你谈个条件。”   李茶低头撇撇嘴,心里骂道,无耻之徒。   ☆、第七十章弥天大谎:无计可施   查理斯手落在她的头上,像一个父亲抚摸孩子一样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听闻李家祖上有数百种良药秘方,其中一个‘阳寿丹’在明朝初期就让你们李家平步青云,是不是呀,小美女?”   李茶摇头晃掉他的手说:“我最讨厌谁碰我的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阳寿丹,阴寿丹,我长这么大,听都没听过。”   查理斯摇头说:“那御阳丸你该知道吧?”   御阳丸?李茶蹙眉看着他,查理斯怎么知道自己家的御阳丸呢?御阳丸,李为医给李茶的解释就是滋阴壮阳的,那玩意爸爸很少给人开的,而且也不是谁能都吃的,有些身体太弱的人吃了反而让身体更虚弱,而有些身体强健的吃了也未必就让身体更上一层楼。   查理斯笑笑:“看样子你是知道的。不过你所知道的应该只是李先生告诉你的那点所谓的健肾壮阳的功效是吗?他应该没有告诉你你们李家的御阳丸可不是市场的那种,而且他给你们家病人看的御阳丸也不是你们李家的御阳丸。”   李茶拧头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李家的我们家的。”   查理斯说:“你不会不知道的,我的意思是你们祖传的御阳丸秘方和你爸爸开给病人的并不是同一种。”   李茶说:“我真的不知道,我爸爸不允许我学医,你应该知道,他怎么可能会告诉我这些呢?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他更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我啊。”   查理斯说:“尖牙利嘴的小丫头。还有……”   他俯身在李茶耳边低语了几句,李茶脸唰的红透了,怒视这他:“你,你流氓!”   查理斯哼了一声说:“小美女,我可不是流氓,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李家的,明清时期,你们李家多风光呀,可不就是因为有这些流氓的东西吗?后宫佳丽无数,只要得了此药就能让皇帝老儿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哪个妃子不想得到皇帝的宠爱呢,所以那些权贵家的女人也散尽钱财去求。现在市场上的东西五花八门,却不能看更不能用,有良心的药商不害人就不错了,利益熏心者做出的药会有很大的副作用,疾病,不孕不育,还有可能送掉性命。”   李茶当然听说过这些缩阴啊回春之类的,从前也有一些人去找爸爸求药,但都被告知没有此类良药。   听他又说了几十种药物名字,李茶冷笑一声说:“神经病吧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查理斯啧啧舌说:“小美女,这么说话就不符合你的相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李家可是一直都有的。”   李茶摇摇头说:“我听都没听过,什么假死药?我要是有的话我就会吃啊,然后装死就不用嫁给康泽恩了,我爸爸也可以吃了,吃了就可以回来找我了,不是吗?”   查理斯冷笑一声说:“你怎么知道你爸爸没有吃过呢?你爸爸不仅吃过假死药,还吃过传说中的不老仙丹。”   李茶叹了口气,嘲弄似的说:“你们西方人难道也看武侠小说?金庸古龙看多了吗?这些东西你也信?不老仙丹?他要是有还会老吗?我爸爸自从被你们带走,三年多,已经老了快十岁了。”   查理斯拿出手机说:“你一定很想他吧,我让你看看他的生活。其实很好,他们呢在研究所里面,你看,这像不像我们国外大片那种研究中心,环境优雅,安静,他们每天都渴望把时间用在研究新药上……”   李茶看着手机很多人穿着一样的隔离衣帽,站在洁白的实验室里对着一堆冷冰冰的东西在做实验。可她还是一眼认得出自己日想夜想的父亲,眼泪一下就滚落了出来。   “你不用担心,他很乐意做这些的,因为他们每研究出来一款新药,就可以有一个假期,然后和家人团聚,你爸爸这次就是要负责你们李家的转胎丸,只要成功率达到98%,就可以回来看你。”查理斯翻到下一个视屏,笑着说,“你看,你爸爸过得很好是不是?一日三餐有专人服务,他们的一切待遇都是上帝般的待遇……”   李茶挥手捶打着查理斯:“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爸爸,为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查理斯抓住她的胳膊,含笑说:“我不是说了吗?给这些有才华的人一个施展才华的平台,他们很幸福啊,有别人羡慕的高薪,他们的家人都会得到最幸福的安置。无忧针是一种针灸方,可以封住人的记忆,你父亲会,因为他曾经给一个人做过这样的针灸,你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李茶对于到李家之前的事情毫无印象,莫非?可她冷笑一声:“不过是你们之间的意淫罢了,哪里就有这么好的东西。”   “你爸爸自然不会告诉你,有些事情恐怕你知道了也未必是好事,所以或许你糊涂一点比清楚会更开心。”查理斯突然不耐烦的松开她,“协议,秘方,你爸爸,你自己看着办?不仅是协议还有璧妍丸。璧妍丸药方在康路平手里。你大婚时,你爸爸拿它做了你的嫁妆。”查理斯说完扭头就走了,剩下李茶一个人惊讶而无助的看着四周,默默的哭了很久才从医院出来走向了大街,挤在拥挤的人群中。三天之内我要看到璧妍丸秘方。”   这些事情把李茶搅得焦头烂额,可也无计可施,靠康泽恩那个窝囊废还不如靠自己,又听闻项络臣那边闹得不可开交,免不得又替他捏把汗。   看着昏迷的项玉成,忽然灵机一动,在护士台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片刻后,项络臣公司的前台便满面春风地冲进了会议室,不顾众人的呵斥,在项诗茹耳边低声几句。   “真的?”项诗茹已是激动起身,哭着笑着就跑了出去。董事长醒来的消息,瞬间让所有人的表情又不尽相同了。   可是姐弟俩赶来医院,却被李茶告知这只是她的一个策略。   项络臣不悦的推开她说:“你胡闹什么呢?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会把我们逼入绝境的。你这个谎撒得都不高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你自己的谎圆得了吗?现在又玩这一套。”   “你说什么?”   “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的需求,你所作真的在帮别人吗?又帮得上什么?如果你无聊就回家享福去,别在这里给我添乱,操闲心。”   李茶抬眼看着他:“你说什么?你说我给你添乱,操闲心?”   “不是吗?”   ☆、第七十一章错骂:委屈决然离去   项络臣心急如焚,不顾姐姐劝阻,口不择言的说道:“难道不是吗?你有没有想过公司人知道了会怎么样?他们一定会来看爸爸,很可能马上就过来了,到时候我爸爸这样躺着,你要我怎么跟他们解释呢?”   “可是他总是会醒的呀,可能晚上就醒了呢。”李茶低声嘀咕道。   “如果没醒呢,怎么办?你告诉我没醒怎么办?你要我拿什么面对公司那些人?嗯?”项络臣看着病房里的父亲,摆摆手说,“罢了罢了,我看你最近也心不在焉,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这里,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别给我添乱了。”   “你听我说完,好吗?”   项络臣不耐烦的打断她:“不要说了,我很烦,请你先回去休息吧,把自己份内的事情做好再说。”   项诗茹忙说:“络臣,微微也是一片好心,你不要这样。”   项络臣说:“好心用得不对,也是要办坏事,会害死人的。明明自己没脑子,什么都做不了,做不好,却又偏偏想这样的馊主意。”   李茶可爱的下巴颤抖着,极力忍住没让自己哭出来,项络臣扭头看看她,“你还觉得很委屈吗?那就拜托你就做事之前先考虑一下好不好?至少和我商量一下好不好?毕竟这是我的爸爸!也是,是我自己不好,明知你还是个孩子,还需要人照顾,却还强迫你照顾他。   “对不起,给你添了许多麻烦,以后不会了。”李茶低声道歉,默默的拿着东西走了出去,,却听到他在身后冷声说,“这么大的人了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每天好像自己受了多少委屈似的,林黛玉似的,让人生气。今天竟然居然拿着企业胡闹,太过分!”   既然解释无力,她也不想再回去争吵,鬼使神差的来到康氏楼下约见了张目,将计划书递给他:“康泽恩不会见我,也不愿意见我,你也应该知道他不想见我的原因。”   张目轻声说:“少夫人,我爸爸年纪大了,脾气有些犟,说话可能不中听,您别跟他计较。”   李茶笑笑说:“我怎么会计较这些呢。我也听说了他们对你的议论,我想现实和电视应该都差不多,你在这个位置上也一定饱受非议,想要立足恐怕更难。”   张目安慰道:“太太说,这是权宜之计。”   李茶点头:“不必和我说这些,我迟早会走的。只是这东西也不知道你们用不用得上,一些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看集团最近问题的态度,我还搜集了许多病患者对洛迦敏事件的心声呼气,也有一些是针对HEN的那份协议的对策,如果没用,就扔到垃圾桶。如果还有一丁点管用的地方,你就做一个向西的计划书出来,这样对你在公司也是有益的,算是我对张叔叔的一点补偿了。”   张目翻看着计划书,说:“少夫人,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但是我相信你。您不见见大少爷吗?他正在办公室。”   李茶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见了,五年,迟早有见到恶心的时候,现在罢了,给彼此留点想象空间吧。”   “可是……”   李茶叹了口气:“他现在正在一心处理公司的问题,我也不愿再添乱。”电话在包里不停的震动,李茶拿出看到是国外的号码,接通便传来李为医疲惫的声音。   “爸爸?”李茶激动的站起,注意到周围人的眼光,马上压低声音说,“爸爸,是你吗?你在哪里?爸爸,你怎么样了?我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   张目挥手,大家都不敢再侧目,甚至退避三舍。   李为医故作轻松的说:“茶儿,爸爸很好,爸爸每天都要忙工作。”   李茶的两行眼泪如同清泉一般汩汩流出,“爸爸,你回来,我想要你回来,你求求他们,让你回来吧。”   李为医自然忍住眼泪,叹了口气,说到:“茶儿,爸爸还有事,不能跟你多说,你听爸爸说,身边有人吗?”   “嗯。”李茶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要让她乱说话,所以只能答是。   “好孩子,HEN的人是不是给你送了一份协议,让泽恩去签字的?那你就说服他让他签字,乖,签字对所有人都有好处。”李为医听到女儿连声答应,长舒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茶儿还记得小时候爸爸说过,虽然现在是21世纪了,是男女平等的时代,可是你是李家的女儿,所以要懂得遵守三从四德是吗?”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李茶泣不成声,一字一顿的念叨。   “好,好好记住这句话,就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人怎么做事了。”李为医话里带着意思鼻音,李茶知道他也在流泪在哭。便更难过了。   “是,我知道了,爸爸,我想你。”   “别哭,爸爸跟你说过,李家的孩子要坚强,要明理,要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你虽然只是女人,可也要知道有时候我们人可以受尽委屈,可有些事却不能做。”李为医简单的话已经让李茶明白,他前面要她去想办法让康泽恩签字是一种无奈和被迫,而后面的话是想告诉她,既然嫁给了康泽恩就要听他的话,不要违背他的意愿做事。那么康泽恩不签协议,李茶也定然要听从遵从。现在这话更告诉她,自己的委屈不算什么,要做对得起天地良心的事情。   李为医说:“你怀孕了是吗?他疼你吗?”   李茶泣不成声,“爸爸,他,他对我好,疼我,也很爱我,我是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了……“   “好,爸爸这么年轻就可以当外公了,是不是?这是高兴的事情,哭多了对胎儿不好。”   “爸爸……”   好姑娘,不要哭。”李茶听得出李为医也在极力忍着,他一定也很想抱着自己大哭一场,可他始终勉强笑着说:“记得每周喝一次药,千万别忘了。天热,别贪吃生冷的。”   李为医忽然挂了电话,李茶焦急的喊道,“别挂,爸爸,爸爸,你别挂呀,我还没有说完,没有说完,爸爸,我求求你别挂,我求求你别挂,别挂,再说几句好不好,爸爸,就几句,好不好?”   李茶回拨电话,却怎么都拨不出去,她摔手机,拍打桌子,扯头发,抓头挠腮,甚至咬手撕扯衣服都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疼痛和无助。   ☆、第七十二章翁媳:暗自较量,主动出击   那一刻,张目看李茶就像一个脱离了水的鱼,因干涸而挣扎,因疼痛而要窒息,可自己却无能为力,无法去安慰她。   张目甚至也希望康泽恩能亲眼看到她是多么的需要一个肩膀,需要一个男人的保护,可是康泽恩始终不肯看她一眼。   许久,李茶才从混乱中冷静下来,默默的看着电话,似乎觉得爸爸能从电话里走出来一般。   张目轻声说:“少夫人,您放心,李先生不会有事的。”   一句话让李茶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轻声说:“我有时候甚至希望我爸爸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哪怕是赌鬼,酒鬼,烟鬼,都可以,只要不是医生,不是李家的后人都好,那样他就可以和我生活在一起了。”   张目说:“少夫人,大少爷脾气是不太好,但是他对您没恶意。恕我冒昧,能告诉我您母亲的具体信息吗?”   李茶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着他说:“你能带我去见董事长吗?”   康路平看到李茶也有些意外,说道:“什么事情不能在家说?不能让泽恩来说?”   李茶上前说:“因为是公事,也是关于我爸爸的事情。”   康路平这才放下手中的文件,说:“你爸爸很好,不会有事,集团的事情更不需要你担忧,照顾好自己与孩子,看好老公才是你的重中之重,让泽恩送你回去吧,不要再抛头露面了。”   李茶咬了咬牙,问他:“爸爸,璧妍丸是我把给我的嫁妆还是给康家照顾我的谢礼?”   此话让康路平越发意外,却还是如常面色微严,问道:“康泽恩要你来要的?”   ”这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李茶倒坦诚,“我只是想问问爸爸,如果是我的陪嫁礼,我是不是有权支配?”   康路平未答,点燃了一根烟,马上又掐灭了,说:“你是泽恩的妻子,是康家的人,与我们康家每个人,与我们集团息息相关。”   李茶不吃这一套,接着说:“我知道若在外面,无论从什么角度什么身份,我与您谈璧妍丸这东西都非常不合适,但是,我来这儿是对的,是该与董事长谈。”   康路平靠在后面,示意她坐下后才说:“说吧,你想做什么?”   李茶说:“我想请您暂时放弃璧妍丸,并且把它给我。我可以用它帮您牵制住查理斯,借以在新的合作项目中取得一些主动权。”   康路平抬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李茶起身帮他倒了杯水,又坐下说:“我知道,康泽恩娶我是刀架脖子上的无奈之举,你与妈要他娶我,更是有多种无奈。我们彼此并不信任,但是,我可以为了我爸爸做一切事情,甚至命,所以,HEN也好其他人也罢,只要对我爸爸有利,我会不计代价。”   康路平哼道:“连孩子也可以不顾,是吗?”   李茶欲言又止。   “愚孝,你怎么知道他们言而有信。”   “在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时候,她能做的就是孤注一掷。”   “如果我不答应呢。”   “爸会因小失大吗?”李茶缓缓起身说,“爸,这东西真的有意思吗?市场上这种保健品,仪器琳琅满目,医院去手术既简单又无风险见效又快,所以这璧妍丸市场注定不会景气。HEN也根本不在乎这点东西,查理斯只是想要一个态度。”   康路平拍了拍桌子:“李茶,说话注意分寸。以后不要这么冒冒失失去教别人怎么做事,我走的桥比你的人生还长。不过,有句话你是对的,市场不景气的东西我们没必要去花费气力成本。”   “爸。”   “行了,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你不需要多问。”康路平也起身,脸色却温和了许多,说道,“泽恩不让人省心,你也不是省油的灯,别在心里打什么小九九,你们还年轻。”   李茶到处都碰壁,憋着一肚子气,没好气地说:“那我就不打扰爸爸工作了。”   看她离去,康路平给花绵绵打了一通电话,末了说:“好好管教管教吧,这孩子一点规矩也没有,难登大雅之堂。”   花绵绵也不辩解,只等康泽恩回来吃饭时问:“李茶撞伤,你有没有去看过她?”   看儿子不说话,她接着说:“一个大男人怎么这点度量也没有?她才多大一个孩子,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李茶要是没有留下东郭延平,那才是给你添乱呢。张目,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旁边的张目忙说:“少夫人思虑周全,何况我能有今天,已经求之不得,又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花绵绵摇头说:“父亲疼爱儿子,送一个工人给你,就相当于送爱,难道你能把父亲的心挡回去吗?李茶今天见了你爸爸,想要回璧妍丸。”   康泽恩不怒反笑:“想出尔反尔了?好呀,我就跟李为医一手交物一手交人,原封不动退货。”   花绵绵一怕筷子,斥责说:“说的什么话?她是你妻子,怎么能用货物做比?你也不问问她要的目的,就胡言乱语,实在是朽木,你走吧,与你说不通。”   康泽恩连忙好言好语赔罪,花绵绵才说:“她是想让你爸爸拿璧妍丸出来与HEN谈新项目的合作,也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研究基地的创建。”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帮你。”花绵绵简单答道,不管李茶是否想用药方跟查理斯换什么,可她都得这样告诉儿子,并且让儿子借机与李茶示好,更在公事上取得主动性。   康泽恩思忖片刻说:“如果李茶真想帮我,我自然领情,璧妍丸本就不是我们看好的东西,给了他们也无妨。只是我更想知道凯萨是不是也有兴趣,入股加点别的东西一起换他一点原始股,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花绵绵满意地点点头:“事在人为,那你就想办法去做。是人就会有软肋,就看我们能不能找到,听说凯萨对李为医身边那个姑娘有点意思,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张目也拿出计划书说:“大少爷,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您,我只是想尽一点心。”   ☆、第七十三章灌醉:借机侵占   康泽恩接过计划书,并没有看,起身来回踱着步子,看着花绵绵走出餐厅,轻声说:“尽管妈说的有道理,可我也不能看着自己讨厌的人生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李茶啊李茶,既然是你把东郭延平接下来的,那我就让东郭延平去照顾你。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怎么玩?”   张目急切的说:“大少爷,不可以。”   康泽恩扭头看着他说:“为什么不可以?”   张目说:“大少爷,您忘了少夫人没有怀孕吗?如果少夫人要坏您的事,她早就告诉那边自己没有怀孕的消息了,可董事长只是怀疑您,并没有确切的把握,那就说明少夫人没有被那边策反。”   康泽恩点头,“是这个道理,可是那你说怎么办?他在家里,你爸爸的身体可能会越来越糟糕。”   张目想了想说:“大少爷,您结婚的时候不是给少夫人准备了一套新房吗?少夫人虽然一直没有回去住,可那里是你们的家,总是要有人打理照料的。大不了您屈尊偶尔带少夫人去住上两天,那东郭延平应该也不该说什么吧。   出了康氏公司的李茶,便一个人来到了查理斯第一次见她的地方。   这里很安静,周围又三三两两欣赏风景的人,李茶看到那些情侣,心里也是酸涩的,羡慕,嫉妒,思念,无奈和对未来的茫然让她的思绪混乱不堪。   在沙滩上躺着居然睡着了,醒来时竟发现身上盖着一件衣服。   猛地坐起,才发现项络臣正坐在身边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心有怒火,抓起衣服扔在他怀里,便起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拉住,险些跌坐在他怀里,气急败坏地说:“干什么呀?我又不是你的使唤丫头,想骂就骂,不想骂就给个笑脸。”   项络臣松开手,说:“不是说好了,有什么事情给彼此解释和道歉的机会吗?可一溜烟人就不见了,电话也不接,是不给负荆请罪的机会吗?”   李茶冷哼一声:“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老板,富二代,怎么会有错呢?错的都是我们这些人,吃力不讨好。”   “这里很美,如果心情不好了,可以到这里散心。看夕阳西下,等繁星绕空,看海面波光粼粼,听微风轻轻,多浪漫。”项络臣看她心情极不好,便一本正经地说,“微微,我是真心和你道歉的,我今天说话有些过分,因为公司实在是让我焦躁不安,六神无主,七上八下的。”   “没必要。”   “我已经对外宣称爸醒了,而且马上会将他送到国外去治疗调养,这样就可以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是吗?”   “这不正是你的意思吗?”   “不怕我给你添乱。”李茶起身,赤着脚踩着沙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被这些人呼来喝去。   项络臣看着通红的夕阳下,粉色长裙飘飘的她,宛若碧蓝的湖面上一朵盛开的粉红睡莲,霎时迷人,便走过去轻声说:“到我那里去好吗?我已经让云姨准备了你喜欢吃的菜,给我请罪的机会,否则我寝食难安。”   “有那么严重吗?”李茶白了他一眼,从水里出来,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   项络臣看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睛,更觉愧疚了,深吸口气说:“微微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真怕我这罪如同这湖面隔夜涨了起来,让我终生不安,所以今天一定要给你赔罪!云姨做的菜是很一流的,川菜,湘菜,鲁菜,徽菜,连西餐都不比西餐餐厅差。”   李茶冷笑:“那你不如开个饭店。”   “正有此意,只是差一个管账的,要不你来做掌柜!”两人上车,李茶拿起旁边的湿巾擦着白嫩却很瘦的脚丫。   项络臣便想起那个雨夜,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   “上次给你选的衣服合身吗?”   李茶想到那大大的内衣脸一红,扭头看着车外,“大部分都合适。”   “小部分是指什么?”项络臣忍不住调侃,李茶回头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项络臣哈哈大笑起来,他扛着她,自然知道她腰围的尺寸,恐怕她说的不合适的地方恐怕也只有那里了,便又说:“大了还是小了?”   李茶脸越发红了,轻唾一声:“滚!”   两人来到他的别墅,项络臣倒上红酒,认真地说:“第一杯酒向你道歉。”   李茶品尝了一下:“味道还行。”   项络臣撇撇嘴说:“你要求也太高了,姑娘,这是我珍藏了很久的,在你看来只是还行?”   “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李茶和他碰了碰杯子,便喝了个精光,可脸也迅速如红云卷过,美不胜收。   项络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又倒上一杯说:“第二杯酒,向你道谢,谢谢你这些天把我爸爸照顾得无微不至,也谢谢你今天帮我们出了个好主意,给我解围。”   李茶有意拒绝,却是盛情难却,就着他的话与自己的苦闷,裹着眼泪一杯杯下肚,很快头晕目眩,只看着眼前的人晃动,思念也如山洪爆发:“他们为什么会舍得丢弃我?”   项络臣起身走到她身边,靠着她在餐桌前坐下,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和酒气,看着身边这个面色绯红,嘴唇因为吃了不少油腻的东西显得格外明亮饱满,此刻又不停的翕动着,那样的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亲吻。便又凑近她一点,低声安慰:“微微,别难过,他们也舍不得你一个人在国内的,你还有我啊。”   “舍不得?多少年已经当我死了吧。”李茶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玩弄着酒杯,调皮得伸出舌头,卷了卷,又翻转着,这舌头就像是一个玩具在她的樱桃小口中那样的灵巧可爱。   项络臣欲火都升了上来,轻轻握住她的后颈,忍着冲动,帮她抹着眼泪,轻声说:“每一次看到你流眼泪,都会流到我的心里,让我疼痛。在学校里看到你的时候,我想这是上天的恩赐,让我再遇到你。可是你总这么多忧伤,微微让我来照顾你,帮助你好吗?”   “你帮不了我,我会连累你,你知道吗?我每天让自己忙得不可停歇,只是一闲下来,眼前脑子里心里全是你,想得我心疼,就像得了癌症一样痛不欲生。”   李茶喝着酒,眼泪却吧嗒吧嗒的流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着。项络臣知道她醉了,连自己也有些神志不清了,咫尺之间,她每一个字都散发着撩人的气息,双目柔情如春水荡漾,无骨的腰肢握在手心之中如舞动的天鹅,一切都让他澎湃不已,伸手抱住她的腰,嘴唇便压了过去。   ☆、第七十四章乱醉:他人怀,诉衷肠   看她如细柳软软的趴在自己劲窝里,由着自己温暖的唇去亲吻,心中燃起一团火,伸手抱住她的腰,揉揉自己发晕的头,端起酒杯一口接一口喝着,低眼看着怀里娇柔迷人的女人,忍不住又吻住她的脸颊。   李茶坐直身子,盯着他很久,好像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捂着嘴大哭起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在做梦吗?你来找我了是吗?你别怪我好不好?”   项络臣点头:“不是做梦,今天是我不好,我神经我愚蠢,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你。”   李茶捧着他的脸,哭着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我不想连累你,不想,他们有没有去威胁你?有没有伤害你?有没有为难你?”   项络臣摇头:“他们没有伤害我,也没有威胁我,是我拖累了你,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该责骂你,对不起,微微,别生我的气。”   李茶哭喊着:“是我对不起你,我好想你,想见你,想回去找你,可我不敢,我真的好怕,怕有一天你也像爸爸那样不见了。你和爸爸是我最重要的人了,我不能让你们出事。”   项络臣低声细语:“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出事,也不会让你出事。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蠢。”   “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里,我每天都会梦到你,有时候梦到你在我身边,像现在这样抱着我。我真的好想你,好爱你,可是我却不能爱你了,我配不上你了,再也配不上你了,我是一个坏女人,对不起,轩太。我每一次醒来,都好想给你打个电话,好想听听你的声音,可是我不敢,我害怕,好怕好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就会回去找你,会害了你,给你带来麻烦。”李茶断断续续的哭,断断续续的说话,香甜的气息让项络臣难以自制。   他抹着她的眼泪,歉意的说:“其实我也常常想到你,常常会在半夜醒来开车到你的楼下,有时候会想敲开你的门,说一句话,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可是我却没有勇气。以后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的,微微。”   李茶低泣:“我好想你,想得心疼,想到无所适从,梦到你出事,梦到你到处找我,梦到你被人害,所以我不要再见你,也不要你找我,不要再找我,好不好?”   项络臣摇头:“怎么可能不找你?我到处去找你,找了很多条街,去了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可始终没有你的影子,我好担心你会离我而去,担心你会出事,微微,看不到你我也快疯了,微微,别离开我,做我的女朋友,和我相爱吧。”   李茶点头:“我是你的,我也知道你会找我的,你一定会找我的。”   “是,我是要找你,一定会找你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再离我而去,好不好?你可以骂我,可以和我争吵,可是千万不要再这样一声不吭的走开,好不好?”   “我也不想走,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真害怕停下一秒钟,就会义无反顾的和你相守,可是我不能,生活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李茶嚎啕大哭起来,“爸爸在哪?你在哪?我只能在梦里看到你们,在梦里说自己想说的话,可以和你牵着手,可以和你抱一抱。”   “微微,以后不会只在梦了,以后我会陪着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着你。”   “不好,你不要陪我,我会害了你!”李茶哭泣着,感受这他落在自己脸上和脖颈里的吻,渐渐止住了哭声,伸手抱着他的脖子,哀求道,“我知道这是梦,我们不要醒来,好不好?”   “好,不醒来,我也不会走。”项络臣低声应着她的话,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已,“微微,你喜欢我吗?”   “我爱你!我不要你叫我微微,我是你的茶儿啊,你难道忘了吗?你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叫我微微呢?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不喜欢。”李茶听到这个名字,眼泪又滚落下来,手指顺着他完美的面部曲线游动划过他的鼻子和嘴巴,却被项络臣用舌、头裹卷进了嘴里,轻声说:“不叫微微,叫茶儿。”“对不起,轩太。”项络臣不知道她到底叫的什么?但是心里有着浓浓的醋意,牙齿咬住她的手指,一点点开始用力。   李茶忍痛没有叫出来,反而钻进了他的怀里:“你恨我吗?如果咬我会让你好受一点,你咬死我,好不好?”   项络臣摇摇头:“我怎么舍得咬死你呢?可是我不想听到什么菜,什么汤的。”   醉了的李茶听到汤,便不哭了,迷离得眼神看着他,“好渴,想喝汤。”   项络臣却端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酒的香甜,泪的咸涩,她独有的气息都让项络臣着迷,舌尖不断的探索进去,李茶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只是颤抖着身子哭泣。   项络臣咬着她的耳垂,轻声说:“微微,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   “嗯,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你等我几年好不好?”   “微微,我不能等,一刻也等不了,你不知道今天的我多么的不安,多么的后悔。”   “后悔?我也后悔,我不该认识你爱你,唔。”李茶话未说完就被项络臣的唇堵上了,极尽缠绵的吻让李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趴在他的怀里低低的嘟囔着。   许久,李茶晃悠悠的站起身,一步三摇的走向厨房,项络臣跟了上来,扶墙支撑着身体,拉开冰箱,拿出一听啤酒,颤巍巍的打开,递给李茶的嘴边,她轻啜一口,吐了出来,“冰,要开水。”   他嘴角挂了一丝笑,喝了一口,在口中翻转片刻,端住了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啤酒一点点送入她的口中。   嘴里被送来一股清泉,口干舌燥的李茶满意的咕嘟咕嘟的咽下,,酒这东西本就多情,此刻在两个醉酒的人身上更像是一种催情剂,他喝下最后一口酒,紧紧的抱着李茶,送进她的口中。   等她吞咽下去,便迅速的允吸起她的丁香小舌来。李茶迷迷糊糊的看到徐轩太正抱着自己,和自己幸福的甜美的接着吻,便用细小滑嫩的小舌也在极力的回应着他,眼泪刷刷的流淌着,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轩太,我们不要分手。”   项络臣横抱起李茶,摇摇晃晃的走回了房间,把她放在了床上,舌尖滑过她的脸颊,耳垂,落在她的脖颈里,手更是一路沿着她的曲线一点点游走。   ☆、第七十五章缠绵:巫云楚雨,酒乱性   李茶软软的趴在他的劲窝里,由着他温暖的唇磨着自己的唇,哭着说:“不敢想,可是又总想你,我每天都会梦到你,梦到你在我身边,像现在这样抱着我。我真的好想你,好爱你,可是我却不能爱你了,我配不上你了,再也配不上你了,我是一个坏女人,对不起,轩太。我每一次醒来,都好想给你打个电话,好想听听你的声音,可是我不敢,我害怕,好怕好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就会回去找你,会害了你,给你带来麻烦。”   他吻着她的眼泪,歉意的说:“其实我也常常想到你,常常会在半夜醒来开车到你的楼下,有时候会想敲开你的门,说一句话,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可是我却没有勇气。今天我好担心你会离我而去,担心你会出事,微微,看不到你我也快疯了,微微,让我来爱你,把自己交给我好吗?我会爱你护你娶你,绝不伤你分毫。”   李茶点头:“我好后悔,后悔那个时候浪费了太多时光,后悔没有在认识你的那天就告诉你我喜欢你,想嫁给你……”   所有的话都被他的吻封在喉中,这吻霸道而激烈,好像一个侵略者不顾一切地区占据领地,双手更是禁锢着她的头与腰肢,让她没有半点挣脱的可能。   她也根本不想挣脱,眼前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吗?这场梦绝不可以这样醒来,她渴望在他怀里身下把自己撕成碎片,化入他的身体里去,从此再不离开半步。   管不了心跳的剧烈,脸羞得滚烫,管不了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意味着下一次可能窒息,只想用尽力气去回应他的亲吻,吞咽着他的气息与润津,任由他将自己压倒在冰冷得地板砖上,却又不自主地拧动着身体。   “可以吗?”项络臣用力地亲吻着她的每一处肌肤,炙热的掌心深入划过光洁微凉的小腹,探向那能吞噬他灵魂的桃源处,细腻而净洁的桃花蓓蕾,包裹着初曦的水露,让他忍不住加大了力度一与深度。   “啊,不要!”李茶本能地叫道,柔软的身体一下子绷直了,紧缩着的肌骨让他动弹不得。   项络臣含着她的唇角,失落无比:“如果你不想,我不会勉强你的。”   李茶伸手攀住他的脖子,双目如荼,急切地说:“轩太,别不要我,我害怕。”   项络臣低声应着她的话,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已,拦腰抱起,一步步走向楼去,轻放在大床上,舌尖滑过她的脸颊,耳垂,落在她的脖颈里。   李茶哭哭笑笑,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别走好不好?我好想你。”   项络臣亲吻着她,低声说:“我不会走的,你放心,再也不会这样对你。”   此刻她的眼泪如同融化了的冰川,媚眼如丝,吐气如兰,低声呢喃:“轩太我想你,可是别来找我,这样在梦里见面,否则我会害了你的。轩太,我爱你。”   项络臣的身体已经无法再等待,便咬住她的唇说:“叫我络臣”   李茶摇头:“不是络臣,是轩太。”   “在我床上的女人不许想别的男人。”项络臣听清楚了她口中叫的是一个人的名字,不是什么咸菜,刚才那些话都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那个人说的,这让他有些烦躁甚至嫉妒了。他不愿她心里想着别人,喊着别人的名字,不愿她在别的男人身边,说着这样动情的话,流着这样让人心疼的眼泪。   原本就被她这样的娇美摸样折磨得欲火难平了,而李茶越喊着徐轩太的名字,却勾起了他男人的征服欲,便俯身强劲霸道的吻着她的唇,使得李茶无法顺畅的呼吸,只好依依呀呀的娇嗔着。   “叫我络臣。”他野蛮地警告她,更毫不怜惜地扯去她的衣裙,听着她不停喊那个人的名字,心里很是不高兴的,有力温暖的手肆意的划过皑皑白雪般的每一寸他认为本该属于他的任何角落。   他从来没有想到,肉脸蛋,宽松衣服下的李茶身体是这样的瘦弱,但是曲线却挺优美,腰部纤纤,小腹这样平坦光滑,个字不高,但是身材比例很好,腿也纤细修长,白雪堆积而成的丘峰比自己想象得要小巧许多,可握在手里又是那么的柔嫩带着弹力,似乎从来没有被人碰触过一般,一切都那么美妙,让他恨不得马上占有她。   “我不允许谁抱着你,从现在开始,你图朵微是我项络臣的,知道吗?让我们从现在开始,我们相爱,在一起。我不管那什么菜在哪里,不管你们从前有过什么,从这一刻开始你是我的女人了。我不允许你在床上喝他的名字,也不允许你的身体被他碰触,头发丝也不许。”交代完毕,他将怀里已是满身胭脂红的李茶推倒在下,将两条踢腾不停地腿架在了身体两侧,早已食得男女之味的他,将自己的肿胀不堪嵌入她身体。   “哦!”   “啊!”两人异口同声叫了出来,李茶更是僵化了似的,手指紧扣着他的手臂,很快拳头如雨点落在他的身上。   项络臣也愣住了,可是很快就兴奋起来,在这那一刻,项络臣觉得自己很成功,很幸福,他征服了一个喊叫别人名字的女人,一个自己爱也可能爱上了自己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居然还是一夺鲜嫩的花骨朵,从没开放过。   因为兴奋,也因为她的身体太过于紧致,让他不愿停下,反而更加用力。   “啊,轩太,疼!”李茶的手扣着他的脖子,可是项络臣感受不到一丝的疼痛反而觉得这是一种鼓励和催促。   项络臣低头堵住她的嘴,手用力的帮她调试着最佳的姿势和状态,希望能帮她减轻一点痛苦,可是她口中那个男人的名字让他愤怒,以至于让他无法慢,不想慢,便由着自己的霸道和怒火在她体内横冲乱闯。   李茶的痛苦的叫声都被堵在他的嘴边,化成了无力的呻、吟。   ☆、第七十六章出轨:风滋雨露非爱人   项络臣低头堵住她的嘴,手用力的帮她调试着最佳的姿势和状态,希望能帮她减轻一点痛苦,可是她口中那个男人的名字让他愤怒,以至于让他无法慢,不想慢,便由着自己的霸道和怒火在她体内横冲乱闯。   李茶的痛苦的叫声都被堵在他的嘴边,化成了无力的呻、吟。   项络臣不想停下,不是没有经历过女人,只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美好这么娇,嫩这么让他无法自持的女人,他想要一直这样抱着她做下去,直到她把那该死的什么菜的名字变成自己的。   可是李茶依然絮絮叨叨的喊着:“轩太,疼,慢。”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叠合在一起沉沉睡去。   深夜,窗外的风吹袭窗纱,凉意让项络臣稍微有些清醒,他看到自己身下是一个娇态百媚的女人,满意的笑了一声,低头吻住她还红肿的唇,却听到李茶不满意的抗拒声。   项络臣拍拍额头,伸手摸东西想要盖在身上时才发现两人的身体却还绞在一起,这时李茶呢喃着说:“好疼,别动,我想喝水。”   他得意地抓起旁边柜子上的啤酒,喂她喝下,却被吐了出来,淌在满是吻痕的脖颈里,格外诱人。   “凉,喝水。”李茶迷迷糊糊地叫嚷。   他嘴角挂了一丝笑,喝了一口,在口中翻转片刻,端住了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啤酒一点点送入她的口中。   嘴里被送来一股清泉,口干舌燥的李茶满意的咕嘟咕嘟的咽下:“渴,还要!”   项络臣一口一口的喂着,酒这东西本就多情,此刻在两个醉酒的人身上更像是一种催情剂,他喝下最后一口酒,紧紧的抱着李茶,送进她的口中。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我们不要分手,我不要你走,我不想把自己给一个不爱的人,不想。”   项络臣亲吻着她,低声说:“我爱你,我不会走的,你放心,再也不会这样对你。”   “轩太,等等我好不好?等我几年,等爸爸回来,我们三个一起走。”   “我说了,不许你叫什么烂菜,再让我听到,我就用这种方法来惩罚你,一辈子,每天每夜!”项络臣怒喝她,很愤怒的再一次的暴风雨洗礼了这个娇嫩的花骨朵!   连项络臣自己都觉得自己变了,居然这样的霸道,这样的无理,居然这样的不愿她喊出别人的名字。   李茶起初尖锐响亮的吼叫随着他一次次霸道的洗礼,变得沙哑而无力起来,但是项络臣始终没有罢休的意思。   一夜得意如春风摆渡玉门关,项络臣很满意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己的喜欢和爱意都在这一刻迸发了出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又是要了几次,三次或者四次吧,只感觉夜里连个囫囵觉也没睡,两个人也几乎没有分开片刻。   可是还觉得不够,甚至刚刚睡醒时还想要再一次把心里的微微再揽进怀里,好好的欣赏着她,感受她。   项络臣伸手摸到旁边空空的半边床,猛地坐起,摸了摸有点微痛的唇,似乎在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四下看了一下,图朵微不在,她的衣服却还压在自己身下,而自己除了脚上却挂着一件女人的纯棉内裤外,再无其他遮拦,再看凌乱不堪的床,脸上又浮起笑意。   而此刻外面鸟语不断,毒辣的阳光透过温和的窗纱变得格外温和,他小心翼翼的掀开旁边的薄被,一抹鲜艳跃入眼睑,其实他昨夜那一瞬间就知道李茶还是处子之身,可是他却被酒精和心中那股火操纵,想要惩罚一下她喊别人名字的罪过。所以现在他很是后悔,便心疼起微微来,自己竟然一点点怜香惜玉也没有,自己应该好好感受才对,应该温柔才对,怎么能这样霸道,这样野蛮呢?她一定疼坏了,也一定害羞了。   “微微。”项络臣喊了几声,却没人应,他起身梳洗一番,暗自笑道,难道真的害羞了?或者去给我做早饭了?还是去哪里了?   他忽然想起微微昨天夜里一直喊着的一个人的名字,到底是叫什么呢?太?菜?反正不是络臣,现在想起这个项络臣心里便又有些烦闷,那个什么菜在她心里一定是根深蒂固的,要不然她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呢?而自己明知道她喊的那个人是别人,却还是霸道的得到了她。   那自己昨天真的醉了吗?项络臣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醉了?一定是没有醉的,要不然怎么昨夜的一切都记得这么清楚呢?而且一夜几次,虽然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可这也足可见功力不减!可是微微怎么样?会恨自己吗?会离开自己,从此不再理自己吗?还是害羞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想起这小丫头这一夜的尖叫声,他暗暗责怪起自己来,甚至希望能回到昨夜,自己一定会温柔一点,耐心一点,好让两个人更加融合一点,快活一点。迫不及待地交代云姨说:“把微微衣服烫好放我的衣柜里,给她准备日用品,还有她喜欢浅绿色,我房间床上那些都换成浅色的,还有这客厅窗帘也要换,沙发,对,沙发,他说她不喜欢这种暗色,你去选套最时尚最可爱的沙发……总之,我们家要清新亮丽。”   她一定累坏了,第一顿早餐我必须陪着她。项络臣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心情雀跃,去买她最爱的蛋糕,当然少不了一束玫瑰花。   可李茶此刻心如死灰地躺在浴缸里,眼前一遍遍回放着不堪的情景,早上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和旁边赤着身子的项络臣,除了一声尖叫后,再也发不出半点声。手指触过自己疼痛不已的身体,昨天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可是夜里,她记得那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抱自己,亲自己,咬自己,啃自己的明明是徐轩太,怎么会是项络臣呢?   地上滚落的酒瓶告诉她,那不是梦,是醉了,醉了!酒后乱了性,这话一点不假,我真他妈的神经病!怎么办?我是别人的老婆,这算不算出轨呀?这算不算婚外情呀?这要是让康泽恩知道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李茶看到床上的血迹,再看自己身上,到处泛着绯红的吻痕,欲哭无泪!   原本觉得对不起徐轩太,现在就觉得对不起自己的丈夫了!   而这个男人,睡得这样沉,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她好恼,但是却只能恼自己。来不及穿戴整齐,就裹了他的风衣狼狈逃窜,像一个战俘。   赶回家中,就把自己泡在了浴缸里,头扎进水里直到憋不过气来才钻了出来,反反复复多次,脑子依然无法安静下来。   “轩太,我多么希望我在来这里之前把自己给你,这样或许还能减少我的一点点罪恶感!现在,我该怎么办?我居然在这样的时候喝醉后把自己给了一个自己不爱也不爱自己的男人,如果他是康泽恩,我也认了,毕竟他是我的老公。”   ☆、第七十七章赌气:他不选妃,我不侍寝   李茶长吁短叹,追悔莫及:“可现在,我却和项络臣这样。轩太,告诉我,怎么办?我以后还能去照顾他爸爸吗?还可以和他做朋友吗?在这个城市,李茶好像是一个很有名分很有地位的女人,可是我却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可怜虫,只有一个朋友,却还弄成这个样子!”   她不知道满脸幸福的项络臣正被李嫂盯得不自在,听到桌上电话响起,他马上接通,竟任教授催他到医院去,他倒细心周到,轻声说:“微微有些不舒服,这几天就让她在家休息吧。”   任教授笑着说:“小两口还真是没有隔夜仇啊,难道你常常夜不归宿,原来是在微微这里,既然已经好了,就不必藏着掖着的,说出来,我们都替你高兴。”   “没有,舅舅,我只是早上来接她!”项络臣忙解释道,可这解释越显得心虚。   “行了,不用跟我解释,我和你爸妈又不是老古董,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也明白,只是你也别太贪玩了,别耽误了正事。”任教授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项络臣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有些无奈的看了片刻浴室的门,才转身对李嫂说:“你跟她说,让她在家休息几天,就不必过去了。让她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我改天会再来看她!”   李嫂送项络臣走进电梯,回来正看到李茶也裹着浴巾,走回自己的房间。小心地说:“刚才有个很年轻的男人找你,还带了些东西,另外说如果你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不用过去了。”   “知道了。”李茶已经知道是项络臣,眼泪又涌了出来,身子疼的要死,甚至有点恨他,为什么要这样狠心,这样霸道,这样不知道怜香惜玉?说我不舒服,让我休息几天,根本就是项络臣自己的意思,觉得这样没法见面,所以干脆不见就好了,然后过几天告诉我说,他爸爸醒了,为了不让人怀疑,所以就要接回家去了,然后就不用我去照顾了,这样也就更不用看到我了。   项络臣,你何必这样呢?我根本没有要你负责,又没有要你对我做什么?你就是我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朋友,可是现在连你也不准备理我了。   难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子吗?怕负责,怕责任,怕我缠着你吗?我不会缠着你的。   李茶再出来,看到李嫂还唯唯诺诺地在旁边站在,心情更烦躁了,再听闻她提醒明日还要去婆婆那里用午餐,嘱咐自己好好休息,精神会显得好一些,便是没好气地说:“我有没有精神,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选妃,我也不是去侍寝,他是大少爷,我还是八抬大轿嫁来的公主呢。”   说完也不再看李嫂,便只落寞的走进厨房,拿出药罐和药,小心的煎熬着药。   李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让自己每周喝一副药,自有记忆以来,每周都会喝一副,其实她觉得中药并不苦,反而有些香甜气息。   伸手时,李茶发现胳膊上的朱砂痣还在,便苦笑一声:“李为医,你失算了吧,根本没掉,我早就告诉你,这是雄雌激素决定的,你偏不听。”   她记得他给自己下砂的事情,起因是因为班里有男生追她,要和她谈恋爱。   这事被他得知后并没有责骂他,只是沉默了好几天,偶尔端看着她。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女儿已经到了花一样的年龄。   十五六岁,纯真的友谊,简单的追慕或许不带任何杂质的,但是,却也最容易混淆了她的是非曲直。   恋爱,他们父女不是没有说过这个话题,他忽然想不起女儿有多久没有说过要嫁给自己的话了。   有多少掌上明珠会在不谙世事时吵着嫁给顶天立地的父亲,他不知道,但是他脑海里总是她说过那话时的认真模样,耳边总是她那不可辩驳的歪理,可如今,居然有人会说喜欢她,要与她恋爱作为一个父亲,一个养了她十年,几乎寸步不离的养父,听到这样的话依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似乎女儿从父母而生,只是为了离父母而去一般。   李茶看着爸爸默默无语的收拾着东西走进厨房,失落的拿起水果,狠狠的咬了一口,低声嘀咕:“为什么当初不是爷爷奶奶收养我做女儿?”   声音虽低,但是李为医还是听的一字不漏,皱紧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只有我才会收养你,你叫我爸爸,吃喝拉撒哪件不是我伺候你这个祖宗,可见真的是我这辈子上辈子都欠了你的,你来跟我讨债了。”   李茶没有说话。   他接着说:“父亲是什么?父亲首先是一个顶天立地一个建造家舍,一个为你遮风挡雨,为你撑起一片天,包容你疼爱你守护你一辈子的人。可是其他人行吗?其他人只是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人生好像坐火车……”   整理好东西,李茶竟一跃跳上他的背,八爪鱼一般缠住他,嘻嘻笑着说:“爸爸,你变唠叨了,不过你说的话好有道理的样子,虽然我不是很明白。”   他打了一巴掌,抖了几下肩膀,没有把她抖落,便由着她趴在背后,自顾自的冲调起饮料。   虐他探过脑袋喝了一口,认真的说:“也许我觉得是老天让我来欠你的,所以后半辈子和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会来还你的。”   李为医哼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顺势将女儿摆脱掉,义正言辞的:“祖宗欸,你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找一个稳妥的婆家就是对我的偿还了。否则,你以后靠什么生存。”   “靠你呀!”李茶脱口答,哼哼唧唧许久又说,“反正你养我十年也是养,养一辈子也是养啊。你将来娶妻生子,把我顺带养一下就可以啊。”   “娶妻生子!”这是许久以来女儿第一次开口说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是她懂事了,还是她已经有了叛逆心思去早恋了?   父母下落不明,女儿也成为别人的了吗?可是谁又能保证一辈子对她好,不让她有半点不痛快呢?亲生父母都不过如是,何况别人呢?   ☆、第七十八章情深:舐犊情深,朱砂痣   李为医将配制出来的药剂刺入女儿白皙嫩柔的没有一丝横纹的手腕肌肤皮层里,女儿尖叫起来:“爸爸,你干什么?大早晨给我做皮试,我又没病,不需要打抗生素。”   “鬼叫什么,没见识,这几天不能洗澡,小心感染。要是发烧,记得自己吃退烧药。”李为医也不解释其他拔针走人。   看着手腕上被挑肿了的皮肤,李茶抹了抹已经流出的眼泪,哭嚎着:“太疼了,李为医,你给我打的什么东西。”   “娇气!哭什么哭,还没有小时候有骨气。”李为医嘲弄着。   李茶蹭到他身边,不满的说:“你不是说女孩子要娇气些好吗?会惹人疼爱。”   “我是你爹。”   “就是因为你是我爹,我才这样娇气啊。是你给了我娇气的生活和条件啊,所以女儿就算是娇气是任性也都是爸爸心里乐意的,不是吗?”李茶头头是道,忽然又说,“爸爸,你知道吗?我一直想,要是我得了癌症,我一定会死的。”   “滚!”李为医怒骂她,拳打脚踢,“什么混账话,以后再说这晦气的话,我割掉你舌头。”   李茶揉着踢腾的腿,小声说:“人迟早会死啊,有什么好忌讳的。”   李为医刚抬脚,女儿就跳出老远,看着他说:“爸爸,你最近脾气暴躁好多,得找个女人了。”   “李茶!”   李茶看着他,一脸的严肃:“爸爸,我是想说,你这样疼我,我这样任性这样养尊处优,再受不了半点疼了,哪怕是针刺一下,刀片划一下,桌角碰一下,我都觉得是天塌下来一样的恐慌,因为都是你太疼我了,疼的让我不知道什么是疼,什么可以疼,怎么可以忍住疼。所以,要是现在生病了,折磨我的一定不是病,而是害怕,害怕疼,受不了疼了。爸爸,我一直想,也许是你们弄错了,我怎么可能是你捡的,怎么可能不是你亲生的,你对我那么那么的好,爸爸,不管你再怎么说,可我都认定我是你亲生的,你是我唯一的爸爸,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一辈子的孝顺你,下一辈子再……下辈子我还要要你这样疼着我。”   李为医低头写着东西,脸上浮现层层笑意,眼角竟有些湿润,她从不掩饰内心对自己的感情与依赖,而这样的话也说过太多次,可每次听到心里都是不一样的欣慰和感动。   只是他每次还是乱踢带踹将她赶一边去,嫌弃的说:“这辈子我已经受不了了,下辈子你还是饶了我吧。”   李茶再次哼哼唧唧反击他口是心非。   后来她知道这是朱砂痣,也知道他疼爱自己,煞费苦心。只可惜自己还是做了不忠的女人。   项络臣从李茶那里出来后来到医院,任教授说:“咱们做戏要做全套,我已经和一个国外的朋友沟通好了,把你爸爸送到他们那去好好疗养。咱们对外称你爸爸已经醒了,只是还需要做康复手术,所以要到加拿大去做手术,三天后的航班。”   项诗茹不无担忧的说:“那我们谁去照顾呢?”   任教授说:“你们两个肯定要在公司工作,你妈妈去,另外岳晶莹去,要不你问问图朵微的意思?如果她愿意,就让她过去。”   项络臣想到微微,便咳嗽几声尽量抑制住内心想要狂笑的激动,低头说:“她这几天不舒服。”   项诗茹看着脸色有些不正常的弟弟,凑到他耳边低声取消:“一看你就是纵欲过度,让她无力生气就是你解决争吵的最好办法吗?”   项络臣难得羞涩,嘴上却怪道:“姐,说什么呢!你是一个女人。”   任菲菲想到儿子最近总是彻夜不归,又看他今天这么早从图朵微那里回来,也似乎能想个明白。便笑笑说:“诗茹,你就别再说他了。以我看图朵微也很不错,要不然就等她休息几天,身体好了再过去,我们几个先走。”   任教授也点点头说:“我还安排那个男护理过去帮你们,他做事很细心也很周到。”   任菲菲说:“哥哥,出来这事我们真是六神无主,一切由你做主安排就好。”   看到匆匆走来的康泽恩,项络臣当头一棒,幡然想起了昨夜和自己缠绵的女人图朵微就是李茶,而李茶就是康泽恩的妻子!她是康泽恩那从没谋面却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正妻!而自己却却把自己最好的兄弟的老婆给占有了,一夜的幸福甜美,一早上的担忧和思念都被这个事实给击碎了。   项络臣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一个人走到角落,伸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自己居然总是忘记她是康泽恩的妻子,总是忘记,下午还和康泽恩见过面,可晚上偏偏就又忘了他们的关系。自己真是该死,昨夜她既然喊着别人的名字,自己就应该停下的嘛,为什么还是那样的霸道的想要拥有她,为什么还是任由自己的心欲去得到了她呢?   怎么办?怎么办?此刻项络臣内心如万马奔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怎么去面对自己最好的兄弟,还有微微,怎么去跟她说?怎么样和她相处?微微啊,你要是真的是微微多好,不是李茶多好,可为什么你是李茶!你为什么是泽恩的老婆呢?你要我怎么对你呢?   微微心里明明是想着别的男人的,她迫于无奈嫁给了康泽恩,你不爱康泽恩不是吗?康泽恩也不爱她,对啊,康泽恩不爱她的不是吗?康泽恩从来没有见过她,在昨天他还那样骂她,不是吗?自己这么做也没有错吧?而且康泽恩总说希望有人把李茶弄走的,不是吗?那我不是刚好可以喜欢她吗?   项络臣翻来覆去的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康泽恩说话。   忽然一个巴掌落在他的肩膀上:“络臣,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哪家姑娘这么滋润?护士?在哪在哪?”   康泽恩说着话四处寻找,一副八卦狗仔的状态。   ☆、第七十九章警示:旁敲侧击,断绝妄想   项络臣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心里明白,虽然康泽恩不爱她,可到底也是合法的夫妻呀。安排好父亲的事情,就又被花绵绵叫来了,见面自然要问好问安了几句。   花绵绵坐定,便进入了主题说:“络臣呢,我听泽恩说李茶在你们班里跟读?”   “是,伯母。”项络臣不知道花绵绵怎么会忽然问他这个事情,可也不敢乱说话,怕说错了,对李茶不利,可是一听到李茶的名字,就心虚的不愿抬头。   花绵绵喝着茶水,轻声说道:“其实我叫你来,也没有别的事情,你也应该听说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学校应该传闻更多,那茶茶这几天在学校可还好吗?有没有不开心?”   项络臣忙说:“伯母,我家里出这么多事,我已经好些天没有去学校了。也好几天没有看到她了。”   花绵绵笑笑:“我知道你最近也挺忙的,家事,公事都凑到一起了。你和泽恩兄弟俩连遇到难关都赶在一个节骨眼上,还真是亲兄弟。”   “伯母,都是暂时的,泽恩哥头脑比我精明多了,他一定能处理好公司的事情。”   “公司的事情自由他们爷儿几个照看,我也帮不上忙,也只能帮他照顾照顾家里了。你和泽恩、张目几个人一起长大,我也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的,自然也时刻惦记着你的工作,事业和家庭。”花绵绵看了他一眼,放下茶杯,说,“络臣啊,今天伯母要你百忙当中过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的。”   项络臣忙说:“伯母,这些年康家对我们眷顾有加,如今又要仰仗伯父伯母照顾,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竭力而为。”   花绵绵叹了口气说:“泽恩的事情你也一清二楚,他的脾气,他的感情你比我这个当妈妈的都了解。现在安然有孕,公司出问题,泽恩心里烦,难免会忽略李茶。我纵是心疼也没有办法,她不远与我亲近,可是在这个城市有无依无靠,心里一定觉得很委屈,觉得很苦闷,所以伯母是想请你平时多照顾她一点,也开导她一点。等这些烦心事都过去了,泽恩想明白了,自然会把她接到家中,好好疼爱。”   项络臣心里一颤,这花伯母的话话里有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花绵绵接着说:“泽恩说李茶还不知道咱们的关系,如此一来反倒更好,她才会把你当知心朋友,彻底敞开心扉,你才可以帮助她,劝道她。她才20来岁,还太年轻,又是长得这么漂亮,脑子也聪慧,是招人疼爱的小姑娘。只是她涉世未深,心底纯洁单纯,更没什么心眼,可是现在社会又那么乱,要是身边没人指引着,照顾着,万一遇人不淑,走错了路,再做出什么错事来,对她,对康家都没有好处。”   项络臣后背觉得冷飕飕的,难道花伯母是在暗示我什么吗?难道她知道我和李茶的事情?不可能呀!这半天不到,难道她就知道这些事情了?原本打算爸身体好转与她坦白一切的,可现在……   花绵绵看了看他,又笑着说:“我知道你最近也很烦,伯母也不该拿自己家里的事情来让你烦心的。”   “没有没有,伯母,我可没把自己当外人。”项络臣客气的说道。   “你这话我最爱听了,络臣啊,你没有把自己当外人,伯母也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所以伯母想,你也一定可以能把李茶当做自己的亲大嫂来照顾着的,是吗?”   项络臣听到大嫂这个词,心里更如同一团乱麻,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事情总是会过去的,伯母把你当儿子看,所以也和你说这些掏心窝的话,你公司的事情我也跟你康伯伯说过,他也会着人去帮你,你也不要太着急,慢慢来,总是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的。”花绵绵笑着起身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你做事有分寸,伯母现在就把茶茶和你泽恩哥的幸福托付给你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我,我不着急,过几年再说。”项络臣深吸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   花绵绵含笑说:“怎么能不急呢?成家立业,也是成家在先。我和你康伯伯一直在帮你留下,找一个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如果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也告诉伯母,伯母替你做主!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现在是恋爱自由的年代,可是当父母的毕竟比你们年长几十岁,见过的人也比你们见过的多,看人那也自认比你们准一点,有些时候你们觉得对的人和事未必就是好的。父母只会对你们好,不会害你们!”   “是,伯母。”项络臣的心像被人戳了一刀的疼痛,他明白花绵绵的意思,说是怕李茶遇人不淑,其实也是警告他不要和李茶走得太近,不要因为一念之差做出了对不起泽恩,对不起康家的事情来。   花绵绵忽略他有些异常的神色,便又问道:“有人追求她吗?”   项络臣的背上已经湿了一大片,真怕自己待下去会失态,可还是强忍着内心的酸疼,轻声说,“她,应该没有人追。”   “嗯,她乖巧,懂事,内敛,所以我也格外喜欢,做泽恩的妻子也最合适。”花绵绵又笑着和他说了说项玉成出国治疗的事情,才让韦兰送他出去。   韦兰回来说:“太太,络臣少爷应该不会对少夫人又非分之想的。”   花绵绵摇头说:“李嫂说她经常彻夜不归,昨夜又是如此,可络臣又一大早跑过去找她,咱们也不得不注意着点。必须防患于未然,他们两个都还很年轻,而且络臣这孩子真是讨人喜欢,李茶也是讨人喜欢的姑娘,只有泽恩的性格这么暴躁不安容易冲动,对李茶的成见太深,一时也改不过来,万一稍不注意就会铸成大错,到时候对康家和项家的声誉都不利,连着多年的世交情分也会有影响,对他们自己也是莫大的伤害。”   “是,太太高瞻远瞩,思虑周全。”   “总这样下去迟早要憋出病来的,我得想个法子帮帮儿子。他不见,她不愿见,咱们就创造机会给他们见。你告诉他们,明天晚上到我这里来吃饭。”花绵绵精心安排一切,才舒心一笑,只坐等抱孙子了。   ☆、第八十章羞辱:买她一夜,恼羞成怒   望着一望无际的海,苦涩的摇摇头,不停的喊着李茶的名字,脑海里总是闪现着昨夜的事情,还有李茶的眼泪,李茶的脸,李茶的叫声,李茶的颤抖,李茶的美好。   不觉开始嘲笑自己,她是李茶,你怎么可以忘记?她是你的嫂子,你怎么可以忘记?你他妈的脑子都用来做什么?做什么的?昨天还和她的老公见过面,晚上却又忘记了,你他妈的简直就是废物!废物!项络臣,你就是一个废物!你亲手伤了你和兄弟之间的情谊,又伤了李茶的心!项络臣,你个废物,公司的事情处理不好,父亲的身体不好,你还有心思找女人,你明知道她喊的是别人的名字,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她在这个城市信任你,把你当朋友,你却连这个朋友都失去了,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   可是视线所到之处都是李茶的身影,项络臣大吼一声,喃喃的说,微微,我还能不能再见你,能不能?我见了你该怎么说?说什么?我们两个该怎么办?我对不起你,你能告诉我,你恨我吗?你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不接电话?你恨我怪我是吗?   夜里,不顾任菲菲母女俩的劝阻再次喝得烂醉如泥,哭哭笑笑得拉着她们诉说自己的不堪与混账,对李茶的思慕与愧疚,断断续续不清不楚的表达让母女俩不免揣测他们感情出了问题。   项诗茹分析道:“妈,你儿子不会脚踩两只船吧?早上还满脸桃花,可晚上就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东窗事发,被微微抓了?”   任菲菲心疼的说:“你去问问图朵微到底怎么回事?”   项诗茹摇头说:“我不去,这是自作自受,看他昨天对微微那个态度,我都想抽他两个耳刮子。”   任菲菲瞪了女儿一眼,责备道:“好了,一个女人家家的,整天抽抽抽的,哪里像话?”   “微微,不会再见我了,她一定很痛,很委屈,一定疼得不行,一个女人就这样被我伤害,她的身体她的心,我好没用。”项络臣低声絮叨着,忽然又责问自己该如何补偿,弥补她所遭受的疼痛与伤害。   项诗茹起身,冷哼一声说:“你听到了吧?他做了对不起微微的事情,他就想用钱来弥补人家,这跟谁学的这么不负责任?”   项络臣有一搭没一搭听得任菲菲头疼。她看着女儿说:“什么身体疼不疼的?难道微微出什么事情了?她前些天身体不是很好吗?怎么最近总是不舒服?”   项诗茹惊叫到:“天那,该不会是微微流产了吧?”   “什么?”任菲菲的反映更大,“你说,图朵微有了络臣的孩子,络臣又和别的女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所以微微伤心,流产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有了孩子就娶回来好好照顾人家,为什么还要胡闹?万一这微微有个意外,我们真是罪孽深重,气死我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她,她一个人在这边,连个人照顾也没有,我得去看看她,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项诗茹忙劝说:“妈,这是他们个人的感情问题,我们越插手越麻烦,何况这只是我们的推测,所以你还是不要管了。安心准备出国的东西,别胡思乱想了。”   任菲菲怎么能安心得了,一早便从任教授那里打听到了图朵微的地址提着一堆东西到了她的住处,摸了摸包里的支票,敲开了李茶的门。   见面,都有些尴尬而意外。   李茶不解她来的目的,而她惊讶李茶的变化,短短几日,竟会如此虚弱,从前的伶俐与精气全然不见。   也正如此,任菲菲越加心疼,拉着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轻声说:“孩子,让你受委屈了,伯母这心里难过,更心疼你。一切都是络臣的错,我替他跟你道歉。”   什么?李茶收回手,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她已经知道那晚的事情?   任菲菲看她如此清冷的神色,再握她的手,说道:“你照顾伯父这么久,伯母十分感激。你又帮我们出这么个好注意,稳住了企业人心,伯母无以为报,只是这演戏还是要演全套。所以我们明天去加拿大,络臣会陪我们先过去。今天他去公司处理一些手头的事情,我就过来先跟你说一声。”   李茶眉心蹙了蹙,去国外?当真是这样吗?项络臣,我真是高看你了,这样的谎言你自己不来编,却让你的母亲来替你说,我真是后悔,怎么会和你一起喝酒,怎么会这样不知廉耻的就把自己给送了出去。   任菲菲看她始终不肯说话,以为她心里恨他,摸着她憔悴的脸,柔声说:“我昨天还跟你舅舅说,让你休息好了去找我们,好照顾你伯父,可看你身体这么差,我也不放心,你要多休养一段时间,有事给你姐姐打电话,需要什么尽管告诉她。”   李茶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如波涛汹涌澎湃,舅舅?姐姐?为了这么个事情,你们竟然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虽然我李茶很在意我的初次,在意我的感情,可我根本没有想过要你负责,项络臣,你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从前的项络臣怎么不见了呢?难道是公司的竞争和商业的争斗让你变成这样的吗?   任菲菲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络臣负起自己该负的责任。”   李茶终于忍住眼泪说:“伯母,是我自己糊涂,不是他的错。请您不必为难,真的,也请您转告他,我也不会去打扰他的。”   任菲菲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李茶轻声说:“伯母,您喝茶。”   任菲菲点点头,喝了口茶,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说:“微微啊,络臣他被我们惯坏了,他不懂事,公司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的,有时候喝点酒,遇到烦心事,一时糊涂就犯了错,给你带来了伤害。你是一个善良宽容得好孩子,答应伯母别和他计较,这点钱呢,你先拿着用。”   “什么?”李茶瞠目看着她,心已经凉透了,这算什么?项络臣,你这算什么呢?你和我的一夜风流,罢了也就罢了,难道你要让你妈妈出来付账吗?当我是什么呢?难道从来没有当我是朋友吗?竟然为了这一夜酒醉后的事情给我送来支票,是在买我的那一夜吗?项络臣,你可不可以别这样羞辱我?   ☆、第八十一章支票:买她一夜,误会横生   任菲菲塞在她的手里,解释着说:“微微,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这只是伯母的一点心意,也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了好吗?嗯,其实,络臣他也很喜欢你的,昨天晚上他在家里醉得一塌糊涂的,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微微,如果他回头,你给他一个机会。”   这算什么?项络臣,你他妈的当我是什么了?李茶的头嗡嗡的,只看到任菲菲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听到一个字,眼泪无声的落下,什么朋友,什么知己,都是假的吗?项络臣,你怎么能这样羞辱我呢?   任菲菲何时离开的李茶都不知道,只是冷静下来,眼泪才滚落下来,她拿起支票看着上面的巨额数字,心痛得无法呼吸,想要撕碎,可揉在手心还是决定有机会还给他,然后告诉他,要付账也是她李茶来付给他!   任菲菲赶来医院,一行人都已经准备妥当,而汪飞等人也赶来送行,病床上的项玉成瘦骨嶙峋,深陷的眼睛半张着没有一点生机,但是却是告诉人们他还活着,会活得更好。   康泽恩脸色凝重的说:“伯母,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去接你们,你们有什么事情尽管和他们说。”   任菲菲抹掉眼泪说:“谢谢你,泽恩。”   车子来了,大家又免不了一阵嘱咐才把项家人送上车,汪飞等人也回了公司。   车上,两张病床,两个项玉成。   连自己人都差点分不出是谁来,刚才说话的人起身说:“做人累,装病人更累。”   没错,他就是一直给项玉成做护理的人,贺南山,虽然他只是一个护理工,但是却可以模仿很多人说声,也可以模仿动物的叫声,所以任教授格外给他加了不少钱,让他随行。   康泽恩说:“茹姐刚才哭得可真动情。”   项诗茹没看他,低声说:“我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我心里难过。”   到了机场,任菲菲拉住女儿,悄声说:“我已经看过微微了,她也答应会给络臣机会了。”   项诗茹惊讶的看着她:“妈?你还真去了?我不是告诉你,这是他们的私事吗?你插手会弄得很尴尬的。”   任菲菲却说:“有什么尴尬的,我去看了她,她住的地方又小又窄,房子里到处都是中药味,人也瘦了一大圈。都是络臣惹的货,这个小子要是不知道珍惜好姑娘,我也饶不了他。”   项诗茹迟疑的说:“她真的流产了?”   任菲菲点头:“应该是。”   项诗茹不解的看着她:“什么叫应该呀,你没问吗?”   任菲菲瞪了女儿一眼,低声说:“这话我怎么问得出口呢?何况流掉的是我的孙子,我都快心疼死了,你还想让我往微微伤口上撒盐啊。”   项诗茹摇头无奈的说:“那你怎么就确定人家是流产了呢?”   “这种事情还用问吗?看她那神情,那状态,还家里的药味我就能看得出来。”任菲菲把握十足的说道,“络臣是个混小子,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叮嘱他去看看微微知道吗?”   项诗茹不知道妈妈和图朵微到底说了什么,但是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便拉住她说:“妈,你还跟她说什么了?”   “我请她给络臣一个机会,她一直在流泪,看得我好心疼。”任菲菲低头整理着包里的东西,一边有忍不住地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我给她的钱会不会太少,看她住在那样小的房子里,又没人照顾,我可真是心疼,我家要有这么个好儿媳,当真是我们的福气。”   项诗茹微微蹙眉,问道:“妈,您说什么会不会太少?”   项络臣在车子旁拉下轮椅,拾掇着东西喊道:“妈,姐,你们干嘛呢?快点过来帮忙。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快点了。”   将项玉成安置好,任教授也换了登机牌过来,不无担心的说:“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吧,我真的很担心。”   项络臣说:“舅舅,我过去安顿好他们才会回来,您放心吧。只是我要离开几天,姐姐,公司的事情就完全交给你了,你脾气这么倔,可不要再和他们起冲突。”   项诗茹擦掉眼泪,点点头:“我知道。”   项络臣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便扭头回望,却没有看到熟人,他甚至感觉李茶一路跟了过来,一直在自己的身后默默的看着自己。   哼!自作孽,自难受!他嘲笑自己,她一定快恨死自己了,又怎么可能会来呢!   康泽恩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到底怎么了?你不过是去几天而已,不会是舍不得弟妹吧?如果你担心,我可以找人去给你照顾着。”   项络臣不敢直视他,只低头整理着东西说:“她不会来了。我也只是担心公司的事情而已,泽恩哥,公司这边麻烦你多帮我姐出主意。”   “你怎么忽然和我客气起来了?”康泽恩笑着说,“你这样客气,让我很不习惯。”   项络臣苦涩的笑笑,拍拍他的胳膊,轻声说:“泽恩哥,对不起。”   康泽恩摇头说:“你到底怎么了?好好的又道歉又托付的,不过是出去几天而已。”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话快说。”   “是李茶。”   “她怎么了?”听到李茶的名字,康泽恩脸上已经变了颜色。   项络臣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轻声说:“她挺好的,只是身体有些不适,泽恩哥,就算你不相信她,可你没有证据之前能不能不要给她判了死刑?至少你给她一些解释的机会,也好让我们更彻底的认清她是什么人,不是吗?”   康泽恩脸上已经有些不爽,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怕怕他的肩膀说:“多谢你为我操心,她如果安分守己,我自然不会为难她,也会为她安排好一切,只是你也要保重身体。”   项络臣走进安检口再次回头在人群中张望了片刻,微微,对不起,是我太懦弱,我想说我喜欢你,可是他是我的兄弟,等我回来再解释给你好不好?对不起,等我几天。   ☆、第八十二章谄媚:以色事人,曲意讨好   李茶没有到机场,但是李茶在任菲菲离开后也去了医院,她照顾了项玉成数日,心里总觉得舍不得,看着病房房里拥挤的人,心里告诫自己说:项总,他们真是可笑,你不醒的时候无人问津,醒了,跑来献殷勤,你可知道我也为你付出过,你哪天醒来会不会知道有个人每天在你耳边跟你说话,聊天呢。我一直以为我在这里还有一个朋友,一个伙伴,可是什么都没有,除了我爸爸对我的爱,其他的东西都是经不起任何考验的。   从医院回来,李茶在街上逛了一会,买了几身漂亮的衣服,又换了一个发型,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李茶,虽然这是一场意外,可是,你到底已经是成年人了,所以不管这意外多么的不能接受,你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更要为自己的以后负责。所以李茶你不能再怨,也不能再恨,你要明白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爱情,友情都可能会在一个小小的失误后消失殆尽。李茶,坚强一点,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和自己的老公说点好听的,哪怕是讨好他,谄媚他,只要能和爸爸团聚,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的。李茶,你要知道,不管你的骨子里有多么的清高傲气,可面对现实,你都不得不脱掉它们,只是因为你是一个普通人,你需要你的爸爸,你的爸爸更需要你。   李茶的变化让来接她的张目惊讶不已,如果说初见李茶觉得她那样清纯,柔软和无辜,那么今天略施薄妆的李茶却显得迷人,漂亮,又带着少女般的娇羞和清新。   张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声说:“少夫人心情好些了吗?”   李茶在后面坐下,轻声说:“我很好!他去了吗?”   张目似乎已经明白了李茶这次精心打扮的目的是为了见康泽恩,可也怕公司忽然临时有事拖住他的脚,便轻声说:“少夫人,我想我们还是直接去公司,等大少爷下班然后再一起去太太那里,您觉得可以吗?”   李茶点点头,早点见也好,就算吵架也不至于在婆婆面前,在无人的地方,他怎么骂我我都会忍。   康泽恩一整天都在开会,和HEN交涉,和管理层商议应对方案,当他翻看着张目的计划书时,皱皱眉头,这计划书虽然谈不上多么专业,详尽和完美,可也算面面俱到了,稍加愠色一定不不比自己做的差,如果不是HEN胃口太大,有些东西还真能用得上。   但是大家还是就此计划书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康泽西说:“张目哥可真的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从前做司机真是委屈他了。”   康泽恩知道他的目的,处处都要让人记得张目最初的身份,如果出什么岔子,大家也会说‘一个司机能做管理层?扯淡去吧’。   可如果张目做出了点成绩,他们也会说‘在康家那么多年,要是没有这点能力,还配在康家做事吗?’   权瀛池笑笑说:“计划书是不错,只是怎么不见张目?他做的东西,应该有更多的想法,咱们应该多听一听,也好多学习学习。”   康泽恩说:“我让他去接李茶了。”   康泽西笑笑说:“大哥,对大嫂可真体贴呀,张目哥已经是副经理了,还要亲自去接送大嫂,可真是我们男人的榜样啊。”   大家都摇头笑,康泽恩只觉得这话有些嘲讽的意思,只淡淡的说:“李茶刚怀孕,一个人出门诸多不便,张目和她也熟了,所以去接她也是应该的,而我们也都能放心做事了。”   康泽西对康路平说:“爸爸,我想为了张目哥既然已经是公司一个管理人员,就不要再给大哥开车了,不然这样传出去不仅不好听,而且也会影响他全心为公司做事,我们公司的司机不少,不如直接拨一个给大哥。”   康路平点点头:“这都是小事,你下去安排就行了,我们还是说公司的方案上,Suzanne,你把兰秘书那面的情况和大家说一下。”   康泽恩听着Suzanne的汇报,心里十分不悦,康泽西在大会上就提出这样的事情,却让自己毫无反击之力,如果当场拒绝,则显得自己不够为张目考虑,也显得自己大少爷脾气太倔强,一个司机都要大动干戈,可现在不拒绝,就意味着自己的司机都要成为了康泽西的人。   可是也是因为这个事情,他想起了李茶在医院做主留下东郭延平的事情,他这两天听了花绵绵的话,也仔细想过,李茶确实没错,她不仅没错,还那样化解了自己和那边的一次争吵。   嘴角抽动一下,李茶,李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人?张目说她长得倒是清灵乖巧,妈也说她懂事,可到底是什么样子呢?今天康泽西给我送司机,如果不是考虑到安然怀孕,我还真要把这司机直接安排给李茶,她如果真心要帮我,就会理解我,如果是康泽西或者HEN的人,那就让他们自己堵心去。可是要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李茶怀孕了,把泽西的人弄到她身边,就等于给我自己埋下炸弹,罢了,一个司机而已,不必为这小事和他计较。   会后,与查理斯在写字楼下的咖啡厅包间坐定,说道:“查理斯先生现在找我,不会是请我喝咖啡吧?”   查理斯笑笑:“虽然我们公司上有些争端,但是公司和我个人都十分欣赏你,也很欣赏你的岳父李为医先生。”   康泽恩听到李为医,嘴角抽动一下,岳父?这个岳父仅仅比自己大五六岁,真是一种捉弄。   查理斯拿出手机,翻了片刻,含笑说:“你岳父有话跟你说。”   康泽恩见李为医还是谈婚事时,连他的鼻子眼睛都没看清楚,今天细看他面容俊朗,倒不像三十六岁,看着倒与项络臣相仿,一双深邃的双目下精光闪烁,任谁也无法想象他有一个二十岁的女儿。   李为医倒也没说别的,只是请他照顾好女儿,又再三强调药方加蟾蜍衣做药引。   ☆、第八十三章娇妻:相逢不识,何必试探   李茶在吃药?自己完全不知道,难道她有什么病不成?还是又是HEN想让自己来同情她亲近她而玩的把戏呢?   查理斯从旁边拿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你岳父给你的方子。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还不知道吧?如果当初不是康董事一心要你娶李小姐,现在她应该是我的太太了。”   什么?康泽恩抬头看着他,这个查理斯的实际年龄可是和李为医一样的,居然要娶李为医20岁的女儿,也实在是有些太强人所难了些。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瞬间,便又被一种又是他们的把戏,想让自己同情李茶的想法所代替。   康泽恩点燃了一根烟,淡淡的说:“查理斯先生和我谈我的妻子,这恐怕不太妥吧。”   查理斯含笑说:“康先生是吃醋了吗?现在找你一是为了完成你岳父的交付,二也是想和您聊聊。刚才我也说过,虽然在工作上我们意见不合,甚至有些冲突,但是我个人十分欣赏你。对于贵公司提出的一些合作方案我也十分有兴趣,我也尽量和我们公司在沟通。”   康泽恩看着他说:“我先谢谢查理斯先生了,不知道你们沟通的结果如何?”   查理斯低声说:“对于康先生说的个人名义和公司合作,这个方法我个人当然赞成,只是您也知道如果单纯的以资金入驻恐怕公司那边很难接受。”   康泽恩眉心抖动一下,他们想要其他的东西,HEN的技术和人才应该比自己康氏要先进,康氏每年还要引起外资和向他们学习,不可能是这些,便说:“知道李家的璧妍丸吗?”   查理斯脸上划过一些得逞的笑意。   可康泽恩故作为难地说:“璧妍丸是我夫人的陪嫁,而且不管是对李家还是我们集团都至关重要,何况已经投入大量资金,又做了诸多临床试验,如今要我硬拿出来送给凯萨先生,集团非议众多,我也不知该怎么和我夫人交代。”   查理斯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康泽恩放下杯子说:“我追加两千万,加上璧妍丸,要以为夫人名义占据研究中心的控股权,另外,再换凯萨在集团百分之一的原始股。”   查理斯听完,冷笑几声:“张经理提出的将我们的两种药物的组合改为了三种药物的套餐,看似多要了我们一种药,可实际上却为康氏减小了不少的成本和风险,还有一系列的条款都对我们无利,我看康先生是太过自信了。”   HEN提出的捆绑销售当中的一种药物根本些无人问津的药物或者是一些保健用药。而李茶的计划中将这捆绑组合又加了HEN在国外很受注目的一些药品,但是价格上却压低了很多,这样就减少了康氏将那些无人问津药品摧毁或者积压的风险,自然也会降低不少成本。而同样,李茶针对预付款项做了一些调整,康泽恩等人又做了完善,计划可谓是无瑕了。   但是他从刚才的谈话中看也观察出查理斯是急于和他们合作的,因为他与凯萨等人的利益之争,地位之争早已白日化。便说:“我能不能自信还要仰仗查理斯先生是否成全?凯萨野心勃勃,想在东南亚一手遮天,到时我们尚且能苟且生存,可是与他有利益之嫌的恐怕……”   他看了一下四周,将手下文件夹打开推到查理斯面前,呈现一张银行卡,笑说:“这是个用钱说话的年代,而查理斯先生初来这边,想必办事也会有受阻的时候吧。这是我刚存入我夫人名下的两百万,她是我的女人,拿我的钱天经地义。只不过女人没有个节制不行,此事完结,我便销户处理。”   查理斯身子往后靠了靠,明白这话的意思,给支票给存款都可能成为别人握住的证据,可如果这样做就算被人怀疑,也只能把李茶先当垫背。而且这笔钱只是这次事情的报酬,查理斯管不了这对李茶是否公平,拿了钱做不做事都是自己说了算。   与查理斯分开,便迎来了公安局与药监局的人,更有刑警上门要请他帮忙。   会议室一闭门就是几个小时,疲惫地捏捏眉心,喝水时看到了外面小型咖啡吧台前坐着的小女人,因为角度问题,他看到她的45度的侧脸,脸蛋不大,额头饱满,面容纯净,长睫毛下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黑珍珠似的眼珠嵌在似笑非笑的卧蚕眼里,小巧而挺立的鼻子下,一张粉嫩的樱桃唇将玲珑的下巴又衬得恰到好处。   已经等候多时的李茶无聊的拽弄着自己白天才做好的微卷发,拉开,看着它自己弹回去,再拉开,再看着,十分的俏皮可爱。   康泽恩暗赞,难得得天然美女啊,只是她会是谁呢?送几个人出来时,她已经支着脑袋睡着了,便有意绕到她的身边,看着这个搪瓷娃娃般的女人,睫毛也更显得长了,落在眼睑下被灯光照射过来刚好如一把弧形的扇。不免多看了几眼,这样的女孩子天生就是招人疼的,又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般,但是又马上否认了,他暗自笑着说,从来美女都是似曾相识的。   突然接到安家电话,里面传来安然干呕吐抽泣声,再听到安然对母亲再三叮嘱不要告诉自己,心中万分愧疚,脚底生风直奔电梯。   李茶头一栽,差点撞到桌子上,便醒了,看到一个男人伟岸的背影,直觉他就是自己的老公,忙起身追了上去,可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关在了电梯门外。   看到张目走来,李茶故作不经意地拽了拽头发说:“她有仨月了吗?还好吗?”   张目叹了口气说:“她只是太过骄横,又有母亲护着,大少爷宠着,少夫人不必替她担心。”   李茶笑笑说:“骄横也只是在心爱的人面前,爱的人也能爱自己,真幸福,还能给他生孩子,更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张目脱口说道:“骄横不是贤良淑德,不会让人长久喜爱。”   李茶凝眉看着他,上前一步说道:“你不用替康泽恩来试探我,我一点也不稀罕这少夫人的身份,不稀罕康家的钱财富贵。自然也不会与安然做对,前提是他们也别把我当软柿子捏。”   ☆、第八十四章赌注:父子赌约,揭穿面目   张目忙后退两步,身子抵在了电梯上,低头说:“少夫人误会了,我并没有要试探您的意思。”   李茶高声说:“那你就是讨厌安然,至于原因嘛,我想我能猜出一二,现在来了一个女人尚且能在康家胜她一头,所以你就极力促成我与康泽恩,当然也可以说是利用我。”   张目心中有被揭穿的尴尬,可还是连连摇头,说道:“少夫人,我不敢这样想,更不敢利用您。”   “不过我不在乎。”李茶笑了一下,“而且,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留。人家的缘分,凭你们几个凡人怎么阻碍得了,即便今天分开,明天就会爱得更浓烈。所以,我劝你,利用我可以,但是别毁了人家的感情,会有报应的。”   张目无言以对,没有办法告诉她安家母女的刁蛮不可理喻。送安然母女回去的路上,安母便是有些不悦的,一直在说安然怎么受委屈,她怀孕辛苦之类的。   安然忽然说:“张目,我们先去婆婆那里,从巴黎回来还没有去探望她,她一直担心,不如现在过去,等一下也能泽恩在婆婆那里见面。”   张目心里担忧会撞上李茶,两边都会不开心,忙说:“太太今天去了那边看老爷子。”   安母冷哼一声说:“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今天花绵绵今天和儿子儿媳一起吃饭呢?张目,你该不会是拦着我们,不想让然儿见泽恩吧?”   张目心里暗忖,谁会把这件事情说给她们呢?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只有家里人,而东郭延平也已经被弄到另外的宅院去了,她们怎么会知道呢?忙含笑说:“安太太,我怎么会这么想呢?大少爷还在公司和药监局的人开会,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安母冷冰冰的说:“康氏集团难道只有泽恩一个人做事吗?董事长可不只有一个儿子啊,何况我听说康泽西也想争抢CEO位置,他怎么对处理问题不积极呢?你也是他的干儿子了,怎么还做着这司机的工作呢?难道董事长没有给你安排更好的工作吗?”   张目习惯了安母的戏弄,脸上依然平静的说:“是我无能,要辜负董事长和太太的美意了。”   安然忽然喊着肚子疼,又是呕吐又是抽泣折腾了一路子。   安母更是夸张的要死要活,给康泽恩不停的拨打电话,愤愤的说:“不是时候在公司开会吗?怎么手机无人接,办公室也没人接电话呢?不是说那个Suzanne最负责吗?只要泽恩不下班,她就不会下班吗?为什么她也不接电话呢?张目你说,你们到底瞒着我们安然在做什么?”   张目深吸口气说:“安太太,大少爷在开会,自然不能接电话。”   安母便喊:“那带我们去公司,我要让他看看然儿是怎么辛苦给他怀胎生子的。”   张目无奈劝解了几句,安然才说:“我好难受,妈,我们回家吧,泽恩忙完或许会来看我的。”   将她们送到家里,就连忙给花绵绵打了电话,花绵绵微微闭目,叹了口气。   她自然只是是谁将这消息告诉她们母女的,自然也知道目的是想让安然学着做一个有气度有城府的女人,只是花绵绵嘴角淡淡的笑,对韦兰说:“心机容易梗死,城府却可以居住。”   韦兰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点头说:“太太,只是少夫人那边。”   花绵绵起身说:“气度的前身便是忍耐。”   康泽恩一路飞驰到安然家里,看到金医生正在帮安然检查,忙说:“金医生,然儿有没有事?”   金医生含笑说:“康总不要着急,安小姐只是最近操劳过度,胎气有些不稳,我开些安胎药,安小姐多休息,适当运动,不会有事的。”   康泽恩这才长舒口气,房间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安然委屈的眼泪便落了下来:“泽恩,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耽误你工作的,只是我真的好怕,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万一有什么事情,我怎么对得起你,怎么对得起婆婆?泽恩,陪着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怕啊,总是做梦,梦到孩子跟我哭着要爸爸。”   康泽恩吻住她的唇,低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担心,公司最近实在让我焦头烂额,才疏忽了你和孩子,是我不对。”   他抚着她的小腹,轻声说:“我们的孩子还这么小,哪里会要爸爸,是然儿想要老公了才是吧?”   安然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这么说你不耐烦我了?”   “当然不是,因为你爱我才会惦记我,才会想和我相守。”康泽恩安抚着她,想着公司的那些杂事,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又浮现了刚才那女子的面容,嘟嘟的脸蛋显得睡着的她十分娇憨可爱。再看怀里的女人,精致的瓜子脸,原本就性感迷人的凤眼因为有了身孕更显得妩媚动人,薄唇贝齿,吐气如兰,美不胜收。   和她温存一夜,早早的来到公司,将查理斯的意思说给康路平听,康路平捻着烟,紧锁眉头说:“昨天这事你做得不错,我之所以不给她璧妍丸也是怕她因此得意忘形,凌驾于你之上。不过,你以为爸妈同意这门婚事单单是为了躲避HEN的联姻吗?李茶绝非泛泛女流,所以好好待她吧,别让自己将来后悔。”   康泽恩说:“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们都是中了李家的蛊吗?只差把她当菩萨供着了。”   康路平反倒笑了起来,看着他说:“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   “打赌?”康泽恩只差没冷笑着说他无聊。   “是,赌李茶知道你卖了她之后能不能沉得住气。”康路平的态度没有半点玩笑之意,“泽恩,如果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件事,随便什么事情。但是如果我赢了,你就得收了心好好做一个儿子,丈夫。”   康泽恩说:“什么事情都可以?这话当真?”   “一言九鼎!”康路平一锤定音,“你先选吧,她是沉得住还是沉不住?”   她?电话里说她两居都可以上房揭瓦,要是知道这事,肯定要闹得鸡飞狗跳。康泽恩便说:“爸爸既然这么看重她,那我就赌她沉不住气。”   康路平说:“确定?”   “当然。”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到时候可别不服输。”   “愿赌服输。   ☆、第八十五章交易:挑拨离间,强取豪夺   父子俩谈妥,康泽恩一脸得意出来,“她能沉得住气?地球就可以倒转了。我要赌我的妻儿尽快到我身边。补过,我得加把火让她烧起来。只要让查理斯去她那挑拨几句,这事就成了。”   李茶拿到张目送来的药方,疑惑不解,蝉衣性凉,主治一切风热之症,孕妇是断不可常用的,为什么这药需要它做引子?难道爸爸知道自己没有怀孕?   她想或许其实这也是草药的奥妙之处,一味药有很多药用价值,而赔上不同的药就会发挥不同的作用。但她知道爸爸不会害自己,他只说过自己小时候得过一场重病,所以要用按时用药。   没有了项家父子在身边,李茶竟再次觉得生活让人无所适从,便用读书来打发时间。学校对康家少夫人的追捧已经达到的鼎盛的状态,几个出挑的女生都没有开口承认过自己就是李茶,但是对于别人的询问也从来不否认,她只是倾国倾城的淡淡一笑,便又迷倒了大批没有脑子的有钱人和没有思想的追捧者。   李茶便觉得生活是带着一种极度讽刺性的对待每一个人,更没想到的是查理斯竟然直接到她的教室来找她,甚至不顾她的挣扎就把她拉到了外面,笑着说:“几日不见李小姐,憔悴了很多,该不是有了身孕,就没有办法享受老公的风滋雨露,所以才这般憔悴的吧?”   “恶心!”李茶只觉得这个人从骨头里都散发着腐臭得味道,转身就走。   查理斯笑着说:“我这次来是要谢谢李小姐相助。”   李茶站定,回头看着他,问道:“谢我什么?”   “自然是谢李小姐的璧妍丸方子。”   李茶眉头微蹙,自己并没有从康路平那里拿到东西,怎么会?   查理斯点燃了一根烟,笑着说:“我们已与康先生达成最终协议,答应了他提出的部分条件,HEN在集团股份的百分之零点八转到康氏名下,研究基地也让你们占有最大控股权。”   什么?李茶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董事长说自有安排原来竟是这样的安排,虽然她拿了璧妍丸也是交给这帮孙子,而且也未必会有康家安排妥当,可被人这样瞒着,还是难以接受。   可面对查理斯,李茶冷静地说:“既然如此,我们有取你们有得,彼此愉快,又何必跑来说谢谢?”   查理斯点头说:“李小姐果然有气魄。恕我直言,听闻众多中医世家手中握着的秘方,如果能出卖一俩的话,可以供养几代人衣食无忧的生活。”   李茶似笑非笑地说:“不管有什么,都是人家呕心沥血积累下来的,不劳而获只能获得暂时的胜利,可终究会被审判,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们每一件事每一个念头,都在他们眼里。”   查理斯不置可否地说道:“不劳而获,我可以理解为强取豪夺吗?那可不是我的作风,我喜欢愉快买卖。”   “你有多愉快我不知道,但是我非常不愉快!”   “我知李小姐对我成见颇深,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你会慢慢了解我的。而且,你会更加了解你身边每一个人包括李先生。”提到李为医,李茶便也沉稳不了。   查理斯接着说:“没有哪个男人甘于平庸,所以我们非常希望帮李先生完成自己的梦想。”   哼,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人!不悦地说:“难道你这么喜欢拐弯抹角吗?你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吗?我脑子笨,想不了那么多的事情,你想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吧。”   “李小姐爽快,我也不绕弯子了,只要李小姐先把无忧针的针法告诉我,我不仅带你去见你爸爸,还可以帮你老公坐稳他CEO的位置。”查理斯嘴角忽然闪过一丝诡异,接着说,“你知道,康泽西先生在康氏上下最得人心,如果李小姐把我想要能给我,康氏集团以后的董事长位置都就是你说了算的,是老公也好,甚至是你李家的都有可能。”   李茶眼珠转动一下,心想这个混蛋可真贪心,说是董事长位置我说了算,可哪怕是我做了这位置不也一样要受他摆布吗?他的目的是要什么一堆我听都没听过的秘方和这无忧根的针法,更是要控制康氏集团。可是我已经明白告诉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做不了,他还是不信,那干脆就说自己知道,也和他提提条件,再做打算。   她又想到那日电话争吵的时候,康泽恩字字带针,句句带刃的话,似乎是对自己的不满和厌烦不仅仅因为安然和张岩的事情,说什么和HEN一步步的计划?难道他怀疑自己是HEN派来监视他的吗?越想越觉得乱,使劲拍了一下额头。   查理斯含笑说:“李小姐,怎么了?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李茶说:“你上次也说过中国人都讲究血脉相承,他再疼我,我也不是李家的血脉,我是谁家的血脉我自己也不知道。且不说有没有这东西,就算是有,你觉得他们会让我这个养女知道这些吗?”   查理斯撇撇嘴说:“那李小姐想找到自己的血脉是何处吗?”   李茶心里冷笑着,站起身,盯了他片刻,忽然觉得这居高临下的姿势,让自己很有底气。所以她莞尔一笑说:“我知道你们研究的转性药已经用在有孕的母体上了,恐怕下一步就是用孕妇做实验吧?是不是也想在我身上试试呢?”   查理斯微微皱眉,接着便笑说:“李小姐这消息可真是吓我一条,我们怎么会在人体身上做实验,这可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恐怕这些传言又是妒忌HEN研究成果的人放出来的吧,如果被我们抓住,我们可不能轻饶。”   李茶在他面前来回踱着步子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吧?”   查理斯大概觉得自己仰脸的姿势不好受,便站起来低头看着她:“李小姐是康家少夫人,要为自己的言语和行为负责哦,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出去,恐怕更影响咱们两家的合作不是吗?”   李茶镇静的说:“我知道你们在国内有太多的合伙人,有医药公司,有医院,也有个人,你怎么就知道你的那些合伙人对你是诚心实意的呢?”   ☆、第八十六章窒息:恼羞成怒,思念成累   她虽然不知道哪些公司和个人是他们的傀儡,但是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是在挑拨他们的关系,她不担心HEN会怎么对付那些人,因为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人在她看来都该死,被HEN折磨也好,控制也好,甚至被法律制裁也罢,可害人终究是害人了。如果自己的爸爸被逼害人要被惩罚的话,那么她也做好了陪着爸爸一起被惩治的结局,只是李茶知道爸爸几次三番的暗示自己不可违心,那么他也一定和HEN在打迂回战术。   甚至李茶想过万一他们直接逼着自己去威胁他,他会怎么选择呢?而自己又希望他怎么做呢?难道忍住内心的疼痛大义凛然的说:“爸爸,不要管我,反正我不是你亲生的。”还是应该哭得撕心裂肺,喊着:“爸爸,救我,我不要和你分开。”又或者是其他的呢?   不管是哪一种,李茶此刻眼前已经蒙上了一层泪水,好像自己已经到了那个现场,内心酸疼得不知道如何才好。   查理斯免不得又一番什么梨花带雨之类的酸话,李茶抹掉眼泪说:“你对我们那么了解,应该知道我也想学医,如果李家真的有你说的那些,我比你还想得到。而我爸爸的性格你应该也很清楚了,我都不知道的东西你觉得你能弄到吗?如果你让我们父女生活在一起,时间长了他或许会准许我学医,没准到那时你还有些希望。”   查理斯哈哈哈大笑一阵说:“我真是低估了李小姐你的头脑,真是让人替康董事捏一把汗呢。”   “你什么意思?”李茶仰头看着他。   “现在你是康泽恩先生的妻子,我自然说什么都是不对的,只是康董事当初从几家中选择了你们李家,我应该好好提醒一下他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查理斯说完又笑了几声,忽然又摇头说,“哎呦,我真是笨,李小姐身量纤纤,让我总是忘记你已经有了康家的骨肉,又怎么会落空呢?”   李茶点头蹙眉想了片刻,暂时没想明白他的意思,可还是低声说:“我们是一家人,落到谁手里都是一样的,所以都不会落空。”   查理斯收住笑容说:“李小姐伶牙俐齿,让我甘拜下风了。其实你也知道即便你们把东西给了我们,才能体现他们的价值,而且,受益的不仅仅是我们,其实受益最多还是你们康家和你们李家不是吗?我知道你们父女的梦想都想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好医生,就连你的好朋友项络臣先生也是如此,只可惜了啊。”   李茶怒道:“我讨厌你们这种衣冠楚楚的男人,说话非要这种口吻吗?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如果想说就赶紧说,别再废话了,项络臣曾经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我现在对他失望透顶,他不配做我的朋友。你想干什么随便你,也算替社会教训一下这个败类。”   李茶知道自己的生活几乎完全暴漏在查理斯的眼里,她从一开始就担心自己会带给项络臣麻烦,现在便更加觉得自己带给了他麻烦。虽然自己还是很痛恨项络臣对自己那一夜的肆虐后的支票交易,可也不愿HEN的人用来他来威胁自己或者去伤害他的家人。所以她这样愤恨的说,只是希望查理斯不要对项络臣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话让查理斯倒愣住了,他知道李茶说话十分直爽,可这些天倒是尖酸刻薄很多,不符合她的性子,可还是含笑说:“康家和项家是世交,康家出事,项先生心急如焚,可项家出事,康先生也定是扒心揪肝的感觉吧?难怪会让自己的老婆亲自去照顾他的父亲项玉成。”   什么?李茶扭头看着他,康家和项家是世交?那项络臣和康泽恩是,他们认识?是朋友?李茶的头一下子懵了,心也如同被人抽空了一般,窒息般的疼痛,这是怎么回事?这是真的吗?那他知道我的身份?他一直都知道?从什么时候知道的,从那天在桃花源遇见?还是婚礼?   婚礼?婚礼!   是他,一定是他,洞房里那个人一定是他!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没有别的路吗?”   “有又如何,我们走的是这条。”   “为什么要嫁?”   “无可奉告!”   原以为这些问题是那人替康泽恩或者安然出恶气而问,如今想来,是他认出来自己才发问,只是这问题中有没有一点点给自己的惋惜与惊愕?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他明知道是自己,为什么要如此隐瞒,难道这些天和自己的相处都只是要帮康泽恩监视自己?我的照顾和关心都是虚情假意的吗?那一晚,是他刻意安排的吗?好抓住我触犯康家底线的把柄,使得我受制于他们?李茶的脑子一团乱麻,没有办法再想太多,更没有勇气去对峙,只剩下无尽的痛苦无助。   在加拿大维多利亚市一家医院的项络臣心里也是惦念着李茶的,在床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才知道夜是那么难熬,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了的?又是和爸爸每天都说些什么话?怎么到了自己,反而就觉得没有什么话可说,又或者是觉得说什么都很矫情呢?夜里疲惫不堪竟然坐在床边睡着了,恍惚中仿佛听到她在指责自己的不负责,责骂自己不该欺骗她。   忽然醒来,时间才过去半个小时,他这才体会到李茶的辛苦,难怪那短短数日,她便瘦了很多,手也粗糙了很多。现在父亲已经稳定了,不需要他做什么,他尚且觉得累了,可当时李茶没日没夜的守着他,照顾他,甚至大眼不敢眨的看着他,连去一趟洗手间都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唯恐稍不注意父亲便会出什么意外似的,她不是更累更辛苦吗?   项络臣想着李茶,眉头皱的越深了,她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虽然被迫嫁给了康泽恩,可打底是康家的少夫人,她不需要辛苦做任何事情,生活得就可以比别人好很多的。可是她还是这样照顾自己的父亲,事无巨细都认认真真,不带一丝含糊的。可是自己却指责她,虽然也曾道歉,但总觉得不够,何况那夜醉成那样子,第二日醒来两人便分开了,她会怎么想自己呢?恨自己不负责?她会要自己负责吗?   ☆、第八十七章孤寂:相见时难别亦难   微微,你还好吗?如果你要我负责,我当然愿意,我高兴,我觉得自己是喜欢你的,可是你有丈夫,他是我的兄弟,你会知道我和康泽恩的关系吗?如果知道了会不会更怪我呢?微微,我想要和你解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不愿你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而尴尬,不愿你疏远我。可是现在却又不得不疏远,花伯母说的对,你是我的大嫂啊,我怎么能有非分之想?项络臣推开窗,看着远处灯火辉煌,忽然觉得格外的孤单。   人的心是孤单的,所以即便在家人身边,也是孤单的,而那李茶又如何呢?她有一个有钱的老公却对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她有父母却被HEN管制着,她说过自己在这个城市只有自己这一个朋友,可现在却又弄成这样的境地。李茶会不会认为自己是故意把她灌醉,然后得到她的呢?会不会认为是康泽恩的意思,目的就是想要抓住她的把柄好让她听话,不敢做出任何违抗他的事情呢?   太多的问题涌在他的头脑里,让他无法安静下来。只想时间快一点,好能回去找李茶,好好谈一谈,或许可以解开心结,或许可以成为朋友,也或许可以帮帮她。   电话响起,他不愿打扰到父亲的睡觉,尽管父亲是昏迷的,但是他记得李茶坚持说他只是睡着了,所以在夜里一定要小心翼翼的做事说话,不能打扰他,白天要陪他说话,好让他养成一个良好的生物钟。等醒来之后身体才会康复得更快,更健康一些。   曾经项络臣只觉得她幼稚得可爱,让人忍不住怜惜,可现在他却体会到了她的心思,所以也把她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说给照顾父亲的人听,甚至三令五申的要求他们必须做到。   连任菲菲都觉得儿子一夜酒醉后变了,变得有些霸道,也有些急躁了,可更多的是失意和落寞。她想或许还是因为图朵微的原因吧,便在用餐时对儿子说:“这些年,好不容易遇到了就不要错过了。”   “什么?”项络臣放下手中的碗筷,不解的看着母亲。   任菲菲轻声说:“你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怎么找女朋友的,我不清楚,你也是大人了,个人的感情我们当父母的不该过问,可是却也不愿看着自己的孩子有任何的委屈。那微微也是有父母的,他们也一样不希望女儿受委屈,不是吗?”   项络臣又拿起碗筷,边吃饭掩饰内心的情绪边说:“妈,在说什么呢?我和图朵微什么都没有,她只是身体不舒服,我让她好好休息些日子。”   任菲菲叹了口气说:“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还要瞒着我吗?你怎么能做出这样儿的事情呢?她虽然不要你负责,可你也要承担起一个做男人的责任才行。”   项络臣惊愕的看着母亲:“妈,你,你都知道了?微微找过你?她都跟你说了?”   任菲菲摇头说:“她怎么可能跟我说,还不是你酒后吐真言,我们来这的那天我去看过她,她精神不是很好。”   自己怎么会酒后说出来呢?只是到底说了什么?说了多少?那李茶和泽恩的事情是不是也说了呢?项络臣懊悔的拍着额头,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飞鹰,低声说:“舅舅明天到来,我就回去,妈,你要督促他们好好照顾爸。”   任菲菲点头,又嘱咐了他几句,才说:“我还是想要微微来照顾你爸爸,你爸爸这样昏迷,他们当真把他当做一个活死人一样了,随意的唬弄,只有微微那么细心。”   “妈,她来不了。”项络臣简单的说道。   “为什么来不了?”任菲菲蹙眉问道,“是她拒绝了你?还是你这几天根本没有和她联系?你也别以为我老了,看不出来你的心思,我知道你也在想她,既然你想她,就回去找她。”   项络臣苦笑一声:“我怎么面对她呢?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她一定以不会原谅我的,而且我,没脸见她…·”   禁不住眼眶泛红,任菲菲拍拍儿子的背说:“好了,你一个大男人何必纠结这样的小事呢?你要记住自己的心就好,相爱就去爱,不必在意什么,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误会也趁早说开了好,不要让这些烦心事越积累越多,到最后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生活这样,工作也是这样,以后结婚,夫妻相处也是这样。”   夫妻?可是人家才是夫妻,我失去了一个最好的女孩子,也要失去好兄弟吗?项络臣何尝不想她来呢,她若来了,自己见面的机会便会增多。可是她偏偏是康泽恩的妻子,好像这个身份那么的尊贵,可是她却又那么的孤单伶仃的,需要一个人给她依靠。他也希望这个人是自己,给她肩膀依靠,给她怀抱温暖,给她欢乐延续,可是偏偏不会是,不能是。   在飞往国内的航班上,项络臣的心十分不安静,他想要见到李茶给她解释自己的一切,可又怕见到李茶,不知道以后会以什么样的身份见面。   思忖很久,下了飞机,对言莉却出现在机场,含笑说:“项总在开会,所以要我来接您。”   项络臣在车上坐着一言不发,对言莉在一遍把这几天公司的大小事务都先汇报了一遍,又轻声说:“项总,您一定累了吧,我现在送您回家吗?”   “先去一个地方。”项络臣还是决定去见李茶,他想妈妈的话或许是对的,不该让两个人之间产生什么误会,如果有了误会就要马上解释清楚,千万不要等到追悔莫及时再去懊悔和心酸。或许李茶也喜欢自己呢,或许李茶会原谅自己,然后等着和康泽恩离婚后和自己恋爱呢?   一切都是或许,花绵绵的话依然在耳边回响不止,他的心在动摇和坚定之间来回摆动,可内心的想念还是战胜了花绵绵的话语,催着他来到她的房门前。却被李嫂告知她早已被大少爷接回去了,他们夫妻现在举案齐眉,十分恩爱。   ☆、第八十八章羞辱:天生女人是公敌   对言莉自然听公司的人议论过,在医院尽心尽力照顾项玉成的护士可能会是项络臣的女朋友,因为有人见过项络臣每天体贴的接送图朵微。她虽然没有见过图朵微,但是也已经敏感的感觉到两个人之间出了问题,要不然为什么这图朵微没有去维多利亚照顾项玉成呢?又为什么他一下飞机就赶到这里来?却还是扑了个空呢?甚至他一路上都在烦躁的打电话发短信。   对言莉把他送到别墅,云姨忙出来相迎,他二话没说就问:“云姨,微微来过吗?”   云姨只是抬眼看了一下身后的对言莉,便轻声说:“累坏了吧?我先去给你准备些饭菜。”   他便知道她是没有来过的,摇摇头说:“我不饿。”   说完也不顾对言莉,便径自走上楼去。   对言莉看着他的背影,含笑说:“您就是云姨吧?我是络臣的秘书对言莉,项伯父和伯母出国了,要我照顾络臣的生活起居,只是我还不是很了解,还要麻烦云姨您多提点我。伯父又出国治疗,络臣心急如焚,你和微微一定要多劝他保重身体才好。”   云姨自然点头称是,提到微微,云姨也难掩心里对她的喜欢,“微微很乖巧,也很漂亮,和老板很般配,只是不知道这俩人又闹什么脾气,定是络臣惹了微微,你可要提醒他去找微微道歉。”   “这是应该的。”对言莉看看房子的装修和色调说,“这房子的装置这样清新温馨也是微微喜欢的吧?”   云姨一想到那日两个人的神色便忍不住笑,也没有刻意隐瞒对言莉,说等着帮他们带孩子之类的玩笑话。   只不过是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可是项络臣看着房间的一切,却笑不出来,云姨手脚真利索,连窗帘,灯罩布都换成了她喜欢的花色和颜色,这床似乎还带着她的味道,房间似乎还回荡着她那柔美的声音,可是他却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来自己的身边。   打开衣柜,她那简单的长裙在自己的衣服当中显得那样的孤零零,让项络臣忍不住有点心疼,微微,对不起,那一夜醒来我真的想把你留住,希望这里的一切都有你的一份,我们共同用这里的一切,一起早餐,一起睡觉,洗澡,一起收拾衣柜,享受阳台的阳光。可我没想到我竟然忘了你是李茶,微微,你喜欢我吗?这几天我在矛盾中度过,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呢?你会去哪里?是泽恩带你走了吗?还是你不愿再看到我了呢?   李茶突然接到图朵微电话,十分纳闷,可还是如约而至的到了对言莉指定的咖啡厅。   对言莉含笑递给她一个盒子,轻声说:“是这样的,络臣想把别墅重新布置一下,所以要我把你的东西还给您。”   李茶打开盒子,里面竟是自己留在那里的衣服,还有一套性感的睡衣。   对言莉又忙拿起睡衣,满脸羞涩地说:“真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竟把自己的睡衣也带了出来,太不好意思了。”   她的睡衣?那个别墅不是没有别的女人去过吗?而且她和项络臣不是只是同事吗?怎么睡衣会在他那里呢?对言莉又道歉着自己的迷糊:“让你见笑了,我虽然工作是董事长的助手,可生活上却要络臣处处提醒,不然我的生活可是一团糟呢。”   李茶张了张嘴,话语堵在喉咙口怎么都说不出来,项络臣,项络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还要骗我呢?你和她怎么样,她的东西在你那里原本和我没关系的,可是我的心好酸,好痛。   对言莉喝了口咖啡,继续说:“图小姐,谢谢你这些天替我照顾伯父,我几次想到医院去照顾他,可是络臣总说公司离不开我,所以只好辛苦了你那么多天,我和络臣还有伯母,姐姐真的都很感激你。”   李茶看着她,不明白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清楚的记得那天夜里,他说过自己对对言莉不可能有那种感情,也不会为了生意为了公司去和她做任何事情,不会出卖自己的感情。可是现在对言莉的话字字都表达着他们之间的情浓厚意,句句都透漏着她对项家和公司的主要性,而自己又算什么呢?   对言莉起身说:“我应该请你吃饭的,但是姐姐还催着我回去开会,恐怕不能陪你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你和络臣的事情,络臣都和我说了,他最近心情不好,压力很大,我也能理解。我想,图小姐是善解人意的姑娘,也能理解的,我代表我们项家所有的人谢谢你的理解。”   事情这么突然,让李茶来不及思考,更来不及和她分辨什么,对言莉已经踩着动听的高跟鞋的声音离开了。倔强的李茶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羞辱和讥讽的,可是她却无力追上对言莉去叫板对骂。   很久李茶木然的问自己,这算什么呢?是自己错了吗?为什么对言莉对自己这样?他们是怎么回事呢?这感觉有点像正室像外面的女人宣战一般,她温文尔雅,而自己却显得这般局促不安;她落落大方,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她气度非凡,一副正妻摸样,而自己好像无赖的破坏了他们的生活。   李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逃出来放在冰上又用刀尖划过一般,冷得颤抖不已,疼得麻木不止。以至于心便是这样的一块一块的碎落在地,他妈妈送钱来是怕自己闹到公司去吗?怕影响他的形象,怕他和对言莉闹矛盾吗?李茶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摔倒底部,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跳出这深渊来。   再去问他和康泽恩的关系也无任何意义,即便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李茶,又能怎么样呢?和他不过是错误的时间发生的错误的事情,就该忘记的。   在哪里都是被人监视着,虽然不知道被谁监视会更好一些,李茶知道反正怀孕这事迟早要穿帮,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演好自己的这有孕的少夫人,而穿帮最好是让康泽恩那边去穿,这样他也不会怪罪到自己头上。   批阅文件的项络臣看到手边热气腾腾的咖啡,抬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对言莉,将咖啡推到一边说:“我不喝咖啡,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对言莉轻声说:“刚才一位图小姐打来电话。”   ☆、第八十九章离间:心机女要横刀夺爱   “微微?她在哪里?你怎么不接进来?她怎么不打我手机呢?”项络臣猛地站起,说着话就向外走。   “我不知道,或许她不想和您多说话吧。”看他停下脚步,脸色也乌青下去,对言莉忙道歉说,“对不起,项总,她,她说希望你以后不要去找她,她也不想再见到你。她还说,还说你们之间只是误会一场,她从来没有在意过,请你也不必在意,有些事情不过是一阵风,吹过就算了。”   对言莉看着他紧锁眉头,失落的坐回椅子,便又接着说:“项总,虽然我不知道您和图小姐是怎么了?但是我觉得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可以当面好好谈谈才好,不要让事情发展的更恶劣才是。”   项络臣深叹口气:“我的私事不必你来过问,你只要做好工作就好。”   对言莉依然脸色平静,轻声说,“对不起,项总,我不该多嘴的。但是我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担心您的身体,董事长好不容易醒来,可现在远在国外,您要保重才好,项总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替您去跟图小姐解释啊。   项络臣摆手说:“你出去吧,如果她再打电话,给我接进来。”   “是。”对言莉转身欲走。   “把咖啡带走。”项络臣看着她回身,眼神带着一些无辜,不免皱皱眉,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我和微微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更不要在我姐姐面前提起。”   对言莉忙点点头:“是。”   看着她关门离开,项络臣看着手机上李茶的照片,轻声说:“你恨我是吗?难道连朋友也做不了吗?”   敲门声再次响起来,他不悦的喊道:“进来。”   项诗茹拿着资料走进来,和他说了一下公司的情况,又说当初生产部出事的调查结果。   项络臣深吸口气说:“开除几个人就算了事了吗?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还有那批货我找的人已经查出了一些眉目,很快就能知道是谁在背地里搞鬼。”   项诗茹点点头,看着他说:“你和微微还好吗?”   “我们很好,她回学校上课了,我问过她,她不愿到维多利亚去。”项络臣低头翻开着资料掩饰脸上的失落,又把话题引到工作上去。   项诗茹暗自摇头说:“随便你吧,自己的女人自己疼,没人会替你疼的。”   自己的女人自己疼,是啊,她原则上,客观上,实际上都应该是我的女人,可是却是康泽恩的妻子,为什么我们会这样阴差阳错的相遇,相识,然后让我这样惦念放不下她,却又这样不知所措,我渴望见到她,可又怕见到,我不知道要干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这样矛盾重重?我在顾忌什么?兄弟手足的情谊,花伯母,或者两家的关系,又或者根本就是我懦弱,什么都不敢去争取呢?项络臣心烦意乱的拿着笔写着图朵微的名字,一遍一遍描写着,洁白的纸张被一次次划破。   项诗茹看着他的样子,可也只能替他在心里着急,她了解自己的弟弟,看上去乐观大方,幽默风趣,可内心却不是男人般的强硬,反而有些女人的柔软和被动。她叹了口气说:“我约了客户,晚上我和对言莉陪你去应酬。其他的事情暂时放一放吧,或许明天你们又和好了呢。”   项络臣皱眉说:“她去做什么?”   “她帮爸爸几年了,有些事情比我们更了解,而且你也知道汪飞他们在拉拢她,我们必须在爸爸醒来之前把握好形势,不能给任何人可趁之机。”项诗茹看了他一眼接着说,“虽然他们都是墙头草,但是关键时刻却能起重要作用,我会想办法拉拢他们。”   项络臣知道她的意思,是提醒自己要尽一切办法把这些人拉拢到自己身边来,只有这样,就算爸爸醒不来,姐弟俩在公司的地位也会稳定下去。   可是这是他最不愿做的事情,说着心口不一的话,做着不情不愿的事情,甚至连笑脸都不是心甘情愿的。   项诗茹拍拍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你不愿做这些,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觉得委屈也好,恶心也罢,都得陪着我,咱们只有我们姐弟两个是一心的,别的人,我们都指望不上的。汪飞有些话说的是,对言莉几乎是爸爸肚子里的蛔虫,对于爸爸的行事风格和处理各项事务的态度都比我们还要了解,而她的能力是在你我之上,应付客户也很有一套,很多时候她出面会事半功倍的。络臣,我们要公司要度过这个门坎,要让爸爸安心,我们不得不学会应对每个人,不得不学会运筹帷幄,甚至软硬兼施的恩威并济。”   项络臣点点头,“姐姐,你说的我都了解,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我根本就,就不是这块料,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项诗茹点头说:“你知道自己的弱点就是最大的成功之处了,而很多人却不知道自己的弱点,我们必须克服弱点,向汪飞学习,不仅需要一个谦卑的态度,还需要学会游刃有余。”   她的脸上写着平静和温和,项络臣看得出来姐姐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职场生涯,甚至享受和这些让她厌烦的人玩各种手段和算计。他不爱,却不得不帮助姐姐扛起这项家的重担。   和公司几个人去应酬,在酒桌上的话语似乎比在谈判桌上还要犀利,甚至他们把内心的不满都用夸张的形式在酒杯中抒发出来,他便更想李茶了。   项络臣又暗骂自己没用,她不爱自己,恨自己,不想再见自己,可自己为什么偏偏却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呢?什么时候爱上的呢?第一次吃龙虾后送她回家,她回眸一笑吗?还是她第一天进ICU病房的回眸一笑?又或者是那夜的雨中那蜻蜓点水般却让他无法忘却的吻?还是那次她撕碎支票那潇洒的一幕?   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现在脑海中只有李茶的影子,李茶的笑脸,李茶那带着奶气的糯甜的声音。再看旁边的男女,连姐姐都脸色绯红,不知道是酒的原因还是情绪太高涨的原因,更别说那些男女了。   身边的对言莉和对方负责人交头接耳,时而小女人般的羞涩撒娇状,时而又蹙眉嗔怪着对方。当对方人要敬酒给项络臣时,她却说项总身体不适,不能喝酒云云的,便替他挡了不少的酒。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对不住对言莉了,便在饭后主动送她回去。   ☆、第九十章投怀:酒是借口,慕人怀   对言莉有些醉了,可还是勉强自己坐进车里,看着他,微微一笑说:“谢谢你送我。”   项络臣低声说:“是我要谢谢你,为了公司付出这么久,以后也要多麻烦你的。”   “我高兴。”对言莉面色红晕的看着他,眼神凄迷,和平日在公司的果断干练判若两人,此刻更像是一个需要男人搀扶的小女人,她低声说,“我能在私下叫你络臣吗?”   “可以。”不管是处于礼貌还是处于同事之间的关系,项络臣自然都无法拒绝。   送她到她住的楼下,对言莉忽然说:“络臣,谢谢你,我自己上去就好了。”   项络臣看她走几步就要晕倒的样子,还是不放心的上前扶住她,低声说:“还是我送你吧。”   “不,我的房子太乱太,太狭小,你还是不要去。”对言莉的眼神有些恍惚,难以掩饰脸上的尴尬和羞涩,她推开项络臣,却又干呕起来。   项络臣只好再次扶住她,走上楼去。   这楼层是有些念头了,不是高层,所以没有电梯,他扶着她走上三楼,楼道里一股酸酸的霉味让他觉得恶心,可还是坚持给她打开门,灯亮起的时候,项络臣愣住了。   这个房子是很小的一室户,比李茶那里还要小很多,而且里面的一切家居用品都陈旧得不成样子。   他无法想象这房间会是在公司一直很注重形象的对言莉住的,便说:“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对言莉在椅子上坐下,侧过身子说:“对不起,络臣,我这里很乱,很,很寒酸,让您见笑了。”   项络臣摇头,她的工资可不低,住在这里确实是太寒酸了些,心里便想难道她有什么难处不成?   对言莉忽然抽泣起来:“络臣,你一定觉得我是一个很虚伪的女人吧?在公司我穿着光鲜亮丽,在人前我像一个骄傲的公主,可是我的生活却是这样的不堪。”   “没有。”项络臣只简单的说了两个字,她便扭头忽然抱住他的腰,哭泣起来。   项络臣想要掰开她的手,可她却摇头说:“对不起,络臣,让我哭一会,我心里好难过。我也不愿这样的,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口是心非,我虚伪,可是我没有办法。现在的人都是很势利的,如果我不把自己收拾得时尚漂亮一些,他们就会看不起我的。而我出门的话客户也会看不起董事长和你们,就不会给我们任何合作的机会了。络臣,我奶奶瘫痪在床,爷爷有肝癌晚期,爸妈都是普通的工人,还有弟弟刚参加工作,连自己的温饱都不能解决,我不得不住在这里,把更多的钱给他们寄回去,让他们过得好一点。”   项络臣没有想到她家里有这样的情况,看她哭得不成样子,便伸手拍拍她的后背说:“你有困难可以和我说,我会尽量帮你,只是你这样苛待自己,身体垮了,不是麻烦吗?”   “我不会的,我还年轻,什么苦都可以吃,虽然这里很脏很乱,什么都没有但是我都不怕,只要我能在公司为董事长做好工作,只要我能给你们做好每一件事情,只要我能为我家里做点事情,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一个人不在意这些吃住的条件,真的不在意。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努力,也很小心的面对每一个人,怕做错事,怕说错话,怕给自己和董事长,也怕给你和项总带来麻烦。”对言莉哭哭泣泣很久,诉说着自己这几年的辛苦和无奈。   项络臣之前因为汪飞的缘故对她也是有一些怀疑和敌意的,可现在却想,如果汪飞用钱能拉拢她,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而她如果没有和汪飞联手,那她还真的是一个好姑娘,便安慰了她一番,才离开。   驾车来到李茶原来的住处,看到上面房间的灯都灭着,便叹了口气,掉头开往了康泽恩的别墅。他需要知道康泽恩是不是又苛责了她。   而康泽恩正与查理商议研究基地要由李茶入股并替自己展开各项工作。   查理斯干笑了几声说:“康先生很喜欢下象棋吧?”   康泽恩故作惊讶的说:“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对象棋完全不懂。”   查理斯收起笑脸,严肃的说:“康先生了没有您夫人爽快,之所以要以个人名义和我们合作,不就是怕有一天出什么事情,累及到康氏吗?现在又提出要您夫人去做,这一招舍车保帅未免用得太早了些吧?您如果这样继续玩游戏,对李茶有些不地道了吧?HEN入驻你们中国,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力量,届时一旦启动,康氏就是自动放弃和我们合作,到时候冲击的是大批你们国内的药物研究所,当然最受影响的还是你们康家。没有了HEN的支持,也就意味着没了国外其他几家集团的合作,所以李小姐觉得那样的康氏集团能撑多久不被击垮?所以答应你们那么多不合理条件和你们合作,康先生何故再给自己找难堪?”   康泽恩自然知道他们资金雄厚,实力最强,也知道康氏的处境,所以笑笑说:“查理斯先生多虑了,我只是想尽最大可能给夫人最好的,而且你知道我岳父家是中医世家,我夫人虽然不懂医,但是也是李家的子孙,曾经他们只是普通的医家,现在我只是想让他们李家也能成为知名的商家。何况咱们合作向来愉快,又哪里会出事,哪里就有舍车保帅一说呢?就算是,我是说万一就算以后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也舍不得我的娇妻爱儿,您知道她已经有了快三个月的身孕的,我舍得吗?”   查理斯笑道:“康先生如此爱李小姐,又为何三番五次去试探?该不会是又想看看她是否能沉得住气吧?”   康泽恩说:“怎么会?”   查理斯看着门外缓缓走来一个娇小美丽的身影,皮笑肉不笑地说:“康先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也想看看你们夫妻的戏码还要怎么演,所以我已经派人去接康夫人了。”   “什么?你!”康泽恩脸色一沉,说道,“我去下洗手间。”   ☆、第九十一章惊艳:原来是夫人   康泽恩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查理斯身边的女子,惊愕的停住了脚步,虽然今天李茶衣着简单,不施粉黛,他还是一眼便认出这是那夜在公司楼上睡着的那丫头。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查理斯去接李茶,难道她是李茶?她居然是李茶?那夜正是母亲要自己回去吃晚饭,而她去公司正是为了找自己一起去吃饭吗?内心是不愿见她的,可没想到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不能否认看到她还是有些惊艳到的,李茶看上去像个中学生,和李为医长得好像,又遗传了他的面嫩,只是她好像乖巧中又给自己一种慵懒之感。   康泽恩眉头紧锁,自己拿到的资料里李茶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甚至怀疑查理斯是在故意为难自己,这个女人如果不是李茶,岂不是让自己毫无退路了吗?   李茶见查理斯不说话,便起身想要离开,目光却和不远处的康泽恩对上,也愣住了。   虽然在杂志上和电视上看过他的样子,虽然也想过主动见他,主动示好,也曾经彩排过看到他以后要用什么样的态度说什么样的话?可今天这样的见面还是有些让她措手不及,那些彩排过的话语都忘记了,脑子里懵懵的。又一下子想到了项络臣和自己的那一夜,如果他已经知道了,会怎么样?   查理斯现在背对着康泽恩,彼此都看不到神色如何。可康泽恩记得项络臣说过李茶激动和紧张的时候会咬下唇,双下巴也会微微颤抖,此刻她正是这样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知为什么眼睛里却溢满了泪水。便断定她就是李茶了,她这般神情,倒也不像是演出来给自己看的。   他嘴角挑动一下,这个女人,平时不是气焰很嚣张吗?居然也有这样的时刻,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便快步走上前说:“查理斯先生马上就是我们这里的主人了?对我的家我的生活可是了如指掌,这让我和我夫人再没有一点隐私可言了?”   查理斯起身,转过身说:“现在是效率时代,康先生这么忙,我才特地帮你接康夫人过来,咱们把事情都敲定,我也就不再打扰您夫人安心养胎了不是吗?”   李茶傻傻的看着康泽恩,他比自己在传媒信息上看到的还要高大英俊一些,和项络臣身高差不多,但是比项络臣显得更伟岸一些。   “老婆,你来了,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吐?”康泽恩竟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关心地问东问西,夸张得虚假,扶她坐下时却瞪了她一眼,李茶不知道这一眼是什么意思,是厌烦还是嘲弄,或者是鄙夷自己这傻傻的样子,忙低下头去。   查理斯对李茶说:“康夫人,应该也了解我们的合作方式了吧?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和意见。”   李茶扭头看着康泽恩,他正用一种警示的目光看着自己,便低声说:“我不懂这些,一切你做主就好。”   听到她的声音,康泽恩微微皱眉,这比电话里还要孩子气。但是马上又点头,对查理斯说:“查理斯先生,你也听到了,她没有任何意见。我夫人要安心养胎,这些事,我还是希望不要影响到她吧。”   查理斯点头:“是我疏忽了。只是李先生想念女儿,我也要经常看看她到她平安健康才好。”   李茶听到这话,低下头,眼泪又冲了出来。   康泽恩将服务员送来的饮料放在她面前,接着说:“既然您是为了岳父来看女儿的,那么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如果您要见她,能不能先提前和我说一下呢?她怀着身孕,出门在外我们全家都不放心的。”   两个人又聊了会工作,康泽恩说家里还有事,便拉了李茶匆匆离开了。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人一直盯着他们,那人便是安母。   安母出来购物,在这里刚落座就看到康泽恩和一个老外在谈事情,因为女儿再三交代不要在外面和他走得太近,所以她便一直等着,希望能在他谈完后拉他回家看安然。没想到等来等去却等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她以为那女人是老外的朋友,可没想到的是康泽恩会在大庭广众下拉着她的手离开。她直觉那便是他的妻子李茶,真是因为距离和角度,只看了她的轮廓,并没有看清李茶的脸,但是安母已经怒火中烧,抓起东西就要追出去。   查理斯却忽然站在了安母身边,轻声说:“安太太您好。”   安母看着他:“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查理斯摇头说:“我听说康先生的新婚妻子和安小姐几乎同时怀孕了,是真的吗?”   李茶被康泽恩一路拉到停车场,他大步走,她只能一路小跑,轻声说:“对不起,你能不能先放下我?”   康泽恩这才站定,看着她一脸的汗水,冷声说:“你不在家好好呆着,就这样跟着外人走吗?你也不怕是人贩子把你卖掉吗?至少你给我打个电话,问一下我的意思。”   李茶在他们聊天的时候也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便忍着不高兴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也在。”   康泽恩低吼:“我不在,你就可以和别的男人随便见面吗?何况还是外国人,HEN的人,你和他见过面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茶反问:“我有机会给你解释吗?”   康泽恩大步走到车边,低声说,“先上车。”   李茶便乖乖的在车上坐定,轻声说:“康先生,你知道我爸爸在哪吗?”   “我不知道。”康泽恩脱口而出。   李茶便扭头看着车窗外,不再说话。   很久,康泽恩扭头看到她似乎在擦眼泪,才说:“HEN有很多基地,或许连他们自己的人都不知道从别的国家弄走的研究人员的具体位置。”   李茶悠悠的说:“我没想破坏你和安小姐,我只想和我爸爸在一起。”   康泽恩开着车,看着前方,又不断的看着后面跟上来的车子,冷冷的说:“你做好你的少夫人,别跟我玩什么花枪,我会尽量帮你打听你爸爸的消息。”   本来还想与他商议许多,如今见了,却也无话可说,李茶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沉默不语。   康泽恩终于开口解释璧妍丸的事情,原以为她会暴怒,可她连头也没回,说道:“爸爸既是送给了你们,那就相信你们会把它用得其所,所以怎么处理我无权过问。”   如此一来,这赌局胜负已分,他是一万个不甘心,便又说:“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以后就住我这。”   李茶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便跟着他走进房子,张岩看到他们倒是先楞了一下,可马上又缓过神说:“大少爷,少夫人,你们回来了?我马上让他们准备晚餐。”   ☆、第九十二章契约:婚姻,她只是工具   一顿生闷的晚饭后李茶便从包里取出药到厨房煎熬着,看着药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蝉衣被压下又瞟了起来。心也如同蝉衣一样起起伏伏,不得安稳。   李茶在旁边愣住了,他们果然是好朋友,而自己却全然不知,身边还有多少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呢?是不是自己认识的和自己相熟的都早已经知道,只是像看猴子一样看自己在那里演李茶和图朵微的双簧呢。   看到项络臣站定,四下寻找什么,她忙退回厨房。只听到他说:“好大的药味,谁病了吗?”   张岩低声说:“络臣少爷,是少夫人回来了。”   “李茶?”项络臣说话已经快步走向厨房,内心翻滚着如何和她见面,如何去解释呢?可脚下却已经不听心的反对大步走向厨房,里面却空无一人。   康泽恩的玩笑声也传来:“一来就往厨房钻,看来是饥渴难耐!”   项络臣觉得自己的心快被两个人扒碎了,可不得不先调整好情绪转过身,挤出一丝笑意说:“泽恩哥,你们还好吗?”   “我们?”康泽恩走进,闻到药味,也探头张望了一下,皱眉说,“张叔,想办法把这药味弄干净,这个女人也真是矫情,到哪里都不忘记吃药装西施。”   项络臣关切地问:“她病了吗?”   康泽恩撇撇嘴说:“病了更好,省得给我添堵。张叔,人那?”   “我想可能是去休息了吧。”张叔边说话边走向里面,在冰箱旁边愣了一下,可又马上恢复了平静,走过去推开窗户,“这里药味大,两位少爷还是到外面吧。”   “嗯。”项络臣总感觉李茶的眼睛就在自己旁边盯着自己,便又忍不住往里看了几眼,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上楼去。   康泽恩和他说了很多公司的事情和康家男人之间的协定以及他自己必须做的事情,项络臣眉头锁得更深了,轻声说:“泽恩哥,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她是你的老婆啊,我知道你不爱她,可是她只是一个女孩子,难道你一点都不顾惜她吗?难道你对她连对普通人的耐心和友好都没有吗?”   康泽恩看着他,皱皱眉头,没有说话。每个人口中的李茶都与他了解得截然不同,到底是谁对谁错呢?父母似乎对这门婚事越来越满意,他起初以为是为了李家的东西,现在又觉得还隐藏着其他。而自己想要成为康氏的掌管者,就要统筹全局,该做的,能做的要做,不该做的,不能做的也要想办法去做。   项络臣看他沉思不语,便又说:“那HEN要的东西你能找到吗?”   康泽恩长叹口气说:“答应他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至于东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反正不允许你为了自己把她推出去。”项络臣激动的站起,看他盯着自己,边坐下喝水掩饰自己的失态,轻声说,“我的意思是,李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她只是想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如果你伤害了她,会对她不公平。”   “如果她真的是你们口中的好女人,我自然不会亏待她,也不会不管她,但是如果她不是呢?我不能让康家背负一点的风险,你现在也和诗茹担负着企业的责任,你也懂的不是吗?”康泽恩看着他,又说,“络臣,我感觉你最近很不对劲,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汪飞那些人还在逼你吗?还是真的和哪个女人陷入了感情危机?”   “当然不是。”他急切的反驳,“只是公司的事情让我很烦,爸爸虽然昏迷不醒,可是如果在我身边,我也觉得有些心安,可是他远在加拿大,我心里总是不安。”   康泽恩歪了歪身子,靠近他说:“络臣,从前你不接管公司我也不愿说,但是现在你必须要做的像一个男人,比如要有主心骨,要学会把握每一个人。”   项络臣又听他一顿训话,也知道他们都是为自己好,只点头说自己会努力。   康泽恩又说:“我托人和你们那些客户还有供应商去沟通过,不会有太大麻烦的,你也不要太心急。”   项络臣犹豫了很久,才轻声说:“泽恩哥,既然你担心她给你捣乱,我想,想了一个办法,你知道她是中医世家出生,又懂医术,那要不让她去维多利亚照顾我爸爸?我们三个或许都能安心一些。”   康泽恩思忖很久,才说:“如果是前几天我会觉得这办法好极了,但是现在不行,所有人都知道她怀孕了,她必须生活在我的身边。而且和HEN的合作需要她和我一起出面,其实她去了我也不放心,万一她是HEN的人,在维多利亚要是动点什么歪心思,对伯父做点什么,我这辈子都不能安心了。”   “她不会是。其实,其实我们早就认识。”项络臣无奈之下,将与李茶的结识简单说了一遍,坚定地说,“我相信她不会是。”   “人是会变得,而且你们只是七年前一面之交,七年啊,络臣!”虽然对于他们的偶遇很是诧异,可康泽恩依然不敢冒任何风险,“哪怕是一夜都可以让人脱胎换骨,让这个世界天翻地覆,何况七年之前你只是施舍她一顿饭,她的话她的家庭你完全不了解,她若真的是乞丐或者被人拐卖或是……而七年之间你们从未有过联系,你能保证什么呢?”   “我……”   “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但是我们是集团是家庭,不能不防。尤其是你,你了解她到底多少?她跟你说过多少实话,她的父母,她的过去,她来这里之前的点点滴滴你都清楚吗?”   她没有说过,他也没有问过。   “络臣,曾经为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永恒,父爱母爱,爱情,亲情,可是,一夜之间可以一无所有,那种体会你不会理解,所以,你别怪我刻薄多疑,因为我不能不多疑,我不敢有丝松懈。”康泽恩将酒一口喝下,接着说,“如果委屈了她,我会弥补。”   许久,项络臣看着他说:“你会爱上她吗?”   康泽恩愣了一下,随机便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你最近变了,要是从前你不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我和她,不管是他们想从康家得到什么,还是被迫无奈帮助HEN从康家得到什么,我们之间都只是交易,交易便都只是交易,你觉得人会爱上某种交易物品或者交易模式吗?”   ☆、第九十三章俏妻:共处一室,怎么办   “交易物品?交易模式?”项络臣完全没有想到这话是从康泽恩口中说出的,难道自己曾经认识的20余年的康泽恩都只是他的表象吗?还是他从来都是,而只是自己变了呢?和微微一样只愿意看这个社会的美好,而不愿去深入了解社会的本质呢?又或者这个社会的本质就是如同微微看药材那样简单,而我们自己把它弄得不堪入目了呢?   康泽恩解释说:“好吧,我承认我的话有点过分。我也知道你和李茶接触较多,她表面上看和你没有任何利益的冲突,但是你怎么就知道你不是在他们的掌握当中呢?她的纯真烂漫,无辜委屈怎么就不是装给你看的呢?络臣,你老实说,你都接触过多少个社会圈子,你了解这个社会上人的本质吗?只有我们这些自幼一起的朋友才是真的没有利益纠缠的好兄弟,而社会上的人哪个不是戴着有色的眼镜和我们去交往呢?爱情?你一到研究生院校就大家追求为什么?因为你是项络臣,是项董事长的儿子,而我也一样,身边有了女人,可那些女人依然投怀送抱,蝶恋蜂拥,只是因为我是康泽恩。而如果你只是络臣,不姓项,而我只是泽恩,不姓康,可能走到她们身边,她们避之不及呢?还会来缠我们吗?”   “我不知道,泽恩哥,或许是我们想太多了,感情不是那么复杂的。”   “如果不复杂,我也不会夹在这些事情当中,而你也不会在公司被大家逼来逼去,而那些女人也墙头草似的在你和汪飞岳峰那些人当中游弋不定,而男人也不会在权利职位中游离不稳,不是吗?”   项络臣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他的每句话都那么有道理,而自己似乎也在慢慢的走向这样,明明不愿和那些人说笑,可不得不说笑。明明那些人在前些日子一片倒似的支持着汪飞,甚至支持者对言莉上位,可现在听到父亲醒来,又一片倒似的支持了自己和姐姐,这就是康泽恩所说的本质吗?或者是利益的驱使?又或者是各种的欲望诱惑?可人生存下来,真的没人能经受得住诱惑吗?   他忽然想,如果是别的女人在自己怀里醉倒,是不是自己也会对待微微那样对待了那女人呢?又或者是公司的女人想要借机上位巴结自己主动送上来,自己能把持得住,能不受女色的诱惑吗?而自己真的要为了拉拢对言莉等人去刻意接近她们吗?   虽然自己不愿,可刚才送对言莉回去的时候不正是自己刻意的吗?在看到她私底下的一面,有一些动容和改观。此刻听到康泽恩问自己的话,李茶对自己又了解多少呢?可如果真的是HEN的人想要握住自己什么把柄,让自己帮她做事,可为何要对自己避而不见?难道真的如同他所说的在让自己愧疚不安吗?   项络臣两人又聊了些许,听康泽恩分析了种种,又满怀期许的看着他,要求他帮助自己弄到HEN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从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不对康氏又不利。他的心便更加纠结了,不知道李茶与自己的那些欢乐是真的还是装的?又或者也如康泽恩所说早就对自己了如指掌?   可是他无法忘记她的眼泪,她那俏皮的样子,倔强的每一句话怎么可能装的出来呢?但是始终没有勇气走向楼下的客房,便落寞的离开了。   李茶在厨房只听到康泽恩的两句话,一句是装西施,一句便是病了更好,省得给人添堵。   心里知道自己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不想要的烂布,放在哪里都碍眼,扔掉最顺心,可却偏偏有人要用这块烂布让他糟心,甚至要用这块布给他擦他最心爱的每一份家具,擦他的心,所以他是恨的。   张岩看着他们上楼,低声说:“少夫人,只是是大少爷的朋友来看他。”   李茶擦掉眼角的泪,手里端起药罐倒着药,低声说:“很好的朋友吧?”   张岩点头,说:“是。”   “那他叫什么?”李茶轻叹一口气,扭头将药罐子放下,淡淡的说:“其实叫什么都不重要,我也不认识,也没机会认识,重要的是他们是好朋友。”   张岩站在她的身后,没有听出这话的意思,只点头说:“是是是,不过大少爷的朋友以后也是少夫人的朋友,迟早都会见面认识的。”   来到客房,便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辉煌灯火坐了很久,越发觉得自己孤单无助了。   躺在床上,看着怀里安静的电脑,桌面上打开已经被徐轩太快要轰炸了的邮箱,那些担心和思念,字字如锋芒让自己无法安宁,眼泪一颗颗落下。不知道将来是否还能相见,相见又该以何种面目面对他呢?轩太,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心疼,想得窒息,想得想吐吗?如果查理斯真的得到了那些东西可以放开爸爸,然后让我离开康家,我一定会想办法弄到那些东西给他,可是我连听都没有听到过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存在呢?轩太,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窗外吹来微风,李茶打了个寒战,她看着日期,才是暑热的天气,自己这几天怎么总觉得冷呢?便起身想要让张岩拿床被子来。   出门却遇到了送走项络臣的康泽恩,两个人面对面站了很久,康泽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微卷长发披肩,脸色微红,眼神带着一些困倦,宽松的睡衣看不出身材,可更添几分初熟女子的慵懒俏媚,到比安然差不了几许。   其实他那夜在办公室出来时看到那女子端着脸睡熟的样子,便想过,如果自己没有然儿,或许真的会和她搭讪两句也说不定。只可惜爱情是先入为主的,再美的花都比不过安然的美艳。   可今天却知道她是李茶,自己结婚三个月来,只想摆脱掉的一个看似不存在却影响着自己一切的女人。   李茶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便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半响才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的,我只是觉得冷,想找床被子。”   “冷?”康泽恩以为自己听错了,冷哼一声,心里想到,想出来就出来,何必找这样的借口,这种谎话根本不用想就能拆穿,可他也不屑于和她分辨什么。   李茶只是点点头,低声说:“康先生,我能和你聊聊吗?”   康先生?这是妻子对丈夫的称谓吗?他不悦的挑挑嘴角,“聊什么?”   李茶仰头看着他,鼓起勇气说:“HEN的合作,还有……”   话还没有说完,张岩走来低声对他说了两句什么,他脸色有些难看,一边走回房间换衣服,一边高声嘱咐李茶“没有我的同意,你哪里也不许去。”   ☆、第九十四章算计:唯恐天下不乱   康泽恩迅速的换好衣服走出来,看到她还傻傻的站在那里,心里冷哼一声,白长一张漂亮的脸,怎么看上去这么痴呆呢?这真的是在电话里和自己叫板的李茶吗?不知道为何,他不愿看到她这样的痴呆样,倒宁肯希望她像不见面那样的和自己争论。   心烦的,便带着一些不耐烦说道:“如果你要去上课,我会让司机去送你的,下课后就立刻回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到烟岚波那边去,更不许再和外面的男人勾勾搭搭,尤其是HEN的人,要是因为你给我康家带来任何负面的流言或者影响,我会让你后悔莫及。”   “我没有啊。”李茶觉得这话很难听,所以忍不住想要分辨两句,可话一出口,便马上想到项络臣的事情,心虚的又低下头去。   “没有最好!我说过,安安静静听我的安排,我会想办法打听李为医的消息,但是你要是和他们一起耍花招,哼,你会一辈子出不了这个门。”康泽恩回头瞪了她一眼,冷冷的说完这些话,便扭头大步走下楼去。   烟岚波是他给她安排的那套小别墅,因为那里地势较高,放眼望去,三面环水,一面是苍翠的树海,绿水青树随风荡漾,如烟如澜,而这别墅就更如绿波当中的蜃楼一般,唯美浪漫。   他也便给这别墅娶了这雅致的名字,叫烟岚波。   其实他并不想把这样雅静的别墅给李茶居住,可是考虑到种种因素,又加上这里距离市区和康家都很远,才舍得将这里收拾出来安排给她。   当时收拾房子的时候,项络臣站在窗外向外眺望说:“如果是一个如烟如痴的美人站在这里,我真当这里是一副仙境了。”   康泽恩接到的是安母的电话,说安然又有些不舒服,吃的东西都吐了云云的。他自然又不放心的想要立刻赶过去。   其实安母下午和查理斯见过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对女儿说了白天的事情,气呼呼的指责康泽恩的欺骗和背叛:“说什么不会见她?可是然儿,我亲眼看到他们夫妻两个手牵手的在咖啡厅和客户谈话,还对她温柔的不得了,虽然我看不到她的摸样,可是也看得出来那个女人也穿了很肥的衣服,而且看上去比你还的月份还要大。”   “什么?妈,你说什么月份很大?”安然激动的站起身,看着她,“你说泽恩和李茶在一起?他们很亲密的在咖啡厅出入?这怎么可能呢?”   安母冷声说:“怎么不可能,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他们就是要欺负我们安家,哄着你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抢走,这种电视剧这种新闻还少吗?那李茶刚好生了孩子,把你的也一并养了,到时候谁认你这个亲妈?有钱才是爹妈,康泽恩是摆明了要甩开你。”   安然无力的坐下,捂着自己刚刚有些增大的肚子说:“这不可能,泽恩不止一次解释过,他不可能和李茶同房的,他不会给李茶任何感情的。我们之所以说李茶有孕只是想让大家的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这样康伯父和蔡玉亭就不会再注意我了,康氏集团也不会在议论泽恩,而我的孩子也更顺理成章的入康家族谱。”   安母冷声呵斥自己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傻啊?妈妈说什么你都不听,可是他说一句谎话你却当圣旨,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年代,你觉得这样的谎话可以瞒多久呢?一个月两个月可以,可是你要怀孕十个月欸,那李茶要是没有怀孕,肚子会大吗?十个月难道他们康家和外人就看不出来吗?何况蔡玉亭亲自带她去医院做过检查的,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实打实的,不可能有假的。”   “什么?”安然懵了,“怎么会这样?泽恩不会这样骗我的?”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该信他,可你偏偏听他的话。然儿啊,他从巴黎回来后见过你几次面?如果不是妈妈说你不舒服,他可能就不会来陪着你?而且我也打听过了,他给李茶安排了专门养胎的地方,康路平还专门派了保姆司机管家的伺候着。”安母越说越生气,跳脚起来,拍着桌子说,“哼,就是因为你相信他,你一再的容忍,他才这样瞒天过海的。韦兰不是跟你说过,花绵绵一再要求泽恩好好待李茶吗?还有啊,然儿,你知不知道李茶现在在做什么呀?”   安然看着母亲,木然的摇头。   安母拍着她的手说:“泽恩把集团一部分股份划在了他们父女名字。”   安然再次站起,抓住她的手问:“什么?妈,这是真的?你怎知道的?”   安母自然不能说是查理斯,忙说:“当然是董事会里面的人,可还不止这些,还有他们要新建的研究基地,最大的股东是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安然激动起来,只觉得胃里翻滚,一阵呕吐,花容失色,眼泪汪汪地靠在沙发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他们……”   安母一边给女儿递水杯,一边忍不住加火:“也许,也许他们就是传说中那样青梅竹马,定的娃娃亲,只不过他一直瞒着我们。还有那张目,你没有发现吗?他从前还有些顾忌你的身份,可自从李茶嫁进康家,他就狗仗人势,嚣张起来,对你敷衍了事不说,还动辄甩脸,可泽恩说过他什么吗?这下倒好,巴结了少夫人,一跃成了花绵绵的干儿子,哼,这不明摆着狼狈为奸,把我们赶尽杀绝吗?”   安然泣不成声:“泽恩,怎么会骗我?怎么能这样骗我?不行,我要问问他。”   “他会承认吗?”安母一副愤世嫉俗的口气,“男人的话最不可信的。你爸爸当初也是这样骗我的。结果呢,即成了事实,我也不能把那个孩子赶出家门,所以我不会让你被那个小狐狸精打败的。”   安然哭着倒在母亲的肩膀上:“妈,我该怎么办?我很爱他啊,他只要不骗我,只要他爱我就足够了。李茶是他的妻子,她可以怀孕生子,可以一辈子在康家,可是我不要他骗我,只要不离开我,一切我都可以忍受,我只想知道事实。”   安母轻抚着女儿有些憔悴的面容,轻声说:“别傻了,没有身份地位,咱们就什么都不是。而如果男人要骗我们女人,就会骗到底,如果你要逼问,他们就会编出另一个谎言来解释这个谎言,甚至到最后我们可能连机会也没有了。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会说出弥天大谎,告诉你,他爱的是你,他是被逼无奈的,然后让你去相信他,为他去付出。可是当你可怜得被所有人摈弃时,他也不会伸手拉住你。”   “妈。”安然抽泣着,“我不能没有他,我的孩子也不能没有他。”   ☆、第九十五章夺子:真假私生子   “我知道,所以妈妈不会让你受妈妈以前的苦。”安母眼神带着凌厉,“曾经是别人的孩子夺取了我孩子的快乐,我现在绝不能让别人的孩子去夺去你孩子的快乐,不会让她夺取你的丈夫你的爱情你的家庭。”   安然只是嘤嘤的哭泣:“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失去父爱,不能让我的孩子别他们这样忽视。”   安母轻声说:“我已经让你爸爸去打听康氏的情况了,如果这些都是真的,我们也好早作准备。只是然儿,你只要死死的拽住他,让他知道你的善解人意,你的温柔大方,知道你的孩子时刻都需要父亲的怀抱,才是最重要的。”   安然点头,只能依靠母亲。   康泽恩夺门而入,正看着一脸泪水的安然,心疼的上前拥住她:“然儿,对不起,我来晚了,有没有检查?”   安母点点头说:“检查过了,然儿总是睡不好觉,吃不下东西,所以胎像不是很稳。”   安然抱住他,哭道:“泽恩,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我们的孩子也需要你。”   安母悄悄退出房间,康泽恩轻声说:“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只是这几天有些忙,然儿,是你思虑太重了,所以才睡不好的。”   “你陪着我好不好?每天夜里看不到你,我都会做噩梦,梦到他们追杀我,梦到他们逼我打掉孩子。梦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把你抢走,梦到你们……”   康泽恩用唇堵上她的嘴,一阵交缠之后,才轻声说,“不会的,没人敢伤害你,更不会有别的女人抢走你。”   安然乖巧的躺在他的怀里,拉他的手盖在自己的小腹上,轻声说:“他或许想要个弟弟妹妹呢?泽恩,我不愿你为难,如果你和李茶也能情投意合,我愿意做那个隐形的女人,你可以和她生子,我只想爱你,在你身边就足够了,我们母子什么都不争不抢。好不好?”   康泽恩听到这话,心里十分感动,如果不是真爱自己的女人,断不会容忍自己去爱别的女人,便轻吻着她的秀发,轻声说:“不会的,我不会爱她的,和她只是没有办法的婚姻,她是名义的妻子,你才是我的心爱的女人,她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怎么能配给我生孩子呢?”   安然脸上笑着,心里却十分痛苦,原来他们真的相见过。   康泽恩,抚着她的脸庞,爱昵的说:“然儿自从有了孩子就变了,变得温柔,体贴,大度了。”   “那我以前不大度吗?”   “以前可是一个醋坛子。”康泽恩玩笑了几句便进入了梦乡。   安然却无法入眠,伸手捂住他那要命的东西,如果是从前,他在自己身边,一定是坚硬无比的,可现在次次都是软巴巴的,似乎对自己不再有任何兴趣,难道妈口中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把一切都给了李茶,集团,还有他的爱与温存,孩子与精力。   早上康泽恩做一个好好丈夫,在厨房准备早餐,安母悄然进来说:“泽恩,我听说李茶也怀孕了?”   康泽恩含笑说:“连你都信了这样的传言,这样不是更好吗?然儿就可以安心养胎了。”   安母又问:“听说你和李茶要和HEN合作?而不是康家和他们合作?”   康泽恩皱皱眉头,暗惊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一些,难道是李茶传出去的?可也不可能,她昨天一直和自己呆在一起,而自己到来后,安母也不曾出去和任何人接触呢?难道是HEN的人?可是他们也不可能特地跑来和她们说这事啊?   他摇摇头,轻声说:“公司的事情你和然儿就不要操心了,总之你放心我会好好爱她,也会给她一个安逸的生活。不会让然儿受任何委屈的。”   安母不高兴的说:“可然儿是你的妻子,能不为你操心吗?”   康泽恩点点头,说道:“你们在家好好休息,不要相信外面的风言风语,这样对然儿的身体也没有好处。”   安母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他也习惯了安母最近的态度。   门外的安然听到这些,心里越发疼痛,他居然连一个解释都没有,所有的问题都只是搪塞,可自己该怎么做?   约了项络臣见面,他意外的看着安然,“你怎么忽然想见我了?”   安然拿出一些东西递给他,含笑说:“我从巴黎给你们带了礼物,可是你也知道我不方便出门,而且最近有些不舒服,所以才拖到今天送给你。”   项络臣含笑言谢,才说:“到现在都还没有恭喜你呢。”   安然苦涩的说:“我不知道是喜还是忧。我知道你和泽恩都遇到一些麻烦,可是我却什么都帮不上忙,还只能给他添乱,心里真是……”   项络臣拍拍她的手说:“你一向乐观开朗,怎么快要做妈妈了,反而忧愁起来了呢?难道是孕妇情绪波动都很大吗?这样可不好,影响孩子的成长。”   安然被他这话逗笑了,才说:“虽然我和泽恩在一起几年了,也知道他很爱我,可是我要怀孕十个月,你可要替我看着他,不要让他出去鬼混。”   项络臣含笑点头,喝了口咖啡,才说:“我会的。”   安然忽然又摇头说:“是我想多了,他家里有漂亮的小妻子,公司还有很多事情,只怕分身乏术呢,怎么会找别的女人呢?”   这话带着这样的醋意,项络臣自然是听得出来的,不免也想到前两日去康泽恩家里的事情,又听他说过李茶这几日都住在那里。心里也是满满的酸涩,甚至也想知道他和李茶会不会发生些什么,会不会爱上李茶呢?   安然看他这样的神情,心里更是恐慌不安了。便说:“听泽恩说你经常和她在一起上课,是这样的吗?你能带我去见见她吗?”   当然不能。项络臣心里答道,可脸上还是挤出笑意说:“因为你有了身孕,她也不方便去上课了,而且你也知道我事情也很多,已经没有办法去上课了。不过,你也不要想太多,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不会影响你和泽恩哥的。你只要安心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相信泽恩哥。”   安然强作镇定的说:“其实我宁愿泽恩和她相爱,至少这样我就不担心他会被外面的女人迷住,就不会被康伯父责骂,也不会在公司被人议论了。”   项络臣点头,眼神飘过窗外,看到李茶站自动售货机前买饮料,内心原本的矛盾和纠结还是被想要见她的欲望压了下去,来不及和安然说就跑了出去,来到售货机前,低声喊道:“微微?”   ☆、第九十六章错了:嫁人侍夫,天经地义   女人转过身看着他,项络臣这才看清不过是穿了件相同衣服的女人,他自嘲地摇摇头,看着那女人走进人群,这身影很像她,又或者根本不像,只是自己太想见了,所以感觉便想了。   “络臣哥。”康泽东忽然闪现在他们面前,和紧追上来的安然礼貌的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泽东搂住他的胳膊,开心地说:“络臣哥,你有空陪我去看大嫂吗?”   旁边的安然有些尴尬的说自己还有事,便离开了。可还没有走两步,康泽东的声音便传来:“昨天夜里听大哥说,他已经把大嫂接回别墅了,所以我要去买些东西送给大嫂,希望她能顺利把小侄子生下来。”   安然的眼泪滚落下来,大嫂?大嫂?她是他们的大嫂,而自己算什么呢?明明是恋人,可为什么就成了婚外情,为什么就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了呢?李茶真的怀孕了吗?如果没有怀孕,泽恩怎么敢让蔡玉亭带她去做检查呢?可李茶的孩子才是他们康家的孩子,而自己的孩子呢?自己的孩子又算什么,他的私生子吗?自己还要这私生子做什么?   项络臣自然看得出她听到了泽东的话,便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忙借口公司有事,又嘱咐了他几句便走开了。   快步追上安然,轻声说:“我送你。”   安然满脸泪水的看着他:“络臣,我的孩子是私生子是吗?他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不是?”   “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   对言莉却在这时来到两人面前,轻声说:“对不起,项总,我不该打扰您,但是客户催的很急。”   安然挣脱项络臣的手,轻声说:“我知道我是多余的人,孩子也是多余的,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对言莉看着她的背影,心想,这个女人又会是谁呢?孩子是多余的?难道她怀了项络臣的孩子吗?可是他这些天心神不宁,总是写图朵微的名字也看得出来他应该很喜欢图朵微才是的,可为什么会闹成这样?难道她是另外一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才让他和图朵微争吵的?三角恋?小三怀孕借子上位未遂?不过没关系。   项络臣紧锁眉头,给康泽恩打了电话,便大步走回写字楼去,两人沉默的走进电梯,对言莉忽然眼含薄雾说:“项总,对不起。”   “什么?”项络臣看着她。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光彩照人,精致的妆容,一丝不乱的高发髻,利索知性的服装,简单的高跟鞋。   对言莉扭头轻拭眼角,才说:“那天晚上,您送我回去的时候,有同事和客户都看到,所以他们有些议论,对不起,项总,我,是我不好,我不该喝醉的。”   项络臣眉头稍微动了一下,淡淡的说:“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   两个人先后走进办公室,对言莉又习惯性的给他冲了杯咖啡,他看了一眼说:“我不喝酒,不喝咖啡。”   对言莉忙道歉将咖啡换成了茶,可不解他在咖啡厅和那女人也是喝咖啡的,而他的别墅里也摆着各种味道的咖啡,可为什么在这里就不喝咖啡了呢?他别墅的酒窖,里面更是堆满了世界各地的名酒,她不明白,难道又是因为和图朵微有关吗?或许只有在别墅他才会和她一起喝呢?   项络臣说:“让客户稍等一下,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对言莉轻声说:“项总,下一季的大学生招聘我已经安排好了。这里是上海分公司的筹备方案,董事会的人觉得有三个人是分公司负责人的合适人选,分别是岳峰岳经理,应卫磊应经理,还有颜佳陶颜总。”   他接过资料,详细的看了一遍,喝了口茶水,皱皱眉头,又放下,签完字说:“我是副总,我姐才是项总。这些要让项总确定后再做。”   对言莉捕捉到他对茶水的不满,可还是点头称是,走出办公室,看着纸上的号码,上面还有一些字的痕迹,不难辨认是图朵微的名字,她直觉这号码也和她有关。其实她不难查出这号码的主人姓名,但是却不愿去查,也不愿去拨打,路过自己的桌子时,将纸随意的塞进了其中一个文件夹里,又转身走进了项诗茹的办公室。   花绵绵苦心安排,只等这一晚,自然不允许两人拒绝,亲手给他们盛了汤,才坐下说:“茶儿看上去气色不太好,是最近太累了吗?”   李茶只简单说天热所以不爱动弹。花绵绵笑着说:“这里最适合避暑,从前夏天泽恩也是住这里。只是你们新婚,怕你不习惯人多,才没有让你们过来。”   生闷的饭后,李茶站在卧室的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呢喃,妈?你长什么样子?为什么我一丁点记忆也没有呢?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到李家的?爸爸是怎么样收养我的呢?   虽然她不会离开李为医,也说不想找亲生父母,可是每当看到别人有自己的亲生父母相伴,心里还是有些动容的,她很想知道为什么会被遗弃,而他们现在还好吗。尤其在这举目无亲的城市里,每个地方都冷静的如同自己的身体,更像那冷静的月光,让人孤单,让人想念亲情。   查理斯的话回响在耳边,无忧针?如果真的有这让人忘记一切的针该多好,自己就会先来上几针,忘记曾经的一切,忘记轩太,就不会有这样思念的疼痛和无措了。也要忘记项络臣,忘记他带给自己的疼痛,还有那支票和衣服带给自己的羞辱。   李茶从口袋拿出支票,她每一天都随手携带,只等着有一天亲手还给他,高傲的告诉他,李茶的身体和李茶的尊严不是让你们这样的人用来买卖的,李茶的友情你根本不配得到。   居然又犯困了,而且头痛得厉害,好像看这一切都是虚幻的,门前似乎站着自己想见的人,想要走过去,抱紧他。   康泽恩饭后总觉得有些头晕烦躁,身体也燥热的厉害,这感觉来得太快太强烈,走进卧房,看到窗前的李茶,风吹得她发丝和衣裙飞舞着,十分怡人。康泽恩来不及多想母亲的安排,便大步走上前,把她抱起快步走到了床前,一边贪婪的允吸着她的味道,一边和她重叠在了床上。滚烫的气息,和香甜的酒气的舌尖滑过她的耳垂,李茶这才反应过来,勉强看清他的脸,挣扎着说:“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康泽恩眼睛泛红的,一手把她的双手钳固在头顶,冷声说:“别跟我装清纯,我不管你什么目的嫁来,想必也做好了伺候男人的准备。”   ☆、第九十七章洞房:手段如何,琴瑟和鸣   李茶一下子想到宿醉的事情,身体瑟瑟发抖,哭着说:“康泽恩,不要这样,放开我,你有自己的女人,请别碰我。我答应你配合你做一切的事情,但是你不能这样对我。”   “不能?为什么不能?你是我康泽恩的妻子,现在要尽一个做妻子的义务,难道这都不懂吗?”他冷笑着责骂她。   李茶不高兴他对自己的态度,便冷声说:“明明是假的,我不是你的妻子,安然才是,你去找安然啊,再不行,你花钱去找别人。”   “你认为我会是那样的人吗。”康泽恩冷哼一声,“你不是我的妻子?结婚证书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李为医和康家的协议也签得清清楚楚,你想抵赖吗?”   “我不想抵赖,但是你不能对我做出任何事情,否则你会后悔的。”李茶话音落,便感觉到自己的大腿内侧猛地被东西划过,不知道是他的指尖还是他的戒指,便忍不住叫道:“疼啊,康泽恩你放开我啊,你不能碰我的。”   “后悔?不懂礼教的女人,能和外面的男人鬼混,为什么不能伺候自己的男人?”康泽恩看着她脸上的眼泪越发的多,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冷冰冰的说:“如果不想疼下去,就给我配合一点。”   李茶摇着头喊道:“康泽恩,你太不可理喻了,我没有和谁鬼混,你有你喜欢的女人,我不想破坏你们,请你也尊重我,我会配合你做好夫妻。我答应过你们,不会做出对不起康家的事情,总是我也有自己喜欢的男人,可是为了你们康家,我已经分手了,所以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再和别的男人有任何关系,可你不能这样对我。”   “吵死了,你给我闭嘴。”康泽恩呵斥道,恨不得把她的舌头割掉,这样就不用跟她废话。康泽恩不耐烦看着自己胸下,她这毫无遮拦的酮体,竟是这般白里透红,细腻无比,而因为自己刚才的烦躁,和大力度竟然给她划过一道道红痕来,可见这身体是娇嫩无比的。   “康泽恩,我们说好的条件,你不能不遵守的,你这样对不起安然。”李茶看他这样看着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说和项络臣是在酒醉当中,她不清醒,可更多的是因为她以为那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可此刻他是自己的丈夫。这事来得太突然,根本让她没办法去思考怎么处理,只能本能地拒绝。   “你还敢提安然?”康泽恩更不高兴了,他霸道的一举一动都让李茶觉得很无助,自己喊了这么半天,如果花绵绵听到早就该来救自己了,可是没人出现,难道她们预谋好的吗?可是明他不爱自己的呀。   委屈和耻辱的眼泪落在脖子里,在锁骨窝里形成了一弯清澈的小溪,一点点溢出去。   可是他却在她耳边,吹着热气,断断续续的说:“肯娶你是抬举你,是你李家祖上积德给你了这福气。但是你也记住,做好你这几年的妻子,不管是生活上,工作上,甚至包括在床上,你都必须服从。李为医的事情我会查,当然也会把你们查得清清楚楚。”   李茶知道他说的没错,她是他的的妻子,应该尽到做妻子的义务,而上次失身后她也真的想过,如果是康泽恩要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也便认了。可是现在她却不想认这命,她想要徐轩太,想要自己的感情,而不是一个在他酒醉后才想到跟自己所要妻子义务的男人。   康泽恩手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可当他的手伸向下面她的两腿之间,李茶还是尖叫一声,哀求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停下。忽然间觉得头疼欲裂,天极速盖下来,而地已裂出深渊,他们都要被吞噬进去,李茶紧紧抱住他的头,高喊:“不要这样,康泽恩,不可以,真的不行,我不行了,我会死的。”   “还没有开始,就死了?演戏也不用这么夸张。”康泽恩嘲笑着,拉过薄被盖住了她的身上,连头也蒙在了下面,他不愿看她的眼泪,不愿看她那让人不经意就可能会被吞噬进去的眼睛和更让自己血脉喷张的曼妙身体。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强迫一个女人,何况是自己最厌恶的妻子,可现在他真的没有办法,刚才让张目陪自己冲了个冷水澡,不仅没起任何作用,反而快要了自己的命。   而李茶,他不管她是HEN的人,还是蔡玉亭的人,更不想知道她从前的男人是谁,可目前她是自己的妻子,他有权享用的,而以后离婚时,他可以给她一笔钱做补偿,让她嫁个好男人。因为这个社会如果是真爱,就不会在乎自己心爱的人的过去,如果没有真爱,更没人在乎她的过去。   李茶觉得四周都抖动得厉害,身体好像被坍塌的世界给埋在了下面,随之而来的便是鼻腔一热,涌出了两行鼻血,她甚至感觉到那血已经呛住了自己的气管,便哭喊起来:“康泽恩,快救我,我要死了。”   “臭丫头,这就等不及了,这不就来了吗?”康泽恩也头越来越晕,几乎不能清醒的控制自己的身体,扯去自己的衣服,单刀直入般,不留半点悬念地强攻了娇笙领地,便是完美了上帝之创造。   “疼啊!”李茶的尖叫让他又清醒了一半,好紧,难道她还是处?他身体不能自控,脑子也浑浑噩噩,只能凭着内心的直觉低声吼道:“给我闭嘴。我警告过你,不想疼的话就给我配合点,你这样鬼叫是希望她们来参观一下吗?”   两人的尖叫和吼声早已经传遍了整个院子,还好花绵绵早给所有人都放了假,不然只怕是个人也受不了。   而花绵绵在前庭高坐上喝着安神茶,浅笑着说:“应该成了吧。”   韦兰坐在旁边,看着她,忽然又不免担心的说:“太太,我们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让两个人更加仇视对方?我看得出来少夫人的心也不在大少爷身上,如果有心的话,也一定会想办法讨他欢心了。而且这要是传到安然那边,不知道会不会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花绵绵摇摇头说:“不管他们怎么仇视,我都不得不这么做。路平的意思你也知道,现在HEN肯松口,看上去是好事,实际上却是要了太多我们给不起的东西,而李茶这样就是名符其实的康家人,她或许会帮泽恩想办法弄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可是,就怕少夫人……”   ☆、第九十八章暗算:鸾凤和鸣,酣畅淋漓   韦兰话没有说完,花绵绵便起身说:“怕什么,我们都是女人,还能不了解女人的心思,只是看泽恩怎么收住她的心了。安然和茶儿互补不是最好吗?谁规定这个社会一个男人就只能娶一个老婆呢?我说过,爱很多人不是错,被很多人爱是幸福,只要不辜负别人就是最好的结果。”   韦兰低头不语,她知道花绵绵的意思,虽然花绵绵和康路平离婚,其实在所有人眼里,她都还是康太太,而蔡玉亭也是要敬畏她三分的。不说康氏有她的股份必须要她知晓一切大小事务,就是康家的大小事也要跟她先打招呼的。   其实说白了,明眼人都知道花绵绵和蔡玉亭好比是康家的东西两宫而已,康路平似乎少不了花绵绵,也少不了蔡玉亭。眼下又看她的意思,便也知道,她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不仅要在事业上有一个贤内助,在爱情上也需要一个顺心如意的爱人了。甚至她的意思,如果这两个女人都不成器,也不在乎为儿子多选几个其他的。   花绵绵虽然也是接受的西方教育,可骨子里却有些中国最传统的一些思想,连婚姻这事都可以沿袭到祖先留下的三妻四妾的良好习俗。   花绵绵说:“你让安然安心养胎,好好的学着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还是那句话,别伤害别人。不管以后谁进门,她们都是平起平坐的。”   韦兰点头称是,又不解的说:“太太,我只是不明白,我亲眼看着少夫人喝了两碗汤下去的,按说这药力应该比大少爷强才是,可是刚才我和张目送大少爷回房时,她怎么没有任何反映呢。”   花绵绵回头看着她,思忖片刻说:“这药虽然是咱们花家的独门秘方,可也不排除有个别人没有效果的可能。”   韦兰还是不放心,轻声说:“这药虽然没有什么副作用,可少夫人身子骨太柔软,张岩说她最近在服药,不知道会不会有冲突?”   花绵绵问:“查过她的药吗?”   韦兰点点头说:“李嫂找了药方,我也送药渣给金医生看过,金医生却说,只看几味主要的药倒是补气安神的,可在里面发现了蝉衣,可蝉衣是散风的呀,而且孕妇也不可多用,难道这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李为医知道李茶没有怀孕吗?”   花绵绵拿着李茶的药方端看了片刻,才舒了口气说:“让李嫂和张岩好好照顾着她,别出了什么事情。”   韦兰点头称是。   花绵绵将方子收了起来,起身说:“时间不早了,你看着点,别让这两人闹腾起来。还有一件事,李茶的饮食要注意,千万别让她乱吃东西,我可急着抱孙子呢。”   “是。”韦兰忙走向后面,在垂花门内听了片刻,只有远处的蛙叫声和花丛中蛐蛐的鸣叫,房间内倒是一片祥和,却看到两人的房间灯还亮着,嘴角含笑,在旁边的廊下坐定。   康泽恩身上的药随着鱼水之欢的渐入佳境慢慢消退,尽管李茶哭喊救命,到现在的喃喃自语,但是也没有影响他的淋漓酣畅了,身体舒畅了,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而下面这娇小的女人还在低声哀求他放开自己,滚烫而泛着红晕的平坦小腹上也挂着一些细微的香汗,倒更像是盛开的粉色的雍容华贵的牡丹花瓣上沾染了无尽的晶莹剔透的细小露珠,完美无瑕,让人更是爱不释手。   韦兰在外面可是不敢动的,害怕这暴躁的大少爷和倔强的少奶奶要是清醒过来,要闹翻天的,便思忖着各种打算和说辞,只要能让他们消火就行。   她自然也想到了安然,要说两个女人,她自然还是心疼安然多一些的,不知道以后要怎么相告了。而安然最近似乎对自己也不怎么信任,还有安母对自己更是像一个皇太后对奴仆一般的态度。连太太都不曾这样对过自己的。但是她不在意,为了大少爷好,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般有味道,康泽恩心里禁不住说了一句,想要亲吻一下,可因为和她的身高有些悬殊,所以无法亲吻到她这样美的腹部,可此刻,他是千万个不愿从那片已经被自己浇灌了的暖热的花田中拔出自己的。   李茶昏昏沉沉的几乎没有了任何意识,只轻声说:“轩太,我好像爆炸了,可能要死了,你能来看看我吗?”   “什么?”他口中用力,差点把她那粉嫩粉嫩的翘首豆蔻咬掉,另一边白里透红的成峰积雪也因他的用力而迸出在他的手指中。   李茶疼痛难忍又叫起来,带着无尽的哭腔:“救命,轩太,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要死了。”   “混账女人,我不管你从前和他有什么,从你嫁到康家的那天我就警告过你,别在外面和男人鬼混,否则我饶不了你,现在在我的床上还敢喊男人的名字。”虽然不爱这个女人,可现在她都是名副其实的妻子。   康泽恩轻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心里并没有后悔,因为从那日和父亲长谈后也打定主意要把她收在身边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自己今天竟然太离谱。现在想一想晚饭时母亲和韦兰的神情,又坚持要自己留宿的事情,便也明白了,自己中了自己亲妈的暗算。   康泽恩当然知道花家这要人命的东西,曾经也有人出高价要买这秘方,可外祖父却不愿出售,也不愿将这门秘术传将下去,怕是将来有人禁不住诱惑,动了歪心思,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所以连他自己也不曾真正的见过这种东西,可没想到,自家的东西连自己都暗算了。   天下哪有暗算自己儿子儿媳的亲妈?可他确实是这个儿子。   而她呢?李茶似乎毫不知情。   既然已经如此,再想其他也没用,以后好吃好喝哄着她就是。康泽恩享受地闭着眼睛,再次寸寸挤进狭窄幽道,这次却温柔许多,毕竟是自己的女人了,再厌恶也得悠着点。   她倒比先前乖多了,知道反抗没用,偶尔也懂得迎合几下以减轻不适,康泽恩王者般轻吻着她的脖颈,伸手抓开她脸上蒙着的薄被,贪婪而野蛮的搜索着每一处能印下痕迹的地方,她的香甜真可口,只是因为哭了太久,脸上沾了一些泪水的咸,不过又有点其他味道,这女人的泪水未免太多滋多味了些吧。   猛地睁开眼睛,康泽恩这才看到娇妻艳红的脸庞上,挂着鲜红的血,而手里粉色的薄被上也沾染了很多鲜红。康泽恩定眼确认了几秒,猛然起身:“你怎么了?”   李茶却被这次极快的动作疼得几乎要晕死过去,嘴里还喃喃着:“康泽恩,我好晕,我会死的。”   康泽恩一边喊人,一边手忙脚乱给她裹身体,看到她大腿上的斑斑血迹,不禁惊叹,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完璧之身,李为医要自己的女儿嫁过来肯定也做好了各种准备的,如果单单为了HEN,他真的舍得拿这没开苞的姑娘送给我吗?还是相信我不会动她?   ☆、第九十九章猛药:实至名归的少夫人   来不及想太多,他个她擦拭着脸,手却被她顺势握住,情雨过后的李茶半闭双目,更显得两只眼睛如可爱的蚕宝宝在寻找一个安稳的依靠。   康泽恩抱她入怀,摸摸她的额头,有些烫,想要叫人,可看着她浑浑噩噩,不清不楚的样子,忽然心生一个念想。   便起身走到旁边的水架前,这里和别墅不同,这里的房屋构造都是古朴的,卧房还摆放着花家多年前的家具。他拿起毛巾在水里浸湿,走到床边给李茶清洗着挂满血水的脸。   大概因为没有了自己的压制和撞击,鼻血便停止了流淌。康泽恩俯身轻声说:“无忧针的针灸图在哪?”   “爸爸。”李茶说完咳嗽起来,鼻腔里又落出一些血。   他帮她擦干净,伏在她耳边说:“我是你老公,告诉我针灸图在哪里?找到后我就送你去见你爸爸。”   李茶无力的闭上眼睛,轻轻摇摇头说:“我不知道,爸爸不让我学医。”   康泽恩不死心的说:“御阳丸的药方你知道吗?”   李茶握住他的手,啜泣着说:“御阳丸?他们说的是假的,我们家的里面不是33味药,而是21味,其中20味是中药,另外一种不是药,我忘了。”   “是什么?你知道这20味药都是什么吗?”康泽恩心口一颤,这个女人难道真的知道?他便轻抚她的面颊,甚至亲吻着给她鼓励,希望她能说出来。   李茶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手。   康泽恩焦急的皱起眉头,低声说,“这21味药分别是什么,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会好好待你,帮你找到你爸爸。”   李茶忽然拉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声说:“别走,你别结婚,等我长大了嫁给你。”   康泽恩顾不上她长大后嫁给谁,只握住她的脸,点头说:“好,我不走,但是你要告诉我真正的御阳丸是怎么做的?”   李茶紧闭着双眼,喃喃着说:“御阳丸?爷爷不许你给别人开这药,你忘了吗?”   他明白她又把自己当成李为医了,忙说:“我自然知道不能给人开,可你得告诉我,你学了多少,如果你真的是学医的料,我可以考虑教你学医,把李家所有的一切都传授给你。”   康泽恩此刻对她温柔至极,如同对待安然一般,可是李茶紧握他的一双玉手无力的松开了,眼皮又重重的合上,“我想睡觉。”   “你先别睡。”康泽恩推了她两下,长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着,又不死心的问了几个药名,李茶却只是如小猪一般低哼两声沉沉的睡去。   他这才起身,焦急的对外喊道:“张目,张目,快去请医生。”   韦兰听到叫声忙快步走进来:“大少爷?怎么了?”   看到地上带血的被子,惊愕的说:“少夫人她怎么了?”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你和我妈做了什么好事?”康泽恩不悦的说道,可也因为刚才的一番搏战而有些疲惫,在床边坐下说,“李茶身体不好,你们竟然用那样的药给我,我到底是不是她亲儿子?当妈的算计儿子,这,简直是,”   花绵绵走进来说:“简直荒唐吗?我一把年纪了会在乎这根吗?她没事,只是药量有点大,她又太激动,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花绵绵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说:“你的妻子还好吗?”   “你怎么糊涂?”康泽恩紧锁眉头,很明显对被妈妈算计的事情不满意,嘟囔着,“我不是早答应过你们会和她尽量和平相处的吗?你怎么能给自己的亲儿子下这样的药呢?而且这样也太操之过急了,你让儿子怎么来处理呢?”   花绵绵冷笑一声说:“你们是夫妻,这些事情有什么可处理的,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罢了。”   康泽恩疲倦的说:“妈,现在我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尤其是她,你居然给一个不经人事的女人用这么大的药量,如果我熬了过去,你不是要她的命吗?”   花绵绵听到这话,笑意便浓了,原来李家还真是好家教,有了喜欢的男朋友,却也没有越雷池半天,忍不住欢喜的拍拍她漏在外面的手臂,却看到手臂上红梅般的痣,左看右看都不像普通的红痣,却也没有太在意。   只看着儿子说:“你熬不过去的,我也舍不得要你们的命,药是我亲自配的量,我自然有分寸。只是我要不帮帮你,恐怕你们这五年当真是一场梦了,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一旦成为你的女人,就会死心塌地的为你付出,李为医只有这一个女儿,你要是对她好,便是对李为医好,难道你还不懂吗?”   康泽恩看着李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一想到安然母子,他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思忖着怎么去解释。   花绵绵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低声说:“她既然真心爱你,就会理解你,支持你,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公司为了康家,如果康家出事,安家也不会好过。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果你连两个女人都无法安抚,怎么安抚康氏集团,又怎么能和HEN那些公司相抗衡呢?泽恩,爱情这东西,不是绝对的,为什么一夫一妻制离婚率这么高?就是因为你们追求的太高大上了,而现实不是这样的。”   康泽恩喝了口水,母亲的爱情观和自己是不同的,可是她和爸爸,爷爷的教诲都是一样的,有了经济才有爱情。   看着李茶还微红的脸,想着安然和自己这几年的恩爱,其实他自己也想过,如果自己不是康泽恩,安然愿意跟着自己几年吗?现在会愿意看着自己娶别人吗?   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自己是康家的孩子,自己的爷爷,爸爸甚至是上天注定了自己含着金汤匙出生,然后带着这显赫的身份和家世成长。所以自己不可能不是康泽恩,所以不管安然是不是爱钱的女人,可他都给得起。   两天后,李茶才悠悠转醒,只是觉得身体冰冷,连着骨头都散发着北冰洋的冰寒,头疼欲裂,实在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让这些人态度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连康泽恩那死人脸上也起来一层关切。   “我怎么啦?我病了?”李茶隐约那日在花绵绵那吃晚饭,接着天塌地陷,自己死在了深渊里。   可是天未塌,地未陷,她还活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呢?花绵绵长舒口气说:“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我让人给你做点吃的,你和泽恩说说话。”   一直沉默不语的康泽恩终于开了口:“我没想到妈会这样做,但是既然这样了,你就接受现实吧,我也不会苛待你。”   ☆、第一百章旖旎:云娇雨羞,眸更迷离   李茶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什么叫接受现实?什么叫好好待我?是对我家暴了吗?还是最近身体发凉,昏昏沉沉,是怀了项络臣的孩子,而流产了?他们心存愧疚?不可能,按照这家人的冷酷无情,不杀了自己也会把自己关猪圈的。   可是没法去想,头太疼。但是现着睡醒前的一个梦:农家小院里,一家四口幸福地抬头看星赏月,儿女应该是双胞胎,只有两岁的摸样。   她不是第一次梦到这一家四口,只不过有时在玩游戏,有时在天地间做农活,看上去温馨幸福的一家人,但是每一次梦到都会头疼不止。   而李为医会配上给她专门调制药,针灸,才能缓解。李茶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他也只是摇头说:“因为你想要快点长大,想要结婚生子,想要离开爸爸了,所以才会梦到这样的事情,但是这是妄想,所以才会这样疼痛。”   李茶趴在他的怀里,认真的说:“只要你不结婚,我长大后就可以嫁给你啊,我会伺候你的,甚至我也可以给你生双胞胎,你也给我弄些生双胞胎的药……”   每次这话说不完,他都会一个强劲有力的巴掌落在她的屁股上,怒斥道:“这是混账话,小小年纪不学好,竟要学着乱了这家规,也要乱了这伦理道德,我看你是活腻了,改天我给你把这嘴巴也扎上几针,最好变成哑巴,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胡思乱想。”   爸爸,我好想你。李茶想到这里,忍不住眼泪已经落下。   康泽恩看到她不言不语,默默落泪,便又有些不耐烦了,冷冷的说:“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不能让时间回去,让一切不会发生,你又何必这样哭哭啼啼让人心烦呢?还是想用这一招来让我追悔莫及,让我心疼,让我觉得愧疚吗?可我不是十几岁的男孩子,我什么人没见过。你演戏也好,真的委屈也罢,以后人前人后你都是我的老婆,所以你必须学会顺从,服从,还要学会诚实,坦诚相待,不过你的的这些眼泪,还有对别人的感情就不必在我面前流露了。”   什么?李茶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演戏?他说的话自己完全听不懂,这个男人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这般无理取闹,他这样的口气和姿态让她很生气,可是越生气,头越是疼的厉害,感觉到太阳穴,百会穴,四神聪等几个穴位像是被锯齿穿过,而且几个穴位已经练成了一个网,让自己疼得无法呼吸。   片刻间,直疼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额头的汗珠直落,虚弱地说:“我可能要死了,可是我死了他怎么办?我爸爸就我这一个亲人。”   康泽恩按住她捶打头的手,严厉地说:“说什么傻话,不过是药量大了点,过两天就会好的。”   “什么药?我吃什么药了?”   “能有什么药?还不是那种药?”康泽恩亲口承认亲妈给媳妇下了春药这话也是难以启齿,可也不愿隐瞒,心里也有些担心她万一被这药伤了脑子,怎么跟李家交代。便缓和了口吻,又说,“不过既结婚了,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我也没想到你还是个……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稀里糊涂做几年少夫人。还有一事,如果你没有意见,那我就以你和我的名义和查理斯合作,至于干股比例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争取多一些,我倒是想把自己的那份给你,可是查理斯不愿意。”   李茶只觉得双耳如雷鸣,无力地摆摆手,沙哑着声音说:“你说得什么我也听不懂,不过既来了康家,一切你做主,我会配合,只要不给康氏和你们家带来麻烦就可以。”   你就不怕给你李家带来麻烦吗?康泽恩心里反问,当然这话不可能问出口,听到她低吟一声靠在床上,才抬眼定眼看她。   她手臂上的那颗痣就像蚊子血醒目,也像火一样灼着自己的眼睛。   这李茶虽然还憔悴不堪,可是难掩云雨之后的娇羞媚状,她伸手扶额,眉心微蹙,眼波中似带着一丝光亮水晶,粉唇有些干裂,可也正因这干裂才更让人想要上前亲吻片刻,给她一些滋润和温暖。   看着她睡下,康泽恩才收拾东西准备去看看安然,可还没有走出门,就被花绵绵叫住:“不许去,茶儿身体这么虚弱,你不好好照顾她,却又想去安家吗?洛迦敏事件正在调查,就更应该知道现在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多少人注目,更要小心才是。安太太说她最近孕吐得厉害,又有些胎像不稳,我已经让韦兰去看他,也给她不少安胎养神的补品,你要是想见她,也要等这边事情都处理干净才好。”   康泽恩轻声辩解:“妈,她肚子是你的长孙,我的孩子,我能不担心吗?再说了,她这么虚弱还不是你害的?这药怕是伤着她了。”   花绵绵不悦的在旁边坐下,严厉的说:“那你更应该好好照顾她。你知道张目给你的计划书其实是茶儿做的,让东郭去烟岚波也是她的注意。”   花绵绵说完定眼看着他,只看儿子一脸的疑惑正看着自己,便起身说:“或许她在东郭延平到来的时候就帮你想好了处理办法,只是你从来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而HEN找她是在我预料之中的事情,一边逼着康氏妥协,一边想尽办法寻找他们想要的东西。我想李为医手中的东西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所以HEN才格外注意你和茶儿,你如果和茶儿不睦,却正中他们下怀。他们可不希望自己想要的东西落在别人手里,同样你想要的你希望落在他们手里吗?还有,愿赌服输,别让人瞧不起。”   康泽恩自然知道母亲的话是指他与父亲的赌局,虽然没赢很遗憾,但是也没比最初损失别的,何况还睡了一黄花大姑娘。只是计划书为什么会是李茶做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怎么会懂这些,是真有能力,还是有人在背后协助?如今研究基地一事已经敲定,为了避免入后麻烦,我得多做准备才好。   因为花绵绵寸步不离,两个人也只得和平相处,好在一个故意早出晚归,一个几乎二十四小时背着床,也说不上几句话。这种关系虽压抑却也比想象中好过。   康泽恩再回来又是深夜,被花绵绵一阵数落后回到卧室,听着急促的呼吸,也知她睡的不安。   果然他只是扔下手机的声音就让她睁开了眼睛,柔和的灯光下,李茶反而更有种说不出来的柔美,若说肤若凝脂一点不为过,可也更像鲜嫩的果肉要滴下凝露来,尽管还在生病,眼睛不但没有病态,反而更加朦胧迷离,薄唇微启,饱满润透,让人无法转目。   ☆、第一百零一章捉弄:同床共枕,血脉喷张   如果说安然的美是张扬的妩媚的,而李茶却是娇媚不扬,又柔静纯清的,安然在床上可以让男人血脉喷张,激情勃勃,可李茶却让男人砰然沉沦,无法自拔。   而两种看似都十分诱人,但是又截然不同,男人喜欢激情的女人却不容易沉沦,不容易爱上,激情过后总是趋于平静和淡然的;但是后者却是让人砰然或者爱上,然后在柔和中迸发。   所以如果李茶明白自己的美,想要握住一个男人是轻而易举的。   两个人对视片刻,康泽恩才在沙发上躺下。   李茶侧身给他一个背,心却无法安静,怕他知道自己和项络臣之间的事情。自己和项络臣,毫无疑问,他肯定是相信他的,多年的兄弟嘛,自己算什么呢?项络臣居然能让他的母亲送来钱,让他的女朋友来这样羞辱自己,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反咬自己一口,恐怕自己在他面前更没有任何尊严了,也没有办法跟他提条件了。   她甚至想到,项络臣对自己这般就是康泽恩安排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心有余悸,不敢反抗。   终于康泽恩轻声说:“东郭延平和计划书的事情妈已经跟我说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神经病,我是有想告诉你啊,可是电话里你却打断我的话,去找你你又不见我,现在又来怪我,真是无可救药的大蠢蛋。李茶心里骂着,但是嘴上还是低声说:“不想让你误会。”   他又问:“你们那边的人结婚都会很早吗?”   李茶扭头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想过会在这么年轻的时候结婚啊,更没想过会和一个陌生人结婚。”   “我说的是李为医,你的爸爸,我那对女儿不负责任的岳父。”   “我爸爸很疼我,不是不负责任,他只是不愿我嫁给老外,才让我嫁给你的,如果不嫁给你,或者会嫁给别的男人吧。但是或许对我就没有这么友善了,现在你肯我帮我,我真的很感激,时间一到,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再给你添麻烦的,你和安小姐的事情我也不会过问,更不会到处乱说的。”   真是话唠!康泽恩心里忽然想问问项络臣,是不是他们相处时她也这样子,给她一个话匣子,她就说个没完没了,不过她刚才说什么,说自己对她很友善?这女人,要求也太低了些,不骂不打不见就是友善吗?不过他不喜欢话多的女人,所以微微皱眉说:“够了,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其他的话就不要多说。”   “对不起,我知道了。”李茶忙闭紧嘴巴,心里又暗叹他的情绪变化太快,或许是缺锌缺铁。   康泽恩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你爸爸才36岁是吗?你20了是吗?”   李茶点点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李为医中学时候就有了你?”康泽恩话语中带着几丝嘲讽,也有几丝怀疑,冷笑着说,“我这岳父倒是早熟的很那,这速度可和他那年轻的脸完全不成比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的兄长呢?”   “啊?”李茶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心里纳闷,难道他不知道我们不是亲生父女吗?   “你啊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妈妈恐怕也很年轻吧?要是你真的怀孕生了孩子,恐怕他们就是当代最年轻的外祖父母了吧?”   “我们……”李茶想说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可又怕自己说出自己是他的养女,他会不会就不帮自己了呢?所以她咬牙说,“他没结婚就有了我。”   “哈哈哈。”康泽恩觉得这是自己这些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便盯着她的后背说,“我这岳父不仅早熟,居然还这般前卫,中学早恋,未婚先孕,还生子,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你!康先生,我爸爸再怎么不好也是我爸爸,你不能这样在背后嘲笑他,议论他。”李茶气得一轱辘爬起来,怒视着他,声音虽低,但是气势不小,刚才的柔软和胆怯也一扫而光。   康泽恩看着她一双冒火的明媚大眼,想到她无数次在电话里和自己争执的时候,想必也是这样的吧。再看她微微涨红了笑脸,翕动不安的小嘴下灵巧的下巴颤、抖着,胸脯上下起伏不停,一定是气坏了。   他也知道自己话说得有点过火,便咳嗽了一声,淡淡的说:“我虽然说话不好听,可这也事实啊,他确实是在中学时就有了你的。我跟你说这些无非是想多了解一下你的家庭,好帮你找到他而已,你觉得你这样对我是一个妻子应该对丈夫的态度吗?”   李茶扭过头不再看他,忍不住抽吸了一下鼻子,轻声说:“那你也不该这样议论他,你要我服从你的时候就当我是妻子,我是你的家人了,可是在这个时候你至少也应该他是你的长辈的,就算不当他是长辈,也该是尊重他。”   “长辈?”康泽恩冷笑两声,这个女人还真是口吃伶俐,我有这么年轻的长辈吗?但是他还是忍着不悦说,“你说的是,他是我的长辈,那这么说你的祖父母和妈妈,还有七大姑八大姨应该也是我的长辈了?那我这个名义上的女婿总是要去拜会一下的对吗?既然是这样,处理好公司的事情,我带你回娘家串门,看看你妈妈。”   李茶再拧头看他的时候,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她不知道康泽恩到底怎么了,是真的关心起自己的家庭了吗?还是只是无聊来找自己聊这些打发无聊的时间。可是她却没有办法继续编谎话,便低声说:“我没妈。”   “没妈?难道你妈生下来你就走了?还是他们离婚了?”康泽恩脱口而出。   李茶看着他,张了张嘴,很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话,眼泪一股脑滚落出来,打在胸前,白色的睡衣很快湿了一片。康泽恩看着她,暗说我今天怎么和她计较起来了?   李茶默默的钻进被子里,侧身看着窗外的灯光,不愿在他面前大哭,只能隐忍着,眼泪鼻涕都抹在了被子上。   妈妈?李茶忽然想到自己的梦,又或者那对夫妻是自己的父母也说不定呢,可是为什么他们不肯要自己了呢?为什么康泽恩要这样对我?根本不像是一个堂堂总经理该有的气度,更不是一个将要成为父亲的人该有的暴躁。李茶不知道他接下来还要对自己说些什么问题,自己应该怎么应对。   可忽然又想到,自己也虽然没说自己是他的养女,可也没有承认自己是他亲生的,他中学时,自己确实是应该已经出生了的,只不过是在后来被他收养了的,至于自己的妈妈,不管是生下自己就抛弃自己了,还是养了几年又扔掉了,结果都是抛弃了自己的。   ☆、第一百零二章交心:自嘲醋意,促膝长谈   她不知道如果当初李为医没有收养她会如何,自己会在孤儿院吗?还是像街上流浪的小孩子到处乞讨?又或者早就饿死街头,在或者是被人贩子拐卖了去。诸如此类的可能她不是没有想过,甚至她从前在李为医高兴的时候和他讨论过。可是讨论的结果都是她觉得自己的爸爸很伟大,居然肯养活自己。   康泽恩看着她抖动的肩膀,良久,还是忍不住的抚上,自己对她竟是这样的不了解,家世以及过去,还有她从前的那段感情,那个人该是什么样子?那个人竟会让她倾心,他有显赫的家世吗?有出众的容貌吗?有卓越的才华吗?比自己又如何?如此想过,又有些自嘲,这和自己也无太大关系。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个瞬间,他不觉的还会有这样的奇葩事情发生,便轻声说:“我不是有意嘲笑你,我们现在是夫妻,应该坦诚相待,我也是为了更好的照顾你。”   李茶翻身看着他,轻声说:“那一年夜里,爷爷奶奶在我们的家诊所里忽然就消失了,我们去了很多地方去找,到处贴寻人启事,所有的城市,县城,城镇,还有农村,都不放过,全国每一个角落都被爸爸踏遍了。我们四处求人打听,找了足足一年,可始终没有一丁点消息。有的人说爷爷奶奶被人害了,也有的人说他们被什么人藏起来了,可是好多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都已经记不起来他们的样子了,可是我又总梦到我很小的时候躺在床上,爷爷奶奶喂我吃饭,哄我睡觉的场景,可是梦里我睡醒总是找不到他们,只抱着爸爸哭,哭着哭着便醒了。醒来后便头疼不堪,就像我做那一家四口的梦一样的疼。”   李茶哭哭停停,话断断续续,一边说一边回忆着,唇间多了无那和疼痛,忽然又苦笑着说:“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只是我们李家从太爷爷开始,人丁就不兴旺了,典型的说是阴盛阳衰,他的兄弟家倒还可以,但是也因为在学医的事情产生过很大的分歧,与我们就不亲。爷爷奶奶失踪后,他们更不愿和我们家交往,所以我们家就只有我们父女两个。我考上大学的时候,爸爸陪我到了上海,可是忽然说要出国,刚出国的第一年,还经常打电话给我,三个月回来看我一次。可是从第二年开始,我就联系不上他了。他似乎给我打个电话的时间都那么奢侈,一两个月一个电话,只短短几句便挂了,我以为他在那边有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便不愿再要我了,直到去年他才回来。”   李茶想起父亲去年回来时的情形,显得又高兴又忧伤,高兴的是终于见到了父亲,忧伤的是和父亲现在却还是分开各地。那次父女见面,自然高兴万分,可对于李茶更多的只是恐慌和害怕,因为她小时候被遗弃,中学时又经历失去了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所以李为医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这些年来唯一疼爱她的亲人,是她的天,她的命,她的全部,所以她很害怕失去他。   就算有了徐轩太,可爱情和亲情到底是不同的,她甚至想如果爸爸不喜欢徐轩太,她也可以不去恋爱。但是李为医却对他很是满意,叮嘱他好好疼自己的女儿。   李茶在大学里天天想着出国去找李为医,和他一起生活。而如果他真的有了妻子孩子,她也可以帮他去照顾他们,她甚至想自己一定会好好对他的妻子儿女,不管那后妈对她多么不待见,她也可以忍住。只要别再和爸爸分开就好。   得知女儿的心思,李为医自然又是感动又是难过,忍不住两眼泛红,只能一再解释自己有工作合约在身,不可以违约,许诺等她毕业和徐轩太结婚时,一定会回来。   李茶不相信,甚至拿出一瓶毒药站在他的面前,哭喊道:“我不要你去国外,不要你要那样的工作,我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敢离开这里,我就死在你面前。”   李为医太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格,曾经把她关在朱红家,她都可以不吃不喝用绝食来威胁自己,现在她虽然长大,可脾气也跟着长了。他不知道该为有这样一个和自己亲近的女儿高兴,还是该为有一个这样的女儿而担忧不安,只能低声安慰:“茶儿,你知道爸爸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李茶吗?”   “我知道,因为你喜欢喝茶。”   傻丫头,爸爸还喜欢吃馒头咸菜,难道要给你取名叫馒头咸菜吗?”   李茶在父亲怀里扑哧笑了出来,挂着眼泪娇嗔着说:“因为你最爱茶叶的香气。”   是啊,世间香味千千万,可他独爱茶的清香,但是却又不喝茶水,每日里桌上茶从不会凉掉,只是为了那缕缕沁人心脾的香气。若凉了,他会速速倒进水盆里去,再重泡一杯。一日下来,盆里的茶水不少,再兑上热水,只用来泡那双疲劳的脚。   不懂他的人会以为他只是与众不同,也有人以为他不过是富家子弟奢侈与浪费,有人以为是医生的养神方法……可他只是不爱喝茶,只喝茶香罢了,用来洗脚虽也可以祛除脚上汗气但是更多的是因为他不愿茶水白白扔掉了可惜的很。   而“茶”在一个神医手里的价值之高已经远远超过普通人所想象的,茶饮,保健,养颜,医药等等,就连冲泡过的茶叶他也能如数家珍般说出诸多功效来,他自己也说过“茶”在他眼里犹如奇宝。   可李茶不知道,他李家一路走来可用传奇二字来形容,也可用跌宕起伏一词来描述,他知道人在人生路上如同茶在水中沉沉浮浮,最后沉淀安稳,所以他愿这虽小却已经历大喜大悲生死轮回的孩子的人生能够沉稳着,也希望她能如茶一样有滋有味有香气有价值。   所以,他取个好名字来寄托他的爱他的宠他的希冀,用名字来帮衬她的人生。   他端着她的脸,认真的说:“茶儿,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爱撒娇的小孩子了,爸爸给你取名叫茶儿,并不是希望你能做一个对社会有多大作用的人,而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   李茶鼓着嘴巴说:“我这么聪明,什么都懂。”   “是吗?”李为医含笑,抓了些茶叶放在精致的玻璃茶壶里,冲泡起来,看着茶叶在水中翻滚,茶叶也慢慢舒展开来。   李茶很喜欢看茶叶在水里翻来覆去的样子,觉得很是感动,她觉得茶叶舒展的过程就是一枚花骨朵盛开到花朵的那些过程。她说:“就像是尘埃在阳光中飘浮,也像人在社会中起落。”   李为医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这话,她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能说出这样富有这里的话来。看着已经沉静下来的茶叶,轻声说:“头道水、二道茶、三道茶水最精华、四道清甜韵味暇。爸爸,我还记得有段诗句说,雅阁闲来独爱清,林泉泡出几多情,人生恰似茶中味,苦涩香甘品自明。”   ☆、第一百零三章如茶:人生沉浮,茶中滋味   李为医点头,摸着女儿的头说:“你看这茶叶在水里翻滚,舒展,沉浮,就像我们人在社会中翻滚,舒展和沉浮是一样的。茶叶之所以被我们接纳喜欢,因为它有太多的营养元素,也因为它口感很好,可是茶儿,当它们在壶中,被人们每一遍冲泡,都有每一遍的味道,而且如果你在茶叶中加了其他的东西,或是冰糖,或是饮料,或是酒,味道又各尽不同,不过这些都需要你自己去细细品味的。可是茶儿,你也要知道,再美味的东西,量份不对,就像前两杯茶水,太浓烈了所以就会有过犹不及的,便是苦了。可是如果我们初次冲泡,却不知道多少才是最合适的,所以在品饮的时候就要去适应,去调和。不管这茶水是浓烈,还是香醇,又或者只是清淡的,可是味道总是有被开水泡尽的那一刻,最终都是要趋于平淡无常,你看,这水的颜色便是开水的颜色了,这茶叶完全舒展开了,便是最舒服最自由的状态。”   李茶看着父亲,点头说:“我明白爸爸的意思,你是想告诉我,我们的生活也是这样的,有很多激情的时候,也有很多忧伤、痛苦的时候,我们身边会出现很多人带给我们很多不同的感受,可是到最后我们都是要归于平淡无奇的。爸爸,你是想说,我们应该用最平淡的心面对一切吗?”   李为医含笑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女儿,说:“那还有没有想过其他的呢?”   李茶轻声说:“就像这茶叶一样,舒展了枝叶,便淡然的接受了开水的冲泡,或沉或者浮,它都安静的顺应着,我们的人也是一样吗?在社会当中被冲泡,也可能被排挤,我们可能不给周围的人接纳,喜欢,想要把我们倒掉。但是我们要自己努力发挥我们的价值,就像那第一道浓得发苦的茶水,我可以把它用来擦洗家具,可以浇花,也可以用来泡脚呢,所以它也不是没用的。连泡过的茶叶也可以有许多用途?”   李为医听到女儿这样乖巧懂事,自然很是安慰,看着双十年华的女儿越发标志,心里同样不舍得和她分开,叹了口气说:“是,茶儿说的都对,爸爸也要你知道,以后不管在哪里,遇到什么人什么时期,也不管那些人是怎么对待我们的,我们都要如这茶叶一样学会慢慢的适应,不管是赞赏你,还是打压你,你都要以平常心对待,也要学会包容他们,更重要的时候你要学会发挥自己在不同环境中,不同事件中起到的作用。而我们对待别人也一样,要一视同仁,要凭心做事,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每一条生命都有上帝赋予他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所以没有任何人是多余的,也没有人是无能的,只不过他们的才能和价值有没有被挖掘出来而已。宝贝儿,你以后走进社会,就要懂得和人相处之道,也要像你对待茶叶一样的却对待他们,善于认识身边的人,从心底去认识,也要善于运用他们。”   李茶虽然觉得这话和自己有些遥远,但是她还是点头说:“我懂的,我会尽量这么做。”   李为医点头说:“好,是爸爸的好姑娘,你既然明白这些道理就应该知道以后做事不可以鲁莽冲动。你知道爸爸是你唯一的亲人,可你也是爸爸唯一的亲人。”   李为医和女儿呆了几天,那几日李茶很怕他忽然离开,所以死活不肯去学校,他走一步她便跟一步,连去卫生间的时候她都要开着门,怕他突然就走了。   李为医对女儿说:“茶儿啊,你已经长大了,也有心爱的男朋友了,以后就会有自己的家庭,有孩子。可是爸爸不能一辈子陪着你,但是宝贝儿,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爸爸爱你,你也要记住爸爸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以后回到你身边。”   李茶摇头,不肯要他离开,哭闹了很久,可是李为医还是吻别女儿便又匆匆离开了。   为此李茶病了一个多月,徐轩太寸步不离的,细心体贴的照顾着她,让她感动想要嫁给他,可又那么难过,她多么希望身边的两个男人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可是只有默默的等待。   李为医一走便又是一年了,再回来便是要她结婚。   李茶不能让康泽恩知道徐轩太的存在,尽管他也可能不在乎,但是她也不能保证他是真心要帮自己,而没有其他想法。现在自己致命的把柄却被项络臣握住了,真是让人痛心。   李茶说:“从前,爸爸还说,如果我是男孩子,就会取名为李小水。那时我并不懂这话的意思,可现在却能有点想通。”   康泽恩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李茶点点头说:“是啊,滴水穿石,水的力量是无穷大,海纳百川,水的胸怀极其包容,铅洗浮华,水能洗涤一切污秽……而且能让万物体现自己价值的似乎只有大公无私的水,不是吗?”   康泽恩听着她的话,虽然李茶字字真切,哭得时候让人梨花带雨让人心疼,高兴的时候又清甜莞尔让人如沐春风。但是他因为有太多的顾虑,所以觉得她的话是半真半假的,只是静静的听着。   李为医以茶来教育女儿明理懂人生的的对话让他还是有些震撼的,字字真切,句句入理,只是他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如茶叶般淡然,还是李茶在用用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放松警惕,也是不无可能的。   康泽恩看着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去,心里不解,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就这样跟了我,却也不觉得委屈了?又或者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那日又何必那样矫情的反抗呢?今日却又像没事了一般的和我这样交流,完全不像不见面时的性格啊。莫非一切都在她的算计当中,还是真的应了那句话,征服她,占有她,控制她,她的心就会跟着你。   刚到书房,花绵绵就走了进来:“这孩子这么嗜睡,我看八成是有了,你们是不是早就?”   “三五天就怀孕,两月就分娩,什么生物繁殖这么快?”   “如果茶儿现在怀孕,那才是你与安然的福气。太好了,要是茶儿有孕,对外宣告是双胎,孩子是差几个月,但是五个指头还不一样长呢,所以孩子混淆视听也容易得多。就算你爸爸那时知道了也无妨,孩子正大光明来到康家,面对社会,就不会被人议论。”   ☆、第一百零四章有钱人也流鼻涕   “你的爱情没那么伟大,如果你一无所有,安家早就把你踩在脚下了。”花绵绵冷声说,“退一步讲,就算你将来离婚,不管李茶是否带走孩子,可安然有孩子做保障,要嫁来也易如反掌。再者说,集团里,你是孤掌难鸣,了李为医却能为李茶母子倾尽所有。”   “如果李茶借孩子口不肯离婚呢?我对安然母子岂不是背叛一生。倘若我执意离婚,岂不是又害了李茶母子一辈子?”康泽恩态度坚决,“我已经无法弥补然儿,又如此稀里糊涂耽误了李茶,不可能再深陷下去。”   “愿赌服输。”花绵绵摔门离开。   “赌?这次赌局就是你们设的套,有这样算计儿子,儿媳,孙子的长辈吗?我是你们亲生的吗?”康泽恩忍不住大吼。   “我也怀疑当初你外婆接生错了,所以不介意做DNA鉴定。”许久传来花绵绵的怒斥声。   李茶身体好转,康泽恩便约了查理斯签约,查理斯含笑说:“康夫人好像精神不佳?莫非是咱们的合约让二位心里不爽快?”   康泽恩看了一眼李茶,笑着说:“查理斯项先生也曾经有过婚姻,妻子也曾怀过孕的,应该知道孕期会有些不舒服的。这样憔悴出来,让您见笑了。”   查理斯签字后将文件推到两人面前,康泽恩含笑看了李茶一眼,只是笔尖碰触到纸上的时候,李茶忽然握住了他的手:“等一下。”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查理斯笑着说:“康夫人不会是跟我开了个大玩笑吧?”   连康泽恩都以为她反悔了,凑在她耳边,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吐出的话确实冰冷无比的:“你又想做什么?你不是都答应了吗?”   李茶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查理斯说:“我们已经确定和你们合作了,但是我现在想和我爸爸说几句话。”   康泽恩心里有些不悦,眉头挑动一下,这个死女人,这个时候居然跟他提条件,如果激怒了查理斯,这些天的努力和说服就全白忙活了。但是却不好发作,只好说:“查理斯先生,我们就要合作了,也算是一家人了,我太太想念父亲,希望您能理解。”   查理斯身子斜了斜,靠在椅子上,查理斯慢条斯理的说:“这个时间,李先生应该已经休息了,康夫人要这个时间和他通电话,恐怕不仅要打扰到他,更会惊扰所有的同事。”   李茶看着他,不悦的说:“难道我爸爸和一大堆人住在一起吗?这就是你们厚待你的所谓的一家人吗?你们是在请他工作还是在绑架他?”   康泽恩怕她忽然闹腾起来,便扭头,呵斥她:“李茶,不许胡说,你怎么可以跟查理斯这样说话呢?”   李茶心里嘀咕,本来就是这样的,我又没有说错,现在都要签字了,还不允许我和爸爸通上一个电话吗?没有人情味的混蛋们。   查理斯嘴角抽动一下,故作为难的说道:“康夫人还是这样口齿伶俐,我也知道你们父女久未相见,只是按你们的话说,我也只是一个打工者,拿人钱财,替人做事,所以一切行动都要听上头的意思。”   “你又没问你的上头意思……”没等李茶还想说完,康泽恩却在桌下狠狠的捏了她的大腿一下,给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警示她闭嘴。他是真心害怕她脾气上来刺伤查理斯的面子,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了。   查理斯脸色不悦,李茶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气鼓鼓的扭头不再说话。   张目在旁边道歉说:“对不起,查理斯先生,少夫人在孕期本来情绪波动就有些大,这两天身体又不舒服,少夫人又年轻不会说话,所以还请先生多多海涵。”   查理斯盯着李茶的脸,冷冷的说:“好说,咱们是一家人,我又怎么会不理解康夫人的心思呢?虽然我们还没有签合约,但是大家都已经商定,我相信康先生和康夫人也不会临时改变主意吧。何况康氏集团那边的合同我们也还在商酌,咱们和气才能生财不是吗?”   又是威胁,李茶觉得他真无耻,便不等康泽开口就冷声说:“虽然空口无凭,但是我们中国人却是守信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会像一些人言而无信,为了生意不择手段。”   不等几个人发怒,她便抓过笔刷刷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啪的一声将笔拍在桌子上,抱胸不再说话。   康泽恩忍住怒气,签下字,和查理斯又言谈了起来,签完字后,握手,都似乎已经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差点毁了这合作的女人。   送走HEN的人,康泽恩猛地拍桌子,呵斥道:“你发什么神经病?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他之后会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你在家答应过我的事情都忘了吗?口口声声说以康家为重,结果到这里竟然跟我发小孩子脾气。”   张目轻声劝他:“大少爷,少夫人还年轻……”   “你不用替她说话。”康泽恩冷哼道,又看着李茶,“我警告你,现在字已经签了,你以后出来说话做事都要先跟我请示,我不允许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许说,要是因为你说错话让我们再一次陷入麻烦,我让你更麻烦。”   李茶扭头看着他,脸上已经挂了两行泪,“我就是想我爸爸嘛,我就是想知道他在哪里?”   康泽恩扭头不愿看她这样子,但是语气还是缓和了一些,说道:“他打个电话你就能知道他在哪里吗?”   李茶委屈的说:“他不肯打,就证明查理斯自己也不知道嘛。他每次都拿爸爸的视屏给我看,可是为什么却不敢当着我们的面给他打电话,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爸爸在哪里不是吗?他就是一只小喽罗,所以我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你也一样,得找大人物,跟他费什么劲。”   脑子转得挺快!康泽恩看着她抹泪,说道:“这种狐假虎威的人更不能得罪,他如果在大人物那吹吹风就会康氏做出不利的举动,到时候怎么办?我问你怎么办?”李茶拿起纸巾擤了擤鼻涕,康泽恩皱眉叹了口气:“你现在是我太太,注意形象。”   “难道有钱的太太就没有鼻涕吗?你就没有鼻涕吗?”李茶小声嘟囔,又因抽泣肩膀颤抖了几下。   “你……”他听到这话不悦,可又没有办法反驳,又无法和她争论这样的小事,只能暗自摇头。   李茶喝了口茶,平静了一下心情,想着查理斯那日又找过自己要各种秘方的事情,虽然自己一再说根本不知情,可查理斯似乎也不着急,只说可以答应康泽恩的以个人名义合作的计划书,当然也可以想办法把李为医弄到国内来,但是这些都是有条件的。   ☆、第一百零五章憔悴却遇骄傲的情敌   条件自然是要李茶帮助他那些他想要的东西,并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李茶,李茶翻开了一遍,几乎是自己的卖身契,但是她   思父心切,又不愿康氏利益受损,便咬牙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查理斯却笑着摇头说:“李小姐爱父爱夫的感情真让我感动,你们有句话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你却这样为他肯付出,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感激不尽的。但是这件事情我不会主动告诉他的,当然也是为了你好,还是你亲自告诉康先生更合适,毕竟你们是夫妻,有什么话都可以当面谈个清楚。而我如果去说,恐怕就会让他多想了,觉得你有意瞒他,甚至觉得你能找到这么好的东西,却不给康氏,让他对你误会起来,就不好了。”   李茶知道他这话并不是真心为了他们夫妻好,可也不愿和他多费口舌,只说:“我答应你便是,我李茶虽然是女人,可也是说话算话的女人,你也记得答应我的事情,不许为难康氏,不许为难康泽恩他们。研究中心启动那天,必须让我们父女见面,既然你说无忧针是我们李家的,而我不是李家的亲生骨肉,所以想要我顺利拿到,你就必须让我在我爸爸身边,才有可能让我接触那些东西。”   查理斯知道她能言善辩,也不和她计较什么,只点头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当然李茶不知道康泽恩和查理斯的交易,所以她也有自己的打算,自己答应他,可并不代表康家人答应他,如果他要逼,也只能逼自己。而至于那些东西,别说没有,就算是真的有,恐怕也早已经失传,而他们想要的话也未必真的找的到。而到时候爸爸回到自己身边,他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李茶书读得不好,看也明白有一种计策叫缓兵之计,她想或许自己也算是缓兵之计吧。   殊不知自己的老公也被赶鸭子上架的签下了一份秘密协议,同样也用了这缓兵之计。   而现在她看着康泽恩,又想,康泽恩虽然现在是同盟,但是他们的药也频频出问题,到底是不是所谓利益熏心的药商我都不能确定,万一也想要那些东西,也逼我怎么办?那我不是跳出狼口,又入虎口了吗?那所以我暂时还得保留一些比较好。等以后确定他是一个好总裁,我才能真正信任他。   于是便说:“我知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发脾气,可是他是一个跨国企业的负责人,连这点度量都没有,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   “你!”康泽恩又拍了一把桌子,冷哼一声说,“你懂什么?他要是有度量,能至于逼得我至此吗?别以为你写了份计划书,又安排好了东郭延平,就可恣意妄为,就是帮我了我大忙了,可以在所有人面前耀武扬威,横鼻子竖眼了是吗?”   李茶低声说:“我没有这样想过。”   张目在他耳边低语两句,他便起身对李茶说:“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记住你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还有以后任何事情任何话都要先问过我,否则你就当自己是透明的人,是哑巴,记住了吗?同一句话我不喜欢说两遍以上,所以你给我记清楚。”   “你是变色龙吗?一会一个表情,前几天还好好的,现在就这副德性。”愤然东西默默的转身离开。   看着她走到门口,康泽恩又说:“去医院检查一下,不要有什么病,到时候我康家说不清楚。”   她没有回身,也没有说话,带着满心满腹的冰凉和委屈,拉开门慢慢的走了出去。   张目劝解说:“少夫人还年轻,您对她要有耐心才好。”   康泽恩合起资料递给他,皱眉说:“一会乖巧伶俐,一会又毛躁惹事,完了却在这里装无辜委屈,你让我怎么耐心?”   李茶撅着嘴快步向前走出,心里嘀咕着,蠢蛋康泽恩,透明人就透明人,有本事你让我真的透明啊。   忽然一只手拉住了她,“微微?是你吗?”   李茶听到熟悉的女声,惊慌的后退了几步,才看清是项诗茹。   项诗茹眉心微蹙,走近她,低声说:“微微,真的是你?”   李茶轻声说:“项小姐,您好。”   这时快步走来一个女人,在她们几米外站定,李茶自然认得出那是数日前见过的对言莉。   对言莉自然也认出了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但是好像深吸口气,挺了挺原本就很挺拔的胸脯,抬了抬下巴。   女人,对于这些小动作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的了,无非就是想要表现出自己的自信和骄傲。   可是李茶却不以为然的只是看了她一眼,心里更觉得生活的无稽和戏弄,她觉得对言莉骄傲也好,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敌意也罢,甚至如果她也知道自己是康泽恩的妻子的话,是不是还有别的感触呢?嘲笑,讥讽,又或者会不会带着一些嫉妒呢?但是李茶没有太多心思想她对自己的态度,只希望从此和项络臣是陌路人,不再相见。   项诗茹已经上下左右打量李茶几番,前些日子和她相处,她要么一身简单的学生装扮,要么是护士服,可今日穿得格外时尚,得体,看上去更美艳很多,只是脸上带着无尽的憔悴,眼睛也有些红肿。便拉住她,急切的说:“微微,你生病了是吗?看上去你身体还是很虚弱,你到底怎么了?你这些天都去了哪里?我去学校找过你,也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为什么没有你的消息呢?”   李茶借着整理脖子里的丝巾之际摆脱开她的手,轻声说:“谢谢项小姐,我很好,只是家里有事,所以不能去上课。”   项诗茹看着她躲闪的眼光,也知道她有太多的事情瞒着自己,便说:“微微,我知道虽然这是你和络臣之间是你们的私事,纵是是作为他的家人,我也不该过问,但是我只是心疼你们。”   “对不起,项小姐。”李茶不愿她再说下去,她越发觉得项络臣可耻了,自己不会要他负责,可是他也不该这么没道德底线,这样的尴尬的事情何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呢?   ☆、第一百零六章不幸:风言风语当随风雨去   项诗茹看她的神色,也当真以为任菲菲那日说的她流产了可能是事实,自己这样提及未免又让她伤心,便点点头:“好微微,我不提络臣,我只是想和你聊聊我爸爸。”   李茶也很记挂项玉成,便仰脸看着她:“项总还好吗?”   项诗茹拉她走到一边的角落,对言莉虽然也跟了两步,李茶看了她一眼,她也便站定,不再走过来。   “微微,我爸爸的情况反而不如在国内了,我想如果,如果可以的话?能请你爸妈去给他看看吗?我以前听络臣说你们家也是中医世家,他说你父母不仅仁心仁术,更有枯骨生肉的医术。微微,我求求你,你帮帮他。”项诗茹提到父亲,眼里已经蒙上层雾水,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渴盼和急切,“微微,不管你和络臣之间怎么了?可是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微微,可以吗?你能帮帮他吗?”   李茶为难的低下头,她自然很希望项玉成能快点醒来,如果爸爸在国内又或者很自由,她早就央求他去给项玉成治病了。只是现在自己想打个电话都那么难,而自己虽然懂一些皮毛,可稍微复杂一些的疾病连脉都把不清楚。   此刻的她真恨自己没有从小多学一些东西,哪怕挨打也没有关系啊,反正他也舍不得打死自己,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项诗茹看她不说话,蹙眉说:“微微,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让我爸爸赶紧醒来,你知道做一个女儿的心,每天打电话过去听到的都是仪器的声音,那种感觉……”   她说不下去,便侧了侧身子,眼泪无声的落下。   李茶当然理解一个女儿的心,她也是别人的女儿,项玉成虽然昏迷不醒,可他们随时都可以相见的。可是自己的爸爸却,明明活着,明明会说话,会听她说话,会做一切,可自己却不能相见,不能说话给自己听,也不能听到自己的话,更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有人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并不是幸福,而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   所以李茶觉得自己和爸爸都是那么的不幸福,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这些年却是不想做的偏偏就有人逼着去做。而这种不幸福在别人看来,似乎又是一种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福气。   想到福气这个词,李茶耳边响起了一句话,好像有人在耳边说过“是你李家祖上积德给你了这福气”。可是却无法思考,因为梦到一家四口后头总是不间断的疼痛,让她这两日只能如傻子般和他们进行表面上的交流。   刚才又和查理斯那么一闹腾,现在头有疼了起来,李茶手轻轻捏着眉心,脸上已经落下大颗的汗珠。   项诗茹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转过身,却看到李茶这般也吓了一跳,不无担忧的说:“微微,你怎么了?”   李茶连摇一下头都觉得头快要裂掉,可还是深吸几口气,勉强说:“我没事的,任教授也是术精岐黄的好医生,又认识国内外,中西方的名医,有先进的药和医疗设备。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项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项诗茹看她说这么多话都有些吃力,更加确定她和母亲对于她和项络臣之间发生的事情的猜测,心里担忧,也不方便再提请她父母给父亲看病的时候。但是也暗自决定一定要让项络臣亲眼看看自己酿成的苦果,让人家一个女孩子来吃。   李茶又说:“项小姐,我知道您担心项总。我爸爸现在正在进行全封闭的项目研究,暂时我也没有办法见他。不过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把项总的情况和他说的。”   项诗茹点头,李茶又说了一些简单的防止他因为长期卧床而导致肌肉萎缩的医疗方式,才脸色苍白的离开了。   看着她消瘦的背影,项诗茹只暗自摇头,对对言莉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去吧。”   对言莉含笑说:“好的,项总,图小姐好像身体不舒服。”   项诗茹扭头看着她:“你认识微微吗?”   “嗯?”对言莉忙解释说,“我听项副总说过她,现在又听您这么关心她,自然想到是图小姐了。”   聪明如项诗茹,脸上笑笑,但是心里还是有点疑惑,项络臣连自己和父母都没有提过微微,怎么可能会和她提呢?何况络臣从前对她并没什么好的印象呢。   难道是最近两个人接触太多,所以他改变了对她的看法不成?   她虽然不关心公司的议论和八卦,可也听说了公司最近议论很多,什么项络臣劈腿,脚踏两只船之类的,但是她也没有在意。   对言莉低声说:“项总,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项诗茹含笑看着她,轻声说:“为公司好的事情为什么不说呢?”   对言莉犹豫着说:“公司人最近对项副总的议论很多,说项副总他,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所以图小姐才和她分手的。”   “什么?”项诗茹冷笑一声,“无稽之谈。”   对言莉马上说:“是,项副总是一个很负责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呢?我听到后也只能是斥责他们几句,可是人多嘴杂,难免会有风言风语。只是这样传言下去,会影响他的心情。”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电梯前,项诗茹淡淡的说:“依然是风言风语,就当风吹过就算了,他不会在意这些的,所以,我们也不必替他担心。”   对言莉长舒口气说:“那就好,是我杞人忧天了。”   “项小姐,麻烦您等一下。”李茶又匆匆赶到电梯前。   项诗茹看到她追来,以为她想通了,便高兴的说:“微微,你决定要跟我去维多利亚了是吗?还是你决定和络臣见面谈谈了?”   李茶看了一眼旁边的对言莉,还是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既然已经了解他们这些人的本性,再去羞辱他只怕也是自取其辱,不如这样吧,没有期许就不会再有疼痛。递给项诗茹说:“项小姐,我只是想请您把这个还给他。”   ☆、第一百零七章流言:风流老板俏秘书   项诗茹看着信封,不明白里面是什么,难道这两个家伙还玩小孩子的情书游戏吗?她了解自己的弟弟,虽然幽默风趣,虽然玉树临风,虽然也曾风流一时,但是却也是优柔寡断的,甚至内心是细腻而害羞的,如果两个人还这样鸿雁传书,倒还真有点意思。既然这样,自己又何必在中间加一道子呢?便说:“微微,你还是亲手给他吧,你们迟早要见面的不是吗?我知道络臣很惦念你,只是觉得愧疚才不敢去见你。”   李茶捏着信封,轻声说:“他不必愧疚,我们之间本来就只是误会。”   项诗茹一副长辈的口吻说:“如果真的是误会,你们为什么又这样不肯见面解释清楚呢?你们这样折磨两个人,只会让有心思的人钻了空子。”   李茶没明白她的意思,她便说自己还要开会,温柔的拍拍她的肩膀,便转身走进电梯。   项诗茹的话李茶听得稀里糊涂,难道项络臣和她们说的还有其他的吗?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人钻什么空子呢?可是头疼难耐,便也不再想。可自己也不会去找项络臣,免得让他以为自己要借机缠上他。   走出酒店,却又听到有人叫自己,便站定,回头看到对言莉走来。   对言莉说:“姐姐刚才考虑到你身体不适,而络臣也未必愿直接面对你,所以便让我来拿回他的东西,如果图小姐还有其他的话,我可以一并转告。”   李茶点头说:“这样也好,你们这样相互信任,相互理解真让人羡慕。”   对言莉面带绯色,一脸的幸福娇美,可是李茶却没有任何的艳羡之色,她自然也能明白对言莉来找自己并非是项诗茹的意思。因为虽然和项诗茹相处时间不多,可她的性格也属于是爽快的那种,和自己有时候也挺像,什么话可能也藏不住的。   但是对言莉这么做无非是想杜绝自己和项络臣见面了,反正也不想见他,李茶想给她也好,反正是他们自己家的钱。   对言莉嘴上说着公司和项络臣如何忙碌,他如何不适应商场的,而自己又要如何去帮他们的话,李茶忍着头疼听着一些,自然也明白对言莉这些话的意思,无非是想告诉她自己对项络臣是何等的重要。   李茶想要尽快把东西给她,就不必听她这样大秀恩爱了,从肩上拿下包,却看到康泽恩和张目正快步走来。不免眉头一蹙,低声说:“我有点急事,回头再联系你。”   “欸,图朵微,你先把东西给我呀。”对言莉背着她的背影喊道,李茶却已经跑出了几十米外,她眉心紧蹙,不悦的嘀咕,“这个图朵微,真不知道要干什么。在项总面前装的这么可怜兮兮的,现在又玩什么心眼?”   她转身却刚好和康泽恩迎上,惊诧之余忙恭敬的说:“康总好,张经理好。”   康泽恩看着她,脑子迅速的转动了一下,没想出眼前的女人是谁。   张目看他神情也知道他已经忘了她的身份,忙上前一步伸出手,含笑说:“对小姐,好巧,您怎么会到这里来?”   对言莉忙握手,笑说:“我陪项总来参加招标会,东西落在车上了,刚才回来取。”   康泽恩这才想起她是项玉成那器重的助理,现在辅佐项家姐弟,可自然也从项络臣口中听说过她的心思不稳定之类的话,便轻声说:“项伯父一直都很器重你,也跟我提过你多次,现在你更要好好帮诗茹和络臣,不要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番苦心栽培。”   “是,康总,我一定会竭尽所学为项家做事。”对言莉忙点头称是,目送两个人离去。   康泽恩走出几米外,忽然问张目:“这里的停车场不是在地下吗?怎么上面也给停车了?”   张目忙解释说:“大少爷,这里连出租车都不准停,更别说到商务中心的车子了。她或许有自己的私事不方便说吧,而且最近听说她追络臣少年追的很紧,可络臣少爷还惦记着前女友,另外好像还把一个女人搞大了肚子。”   康泽恩冷笑着摇摇头:“流言就像滚雪球,添风加雨的。不过对言莉确实是不,要脸有脸,要脑子就脑子,我觉得与络臣挺合适的。”   张目笑笑,没有说话。   康泽恩忽然说:“你有空带李茶去检查一下,不要让她在我们家出事,免得以后说不清。”   张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半响才说:“是,我知道了大哥。只是我听说,泽西和乔吉安来往挺密切的。”   康泽恩深吸口气,冷哼一声说:“他也是为了康家,虽然有些手段让人很不耻。爷爷说的对,我们都应该学着点,为了家,为了公司,为了以后,不得不学。”   张目知道他心里不愉快,自然也只能点头称是,不言其他。   项诗茹从招标会回到公司,就快步走进项络臣的办公司,就门紧锁上,急切的说:“项络臣,你做的好事。”   项络臣缓缓抬头,沾染不少红血丝的双目因为疲惫和情绪不佳显得更加深邃,平日细皮嫩肉的脸也因没有修饰而显得憔悴,原本从来都没有露过头的胡子现在都如春笋般浓密,却也因此更显得男人的魅力和雄性气势。   这这些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夜里便开车出去,项诗茹也知道他有其他的住处,也没有多加问。但是昨天夜里开车跟在他后面,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回自己的别墅,而是在李茶原来住的地方停着。直到深夜,楼上的灯全熄了,他才落寞的开车回了自己的别墅。   她才明白,不管他和图朵微发生了什么,可他现在是在煎熬他自己,今日看到图朵微的样子,更觉得他也在煎熬她。便质问弟弟:“你和微微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和对言莉又是怎么回事?”   项络臣低头说:“什么都没有,我和对言莉更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对言莉冷哼一声,在他对面坐下,“你知道我回来听到什么了吗?”   项络臣不以为然的说:“能说什么?我送她回家?我劈腿,我女朋友在医院细心照顾爸爸,而我却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项诗茹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是他们议论,你和对言莉是风流老板俏秘书,已经同居了。   “什么?”项络臣惊愕的看着她片刻,冷笑几声,才说,“无聊透顶。”   “无聊透顶?”项诗茹啪的一声合上他的电脑,冷声说,“这几天你和对言莉都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忽然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呢?还有我刚才在卫生间听她们在议论,说对言莉搬到了你安排的地方去住?是这样的吗?”   项络臣紧锁眉头,才说出自己送她回家后,对言莉对他所说的一切。更说出了一件让项诗茹无法接受的事情:   ☆、第一百零八章作梗:步步为营,算计爱情   前夜加完班,他走出办公室,却听到有人嘤嘤的哭泣,便悄悄上前,看到对言莉正握着电话哭。   项络臣音乐听出了她痛苦的梗概,家里的老人病又加重了,而现在租住的房子似乎马上就要被拆迁掉。因为房东没有及时通知她,所以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去住。她自然舍不得去住那些酒店,因为大部分钱都要寄回家去;身边的朋友都是有家的人,自己本就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不愿去麻烦身边的人种种。   项络臣听了片刻,也知道一个人在外的辛苦,更知道一个孩子对病重的家人牵肠挂肚的感受,便走过去说:“你没事吧?”   对言莉立刻挂了电话,边擦眼泪,边说:“对不起,络臣,我不知道你在的,我很好,真的很好。”   项络臣说:“我都听到了,你有困难,可以跟我说,我尽量帮你。”   “不……,络臣,我不能再麻烦你。”对言莉立刻起身摆手,一脸的无助和委屈的说:“上次您送我回去,他们都已经议论诸多了,我不愿再给您添麻烦,免得公司人知道又会胡说八道,给您徒增烦恼。”   项络臣说:“我们都是同事,工作上本来就该同心协力,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好,才能更安心做工作。”   对言莉便又忍不住抽泣起来,项络臣在旁边坐下说:“要不这样吧,你先到我那迁就几天,你找到房子再搬走。”   对言莉惊愕的看着他,可很快便摇头拒绝:“不行,我不能去,我不能麻烦你,我可以跟您借些钱,但是我不能到你那去住,我可以先在公司迁就几天,等找到房子就搬走,发了工资我就马上还钱给你。”   项络臣这才看到她的办公桌下有简单的行囊,便说:“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总是不方便的,而且公司人多嘴杂不知道要议论什么,你就不要僵持了。现在收拾你的东西,我先带你到我那去。”   对言莉还是摇头,“络臣,这样不行,我听公司人说,您的女朋友图小姐,她,她因为一点小事跟您在闹别扭,如果让她知道,会更不高兴的。”   项络臣捏捏眉心,叹了口气说:“她不会再做我的女朋友,连朋友也没得做。”   对言莉依然不放心,看着他,迟疑的说:“可是,可是我看得出来,你很担心她。其实络臣,女孩子是需要哄的,或许你多去看她几次,她就回心转意了不是吗?”   项络臣不愿再谈,便起身说:“我们的事情我会处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云姨你也认识的,你们应该很好相处。”   “那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就马上搬走。”对言莉因此住进了他那里,只是他也没想到这消息传得这么快。   项诗茹一脸鄙夷,瞪着他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其实我今天看到微微了。”   “你见到她了?”他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又慢慢的松开,坐回椅子里,缓缓的说,“是吗?那她和谁在一起?还好吗?”   “她不好。”项诗茹脱口答道,看着他脸色又紧张起来,才悠悠的说,“她好像病了,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和我说几句话的功夫就脸色惨白,香汗淋漓了,连手都在发抖。你觉得她会好吗?”   项络臣不安的说:“她病了?怎么会生病了呢?是因为那次伤了她的身体吗?还是,他知道了,对她做了什么?”   项诗茹问他:“你既然这么担心,为什么不去找她吗?难道除了那里,你就不知道她其他的住处了吗?”   项络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调整了一下情绪,看着茶杯里的茶叶,曾经在项络臣对公司失望的时候,李茶说过人生如茶,沉沉浮浮,直到最后的安定。也跟他说,要对待公司所有的人,像对待茶叶茶水一般,物尽其用,不可荒芜。   可现在,再也不能和她促膝长谈,不能捉弄她,失落的说:“知道又如何?她或许根本不想见我,而我,而我见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骗了她,她如果知道从一开始我就在骗她,更不想再见我的。”   项诗茹不喜欢弟弟的态度,便说:“什么叫知道又如何?你样没用,是我,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妈为了你都亲自去替你道歉,还请她给你一次机会,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   我更想握住她,可她是康泽恩的老婆,而我对她只有愧疚不安。项络臣内心如万马奔腾,已经多天没有看到她了,连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过,更没有关心过她。那天我应该早点醒来的,应该等她洗完澡和她说几句话再去医院的,也应该不把心思只放在公司,不该那么快把爸妈送走,总之太多太多的应该和不应该。但是事实上已经成了今天这个的情形。   项诗茹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在矛盾和纠结中,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说:“人们总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也总说身体的伤好过心里的伤。可是那都是些身体没有受过伤害的女人口中的屁话,一个女人最深处就是给心爱的男人孕育他们爱的结晶,可是当冰凉凉的手术刀、钳碰撞着伸进那生病的根结处,她能清晰的听到那清脆的声音,好像很动听,却是死亡的声音,那冰凉的液体输入体内,看着是一种重生的药水,却也意味着死亡。孩子的死亡,甚至爱情的死亡,心的死亡,但是孩子和心没了,都只是暂时的,因为在路上走过,离开,便会忘,再遇到,便会再爱上,心伤自然就愈合了,孩子也会再有的,可是女人的身体却是致命的。”   项络臣越听越觉得疑惑,只看她嘴巴翕动,眼里含着一些泪光,紧锁眉头看着她:“姐,你怎么了?你说什么呢?什么手术,孩子,什么死亡,重生的?”   项诗茹忽然眼泪就滚落了出来,只摇头,不再说话。   项络臣慌了神,忙起身绕到她的身边,单膝跪地,给她擦着眼泪:“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出什么事情了是吗?还是谁,难道?难道你曾经?”   项诗茹哇啦一声哭了出来,似乎憋了很久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项络臣愣住了,姐姐的性格一直从前并不是那么乖巧的,年轻时比自己还叛逆,他只听父母说过她大学时候谈了一个男朋友,但是因为性格不合便以分手告终。工作后也不痛不痒的谈过恋爱,至于几次,又或者什么程度,她不曾说过,父母也没有问过,而项络臣一直告诉父母自己在国外,所以更不曾问过的。   可他听到姐姐这样的哭,还是第一次,两个人相差4岁,小时候都不曾见她这样大哭过,可现在她却这样的无助,孤单,需要人呵护。   项络臣起身把她的头揽在怀里,低声说:“姐,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好没用,帮不了爸爸,保护不了你,连自己喜欢一个小女孩都不敢去说,不敢去争取。“   项诗茹一言不发,哭得厉害,身体也颤抖得厉害。   ☆、第一百零九章陌路:迟了她一生的爱   项络臣忍不住,眼泪也落了下来,落在项诗茹的短发里,“对不起,我们却没有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你,没有在你需要陪伴的时候陪伴着你。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项诗茹不肯说那些事情,只是靠在他的怀里,抽泣着说:“络臣,除了我们自己,我们谁都依靠不了,依靠只能让我们摔倒。也许微微曾经依靠过你,但是你如果不能让她依靠,就不敢站在她的身边给她依靠,否则她会摔倒在地,如果她不够坚强,可能就无法站起来,你懂吗?”   项络臣点点头:“我懂,我懂了。是我没用,一直以来挥霍着父母给与的生命,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们给我的一切,可是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连替他疼痛的机会都没有了,现在却又把公司弄得一团糟。”   很久,项诗茹才调整好情绪,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低声说:“有些事情是更改不了的,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都要学会坚强,学会珍惜,学会用过去珍惜现在,用现在珍惜未来。可是我们不能总回忆过去,回忆会让人沉沦,丧失判断力和洞察力,所以络臣,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和以后。”   项络臣点点头,他不是不懂,只是做不到。明知道自己想要珍惜,可依然没有勇气去把握。   “微微说有东西要还给你,但是我觉得你们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去面对。”   “我知道了。”   “你这样优柔寡断只会把她推向别人,还有,你准备让对言莉一直住在你那吗?要是微微知道了,恐怕更难说清楚。”   项络臣皱皱眉头,他没想到自己的事情怎么会在公司引来这么多的议论,便说:“她找到房子就会搬走的。”   恐怕请佛容易送佛难!项诗茹当然没有说出口,免得让他又多一些烦恼,但是转念又想,她住那里也好,这样汪飞那些人应该就不会再想办法拉拢她了吧。自己也可以再多争取一些时日,等爸爸醒来。想到父亲,她又说:“舅舅和他的朋友对爸爸的身体也束手无策,他说不恶化就是现在最大的幸运了。但是络臣,我总觉得不安心,你去请微微的家人帮他看看,好吗?或许他们能起点作用也说不定呢。”   “要是能请早就请了。”项络臣脱口而出。   项诗茹不解的说:“什么?难道她家里也出什么事了?难怪他们把微微一个人扔在了国内,到底是怎么回事?”   项络臣摇摇头,不再提这事,但是他晚上却约了康泽恩吃饭,饭桌上,他为了父亲,便说:“泽恩哥,你和李茶还好吗?”   康泽恩嘴角挑动一下,微微皱眉说:“该做的都做了,好不好的就看她自己懂不懂事了。”   “我不明白。”项络臣如实说道,又揣测着说,“我听张叔说她身体不舒服,总是怕冷贪睡,有没有去检查?”   康泽恩不耐烦的说:“东施效颦而已,没什么大碍。”   项络臣知道他不在意李茶,可自己在意,这些天更加的确定自己对她的感觉,可却不能宣之于口,他很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婚,她什么时候可以自由,可以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有时候甚至会想到和她一起做一家医院,让自己的能力得以发挥,让她也能过得更快乐,可是终究是梦一场。   康泽恩喝着酒,说着李茶那夜说的断断续续的话,当然免不得一贯的嘲弄口吻,让项络臣大惊失色,内心更是酸疼不已,半响才问他:“这是真的吗?她没妈?爷爷奶奶真的,真的凭空消失了吗?怎么会是这样呢?那她不是心里很苦,很难受吗?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以前还跟她开各种玩笑,我真是笨死了。”   康泽恩虽然没想到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是也没多想,只淡淡的说:“你何必这样担心她?真真假假的谁又知道多少呢,没准她早就等着那一夜,络臣,你一定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可笑的男人了,被自己的亲妈算计到自己的老婆床上,我一直在想她是我的妻子,她为我做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包括在床上的那些事情,她都应该取悦与我。可是她居然跟我说了那么一大堆事情,或许是早就编好了一切等着我去问,然后毫无漏洞的去说给我听,顺理成章的得到我的同情、愧疚和认可。现在我还真有点后悔了,那天为什么要去吃晚饭,要去碰她?然儿一定很伤心,她在怀孕的时候我却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结了婚,成了夫妻。现在好了,如果李茶以这件事情想要挟,我再不负起做老公的责任,恐怕我妈也不饶了我。”   “泽恩哥你说什么呢?”项络臣原本再想着李家的那些事情,心不在焉的听着他的话,忽然惊愕的说,“你说什么?你被谁算计上了谁的床?”   康泽恩看着激动的他,还是将那一夜被母亲暗算了的事情告诉了他。   “什么?”这消息晴天霹雳般击中了他。猛地站起,不顾周围人的频频侧目,抓住了他的领口,恼怒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把她当什么了?你说不爱就不爱,说冷待就冷待,说要她生孩子就去生,你……”   “络臣!”康泽恩将他按下,“你怎么回事?我也不想,是我妈设的圈套。”   “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们有没有问过她的意愿?你们把她当成什么了?”项络臣只觉得心口被堵着一块石头,憋得难受,憋得自己眼泪都快出来了。   康泽恩说:“我知道你们是旧识,可是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她想要的呢?你真的完全了解她吗?她背后有什么人你知道吗?”   项络臣点头说:“是,我不完全了解,我只知道她心思单纯,活泼可爱,可现在,现在竟如一具行尸走肉。”   康泽恩摇头看着他:“络臣,不要被假象迷惑,你一定想不到吧,这种女人就是这样的多变,不见面时像狮子一样和我顶撞,不可一世,现在成了你的女人,却又骄矜,温顺起来得像羔羊,竟然让我有些不适应,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可不管她要什么……”   ☆、第一百一十章无情:巨额买她五年   项络臣在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多希望自己听错了,或者他说错了,可是事实上康泽恩那嘲弄的话,不屑的口气,都告诉他是真的。李茶是他康泽恩的李茶,不再会是项络臣的微微了,再想去找她也迟了的,迟了一天,一分钟一秒钟都会迟一辈子,何况他迟了她那么久,唯有对不起她。   他知道他们不相爱,但是他也知道李茶的性格,不会因为不爱他而对不起他。曾经在医院时,两人曾经聊天,聊了几句感情的事情,他故意问过她:“如果你嫁给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会怎么办?你会爱别人吗?”   虽然她不愿回答,可还是思忖很久说:“嫁都嫁了,就算不爱他又如何呢?反正也要忘记别人,不许爱别人,不能做对不起婚姻的事情,当然更要好好生活,家人才会安心。”   那个时候他并不觉得李茶这话是当真的,只是认为她嫁给康泽恩的一种无奈的自我安慰,可现在他觉得这是李茶的真心话,她是一个对感情很专注,很婚姻更负责的女人。   项络臣抓起洗手台上的烟和打火机,虽然从不抽烟,可这一刻心很烦躁,不知道该如何办。他猛吸一口,倒也没觉得呛人,只是脑子闪现着李茶那夜醒来后的各种反应。他原来以为她只有羞涩,现在忽然觉得李茶醒来最多的可能都只是愧疚和恨,因为那一夜失身于自己,李茶对康泽恩应该是充满愧疚的,尽管她不爱他,可他都是自己的丈夫;而她对那个口中心中的男人更是愧疚的,尽管他们不能相爱,可她是内心深深爱着他的;而她对自己,恐怕就只有恨和厌倦了。   所以她至今不肯再见自己一面,而现在自己也无法再见她。此刻只希望自己那一夜带给她的不是噩梦的开始,更希望她不要流露出嫁入康家之后才被人破身的事情,否则就一定成为康泽恩伤害她羞辱她的借口。   项络臣越想越担心她,心想既然不能爱她,看到她平安快乐也算是安心的,否则自己终日日夜寝食难安的。也越想越觉得自己糊涂,如若不然,自己的感情也不会那样就迸发出来,自己和她现在还是快快乐乐的一对好朋友,她在这个城市至少可以依赖一下自己,而自己也可以和她说说心里话。哪怕她真的一切都在演戏,可在一起总是开心的,轻松的。   现如今,都只有后悔,每天面对自己不想看的人,听不想听的话,那些女人或许围绕在自己身边,也调皮,也撒娇,也可爱,可总觉得是虚伪的,带着奉承和巴结的。对他做的那些,不如说是对一个富二代或者总经理的身份和位置所做的,剖开这些,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项络臣抽了两根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回座位上,低声说:“泽恩哥,我想去看看李茶。”   康泽恩放下手中的手机,看着他,含笑说:“你这是怎么了?从前你们不经常见面,吃饭出去游玩吗?怎么忽然这么谨慎起来了?你和她不会是,不会是……”   “什么都没有。”项络臣忙打断他的猜测,解释说,“现在和从前不同,她,她是你的名副其实的妻子了。”   妻子,这个字眼在项络臣口中吐出是那么的不安和不情愿,康泽恩更觉得可笑,便说:“妻子?安然才是。她就算我花大价钱买了五年吧,她若乖巧,离婚后我不会亏待她,想必这个社会也没人在意女人和谁有过什么关系,或者和谁有过婚姻。”   项络臣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这当真是自己认识的康泽恩吗?对安然那样的情真意切,对兄弟那样的慷慨大方,可对偏偏对自己的妻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知道这是康泽恩内心的本性,还是李茶这一生的劫数?甚至是自己劫数?   心疼,项络臣只有心疼!   对于康家为自己所做,他忽然有种康泽恩为自己做多少都是应该的念头,因为他对不起自己的妻子,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康泽恩有必要为自己或者李茶做些什么来弥补。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他更明白,这个世界没人又义务照顾你一辈子,连父母亲兄弟也没有这个义务,所以康泽恩帮他,他应该心存感激的。   “络臣,你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康泽恩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说,“我听说你和对言莉有一腿?”   项络臣没想到连他都知道了这些传言,却也无心解释。   康泽恩听完说:“这样也好,你要懂得把握尺寸,和女人之间不能太远,否则看不清她的面目,但是也不能太近,否则容易迷失。”   “那你和李茶呢?”项络臣又一次无法自控的问道,随即又说,“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感情是感情,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不可混为一谈。”   “但是感情可以影响你的生活和工作,现在对言莉不是影响了吗?”康泽恩吞下牛排,又说,“项伯伯一直昏迷不醒,现在你要安抚人心,越多人站在你身边才是越好的。很多关系,不必急着否认和澄清,就随她去,但是更不能承认和留下有形的证据,这样以后才容易解释。”   探望安然,恰遇一家人闹的鸡飞狗跳似的,究其原因才知道,有个年轻女人不断骚扰她们要求她们做掉孩子,安然哭诉:“泽恩,我们别要这孩子了,好吗?我真的好怕啊,好怕一觉醒来,孩子就没了,你就没了,我也好怕走着走着,就突然有人把我撞倒,把我推到水里,把我们的孩子给弄没了,我们不要孩子了好不好?你可以让李茶给你生的,她才是你的妻子,她的孩子才是你的孩子,才真正是康家的孩子。”   康泽恩听她这样,心里更是无尽的愧疚和心疼,亲吻着她的泪水,安慰着:“不是这样的,然儿,我知道我让你受了委屈,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爱她,更不会给她孩子,不许她有我的孩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争端:变色龙,人格分裂   安然摇头,看着他,语不成句的说:“我们的孩子不会被人接受的,就算生出来也是被人嘲笑,被人挤兑,他的人生怎么办?我不想我的孩子被人耻笑,被人指点,泽恩,你知道,我连门都不愿出,他们会指着我说,未婚妈妈,被人抛弃的,甚至说我是抢了别人老公的第三者。以后我们的孩子就会被人指点的呀,如果他有痛苦的人生,我宁愿他不要出生。”   康泽恩伸手捂住她的嘴:“然儿,不会,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安然依然摇头,抽泣,他只好一再信誓旦旦的表示只爱她自己,更一再道歉自己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听命于父母,“然儿,我知道你难过,我更难过,爸妈这样苦苦相逼,我不能违背他们的意思。然儿,我虽然给了她这名份和身份,可是你相信我,这只是短暂的,等过去这几年,你和孩子就会正大光明的回到我的身边,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   李茶躺在温暖的泡泡浴缸里,双手小心的搓着自己冰冷的身体,一些酸疼让她忍不住蹙眉抬起了一条腿,白嫩光洁的大腿内侧深处有一条长长的疤,已经结了痂,伤口四周还泛着血色。   李茶小心按了下去,疼的倒吸口气,小声嘀咕到:“这个疤到底什么时候弄的,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呢?难道是那天在他妈妈那里晕倒后弄伤的吗?那天到底怎么了?好像和康泽恩发生了争执,然后觉得好头晕,难道是最近身体这的出问题了吗?”   李茶甩下头想要清醒一点,可头里却像是飞机场上无数家飞机要起飞的感觉,疼痛不堪,便咬牙:“不行,这样下去我会死掉的,爸爸给我开的药一定是预防我做梦头疼的,现在他不在该怎么办呢?”   她捂着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惨白,手刚碰到旁边的浴巾,门就被推开了。李茶惊叫一声,手忙脚乱把自己裹了起来,看着门口一脸火气的康泽恩,心里嘀咕着,天那,谁又得罪了这个神经病祖宗了啊?一天到晚阴晴不定,完全不像康氏的总裁,比医院的那些孩子们还难伺候,真不知道安然是怎么习惯他的?   李茶抱怨道:“不敲门呢?”   “那你怎么不锁门呢?不锁门不就是想要人进来的吗?”   李茶心里嘀咕就算自己不锁门,他也不能这样乱闯啊,小心的抚着胸口的浴巾,低声说:“有事吗?”   房间里还漂浮着不少的水雾,空气中更散发着沐浴液的清香,沁人心脾,而沐浴后的李茶更是如一只沾染了露水的花瓣:发丝滴答着水珠,落在锁骨窝里,原本就比普通人线条要清晰,纤美的锁骨现在更加精致,柔滑,那一汪缓缓流淌下来的春水更流转着女人的妩媚。   清白的脸庞不沾一点尘世的颜色,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也不过如此了。因为最近又瘦了不少,所以原本的婴儿肥和双下巴都收紧了不少,让人不免生出怜惜之情。   李茶看他不说话,便抬头看着他,又问了一遍。   康泽恩这才猛然想起安然的委屈,便看着她,冷冰冰的说:“我警告过你的,安安分分在这里呆着,我给你这少夫人的身份和地位,要是敢动其他的脑筋,伤害了安然母子,我让你生不如死。”   “变色龙,人格分裂。”李茶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暴躁脾气为了什么,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更觉得他无理取闹,可也不愿多争吵,想从他身边走过去,却被他一把抓住按在了墙上。   只听得咚得一声,李茶的头撞在了墙壁上,原本就成了飞机场的头颅内更加像要炸裂了一般,可她还是忍住泪花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呀?你要撞死我吗?疼死了。”   康泽恩心里只念着自己的妻子儿子,哪里顾得上她的疼,靠近她的脸,一字一顿的说:“要不是杀人不犯法,要不是答应了你爸爸照顾你几年,我还真想撞死你!你居然还敢问我干什么,我要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也知道疼吗?你伤害别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想一想别人会疼不疼呢?”   康泽恩的咄咄逼人,让李茶觉得好委屈,可还是深吸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烦躁,一手揉着太阳穴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别人啊。好,你要是觉得我对不起安小姐对不起你,我打扰你们的生活,影响你们的感情,好,这一点我承认了,好吗?康先生,对不起,可是这不是我想的,更不是我能掌控的,连你都无法更改,我又有什么办法更改呢?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也想和自己想见的人见面,说话。没人愿意占着别人的位置,这样让我终日不安,更没人愿意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终日的不知所措,站在哪里都像是一堆废品一样让人,让人鄙夷。”   康泽恩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脖子,冷笑几声说:“你还在跟我演戏是吗?你不觉累吗?”   身体不适让李茶烦躁不安,忍不住高声说:“我演什么戏了?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怎么做?你要我做透明人,甚至我自己都当自己不存在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心情不好就来骂我吗?”   康泽恩靠近她,逼得李茶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他挑挑眉毛说:“还不明白?我告诉你,你这样一步步的走来,用你的天真和无辜让爸妈、让所有人都为你呐不平,让我觉得愧疚不安,让我觉得对不起你,想给你我能给的一切。接着就是想用孩子来稳固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和在康家的地位了是吗?如果我再抛下你,和然儿母子在一起,所以就是天下最不负责任的男人了。”   李茶的好脾气也被他这样无理取闹磨没了,瞪着他吼道:“康泽恩,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什么孩子,什么地位,不负责任的,我根本听不懂你的话。我早就说过,我不想嫁给你,至于你想要谁,想和谁在一起,和谁生孩子,给谁地位和感情都是你的事情,你可以去,跟我无关,我不想知道也不可能干涉。”   康泽恩却不依不饶的责问她:“既然知道与你无关,你无权干涉,为什么还要去干涉,为什么还要去阻止?”   “什么?”李茶冷笑一声,“我阻止你们?我干涉你?你有没有搞错,是你自己不去争取,不敢和HEN的人反抗,你怪我吗?难道是我阻止你了吗?又不是我要安然不要来你身边,不要她给你生孩子的,你简直不可理喻。   ☆、第一百一十二章协议:半张床的妻子   康泽恩凌厉的眼神逼视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别以为上了床,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过是一张协议买了几年的半张床而已!我高兴了,你就是妻子,给你半张床位,不高兴了,你就什么都不是。”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李茶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话,什么叫上了床就是飞上枝头的凤凰,什么叫协议买了半张床!   康泽恩的手指用力,李茶白皙的脖子顿时一片红,他继续吼道:“听不懂吗?你以为做的神不知到鬼不觉吗?不知道天高地厚?给你点笑脸,你真当我需要你,想要爱你,离了你不行是吗?居然去恐吓然儿,你算什么东西?”   荒唐之极,她忍无可忍的打落他在自己脸前的手,高声叫道:“我不算什么东西,也是你的妻子!不许你这样指着我。”   康泽恩冷笑着说:“被我揭穿,所以恼羞成怒了是吗?你问我好吃?好处就是你要让然儿母子永远离开我,你好来代替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如果她在你心中是那样的不可动摇,就算是我要她们离开,她们会离开吗?”   “你要她们离开,她们也不会离开?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李茶忽然转身,愤怒的抓起旁边的瓶瓶罐罐摔落在地,扭头瞪着他吼到,“康泽恩,我告诉你,我和你或许只是协议上的交易关系,但是交易的双方也是平等的,我按你的要求去做了,你没资格这样对我。你觉得你很委屈吗?我他妈的更委屈!你说我演戏?难道你就没有在演戏吗?我演戏也只是在那些外人面前,我是为了你,为了你们康家,为了我爸爸。可是你呢?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总裁位置你的形象,所以你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亲兄弟,亲爷爷,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女人都在欺骗,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责骂我?你问我累吗?我累,可是你不觉得自己更累吗?”   “你给我闭嘴!”康泽恩伸手抓住她的手,眉头紧锁的怒视着她,眼中的怒火几乎要灼伤眼前的一切。   李茶甩了几下,没有甩开,心里憋着的委屈和火让她全部吼了出来:“康泽恩,你可以对我大呼小叫,你也可以欺负我,责骂我,甚至可以打我,但是你们别冤枉我!莫名其妙的,你们这群人!哼,说我打电话给她?我连她在哪里,她的电话是多少都不知道。就算我要打电话威胁别人,也不至于傻到自己去打,然后告诉你们就是我李茶打的,就是我李茶要她做掉孩子。”   康泽恩看着她憋红的脸,身体更是抖动不已,才松开她,冷冷的说:“除了你,没有别人。”   “你,你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她说我打电话给她威胁她,那有人打电话给我来威胁我的时候,是不是我也应该一口咬定是她啊?”李茶剧烈了咳嗽一阵子,刚才还通红的脸蛋一刹间煞白起来,她紧握拳头,恨不得把他的脸捶扁。很久她才缓过来自己的一口气,冷冷的说:“你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想看到你,你不会爱我,可我也不会爱你。你为了你的总裁位置,为了你喜欢的女人,从来不顾忌我的感受和想法,就要我无条件的配合和服从,我已经在尽力去做了。你们觉得这康家是那么的高贵,可是我只觉得这是牢笼,地狱,每一天都如坐锋芒,我李茶也根本没想要过,也不会不稀罕这样的少夫人生活。”   李茶从他身边走过,抓起床上的衣服和包,边穿衣服,边快步走了出去。   康泽恩只是摇摇头,看着他说:“蔡玉亭给你介绍了两个女人,你有没有联系过?”   张目眉心抖动了几下,眼神中带着一些不情愿,可还是强颜欢笑说:“我听大哥的安排。”   康泽恩苦笑一声:“我自己的生活都弄得一团糟,自己见自己的女人都要小心翼翼的。也帮不了你,我一直忙公司的事情,也没有问过你,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张目低头说:“没,我没有。我有今天都是干妈和大哥您给的,我不敢奢望其他的。”   康泽恩拍拍他的肩膀,含笑说:“都是自家人,你何必总说这样的客气话呢。你是张叔的儿子,蔡玉亭也不敢硬着逼你,你自己应对得当最要紧,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将来娶个是听话的也罢了,如果再弄个茶叶这样的,我们家真的要闹得鸡飞狗跳了。”   张目看了看他,才思忖着说:“大少爷,我想少夫人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更不可能对安小姐做任何事情的,她一心都在怎么想办法找到李先生的事情上,没有心思想其他的。”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我不能让然儿又任何危险,更不能让李茶有任何可能威胁性的存在。”康泽恩说完走了出去,忽然又回头说,“这个女人竟气得我忘了正经事,去把她弄回来,明天还要送爷爷回加拿大。”   张目却笑了:“我看大少爷是有些后悔,担心少夫人吧。”   李茶站在曾经来过多次的海边,如果李嫂没有到自己的住处,家便是她最想去的地方,可是现在,只有这里才是她觉得属于自己的地方。   吹着风,头疼好了一些,李茶走进微凉的水中,赌气似的踢着水面,嘴里嘟囔着:“康泽恩,你个混蛋,脑子就是浆糊做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管理康氏的,如果真的给你做董事长,以后康氏集团恐怕就要进茄子沟里去了,我觉得这个康泽恩还不如康泽西呢。虽然康泽西有些洋腔怪调,又讨厌我,但是至少还算冷静的,慎重,不冲动的。不过这个安然也真是,居然说我威胁她,我还说是她在找我麻烦呢。我威胁她?我吃饱了撑了吗?大肚子有了不起的吗,女人都可以啊,我又不是不会大,只不过我现在不想生而已。等我以后嫁给轩太,我一次生俩,羡慕死你们。”   忽然三个高大的男人将她围困在水中,一人歪头看着她:“你就是康泽恩的小老婆李茶?”   李茶这才意识到不好,可马上故作镇静的说:“什么里茶外茶的,什么康泽恩,你们认错人了吧?”   说完李茶就要推开他们离开,却被一个人拉了回来,凑到她面前说:“认错人了?这么漂亮的小妞就算认错人了,也不能就这么放你走呀。”   ☆、第一百一十三章遇害:突然被袭:腹部受创,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李茶的话没说完,身后的人已经伸手握住她的脖子,毫无防备的李茶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更是来不及呼救,来不及挣扎,就被他死死的按在了水里,双手也被两边的人紧紧的拽住。   肺活量一直很小,平时呼吸就很浅的李茶短短十几秒就已经憋不住了,张口呼救,水呛进了鼻腔,也呛进了气管里,立刻有种破裂的疼痛感。   三人这才把她从水里拉了起来,李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看着他们,哆嗦着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我是图朵微,不是什么茶?”   握着她脖子,也就是站在她身后的人这才冷哼道:“从康泽恩家里出来的,不是李茶会是谁?还什么朵微,我还诺基亚呢。”   完蛋,早知道就不该赌气跑出来,他骂就骂几声算了,肯定不会打自己,更不会砍死自己的。李茶满心的后悔,又有些害怕,还是强作镇定的说:“既然知道我是康家的人,就赶紧放开我,康泽恩知道你们这样对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人忽然将手伸向她的小腹,李茶尖叫一声,想要后撤一下身子,却刚好就贴近他的怀里,那人阴笑着说:“难怪康泽恩为了你抛弃了旧爱,原来这么懂得男人的心思,怀孕了都不安分,看到男人就想投怀送抱,不怀孕了,这还了得。”   哈哈哈,三个人狂笑不已。   “你们干什么?”李茶感觉到那人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渐渐用力,感觉到重重的压力和越来越明显的疼痛,尖叫着说:“放开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既然知道我是康泽恩的老婆,最好放开我,我肚子里可是有康泽恩的儿子,要是我们有任何闪失,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果然怀了他的儿子?”那人冷笑着松开手,嘴角一咧,让人更觉得狰狞,“我是不能对小孩下手,不然的话可能会有报应的。”   李茶忙点头,“是是是,就算我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你也不能伤害一个无辜的小孩子,你放了我,至于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的。”   “哼,儿子?我要的就是他儿子的命。”那人忽然紧握拳头,比了比位置,忽然笑着说,“要怪就怪你不该嫁到康家,要怪你就怪康泽恩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李茶惊慌失措,忙低声说:“有话好说,别伤了我的孩子,其实,其实我也不爱他,我恨他,你们大人大量别和我一个女人计较。”   “微微!微微……”忽然,熟悉的声音从岸边传来。   “项络臣?”李茶听到他的声音,虽然和他有说不清的仇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焦急的喊自己的名字,可此刻他都是自己的熟人,即便是为了康泽恩,他也不会见死不救的,便想开口呼救,却看到旁边的人想要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聪明的李茶马上抢先一步,低头咬住了他的手,那人吃痛高喝一声“我靠!”   “项络臣救我!”李茶高声喊道,却还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微微!”项络臣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喊道。   “少夫人。”接着便是张目的声音,和他跑来的身影,他高声喊道,“放开她。”   “我们走。”他们异口同声的喊道,身后的人忽然扳过她的双肩,使她面向自己,猛地一抬腿,膝盖重重的撞在了她的小腹上,这人才松开她去追同伙。   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李茶被这重重一击,只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便捂住肚子蹲在了水里,水几乎要淹没她的头,项络臣急切的喊道:“微微,微微。”   项络臣心系她的安慰,无心去追那几个人,只觉得脚下的水那么深,路那么长,恨不能飞到她身边。   张目也几乎和他同时跑到李茶身边,他顾不上什么身份关系,只赶紧伸手将李茶抱出了水面,焦急的说:“少夫人,你有没有事?你怎么样?”   “疼,呃,好痛。”李茶呻、吟着,紧紧抱住肚子。远远的灯光照射下,她的脸色苍白,也许因为呛水的缘故,鼻下又挂着两行血。   只看她的样子,项络臣便是心疼万分,恨不得马上把张目拉开,然后亲自给她检查一番,看到底伤哪里了,可是还得顾忌一下张目的存在。   他虽然忍住了手上的动作,可嘴上却喊道:“微微,你怎么样了?他们伤你哪里了?疼吗?你忍一下,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疼……”李茶咬着唇,尽量不发出太凄惨的声音,抬眼看着他,脸上不知道是刚才跑来时溅上去的水,还是他的汗水,可是紧锁的眉头都似从前他焦急和担心时的神情,只是她的心里却无法抹去,他的家人,他的女人对自己的羞辱。   张目走到岸边,忽然站定,皱眉说:“我们不能去医院,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项络臣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不能去?”   张目低声说:“对不起,少夫人,如果这样去医院,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没有怀孕的事情,到时候恐怕大哥,大哥就会有很多麻烦。”   项络臣吼道:“是他的麻烦重要,还是微微的身体重要?”   张目为难的看着怀里一直颤抖的李茶。李茶勉强挤出一句话:“送我回我家,我自己可以想办法……”   “不行,我不会让你胡闹的。”项络臣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他看着张目说,“张目,如果你觉得微微去医院可能会影响他,你就不用去医院了,我带她去,我到舅舅所在的医院就行了。”   李茶不等张目说话,就摇头说:“不去医院,我没什么,我好累,送我回我那。”   项络臣大步跨到他们面前,拦住路,伸手握住她的胳膊,严厉的说:“不行,微微,我必须带你去医院。”   李茶觉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要窒息的可能,可是还是拼命的抖了一下胳膊,从他手下挪开,“我不想见你。”   项络臣心里咯噔一下,这一句话比数日来的思想、担忧、不安、愧疚等所有折磨人的思绪更刺痛他的心,可他没有太多时间跟她道歉,只张口说:“微微,我……”   “你在第一天就知道我叫李茶,不是吗?”李茶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声音那么轻,那么柔,却没有一点点曾经的温情。   ☆、第一百一十四章重伤:我不想见你   李茶惊慌失措,忙低声说:“有话好说,别伤了我的孩子,其实,其实我也不爱他,我恨他,你们大人大量别和我一个女人计较。”   忽然,熟悉的声音从岸边传来。李茶自然听出是项络臣的声音,心中一喜,虽然和他有说不清的仇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焦急的喊自己的名字,可此刻他都是自己的熟人,即便是为了康泽恩,他也不会见死不救的,便想开口呼救,却看到旁边的人想要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聪明的李茶马上抢先一步,低头咬住了他的手,那人吃痛高喝一声“我靠!”   “项络臣救我!”李茶高声喊道,却还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微微!”项络臣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喊道。   “少夫人。”接着便是张目的声音,和他跑来的身影,他高声喊道,“放开她。”   “我们走。”他们异口同声的喊道,身后的人忽然扳过她的双肩,使她面向自己,猛地一抬腿,膝盖重重的撞在了她的小腹上,这人才松开她去追同伙。   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李茶被这重重一击,只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便捂住肚子蹲在了水里,水几乎要淹没她的头,项络臣急切的喊道:“微微,微微。”   项络臣心系她的安慰,无心去追那几个人,只觉得脚下的水那么深,路那么长,恨不能飞到她身边。   张目也几乎和他同时跑到李茶身边,他顾不上什么身份关系,只赶紧伸手将李茶抱出了水面,焦急的说:“少夫人,你有没有事?你怎么样?”   “疼,呃,好痛。”李茶呻、吟着,紧紧抱住肚子。远远的灯光照射下,她的脸色苍白,也许因为呛水的缘故,鼻下又挂着两行血。   只看她的样子,项络臣便是心疼万分,恨不得马上把张目拉开,然后亲自给她检查一番,看到底伤哪里了,可是还得顾忌一下张目的存在。   他虽然忍住了手上的动作,可嘴上却喊道:“微微,你怎么样了?他们伤你哪里了?疼吗?你忍一下,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疼……”李茶咬着唇,尽量不发出太凄惨的声音,抬眼看着他,脸上不知道是刚才跑来时溅上去的水,还是他的汗水,可是紧锁的眉头都似从前他焦急和担心时的神情,只是她的心里却无法抹去,他的家人,他的女人对自己的羞辱。   张目走到岸边,忽然站定,皱眉说:“我们不能去医院,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项络臣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不能去?”   张目低声说:“对不起,少夫人,如果这样去医院,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没有怀孕的事情,到时候恐怕大哥,大哥就会有很多麻烦。”   项络臣吼道:“是他的麻烦重要,还是微微的身体重要?”   李茶勉强挤出一句话:“送我回我家。”   “不行,我不会让你胡闹的。”项络臣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大步跨到他们面前,拦住路,伸手握住她的胳膊,严厉的说:“不行,微微,我必须带你去医院。”   李茶觉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要窒息的可能,可是还是拼命的抖了一下胳膊,从他手下挪开,“我不想见你。”   项络臣心里咯噔一下,这一句话比数日来的思想、担忧、不安、愧疚等所有折磨人的思绪更刺痛他的心,可他没有太多时间跟她道歉,只张口说:“微微,我……”   “你在第一天就知道我叫李茶,不是吗?”李茶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声音那么轻,那么柔,却没有一点点曾经的温情。   项络臣想了很多种给她解释的话,但是此刻都似乎派不是用场了,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   今天夜里,他在公司加完班,便开车到了这里,想要随便走走。   没想到刚到就撞上了张目,张目心急火燎的问他:“络臣少爷,你看到少夫人了吗?”   项络臣摇头说:“我没有,她怎么了?”   张目便说了两个人吵架了,当然也免不得说了安然的事情,项络臣眉头一锁,不悦的说:“他总是这样冲动,尤其在安然的事情上,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别人。”   张目只能说:“大少爷只是太过于着急了,他也有些后悔了。”   “后悔?他会后悔吗?如果真的后悔怎么不好好照顾她,却让她生病,却让她一个人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来?安然是他的女人,难道微微就不是他的妻子吗?就算安然有什么事情,也不能怪到她的头上。微微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屑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泽恩这么做,对微微公平吗?既然这么不信任她,为什么还要留她在身边,就让她一个人呆在自己想呆的地方不好吗?”项络臣一股脑的吼完,让张目也有些惊讶。   其实他这样说康泽恩,似乎也完全忘记了自己也在李茶的身上有些不冷静,更是多次激动失态。   或许人生总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甚至在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却依然不清不楚,离开时才会痛心疾首。张目看着项络臣的神情,他在大家眼里从来都不会着急,不会激动的,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激动,不安,张目捉摸不清他的心思,更不敢随意揣摩,只是轻声说:“络臣少爷,你,你没事吧?你最近还好吗?”   项络臣咳嗽了一声,淡淡的说:“对不起,是我最近情绪不好。我只是觉得,微微还小,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何况她们都是他的女人,他不该这样厚此薄彼,就算心疼安然,也要把事情查清楚再说不迟。万一微微出了什么事情,他才是要追悔莫及了。”   项络臣在她最喜欢坐着的地方站定,苦涩的回忆着过去的一切,轻声自语:“微微,如果你幸福我才安心,或许我不该想太多,我不该爱你的。在你看来我这感情可能是不道德的,但是现在我觉得泽恩越来越不像从前了,如果他为了自己,为了康家要利用你感情,如果伤害你,我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招疑:心细如发,经期也知   李茶的一声凄叫声把他的心也揪了起来,再顾虑不了之前种种,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可此刻她说出这样的话,自己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眼泪在她一双蚕宝宝的眼窝里辗转很久,还是落下,她无力的说:“你早就知道我是李茶,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吗?”   项络臣点头:“我知道是你,在婚礼上,我就知道了,可是,微微,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项络臣甚至想告诉她,或许在婚礼上的那一刻,风吹起的不仅仅是你的盖头,吹动的可能还有我的心,只是那时我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只是以为我总惦记从前那个小乞丐,有点同情你,有点想要不断的捉弄你,因为我好喜欢看着你那又恼又羞的样子。微微,所以那一夜我并没有醉的,又或者我也根本没有真的忘记你和他的关系,微微,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可是这些话他没有办法说出口,他有些恼花伯母那么的执意要微微成为他的妻子,让自己原本要去争取的心却停下了。她是兄弟的老婆,为了兄弟之间,又或者为了两家的关系和声誉,自己都必须忍着,必须忘记那一天的事情。可偏偏却又忘不了!   李茶抽泣着问他:“有意无意不都是骗吗?你隐瞒我没有关系,可你为什么还要?你们到底设计了多少圈套给我?这样就会抓住我的把柄是吗?好控制我是吗?”   项络臣急急回答:“不是这样的,我想过和你解释,只是突然发生了许多事。”   “不用解释了,我不想看到你。”话未说完,李茶便因不堪疼痛还是晕了过去。   项络臣更是担心,催促着他赶紧开车去医院,看着张目将李茶小心的放在后座,安全带固定好她,才要绕过车头准备亲自开车带她去医院。   忽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临近,对言莉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她已经趴在了项络臣的怀里,项络臣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推开她,张目已经驾车离去了。   对言莉死死的抱住他,哭着说:“络臣,你怎么了?我刚才接到一个电话说你在这里遇到了抢劫的,又说可能是商业对手要报复你,我真的要吓死了,络臣,你还好吗?你有没有受伤?”   项络臣掰开她的手,看到对言莉脸上挂着泪水,嫣然被吓坏了的摸样,再不是平日里叱咤风云在商场上的女助理,而是一个需要人呵护和保护的女人。可他的心里记挂着李茶,看着车子消失在暮色中,才回头对她说:“我没有遇到打劫,我很好,没事。”   对言莉看他平安,可还是忍不住抽泣着说:“你没事就好,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要我怎么办?我怎么跟伯父伯母交代呢?”   项络臣看着她,自己即便出事,也是自己和家人交代,怎么倒成了她怎么和父母交代了呢?   对言莉看他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便又说:“络臣,伯父伯母走时要我辅助你和项总的工作,更要我好好照顾你,可是要是你有什么事情,我怎么对得你伯父呢?”   项络臣摇摇头说:“我没事。”   他犹豫要不要去追上李茶,可眼前不可能带着她一起去,便叹了口气说:“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谁给你打的电话?”   对言莉抹掉眼泪说:“我不知道是谁,就是一个陌生的电话。络臣,对不起,我,我刚才失态了,不该这样抱你。但是我真的好担心,好着急,所以才……”   项络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衣,淡淡的说:“没关系的。”   对言莉这才凝视着前方的早已不见了车影,急切的表达自己的紧张和担忧,项络臣扭头看着她,含笑说:“谢谢你,我真的没事,只是你怎么没有叫车?”   她低头说:“出租车走到这附近,说什么都不肯再来,我只好,只好跑来了。”   项络臣微微皱眉说:“你怎么会这么傻呢?你可以打电话给我问问情况,万一我根本不在这边,你不就白跑一趟,又或者万一你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对不起,我当时实在担心坏了,根本没想到那么多,我只要你平安,别说跑这点路,就是把腿跑断我也心甘情愿。”对言莉不假思索的说道。   两个人沉默片刻,对言莉才又吞吞吐吐的解释说:“对不起,络臣,我,我只是……要不你把放下,我自己打车回去。”   项络臣思忖片刻才说:“你是担心我,是我应该谢谢你,你不要总这样道歉。现在我送你回去,你回去好好休息。”   等他再联系张目的时候,李茶早已被安置在花绵绵那边的房子里,他不敢迟疑也立刻驾车赶了过去。   花绵绵一脸乌青的训斥着也已经赶来的康泽恩:“你糊涂啊,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你了解了那些事情,你太让我失望了,苦心给你安排的一切迟早要被你自己毁掉。”   康泽恩低声说:“夫妻之间拌嘴是很正常的,我哪里想到她会这样跑出去,居然还去那种地方。”   “你!”看到项络臣走来,花绵绵才算停止了责骂,缓和了口气说:“幸亏络臣和张目去的及时,要不然,李茶出事,我看你怎么给李为医交代?怎么跟你爷爷爸爸交代?”   康泽恩伸手拽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没有说话。   但是项络臣也看得出他没有一点悔意,更有种不耐烦的感觉,或许在他看来李茶现在给他添了麻烦吧。便轻声说:“伯母,要不要报警?”   “不许报警。”康泽恩脱口答道,“一旦报警,所有人都会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指不定又传出什么流言来呢。”   项络臣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但是心里直觉得替李茶委屈。   张目走到花绵绵跟前,低头说:“太太,我已经派人小心去查了,一定会找出那几个人的。”   花绵绵点点头说:“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的,我不管他是谁,也不管是什么原因,敢这样对康家的人,就别怪我到时候不客气。”   金医生走了出来,轻声说:“太太,我已经给少夫人做了简单的检查,没有外伤,只是大少爷,少夫人是不是到了行经期?”   “我怎么知道。”   “是!”康泽恩冷冰冰的声音与项络臣果断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第一百一十六章争辩:她根本不想嫁你   看着几个人疑惑的目光,项络臣也没做任何解释,花绵绵也只是微微皱眉,瞪了儿子一眼,又问医生:“金医生,这里都是咱们一家人,你不需要避讳什么,只管说她到底怎么样了。”   金医生叹了口气说:“如果只是单纯的小腹被撞击,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少夫人最近身体实在虚弱不堪,又临近经期,现在被这样猛创,导致了子宫痉挛非常严重。我现在已经给她用了药,等她醒来之后,才能给她做进一步的检查。”   花绵绵在旁边坐下,低声说:“好,那就辛苦你了。”   张目送走金医生,回来说:“干妈,我想金医生的话都只是说的最坏的情况,子宫痉挛倒也没什么大碍,大嫂又这么年轻,咱们又有这样好的医疗条件,好好调养几天,相信很快就能康复了,更不会造成其他的影响的,您也不要太担心了。”   花绵绵叹了口气说:“这样最好,等她醒来,还是要好好检查一番,她还年轻,要为康家开枝散叶的,千万不能有什么病根留下。”   一行人自然明白张目口中的这所谓的影响可能是什么?比如子宫极其附件可能受损,或者会导致其他更严重的情况发生。项络臣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直看着卧房紧闭的门,思忖着刚才的一切,所有人都知道李茶应该怀着三个多月的身孕,可这样对她,无疑是想要她的孩子不保!可是是谁会这么做呢?谁不想让他们有这个孩子呢?还是不想让李茶有这个孩子?   难道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轻轻摇头否认,暗叹口气,她自己都怀着身孕,而且肯定也知道李茶没有怀孕的,所以不可能对李茶多做多此一举的事情。那到底是什么人呢?HEN的人?也没有道理啊。   虽然想不通,可是项络臣忽然庆幸李茶没有怀孕,要不然现在痛苦恐怕更大,而如果她此刻怀孕了的话,应该也是自己的吧?那自己不是更要痛苦万分了吗?   韦兰这时也说出了自己和他一样的疑惑,秀眉紧锁着,“咱不说有几个人知道少夫人的模样,就算是知道她的情况,可她平日连门都不出,不可能得罪什么人的呀,怎么会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花绵绵喝了口茶水,叹了口气说:“等茶儿醒来,泽恩你仔细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都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张目,你一定要盯着下面的人赶紧查,不管是谁,敢动康家的媳妇儿,我决饶不了他。”   她又看了看眉宇一直紧锁,靠在椅子上不发一言的康泽恩,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便又说,“还有,给然儿打电话的人,也要查个一清二楚,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要真是茶儿一时糊涂做了这样的错事,我也会按照家里的规矩来惩罚她,好好教育她,不会让然儿受委屈。但是要不是茶儿做的,我也绝不能让任何人委屈了茶儿,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任何人都不许再提这件事情,免得再出了什么差错,小心酿成大祸。”   花绵绵语气虽然平静,可带着少有的威严。   康泽恩嘴角抖动几下,依然没有说话。   项络臣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该一直这么呆下去,尽管兄弟关系再好,可到底还是外姓人,吵架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出事是他们家人着急去处理的事情,何况自己在表面上也不能去做出任何出格的关心和心疼李茶的举动来,免得给她再添烦恼。只能暗自思定,一定要想办法查出这些这件事情的原委,替她出口怨气。   几个人又各自说了自己的看法,项络臣便起身告辞了。   康泽恩这才起身,对他说:“络臣,我去送你。”   两人一路沉默的走到后面的前面的停车场,直到项络臣拉开车门,康泽恩才开口说出了来送他的目的:“络臣,你再帮去去看看然儿吧,我实在不放心她。”   项络臣站定,转身看着他,虽然有些不想去,这算怎么回事?自己睡了他的妻子,现在又要陪着他的女人,自己这算什么呢?   可他还是点点头,有些酸涩的说:“我这就过去,你回去吧,微微醒来看到你,或许心里会舒服一点。”   康泽恩轻哼了一声说:“也许她正想出现点什么状况呢。”   项络臣听到这话便不悦,反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说她?难道还有人想挨打出事不成?”   他淡淡的说:“这样不正好摆脱这威胁然儿的罪名吗?”   项络臣深吸口气,忍住心口差点就窜上来的火气,说:“都是你的女人,安然不过是接了一个有头没尾巴的电话,你就这样暴、躁不安,微微出这样大的事情你却觉得是她给你添麻烦,是她想出这样的状况的。现在你就这样没有证据怀疑微微,你不觉得对她太不公平了些吗?何况我了解的微微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也根本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康泽恩看着他,认真的说:“络臣,或许和你在学校谈天说地,和你一起玩闹,讨论医学的那个微微不会,但是现在我的那个妻子,李茶,没人能保证她不会。”   项络臣啪的一声关上车门,提醒他:“泽恩哥,微微和李茶不是一个人吗?你说没人能保证她不会?那你就这么肯定一定是她吗?单凭一个从她学校打出来的电话,你就认为是她吗?你不能这样武断的去判断吧。你应该知道她嫁给你的原因和你娶她的原因是一样的,她根本就不想嫁给你,更不想影响你和安然的生活。”   康泽恩果断的反驳到:“或许曾经她不想吧,但是人都是会变的!她曾经过的是什么生活呢?你知道吗?你见过吗?只有一个父亲的日子会好过吗?可是现在呢,现在又是什么生活,她又这样年轻,能经受得住这繁花似锦的诱、惑,这身份地位的诱、惑吗?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络臣,连对言莉走进你的别墅,短短几天都不愿搬出来了,何况她呢?”   项络臣无奈的苦笑了几声,看着他,片刻才说:“或许吧,人都是会变的,因为社会在变,可是你总是觉得别人在变,为什么你不觉得是自己变了呢?泽恩哥,难道你真的没有发现,自从几年前你做了康氏的这总裁,就和从前完全不同了吗?好像除了安然,我们每个人的感情,每个人靠近你都是带着目的和企图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堂皇:冠冕理由,兄弟疏远   康泽恩打断他的话,手落在他的肩膀,尽量压低声音说,“络臣,我真的从来都没有变过,我只是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才看清了人的真实面目,到处都充斥着贪婪、虚伪和欲、望的,如果你对下面那些人一些关怀,他们也认为是在逢场作戏,是假的,他们到处在怀疑你!而你现在不也在一点点的看清他们的本来面目吗?”   项络臣咬着舌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摆了一下手说:“好吧,如果你认为她也是有企图,她到底企图你什么了,让你这样对她,这样议论她,怀疑她?”   康泽恩扭头看着门前的路灯,淡淡的说:“企图这婚姻成为事实,企图在康家永远待下去,或者还有你我不知道的那些……”   “你错了!”项络臣打断他的话,激动的说,“让这婚姻成为事实的是你们,不是她,是花伯母给你下的药,是你们不问她的意愿就让她成了你,成了你的女人。企图在康家待下去的不是微微,这企图也只不过是你自己的揣测和杞人忧天。你这么对她根本就是自己在害怕,你怕自己会忽然爱上她,所以不敢见她,怕自己爱上她,所以在得到她之后就这样刁难她。你更怕安然对你失去耐心,在你心中的位置慢慢变轻,你怕自己这美好的专情的形象被自己毁掉,如果是安然离开你,你就可以坦然的接受了微微,可是现在安然要为你生孩子,你心里紧张不安,怕对不起安然,可你最怕的还是怕对不起你自己。在你看来,每个人靠近你都是有企图的,那是因为你对他们每个人都有企图,你对微微更有企图。”   康泽恩嘴角抽动几下,片刻才说:“络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怕爱上她?我有企图?”   项络臣情绪高涨的说:“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现在我清醒的很,我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也都很清楚。你口口声声是为了应付HEN的缓兵之计,才答应HEN的合作要求,但是,HEN想要的那些东西,你也一样想要。老爷子和康伯父要你娶她,难道就不是为了李为医手里的那些东西吗?”   康泽恩摇头说:“络臣,不是这样的,即便我想要,可他们也不一定有的,那些所谓的针灸图,所谓的祖传秘方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爷爷和爸爸不是不知道。”   项络臣摇头:“无稽之谈?既然你知道是无稽之谈,为什么和 HEN研究中心的合作,却要用她的个人名义去签约,让她来替你承担以后的那无法预知的风险,甚至可能会把他们父女的命搭进去。”   康泽恩说:“她既然嫁给了我,既然跟我有了夫妻之实,就应该尽她作为一个妻子的义务,和我共同承担这些责任。”   “义务?责任?”听到这个词,项络臣觉得很可笑,他便冷笑一声说,“你说她有责任跟你承担?那为什么只是在有责任的时候你要她去承担,可为什么你不给她一个妻子应该有的的权力和幸福呢?”   康泽恩脱口说:“你明知道我不爱她,所以我只能给她名分和身份。”   项络臣不客气的反问他:“那你又有什么权力要她去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和责任呢?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让这婚姻成为事实?让爱她的人不能去爱她?让她也不敢去爱别人呢?”   康泽恩扭头看着他,皱眉说:“谁爱她?她爱谁?我们结婚的时候说的很清楚,她不能和任何男人有、染,不能做出有损康家和我声誉的事情。。”   项络臣手撑在车上,没有说话。   康泽恩靠在他的旁边,注视着他,片刻才说:“我是要她尽了一些责任,但是我也可以给她补偿,帮他弄出来李为医,让他们父女幸福生活,这是我们的合作条件,或者你说交易条件也行。”   这话让他更觉得失望,冷冷的说:“交易?她拿自己和父亲的一辈子的幸福交给你,而你呢?你拿着他们的未来和幸福来赌他们在HEN的风险和痛苦。”   “络臣,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己更清楚。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还用我说吗?以她个人的名义和HEN合作,这样以后出任何事情,都和你康泽恩无关,更和康氏无关,到时候有问题你可以大义灭亲的把她推出去,不是吗?这是你自己的计划,难道你已经忘了吗?难道你觉得这不是在用她的幸福赌她自己的痛苦吗?”   “你知道我没有办法的,我不能康氏去冒任何风险。”   “那你就可以把他们父女推出去吗?”   康泽恩深吸口气,看着从来不曾在自己面前大声吼过的项络臣忽然这样对自己说话,忽然跟自己说这样的话,而且是这样一种责备的抱怨的甚至否定自己的一切的口气,说这些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对自己的妻子有些怀疑和不满。   这让他有些落错,不知道项络臣怎么了,只感觉身边的人都变得和生活一样让自己无法理解,无法掌控,这种感觉就像是知道即将到来一场危险,却又无法预知时间和方式一般,让人觉得不安全。   这种感觉,从前是没有的。   他思忖片刻,才轻声说:“络臣,你难道忘了,这件事情在签约之前我就和你说过的?只要她乖乖的听我的安排,不和我作对,别伤害身边的人,我不会让他们父女出事的。何况,何况现在是我和她一起和HEN合作的,我和她去承担这样的风险,不是吗?”   “不会让他们出事?恐怕到时候你自己根本没法控制,到时候你可能又是要为了康氏不得不牺牲她。”项络臣气呼呼的拉开车门,深吸两口气,回头看着他说:“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情,泽恩哥,你总是有最好的理由的那个。这理由便是‘你为了康家,为了康氏,别无选择’,而这理由似乎从来变都没变过。可是,为了康氏也好,为了你自己也好,对她好一点就那么难吗?你要真觉得你和她之间只是场交易,你把她当做交易的物品,那么既是是物品,你也应该好好爱惜的。何况她是一个人,有骨头有肉有感情有心的女人!如果你说她在利用你,在讨好你,欺骗所有的人来帮助她自己,那她也根本没有任何错。因为她至少到目前为止,都在尽力配合你的一切,而你不也在利用她的父女感情和她的幸福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来帮你分散康氏的风险和压力吗?何况在她心里,或许,或许也可能真的把你当做了一个依靠。而你,难道就不能适当走近她一点点,让她感觉到有点家的感觉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契约婚姻:虚情假意   要他好好把握李茶这些话康路平说过,花绵绵也说过,可现在从项络臣口中说出来,都让他有些不适应,项络臣从不会说这样听上去很有道理的话,可是现在他却说了。   康泽恩点燃了一根烟,沉默很久后,才慢慢说:“络臣,你最近变了好多。”   项络臣坐上车子,才说:“人人都会变,我当然也会,但是很多时候变的都只是表象,心的本性并不是那么容易变的。”   康泽恩忽然握住车窗,看着他,有些失落的说:“络臣,你是在怪我吗?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不择手段的商人了?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一点都不近人情了呢?”   项络臣捏捏眉头,低声说:“对不起,泽恩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或许是我最近太累了,所以说话也有些激动,有些过分,你别往心里去。”   康泽恩脸上又恢复了兄弟间的笑意,拍拍他的肩膀说:“络臣,你能跟我说这些,其实我真的很高兴,因为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兄弟嘛。络臣,别怪我,我知道或许对于李茶,我有些过分。可是有时候我也在极力忍耐,可是我却忍耐不了,她哪怕一句话不说,可视乎都在提醒我太多太多我不愿发生却可能随时发生的事情。然儿母子随时都可能被爸爸发现,我在康氏随时都可能被赶下台,HEN随时都可能对康氏下手……”   听着他的话,这些话他从前也说过,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听上去无奈,这样没有底气,没有信心,项络臣扭头看着他,夜幕中的灯光再亮,可落在人的脸上都是那么的灰暗,阴冷。   项络臣忽然感觉到康泽恩的身影和神色都是那么的孤单,他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他真的是孤单的,但是这一刻就好像看到孤单的李茶,两个人给自己的感觉那么像,又是那么的不同。   或许是康泽恩身边萦绕太多人,可也如他所说,太多的人是冲着他那总裁的位置而虚伪的奉承着,挑剔的凝视着,甚至恶意的挑拨着,所以看似光鲜亮丽的那些人却是拥有少得可怜的真诚和坦诚,而康泽恩的内心或许也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孤寂吧。   而他刚才那样谦卑的问自己‘你在怪我吗’甚至让项络臣心里有种莫名的空落,他说那话时的眼神带着从来未有过的紧张和担忧的,而他紧张担忧什么呢?也许是有点担忧自己的手足兄弟真的生气,不理解不支持自己,而离自己而去。   项络臣自然知道康泽恩从前不是这样子,从前也是霸道,但是充满自信和能量,可现在或许真的是如同自己的感觉一般,他孤寂,无奈的找不到一个真正能陪伴自己内心的人。   其实有时候自己站在办公室看着楼下过往的人群,又何尝不是觉得想找一个理解自己内心的人都是一种奢望呢?他问自己,难道有些地位和职位真的可以造成高处不胜寒的落寞吗?   但是项络臣又觉得李茶的孤单和康泽恩有所不同的,她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一目了然的,不管是人群中看到她形单影只的身影,还是感觉到安静中她那颗没有任何人传递一点温暖给她的一颗心,似乎她就是孤单的代言人,让人心疼,让人不忍离去。   他此刻更觉得,两个人的性格是有些像是的,因为心里的孤寂,便想要武装起来,康泽恩的武装是冷傲的,像刺猬一般不允许人靠近的,而李茶却是静静的看着每个人,虽然对每个人都友好,对每个人都甜甜的笑,但是却又如清莲般不染淤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所以这样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发生碰撞是必然的。   想要不碰撞,要么就分开,要么就要康泽恩拔掉身上的刺,或者让李茶做一支零落成泥碎了的莲花。   然而似乎这都有些不可能……   康泽恩虽然有一个心爱的安然,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不能随心所欲的陪伴着她。项络臣也去看过安然几次,她怀孕后变得情绪更加难以让人捉摸了,敏感,多疑,总也想和李茶比较个高低来,而安母更是已经视李茶为死敌,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安慰会让她们借题发挥,越哭越喘,如果是其他的态度,恐怕更要适得其反。   他理解安然的心思,理解作为一个准妈妈,一个站在爱情边缘的女人的心思,康泽恩也更理解她的。但是理解不代表可以帮她化解,所以他们都不敢像从前那样和她玩笑,亲近,无形中便有了一些疏远的。他想或许康泽恩将自己埋在公司的那些事情上并非真的已经忙到不能去看她的地步了吧,更多的是因为见了便是安母无休止的责骂抱怨,还有安然的痛哭委屈,让自己更加不安和凌乱。   一如昨日,他听到安然母子的疼痛,便这样的狂、躁、不安和凌、乱了,当然他并非真的认为是李茶打电话给了安然,但是他需要找一个宣泄的突破口,而身边每个人都似乎不合适听他的抱怨和指责。而朋友,他断断不会去这样对待,家人,更不允许听他说这些女人才会有的心思和话语,唯有自己的妻子李茶了,他不爱她,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她不会因此而离开,至少协议捆绑着她不许离开。   只是项络臣不知道李茶醒来后会怎么样?会和康泽恩再吵一架?又或者会不会想到自己?想到自己后会是什么态度,什么心思?自己和她以后将以什么身份去见面?花绵绵的态度又这么坚定,李茶只能是康家的媳妇,让自己对他们离婚的希望又渺茫了很多。   他车子驶出大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擦亮了,四周万籁俱静,而心却凌乱无比。   花绵绵听韦兰说了康泽恩和项络臣争执了很久的事情,忍不住担忧的说:“络臣最近和茶儿接触的多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暗算:流水无情,推波逐流   韦兰忙说:“自从上次您和他聊了之后,他们并没有见过面,只是张目昨夜夜里在海边遇到了络臣少爷。但是我听他们公司的人都在议论他和项董事的对助理同居了,而且对助理已经搬进了他的别墅里,我见过那姑娘,和络臣少爷应该还算是很般配的。我想如果络臣少爷愿意,好好相处,她一定也会是一个贤内助了,项董事和项太太也都能安心了。”   花绵绵看了她一眼,说:“对言莉虽然也不错,只恐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你也不用替他说话,他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但是我也看着他们几个长大的,自然了解他的性子。他和泽恩从来没有发生过争吵,即便泽恩有不对的地方,他也是一笑了之。可是现在这一夜,我看他心神不宁,恐怕比泽恩还担心茶儿,不然也不会这么指责泽恩了。”   韦兰思忖片刻说:“络臣少爷和少夫人都是懂事的人,我会适当的去提醒络臣少爷的,也会提点一下对助理的。他们一定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太太为他们苦心安排的,他们以后会了解的,您也不必想那么多了。”   花绵绵点点头说:“再懂事的人可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泽恩这个脾气越来越暴躁,要是泽西心地能收回来,担起康氏的重担,我也不会强迫泽恩去接管康氏。”   韦兰轻声说:“大少爷也只是一时担心安然母子,才和少夫人起了冲突,他也不是真的想为难少夫人。”   “哼,一个个都糊涂啊!”花绵绵走到门口,站定说,“她们母女是最不能让人省心的,明明知道泽恩实在为难,居然还为了自己争风吃醋,上次将那些传言说得沸沸扬扬,让泽恩难堪,让路平差点撤了他的位子。要不是我们处理及时,还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后果呢。”   韦兰忙走上前:“安家妈妈也是爱女心切。”   “因为知道她爱女心切,我才没有再追究下去,跟她要个说法。”花绵绵脸色有些难看,难怪她生气,上次将李茶信息散播出去的正是安母,她这样的爱女方式不仅让几个人同时陷入各种流言蜚语当中,也差点连累安然怀孕的事情被踢爆,康路平要不是被HEN正搅得头疼,恐怕也会查出事实,逼着安然去做掉孩子了。   所以从那件事后,花绵绵不允许身边的人对安家透漏一点半星,免得让安家母女又要胡乱猜疑,做出更多麻烦的事情来。可是她却忘记了,不透漏在某些人心里便是觉得被遗忘的感觉。   花绵绵更是叮咛这些流言的事情不能传到李茶耳朵里,免得让她觉得委屈,也学着安家的样子做出些没有少夫人风度的事情来。   韦兰看到康泽恩走过来,才低声说:“太太,晚上你还要去见老爷子,还是去休息会吧,我会看着这边的。”   花绵绵叹了口气说:“泽恩这几年脾气越来越糙,如果还不改改,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老爷子也保不住他。以我看,泽东倒也是一个好孩子,可年龄还太小,又有蔡玉亭这样的妈,和泽西这样的哥哥,真是让人担忧。”   韦兰忙替他说话:“太太,您也不要太着急了,或许今夜的事情,让大少爷会有所收敛的。”   花绵绵不置可否的说:“但愿如此吧。老爷子走后,你去接泽东过来住些日子,从前夏天,他也经常来这里避暑,多准备些他喜欢的玩意和饭菜。这个孩子,我看着也喜欢,如同他能用心,也不枉我疼他这么多年。”   韦兰点头称是,又说:“太太的心意,老爷子和董事长都知道的,小少爷自然也会懂的。”   康泽恩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床上脸色还苍白的李茶,想着刚才项络臣的话。   项络臣对她的态度让他心里很是失落,忍不住脱口说:“络臣,你这样激动,这样紧张,是真的觉得我做的过分,还是现在连你都和她的关系比和我还要密切呢?络臣,我是你的兄弟啊,她只是一个外人,就算我信她,对她好,可她也还是会走的。”   夜里她的怒吼还言犹在耳,说什么可以打她骂她,但是不能冤枉她!自己也希望不会是她,可不是她会是谁呢?谁知道然儿有孕,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他低下头摆弄着手心的手机,叹了口气,暗想:络臣,不管他们怎么不理解我,可我都一直以为你是最理解我,最了解我,最能支持的我那个人。可是现在连你都不支持我,真的是我变了吗?还是你们都变了?也许你说的对,人人你都在变,所以我们都变了吧,找不到从前的那种兄弟之间的信任和包容的感觉了,我好担心这种感觉不会回来。也许五年真的很短,假意也好,虚情也罢,都只是有期限的。可是络臣,别说五年,就是五天,五个小时,甚至五分钟都可能改变人的一生,而你的变化又是经历了多久呢?甚至只是一刹那间,从项伯伯出事的那一秒钟……   “爷爷奶奶!”昏睡中的李茶忽然高声叫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跳下了床,手扯动了点滴瓶的输液线,床头的衣架和挂在上面的药瓶也噼里啪啦的摔落在地上。   “呃……疼。”清醒过来的李茶双手捂住肚子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背上已经渗出一些血渍来,脸上更是挂满了汗珠。   康泽恩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抱起放在床上,冷冷的说:“你疯了吗?不知道自己病了吗?”   李茶眼含着泪看着他,颤抖着唇说:“我梦到小时候躺在一张病床上,爷爷奶奶不要我了,麻烦你让查理斯转告我爸爸,我总是梦到他们,我头疼,肚子疼,浑身都疼得快要死掉了。”   看着她语不成句,康泽恩低声说:“疼就少说两句话,哪来这么多废话,爸已经跟HEN要求过,让他尽快回国了,哪怕到HEN这边的研究中心也行,我想他们应该不会不答应的。”   李茶的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康泽恩几乎能听到她牙齿打架的声音,知道她大概想忍着不喊出声,不禁眉心一动,帮她盖好被子,压低声音说:“你再忍着点,张目已经通知金医生过来了。”   ☆、第一百二十章按摩:反正我不是他的女人   李茶断断续续的说了几味中药的名字,好缓解自己的情况。康泽恩让韦兰下去赶紧准备,虽然不情愿,可还是接过张目递来的毛巾,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和汗水,心里微微惊讶,他自然知道这中医推崇缓解女士妇科疼痛的方法,只是这几种药只用来煎熬的,很少用在这上面,看来这个女人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便说:“你应该知道缓解的穴位,告诉我,我帮你按摩一下。”   李茶便说了几个穴位,当他的手接触到她身体的时候,她本能的躲闪了一下,看着他紧锁的眉头,想要说声谢谢,可还是没有开得了口。   康泽恩手指的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又加上盐袋里慢慢渗入小腹内,一点点温暖着冰冷、疼痛、痉挛得几乎收缩成一团的宫房,李茶至少能将一直蜷缩起来的腿伸直开了。   看她脸色好转了一些,康泽恩才问她:“看清他们的样子了吗?”   李茶轻轻的说:“他们来的好突然,灯光好暗,我没有看清。”   他皱皱眉头,却还是在被子下不停的调试着盐袋,怕温度太高烫伤了她,又淡淡的问:“难道也没有和你说一句话吗?”   李茶暗自想事情来得太突然太蹊跷了,外面的人都知道我怀孕了,但是认识我的人却是少之又少的。如果今天是安然遇到这样的事情,恐怕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只是,想要我不保孩子的人会是谁呢?难道真的是他得罪了什么人?又或者是HEN的人?但是不管是谁?目的都是要弄掉他的孩子,如果我告诉了他,他一定会很担心安然,他这种火爆脾气,到时候肯定着急万分,而万一再掌握不好分寸,关心则乱,恐怕安然更麻烦。倒不如先不告诉他,而且想要害我的人一旦听说我母子平安,肯定会再着急或者再来一次,到时候我想办法抓住他们,问个清楚明白。   打定主意,李茶才说:“他们什么都没说就把我按进了水里,张目来的时候他们便慌张跑了,撞到了我的肚子。”   康泽恩狐疑的看着她,沉思片刻说:“你得罪人了吗?”   李茶摇头说:“没有,也许是喝醉的几个流氓吧。”   流氓?流氓看到你这个姿色还能把你按在水里,不好好享受一番吗?康泽恩心里嘲弄道,可还是冷哼一声,“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情我会去查个水落石出的,不管是谁,敢动我的女人,就别我不客气。不过,要是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什么心眼,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李茶眼珠转动几下,心里思忖着他的话,他的女人?反正我不是他的女人,听他这话,难道他还认为是我给安然打的电话吗?便将头扭向里侧,淡淡的说:“反正我没有给安小姐打过电话,爱信不信,跟我无关。”   韦兰怕两个人再吵起来,忙说:“少夫人,您醒了就好,太太和大少爷担心您,都一夜没睡,晚上还要去送老爷子,太太刚刚去休息了,我让他们给你们准备些饭菜,您们吃些东西,也好好休息一下。”   听到韦兰出去的脚步声,李茶才扭头看着康泽恩,他依然眉头紧锁,似乎自己欠了他一辈子的幸福似的,嘴上说了句“我好多了,您去休息吧。”心里却嘀咕道,根本不是担心我,而是担心他的安然,更担心我醒不来的消息会传到外面去,让大家对他有诸多非议。   康泽恩看着她,不知道她是装傻,还是真傻了,要自己去休息吧?这话听上去像是打发下人的,但是看她这样病歪歪的样子,也不愿计较。只是他不明白,她到底要闹哪样,虽然上次是被妈下药了,但是比较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偏偏又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在别墅时,没人盯着,便是要分开睡的,倒弄得他好像天天惦念着她的美味一般?   可如果现在自己去住别的房间休息,恐怕又要被她们唠叨。但是非要自己开口和她同塌共枕的话,似乎也不如上次那么的水到渠成了,便说:“你废话好多,我不累。”   李茶感觉到身体没那么难捱了,便撇撇嘴,没有说话,心里却嘀咕道,不知好歹的玩、意、儿!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翻脸比翻书要快得多,一点也不像婆婆生的孩子。   康泽恩忽然说:“你晚上能去吗?”   李茶脱口说:“去哪?”   康泽恩这才说了到那边吃饭,送老爷子去机场的事情,李茶更觉得自己过的不是人的日子,从前自己稍微有点发烧感冒,李为医都会紧张得要命,别说去学校,就是门都不敢让她出,更是小心谨慎地伺候着。现在自己被人揍了一顿,还伤到了女人最宝贵的地方,而且每天头疼不堪,身体更觉得从骨头缝里都瑟瑟冒着寒气,他居然只想着自己家人的团圆饭,当真不是谁的孩子谁不心疼。   现在李茶越发想念李为医,忍不住眼圈又红了,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在这里甚至不如一只寄养的小动物,可也只是心里恨恨而已,嘴上还是说:“可以。”   张目这时走进来,低声说:“大少爷,Suzanne来了。”   “说了多少次,以后叫我大哥。”康泽恩又看了一眼李茶说,“让她到这来吧。”   李茶听张目屡次提起她,说她叱咤风云,运筹帷幄了,连兰京这个董事长秘书都要敬Suzanne三分,而康泽恩多次遇到麻烦也都是她当机立断,妥善处理好的,康泽恩在公司的总裁位置得以稳定,她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   看到她时,李茶还是微微愣了一下,张目口中的她集漂亮,知性,气质,大方为一体,几乎是完美女人的代言,可眼前的女人,虽然一身修身的职业装,将自己的身材衬得恰到好处,透着一份精明和干练,连高高盘起的发髻都一丝不乱,渗透着难言的这个年龄少有的威慑力。   但是站在女人欣赏女人外表的角度来看,李茶还是觉得对言莉的形象更吸引人一些。对言莉大概有170cm的样子,长得虽然不是十分精美,但是衣着打扮都十分出挑,自然配上项络臣也算是老板秘书听合衬的。而Suzanne虽然有一张漂亮的鹅蛋脸,额头饱满,素颜朝天的她的五官的组合并非精致的组合。   李茶的整体感觉反正就是她不漂亮,但是又想康泽恩这样的人居然用一个不太漂亮的秘书,实在是出乎了她的预料,便想,难道康泽恩不是别人口中的花岁?他在公司只是看中人的能力吗?   Suzanne一眼就认出了她是那日张目带去见康泽恩的一个朋友,没想到居然是少夫人,忙上前说:“对不起,少夫人,是我眼拙,上次我竟然也没有认出您来,让您在外面等了那么久。”   ☆、第一百二十一章霸气:才气初漏,出谋划策   李茶与她客气几句,张目已经细心地给她递上毛巾,端上茶水,轻声细语说:“天热,擦擦汗,喝口水再说公事。”   Suzanne莞尔一笑间露出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有的甜蜜与柔情,轻声说了句谢谢。   再看张目,已经小心整理好她用过的毛巾,走到了康泽恩身后站定,头再没有抬起来。   李茶看着两个人奇怪的神色,心里暗笑一声:聪明的女人脑子大,难怪额头这么高。   她又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苦中作乐的小声嘀咕了:“原来我的额头也这么圆润,难怪我这么聪明。”   几人虽然都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可康泽恩还是瞪了她一眼,才看着Suzanne说:“查的怎么样了?”   Suzanne忙起身将资料递给他,又递给了张目一份,但是李茶看到她看张目时总是眼神很快,似乎看一眼马上就要移开,怕被人抓住了一般,便觉得好笑起来。   自然,Suzanne也聪明的很,对这个少夫人也很客气的,将资料递给了她一份。   康泽恩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李茶已经接了过来,看着上面的信息,几张全是化学元素的成分,她完全看不懂,后面则是问题药品的分析情况,以及运输过程中的所涉及的一些相关事项和交接工作,以及一些其他的工作资料。   李茶歪头听着他们的讨论,却也不发一言,期间,Suzanne一直很细心的帮他们倒茶蓄水,更体贴的问她要不要去洗手间之类的话,这让她有些感动的。   康泽恩翻看着资料,冷声说:“生产线上查不出任何问题,库存的药也查不出任何问题,他们现在认为我们销毁了那批药,穷追不舍,让人头疼。”   Suzanne轻声说:“康总,您先别急,刑警队的人和您关系还不错,也答应帮忙跟那些部门沟通一下,会尽快恢复我们的药品的销售。只是康副总以为我们是在路程运输中被人调了包。”   李茶脱口说:“掉包?哪能那么简单?又不是汉堡,零食,是药欸,说调包就调包?怎么可能嘛?”   康泽恩皱眉说:“不是中间的问题,难道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吗?”   李茶仰头看着他,撅嘴说:“我又没说是你的问题,也许是药店和医院自己的问题呢?把你的药换成了那些含有抗生素的药,栽赃陷害。”   康泽恩冷哼一声说:“闭嘴,不懂不要胡说八道。”   李茶撇撇嘴,低头看着资料,不再理他,嘴里无声的嘀咕,本来就是嘛,干嘛被别人害了,还在这里找自己的原因呢?就是你扒层皮下来又有什么用。蠢、蛋玩意儿!   Suzanne却说:“少夫人说的有道理,只是咱们没有证据不能定论,而且从哪些医院和药店查出来的东西都是咱们自己的,所以要说他们陷害,恐怕到时候又被他们反咬一口了呢。”   李茶又忍不住说:“你们怎么知道是自己的呢?如果真是自己的话,那泽西说的可能被调包的事情也会不成立的啊。除非是自己人生产了,给我们自己调包,要不然,那些被认定是我们出去的东西从哪里来的呢?又怎么找不到一点出入口呢?”   康泽恩忽然抬眼看着她,李茶马上捂住了嘴巴,低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你们。”   Suzanne说:“少夫人的猜测,也是康总和董事长怀疑过的,但是实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入手去查,而且,这么多的药要批量生产出来,恐怕是早就引人注意了。而且……”   李茶又憋不住的问道:“苏小姐,而且什么呀?你说呀。”   Suzanne给了她一个无奈的微笑,摇摇头说:“少夫人,我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不能乱说的。”   “说都说了,还吊人胃口。”李茶嘀咕道,眼珠转动几下,马上又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而且知道药的配方的人肯定也会是在高层管理当中的,或者研发人员手中的,所以很难查出来的。”   康泽恩看了看她,起身踱着步子,心说,这个小女人,脑子倒还真是转得不慢,只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又年纪轻轻就能想到这些,到底是有人提醒过她,还是她真的聪明能想到呢?   几个人看他不说话,便又各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康泽恩忍不住看着李茶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直接说。”   李茶忙说:“也许你们的思路就是错的,药物流程没有问题自然不可能查出问题。那么就只有外面生产了,而外面生产怎么混淆视听呢,想要完全一样,就只能靠包装和说明书了。”   康泽恩皱眉,冷哼一声,不耐烦的说:“还用你提醒吗?”   张目忙解释到:“大嫂,我们比较,检测过无数次,那些东西都是我们的,没有错的。”   李茶娇声说:“一个药品从出厂到病人手里要经过很多过程啊,而且包装,从里面的说明书,可能有内、膜,瓶子,瓶盖,蜂蜡,外包装,大盒包装再到装箱,这些都是我们的同一家供应商提供的吧。我听说不同的批次不同的车间不同的生产线出来的东西都会有稍许的差别,所以我们的每一批包装都是从同一条线上出来的。”   李茶喝了口水,缓了口气,又接着说:“那么,现在我们假如是被人调包了,我说的假如哦。假如调包的这些东西从里到外都完全一样的话,那么那些包装也好,说明书也罢,就是一批次一条生产线上出来的咯,难道不是吗?”   张目思忖着说:“所以大嫂的意思是……”   李茶点头:“所以我说的不是包装的质量,而是数量。”   大家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人,也不是没有从包装上入手调查,只是没有都忽略了这个一个方面,几个人都圆瞪着眼睛看着她,好像看到了一片新大陆。康泽恩更是深吸口气,耐着性子对她说:“继续说下去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锋芒:娇妻多才,霸气再漏   李茶听到这话,心里自然高兴,尽管两个人有太多的不睦,但是她骨子里本就不是那么柔软的女孩子,也渴望能做出点事情来,更是一个渴望被人认同的人,现在看着他们这样愁苦不堪,自然也想出点主意。何况他们也不是别人,竟然还是自己那天天看不起自己的丈夫呢,现在有让他对自己另眼相看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的。   而康泽恩又肯给她说话的机会,她忙说出自己的想法:“那这样的话,我们现在至少可以知道调包的这个人对我们的所有包装就是十分了解,而且很可能能拿到这些东西的人,就可以缩小调查面了。”   张目还是有些迟疑的说:“只是,我们生产线上如同多出现这些添加了氨苄青霉素的药,也会引人注意的。”   李茶嫌弃的白了他一眼:“难道你做坏事会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做吗?完全找一些小的药厂来就可以啊,而且现在一些没效益的药厂都将自己的生产线出租,一些研究所更将自己的实验室出租呢?要是有心早就下手了。”   张目忙含笑夸她:“还是大嫂聪明。”   李茶洋洋自得,好不谦虚:“那当然。”   “好!”康泽恩叹笑一声,猛地一击手,对张目说,“张目,按你大嫂说的去查,悄悄的查,所有包装的生产线查起,那两批的药物包装,说明书,所有经手的人,数量,订货的人,方方面面都要查到。连供应商的车间工人都不许放过。”   张目点头说:“是,大哥,我马上就安排。”   几个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对李茶的称呼已经从茶叶变成了你大嫂,但是李茶却听到了,更听到了他第一次对自己笑,虽然这笑或许不是对自己的,而是对自己的提议,可心里还是安心了一些。便抬眼偷偷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转移到了张目的身上,急切的说:“张目哥,事情已经出了的,倒还不是第一位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没有查出来真相,很可能那些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第二次这样的事情来。你要保证把所有的部门、所有的车间、线上,还有供应商和销售商那里都安排上你自己的最信任的人才好,以后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张目忙咧嘴笑着,马上改口说:“大嫂,我懂了,我会马上去安排的。”   Suzanne同样惊讶,她万万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少夫人会有这么多想法,可半天的情形也已经明白她之所以今天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和观点来,肯定是因为康泽恩的对她不够好,从来不会听她说这些的原因。她在康氏做事几年来,对康泽恩的性格脾气实在太了解了,他不愿谁开口说话,那人也只能做哑巴。看今日李茶有机会说出来,未必不是因为有自己这个外人在的原因,毕竟,他也不想让外人知道夫妻感情不睦的事情。   Suzanne说:“只是这些药我们都没有办法继续上货了。”   康泽恩摇摇头说:“现在所有的检查都已经表明我们的生产是没有问题的,还是可以继续销售的,当然销售会有些影响,慢慢的总是会好的。等一下!”   李茶却不以为然的说:“就是,那些饮料零食不经常出问题吗?可是吃的人不还是很多的吗。根本只是一阵风几天就会消散了的。而且现在不都流行实名制?每盒药都有自己的编号和防伪码不是吗?那我们也可以用实名认证购买这类药物啊。”   “等一下。”康泽恩忽然盯着李茶问,“你刚才说什么,研究所出租实验室?你又怎么知道这些的?”   李茶低下眉眼,马上说:“我,是查理斯说的。”   他也没有再追问,便又对张目说:“悄悄查那些出租过生产车间和生产线的药厂,研究室的研究所,更要查出租给了什么人。”   李茶暗自捏了把汗,天那,会不会也查到我啊?要不要先告诉他一声,免得到时候查出来后又要怀疑我做了什么事情?但是还没有开口,Suzanne便以及笑着说说:“还是少夫人这个主意好,我们这样采用实名登记销售的话,倒是对我们有不少好处,一则我们可以更快更系统的了解到这类药的销售情况,也更好把握每个地区对这份药的需求量;二来有些投机者也不敢随意再做什么,毕竟每个人的身份就可以查出来他购买了多少,条码就可以看出是不是我们的货;三呢,也能让那些人知道我们是本着负责、严谨的态度去处理这些问题的;四来……”   李茶看着她,心想,难怪是做总裁助理的,我随口说说而已,她就能说出这么多条条款款的含义来,我可想不来那么多,我只是看到药店有实名买药而已。   听Suzanne说完,康泽恩点点头,思忖了片刻说:“医院本就是实名的,那就现在一些药店试一下,看看效果怎么样。”   韦兰这时敲门进来说:“大少爷,午饭准备好了,我看你们还是先吃些东西再继续讨论吧。”   康泽恩此刻正在兴头上,连着两个大问题找到了新的方向,他哪里有心思吃饭,便说:“你和妈先用吧,我们商量完公事再说。”   李茶很久没有进食了,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可又不敢开口,现在听他这么说,只扭头看着墙壁,不发一言。   Suzanne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忙说:“康总,公司的事情也不是一时片刻能说完的,少夫人身体虚弱,不如先吃过饭,我们再接着商议吧。”   康泽恩低声说:“她不一直躺着休息的吗?也会累到吗?”   “我不饿。”李茶赌气似的回了一句,“你们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饭可以不吃,事情不能不谈。”   张目和Suzanne对视笑了一下,才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大嫂虽然一直躺着,不觉得饿,吃不下太多,但是总要喝点汤,暖暖胃。何况大少爷一直守在这里,总是要保重身体,我让他们把饭菜安排在这里,咱们边吃边说。”   ☆、第一百二十三章火热:贤内助,放大招   “我不想吃。”李茶嘴上冷冷的应道。但是随着床边一桌秀色可餐的饭菜摆满,她忍不住吞咽了几口口水,便也不再任性,转过身子,接过Suzanne递给她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真好吃,天下第一美味。”   康泽恩几人偶尔吃上几口菜,一直讨论着工作,Suzanne这时又说:“HEN的这批捆绑销售的药下周就会送到,只是这样一来,给我们增添了太多的风险,而那些所谓的保健品和药也可能真的没有任何市场,这样的费用又大大提高了。康总,这样也不是办法,我是想要不在落后的地区低价销售,至少能挽回一些开支。”   张目马上说:“如果那些保健品真的没有任何伤害性成分在里面,倒也罢了,可万一对人体造成影响,我们就得不偿失了。我觉得还是等药到了,化验出来再说。至于那些药,我觉得我们不如销毁算了。”   康泽恩摇头说:“销毁HEN的药,他们自然会有意见,闹不好会出其他乱子的,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我们销售药物的事情被传出去,恐怕又会被人联想到前面的问题药品,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了。”   Suzanne点点头说:“康总,可是这样的开支是在太大了,而且恐怕我们不采取措施,恐怕这只是开头啊。”   康泽恩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大家,点燃了一根烟说:“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而且董事会的人每天都要拿这事大做文章,认为是我处理不当才让HEN有了可乘之机,现在给公司带来这么大的财务损失。”   李茶吞咽着东西,不悦的说:“哼,他们就知道瞎歪歪,当时出事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呢,连一个主意都想不出来,现在我们解决问题了,我和项,项……我想破脑袋,熬了一整夜才想出来的计划书,他们当时还觉得好呢,现在倒好了,自己的位置和金钱收入现在保住了,他们反倒又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了,哼,什么玩意儿?连马后炮都算不上的一群乌合之众,让人生气。”   张目和Suzanne都低头浅笑不语,更觉得她是口无遮拦的样子反而更可爱了。   康泽恩更是回头看着她,第一次没有指责她的无礼,在他眼里或许那些人也是些乌合之众吧,但是却从来不会有人开口去骂或者不会有人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今天听她这口气,似乎在替自己抱怨,又像是替他抱怨的,他也不该去责怪她不懂礼数,不该背后论人。   但是要说童言无忌,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要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倒是有点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只是这颗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无法了解透彻。眼前便又闪现出凌晨,项络臣在自己面前的那些激动情绪和过激话语来,便掐灭烟,走回到桌前说:“一整夜想出来的计划书?”   李茶手里忙活着,脱口说:“是啊,累得我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那是癫痫犯了吧。”康泽恩脱口嘲弄,他也无法想象一个清秀女子一夜未睡写计划书的样子,也毅然忘记了自己曾经对她的怀疑,和昨天的态度,边在床边坐下说,“身体刚好一些,就不能老实一会吗?又捣腾这些茶杯做什么?”   李茶此时已经放下了碗筷,冲泡着一杯杯的茶叶,看到他主动和自己说话,便低声说:“我就是喜欢看茶叶在水中漂浮舒展的样子,看上去就好像是烟花飞到空中,慢慢绽放的样子,绚烂多姿,让人过目不忘,可还是最像看一朵花从花骨朵到盛开的过程,那种感觉好美,好奇妙,就好像我也是一朵花的样子,发芽到花骨朵,含苞待放,然后就会盛开,会凋零。只是这茶叶的颜色单调了一点,但是想象一下真的就好像我们人一样欸,从婴儿呱呱坠地出生到我们年老白发苍苍死去。”   康泽恩看着翻滚的茶叶,而她似乎已经沉浸在茶叶当中,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乎很有道理,也许真的源自她有个很有思想的父亲。他便也想起了那一晚,她说起的家事和往事,以为她是想到了李为医,便忍不住说道:“你不用着急,我答应你会帮你想办法的,你们会尽快见面的。”   李茶点点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还记得我爸爸的话吗?茶叶有很多功能的,不是泡尽了味道就可以扔掉的。就像是人,人无完人,但是坏人也有长处,再好的人也有短处,就好像那些罂粟花很美,用得当就可以做药,救人,用得不当就是毒药,害人。我想那些保健品也好,抗生素也好,都是有可以发挥自己长处的地方吧。”   康泽恩看着似乎坚持了一顿饭就已经累了的她又靠回到床头,微微皱眉,虽然不想问她的想法,可感觉她似乎有了主意,便对她说:“你又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不要总是吞吞吐吐,又没人堵住你的嘴。”   张目说:“大嫂的意思是,让药可以不做药用,保健品也可以不做保健品用,而是按照他们的成分和功能做其他的用途吗其实HEN的保健品在国内一直打不开市场,主要是国内的一些所谓的医学者和那些保健品商家的抵制,说什么亚洲人的身体并不能吸收国外保健品的营养,又说是将国外人不吃的东西高价倾销到国内等等。”   “无稽之谈。”康泽恩脱口而出,“自己要搞地域抵制,还找这么多不是科学的科学理由,都不过是维生素、矿物质而已,难道西方人体内的维生素就和我们的维生素不同吗?他们的维生素C还会比我们的多转了几个圈不成吗?”   李茶忍不住扑哧笑了,可看到康泽恩绷紧的脸马上又收起了笑容,轻声说:“这也没关系啊,我们也可以倒卖啊,甚至有不少国内的商家想要倒卖呢。如果化验出来的保健品只要成分没有问题,又经过试验的,我们继续销售啊。我们可以先在各地上货,然后派人四处订购回来,换了我们康氏的包装,就是我们的新产品,未必价格就比国外的便宜。这样HEN的人应该就不会有为难你了吧?难道他们还会追究你把东西卖给谁了不成吗?”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李茶又白了他们一眼说:“还有那些几近淘汰的什么药剂更简单的,如果人还可以用就可以少量的去用,如果不能用,用来做消毒剂也是不错的吧。不过,我有个最好的办法,就看你舍不舍得放大血……”   ☆、第一百二十四章警示:一步踏错,万丈深渊   康泽恩没有说话,端起茶水慢慢喝着,但是心里略略惊喜,瞟她已经将手伸进了茶杯里,玩弄着茶叶,皱皱眉,可也没有责骂她,便说:“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我们可没你那么闲。”   “我以为你不想听。”李茶猛地一拍桌子,说道,“最好的办法,毁了它们!”   康泽恩差点把水喷出来,李茶接着说:“当众毁了,且大肆报道。这样既安全又不用担心它们会有任何不良反应,当然还是得冠以康氏的品牌与药名。并且在各地设立过期或无效药品的回收清理办事处,对于有大量药品的提供者给予适当的奖励。”   张目看着脸色阴沉的康泽恩,笑着说:“可是我们费这样大的劲能得到什么呢?”   “口碑与影响力。”李茶和康泽恩同时答道,只是一个声音充满了阳光,一个满是沉稳。两人相视一眼,都又把视线落在了张目身上。   康泽恩说:“群众的认可是发展的目的,群众的支持是我们背后的力量。虽然我们也有处理这些药品的工作,但是从没有系统过,Suzanne此事记下,回去起草一个计划书交给我。”   李茶怀疑地看着他:“不会吧?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啊?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还真当能解救你与危难之中啊。”   康泽恩哼来一声说:“我这叫雷厉风行,更叫不耻下问。”   李茶不屑地说:“小心配了夫人又折兵。”   Suzanne与张目相视一笑,都没有说话。   一家人在康泽西安排的酒店落座,李茶看得出这一家人的座位也是十分考究的,虽然李为医并没有在这方面对她有所要求,但是她,自幼生活在礼仪气息浓厚的山东,耳濡目染的懂得酒席位置的安排可以看得出人地位的高低。   按照门为尊,右高左低的风俗,老爷子自然是最上位的,而花绵绵去坐在了老爷子的右手边,康路平则坐在了左边,蔡玉亭自然也挨着他坐下。   也许是老爷子器重这个要给自己添了曾孙的孙媳,所以让李茶挨着花绵绵坐下了,对于几个孙子,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康泽东年龄小,喜欢和李茶聊天,便早早的靠着李茶聊起来。也幸亏有他,不然的话李茶会觉得格外闷。   一行人看上去其乐融融,但是各自的眼神又都不同,李茶总觉得康泽西在有意无意的盯着自己看,可每次抬头看他,他都正在和他们聊天说笑。   席间,李茶从洗手间走出来,刚好遇到康泽西,叔嫂相见本就有些尴尬,可偏偏又在这个位置上,她准备低头离开。   康泽西却一把拉住了她:“大嫂,我想和你说些事情。”   李茶挣脱开他的手,淡淡的说:“有什么事情,还是去跟你大哥说。”   康泽西低声说:“大嫂,我是想和你说有关李叔叔的事情。”   李茶抬头看着他,急切的说:“我爸爸?那你们是查到他在哪里了,是吗?”   康泽西没有说话,带她走到一边的窗口,含笑说:“我暂时没有查到他在哪里,但是爷爷回加拿大后也会托人去打听的。而且我已经多次和HEN的人要求过,希望他能回国。我也已经动用了我身边一切的关系,去打听李叔叔,当然也有很多国内的名医,一定可以找到的。”   你有这么好心吗?说话跟没说还不一样的道理,李茶心里嘀咕,可嘴上还是说:“谢谢你。”   康泽西忽然说:“大嫂,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要是从前,李茶肯定没好气的说,觉得不该说就别说了,自己憋着吧,迟早会憋死。   但是现在她可不敢得罪任何人,便笑着说:“你还会有吞吐的时候?有话直接说吧”   康泽西说:“大嫂,我一直听说安然怀了大哥的孩子,和你的月份差不多……”   “泽西。”李茶打断他的话,她虽然不知道康家兄弟之争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但是她也知道有时候言多必失,祸从口出的道理,至少不能从自己口中被探听出对康泽恩不利的消息,所以便以一副大嫂的口吻说,“外面怎么议论这些传言的都没有关系,但是这话要是被爸爸和婆婆听到,一定会骂你的,而且如果让你大哥听到,他的脾气你也了解,一定又会闹得大家不开心。”   康泽西忙道歉说:“大嫂说的是,我只是担心你。”   李茶点点头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谢谢你。时间不短了,我们还是回房间吧。”   “大嫂。”康泽西叫住转身欲走的李茶,“大嫂还年轻,有些事情并非你看到的那样,所以不要轻易相信人,有些路并非表面那么平坦,一步踏错,将是万丈深渊,覆水难收。”   李茶回头看着他,认真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康泽西摇头说:“大嫂冰雪聪明,不会不知道。按理说我不能说这些话,但是看您又如此单纯,不懂世故,怕有一日终被人利用,作为康家一份子,我必须提醒您。您既是康家长媳,就当竭力操持这个家,更要帮衬好大哥,不仅仅是无条件的服从,更应该为他披荆斩棘,挥刀斩乱麻。”   李茶说:“这话我更不懂了。”   康泽西说:“大嫂,你何必再装糊涂?安然的事情咱们都心知肚明,大嫂若不希望康家出乱子,就应该当机立断,扫除一切不利于大哥发展的因素。”   李茶不动声色地说:“泽西,我虽然明白你是好意,但是这样议论长兄甚至他的私生活,你觉得对吗?不过我知道你现在也未必懂我们,或许等你结婚了,就会明白,夫妻之间的信任,别人是不会懂的。夫妻之间如果彼此推心置腹,又何必担忧听到外界议论什么呢?而且你要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和和美美,健健康康,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拨弄:似是而非,巧意试探   李茶神态自若,字句真诚,可她自己也知道这些话根本不是说给康泽西说的,而是说给自己听的,她要告诉康泽西自己和康泽恩是彼此信任的,不容任何人挑拨,即便是亲兄弟的挑拨也无济于事的。也要告诉自己,虽然自己不愿意的,但是自己也是欠了安然的,如果说昨天自己受了委屈,她此刻却完全当是替安然承受的,好还安然一些。更要提醒自己,他们彼此都有心爱的人,只有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最幸福的事情,她不能奢望今日康泽恩的友好会继续,更不能忘记自己的根和感情。   康泽西点点头说:“大哥能娶到你这样贤惠包容的妻子真是他的福气。你不信任我,我理解,但是我们不是普通人家,大哥是康氏的总裁,安太太不是通情达理的人,更是嗜赌如命。如果你不想自己的丈夫毁在这样的人手里,就当明白孰轻孰重,统筹兼顾,当然这也是为了你与李叔叔好。”   李茶捉摸不透他到底什么意思,所以也不敢再说什么。   两人前后走到门前,康泽西忽然又停下说:“大嫂,现在K市的社会治安越来越差了差,您尽量不要一个人出门,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嘛。”   害我?李茶心神不宁的坐回位置上,应付着大家的问话,心里一直揣测着他刚才的话,康泽西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难道他知道我昨天的事情了?不可能的。只是我有些不明白,难道会是安然怕我怀孕才让人打我一顿的?她告诉康泽恩说是我打电话威胁她的,那么这样对我一来是想报复,二来就算我怀孕了也会出事的,那她刚好如愿的。   可李茶又觉得有些不可能,一个做妈妈的人,怎么会这样狠心呢?何况康泽恩肯定会告诉她,自己不过也是被逼无奈的,没有想要抢走她的男人啊。真是乱套,这弟弟也奇怪,关心就关心吧,何必饶那么大圈子呢?难道是怕康泽恩不接受自己的美意?   罢了罢了,李茶不愿多想,在她眼里康家的关系已经够乱了,如果再扯上自己和安然,非要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索性什么都别想。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就这样得过且过也好。   从酒店出来,外面下着蒙蒙细雨,康泽东忽然顽皮的说:“大哥,下雨了,看好你老婆,别让她摔倒咯。”   嘴上说这话,他已经拉过李茶的手穿过了康泽恩的胳膊,这让两个人都始料未及,看了一眼彼此,忙低头不语。   一家人都笑吟吟的看着他们,李茶的脸腾地红到了脖子根,忙撤了手。   花绵绵安排康泽恩去送老爷子,老爷子却说:“泽恩,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照顾好我的孙媳和曾孙,泽西去送我就行了。”   又一番交代,老爷子才离去。   蔡玉亭也客气的对花绵绵说:“泽东天天想着去姨娘那,又不敢一个人闯过去,说是怕打扰了大哥大嫂,今天算是如愿以偿了。”   花绵绵很自然的捡起蔡玉亭肩膀上的一根头发说:“一家人没那么多规矩。”   “姐姐说的是,几个孩子都是你一直在照看着,尤其是泽东,你费了那么多的心思,他长大后一定会懂你的苦心的。”蔡玉亭客气的话反而让李茶觉得有点酸涩,甚至有一些抱怨的意思,好像是花绵绵不该阶跃了妈和姨 娘的身份,不该过多的疼爱泽东。   甚至李茶有种感觉,好像蔡玉亭觉得花绵绵的苦心是多余的,他是自己的儿子,即便花绵绵用再多的心思也不可能让他向着花绵绵母子的。   但是她有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毕竟多一个人疼爱自己的儿子不是好事吗?如果现在安然生了孩子扔在了康家,那么李茶觉得自己也一定会细心照顾他的,一定会把他养的白白胖胖,不让他受半点委屈的。   虽然李茶和康泽恩争吵的时候说,他们都是平等的,互助互利的,自己并不低他一等。而花绵绵一再告诉她,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没有对不起康泽恩,更没有对不起安然母子,即便没有李茶,也会有其他的女人坐在今天的位置上。也或者那个女人也许是一个不会顾全大局的女人,更不会为了安然和康泽恩考虑,再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让康家的脸面丢进了。   李茶有时候想,或许花绵绵说的是对的吧,但是她依然无法掌控自己的内心,还是觉得有些欠安然的,所以她希望有一天能够真的把这一切都还给她。   或许这就是李茶和康泽恩的不同之处,如果他也是这样的心思,也许会觉得自己也对不住徐轩太了吧?但是他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这样的想法,而他看来都是李茶在给他添不必要的麻烦。而现在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甚至觉得她能为自己做点事情是她祖上积德的福气了。   花绵绵和蔡玉亭聊了几句要康泽东出国留学的事情,作为亲妈,蔡玉亭自然想给小儿子最好的,笑着说:“现在都讲究国际化,泽东去西方学习也好,多学一些先进的管理经验,回来也能帮助泽恩。”   她话音落,手却落在了旁边李茶的肚子上,李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后退了一步,正撞在了康泽恩的怀里。   连花绵绵都有些惊讶蔡玉亭这忽然的举动,康泽恩着李茶站稳脚步,看着蔡玉亭,不悦的说:“你要做什么?”   蔡玉亭笑着对李茶说:“总是看茶儿瘦了下去,肚子反倒有了一点了,一定要好好养着,你现在是一个人的营养两个人吸收的,不要饿着了孩子。”   李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有些隆起的小腹,抬眼看着康泽恩,暗舒口气,心里嘀咕道,要不是来例假肚子会胀痛,昨天挨打也不会疼成那个样子了。不过今天还弄拙成巧了呢,希望她不会再各种怀疑我。   康泽恩牵过李茶的手,冷冷的说:“多谢亭姨的关心,只是我想请你以后关心我们的时候能温柔一点,李茶胆子小,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谁都不会开心的。”   又低头对李茶说:“你也是,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失了分寸,让人家笑话,不就是怀个孩子吗?怕什么呢?她的手又不是钳子,还能伤到你们不成?”   ☆、第一百二十六章靠近:相爱是转身之间的距离   声音不大,但是却能传到蔡玉亭的耳朵里,她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没再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便走向车子。   花绵绵看着康泽恩,呵斥道:“你要茶儿懂得分寸,你自己呢?说出来的是什么话?再怎么说她都是你的长辈,就算她有什么想法,也不会明着做什么的。你呀,这么大的人了,连茶儿的稳重都没有,你要我怎么放心把这个家交给你,你爷爷怎么放心把康氏交给你?”   她又看着李茶说:“也难为你了,再坚持一会,送走老爷子,咱们就回去休息。我已经让李嫂去了别墅那边,照顾你也方便一些。”   李茶嘴上应着,可心里却又嘀咕,又要监视我,有张岩监视还不够吗?居然让李嫂也来监视了。只是该不会她也要我和他一个房间睡觉吧?真是头疼。   李茶从走出酒店的那一刻就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便四处寻望,却和街道对面的一束冷冷的目光碰撞了上去。   李茶还来不及看那目光是谁传来的,是男是女,是陌生还是认识,但是康泽恩却已经拖了她,边走边说:“去和爸说说话。”   走到康路平身边陪着他们说着话,他的手心里一直攥着她的手,似乎已经忘记了松开。   李茶再回头,那目光已经不见了,这让她觉得自己是花了眼,或者是太敏感的错觉。   送走所有的人,康泽恩才长舒口气,要掏车钥匙时才注意到还牵着李茶的手,便看了她一眼,松开手说:“你会开车吗?如果会的话,就自己开车回去。”   李茶摇摇头,“我不会。”   康泽恩皱皱眉头,看了一眼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的雨,对她说:“那,你自己到前面的街上打车回去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晚上就不回去了,如果妈问起,就说我去应酬了。”   “好。”李茶心里明白他想要去看安然的,虽然昨天伤的是自己,可他这一天一夜一定是扒心揪肝的担心着安然,怕她出任何一丁点的差池。李茶有自知之明,便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走了几步忽然又走回他的身边,低头小声说:“我没带钱,借我两百块钱,行吗?”   康泽恩万万没想到她会用借这个字眼,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触,她到康家来三个半月了吧,而他从来不曾问过她的生活,更不曾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只觉得她在这个城市,甚至在这个世界上都应该是自生自灭的。   两百块钱,可笑的两百块钱,她是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妻子,居然在自己面前用这样的神色来开口借两百块钱,不是要,而是借。对他来说两百块钱只是一双袜子的钱,对安然,也不过是一盒冰淇淋的价格,可现在,李茶和他,这夫妻之间,她居然用了‘借’这个字。而且看上去她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和羞涩,好像问自己的老公借钱是一种讽刺一般,又或者像是提醒自己真的太多不近人情了吗?   康泽恩从钱包里拿出了所有的现金递给她,李茶伸出攥成一团的手,只抽走了其中的两张,给了他挤出了一个浅浅的感谢的微笑,低声说:“谢谢,我回去还给你。”   哼!还我?两百块钱还要还我?洗个脚都要几百块,何况咱们……他还没有冷笑出声,李茶只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进了蒙蒙细雨中。   看着她瘦瘦弱弱的身影,康泽恩忽然高声喊道:“李茶。”   李茶走在人群中,正思索着晚上没有吃饱,找个地方犒劳一下自己的胃,没有听到他的叫声,继续向前走去,雨水虽小,可很快就打湿了她的发丝。   “李茶!”康泽恩快步追来,拉住她的胳膊,不耐烦的说,“我在叫你,你没听到吗?”   李茶站定,回头看着他,灯光下的细雨连成了线,搁在两个人中间像是一层网。   唐代女诗人李季兰成为道士之后,恋上了一位僧人,写下了一首《八至诗》:“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而现在康泽恩和李茶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世界上最亲近的关系,可是似乎他们又是最远的关系。   或许他们之间隔的不是这雾水帘蒙,隔的也不是安然,更不是项络臣和徐轩太,隔的只是两个人转身的距离,隔的只是他们在低眉、抬眼之间是不是愿意多看对方一眼。   他瞟过李茶的脸被一张口罩遮住了大半,只露出饱满有些青白的额头和透漏着疲惫却又倔强的美目,淡淡的说:“公司离这里不远,张目在加班,我送你过去,让他送你回去,免得病了又要拖累人。”   不等她开口,拉着她走向停车场,一路无话的来到公司楼下,只是让他心里窝火的是李茶下车时又将钱放在了座位上,摆明了不欠你的高傲姿态。   李茶看到张目与SUzanne都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愿打扰,一个落寞地回到别墅。房内的沙发居然被清理了出去,韦兰说:“少夫人,是大少爷欺负你了?”   李茶想了片刻说:“我来例假,不方便和他住在一起。”   韦兰笑着说:“夫妻之间是没有隐私的,何况大少爷在旁边,才能更好的照顾你。”   她无奈的躺在被窝里,看着窗外,想着张目对Suzanne的细心体贴,忍不住想起了徐轩太。眼泪便忍不住落下,心里却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剧痛无比了。她不知道是时间久了自己麻木不仁了,所以这思念变得清淡了?还是因为自己知道再多的想念也无用,便彻底绝望,不敢去想了?又或者是因为自己觉得再也配不上他了,不敢奢望,所以把一切都压在心口不敢去想?   听到汽车鸣笛声,一骨碌爬了起来:不是说不回来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呢?不是去找安然了吗?为什么不陪着他们母子,回来做什么呢?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她不知道和自己对视那一眼的正是安然。   安母听人说康家家宴,便心里替女儿觉得委屈:“然儿,你就不想知道抢走你老公的是什么女人吗?”   安然轻声说:“我想,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子?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泽恩有没有骗我?可我又怕看到,怕绝望。”   安然在酒店对面的西餐厅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酒店,几个小时过去,康家人笑逐颜开的走了出来,薄雨蒙蒙,她看不清李茶的模样,却看得到花绵绵细心的扶她走下台阶,帮她整理脸上的口罩,更看得出她身上宽松的看不出身材的衣服。   ☆、第一百二十七章同床:得不到就毁掉   安然的眼泪便随着一声呜咽落了下来,她走出西餐厅,看着他们一家人话别,看着李茶的手挎在了康泽恩的手臂里。看着蔡玉亭的笑意浓浓,抚 摸她的小腹,嫣然祖母心疼自己的孙子,而康泽恩那么焦急,谨慎的扶住李茶,甚至一直紧握着她的手。   “他们是一家人天伦之乐,而我们母子却是什么呢?真的要成为弃妇,成为私生子了吗?”安然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眼泪如注,再看对面,“如果她没有怀孕,为什么婆婆这么放心的让玉亭阿姨碰她呢?她真的怀孕了,是吗?”   安母也忍不住抹泪说:“然儿啊,妈妈从来没有骗过你,花绵绵已经不允许任何人来告诉我们康家的事情。连韦兰来看你也不再提他们的事情。”   安然看到李茶依偎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像女神般四周寻望,却恰好目光遇上,她顷刻间就失去了从前的骄傲和高高在上的气焰,慌忙走到了一边的柱子旁。   安然摇摇头说:“是我以前不够温柔体贴,是我以前太任性倔强,不管泽恩作什么说什么,我都不理解,我只要他为我考虑,从来不为他考虑,现在李茶一定好温柔好体贴,让泽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馨和浪漫。所以他不再爱我了,他厌倦我了,也厌倦了我的孩子。”   安母看着对面的人,咬牙切齿的说:“他要是不爱你,也不能爱别人。他要是不要你和孩子,我也不会让他们母子平安好过,你受到的委屈,会加倍在她身上索回。康泽恩只能是安家的女婿,康氏大少夫人只能是你的位置,康氏未来董事长夫人也只能是你,不可能是一个听都没有听过的农家女人。”   安然已经没心思听母亲的话,更没心思揣测她的意思,只看到人散去,李茶也远去,以为他会给自己打个电话,谁知道他却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和她在雨中对望。然后双双离去,心里更是痛苦不堪。   因为太激动,肚子便有些隐隐的疼痛,回到家中吃了药,休息了片刻才算缓解了一些。   康泽恩的到来,并没有让她有太多的兴奋,只是想着刚才的一幕幕,心里充满了恐慌,更没一点点安全感。好像整个世界都要和自己脱节了,康泽恩的感情和婚姻似乎更让自己看不到尽头。   电视里播放着糟心的宫廷剧,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城府心机,都让虐着人的心,安然忍不住抹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算计却无计可施的进入了冷宫的妃子,得不到昭雪的那一天。   康泽恩跟她说了些宽慰的话,又拿出自己买的不少孕婴用品给她,仍不见她一丝笑意,心里也觉得有些没趣了。如果她打她骂,她撒娇哭泣,他都可以哄着,可现在她这样沉默不语,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孕妇的情绪变化很快,半句不投机可能就让她爆发起来,便看着她睡下,借口公司还有事和安母道别便要离开。   安母送他到外面,抽泣着说:“我就这一个女儿,你可不能委屈了她。”   康泽恩点头说:“你放心,一切都是暂时的。”   安母冷哼一声说:“暂时的?暂时到底有多短?都已经几个月了,现在人家逼然儿,逼你自己的孩子,你都要坐视不管了,以后等你家的那个生了孩子,恐怕然儿也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康泽恩知道她的脾气,也不愿和她多分辨,拿出一张支票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这些钱你先拿着用。等我忙完这几天,会送然儿和你到新加坡去的。”   “那李茶呢?”安母接过钱看了一眼上面的金额,才算松了口气。   “我会送她去马尔代夫,然儿做月子,她也要配合,所以把她送到马尔代夫,我们都眼不见为净。”   安母虽然不信他的话,可也没有再说什么。康泽恩又劝说了几句便驾车离开了。   回到卧房,李茶已经打好了地铺,看到他进来,便说:“那个,李嫂在外面。我睡地上,不会影响你的。”   康泽恩没有说话,径直走进洗手间洗漱了一番才出来,看到她趴在地上做着功课,才说:“又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你骄什么矜?”   李茶没明白他的意思,便抬头看看他,康泽恩只裹了一条浴巾,健硕的胸膛上滚着水珠,散发着清凉的水味。如果不算酒醉时的项络臣,那么这个世上她只见过李为医的身材,比康泽恩要瘦一些,也更白一些,感觉上也更温暖一些,带着父爱的味道。可康泽恩身上却没有让她感觉到老公的味道,忙低下头,边写字边低声说:“我听说爸爸给张目哥安排了婚事,是真的吗?张目哥真的答应了吗?”   “怎么了?”康泽恩躺下,斜眼看着她,“你从来哪里听说的?”   李茶低声说:“今天在公司听到有些人议论了。”   康泽恩冷哼一声:“这群人,一天到晚不做正事,就喜欢讨论别人的私事,哼,看来给他们的时间太充足了。还有你,我说过的话你已经忘了吗?康家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操心,安安静静享你的少夫人的福就好了,其他的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问。”   李茶忽然坐起,看着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我只是不想他也弄成我们这个样子。”   “什么?”康泽恩以为自己听错了,合上刚打开的电脑看着她,不悦的说,“我们这样子?我们现在什么样子了?”   “我们……”李茶咬咬唇说,“就是这样呗,从前几十年根本就不认识却要结婚,明明有喜欢的人又不能在一起。”   康泽恩又打开电脑,看着资料,嘲弄着说:“原来说这个是为了给自己叫冤,不过几年而已,离婚后你以后可以和自己想要的男人在一起,我不会过问。何况你是康家出去的女人,说不定有多少男人上竿子要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夫妻:水到渠成才是融洽   李茶深吸口气,忍住怒气说:“我没有说我的事情,我只是就事论事,在说张目哥的事情。”   康泽恩冷声说:“就事论事?这些事情是你应该议论的吗?何况张叔和张目都没有意见,你哪来的意见?”   “他们没有意见难道就是愿意的意思吗?张目哥没有意见只是不想你和妈为难而已,难道不是吗?”李茶反问他,“你有没有真正的了解张目哥想要的什么?他真的想被爸妈和亭姨妈安排婚姻吗?”   康泽恩啪的一声合上电脑,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我再说一次,康家的事情还用不着你管。我不允许你开口,你最好当自己是哑巴。”   李茶低声嘀咕:“我没有管康家的事情,我只是在管张目哥的事情。”   康泽恩低声喝道:“你给我闭嘴,张目是爸妈的干儿子,自然是康家的人。他的事情也是康家的事情,你要管张目的事情,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我没有给你这个权利。如果你再不老实睡觉,我把你扔出去。”   李茶知道李嫂在外面,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便迎上他的目光说:“如果可以,我根本不需要你扔出去,我也不会躺在你的地板上。现在我是想要和你平心静气的谈话,请你不要这样的趾高气昂,你是康家大少爷,康氏中国的总裁,未来东南亚的总裁,也可能是康氏的董事长,难道就不能耐心的耳听八方吗?”   康泽恩被她这么一激反而发不了怒了,李茶说的对,自己作为一个总裁是要有度量,不该高高在上,趾高气昂,更要耳听八方,可是集团的事情件件让他暴跳如雷。   李茶看他没说话,便说:“张目哥名义上是爸妈的干儿子,可这个干儿子是刚认的,不是从小就被众人皆知的。”   康泽恩冷声说:“这有什么区别呢?虽然大家不知道,但是爸妈拿他也没有当外人,要不然早些年也不会帮他妈妈看病,又让他读书,现在还帮助张叔送他女儿出国。难道不比亲儿子还亲吗?”   李茶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或许在你们眼里是这样,承认不承认都没所谓。但是对于张目哥是不一样的,他从来都是管家张叔的儿子,而不是康家的干儿子。虽然他虽然是妈看大的,也当亲儿子一样看着的,可是外人不知道,现在他们对张目哥的议论你难道不知道吗?甚至说他是爸的私生子,更难听的还说是妈和张岩……反正,就是不一样的。打小养在身边,被人接纳的和忽然给了一个身份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李茶是李为医自幼养在身边的养女,自然和他亲近无比,甚至没人拿她当他的养女或者外人,她自己也一样不会拿自己当作外人,甚至更拿自己当做李为医最亲近的人。可如果自己是在有太多的记忆时,或者在成长后才被他收养的,或许感觉就好像他身上一块突兀的肉瘤,不割掉也不会影响人的生活,可如果割掉对身体的主人来说或许更舒服一些。   而同样的道理,如果李茶的亲生父母现在来找她,告诉她,他们是自己的亲生父母,甚至告诉她他们有苦衷有无奈,想要接回她回家一起生活,她一定没办法去接受,更没办法去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二十年了,人生就算可以百岁,也只有五个二十年,而这二十年里,他们在自己的生命中是断章了的,没有任何的存在性,没有一丁点物质上的记忆,也没有一句精神上的慰 藉。就这样硬生生的把他们体内的生命扔在了一个外人家里。   他们的一切,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而自己的一切,他们也一样的陌生,所以根本没有办法能融合到一起。或许用后面的八十年都无法融合这亲情,没有办法弥补这二十年的短缺和空乏。   这样隔断了二十年的亲情关系,似乎和夫妻关系又是截然不同的。李茶从前不明白,从前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婚姻会幸福吗?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彼此,也没有见过彼此,忽然就被撮合在了一起,会习惯吗?她问李为医,也问过徐轩太,他们说等她结婚后自然就明白,夫妻是世界上最无法研究透彻的关系。   李茶现在似乎明白了,男女之间水到渠成的夫妻才是真的一种融合,因为没有什么比熟悉一个人的身体更容易靠近她的。所以即便是陌生人有了那层关系后,也会有些感情和默契的。   但是李茶又觉得自己和康泽恩与他们又不同,他有心爱的人,她也有,在这有期限的婚姻和自己的爱情中间,要想安稳相处,他们就需要慢慢的调试,调试到最好的平衡状态,才不至于让爱情和婚姻出现任何状况。   康泽恩看着李茶扭头看着窗外,肩头不停的耸动,知道她在哭,想着她刚才的话,猜测着她是不是想到了把自己丢给自己父亲的母亲,虽然她那晚只字未提妈妈,可是也能想到一个从未谋面的生母对她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意味着母爱,可能更多的是一种遗弃,疼痛和不负责任。   换了一种口气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连我们自己都无法为自己的婚姻做主,又有什么办法帮张目呢。”   李茶背对着他,嘤嘤说:“我们是我们,和张目不同。”   康泽恩从床头抓起了面纸扔到了她身边,淡淡的说:“都是康家的人,有什么不同的呢?”   李茶擤着鼻涕说:“不管是我选择嫁给你,还是你选择了妥协来娶我,都是HEN逼我们父母的,更多的是为了康氏,当然也为了我们自己。我爸爸是为了我的安全,可也为了不让HEN的那些所谓的研究用在我们中国人身上。但是张目哥现在却是我们自己的父母去安排的。”   虽然她的话有道理,但是康泽恩不愿她过多的知道家里的太多事情,便说:“这件事情爸爸已经确定了,谁也改不了。蔡玉亭安排的两个家庭都是有头有脸的,衬得起张目的。我和妈也给他安排了几位家境殷实,乖巧懂事的女孩子,从中选择一个他满意的,未必不是一桩美满的婚姻。”   李茶回头看着他,严肃的说:“美满?你要他为了不让你为难去选择一个勉强凑合过日子吗?就算如此,那他应该选谁呢?如果选择了你和妈安排的人,爸和亭姨妈会真的高兴吗?如果选择了亭姨妈安排的人,你会高兴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泄密:爱情没有三六九等   康泽恩自然不会高兴,要不然也不会和花绵绵帮他选择更合适的人选,但是也如她所说,家庭的战争不会因为张目的婚事结束,如果他不妥协,可能会激化,可如果妥协,张目也要被他们这样控制起来了。说什么女儿嫁到哪里,家庭的心就会站在谁那一边,可事实上,女儿也要为家庭分担责任,而李茶也在为李为医想办法不是吗?   所以康泽恩没有更好的办法,听她这又叨咕许久,便不耐烦的说:“你不累吗?我们都不急,你又何必在这里胡搅蛮缠的,杞人忧天呢?还是觉得家里不够乱,想要再添点麻烦出来呢?”   李茶摇头说:“我没有胡搅蛮缠,更没有想要添乱,我只是觉得这样对张目哥有些不公平。你只知道你的婚姻不如意,你有心爱的女人,那张目哥就没有喜欢的女人吗?”   康泽恩皱眉说:“张目有喜欢的人?我问过他,他说没有的。”   “我不是说了嘛,张目只是不愿你为难。”李茶也有些不耐烦的答道,看着他说,“但是只要是细心的人就能看得出来他有喜欢的人。”   康泽恩问她:“是谁?”   李茶思忖着说:“是……是你公司的女同事。”   “同事?”康泽恩皱眉想着所有的女同事,可始终没有将任何人和他联系起来,只说,“他告诉你的?那女人是谁?”   李茶摇摇头说:“他没有告诉我,是我自己感觉到的。”   康泽恩冷笑一声说:“感觉?你做事凭感觉的吗?感觉都是毫无根据的,庸人自扰的想法而已。如果真的有第六感,你有感觉到你会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吗?”   李茶撇撇嘴,没有说话。   康泽恩躺下说:“何况你怎么就知道他喜欢的人也一样会喜欢他?而且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他这个身份呢?就算是有喜欢他吧,可也要看她能不能配得上张目。”   李茶脱口说:“爱情里只有爱和不爱,没有配上配不上,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两人对视片刻,康泽恩才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贫贱夫妻百事哀吗?何况这里是K市,不是你的小乡 村,这里的一切都是经济基础来决定的,懂吗?如果没有一定的地位和经济实力,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幻想,没有你安稳的日子可过,没有你想读的学校,没有你想买的一切名牌,更没有你的快乐可言。”   李茶倔强的说:“我知道经济很重要,可是快乐就是快乐的,爱就是爱,不是用金钱来买的,所以它没有三六九等之分的,更没有昂贵和贫贱的价格标签。”   康泽恩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她的倔强,摇头说:“随便你,但是张目的事情我不许你乱插手。”   李茶点点头,可心里嘀咕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是张目真的不想和他们安排的人结婚,还要找爸爸开口才行。首先还是要确定一下张目的意思才行,不然就是白忙活了。在这高墙大院里,不许去任何地方,又没有任何的朋友,实在无聊,不如帮帮张目找个好老婆也可以打发这漫漫长日,何况还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呢。   康泽恩看着在地上轱辘着大眼的李茶,嘴角挑动一下,想要她上来睡,可忽然又想,该做的都做了,该看的也都已经看了,还这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真是可笑。罢了罢了,我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要矜持什么?还是要我主动开口示弱?那我们就看看谁更耐得住。   李茶和张岩闲聊中得知了花绵绵和蔡玉亭分别给张目选的媳妇人选。   李茶问他:“张叔,那你觉得这些女孩子,你都满意吗?”   张岩笑着说:“这些家庭都是我们高攀不起的,现在董事长这样看得起张目,这是我们张家的福气,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我们当然满意,满意。”   李茶感觉张岩口中的满意带着一些酸涩和无奈,便说:“张目哥有没有谈过女朋友呢?”   张岩点头说:“谈过,读书那些年好像也谈过几个,但是张目从来没说过我在康家做管家的事情。我记得他最后一个女朋友分手是因为知道了我们和康家的关系,想要到康氏去工作。张目却不愿回康氏工作,自然也没有答应她。她便觉得张目根本不爱她吧,所以就分手了,从那以后张目也没有再找过女朋友,可忽然又提出回康氏,只想做一个司机,其他的也不想做。大少爷不想委屈他,就让他给自己开车,当然也把公司的一些事情和他商量,对他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李茶理解张目不愿回康氏,如果是自己,恐怕自己也不愿回。谁也不想一直生活在别人的光环当中,就算他有再多的能力,可在外人看来都是康家的恩赐。自己在康氏做得好与不好,可都逃不开被人非议的命。   或许张目在外面读书时就打算忘记自己和康家的关系,然后像别人一样靠自己努力工作,然后成家立业,能骄傲的回到康家,去用另外一种方式去回报他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但是当爱情遭遇了现实,往往会掉头逃跑,她知道康泽恩夜里的话没错,可她依然相信,张目不会,自己也应该不会吧。   她万万没有想到对言莉会再次找自己,而且电话打进了别墅,显然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连说话的口气都带着抓住了把柄的得意。   一种被人窥 视的感觉油然而生,那种所有人都将自己看透了,而还在陪着自己演戏,更感到被人戏弄的羞 耻。   但她还是如约来到康氏集团下一所临山临海的度假山村,这里常年生意鼎盛,人满为患,但两人见面处却是山庄专为政府官员而延伸出的一处僻静而神秘的会所,虽然门内人声鼎沸,但是外面却显得格外冷清。   对言莉正优雅地坐在外面休憩处喝咖啡,看到她走来,不但未起身,更将短裙下的左腿轻轻压在了右腿上,往后靠了靠说:“冒昧打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是我该怎么称呼你好呢?李小姐?图小姐?还是应该称你为康少夫人呢?”   未等李茶开口,她抬了抬下巴又说:“络臣跟我说你是康少夫人时,起初我还不信,现在不得不信了。”   ☆、第一百三十章交锋:情敌太腹黑   李茶面色阴冷,拉开椅子坐下棋,心里却是暗骂,项络臣这个混蛋,为了康泽恩监视我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把我的身份告诉他的女人。是不是也准备把我们两个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然后让我脸面丢尽,然后让康家名正言顺的把我驱逐出去了呢?康泽恩和HEN的合作已经过去了一个坎儿,而我们父女怎样,他都可以不用管的。而我为康家考虑这多,甚至还签下那帮他们找各种秘方的协议,真是自己要逼死自己了。   但是现在,李茶最担心的还是李为医,她问过张目为什么没人去查HEN。张目告诉她,不说有没有犯罪的证据,只说HEN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法律的边缘,那些像李为医一样的人和像李茶一样的家属,都要顾忌亲人的安危,不会说出任何对HEN不利的话来。所以任何国际法,任何的国家都无法办法给他们定罪。   何况HEN在生物学、医学等方面有些举世的成就,不管是他们本国,就是许许多多的的商家也希望他们能带给自己更多的利益和荣誉。   其实李茶想过很多次,如果李为医出事了,她一定会紧随其后离开这个世界。所以现在,似乎支撑着她的只有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候李为医的一个电话,或者一段视屏,又或者是自己对他的牵挂。   李茶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随时被人害死,或者自杀的准备,尽管前一刻恼怒康泽恩的冷酷无情,恼怒项络臣的无 耻,可想到李为医她马上就觉得无所谓了。   便喝了一口饮料说:“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虽然我时间充裕,可是您是董事长助理,恐怕忙得很。”   对言莉说:“是络臣要我来的。你们的事情,我们都一清二楚了。作为女人,其实我也理解你这么做的原因。”   李茶抬眼看着她,问道:“你理解我什么?我这么做的原因?我做什么了?”   对言莉冷笑一声,不屑的看着她说:“康少夫人,何必让我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呢。”   李茶不悦的说:“那你还是说得直白一点吧,我确实不懂。”   对言莉手指沿着咖啡杯口一圈一圈的划着,优雅得像个女神,轻轻的说:“康总和安小姐恋爱的事情众所周知,而康董事百般阻扰。可李先生忽然出现了,和康董事之间不知道有什么秘密的交易,康董事竟要让康总娶你。你知道康总为了安小姐曾经差点就放弃了总裁位置吗?所以注定你到了康家也只不过是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少夫人,康总也不会爱你,而你们父女在康家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都不可能实现。”   李茶看着远处清秀的山峰,冷声说:“所以呢?”   对言莉呵呵一笑,叹了口气说:“难怪李小姐短短几个月就成了康总的左膀右臂,贤内助,将安小姐已经替代了,可真沉得住气啊。络臣说初见李小姐,如同一朵初开的水莲,那么清秀惹人怜,所以让他忘记了你和康总的关系,甚至忘记了公事,忘记了我们这些需要他照顾陪伴的人。毕竟他是男人,还年轻,容易被人迷惑住走错路,所以心永远不会只寄在一个女人身上,所以我不怪他。何况我和络臣之间,既是同事,又是上下级,所以男女之间的感情总是要隐藏一些,不然会给工作带来很多的麻烦。更多的时候他也不会跟任何人透漏我们的事情,甚至康总都可能不太清楚,也许络臣从来没有和你提起过吧。但是我不觉得委屈,因为作为男人背后的女人,尤其是成功的男人,有名望有身份的男人背后的女人,都应该承受得住委屈和别人的猜疑的,李小姐对这个肯定更加理解。”   李茶听着她的话,完全不明白她到底要说什么,曾经是项络臣骗自己也好,现在是她添油加醋也好,似乎都和自己没有半星的关系,如果她非要来纠缠那一晚的错事,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大不了就闹到康泽恩那里去,就像自己刚才想的那样,颜面尽失,无处可去,像一只孤魂野鬼,问天无门的等待其他噩梦的到来。   对言莉喝了口咖啡,说:“李小姐现在是康少夫人了,出门总是有不少人保护吗?”   李茶扭头看了看四周,没看到熟人,但是在角落里看到了两个老外。康泽恩有没有派人跟着她,她不知道,但是现在查理斯的人确实是在盯着她的。便回头看了一眼对言莉,心想难道项络臣为了女人真的将自己兄弟的一切都合盘托出了吗?那是不是自己没有怀孕的事情她也一清二楚了呢?于是便试探:“项络臣也应该告诉你了,我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了,万一遇到什么不知好歹的人碰我一下,气我一下,我们母子有什么闪失,家里人肯定会着急的。”   对言莉冷哼一声说:“李小姐说的是,要不是你当初有了身孕,络臣也不会不提防着你,让你诡计得逞,才酿成后来的大错。”   哼,项络臣算你还有点良心,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但是什么叫我诡计得逞?你防着我?   看着李茶疑惑的目光,对言莉摇摇头说:“李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既然络臣今天要我来和你摊牌说个明白,我也希望你能顾忌两家的关系,更顾忌他们的兄弟情谊从前的事情到此为止。”   李茶冷冷的说:“对小姐喜欢说半句话吗?既然不说暗话,那就直接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让人捉摸不透呢?何况既然项络臣要你来,想必也是深思熟虑、考虑周全才说的。我只希望对小姐能够有一说一,不要像项络臣那般畏首畏尾,做事没有担当。”   对言莉说:“李小姐可真是尖牙利嘴,想必我要不能有一说一,李小姐就能无理饶三分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有话就直说吧,我没时间和你打嘴官司。”李茶不客气的说道。既然话不投机,何必再顾忌谁的面子呢?在这浪费功夫不如回去帮张目想办法找个老婆来得正经。   ☆、第一百三十一章腹黑:黑白颠倒,冷傲砸钱   对言莉背靠在椅子上,低着眉眼说:“既然李小姐苦苦相逼,我也只好明说了。络臣帮你那么多,你不但不感激,反而借机利用她,利用他的善良和对康总的兄弟情谊来帮你在康总面前说好话,又设计害他,以此要挟他帮你在康家又立足之地。听说康总和你结婚分居颇多,可你有孕却很及时,络臣甚至怀疑你的孩子到底是康家的还是外面的人的。”   李茶怒火中烧,我外面有没有男人他不知道吗?我李茶虽然不爱康泽恩,可也知道对婚姻忠诚。他毁了我的清白身 子我不找他负责已经不错了,他反而这样对我。对言莉咄咄逼人说:“李小姐有了身孕,怕康总不认账,所以就灌醉了络臣,上演了一处好戏,逼他帮你稳住在康家的少夫人地位,难道不是吗?络臣虽然是一个男人,可却不如一个女人心眼多,更没想过会被兄弟的妻子算计,他甚至不敢去见康总,不敢见任何人。李小姐你居然还苦苦要挟,如果他不肯帮你,你便将这件事情告诉所有人,你难道一点也不顾及康家的颜面?不估计康总和络臣的多年情谊吗?李小姐,既然现在你和康总伉俪情深,又有腹中孩子做保障,坐稳了少夫人的地位,就不要再纠缠络臣了。否则这些事情传到康总或者两家父母那里,得不偿失的恐怕还是你。”   “你们……”李茶猛地站起,紧握的拳头恨不得伸到她的脸上去,忍无可忍的低吼道,“我灌醉了他?我算计他?我李茶再不济也是康家的少夫人,他项络臣算什么东西,一个无胆无脑也无担当的男人,他也配吗?”   “微微?”项络臣激动地疾步走来,可还未靠近,李茶端起面前的饮料转身泼在了他的脸上,咬牙说:“无耻!”   对言莉忙拿起纸巾帮他擦拭:“络臣,您没事吧?李小姐,你太过分了。”   项络臣看着一脸怒火的她,推开对言莉,抹了一把脸上的饮料说:“微微,你怎么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给你解释。”   李茶打落他伸来的手,厉声说:“你们可真是夫唱妇随,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可惜我李茶没功夫陪你们演戏。”   对言莉早已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低声说:“你是康家少夫人啊,怎么能做这些没有修养、有失身份的事情呢?”   ,“我再没有修养,也是康家堂堂正正八抬大轿娶来的少夫人,我再没有修养,也不会敢做不敢当,再没有修养,也轮不到你教育。”李茶端起桌上的咖啡就要泼去,却被项络臣握住。   看她涨红的脸上滚落着汗珠,眼圈里波光流转,项络臣满心怜惜,低声说:“微微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我们好好谈谈。”   “放手。”李茶冷冰冰的说道。   项络臣斩钉截铁的说:“不放!第一次见你就不该放你离开,校园里不该放,婚礼上不该放,那天我更不该放……”   李茶打断他的话,回头看着他,已经沿着脸部曲线滚落在下巴的眼泪,在惨淡的光下折射出冷傲的光芒,她看着他,忽然冷笑几声,说:“误会?我们之间从来都只是误会,这误会由来已久,今天不是你要解释,是我要解释。是我一直算计你,是我一直利用你,从那一天,从我入康家的大门,从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算好了这一切。我用我的天真烂漫,用我所学的医术,来靠近你,帮助你,然后利用你的善良你的心软你的感情你的一切,我甚至不惜我的……我不在乎,身体而已,我不在乎,我更不在乎你们的兄弟感情,不在乎我们之间那一点虚假的友情,因为在你们这群人的眼里,没有钱就没有感情没有一切,所以我也是一样的,我和你们一样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我能不能在康家立足,只在乎能不能完全替代了安然留在他身边。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可以安安心心做我的少夫人,而你,这个被我利用完了的不再有任何作用的男人,最好离我远一点,要不然我还会把你算计得体无完肤,算计到死。”   项络臣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摇着头说:“微微,你在说什么呢?我听错了是吗?你在胡说什么呀?”   李茶掰开他的手,冷哼道:“胡说?用得着胡说吗?当我在这个城市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决定踩在你和那帮人的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你就是这么傻,被我骗被我耍,哈哈哈,你以为我真的会记得你一顿饭之恩?那不过是你的施舍,在那一刻你心里对我的鄙夷不比那个胖子少,你以为在桃花源看到你我又故知的快乐?我明白你也不过是同那色胚一样的荷尔蒙突起?你日日拿瓦消遣取笑,我李茶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尊严吗?我为什么不可以利用你,算计你?”   项络臣摇头说:“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你了解我吗?了解我的过去我的童年我的家庭吗?你唯一的了解就只是一个图朵微的假名字。所以你跟我谈什么真心话?如果说真心话,那便是,康泽恩现在对我态度好了太多,所以如果你去胡言乱语,那么我也可以在董事长与婆婆面前颠倒黑白,可怜楚楚的说自己被你们算计了。我倒要看看是我这个算计来的少夫人的话可信,还是你们这些外人的话在康家管用。”   “微微?图朵微,这是假的,是假的,李茶才是真的。所以我骗了你,彻头彻尾的都在骗。可是你也不吃亏吧,我李茶,我康家少夫人和你一晚,一晚缠 绵,是你的艳 福不浅,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呢,你知足吧。如果这算是利用,就算是交易,我们也扯平了。”   项络臣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话会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可偏偏就是,他想要解释却觉得一切解释都那么无力,也无用。   图朵微上前,拉住她说:“李小姐,你太过分了,即便你骗了络臣,也不能这样羞辱我们,我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李茶甩开她的手,冷冷的说:“我是康家少夫人,不是你能拉拉扯扯的,万一传出去,影响了我和康家的声誉,你担当得起吗?我羞辱你们?我羞辱你们?哼,我有羞辱的底气。既然是我利用你,我的诡计得逞了,付账的人也应该是我,而不是你。我李家虽然没有康家的权势,可相对于你们项家的财产也不会差分毫。我康家更是超出你们项家几条街去,但是项络臣,你可不值这个价格,因为在我眼里,你根本一文不值!这点钱权当付给你的酒钱,和一晚的住宿费。”   项络臣的眼前似乎泛出一层薄雾,只看着她从包里拿出一直信封,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一沓子钱落在自己身上,而她已转身离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决裂:你一文不值   项络臣看着一张张崭新的钱落在自己的脚前,心也跟着碎了一地,这个女人,曾经那么熟悉的女人,此刻竟然变得这样陌生而不近人情,这当真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图朵微吗?当真是康泽恩口中变化了的李茶吗?难道金钱和地位当真要改变身边的每一个人,连她,都快得这么快,而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   项络臣拿起落在身上的一张钱,凝视了很久,才长叹口气,揉捏在手心。再打开,粉红色的钱又慢慢舒展开来,他几乎能听到这舒展的声音,让人心疼。   许久,对言莉才轻声说:“络臣,你还好吗?我没想到,图小姐竟然是李小姐,对不起。”   项络臣在桌前坐下,由着她收拾着地上的钱,看着桌上黄色的信封,想起项诗茹说过的李茶要她带回来还给自己的。可他并不曾给李茶过任何信笺或者其他的东西。   捡起信封,口袋中的电话便想起,他皱皱眉头看到是维多利亚的电话,心里一惊,将信封装入口袋,便走到一边接听电话,强作镇静的接通,原来项玉成再度休克。   任菲菲哭了很久才说任教授和岳晶莹回国后,国内的人就只剩下护理贺南山和她,维多利亚的医院不支持国内的疗法,然后重新定了医治方案,可情况却越来越糟。夜里竟然出现了药物反应一度导致了脉息全无,现在还在抢救当中。   项络臣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赶过去,可任菲菲却要他冷静,先安排好公司的一切再过去:“现在正在抢救中,你就算在这里也帮不上任何忙,所以你要安排好公司的一切,要不然我们前面所做的努力就白费了。络臣,千万不能让我和你爸爸的心血落在他们手上。还有对言莉,除了你爸爸和汪飞几个人,她掌握着公司最多的信息,所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她的心安定下来。”   项络臣只能点头称是。   挂了电话,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走回对言莉身边,问道:“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对言莉忙说:“对不起,络臣,早上图小姐给我打电话,想要让我把什么东西交给你,我想,你这样思念她,就,就告诉了她我们要在这里约见客户,我以为你们见面,可以好好说说话,要是真的有误会,解开了也好啊。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图小姐就是康总的妻子,更没想到她会说这些话。我想她或许是想把这些钱交给你吧,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一定不会让她到这里来的。”   “也许迟早要面对的,只是没想到所有的事情都这样的巧,让人措手不及。”项络臣捏捏眉心,勉强苦笑一声,对她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如果客户来了,你先应付着,我去整理一下。”   看着他走远,对言莉追上去说:“络臣,这里有一套衣服,你去换一下吧。”   她地上手中的盒子,项络臣皱眉看着她,没明白她的意思。   对言莉低头说:“这是我的习惯,和董事长出门也会特地为他准备一套衣服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遇到什么事情,或者衣服脏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所以现在也一直给你准备着。”   项络臣惊讶于她的心细,接过衣服说:“每次都准备了吗?”   对言莉含羞说:“是,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女人必须做到的事情,才能让你们做事没有后顾之忧。”   项络臣无心欣赏她的娇 媚,只说:“谢谢你考虑这么周到。只是,只是今天的事情麻烦你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更不能传到泽恩那里。”   对言莉忙点头称是,看着他的背影,深吸口气,自语道:“为了你的声誉,我也不可能说出去的,但是你不能这样一直惦记着她,她是别人的老婆。”   从度假山村回公司的路上,项络臣低声说:“爸爸最近恢复得很好,医院安排了这两天手术,我要赶过去。”   “真的吗?”对言莉高兴的坐直身子看着他,双手合十说,“谢天谢地,相信董事长一定很快就能回来了。那我,我陪你一起去吧,伯母一定也很辛苦,我至少可以替她照顾一下董事长。”   项络臣挤出一丝笑,回头看了她一眼说:“谢谢你考虑周全。不过公司更需要你,爸爸妈妈特地交代,要我跟你多学习。言莉,我一个人过去了,姐姐和公司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对言莉摇头说:“络臣,你帮了我那么多,怎么现在还要跟我说这样的客气话。董事长能好,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帮姐姐处理公司的事情。”   项络臣点点头,很久才说:“我和姐姐原本打算让你做上海分公司的总经理,但是考虑到那些管理层,又考虑到现在这边确实离不开你,才暂时让应卫磊去负责。”   对言莉不等他说完就立刻说道:“我哪里都不去,我只在公司帮你。”   项络臣看了她一眼,又回头凝视着前方,说道:“我什么也不懂,公司应该贤者高居。汪总和其他几位不管什么方面都超越我和姐姐,理当他们来暂理这董事长的位置。”   对言莉摇摇头说:“你不要这样妄自菲薄,其实管理公司和给病人开药方都是一样的道理。因人而异,就不会出乱子了,姐姐现在不是做得很好吗?”   项络臣忽然说:“前些天我让你联系的一个人联系上了吗?”   对言莉恍然想起那张只有一个号码的纸,便说:“没有,一直没有联系上。络臣,那是谁的号码?是,是图小姐吗?”   看他没有说话,便又道歉说:“对不起,络臣。但是有句话我还是想说,李小姐是康总的女朋友,不管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也不管康总和她是不是有感情,可名义上都是叔嫂的关系,你都要避嫌才是。”   “不要再提她了,人都是会变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说好不放手,却离开   项络臣脱口说道,“岳峰早上给了我一份资料,上次我们从小厂进货顶替我们产品的事情已经查了出来,是他们厂子的工人为了报复他们的老板闹出来的。他们已经提出了赔偿的方案,你回去也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对言莉缓缓舒了口气说:“那,我们不起诉了吗?”   项络臣摇头说:“这么多事情闹得已经够乱了,我只想赶紧安定下来,起诉只会让三家公司陷入更多的非议。既然客户愿意和我们继续合作,就不要再惹出那么多事情来了。”   项络臣走进项诗茹的办公室,说了一下父亲的情况,项诗茹更是花容失色,看着他说:“你一个人去,我真的好不放心,你为什么不肯带微微去呢?难道……”   项络臣打断她的话,说道:“她是她,和我们没有关系。她从前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的生活那么的光彩耀人,不会,也不可能和我再有任何关系。也许她说的对,我本来就不该去打扰她,应该离她远一些的。”   “我李家虽然没有康家的权势,可相对于你们项家的财产也不会差分毫。我康家更是超出你们项家几条街去,但是项络臣,你可不值这个价格,因为在我眼里,你根本一文不值!这点钱权当付给你的酒钱,和一晚的住宿费。”李茶的话字字如针尖刺在耳膜,如鱼刺噎在心口,让他心痛。   这些年好不容易遇到了,爱上了,却偏偏是爱错了人,也爱错了方式,不管想与不想,也不管她变了还是有其他隐情,他都必须放手,远离。   项诗茹看着他,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和她到底怎么了,如果你真的认为你不该去打扰她,又何必一天到晚的去她可能出现的地方去等她?又何必每天写着她的名字,看着她给你的一张油画都爱不释手呢?”   项络臣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项诗茹走到他身边说:“络臣,你自己的感情,如果不去争取,就算是我们这些家人也无法帮你。那批货调查出来的结果你相信吗?”   项络臣看着她,叹了口气说:“姐,现在人心不稳,爸爸又突然出事,所以这结果是事实也好,是假的也罢,我们都得相信这是事实。要追究,也要等到以后。”   项诗茹点头说:“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的。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软弱,是必须忍住。对于对言莉和你的那些风语流言,你不睬不理,反而让他们觉得无趣了,这也很好,而且现在中上层管理的大部分人也渐渐倾向我们。爸爸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这些人肯定比上次还要疯狂,到时候我们更无法掌控了。”   项络臣点头,说要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到维多利亚去,便离开了。   回到别墅,一言不发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忽然皱眉站定,翻了无数遍衣柜,喊道:“云姨,云姨?”   云姨小跑进来:“络臣,怎么了?”   项络臣急切的问她:“微微来过了?”   云姨摇摇头说:“没有啊,她从那天走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那她的衣服呢?”   “络臣。”对言莉在门口站定,看着他,低声说,“前些天她来的时候,云姨和你都不在,她把东西拿走了,我不愿你知道了心烦,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云姨看了一眼项络臣,便退出了房间。   对言莉走到他身边说:“对不起,络臣,我不该隐瞒你的。”   项络臣摇摇头,走到窗台前,看着窗户上李茶贴上的一朵窗花,心里低落,人都不在了,留下东西又有什么意思呢。微微,你真的是那样想的吗?难道你也真的早就知道我和泽恩的关系,如同你所说的只是在利用我,可是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开口要我做过任何事情呢?难道如同泽恩所说这就是你的聪明之处,明知道我会愧疚会在他面前说你的好话,所以却不曾开口的吗?微微,还记得你那晚说:“窗外芭蕉窗里灯。”可是此刻,我真的觉得此时无恨情,想要爱你不容易,想要忘记也一样很难。可是我真的不明白,即便你一直在骗我,可为什么用那些钱来辱骂我呢?也罢,或许这一切会让我心里好受点。   “络臣,时间不早了,你别想太多了。”对言莉的声音从身后轻轻传来,让他更觉得心烦。   对言莉看他不说话,便说:“是不是我住在这里会打扰你了?虽然你这些天没有住在这里,但是公司的议论很多,我真的很抱歉,大概是我太不小心,才让人注意到这些的。”   项络臣回头看着她说:“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从前也很少住这里。现在家里只有姐姐一个人,我更不放心,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多去陪陪她。”   “好啊。”对言莉高兴的答应,“那我不打扰你了。”   项络臣躺下,深吸口气,总觉得这里还有李茶的味道。   只是那个晚上之后,他便觉得这里空旷了太多太多。又或者觉得没有李茶的地方都是那样的空旷,连心也是荒芜的。虽然这几年,这里只有云姨,自己似乎都成了旅客,可是他从来没有这种空落的感觉。   而李茶似乎是第二个旅客,他有些时候会想和微微解释清楚,如果李茶也对自己有意,或者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他也可能鼓足勇气去和康泽恩摊牌,等到有一天和微微一直住在这里,成为这里的幸福眷侣。可是都只是那些瞬间的幻影,一切都太迟了,他不能,她不爱。   而现在对言莉的到来,似乎只是代替了李茶的偶尔出现,但是却只带给他很多的不习惯,明明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也是自己要她住进来的,可偏偏她那适时的温柔,那周虑的体贴好像他们换个了身份,自己似乎成了一个不常来的客人。   辗转反侧许久,他才入眠,梦里依然是她……   ☆、第一百三十四章虚伪:假的总会大白天下   如果说项络臣没有想过他们会再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然后这种话语结束两个人的情谊,那么李茶同样也是没有想到的,她想过见面时的愤怒,更想过见到他后的指责,但是从来没想过今天的举动是那么的粗鲁,甚至如同对言莉所说的没有修养,有失 身份。   但是她没有办法后悔,更不可能回去跟他说抱歉。   这样激烈的争执让她头疼不堪,几乎站立不稳,痛让她有些恍惚,仿佛又看到自己躺在病塌上,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管子,身边有一群人,模模糊糊看不清样子。   这样的情景从前在梦里出现过多次,只是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她一个都看不清,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医生?护士?或者家人?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但是每次她焦急的时候,却能看清李为医,那时他还那么年轻,好像刚刚读大学的样子。每一次他都会坐在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充满阳光般的笑脸让她安心,他会不停的在她手心写着字,让她去猜。   而现实当中,她的小时候很多的记忆也是父女俩也常常坐在一起在对方的脊背上或者手心里写着字,而更多的时候是一副伴随她度过很多快乐岁月的图片。   李茶捡起一块石子,蹲在地上,忍着疼痛小声念叨:“一个丁老头,借我俩鸡蛋,我说三天还,他却四天还。跑了一大圈,买了三根韭菜,花了三毛三,割了一块肉,花掉六块六,又买两根油条,用掉五毛五。”   语毕,一个滑稽的人物也勾画了出来,李茶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来,落在他的脸上,“爸爸,你在哪里?如果梦真的是潜意识里的东西,是不是我小时候真的病过?真的像邻居们说的那样,因为我小时候得了重病他们才遗弃了我,而你收留了我吗?如果是这样,爸爸,你一定为了我付出了很多很多,比亲生父母还要多上无数倍?我都想不起来你第一次跟我解释养父和养女是什么情形了?我哭了吗?我闹了吗?我跟你要亲生父母了吗?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梦到过,也从来梦到过你去了哪里,现在经历着什么呢?如果没有我,你会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就不用担心,不用顾忌什么了呢?”   “你很想知道这些吗?”查理斯的声音突然响起,李茶吓得坐在了地上,大口吸气的回头怒视着他。   查理斯在旁边坐下,看着地上的画像,含笑说:“听说李先生也常画这样的画,人家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又说是上辈子的情 人,果然一点都没错。你们是这样的心有灵犀,这样的情深让人感动,只是你所问的那些,想必也只能他来回答你。”   李茶继续画着东西,不耐烦的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能不能一次说话,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说半截,咽半截的人。”   查理斯又点燃一根烟递给她,李茶瞪了他一眼说:“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孕妇吗?”   查理斯笑笑,把两根烟都掐灭,才说,“我想说,我已经在争取把李先生弄到国内了,但是李小姐,你答应我的事情也要尽快才好,不然的话,我也不好办。我不想为难你,你也别让我为难,咱们在这件事情上要齐心协力才行。”   这种话他说过太多遍,但是这次听上去似乎不如从前那么强硬,而是带着一些无奈。李茶怀疑他是在换一种方式折磨自己,又怀疑是因为自己头疼得太厉害,而导致了听觉的错误。但是她却缓了缓口气说:“我也想齐心协力,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要的东西是什么?如果真的有无忧针,我也想学,学会了就可以忘记这一切,忘记他们对我的羞辱和我不愿面对的一切。要是真的有假死的药,有死而复生的药,我更想学,就可以帮助自己不再受你的控制和摆布。”   查理斯耸耸肩说:“你就是一头发怒的小狮子,心情不好到处乱咬。难道你不觉得我对你的控制恰恰可以保护你吗?”   “你自己制造危险,然后再来保护我吗?”李茶脱口而出。   查理斯呵呵笑了几声,忍不住又点燃了一根烟,边抽边说:“听说项总家里出事,公司也遇到不少麻烦,你这个智多星帮自己的老公这么多忙,怎么不帮帮你们的好朋友呢?”   李茶冷哼一声说:“好朋友?难道你没有看到我已经和他闹翻了吗?何况我从来没有拿他当过好朋友,不过是借着他让我在康家的位置更稳一些罢了。现在目的达到,付费,公平交易,完成,从此便是陌路人。”   查理斯撇嘴说:“一进康家的门就有了身孕,又帮老公稳住了总裁位置,难道在康家的地位还不稳吗?”   李茶白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嫁来的你不知道吗?就算有孩子又代表什么呢?留下孩子将女人赶走不是常见的事情吗?所以我不能成为这样的怨妇,我只有想办法在他心里扎下根,才能保证一辈子都在康家,而不是像婆婆那样,离开康家,看着自己的丈夫娶别的女人,自己的孩子不愿意也得听从于别人的安排。”   查理斯掐灭烟,看着她,很久才说:“这不是你的性格,不是你的真心话。”   李茶不屑的说:“在你想要控制或者摆布一些人的事情,必须要做到去了解他们,显然你根本不了解我,所以你只能逼我,却不能摆布我。”   查理斯呵呵笑笑,摇头不以为然,“我明白你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对徐公子一样的心思。”   “轩太尚且不能跟康家的权势金钱相比,项络臣在我眼里更是控油一副好皮囊的草莽。”   “李小姐为人思虑,未必他人领情,罢了,权当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中国有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过你说的也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我的丑恶和虚伪的本性从来都只是在隐藏,现在已经彻底暴漏出来了。”李茶扭头看着远处项络臣等人坐在桌前谈笑风生,眼泪夺眶而出,“人们总是喜欢在给外人留下最美好的假象,但是假象始终会被揭穿,就像你们HEN一样,不管把他们弄到了哪里去,迟早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查理斯啧啧舌,“从来没人敢这么跟HEN的人说话。”   ☆、第一百三十五章逼跪:质疑孩子的身份   李茶低头,将眼泪蹭在裙子上,回头看着他,义正言辞的说:“事实上我已经敢说了,你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而且我不是第一个,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查理斯起身,走了几步说:“你在外面这么桀骜不驯,你老公知道吗?”   李茶起身,却差点晕倒在地,被他扶住好心的说:“你脸色好差,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不需要。”李茶甩开他的手,反问他,“听说你前妻给你生了个儿子,你为HEN这样做事,你儿子知道吗?”   查理斯脸色微微发怒,可却没有说话。   李茶说:“你的婚姻也是他们给你安排的吗?你的妻子儿子离开你也是因为你不能像别人那样陪着他们吗?”   “住口!”查理斯高声喝住她,“李小姐,我对你已经很客气的,请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这么说,我猜的是对的了?”李茶却有意挑战他的极限,冷声说,“至少我比你幸福,我丈夫还在自己身边。”   “你!”查理斯伸手握住她的脖子,怒视着她,冷冷的说,“小女人,你太嚣张了。”   李茶不急不缓的说:“如果我没有弄错,这度假山村应该有康氏的股份,也就是说在我的地盘上我有嚣张的权力。不过,查理斯先生,你要是因为我的几句话而伤了我们母子,康泽恩不但不会放过你,还会借此闹到HEN去,反正我们和HEN签下了合约协议,而你只是HEN的一个员工,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你放弃和我们继续合作吗?还有如果这事情传到我爸爸和那些被你们控制起来的人耳朵里,他们恐怕就不会再顾忌家人的安危了。最重要的是你也有父母妻儿,不是吗?”   查理斯嘴角抽动一下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李小姐学得可真快,居然都学会威胁人了。”   李茶给他挤出一丝微笑说:“名师出高徒,有你们这些国际级别的大师教导我,我怎么敢不学得快一点呢?不然的话,你们也会着急不是吗?”   查理斯松开她,点点头说:“要不是咱们是对立的关系,没准我还真会喜欢你呢。”   李茶学着他的样子耸耸肩,说道:“一把钥匙一把锁,原配的永远最好,所以,如果你有想这个问题的时间,不如想一想怎么回家找你的妻子儿子。”   “狂傲。”查理斯转身欲走。   “等一下。”李茶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查理斯先生,我要爸爸,其他一切都不重要。而你们要的和我恰恰相反,不是我从前不配合,是我想要尽力却无从用力。现在,你帮我争取爸爸回到这里来,你们可以继续监视、控制我们父女。然后你要悄悄的去找这两个人,如果他们知道那些东西,我一定想办法给你弄到。”   查理斯转身看着她说:“什么人?”   李茶从包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他,低声说了一会话,两人才分开了。   回去的路上,李茶无心看外面的风景,只想着一天来发生的一切,甚至想了多种康泽恩知道了这一切后的后果,可现在她都必须这么做。   她打听过查理斯的所有信息,结婚,因为性格不合而离婚。再遇到一个心心相映的法国女子,然后相爱,结婚,怀孕,看似多么让人羡慕的婚姻生活,却好景不长,他的妻子还没有产子时两人便突然离婚了。接着便是另外一场没有开始就结束了的所谓中外邦交的友好婚约。   李茶明白,这婚约就是被李为医临时更改成了康泽恩和自己的婚姻。   她和张目猜测过,查理斯的婚姻也一样是不自由的,所以她知道今天的话,一定会触动到他的心弦的。   他会发怒,那是因为他不愿被人拆穿外表的冷酷无所谓来掩饰的内心的柔软,更是因为在HEN的人眼里他们的身份是尊贵的,怎么能被一个小小的丫头看穿呢?   但是李茶也知道,他纵是生气,可不会因为自己的莽撞而伤害自己。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情,不管是HEN的最高掌权者,还是查理斯,他们都希望能主动掌握自己的命运。但是有些人却如此不幸的,如同自己一样无法更改掌握自己,更无法更改自己的命运,唯一能做的便是暂时忍受,慢慢变得强大起来,等到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和权柄,就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甚至也能掌握别人的一切。   所以在接受了这么多的被动伤害之后,她必须学会主动出击,她知道HEN不会放弃任何那些药物秘方的线索,所以李茶也想借此机会利用他们的关系去寻找一下那失踪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祖父母。   如果找不到,也可以让查理斯分散一下对自己的注意力,可如果能找到,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何况人多力量大一定可以想到更好的办法救出父亲。   李茶前脚跨进别墅的房门时,一声呵斥就差点吓得她打了个战。   “给我跪下!”康路平正端坐在沙发上,看到她进来就高喝一声,两道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刺向她。   蔡玉亭和康泽西在旁边坐着,都怒视着她。   李茶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岩,张岩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她走上前,低声说:“爸爸,你们怎么来了?”   康路平喝道:“跪下!”   李茶心里咯噔一声,虽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但是看着架势也不会是小事。难道知道自己没有怀孕?难道对言莉把自己和项络臣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蔡玉亭却劝慰说:“路平,有什么话慢慢说,茶儿不管怎么说都怀着泽恩的孩子。”   康路平怒不可揭的说:“泽恩的孩子?最好是泽恩的孩子,否则我连孩子一块赶出康家大门。”   康泽西拿起桌上的一沓纸翻看着,轻声说:“爸爸,您先别生气,也许有什么误会呢?总要给大嫂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给我跪下!”康路平再次呵斥。   李茶心里一颤,莫不是与项络臣的事情被捅出?即使身心疲惫,在自家何曾受过丝毫委屈,可眼下错得离谱,便屈膝跪下,问道:“爸爸,我做错什么了我一定改。”   ☆、第一百三十六章耳光:心支离破碎落一地   蔡玉亭看着她,叹了口气说:“茶儿,不是大人要为难你,是外面有些流言蜚语实在太多,现在竟然出现到了我们公司的BBS上去了,影响了泽恩的声誉不说,更影响了康家的名声。泽西,你先把东西拿给你大嫂,让她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已经让人通知了你婆婆,她已经在路上了,或许有些话她问你会更好。”   康泽西走到李茶身边,递给她说:“大嫂,这些东西是我刚刚从网上打印下来的,要是真有误会,你赶紧跟爸妈解释清楚,我们也好马上找相应的网站和当事人问个明白。”   李茶忐忑不安的接过纸,别墅里安静得知听到康路平的怒气重重的呼吸,和李茶惊吓得牙齿咯咯打架的声音。   蔡玉亭说:“茶儿,你好好看看,看仔细了,要是真的有误会,就赶紧解释清楚,我们一定会严查到底,决不能不委屈了你,更不能让这些胡说八道的人玷 污了你和康家的清白。”   李茶低头翻看,越看越是胆战心惊,外面的风言风语竟会如巨浪袭来,不仅李茶的中医世家身份被泄露,更详细道出她所在的学校班级,这也与前些天在学校流传的消息相吻合。   而有传言李家属于名门望族,和康家是门当户对,所以太子爷抛弃了相恋几年,且当时已身怀六甲现在已流产的安姓小姐,也有人分析是因安小姐无生育能力,而李茶父亲为了自己的事业故愿将女儿卖给了康家做生育工具,两家一拍即合。   这些李茶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一条触目惊心,那便是一位署名徐公子的寻找恋人的信息,而帖子发出后就会被无故删除,这位徐公子更是毅力惊人,数月内竟在不同的网站发出帖子上万,可惜都被迅速删除,并屏蔽了其账户。这一点李茶早已知道,让网站删除帖子的也是父亲所为,那些网站责编拿了钱自然动动手指就可以,何况徐轩太不过是无名小卒,发的信息既无官方失踪证明,也无其他依据,删除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只是没有想到竟有好事者将本来保留的帖子内容上传到了网上,今日又引起了一阵躁动,这内容大概就是,李茶原是上海市一所大学大三的学生,半年前忽然和相恋两年的男友提出分手,随后便失踪不见了。   而此李茶正是彼李茶。   所以,严重的问题也就来了,这样浩大的婚礼徐公子不会不知道,而李茶那么快有孕必有蹊跷,两人早已经暗度陈仓,珠联璧合,而她腹中孩子也是徐公子的。两人将上演携子加入豪门的好戏码,好让自己的孩子做豪门之子。   所以,接着便是康泽恩喜当爹?而李家父女与徐公子是否有更大的阴谋这类新闻。   她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几个小时前和项络臣之间的争吵也已经被人拍了照片发到网络上,一杯饮料的飞舞,一把钱币的摔落,都好像是前一秒发生的一般。只是两人的脸上都被做了模糊处理,她虽然认得自己的身形,可项络臣却已经完全变成了陌生人,身体似乎是被人故意变了形,哪怕是熟人也无法辨认出他是项络臣来。网上的那些好事者一致揣测却是李茶贪慕康家钱势,爱上了康泽恩,所以拒绝和徐公子相好,并一口咬定孩子是康家的,俩人在交涉过程中发生冲突,少夫人更是拿出巨额做了封口费等等。   强 迫自己看完这些东西的李茶早已泪如雨注,气得浑身发抖,无力的坐在自己的脚跟上,不发一言,期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这样火急火燎的要我过来?”花绵绵人未到,声音已经急切的传来,随着便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脸上可是少有的紧张和担心,原以为是安然的事情露馅了,心里思忖着与康路平打打亲情牌。   康路平指着桌子上的东西冷冷的说:“看看你教出来的孩子。”   花绵绵捡起地上的纸上,迅速的过了一遍,差点气晕过去,扭头盯着低头颤抖的李茶,她衣裙已经湿了大片。眼睛也迅速的瞟过了沙发上的几个人,脸色乌青自不必说,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带着复杂的东西。   康路平呵斥:“还不说,这到底怎么回事?要是有半句谎话,我立马通知李为医把你接回李家去。”   李茶脱口问道:“所以董事长的意思是,您随时都可以见到爸爸?但是却不肯我们父女相见?”   “李茶!”康路平拍了一巴掌桌子,雷霆之怒便是随时爆发。   康泽西轻声说:“爸,大嫂年纪小,口无遮拦,您别生气。事情都不过是这些吃瓜群众的片面议论,大嫂一定有许多委屈,咱们要再不能替她伸张,岂不是更有苦难言。”   蔡玉亭也忙劝慰说:“孩子还小,遇事心里本就没底,你可不能这样动气,再说,她有着身孕……”   “身孕?”康路平打断她的话,对花绵绵说,“你,明天最好带她去医院做个羊水检测,我要看看孩子是不是泽恩……”   花绵绵不等他说完话,就扭头给了李茶一个耳光,指着她呵斥道:“你倒是给我说清楚,这个徐公子是谁?你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康家的事情?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泽恩的事情?还有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去哪里撒泼去了?”   花绵绵的这一记耳光虽然不重不响,却将李茶原本就已经快要支离破碎的心打得碎落了一地,她觉得自己再无法捡起,更无法愈合起来。这么多年来,李为医都不曾打过她的脸,可现在就这样被自己第一次称作妈的婆婆打。她不愿抬头看看婆婆的神情,也不愿看到公公和康泽西等人的嘲弄神色,只觉得有一种感觉叫万念俱灰,她一时无法思考是谁要这样害自己。   李茶脑子里一会安静得如同冰窖,一会糟乱得如同飞机起飞,却都带着钻心的疼痛,让她意识片刻模糊,片刻清醒。心里喃喃着:你打我,也是我欠你们的,我对不起你们康家,我活该被打。虽然我曾经真的以为,这个城市里,你让我感觉到了妈的感觉,尽管有时候我知道你是为了康家为了你的儿子你的孙子,可是我依然感激不尽。那仅有的一点温暖,一个婆媳感情都被我自己毁了,我却只能怨自己活该,怎么会和项络臣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祸端:谎言蔓延,心系恋人   甚至李茶想到,如果自己和项络臣之间不曾发生过什么,也许也会有这样一天的,只不过这到来的时间有些早,有些让人始料未及。而如果,是康泽恩和安然之间的事情大白于所有人眼前,他们又会怎么做呢?为了康家的声誉隐瞒着外面,暗地里让安然母子消失吗?那自己呢?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蔡玉亭也没想到花绵绵会动手打李茶,便起身说:“姐姐,您先不要动气,先坐下,我们好好问问清楚再说,也没准是一些人想要接着咱们家的事情炒作出名呢。”   康路平怒斥道:“炒作出名?炒作出名还要遮住自己的脸吗?哼,你这个少夫人可真是耀武扬威,当众泼人饮料,拿着钱砸在人的脸上,你,你把康家的脸都丢尽了。别说你孩子不是泽恩的,就是泽恩的,你,要是敢有对不起康家的事情,也休想在康家安安稳稳的呆着。”   康泽西起身说:“大嫂,都这个时候了,您有什么就直接说吧,不要再让爸妈生气了。您嫁来之前,有没有找过男朋友?他叫什么名字?这个徐公子又是谁?你们现在还有没有联系?今天这争吵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大哥?瞒着爸妈?”   经过一天的折腾,李茶原本就不适的身体现在更觉得踩着云一般,虚弱无比,看着眼前的人影都模糊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把一切合盘托出,告诉他们自己根本没有怀孕,自己和康泽恩也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们自己也有喜欢的人,虽然半年来从来没有联系过,但是日夜想念着担心着。甚至告诉他们自己是错了,喝醉了酒和项络臣做出了对不起康家,对不起那当自己是哑巴的丈夫的事情。又或者应该把今天的一切都说出口,然后看着他们一家人的内乱,争吵,甚至将安然拉去医院做了那可怜的孩子……   可是,她终是不能这么做的。   这些天的接触和打探,她知道康家虽然找不到李为医,但是却可以让他永远不要回来。何况走到今天,已经没有退路,她好不容易和查理斯有了一点缓和,相互利用的机会,如果这样离开康家,恐怕再遇到的人或者事比现在更痛苦百倍。   “你哑巴了吗?还不快说?”花绵绵吼道,差点晕倒过去。   康泽西忙上前扶住她,在沙发上坐下,又给她倒了杯热茶,低声说:“姨娘,您不要激动,您的身体最要紧。”   他又走到李茶身边说:“大嫂,这不是闹着玩的,这不仅仅关乎咱们康家的名声,更关系集团的利益,你知道这负面消息一出,咱们的股跌多少吗?一个下午跌了十七个点。所以,大嫂,这不是您和大哥的私房事,不管发生过什么,还是真的有人威胁你,现在有爸爸妈妈给你撑腰,你怕什么呢?实话实说吧,说出实话说很难,但是背负谎言会更累。”   花绵绵也无法说什么,只微微闭目,只怕李茶说出个好歹来。   李茶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开口说:“当时我有个男朋友叫车千,半年前,爸爸忽然要我来这里,嫁到康家时,我就和他分手了,他恨我,不会和我联系。我是康家的少夫人,这高贵的身份,这锦衣玉食的生活,公婆疼我,亭姨妈爱护我,连泽西泽东都没有拿我当外人。这些是多少人做梦都梦不到的,是我这二十年来想都不敢想的,也是我李家祖上修来的福气,所以我怎么可能再和他联系,怎么可能会傻到毁了自己的声誉和一个普通人家的普通男人做出这样不要 脸面的事情呢?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什么都给不了我的男人,做出对不起老公,对不起婆家的事情呢?何况,何况,我爸爸被HEN的人掌控着,就算我不为自己,也要为我爸爸,不敢对不起康家啊。”   李茶抽泣着,几次语不成句,她的话大家都听得明白,嫁入康家是每个女人的梦,所以即便她和康泽恩没有爱情,可还有这放弃不了的荣华富贵,更有李为医的安危在,所以给她断不可能做出这些自毁的事情来。   蔡玉亭说:“那他现在在哪里?这个徐公子是不是他?”   李茶脱口答道:“我与车千从没有联系过,更没有听说过徐公子。”   康泽西轻声叹息:“大嫂,那么关于安然怀孕一事,你知道多少?”   李茶低垂得目光却不着到了花绵绵的轻轻抿了一下嘴的动作,面无表情地说到:“任何一个男人如果在外与女人厮混,要隐瞒的必定是妻子,如果他没有出轨,大概也不会理会这些风言风语吧。我对安然的了解也是从网上搜出的,可信度有多少,我也想找个人问问自习。”   蔡玉亭手中一直紧握着资料,低头说:“今天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   李茶手心里全是汗水,低头不语,康路平将茶杯重重的落在桌上说:“看你这样子,今天的事情也是真的了?这人到底是谁?你不要以为我查不出来,我今天问你是把你当康家儿媳妇,你要是还敢隐瞒下去,等我查出来的时候就是你离开康家的时候。”   李茶看着地上那男人的照片,回来的一路上想了很多种这些事情被拆穿后的局面,可唯独没有想到的是,有人竟然将徐轩太牵扯进来,还编排得这么离谱。   张岩忽然说:“董事长,两位太太,今天少夫人是被一位小姑娘叫出去逛街了,怎么可能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呢?何况,何况这照片这样模糊,倒像是假的。”   康泽西看着张岩说:“可这事情出来了,咱们不得赶紧解决吗?不过这照片上的地方怎么这么熟悉呢?”   他的一句话又让几个人重新看了一遍资料,照片上的地方可不正是度假山庄吗?康路平冷语道:“李茶,既然是在山庄发生的事情,你更应该知道我要查这山庄的大小事情,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蛮横:好大能耐,孩子要挟   李茶看着地上那男人的照片,回来的一路上想了很多种这些事情被拆穿后的局面,可唯独没有想到的是,有人竟然将徐轩太牵扯进来,还编排得这么离谱。   张岩忽然说:“董事长,两位太太,今天少夫人是被一位小姑娘叫出去逛街了,怎么可能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呢?何况,何况这照片这样模糊,倒像是假的。”   康泽西看着张岩说:“可这事情出来了,咱们不得赶紧解决吗?不过这照片上的地方怎么这么熟悉呢?”   他的一句话又让几个人重新看了一遍资料,照片上的地方可不正是度假山庄吗?康路平冷语道:“李茶,既然是在山庄发生的事情,你更应该知道我要查这山庄的大小事情,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了。”   李茶低声说:“我今天和查理斯在一起。”   “什么?”康路平凝视着她,“你和查理斯在一起,他从爸爸那里问不出他想要的东西,便来逼问我。”   她微微抬头,撩起长发,指着脖子说:“因为我们言语有了冲突,所以他差点掐死我,我只好和他谈了条件,他帮我把爸爸弄回国内,我帮他想办法弄到他想要的东西。”   看着她脖子里的一块黑青,花绵绵暗吸口气,“到底怎么回事?你还不赶紧说出来。”   李茶将两人聊过的话大致说了一遍,又说:“我今天和他见面,和他冲突,嘲弄了他的婚姻,他的妻子和儿子的事情,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他一定还有印象的,爸爸可以打电话去问问。”   康路平当然不可能打电话去问查理斯,一方面这样去问恐怕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会激怒查理斯,弄不好会激怒了HEN。另一方面李茶对查理斯的不尊敬以及她私自和一个国外的男人私自见面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再者,他已经确定HEN还没有弄到他们想要的那些东西,也一定会加紧寻找的速度。   花绵绵看他的神色也明白他信了八分,便对李茶说:“你怎么不早说?”   李茶低声说:“我不想大家担心。何况泽恩的脾气……如果他知道查理斯私下逼我,一定会和他们闹起来,到时候对我们康家更是不利的。”   康路平看着纸上的照片,说道:“我应该没有记错查理斯的音容样貌体态形姿,他是查理斯吗?”   李茶原以为说这些可以把话题岔开,可是现在才知道一家子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婆婆不管信不信流 言的一切,可事关儿子的幸福和名声,她都不会有半点含糊。而蔡玉亭母子看上去都是为了康家,为了她的清誉,但是字字都把一切再扯回到这些事情上去。   花绵绵这时终于再次开了口,问道:“是查理斯身边的人吗?”   李茶木然的点头。   花绵绵对康路平说:“今天查理斯对李茶做的事情我要去问个明白,他们就这样欺负康家吗?”   “你先不要激动。”康路平忙安抚这个妻子,“查理斯这边我会选个机会和他要个说法。”   花绵绵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个托词,当然也不会去问查理斯的。只听他又冷哼一声,对李茶说:“就算今天的事情是查理斯的人,可这个徐公子,不会无故把脏水泼你身上,所以有些话难听,但也是为了你们好。”   李茶无奈地说:“当时年少无知,看一切都是美好的,我与车千一见钟情,爸爸首肯,我们开始交往,但是我不可能怀他的孩子,因为我们从未有越雷池半步。可既然爸爸不放心,这一胎不要也罢……”   “李茶,你好大的能耐,连孩子你都敢不要。”康泽恩大步走了进来,他在公司接到电话就马上赶了回来,路上也看到了网上的这些消息,怒气不打一处来,可张目在旁边一直劝说他冷静,不要被外人的风言风语失去了方向,更要他想一想李茶这些天根本没有机会和外面的男人接触。   康泽恩自然知道她没有机会,也想起那晚的事情,虽然自己神智也有些不轻,可是那样的身体,那斑斑血迹不会欺骗得了自己,今天的这泼饮料也好,撒钱也罢都要以后再说,首先要做的就得稳住家里的人心。   路上张目更是接通了家里的电话,所以刚才的一切他们都是听在耳里的,他心里一直回味着车千这个名字,临近家门前忽然问张目:“她第一次从妈那回来喊的是谁的名字?”   张目摇头说:“对不起,大哥,我,我想不起来了。怎么了?”   “车千?”康泽恩微微皱眉,“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假的,车千?哼,这个女人心里还惦记着一个不可能了的男人吗?”   一踏进门,就感受到了家庭战争的阴冷,他在李茶身边站定,看着父亲,深吸口气,说:“但是一家子在这里盘问一个女人的过去,是不是太不合适了?你们这样对李茶,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又让我以后以何面目见人?”   蔡玉亭说:“泽恩,你不要激动,这上面说的有鼻子有眼,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   “这里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康泽恩冷眼看过她,更瞟过双目微收有些气愤得康泽西,“随便什么人撺掇起来就想泼我一身脏,未免把我想得太不堪了。我好歹也是一个男人,还没有蠢到连她有没有别的男人都不知道,更不会窝囊到要一个怀别人孩子的女人。”   花绵绵暗舒口气,可却冷冰冰的喝道:“你给我跪下,没臊没皮的话就不要说了。”   康泽恩靠着李茶跪下,看着她,她却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自己,这让他再一次感觉到她的倔强和傲气,如果没有安然,如果没有安然的孩子,如果没有这个总裁位置的制约,没有自己想要的一切,是不是此刻自己也已经把她甩出了门外?而她这双泪水浸泡着的眸子里依然清澈无比的,却不再如从前那样无辜,虽然对自己充满不满却带着一些温柔,此刻的清澈更像是寒冰滴下一颗颗水珠,冰冷的没有一丝小女人的气息。   ☆、第一百三十九章态度骤变:如千斤压顶   他不知道这照片上的男人是谁,但是此刻都没有办法来追问,似乎也没有理由追问,说她怀孕的是自己,要她配合演戏的也是自己,所以他只能抬头说:“这些事情都是无稽之谈,你们为什么却屡屡相信?”   康路平说:“你已经被淹没在这流言蜚语当中,还不知自省。”   康泽恩看着父亲,冷声说:“事实上淹没在这些当中的是你们,不是我,要毁掉康家形象的更不是我。”   “你!”康路平怒视着儿子。   康泽恩不等他责骂的话出口便起身说:“别说这些东西是无稽之谈,就算真的有一个爱她的人在找她,那又能怎么样?车千的事情她从进门那天就告诉过我,她只是谈过一场恋爱,并没有做错什么。谁在年轻时候没有过爱情呢?难道你们就没有吗?你们年轻的时候就没有爱过人吗?甚至你们还爱错了人,走弯了路,走弯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她就不能找个男朋友呢?”   李茶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扭头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很快就明白过来,他之所以替自己说话,也不过是为了他自己,可此刻她都有一丝感激。   康路平从他的话中听出他对自己和花绵绵,蔡玉亭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带着无尽的抱怨,虽然这些抱怨未曾宣之于口,可并不代表没有。这些年他也在用其他的方式来表示对自己的不满,在公司最需要家人帮助的时候却丢下公司,出了国。在集团的事情上更多次和自己意见不睦,甚至有些背道而驰,以至于康路平为了集团不得不故意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和选择,让他去反抗。   “你给我站起来。”康泽恩看着李茶,给了她一个不容任何人置疑的命令。   李茶却没敢动弹。   康路平也知道再僵持下去,家庭大战就要爆发了,便看了看花绵绵。   花绵绵说:“茶儿,你不要怪爸爸妈妈对你严格,你是康家的长媳,肚子里是泽恩的第一个孩子,康家的希望都在你们的肩上。何况,你的爸爸远在国外,把你交给了康家,我容不得你们出任何的差错。今天的事情你觉得委屈也好,无辜也罢,可事情都是你和泽恩引起的,今天我动手打了你,并没有说你做错了什么,只是要给你提个醒,也给家里每个人提个醒。还有你们几个,张目和泽西今天都在,你们很快也要娶妻生子,谁要是做出对不起康家的事情来,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是。”张目和康泽西都忙点头称是。   康泽恩伸手把李茶拉了起来,却因体力早已透支还未起身就倒了下去,所幸他伸手就把她抱起了怀里。   转身对所有人说:“当初我不娶,你们逼着娶,甚至在昨天以前还把她供奉为菩萨,今天就这样对待,真不知道你们刺痛的是我,还是凉透李家的心。”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竟然发现她手臂上那颗红痣比最初淡了一些,却似乎在像四周扩散了一些,伸手握起:“这是什么?难道是……守宫砂?莫非真有这东西?可要这东西有何用,睡都睡了,还需要通告天下吗?也只能用这玩意糊糊你这种傻女人吧。”   说完又忍不住笑了两声:“不过应该有无数男人想给自己老婆身上来一剂吧,这倒是个好市场,但是这种东西也不好以集团名义去做,倒不如我坐幕后,操控几家小企业。”   楼下康路平带人离开后,韦兰便快步走了进来,在花绵绵耳边低声说了一会子话,花绵绵大惊失色,扭头看着她:“什么?是他?你没有弄错?”   韦兰点点头,低声说:“不会错的,虽然那边是为政府设立,所以监控没那么仔细,但是在角落的摄像头清晰的拍下了几个人出入了山庄的时间,查理斯的人也尾随少夫人进出了山庄。今天值班的经理说确实在花厅那边有两个女人发生了口角争执,我想肯定是对言莉和少夫人起了冲突,后来他看到络臣少爷身上沾着果汁,有些狼狈的样子,想必是错不了的。”   花绵绵看着已经走上楼去的康泽恩,一脸怒气的在沙发上坐定:“这个李茶,到底和络臣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竟然要闹成这个样子?完全不像她从前的样子,网上说李茶和徐公子有 染,难道是络臣不成?”   她猛地啪了一巴掌桌子,喝道:“哼,要是她真的和络臣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损伤两家颜面,也别怪我容不了她。”   韦兰轻声说:“太太,少夫人和大少爷圆房那天可是完璧之身,她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大少爷的事情。”   花绵绵冷声说:“这种事情,假的可不少。”   韦兰却说:“可是东西可以假,但是在大少爷这里可是糊弄不过去的。虽然大少爷事后什么都没有说,可我也看得出他对少夫人是带着一些愧疚的,我想,会不会是络臣少爷对少夫人动了什么心思?和少夫人之间才闹了矛盾,致使这些天两人都不曾见过一面。而对言莉也是个全身长满了心眼的女人,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三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对络臣少爷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少夫人虽然是聪明伶俐,可到底年轻,固执,不懂得婉转,恐怕会跳入别人挖好的坑中了。”   花绵绵看着韦兰,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喝了口茶说:“现在的这些孩子,心思一个比一个重,对言莉要真的是为了络臣就玩起这样的心眼,欺负到李茶头上来,那她就让我太失望了,便也不再是你我所了解的女孩子了,更不是从前那个跟在项玉成身后的那个对言莉了。眼下的情况,玉成和公司都不妙,虽然她和络臣的性格截然不同,可是他们兄妹俩现在正需要这样的人帮助他们。只要她对络臣是真心的好,对公司是忠心耿耿的做事,就由着她去,这样也省得络臣真的和李茶走得太近,让人不放心。还有,你去见过对言莉了吗?”   ☆、第一百四十章牵制:一发而全身,情非得已   韦兰摇摇头说:“我一到山庄,打听了这些事情后,就马上和诗茹小姐联系了,当然我也不曾提及这事,诗茹小姐似乎也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想必是络臣少爷有意隐瞒住的了。不过她说项总病情突然恶化,正在急救,络臣少爷已经赶去了维多利亚。所以他们公司正是用人的时候,一个董事长特助几乎比一个副总的权力还大,所以这个时候我不敢节外生枝,没有敢问她。”   花绵绵起身,踱着步子说道:“你说的对,只是我故意把李茶的事情透漏给力对言莉一些,是希望她能够与络臣走到一起,可没想到她这手段利索毒辣,所以我们也不能不看着点,别让她们都使错了方法,到头来害人害己。”   韦兰说:“对言莉不是和太太说,络臣少爷只是与少夫人走得近些,并没有不轨的举动吗?会不会是太太出身太重,误伤了少夫人?”   花绵绵严厉地说:“她什么都不说才让我更放心把她留在络臣姐弟身边。”   “毕竟她是真爱络臣少爷,所以太太您也不要太担心了。太太一直担心HEN利益熏心,可以用家人来威胁那些研究者,又用我们相互制约,甚至担心身边的人会不会被牵连进来。现在他们看到少夫人和络臣少爷闹成这个样子,想必他们也不会再对络臣少爷做出什么事情来吧?”韦兰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花绵绵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但愿如此吧。”   韦兰看了看楼上说:“那,这么大的事情,要不要先和大少爷说一声呢?”   花绵绵没有说话,蔚蓝又忙说:“太太放心,山庄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今天山庄的一条电线线路出了问题,所有的摄像监控都没有办法正常使用。”   “嗯,你去把泽恩叫到书房,我有事找他。”   母子俩在书房坐定,花绵绵才说:“安然也差不多快四个月了,你要早作安排,赶紧把她送到新加坡去。”   康泽恩点头说:“是,我会的。”   “还有李茶,你只送到马尔代夫又有什么意思呢?HEN的人盯着,难道你要她在马尔代夫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   “妈,你的意思是说?”   “她就是再桀骜不驯,可自从进了康家大门,就一再帮你应付那些琐事,更是因为你受了不少委屈,今天的事情说到底还是因为你没有妥善处理一切,又行事不检才让人钻了孔子,更让查理斯差点伤害了她。你自己去看看,她脖子里的黑青,要是她爸爸今天能看到,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子了。”花绵绵翻了几页书,叹了口气说,“你们现在是夫妻,日子还长着呢,难道就没有想过和她好好相处,和安然一样,给她个孩子,也打发这以后的日子吗?”   康泽恩猛地抬头看着母亲:“妈?你又来了?我们一定会离婚的。”   花绵绵冷哼一声,走到他身边,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说,“儿子啊,妈不愿逼你,可是你自己更应该清楚,安然适不适合做这康氏集团的总裁夫人,适不适合做这集团未来的第一夫人?李家是名门之后,这些天你也应该看到了李茶行事为人。她若和你年龄相仿,又是一个男人的话,李为医若再有心,恐怕李家一点也不会逊于康家的。”   康泽恩感受肩上母亲手上传来的温度,却如千斤压顶。他明白,所有人都认为安然有千般不好,连他自己知道她集中所有女人的缺点,但是她却是一个多姿的,活生生让自己快乐这几年的女人,她从前小女子的任性骄傲,偶尔的跋扈,甚至每日的醋意都让自己感受到人生的不同。男人喜欢这样的女人,可以让自己的魅力一展无余,也可以让自己的生活多彩起来。   然而,他更了解这性格是断断对自己无益的,在普通的夫妻生活中尚且不能这样下去,何况他是集团继承人之一呢?但是他爱她,不愿勉强她去改变什么,所以宁愿自己再累,也想要给她一个可以恣意生活的空间。甚至他一直想,等自己真正的做了这康家一家之主,一切都可以自己做主的。   事实上,他越来越感受到这家不好当,感情牵制着家庭,家庭牵制着集团,集团却又被外人牵制着,所以就正如老爷子所说,如果不能妥善处理,他们都将成为HEN在东南亚的另一傀儡家族。   花绵绵叹了口气说:“泽恩,你只知道我和你爸爸离婚,你只认为是蔡玉亭抢走了你的父亲。可是,你可知道,当年康家出了多大的事情,要不是蔡玉亭家里鼎力相助,康氏集团早就散了。这么多年,我和你爸爸,从来都没有争吵过,哪怕在他和蔡玉亭的婚事上,也是我开口同意的。我离开康家,不是你爸爸的意思,也不是蔡玉亭的要求,是我自己离开的,你怪不得你爸爸,更怪不得蔡玉亭。”   康泽恩始终不知道父母离婚的具体原因,可再问,他们也没人回答,问多了,便只有责备。可现在他也明白她的意思,要自己效仿父亲,来好好留下这两个女人,可自己总觉得这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花绵绵递给他一杯茶,轻声说:“李茶帮你想的那些线索和方法都还好吗?那批药查得怎么样了?”   康泽恩点点头,她的聪明,让他几多惊讶,对母亲说:“张目已经让公安局的朋友帮忙查了,说明书和包装的厂家那边已经确定是比我们预定的要多了不少出来。虽然中间环节上没任何错误,但是也算是有了不小的突破,挨个人去查,一定可以查出来的。她上次提出的合作方案中,要求捆绑销售那些HEN在国外最被认可的药,也已经在东南亚也基本上架了,在国内价格有小幅度的提高,倒没有影响任何销量,我想阶梯式式的提价可以帮我们挽回一些其他过期药物和保健品等药物的损失。只是那些不能销售的药还在试验当中,看看能不能做些其他的用途。”   ☆、第一百四十一章噩梦:一切都是虚假的   花绵绵深吸口气说:“有她在你身后帮你出谋划策,你也更能在公司站定脚跟,有安然母子在你身边,也能给你平添不少乐趣。你们相辅相成,不必在意名份。今天的事情,你爸爸不会去找查理斯问个明白,你也只能忍下,总有一天咱们康家和HEN的旧仇新帐一起算个明白。更不许再跟李茶提起,免得她难过。”   康泽恩不知道为什么花绵绵提及HEN就没了平日的淡静,也没有再问,说起那些网上的传言,康泽恩说:“妈,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干净这些流 言的。”   花绵绵起身说:“李茶年轻,漂亮,聪明,我见犹怜,又善解人意,我要是男孩子我也会喜欢上她的。半年前她骤然离开上海,那些爱慕她的男孩子寻找她是难免的事情。何况,有一些年轻人,总是挖空心思的想要引人注意,李茶学校叫桃李映的那些女孩子不也自个揽上身说是你妻子的吗?我今天动手打了她,或许她冷静下来就会知道我的苦心。现在你要做的是照顾好她,还有你项伯突然病重的事情千万不能透漏出去一个字去,你更要多帮着项家,但是也为了防止HEN利用络臣那些人来逼你做什么,所以,儿啊,你的担子很重,更要懂得分寸,懂得有些事情可以明里做,更要暗里行。”   看着母亲走出书房,康泽恩才放下茶杯,长舒口气,斜躺在沙发上,紧闭双眼,希望能马上沉睡过去,可辗转许久,也没有一丝睡意。   推开卧房的门,正看到李茶正鲤鱼打挺一般跳了起来,马上又窝在了床上,大口吐着气,额头饱满闪亮,挂满了汗水,显然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康泽恩在边上坐下,看着她说:“现在跟我说实话,他和你联系密切吗?”   李茶觉得委屈死了,这个城市几乎是自己的地狱,从半年前来到这里到今天,从来就没有遂人心愿的事情,如果有闲暇的快乐,也只是用虚假的名字虚假的情谊骗来的。这些天自己背负着背叛他的罪责,心口已经如同一块磐石沉重,再要是牵扯到徐轩太来,自己恐怕就更寸步难行。越想越觉得世界对自己不公平,忍不住抱头抽泣起来。   刚才的梦好像真的一样,肚子里好像真的有一个生命,然后被他们拉去按在手术台上活生生的剥离开。感觉不到疼痛,只听到手术刀具砰砰撞撞的冰冷的声音,还有身体里的血都随着一个血淋淋的胎儿流淌着……人生似乎走到了尽头,而项络臣站在旁边就那样看着,甚至对康泽恩说,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   康泽恩点燃了一根烟,低声说:“从前的事情或许不怪你,但是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同进同退。如果你真的还,还想着从前的那些男人,我可以给他们一些其他方面的补偿,你开口想要给他们什么都可以,现在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不许再和他们有往来,万一惹出什么事情来,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补偿?这个词语在李茶听来格外刺耳,难道康泽恩和项络臣两个人总是这样的吗?无论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都有金钱来补偿吗?如果徐轩太在此,也断断不会要这所谓的补偿,或许他会想办法带自己离开,可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自己再也配不上他了。只想如果能有机会偷偷去见他一面,告诉他,这一切都不只是一场梦的,是不可能在醒来就结束的。   “我妈打你只是做给他们看的,尽管我们两个是没有办法才结的婚,可妈这些天来一直都拿你当自己的亲儿媳,甚至当亲姑娘看待的,自然最心疼你。她打你,约束你,管教你,容不得你犯一点错,当然也是为了你好,你也应该懂得,是吗?”   李茶不愿说话,只是默默的抽泣,心里苦笑问自己,她是心疼我吗?还是心疼她的儿子?心疼安然和她的孙子?在这些人的身边,我做或者不做什么,说或者不说什么,都是错误的。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出生便是错误的,拖累爸爸是错误的,来到这里更是错误的,错得用以后的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去修正。   康泽恩看她不说话,便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房间内充满了薄荷的烟味,清香微凉,竟然慢慢的让李茶渐渐平静下来,她低声说:“如果我做了什么错事,见了不该见的人,做了对不起你和康家的事情,我想项络臣会第一个告诉你的,你又何必来问我呢?”   康泽恩掐灭烟,扭头看着窗外,片刻才说:“在络臣的这件事情上我承认或许是我太过武断了,但是我别无选择,因为我不能不防着在集团内忧外患的情况下,HEN再给我弄来一个假李茶。其实你也不用怪络臣,是我要求他这么帮我的。但是他并没有给你带来伤害不是吗?”   伤害?李茶嘴角抽动几下,没有说话,做了一生最糊涂的事情,又让他的家人来这样的羞辱自己,难道还不算伤害吗?难道要自己来感激他现在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康家吗?李茶不明白他的意思,更不明白项络臣的意思,争执什么?为了自己?那晚的事情他不是要恨死自己了吗?项络臣心里有芥蒂,不愿见康泽恩自己当然理解,可为什么康泽恩口中的项络臣对自己的态度和项络臣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截然不同呢?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出事抱怨指责康泽恩呢?   但是现在她抬头看着康泽恩,他紧锁的眉宇之间带着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好像有些失望,好像有些苦涩,好像也有一些自嘲,这让李茶更加觉得他们这些人的复杂和无法靠近。沉默很久后,她才低声说:“我们还在读书,这婚结得这样迅速,连我都措手不及,他也一样无法接受吧。如果是他突然跟我提出分手,又没有任何理由,我一定恨他比爱他多,又怎么可能和他去联系,去见面呢?我说了你又不信,那就不要来问我了,就认定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好了。”   “我倒希望是真的,至少我就不用去想以后怎么安排你了。”康泽恩不耐烦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   ☆、第一百四十二章痛心:双倍价钱买了你   “什么意思?自己做过的事情你都忘了吗?我不想提这个事情,好像是我逼了你似的。”康泽恩嘴上说道,可心里当然知道是母亲逼的自己,也算是自己逼了她,但是她的态度让他十分不解。   “你很莫名其妙,你们一家人都莫名其妙!翻脸比翻书还快,片刻其乐融融,羡煞旁人,片刻如血海深仇,杀之而后快。”李茶不等他发火就接着说,“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爸爸既然选你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呢,我也不想和你吵。”   康泽恩皱眉看着她,假的?白纸黑字红本本,洞房花烛一春宵,难道她全部忘记了吗?想想那晚的事情,暗自担忧该不会是被药刺激到大脑了吧?所以自己做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吗?便故意说道:“你应该明白爸妈的意思,他们执意要你做这康家的儿媳,不仅仅是我们交涉的五年,他们希望是一直下去。”   李茶摇头说:“当初我们说好了,不管五年会如何,我们都会离婚的。”   康泽恩脱口说:“你真的舍得这康家少夫人的位置吗?舍得这里的生活吗?虽然不是你说的锦衣玉食,可也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在这里一辈子可能都不用风吹雨打日头晒,更不用像别的女人那样为了帮丈夫付房贷、付车贷的到处看人脸色去打工挣钱,甚至可能一辈子买不起车子房子,和人租住在一间小房子里。所以,你真的不想和我成为真正的夫妻吗?真的准备离婚后去找徐公子或者车千?”   如果是平时,李茶是断断受不了他这种高高在 上的炫耀的口气的,然后冷哼一声扬长而去,可现在却觉得是自己带来了今天这一切的麻烦,而他的话虽然难听,可却是有道理的。便不再说这个话题,反而问他:“你现在就不怕我是HEN的人吗?”   康泽恩冷笑一声说:“我只希望你不要昧着良心做对不起你父母,对不起那些无辜病人的事情,更不要做助纣为虐。”   李茶迎上他的目光,认真的说:“为了我爸爸,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但是他却要我听你的安排。我好怕,因为你们都是商人,商场比战场还要可怕,因为无数的商人都是趋利而聚,礼尽而散的。你们两个集团在利益冲突时自然会不睦的,可当有一天你真的掌握了这一切,是不是和HEN一样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我爸爸那些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似乎嫁给查理斯,或者嫁给你都是一样的后果。”   康泽恩看着她睫毛上的晶莹泪珠,严肃的说:“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和HEN道不同,如果他出钱买了你,我可以出双倍的钱和你爸爸的安危。”   李茶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满心的委屈,怒气,冷声说道:“什么叫出钱买我?你出双倍价钱加我爸爸的安危?这根本是空头支票,你根本不知道我爸爸在哪里?不过康泽恩,我再告诉你一次,我李家虽然人丁稀薄,但是也是中医世家,名门望族之后,我李茶不是拿钱可以买来的,这满屋子的奢华也好,你这康家大少爷也好,根本还入不了我李茶的眼。”   康泽恩盘腿坐下,这口气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连项络臣也跟他学过多次,忍不住摇头冷笑一声说:“那什么能入你这个多罗郡主的法眼呢?”   “郡主怎么了?你也不用嘲笑我,反正我要真的是郡主,你好歹也做了一回郡马,算是便宜你了,这辈子你也不白活一次。”李茶托腮看着窗外的星空,和他拌了几句嘴,心情却安静下来。   她不明白康泽恩为什么会忽然像换个人一般,可也已经习惯他翻脸比翻书快的情绪,任凭他再嘲弄些什么,她都不再开口。想要到下面去睡,却被他一把拉住,说道:“难道你准备睡五年地板吗?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的,除非你自己主动。”   李茶瞪了他一眼,在最边上躺了下来,忽然又扭头看着他问到:“你去看过项总吗?他还好吗?”   康泽恩侧过身子,支撑着脑袋看着她,冷哼一声说:“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担心的还真多。先是张目的女朋友,接着就是项伯伯的安康,还说什么……你怎么了?”   李茶捏着眉心说:“我觉得好冷,头好痛。”   康泽恩手背试了一下她的额头,微微皱眉,低声说:“大热的天都盖上了这样厚的被子了,居然还觉得冷,你有病吧?”   但是手下已经将身上的毛毯又盖在她的被子上。   李茶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脑海中忽然闪现着同样的一幕,他近在咫尺,甚至比这样还要靠近,可是她又觉得是酒醉那晚的项络臣。   想到那些事情,李茶脸一红,便垂下眼睑别过脸去,淡淡的说:“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   康泽恩这才撤回了身子,看着她如睡莲般的脸蛋,心里暗笑,这个年代,会脸红的女人可不多见了,何况还是夫妻之间。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她似乎还在抑制自己的情绪,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微的汗珠,忍不住说:“你要是撑不住,我们就去医院。”   李茶低声说:“别打扰我,我在想事情。”   “你呀,真没礼貌!”康泽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温顺时如羔羊,倔强时如雄狮,冷漠时如冰山,可他却不知道项络臣口中顽皮,温柔的她到底是什么样子。   项络臣来到维多利亚时,项玉成已经被送进了ICU病房严密监护起来。他一脸憔悴的坐在病房外,盯着门,眼前闪现着前一天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李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纵使是恨自己,可按照她从前的性格也绝对不说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难道是自己真的一直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吗?不可能,她不会是这样的人的。就算她变了,就算她要康家的荣华富贵,可也不会变得这么快,这么彻底。   ☆、第一百四十三章跨国追求:真爱难挡   可他又想,或许这样可以断了自己的念头吧,毕竟她是兄弟的妻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如果自己还要抱有什么想法,只能将三人推入更尴尬的境地,康泽恩的性格如此,对李茶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好处的。   忍痛,割痛,然后慢慢忘记,希望她过的真的会好一些,项络臣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任菲菲在他身边坐下,低声说:“儿子,你最近瘦了好多,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项络臣摇头说:“妈,我没事,我只是担心爸。”   任菲菲忍不住擦拭眼角,苦涩的说道:“泽恩爷爷前天来过,我们想,或许咱们都应该做最坏的打算了。你爸爸要是心里明白,也不想这样拖累你们姐弟。”   “妈,你说什么呢?”项络臣眼里含泪,忙低头不愿被母亲看到,安慰她说,“爸爸不会有事的,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他。”   任菲菲却没有将这话当做安慰,反而开口说出想要回国的意思,说是中国人讲究魂归故里,不愿让自己的丈夫将来做一个国外的孤魂野鬼,这话让项络臣忍不住扶额抽泣起来。暗骂自己没用,甚至连一个小小的李茶都不如,从前她还可以在病房里细心体贴的照顾父亲,为他擦脸刮胡子,跟他说各种贴心的话,而自己在的时候却一个字也开不了口。自己更不如她,可以骂无数人所尊崇的各路神仙和菩 萨,可自己却连叫骂的勇气都没有。   任菲菲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和你爸爸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你姐姐是女人,找个好的男人照顾也就幸福一辈子了。可是你是我们的儿子,以后也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要照顾很多人,要承担很多责任。可是你却偏偏是这样的性格,这样的像个女孩子心思细腻,却又有些怯懦……儿子,妈知道你一直想做医生,可是……”   项络臣心中悔恨,自己学了这些年的医学,没有派上用场不说,连自己的爸爸不能救治,而对于公司的事情也这样一瓶水不满,半瓶水晃荡的帮不上什么忙。对于他来说,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他真的希望能听父母的话到国外留学,然后回国帮助父亲,或许父亲就不会出事,就算自己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可一家人都是健康的平安的相聚在一起。而自己也不会频频和她见面,不会爱上,不会犯糊涂,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是悔恨归悔恨,他没有办法让一切回到过去,只能想办法去面对,可面对不了的只能去躲避了。   父亲和公司他都不得不去面对,而李茶和康泽恩,他唯有想着去躲避了。   可打开电脑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想避也避不开了,康泽恩的邮件如同一颗炸弹在他心里猛地炸开了。和他们没有想到的一样,他也一样没想到那天的事情竟然会被人编排成虐人的爱情故事散发到网上,虽然没人认出照片就是自己,可是他无法自欺欺人,更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给康泽恩拨通电话,只问了一句:“那她,微微她没事吧?你相信那些话吗?”   “微微?”康泽恩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刺耳,她明明叫李茶,项络臣不是不知道,可他总是这样人前人后的叫她微微,听上去那么亲切那么熟络,似乎比自己这个做丈夫的还要靠近她一些。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理由要项络臣改掉这称呼,便只说:“半真半假的吧,她外面虽然没有别的男人,但是并不代表那些人没有惦记着她。”   项络臣更觉得这话像是一根鱼刺一下就卡到了自己的喉咙,沉默很久也没说出一句话,只听康泽恩在那边说起父母的态度和李茶的辩解,他更要项络臣站在外人的角度来帮他看看这个问题。   项络臣觉得苦涩不堪,他知道康家重视声誉远远超过普通人家,而这一切都无疑在挑战他们的权势和尊严。李茶当时一定很难熬,但是她却没有提及自己的只言片语,好像那一切都和自己无关的,好像自己真的应该做一个看官去观看李茶被他们责骂、戏谑或者其他。   项络臣觉得这个社会对于一些人,或者康家对于李茶已经无法用公平和不公平来评论了,更无法用正确或者错误来横断,只是觉得心都拧巴在了一起,无所适从。他完全不知道李茶到底想要什么,想要干什么,如果真的贪恋这少夫人的地位,现在不是有很好的机会吗?可偏偏她又为何将康泽恩推向安然呢?若真是女人大度包容的伎俩,这女人未免也大度得快成疯了吧。   项玉成还没有消息,对言莉却一股风似的冲了过来:“络臣?”   项络臣回头看着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她便又一次钻进了他的怀里:“络臣,你还好吗?项伯父还好吗?”   母子两人都被她的突然到来弄懵了,她的到来便是意味着项玉成病重的消息可能要散布出去,那么公司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就会马上再风起云涌了,项诗茹一个人在国内恐怕真的难撑下去了。   旁边的任菲菲马上调整了情绪,看着儿子,只低低的咳嗽了一声。   对言莉慌忙退后几步,看着任菲菲,一脸通红的道歉:“对不起,我真的好担心你们。”   项络臣看着同样憔悴不安的她,强忍住内心的不悦,低声说:“你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对言莉眼眶里泛着血丝,歉意的说:“络臣,这几天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真的好担心你,我原本就想到这里看到你平安无事,就转头回去的。我不想打扰你,可是到了这里,我却控制不住,想要亲耳听到你说句话,想要看看你们都是不是很好,才安心。看到你们真的平安无事,我也放心了,我现在就回去。”   看着她转身要离开,项络臣伸手拉住她的手,看着她回头时眼泪如清泉般汩汩溢出,自己心里也说不出这滋味来,轻声说:“我不是打过电话给你了吗?我没事。”   “可是你来的时候那么不开心,我如果不能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根本不能安心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炙热:满腔爱,怎会不感动   对言莉看着他,仿佛看着自己的整个世界,眉心紧蹙,带着疲惫,彷徨和一些不安,挣脱出他的手心,如同孩子般在身上局促的蹭了一下手心的汗水,低声说,“对不起,络臣,我没事先通知你。我周五晚上赶来的,也定好了回去的机票,现在就要回去,也不耽误周一工作。”   项络臣摇摇头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却还这么傻。”   虽然是责备的口气,可几个人都听得出来责备中带着一些感动,一些无奈,又或者带着一些其他的成分。任菲菲在旁边看在眼里,走上前,握住对言莉的手说:“你是个好姑娘,也是个傻姑娘,有你在络臣和诗茹身边,我和你伯父都放心了。”   对言莉擦去腮边的眼泪,点头说:“伯母,您和伯父对我恩重如山,栽培我,照顾我,我只恨不能为你们做得更多,我恨不得替伯父承受这千倍万倍的病痛的折磨,哪怕要我立刻死……”   “傻丫头。”任菲菲伸手捂住她的嘴,心疼又无奈的摇头叹气说,“你有这样的心思,你伯父和我都满足了。你刚到这里,一定很累了,要回去也要休息两天才行。医院有我,让络臣先送你到住的地方休息,你们应该也有很多话要说的。”   对言莉看了一眼项络臣,又回头看着任菲菲说:“伯母,伯父怎么样了?络臣来的时候说他在做手术,现在,现在醒了吗?”   任菲菲含笑说:“是泽恩爷爷找的一些国际知名的医生给他做的手术,这次手术时间比较长,也很关键,现在还在监护中,不让人探视的,连我都只能站在门口看一眼。”   对言莉长舒口气说:“那就好,大家都很担心伯父的身体,汪总他们总说要来探望伯父,可公司事情多,大家总也抽不开身。”   项络臣很累,可却不愿入睡,端看着电脑上李茶的照片,忍不住伸手抚 摸上去,似乎她的脸就在自己手指下。他低声说:“俏面含春胜花娇,身曼似柳惹风摇,举手投足透贵气,嬉笑顽劣更为傲。高额亮洁映挺峰,青眉如黛勿需描,两扇卷帘掩明珠,一双蚕儿添媚娆,浅浅红唇翕合处,白玉含蕊送兰香。”   这段话是李茶十六岁生日时,李为医写给她的,虽然写的普普通通,但是他疼爱女儿的心思,更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女儿的容颜相貌是何等的赞赏。   从字面也不难理解,他夸赞女儿,俊俏的面容如沐春风胜过娇美的花朵,身姿曼 妙如扶柳惹得风想要不停的吹摇着她。行止端庄又有内涵修养,处处透漏着李家的贵气,甚至那些顽劣无知的缺点都是她骄傲的资本。再看额头饱满光洁,和秀挺的鼻子相互汇映,浑然天成,美不胜收。眉毛不描自黑,长卷的睫毛下半遮半掩着一双乌溜溜的明珠般的眼睛,一双卧蚕更让她的娇媚平添几许。红唇启开或者合上,白玉般的小牙齿轻咬着柔软的舌尖吐着丁香之气。   项络臣知道这段话时是那次和她在雨夜动情一吻后的几天里,他才从云姨那里得知那日是她二十岁的生日,他有心为她补过。但是李茶却拿出纸说:“把这段话接下去,就当送我的礼物吧。”   他拿起纸张看了半天才撇撇嘴说:“这是什么?这哪里是父亲写给女儿的话,根本就是些末等三 流的文人骚 客要泡 妞时写出来的酸溜溜的混账话而已。”   李茶没有和他分辨,只是瞪了他一眼说:“我长得这么漂亮,爸爸当然要这样夸我啊,你自己不会写就不要胡说八道。”   项络臣嘲弄她说:“你漂亮吗?我觉得一般般吧。你知道这挺 峰一般形容什么吗?何况这什么浅浅红唇翕动啊,什么白玉含蕊啊,你知道大家会想到什么吗?这哪里是爸爸写给你的,我看八成就是写给你妈妈的情书,用来调 情的。”   李茶拳头落在他的肩膀上,不高兴的说:“你懂个屁。明明就是我的樱桃小嘴,贝齿如玉,丁香小舌啊,要不然你说是什么?”   项络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是那样的干净纯粹,怎么能想得到他的脑海中怎么样的邪恶,想到女人还有其他被比作红唇,花 蕊的东西呢?他更是暗自想,以后有机会好好调 教一下或许别有一番风味。   李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顾着享受着父亲给自己的疼爱,嘟囔着说:“爸爸当时写这些的时候还说过,等我考上大学就接着写后面的。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写一句话,我只记得他当时后面是有没有写完的句子,第一个字只是‘玉’,但是后面是什么,问他他也不肯说,根本就是一头犟驴。现在你既然那么有诚意给我补寿宴,就你来代笔吧。”   “好啊,只是,到时候姑娘看了我的字后,别嫌弃你爸爸的文笔不行就好了。”项络臣一本正经的应道。   言犹在耳,她待自己已如陌路,项络臣默默念叨,身曼似柳惹风摇。更觉得这话像是今天的讽刺,到处是风言风语对她的吹袭,让她没有一个安稳的落脚之地。可是过去了这么久,他竟然忘记了自己对她的许诺,又或者她当时也只是玩笑而已,可是此刻他真的好想好好的写一段话给她。   不管怎么说,她是自己的女人,自己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在自己身边开启了新的人生,不管是痛苦的,还是悔恨的,可他都希望能用点东西祭奠一下。   手指敲打在键盘上,输入,删除,再输入,再删除,每一个字似乎都不满意,每一个赞美的词语似乎都不足以表达她的美,她的媚,她的柔软无骨,她的莺声燕语,她的单纯顽皮,她的聪明伶俐。   听到门响动,知道是母亲回来了,便迅速的关了电脑,不愿她看到自己的惆怅。   任菲菲在沙发上坐下,轻声说:“一个女人不管是真心爱你是为了其他,可忽然这样的出现在你的身边,说这样让人感动的话,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呢,儿子,你没有一点点感动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言犹在耳,心若陌路   项络臣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烟气含在口中,很久都没有散去,他的眼神如同这烟一般迷 离缭绕,让人看不透。   任菲菲拍拍他的肩膀说:“听诗茹说见过她,她身体很差,你,去看过她吗?你们真的不可能了吗?如果你和她真的不可能了,你又何必这样苦闷着自己呢,对言莉虽然比你大几岁,也许心也不稳,但是如果你肯放下过去,或许对言莉真的是最适合你的呢。”   “妈,别说了。”项络臣打断她的话,掐灭烟说,“妈,对不起,我现在不想提这些事情。”   任菲菲可从女儿口中得知的一切也知道他心里还惦记着图朵微,可到底俩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她们都只能猜测,现在自己的丈夫命悬一线,女儿在企业地位更是岌岌可危,儿子又这样为了一个女人浑浑噩噩,这让她怎么不着急,不担心呢。   她叹了口气说:“出国前我去看她的时候给她留了一笔钱,原本是想给儿媳一份见面礼,可没想到儿是我们没有这样福气。”   项络臣惊愕的看着母亲:“你给微微钱?你怎么会给微微钱呢?”   任菲菲不解儿子的反映为什么这么大,便将出国前两日他醉酒,她们母女的猜测,以及她在李茶那里说的一切都和盘托出了。可却听得项络臣出了一头冷汗:“妈,你们怎么能这样糊涂?怎么能给她钱呢?这算什么呀?你们害死我了。”   项络臣脑海中再次浮现她将一只信封啪在自己面前和一把钱散落在自己头顶的情景,她那样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付账的人也应该是我,而不是你。项络臣,你可不值这个价格,因为在我眼里,你根本一文不值!这点钱权当付给你的酒钱,和一晚的住宿费。”   “儿子,你怎么了?”任菲菲不解的看着儿子,“我给她支票,是想要她能够回心转意和你重修和好,再说了,做妈的不也是心疼 你们吗?”   “妈,别说了。”项络臣转身快步走进自己住的房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从行李箱里翻出那只信封,甚至打开犹嫌慢,直接撕开了口,一张支票飘然落在地上。   项络臣的心也随着这支票跌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付账的人?现在总算明白,自己说出的稀里糊涂的话让母亲的一片好心,却弄巧成拙,所以李茶以为这钱是自己给她的一晚上的补偿。加上后来的每一件事情都那么急促,让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见面,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曾有。   相处了那么久,他自然知道李茶的性格是多么的清高,孤傲,现在母亲的一张支票一定将她的尊严和自尊都葬送掉了,也将自己期许的幸福一起葬送了。   “微微,对不起,我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苦笑一声,将支票撕了个粉碎,抛掷空中,一如当初李茶将HEN给的支票撕碎在所有人面前一样。   “微微,如果那天我早一点醒来,就可以看着你醒来时的摸样,问问你是不是愿意和我恋爱了是吗?然后我就可以留下你,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是不是呢?或者我到了你那里时,多等片刻,你洗澡出来,我也可以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又或者我晚两天出国,再不济我有一点点勇气,不要顾及花伯母的话,不要顾及什么身份,不醉酒说出糊涂的话……或者,你总说,或者,假如,可能这些话是断断不能说的,因为都只是人给自己找出的无数个借口。现在我明白,一切的借口都是推脱,还是自己根本无能。”项络臣坐在地上,看着一地的纸屑。   手机摆在面前,想要拨打出去跟她说几句什么,可说什么呢,去解释吗?解释又有什么用?她是康泽恩的了,彻彻底底的。   尽管任菲菲劝对言莉再休息两天,可她还是坚持马上回国帮助项诗茹处理公司的事情,项络臣送她到机场的路上,轻声说:“公司的事情麻烦你多费心,爸爸从ICU病房转移出来后,我就会马上回去的。”   对言莉忽然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说:“络臣,我听伯母说你为了图小姐一晚上没有合眼,也一定很累了,你要保重身体才好。”   项络臣点点头,想要摆脱她的手,可她却顺势靠在了他的肩头,柔声说:“络臣,我知道你心里苦,也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要说给一个人听。而我只恨自己不是那个人,不能给你排忧解难。可我也知道你不愿诗茹姐和伯父伯母他们担心,所以络臣,你可以把我当空气,当,垃圾桶,当哑巴当聋子一样的去说一说你想要吐露的一切。”   “言莉……”   “嘘……络臣,听我说完。”对言莉摇头,苦笑一声说,“我知道我根本比不上康少夫人的相貌,比不上她的温柔,体贴,比不上她的聪明,更比不上她的家庭,我更不求你对她那样对我,但是我只要在你身边,看到你平安我就满足了。”   项络臣摇头说:“言莉,我想你误会我……”   对言莉急切的打断他要说的话:“络臣,络臣,你知道吗?我真的只是想作为一个朋友,或者我再奢望一些,可以做一个姐姐去替你做点什么,这样对我就是最大的幸福,这也是我能对伯父伯母的一点点报答,对你为我所做的一点点回报,否则我终日不安。”   她坐直身子,含笑看着他说:“络臣,公司那边你放心,我来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回去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虽然公司很多人觉得汪总更有资格接管董事长的位置,但是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也会尽我所能帮你和姐姐做好一切的工作,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项络臣想要开口说话,屡次被她打断,可当她沉默不语时,自己居然要忘记自己要解释什么,拒绝什么了,只看着她过了安检,才再一次自叹自己无能。   ☆、第一百四十六章调侃:房子越小,感情越深   康家在维多利亚的别墅花园里,刚做完健身的老爷子走来说:“没有恶化就是我们最大的幸运了,可目前这个情况,我们也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了,等他情况再稳定一些,我会安排将他悄悄送回国内。”   项络臣点头说:“有爷爷做主心骨,我们就不怕。”   老爷子说:“我老了,一天到晚没有力气也就罢了,可你这个二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怎么也这么没精打采的呢?为了个女人,你瞧瞧自己,什么样子?我一再告诉你们,再好的女人也经不住生活的熬炼,你有了一切,所有的女人都会蜂拥而至的,你想选谁就选谁,还怕找不到老婆吗?”   “爷爷,我只是担心爸爸和公司。”项络臣忙起身扶他坐下,接过旁边保姆手里的茶递给他,“爷爷找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老爷子喝了口茶说:“你们都翅膀硬了的,一个个除了公司就是和女孩子花前月下去了,所以没事也已经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忘了,也不需要问好,不需要看一眼了。”   项络臣也已经知道是自己的母亲要老爷子来开导自己的,站在一边低头不语。   “坐下吧。”茶都凉了几盏,老爷子才说完那些所有人都说过无数遍的谆谆教诲,待他坐下后,又说,“对言莉既然能来,别人就能来这里探望他。事情一旦被所有人揭穿,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你自己也要做两手准备,懂吗?至于你们的分公司刚成立投产,更是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抄底一锅端,到时候你和诗茹死抓着这个董事长的位置也没有用,保不齐成了光杆司令了。所以,我已经帮你挑好了两个人,一个是康氏日本公司的精英,一个是国际院校毕业的高材生,都是我亲自挑选,苦心栽培的,连泽恩都没有这个福气用他们。现在我让他们到你上海分公司先去帮你搭桥铺路,防着那些小人,等你和诗茹能独揽大局了,他们也会交给你一个最安稳的摊子。”   “爷爷。”项络臣感激的看着他,“谢谢您。”   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争气才是感谢我,我和你爷爷的感情比你和泽恩要深,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一起经历过贫苦。只可惜他却没有福气享子孙的福气,走的早,把你们一家子也托付给我,有我一天,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你爸爸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很着急,我虽然能给你安排这些,但是一切还要靠你们自己。至于女人……”   老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是却让项络臣有些不安,总感觉老爷子似乎要洞悉内心的一切,洞悉世界的一切一般。   老爷子接着是说:“络臣,你可不要小看了女人的心思。自古就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并不止说的百姓和君王之间,更多的也是女人和男人之间。女人是水做的不错,并不单单说的是她柔软无骨的意思,更多的是在提醒你,她能推波助澜,也能风起浪涌颠覆了你。”   “爷爷,我懂,但是,总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下去,平白无故的接受别人的好,让人造成更多的误会,到最后可能,可能会伤害所有人,对每个人都不公平。”项络臣低声辩道。   老爷子冷哼一声说:“如果企业成了他人囊中之物,你会觉得公平吗?”   “我……”   “不用再说了。”老爷子扬手打断他的话,严厉的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所谓的真情厚意,什么红颜知己,这些所谓的大道理不用拿来在我这里显摆。老头子我看过的书,懂得这些风花雪月的浪漫情话比你看得书都多,要说这些话我也可以大段大段的说给你们听。但是,我可不想康家和项家再出来第二个康泽恩,家里哄着,外面瞒着,我倒要看看他要哄瞒到什么时候。”   项络臣不敢言语,只一路陪着他在院子里散了会步,临走时,老爷子忽然说:“络臣,不要试探欺骗父母,因为当父母的都年轻过,你们玩过的游戏,说的谎话,他们也都玩过,说过。”   “是,爷爷,我懂了,我不会让您和爸妈失望的。”项络臣回去的路上始终无法心安,总感觉老爷子的话在试探他、警示他,可更像是提醒他,他们所做的一切长辈都是心知肚明的。   项玉成的病况传到李茶耳朵里时,她正陪着花绵绵和康泽恩,康泽东吃晚饭,心里不免有些忧伤。抛开项络臣不说,那些天好像是她在照顾着项玉成,可她心里却觉得他反而成了自己的另一个精神寄托和生命存在的意义。对李茶来说,项玉成是一个最熟悉却又最陌生的人,她对他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可他对她却好不知晓。而如今他和自己隔着千山万水,经受着病痛的折磨,自己却用不上任何力气,哪怕想要喂他一口水都不可能。   花绵绵看着她黯然伤神,轻声说:“我听张岩说,你们这几天一直住在那个小房子里,是不习惯吗?”   康泽恩截住她刚要吐出的话,说道:“我这不是牢记你的教诲吗?富裕的时候不能忘记贫困,才能持家有道。”   康泽东笑着说:“人家说房子越小,夫妻距离越近,感情就越深,大哥大嫂是想加深感情。”   李茶红着脸,瞪着他说:“泽东,你这么小就胡说八道。”   康泽东不依不饶的说:“大嫂,你和大哥都老夫老妻了,居然还这样害羞,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我们学校都没有女孩子会脸红了。所以以后我也要娶一个和大嫂一样的女人,漂亮,又会害羞,还这样勤俭持家,姨 娘,你说好吗?”   花绵绵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小年纪就想着娶老婆了,你妈已经决定让你出国读书了,我和你爸爸给你挑了几个学校,你自己选一个。”   夫妻两人各有心事,也没有再和一老一少多聊,只说累了想回去休息,便驾车离开了。   路上,康泽恩瞟过一直打着哈欠,搓着胳膊的李茶,将后面的衣服拽来扔给她,皱眉说:“你爸爸不是给你开了药吗?该不会是你爸爸不愿你给我孩子,给你弄的什么慢行堕 胎药吧?结果孩子没有弄掉,你的小命却已经搁进去了一半。”   李茶白了他一眼,看着窗外,脱口说:“B T!”   康泽恩不解的看着她,“什么B T?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你很聪明的意思。”   “是吗?”康泽恩满意的将嘴角挑了挑,看着她说,“你知道就好。”   ☆、第一百四十七章夙愿:窃听妻心,同床异梦   变 态!李茶心里默默的骂道,就算我爸爸想给我吃那种药,也不会傻到这么明目张胆的给我用蝉衣做药引,那可是孕妇不太能用的东西,稍微有医学常识的人都懂的,你康泽恩却是个无敌大笨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嫁给你,哼!   车子在楼下停下,李茶转身就走进了楼里,康泽恩也大步走向了外面,似乎这几天他们已经养成了默契,连一句再见都没有的,夫妻分道扬镳,第二日天色不亮,他便回到这里,开车去公司,或者带她去陪花绵绵吃早餐。   可是今天康泽恩走了几步,站定,回头看着她,隔着落地玻璃大门,看到灯光下李茶形单影只的等着电梯,片刻后,电梯到来,门开,一些人鱼贯而出,她默默的走了进去。   康泽恩抬头看着楼层,几分钟后,房间的灯亮起,窗帘上映出一个小巧的人影,拉窗帘,推开窗户换气,走到阳台上收起了晒干的衣服,退回客厅,拉上窗帘,一连串的习惯动作让他感觉有些不忍。   她在别墅里几乎不出卧房的门,甚至连走到花园里浇水都那么小心翼翼,而衣服换下来也不曾洗涤,都是打包好带回到这里去洗,去晒。此刻,她这样肆意的拉扯窗帘,就好像随意的拉扯她自己的生活一般。   他想起每一个早上回来,看到她的地板上都散落着花瓣,书本,衣服甚至还有一些零食碎末,茶几上会放着没有扔掉的果核,这才别墅恐怕是不可能看到的。这个时候在这里的李茶根本不像是一个人妻,更像是一个需要大人呵护的小丫头,需要人给与她一些陪伴,一些照顾。   康泽恩自然是明白的,她从来没有把康家当做过自己的家,只是当做人生旅程中的一个迫不得已才要居住的地方,如果非要用一个成语来命定康家给她的感觉是什么,那应该还不如旅馆或者酒店,或者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帐篷,随时都可以拆除。所以别墅里没有她多余的衣服,没有她多余的鞋子,连日用品她用完都会整理好放在梳妆台上,似乎随时离开,随时带走。走后似乎再找不到她的一点痕迹。   康泽恩总以为这样最好不过,她不会爱上自己,以后自己处理任何事情都不会太麻烦,可现在却觉得有些不尽如意,自己的女人不把自己当做依靠,不把自己的家当做家,甚至不把睡过的床榻当做她的安眠之所,这让他觉得有些讽刺。   家是什么?不仅仅是一套房子,而是要有人,有家具,更重要的是有气,有烟火气,有人的七情六欲,有人需要的一切东西,漏了什么都觉得这个家不完整。   母亲和身边的人身边人每次说给李茶去准备一些东西,她总是莞尔一笑说:“我那边什么都有,所以就不要再麻烦了。”   她总是在拒绝,似乎拒绝周围人给与的一切,也拒绝自己融入到康家去。   康泽恩悄悄打开房门,屋里却一片黑暗,只有透过窗纱照射进来的灯光,让他看到李茶正跪在地上全神贯注的看着茶几上的蛋糕,一根根的将蜡烛插 上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悄悄走进来。   她将旁边的相机重新摆放好,低声说:“爸爸,今天是你三十七岁的生日了,我下午亲手给你做了蛋糕,可是因为晚饭要陪他们吃饭,到现在才来给你庆祝。多可笑,做什么都要听他们安排,连给你说声寿比南山都不能。”   李茶吸了吸鼻子,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接着说:“爸爸,谢谢你这些年养育我,我说过好多次的话,还是忍不住想要告诉你,今生今世,你都是我唯一的爸爸,没有人能够取代。他们即便在我眼前,也无法夺走你的一分一毫……虽然你不曾开口说过我是怎么来到你的身边,而我也不曾问。你总是跟我说,恨,就是少了一点的良心,所以你要是有良心,就不能学会恨。从前我真的不懂,把一切的不满意都归纳为恨,可是现在我懂了,爸爸,我为什么要恨呢?人,总是要出生,要成长,要离开,要遇到,要经历,要承受,要理解,要包容,要面对,要淡忘……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宿命,该不该相信一切都是上天冥冥之中安排好的,我们只是无处可逃,无法更改。从那天起,我告诉自己,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错了,便要去承担这错误带来的后果,可是后果总是和我们想象的大相径庭,可女儿不能退缩,还得去面对。”   “你曾经告诉我,生活不是舞台剧,没有办法编排,没有办法重来。我想听天是啊,就像是一把茶叶舒展在水中,便不再有最初的样子和味道了。爸爸,我很好,真的。我从小就想好好报答你,却无以为报,那时候我告诉身边所有的人,等我长大了会嫁给你,这样你就会拥有双倍的幸福了。因为我是你的女儿,我本就应该赡养你,孝顺你,伺候你,如果我再做了你的妻子,就可以用一个女人善待她的男人那样的待你,所以我对你一定是别的女人对你的双倍的爱和付出。虽然这些话说出来,大家会嘲笑我,你会打我骂我把我关起来,可是这是我的真心话。”   “爸爸,我长大了,才知道人活着真的不能依靠自己的心,更多的却是要顾及周围人的眼光和议论。爷爷告诉我,人活着有时候只是为了一口气,一个名声,我懂。我遇到轩太,爱上他,是我的幸福,却也是我的痛苦,如果没有他,我就少了很多的幸福和快乐,可如果没有我,他就不会在我离开后遭受周围人的非议和指点,更不会承受身心的打击。有时候我想如果日子重来一次,我一定要回到那一天,我就不会从台上跌倒,就不会跌在他的怀里,就不会被他迷住……那样,也许他爱上的就一定是默默,而我只是旁边的看客,现在我们都减少一些疼痛。”   ☆、第一百四十八章老婆:良辰美景,快歇息吧   李茶的眼泪落在大理石桌台上,汇聚成了一片湖,每一颗眼泪下来都如同湖面划过一直鸟儿的翅膀,掀起了圈圈涟漪。点燃一根根蜡烛,也点燃对父亲的爱,想念,以及和父亲从前的点点滴滴,忍不住又黯然神伤:“老天,我的家,我的父母,我的恋人,我的自由,我的人生,都是这样被你活生生的剥 离掉,可是我真的没有怪过你。所以你若无情,可以拿我半辈子去换,公平交易。你若有情,更要许我这些,也算是弥补你欠我的一切。”   若说她是庸人自扰,可说出这些话时却更像是智者不惑。你若说她是心思沉重,可她似乎只是因为父女情深,你若说她是狂妄自大,可她又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玄关处的康泽恩叹了口气。   李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打了个颤,回头寻望:“谁?”   “你男人。”康泽恩伸手按下旁边的灯开关,走到她身边去。   李茶秀眉紧蹙,瞪着他,半天才咽下口中的东西,试探着问:“你,回来为什么不吭声?站在那里偷听人家说话。”   “偷听?”康泽恩撇撇嘴说:“我还没来得及偷听,一开门就听到你喊爸爸,不知道的还以为李为医还在呢。一个堂堂康家少夫人,不好好学着怎么做一个少夫人,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给我起来,你很喜欢给别人下跪吗?”   “我在我家想怎么着怎么着,你管不着。   “看我管不管得着。”伸手将她拽了起来,丢进沙发里,得意地说,“过生日还不早点说,好歹也是我康家少夫人,怎么着也会风风光光的给你办。”   “如果你有心,天天都可以当作我生日来过。”李茶给他递上蛋糕,“请你吃啊,少夫人我亲自做的,今天是我爸爸的三十六岁生日。”   算你识相,没有撒谎!心情大好,两个人聊的自然也多了一些,只是提到项络臣是,李茶满是愤怒,康泽恩吃着蛋糕,说道:“络臣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作为一个大嫂,这点气度也没有吗?你最好收起你的小肚鸡肠和无知,去跟络臣道个歉,好让我们兄弟不会因为你这个女人发生隔阂。”   李茶忽地站起,冷声说:“我跟他道歉,他做梦!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大嫂,他是你的兄弟,不是我的,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名字。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你要教训我请明天以后再来教训,这是我的家,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你!”康泽恩将手里蛋糕摔在茶几上,冷声说道,“李茶,我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准备开染坊吗?本少爷今天心情好,看在李为医生日的份上不愿和你计较,我警告你,以后对自己的男人要学会毕恭毕敬,对男人的亲朋好友更要毕恭毕敬。”   “无聊。”李茶起身欲走,却被他拉到身边,眼睛盯着她的脸不眨一眼的看着,挣脱不开他的手,蹙眉说道,“你发什么神经?”   “我看是你想那个男人想神经病了。”   “我懒得理你,三更半夜的还不去找你的女人,在我这里干什么?她在家等着你呢。”   康泽恩眉毛抖动一下,说道:“我没有弄错的话,你才是众所周知的我的女人吧。”   李茶伸手抓了一把蛋糕,抹在了他的脸上,低吼道:“是,我是你的女人,众所周知的妻子,你的老婆,我爸爸是你的岳父,那他的生日蛋糕你要多吃一点才行,你要是不吃就对不起你大少爷的好心情,对不起我对你的毕恭毕敬,对不起我欺骗项络臣和你,对不起我费劲苦心的摆脱掉他们的羞辱,对不起我为项玉成找医生,对不起我和查理斯签下的协议……”   “你说什么?”康泽恩握住她不停的往自己身上甩蛋糕的手,“你说什么你做过什么,你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李茶犟说:“我瞒着你的事情多了,根本不需要告诉你,我和你是独立的个体。”   “你是我老婆。”   “狗屁老婆,你需要我做事的时候我就是你老婆,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空气。”   “我现在需要的是你这个老婆。”康泽恩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低声说,“外面月色不错,今天又是岳父的生辰,他刚才也警告你收敛你的大小姐脾气,好好侍奉公婆和丈夫。你要是不会伺候,本少爷可以不吝赐教,好好教教你怎么讨丈夫欢心。”   李茶来不及反 抗,他已经拦腰把她抱起,大步走向卧房。   “康泽恩,放开我。”李茶叫道,这场景似曾相识,总感觉这一幕在自己身上上演过,难道又是因为自己喝醉后项络臣就是这样霸道的吗?想起那一晚的疼痛,她张 口咬住康泽恩的肩头,嘴里呜咽着,“康泽恩,安然在等你,安然在等你。”   听到安然的名字,康泽恩停下脚步,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然儿明事理,识大体,才不会和你计较身份名分,更多次表示替你说好话。何况你不也说过会和她和平相处的吗?”   李茶看他满脸奶油下的一双冷眸不像在开玩笑,心里惊慌,忍不住声音也弱了下来:“康泽恩,别这样,咱们好好谈谈。”   他不急着把她放下,盯着她的脸问道:“你好像很紧张?我知道你没什么经验,不过我熟悉就行了。还有我不管你是因为你吃药刺激到脑神经已经忘记了那晚的事情,还是你处于其他原因,在所有人面前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本少爷我,今天就可以让你重温一下现场。”   “你说什么?什么重温现场?”李茶怒视着他,那晚的事情?难道他知道了我和项络臣的事情?可是不对啊,按照他的脾气,如果知道了,肯定已经暴怒,然后打死我,又怎么可能要我去跟项络臣道歉呢?天那,该不会是项络臣他们把他自己的事情推 到了别的男人头上,所以才让康泽恩这样变 态的用其他方法来折磨我的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冤家:饥不择食,霸王上弓   康泽恩伸舌舔去了嘴角的蛋糕,像个恶少般的说道:“虽然很难吃,但是有一个词语叫做饥不择食,你懂吗?就是我这样的。”   李茶挣扎了几下,没有从他怀里挣脱开,便冷声说:“你非要这样吗?”   看来她是真的忘记了,不过也好,恰好能戏弄戏弄出出气,康泽恩一副无聊的样子,啧啧舌说:“当然,要不然以后五年漫漫长 夜要我怎么打发?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李茶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甚至有一瞬间感觉他是项络臣上身了,毛毛躁躁,抽疯,心里忐忑不安,嘴上说道:“咱俩说好的,彼此不勉强。”   “是不想和我吧?是不是特别希望现在的人是徐公子,还是什么车千……”康泽恩话没有说完,便想到,车千组合在一起不就是轩字吗?嘴里念叨,“轩太?”   李茶美目圆瞪,眼泪忍不住冲了出来,扭头看着窗外,低声说:“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离开上海后就没和他联系过,也不敢!你不愿人伤害安然,我也一样不愿任何人因为我而伤害了他。”   康泽恩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愉快,便冷声说:“我不管以前你和他是怎么花前月下的,但是从此别让我听到这个名字从你口中说出来,做梦都不可以。”   语毕就已经松开了手,李茶被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板上,哎呦一声捂着快被摔断的腰,委屈的叫道:“疼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康泽恩一字一顿的说:“这是对你小小年纪不规规矩矩做人,到处投怀送抱的惩罚。你还要躺在地上吗?你应该放洗澡水伺候你老公洗澡睡觉了。”   李茶爬起来,气鼓鼓的走出去,可很快回来,还恭恭敬敬端了盆水娇滴滴地说:“对不起大少爷,你先把奶油洗白白,我去放洗澡水。”   “神经兮兮。”康泽恩说着,可还是拿毛巾擦拭干净,刚要说话,却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摔倒,可听得她酥骨的声音:“让我伺候你就寝吧。”   将他丢弃在阳台上,李茶嫌弃的撇撇嘴:“今天给你小惩大诫,从今天开始你的卧室就是阳台。下次再无理取闹,想要占 有我,我就把你那玩意割掉,让你的安然一辈子守 活 寡。”   风微微吹来,李茶叹了口气在旁边坐下,苦涩的说:“也是我不对,不该这么冲 动,明知道和你吵架没有好结果。可是我却忍不住,项络臣就好像一只苍蝇钻进了我的喉咙,让我恶心,可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我知道,我不能怪他,你们都是有权有势有钱有脸面的人,自然要维护自己在所有人心中的形象,而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我知道你大动肝火不是因为我和谁在一起了,而是因为我给你添了麻烦,其实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我也好像把自己当做一缕空气。因为空气无 根也无心,也不会计较在谁的家里,被谁吸收、吞 吐,可我却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心也有感情的人,所以我现在才知道别人口中我的清高是真的在我的骨子里,骨髓里,不会因为我遇到了轩太和项络臣而改变,也不会因为我嫁给了有钱的你而改变,从前我以为自己可以放下那一晚的事情,然后装作不在意的去迎 合你,可是当你靠近时,我却不愿就这样接受一个我不爱的也不爱我的人。”   天色未亮,康泽恩猛地坐起,吹了一晚的风,睡了一晚的凉地板,身体几乎僵直成了僵尸,按了按自己隐隐发痛的太阳穴,才清醒的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忍不住怒吼道:“李茶,你给我滚出来。”   踹开卧房的门,看到李茶正蜷缩在地铺上沉睡着,而床上洒落着自己的衣服,他皱眉看着一张红扑扑的脸,上前用脚踢了她几下。   李茶慢悠悠的睁 开睡意惺忪的美目,打着哈欠说:“你又要干什么?”   康泽恩冷哼一声:“我还想问你呢?你找死是不是,居然把我弄到阳台上去睡,你居心何在?”   李茶委屈地看着他,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   “你别跟我装不知道,就我们两个人,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去的吗?”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发神经折腾半晚上,倒头就睡,把我挤到这地板上,你还来指责我?谁知道是不是你梦游,想安然想疯了呢。再说了你身高马大的,我一个小女人能弄得动你吗?”李茶嘟囔着翻了个身,真想得意的笑几声。   “你!”康泽恩只记得最后洗了把脸,后面的事情就好像断了片了一般,可如果不是自己过去的,就是两个她也弄不动自己,也只好暂时作罢,捏捏发酸的肩膀,瞪着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李茶轻声说:“我想去清苑寺玩两天。”   康泽恩紧闭双眼,吐出三个冷冰冰的字:“不许去。”   李茶支起上半身看着他,认真的说:“我都快在你们家憋出毛病来了,过些天就要出国了,我更孤独,我们去吧,而且我刚到康家的时候跟爸爸撒谎说我去清苑寺请愿了,现在也该去做做还愿的样子了。你也可以借这个机会陪安然出去玩的,她一定会很高兴。”   “啰嗦。”康泽恩嘴上说着,心里却也盘算着和安然出行的事情,睁眼看着她脸上当真没有一丝半毫的嫉妒之色,才说,“我会安排好的。”   李茶好不容易逮住出门的机会,毫无睡意,起身说:“我现在去准备早饭,你再睡会。”   康泽恩看着她,提醒道:“衣服。”   李茶这才发现后面睡裙的下摆塞进了内 裤里,脸顿时红了起来,轻哼一声走了出去,身后传来康泽恩的戏 谑声:“哼什么,你以为我想看呢,身材那么差。”   康路平听闻他们忽然要出去旅游,虽然有些惊讶,但是难得一家人开开心心吃顿晚饭,也只叮嘱要他们好好照顾李茶,不要出了什么差错。   李茶心里还惦记着张目的事情,轻声说:“爸爸,张目哥的婚事定了吗?”   ☆、第一百五十章意外:见面尴尬,惊弓之鸟   蔡玉亭笑着说:“茶儿真是有大嫂的风范,现在就开始关心自己的妯娌之间的事情来。以后可有得你忙了,张目的事情你要忙,以后泽西,泽东更要少不得麻烦你了,我这个做妈妈的也可以甩手不用管了。”   康泽恩皱眉瞪了一眼李茶,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可李茶却无视他的目光,轻声说:“亭姨妈,您就不要笑话我了,我虽然出身低,没见过世面。但也知道订婚结婚最繁杂,哪有看着长辈这么辛苦,自己享清福的道理。”   康泽恩暗舒口气,只怕她在饭桌上又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现在看来她倒也不是只会倔强不知礼数,和人顶嘴,似乎很适应大家的逢场作戏,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花绵绵含笑点头,拍拍她的手说:“还是茶儿最懂事,比泽恩想得周到,以后家里有你帮忙照看着我们也都放心了。虽然说他是张岩的儿子,可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还有络臣泽西这几个孩子我都是视如己出的疼,如今咱们不能亏待了他,更不能让外人以为我们康家是随意给他指了婚事的。所以几户人家的姑娘都和他见过的,我的意思是要他们多相处几天,你们帮他仔细挑挑。”   李茶乖巧的说:“我见过她们,真漂亮真端庄,爸妈你们的眼光真好,我都想变成男人娶一个呢。也不知道张目哥到底喜欢哪个,反正只要是他喜欢的就好,毕竟一辈子很长。”   “你不说话能死吗?”康泽恩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大家是来吃饭的还是来听你说话的?越来越没规矩。”   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口传来康泽西的声音:“络臣哥,快请进。”   项络臣?李茶手中的汤匙滑 落在地,只听得啪得一声碎成了几片。   可大家都还没有来得及关心她怎么了,两人已经前后走进餐厅,风 尘仆仆的项络臣不敢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只看着桌上她颤抖的手,低声说:“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了。”   花绵绵已经起身,含笑看着他:“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平时一看到吃的就走不动了。我知道你一路辛苦,本该要你回家好好休息的,但是是我和你伯父实在担心你爸爸的身体,才让泽西去机场接你的。咱们一家人边吃边聊,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房间,你今天就住在这里,不然我也不放心。”   项络臣低下头,不安的说:“谢谢伯父伯母为我担心,只是姐姐还在家里等我,我改天再来看您和伯父吧。”   蔡玉亭笑笑说:“这孩子,还跟我们客气起来了,快坐你伯母身边,好好说说话。”   康泽西却不容他说话,就将他按在了花绵绵身边的位子上,笑着说:“一家人何必客气,您和大嫂应该更熟,我们就不需要再介绍了吧?大嫂,您怎么了?您不舒服吗?”   康泽西的一句话让大家又把视线转移到李茶身上,她已经是香汗淋 漓,面色青白,下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坐在花绵绵另一边的项络臣这才敢抬眼看着她,想要说句话,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往事一幕幕,只在两个人脑海中如同电影一般播放着。   花绵绵拍拍她的后背,温和的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康泽恩从桌下拧了一把她的腿,笑着对大家说:“看到络臣太意外了吧?小家子,不该说话的时候叽里呱啦说个没完,该说话的时候却如惊弓之鸟,连一个字也说不成了。络臣,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项络臣只微微点头,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他们的每一句问话。   蔡玉亭笑着说:“刚才说到张目的婚事,其实络臣也不小了,姐姐刚才跟我说起你和对言莉之间挺是情投意合的,既然觉得合适,也不要拖着了,你爸爸虽然病着,有路平和姐姐在,也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你想要怎么安排,想要怎么办,只要开口,康家一样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我们只是……”项络臣想要解释一下两人的关系,可又不知道解释给谁听,解释了又有什么用,或者解释了只能让李茶觉得自己虚伪,只点头说,“我想还是等爸爸醒来再说。   花绵绵也说:“玉亭说的是,要是你觉得和我们这上辈人不好沟通,就跟你泽恩哥和大嫂说,你大嫂虽然年轻,可也算聪明伶俐。你有空就把对言莉带来,让她们女孩子之间多接触接触。”   项络臣只能点头称是。   康路平起身说:“你是项家唯一的儿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更要慎重做事。夫妻要同心协力,在事业上也更上一层楼。你们都要记住,情情 爱 爱是学生们的游戏,不是你们的。好了,我约了权瀛池,你们慢慢吃吧。”   一行人都忙起身相送,李茶也借机溜了出来,在花园的角落站定,看着盛开的金色菊花,一片片的撕扯着花瓣。   康泽东悄悄走来,低声说:“大嫂,你怎么在这里?”   李茶扭头擦掉脸上的泪珠,柔声说:“晚上,觉得这花更漂亮,更香,所以才来看看,要不然败了,就要等到明年了。明年,要等好久好久的。”   康泽东走到她面前,犹豫很久才问道:“大嫂,你还好吗?”   李茶伸手捏捏他的脸蛋,咧嘴笑着说:“你干嘛用这样深沉的口气,我不是很好吗?”   “大嫂,对不起……”   李茶惊讶的看着他,“泽东,好好的干嘛跟我说对不起?”   康泽东欲言又止,思忖很久才说,“我快要出国了,过些天我的乐队会在学校举办一次演出,大嫂,你来看,好吗?”   李茶点点头:“好,到时候我一定去。我知道你想钻研音乐,不想出国读书,但是爸爸说的对,男子汉首先要承担责任,要为爸爸和哥哥们分一些担子。何况,你将来有了能力,能够独挡一面了,不就可以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吗?”   “大嫂。”康泽东忽然拉住她,低声说,“大嫂,你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让大哥和他们去做的,你可以告诉我啊,我可以帮你啊。你想见什么人,想做什么事情,想传什么话,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婆媳夜谈,洗脑式教育   李茶不明白他今天莫名其妙的道歉是为了什么,更不明白他现在跟自己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是康泽恩或者康泽西要他来试探自己,还是他知道了些什么呢?可还是笑着说:“我无亲无故,这里是我的家,我能想见什么人呢,我在这里是大少夫人,能有什么事情可做呢?我看你呀,是不愿出国,心思便多了,自己想要出去见一些同学朋友了吧。”   康泽东还想说些什么,李茶拍拍他的头说:“你去陪你哥哥们喝酒吧,去吧。”   看着康泽东几步一回头的走远,李茶长叹口气,低声说:“在有钱人家生活真是累,处处得演戏,处处得看着别人眼神说话,儿子不能跟老 子玩笑,女儿不能跟爸爸撒娇,媳妇不能跟婆婆胡闹,还得捏着喉咙小声说话,真是累。这样待下去,骨头也软了,喉咙也毁了,整个人就彻底完了。”   院中微凉清风沾染薄雾,使得花香更浓。   餐厅内却是热情似火兄弟情深,酒醇香,人自醉。   连后来赶回来的张目似乎也放下了自己一直介怀的主人和仆人之间的身份,和几个人推杯换盏,好不欢快。   可是同样的笑脸下却各自背负着不同的心思,康泽恩一手搭在项络臣的肩膀上,低声说着自己这几日担心他还在为那日的事情耿耿于怀,现在看到他能来这里,这才安心。   项络臣看到康泽恩脸上久违的大男孩般柔和的笑脸,心里不是滋味,他明白康泽恩很在意他们之间的情谊,甚至超越了其他人的感情。只是此刻他身在曹营心在汉,附和着他们闲聊,眼睛不时瞟向窗外,希望能捕捉到她哪怕一瞬间的身影,可看到的都只是月影轻纱,风吹树颤。   将醉了的康泽恩安顿好,项络臣慢慢的走回前面的客房,却看到廊下李茶抬着头看着天空,像一根柱子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心似天上繁星,却一点不亮堂,只觉得思绪太多太拥挤,甚至无法去安静的想一下要不要上去说句话,该说句什么。   两个人便这样站着,直到有脚步声走来,项络臣闪到旁边的黑暗处,看到花绵绵走到李茶身边,厉声说:“这么晚了,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李茶忙转身说:“我有点闷,所以出来走走。”   花绵绵严厉的说道:“一个女人,怎么能在深更半夜在院子里站着呢?何况你已经结婚了,就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了,这院子里现在又住着几个小叔,万一他们也在院中走动,这样撞见成何体统。虽然这个社会上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束缚,可是咱们康家不一样,不管是他们,还是以后你们做妻子的,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能失了身份,忘了规矩。”   你不也这个时候出来吗?李茶心里嘀咕,可还是点头说:“我知道了。”   花绵绵换了一副温和的口气说:“既然你睡不着,那就陪我聊聊天吧。”   “是。”   “我跟你说过,守得云开见月明,看泽恩现在多疼你,日 日要你帮忙看公司资料不说,晚上还宁愿陪你去住那小房子,他对安然都不曾这样迁就。从前他更是不愿出门游行,更别说清苑寺这种地方了,现在他肯陪你去,可见是心里喜欢你的,你们要抓紧给康家生个孩子才是。”花绵绵在旁边的石桌前坐下,接着说,“当然我也知道,泽恩年纪大你十来岁,你和他话题不多。倒是络臣,年轻,多情,性格又温和,长得更是一表人才,看上去和你真像是一对金童玉女啊。”   李茶惊慌失措,不知道她这话是何用意,又怕说错话,只能低头不语。   花绵绵呵呵一笑说:“只是,那个车先生是没有这个福气了,络臣晚了一步是没有这个福气的,可见这婚姻是天注定的,早一分钟没用,晚一分钟也不行,所以你只能是咱们康家的媳妇。你坐下吧,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李茶只得在她对面坐下。   “妈那天动手打了你,心里还怪我吗?”   李茶忙摇头:“我怎么会怪您呢?是我做错了事,您只是着急,更是担心我们。”   花绵绵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点头说:“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咱们的男人不管在外面做了什么,可是女人都要做到忠诚,还要诚实。因为话是一张 嘴说出来的,但是听到的是无数双耳朵,看到的无数双眼睛。有一双耳朵或者眼睛不信,那些话就会被大家追查,要是实话也就罢了,可要是谎话就经不起推敲了。虽然说山庄的事情你觉得委屈,可你所言所行就对吗?你也看到了有些人只等着看你们夫妻的笑话呢,费尽心思的想要弄出些事情来。你们倒好,还都准备好了似的跳进别人的坑里去。还好,那边的业务是我安排人负责的,你爸爸都没有插手管理。哼,更所幸这照片上的人是外人,万一那些人做做手脚,把人换成了络臣,又或者是张目,你觉得后果会怎么样?是不是这爆料的效果事半功倍啊?”   李茶头嗡的一声炸开了,心早已悬在了嗓门口,前 胸 后背都渗出一层冷汗,十指紧握,揣测着这些话,感觉到是在警示自己,可也在暗示自己什么,她甚至怀疑婆婆已经知道了什么。   花绵绵看着她,依然语气温柔的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络臣来之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看到他倒是看到了仇家一样?让络臣与你接触倒是我的意思,你当初那么清高桀骜,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我怎么能放心?如果你知道他和康家的关系一定又误会,可没想到你还是多想了,他并不是要骗你,只是听从我的安排去照顾你。唉,是我为难你们了,可即使如此,论辈分你是大嫂他是小 叔,论年龄,你是妹妹他是哥哥,有大嫂这样仇视小 叔,有妹妹这样冷漠哥哥的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真相:谎言坦白了谎言   当初就后悔自己的泼妇行径,后来细细想来,如果真如对言莉所言一切信息都是从项络臣那里得知,那么他当时也定会站在她那边对付自己,更不会对自己说那些放手不放手,心痛不心痛的话。   如此看来,是有人借了对言莉的手了,可会是谁呢?这么急于断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极力促成对言莉与他?莫非……   是她!她什么都知道?所有人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李茶哪里还听得下去这些,只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花绵绵的话再明白不过,山庄的人是她的,如果她愿意,可以查得出来当时的一切,又或者她已经知道了,只是在等自己开口承认。可她又不直接揭穿自己,又是为什么呢?哎呀,暂时别管为什么了,还是想想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如果现在还死鸭子嘴硬,不说出来,婆婆以后肯定会不再相信自己,那么这些天在康泽恩面前委曲求全和自己的努力就全白费了。项络臣自己都要靠康家帮忙,在公司位置,岌岌可危,可要是自己说不好话,康家恐怕对他也不再如同从前照顾了。   花绵绵喊了几声李茶,李茶才从自己的思路中回过神来,一咬牙起身跪在了她的面前,“妈,对不起,山庄的事情是我骗了你们。”   花绵绵抬抬头却也没有说话。   李茶便更加确定她已经知道,只是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心里忐忑不安,颤声说:“那个人不是查理斯的人,是项络臣。”   花绵绵依然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她,似乎她的开口承认在她的预料之中。   李茶也知道她要听自己说出来前因后果,便强 迫自己镇定下来,低声说:“我知道能够嫁到康家是我的福气,我应该惜福的。进了康家的门,李茶便是康家少夫人,这个身份是那么的光鲜亮丽,让人羡慕,她的一切都该轰轰烈烈的。可是,我只想要和我爸爸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我真的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成为别人的负担和累赘,更不想成为阻挡别人幸福的拦路石。所以我只想做一个不会跳动的休止符,在康家安安静静的呆上几年,爸爸回来,我便会和他回到从前那样安静的生活。而这少夫人的位置也可以还给安然,大少爷一家三口幸福美满,我们所有人都各归其位,就像从来没有结过这一场婚,没有做过这一场梦。”   李茶低下头时,泪水打落在地砖上,在静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可是一切都是不能遂人心愿,这些年,除了爸爸,就只有车千对我最好。他不会嫌弃我的身世,也不会嫌弃我的粗枝大叶,任性跋扈,我已经对不起他对我的感情,如果再连累他,一辈子我都不能安心,所以我从没敢联系过他。”   花绵绵自然知道李这些跟项络臣半点关系都没有。都只不过是让自己相信她就算为那小伙子的安危,也不会对不起康家。但是花绵绵也不着急问她,知道李茶接下来会说到,便看了看天空已经稀疏的星星,叹了口气。   她不开口,李茶跪在石头切成的地砖上,膝盖已经酸疼,可依然一动不敢动,抹去腮边的眼泪,接着说:“这些天,我一个人在这个城市,好像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耳边一点点声音也没有,眼前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有时候我想,我突然死了,在那个房子里,恐怕尸体发臭了也没人知道的吧。可是项络臣却像一缕阳光照突然就照射到我那冷寂的窗口,给了我很多的欢乐,也给了我很多帮助。尽管我需要用一个别的名字来面对他,尽管我也有很多话不愿说出口,可是他又确实是在这个城市是我唯一可以说话的人,可以让我遇到什么问题会想到他的人。我把他当做唯一的朋友,兄长,他爸爸住院,我尽心尽力的照顾,不敢有半点含糊,不分昼夜的想着怎么让他好起来。甚至有那么几天,我把能让项总醒来当做了我的一份事业,我好想好想做好这份事业,也当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可我却想要去鼎立承担。可是,HEN的人无孔不入,查理斯在医院找到我,跟我要什么无忧针的针灸图,可是我真的没有,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查理斯说医院有他们的人,如果有必要,可以帮项总用世界上最好的药,我知道他可以拿车千来威胁我和爸爸,就可以拿我身边的好朋友来威胁我和爸爸。我只好答应他会帮他想办法找针灸图,他也答应我不会对我身边人做任何事情。”   花绵绵皱眉说:“无忧针?你能找到?”   “如果真的能找到,我宁愿自己先试用一下,好忘掉这所有的一切。”李茶急切的说到,深吸几口气,接着说,“怪我自己不知道分寸,和项络臣来往频繁,惹怒了他的女朋友。对言莉三番几次羞辱我,那天在山庄更是咄咄逼人,话如锋芒,让人难受不堪。甚至警告我如果再靠近项家,就让我在康家没有立足之地,闹不好会让泽恩在K市颜面尽失。我实在觉得她太无理取闹,加上这几个月查理斯的人整日监视着我,而且项总远在维多利亚,HEN的人如果想做点什么,我们更是无从知晓。所以脑子一热就做了泼妇骂街的事情。”   花绵绵看着低着眉眼,满脸泪水的李茶,低声问:“这些事情你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   李茶摇头:“我再不懂事也知道事关康家声誉,怎么敢告诉?也没人可诉。是我自己错了,既已结婚,就不该有任何理由与别的男生走那么近,对言莉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对我的羞辱和责骂,我都应该承受。”   花绵绵自然明白,别说项络臣去爱李茶,就是李茶爱上项络臣也是可以理解的,日久生情本来就是常见的事情。何况他们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处这么久,有什么比一个女孩子尽心照顾自己的家人更让男人心动的呢?与其说项络臣像一缕阳光照射在了李茶那孤单的窗口,可对于项络臣来说,李茶恐怕就是春日的阳光充满了柔情,希望,也充满了甜蜜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护犊子的爹,狠心的婆婆   她知道李茶说的这些不会是假的,但是绝对不会是全部,如今没有酿成大祸,也就不愿为难她,说:“来,到我身边来。”   李茶扶着身边的凳子,缓缓起身坐下,僵硬的腿无法伸展,可又不敢表现出来,低声说:“妈,对不起。”   花绵绵叹了口气:“你事事为他人、为康家着想,自己受了这样的委屈,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山庄的事情一闹出来,你韦兰阿姨就已经调查清楚了,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要瞒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吗?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去和查理斯对峙,才把事情推到查理斯头上,而你爸爸不是相信你的话,只不过是不愿查下去,否则会更给人添更多的口舌是非,也影响了你和泽恩的感情,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   “妈……”   “好了。”花绵绵把她冰冷的手握在手心,轻轻拍着说,“妈妈不是苛责你,也不是要为难你,而是实在器重你,怕你有任何一点的错失。妈是打心眼里疼你的,所以你自己也要争气才是。这件事情,我不会让任何人再去议论,不会再传到任何人耳朵里去,对于络臣,我会去处理安排。对言莉虽然让你受了委屈,可是,妈妈也不能跟你去替你讨什么公道,她纵是说了尖酸刻薄的话,可作为一个女人,谁愿意让别的女人天天腻歪在自己爱的人身边呢?你也会慢慢明白,这感情啊都是自私的,你和泽恩感情刚刚升温,以后就会更明白的。”   李茶知道花绵绵又会对她进行洗脑似的说教,虽然不爱听,可还是一直点头称是,其他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这个家,受了委屈就要被抹掉,连上次被人殴打的事情都要化成小事,然后被淡忘,可是如果做错了事情就要被大家翻来覆去的讨论,扩大,恨不得拉出去枪决一般。   她不知道是自己受了那些委屈让自己委屈,还是因为家人的态度让自己委屈?只是心里觉得很是落寞。她第一次感觉到婆媳之间很多的融洽关系都是表面上的,第一次想要知道亲生母女之间会是怎么样的。是不是也不能如同自己对李为医那样的随心所欲的撒娇和胡闹呢?   李茶不是没有受过委屈,尤其是小时候,常常会被人欺负、嘲弄、挤兑,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没有亲生父母,却又生得漂亮,聪明,生活条件比其他家庭要好很多。虽然李茶不曾跟李为医抱怨过,哭泣过,但是他也是知道的,尽管格外心疼女儿,可也不能帮她做什么,因为人生有些路程是她必然要经历的。   只是他这个女儿天生就不是自怨自艾的性格,在被人欺负后,她便随便拿点药就能让人拉几天肚子,或者昏睡半天不醒,李为医开始还打她几下,关进房间里要她反思,可是对于顽劣的女儿,再放出来只能是变本加厉了。   最严重的一次是李茶读初一时,一次数学模拟考试,因为考题太难,大部分学生都没有及格,就连平日经常满分的学生也只是八十来分的样子,可平日里并不出类拔萃的李茶破天荒的考了一次九十六分。   成绩公布的那一刻,全班同学都吵着她作弊了,连老师都认为她在作弊,委屈的李茶当时什么都没说,可第二天,天不亮就到了学校,拿了一包催眠的药粉直接撒进了班里的开水壶里,结果导致全班同学昏睡了一整天。   学校自然是要通知家长的,李为医又气又急的赶到学校,二话没说就把她按在桌子上准备一顿打,可看着女儿强忍着的委屈的眼泪,手始终没有落下。反而紧紧攥着她的手,逼问起了在场的老师和学生:“你们说她作弊,证据呢?谁给了她作弊的条件,给了她作弊的答案?连你们老师都没有事先得到的试卷,她从哪里得到的?如果你们拿出证据,别说开除她,就是把她送到公安局告她故意伤人罪,我李为医绝不说一句话。但是没有证据,谁也别想冤枉了我女儿!”   大家都沉默不言,校长和李家是有几分交情的,这边虽然是委屈的李茶,那一边是被她折磨了的一帮学生,他只为难的说:“学生之间随便开个玩笑,怎么能当真呢?只是李茶小小年纪,就不断的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为她的前程担忧了。”   “担忧?”李为医冷哼一声,“我女儿犯错,我自然会好好管教,但是我茶儿的聪明不是你们这些泛泛之辈能比的。你们教书育人,竟然教出的都是些随意猜疑,非议,挤兑,嘲弄无辜孩子的学生吗?我茶儿的前途就不劳校长和你们这些伟大的师生们担忧了,现在不是你们要开除我家李茶,是我要给我女儿转校。”   “李医生……”   李为医不等校长和老师劝阻,就收拾了李茶的东西,拉了她离开了,走到门前又留下一句话:“开始我觉得茶儿无理取闹,不过现在我还嫌茶儿给你们下的药量不够呢。”   李茶在那一刻觉得爸爸就是天上的神,那样的伟岸,那样的疼爱自己。回到家中,李为医却一脚把她踢到了房间里,怒吼道:“你给我跪在这里好好反思,你受了委屈我自然会给你出气,但是你做错了事情,就要负责,你给你同学下了多少药,就自己喝下多少,这就是你犯错的代价。”   李茶自然不肯就范,李为医便弄好无色的药水,要撬开她的嘴巴灌下去。   周遭人都见惯了这父女俩的折腾,既无人劝阻,也无人问一句。李茶只好再次使出小孩子惯用的伎俩,抱住他的腿又是认错又是撒娇:“我对这个药过敏的,爸爸,我万一病了或者残了你怎么办?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咱们家可没有后悔药。”   李为医拿这个女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冷冰冰的说:“你!我怎么会养了你这个磨祸害。好,你不喝,我替你喝,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后悔的就是你李茶了!”   说着就吞下一大口,李茶这才慌了神,死死的搂住他的胳膊,抽泣着说:“爸爸,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我喝就是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恍惚:豪门老公,心动摇   康泽恩不悦的拍了下桌子,冷声说:“李茶,你到底怎么回事,我要陪你回门,你百般推辞,现在爷爷要项伯伯去养病,你又这样不行那个不愿的,你到底想要怎样?难道你说的那个地方根本不是你家,还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瞒着我?难不成你家里还有等着你相夫教子的老公,等着你回去喂奶的孩子不成?”   李茶疾声说:“当然没有。”   康泽恩不耐烦的低吼:“既然没有,那你到底怕什么?你对络臣的态度实在诡异,你老实说,你到底对络臣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要是让我查出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李茶心虚,扭头看着远处,低声说:“他一个大男人,我能对他做什么,说什么呢。我不要他们去自然有我的道理。”   “你有什么道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通知你的,不是和你商量的。李为医要你谨记三从四德,嫁给我就要听我的一切安排,项伯伯身体康健,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你!”李茶忍无可忍,回头瞪着他,冷声说道,“康泽恩,你是猪吗?HEN的人虽然带走了我爸爸,也答应了我们和他们研究中心的合作,但是他们肯定还在我家四处监视着呢。因为他们不会放过李家任何一脉,何况你自己明知道他们不仅想要康氏这样的集团和公司,更想要更多的人才。万一你们打着我爷爷的旗号齐聚那些名医,不正中HEN的下怀吗?人家说不定已经撑开了口袋等着咱们去钻。哼,到时候,他们岂不是都要像我们这样被他们控制起来吗?到时候你对得起他们的家人吗?何况,HEN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万一他们用项总的生命来威胁你,要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那怎么办?到时候我们怎么对得起项络臣,对得起项家呢?何况谁知道上次项总出事是不是HEN的人搞的鬼呢?”   康泽恩深吸口气,觉得她的话是十分有道理的,而自己似乎疏忽了。   但是如果不能找个合理的借口到李家去,很多东西就没有办法得到验证。   李茶坐下,捏了捏自己隐隐发痛的腿,接着说,“我会去跟项络臣说个明白的,不会因为我影响你们兄弟之间的深情厚谊的。现在,项总的身体最重要,我不想和你们计较,但是你们要用我的时候,请对我表示一点尊重。我虽然捏在你的手心,可是你的一切也捏在别人的手心,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蹦得一起蹦,要跳也得一起跳,但是谁伤了半毫,都蹦跶不起来。”   康泽恩知道这话难听,可是却是实话,只是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就有些让他不爽快了,真的有种自己被她挟持住了的感觉。便冷冷的说:“你可真啰嗦,项伯伯的事情,我会再考虑,但是娘家不能不回吧,我再想办法。”   “我连娘都没有,我回什么娘家。”李茶气鼓鼓离开了。   康泽恩冷哼一声,也快步跟了过去。   昏暗中的项络臣这才慢慢走出来,看着李茶的背影长叹口气,微微,你能不能亲口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对言莉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怒不可揭,是因为我的担当,还是因为对言莉对你无礼,又或者真的为了让查理斯不要利用我?   对于李茶,他脑子已经彻底凌乱了,不知道该从何整理起他们的之间的点滴,从哪里思考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而他却又知道,人若乱了,判断就会出错。他断断不想在任何事情上出错,更不想对李茶的判断上出任何一丁点的错误。   但是,他却能清醒的听得出花绵绵的意思,那些话再明白不过的,李茶是也只能是康家的人,和他项络臣不能半点关系。   康泽恩冷哼一声,也快步跟了过去。   昏暗中的项络臣这才慢慢走出来,看着李茶的背影长叹口气,连说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知道该从何整理起他们的之间的点滴,从哪里思考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而他却又知道,人若乱了,判断就会出错。他断断不想在任何事情上出错,更不想对李茶的判断上出任何一丁点的错误。   但是,他却能清醒的听得出花绵绵的意思,李茶是也只能是康家的人,和他项络臣不能半点关系。   而康泽恩的态度也大大出乎他的预料,短短数日,一切都变了!从前要是谁敢这样指责吼叫,康泽恩必定会回以更严厉的训斥,甚至一句话没有的扔出了康家,怎么能容许一个小丫头在这里指手画脚。可现在明明,他就看到康泽恩的眼神里带着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他似乎失去了从前的霸道和强势,又有些找不到对待她的正确态度。要恩爱相处吗?他有些放不下男人的面子,又冷言相对吗?可她却句句入理,要霸道无理吗?可她显然不吃这一套……   当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是不确定时,往往便是心的摇摆不定了。   项络臣走到他们站过的位置,在李茶跪过的地方忽然屈膝跪下,轻声说:“伯母,泽恩哥,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占了她的清 白。我不敢再妄想什么,我不能再对不起爷爷和你们对我项家的照顾,不能再对不起泽恩哥,从此,微微要在我心里彻底的消失掉,不管她从前做过什么,也不管以后她会做什么,她都只能是李茶。”   早起,餐厅只有康泽东大口吃着早饭,看到项络臣进来,便笑着说:“络臣哥,大嫂准备了早餐,很香,你快多吃点。”   项络臣点点头,默默无语的吞着食物,这个味道已经很久没有闻到了,尽管都是同样的早饭,但是不同的人做出来的味道总是不同的。李茶做出来的东西在他看来总有股别人家没有的清甜之气,便看看四周说:“泽东,怎么就你一个人。”   康泽东咽着东西说:“大哥大嫂已经去了清苑寺,说是你昨天刚回来太累了,所以就没有去打扰你,还有络臣哥。这个信是大嫂留给你的。”   他拿起旁边的一封信递给项络臣。   ☆、第一百五十五章开脱:堂而皇之的算计借口   项络臣迫不及待的打开,一张洁白的纸上面却只有“对不起”三个字!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前似乎被对不起几个字堆满了,盘子里的食物也全是这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呢?难道你就这么吝惜于自己的字吗?一句对不起的解释都没有。甚至项络臣觉得可笑,脑子一想她就是乱糟糟的,不知道她在为什么道歉?对不起那一晚的云里雾里却幸福甜美的风 滋 雨 露吗?还是对不起那一杯饮料的泼洒,一沓钱甩掉了两个人的尊严?又或者是对不起自己的苦苦相 思,漫漫等待?对不起昨晚的冷漠相见?   可是他更觉得心疼,母亲的支票,对言莉和她之间,她对父亲精心的照顾……都是自己对不住她,受惠于她。   回过神来,康泽东早离开了,花绵绵正走进来说:“大早晨就发呆,这一天还能做什么事情?人都走了也好,咱娘俩好好吃顿早饭,我也有话跟你说。”   项络臣只得又坐下,陪着花绵绵慢慢用餐,这顿饭吃得他是如坐针毡,百般不适。   终于花绵绵擦了擦手和嘴,看着他说:“山庄的事情是茶儿年轻不懂事,我替她跟你说声对不起。”   “伯母,是我的错。”项络臣听到这话,哪里还坐的住,立刻起身,耷拉着脑袋道歉,“伯母,对不起,是我先骗了她,她从前那么信任我,把我当成唯一的朋友,可是我和泽恩哥却要算计着她的信任,甚至想要 算计李家的一些东西。她怪我是应该的。”   花绵绵摇摇头说:“她是康家的媳妇,李家康家就是一家人,谈什么算计不算计的呢?要是说算计的话,那是不是咱们的一切都不该有呢?”   项络臣连连道歉:“是,伯母,是我不会说话。”   花绵绵笑着,把他拉在身边的位置上坐下,轻声说:“络臣,伯母没有怪你的意思。伯母只是心疼你,你大嫂再聪明,可到底年轻,有些事情经不住别人三言两语,容易冲 动,做出傻事来。你就看在伯母的面子上,不要和她一般计较了,也替我跟对言莉道个歉,让她不要因为茶儿的无理取闹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伯母,我和对言莉只是……”   “好了,伯母都懂。”花绵绵打断他的话,“婚姻不是那么爱情那么简单的事情,是两个家庭甚至更多人的事情。不管什么原因茶儿嫁给泽恩,可如今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孩子啊,别想太多,这人生呢,你觉得它是甜的,它就是甜的,你觉得它是苦的,它便是苦的了。”   听着花绵绵的教诲项络臣依然只能沉默,这些话,这些道理谁都懂,但是他却不想这样生活。项络臣觉得这生活真的无可奈何,真的是不由自主的,他不知道李茶为什么要安然和康泽恩安排约会的机会,但是只觉得自己和她都是有些悲哀的。   明明是想要要算计别人的心,别人的东西,可到头来却被他们认定这是亲情和爱情,婚姻的必然分担,明明是无奈的相聚,却被他们认定这是幸福的甘泉。   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有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李茶若不遵从,就是不识抬举,更是不惜福的了,而自己如果还要随心所欲,就是把自己推进了苦海了。   匆匆赶回公司,会议室里人声鼎沸,又撕得激烈,高层形成了两派,有多数人认定董事长已经病入膏肓,而只有少数的人觉得董事长想借机在观望公司的情况。汪飞咳嗽一声说:“都不要争执了,不管董事长现在情况如何,大家都是希望他能好起来,也希望企业能够发展起来的。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诗茹的意思,你忽然安排了两个陌生人到了上海分公司,这件事情恐怕你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吧?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太雷厉风行了些呢?这事情让很多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啊,毕竟从前咱们企业的高管都是董事会商议决定的,或者一层一层提拔上来的。”   老爷子跟项络臣说过,任何企业的分公司成立都是大家闹分权的时候,谁握住分公司的权力,就等于握住了企业的一根命脉,如果稍有不慎,他们就能操纵企业的命运。现在老爷子安排了两个人过去,显然已经将汪飞等人的权力切断了,那么他们自然是不乐意的。   项诗茹不急不缓的说:“当初选人去上海儿多时候,人人推诿。康爷爷以为是我们人手不足,所以跟爸爸商量,选了他自己的得力助手去上海为我们开山劈路,好让我们分公司赶紧走上正轨,爸爸和爷爷都决定了,我也不好推掉,汪总不也一直希望能从康氏挖来几个人吗?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岳峰抢先说:“康氏是做药业的,和咱们企业八不沾,九不连,只怕会让老爷子和董事长失望吧。”   有人低声说:“岳峰,你既然不满意董事长的安排,大可自动请缨,让董事长开了金口让你到上海去,换了应卫磊回来啊。”   岳峰冷笑一声说:“我倒是想啊,可是董事长开得了开不了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吧。谁知道平日里打电话来的是董事长,还是董事长的替身呢?”   “够了,自从诗茹暂代董事长,你们处处刁难,到底是什么居心?”苍老而沉稳的声音是来自金总,也是颜佳陶的公爹,若不是他常来走动,还不知道姐弟俩被人欺负到什么样子。只是现在情势又紧张起来,如果爸爸不醒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有人这时说:“要说居心?大家都有一个,那就是让企业更稳定,更好,我提议,如果董事长不能快快回来,咱们应该重新审定一下董事长的人选了。”   此话一出,大家又议论开了。   颜佳陶冷哼一声说:“前几个月出的问题,诗茹一个一个解决完了,你们倒好,想要过河拆桥了是吗?我告诉你们,我第一个不同意。”   说完便夺门而出,看到门口的项络臣,无奈的摇摇头,拉他走到一边,低声说:“你呀,这个时候还不想办法帮帮你姐姐,杵在这里做什么?”   ☆、第一百五十六章逼宫:缓兵之计,疑人不用   项络臣自然想帮,可却不知道从何帮起。颜佳陶低声说:“董事长是可以由股东大会选举,这一点你们没有任何胜算,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是向着汪飞的。虽然也可以根据出资比例直接任命,从前你们项家是占了企业最多的股份,但是这两年他早就悄悄联合众人,收拢了其他人的一些股份,如果按这个,他很可能已经是第一股东了。而且他等了那么久,现在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他绝对不会放弃的,现在要么你爸爸回来,要么你就得想办法压制住他。”   不等项络臣开口,颜佳陶已经转身离去。   会议室里的人还在争论不休,对言莉忽然高声说:“大家都不要吵了,周末的时候去了维多利亚,见过董事长,他只需要再做一段时间的治疗,就可以出院了。”   有人干笑几声说:“谁不知道你对助理现在是项少爷的女人,就算撒谎都是一个鼻孔出 气的。”   对言莉又恼又羞,却开不了口去反驳。   几个人都私自聊开了,这个说:“大少爷到了企业,业务水平不敢恭维,但是这泡 妞的功夫可真是让人佩服啊。”   那个说:“对助理可别被爱情迷住了眼睛啊,董事长的心血要是交在只知道学医泡 妞的人手里,企业恐怕前途堪忧了。”   甚至有人说:“我倒听说络臣和照顾董事长的护士正闹得火热的呢。”   项络臣忍无可忍,一脚踢开了会议室的门,大家的议论戛然而止,他冷声说:“哼,从来都是患难见真情,我爸爸要不是突然病倒,还不知道有这么多人的心不齐,有多少人想要背叛他。你们一个个的口口声声关心企业的发展,关心我爸爸的身体健康,这些天我倒是看你们一个个都是关心自己的利益,关心我的私事比公事要多。如果你们想知道我和哪个女人好上了,大可来问我,我会讲给你们最真实的版本。”   比项玉成还年长些的金总缓缓开口,半是提醒半是责备说:“络臣,论资历论年纪,就算大家有什么不对之处,你也不该对任何人说这样的话。你是项董事长的儿子,如果你所言所行都无可挑剔,大家会这样议论吗?会重新考虑选举董事长吗?”   大家都点头称是,汪飞含笑说:“络臣,金总说的是啊。正因为大家都关心企业发展,不愿让董事长的心血有丝毫损毁,才对你要求严格的。如果你连一点意见都听不进去,那万一你以后担了这董事长的位置,是不是大家都要做哑巴?连一点异议都不能提出呢?那大家还要不要做事了呢?”   岳峰不等众人开口便说:“项副总年轻气盛,在所难免,既然刚才对助理说董事长不日就能康复回来,那咱们就再等些时日好了。到时候如果董事长不能回来,咱们再做打算。呵呵,只是不知道咱们要等多久才合适呢?”   大家都点头认为这个计划好,金总说:“诗茹这些天做得确实很好,但是因为年轻,又是女孩子,大家非议诸多。为了企业,也为了安抚下面人的心思,我建议,在董事长回来的时候,诗茹和汪总同时担任暂理董事长。”   “什么?”姐弟俩抬头看着他。   金总却没有看他们,只是看着桌上的资料,接着说,“大家既觉得汪总各方面都是董事长的最佳人选,又觉得诗茹是后起之秀,不乏董事长的威风凛凛,那么现在两个人同时做暂理董事长,为什么不可以呢?我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能配合得相宜得章,企业也能发展更快更稳。诗茹,你认为我的提议怎么样?当然也可以先打电话问问你爸的意思,如果他觉得我这建议不好,我们再另外商议。”   汪飞说:“站在企业角度,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但是我不能发表意见,我听从董事会和大家的调遣。”   一群墙头草似的人都点头纷纷说这样最好,甚至开玩笑说,这企业也要有主外和主内的责任人,两个暂理董事长不分彼此,不分薄厚,如果董事长真的有什么意外,到时候再从他们当中选择一个做董事长也是最恰当不过的,这样既对企业有利,也可以堵住外面的悠悠之口了。   项络臣看着姐姐,想要反对,但是项诗茹却起身说:“金伯伯既然这样提议,是为了企业,我自然也没有意见。”   两个暂理董事长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而对于暂理多久,金总却说:“新人入职都有几个月的试用期,董事长的位置更急不得。”   项络臣在办公室里冷声说:“姐,你怎么能答应他呢?这是一步步算计好的。”   项诗茹坐下说:“如果我不松口,汪飞他们更有理由逼我下台,何况我已经听说,如果爸爸再不回来,万一你我做董事长,就会有无数人离开公司。到时候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金伯伯说的对,两个暂理就两个暂理,至少我还是总经理,难道他还能罢了我这个总经理,自己来做不成吗?”   你就那么信金伯伯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和爸爸相识那么多年,如果不是真心帮我们,以后也会反水。不过这样也能缓缓现在的情况,让我们想一些更多的办法出来才好。”   项络臣只好点头,想起颜佳陶的话,才说:“可我怕真的会出现你强制做了董事长,他们来个釜底抽薪……总之,我现在好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你。”   项诗茹不是没想过这个方法,可他担心的金总也考虑到了,所以便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我们要做的还是收拢人心,能做的也还是收拢人心了。算了,是福不是祸,为了公司,你委屈得要应付那么多人,还要应付对言莉的一片炽 热,现在你把精力放在为爸爸治病上,公司的事情我会和金伯伯他们商量。”   送姐姐出去后,项络臣皱眉思索,查汪飞那么久什么也查不出来?除非他根本没有害爸爸,会不会是我们的思路错了?如果真的不是他,会是什么人呢?我觉得必须从头查起,抛开汪飞与岳峰,查我们认为最不可能的人,或许能找出有利的线索。   对言莉一脸歉意走过来,忽然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口,轻声说:“你昨天刚回来就去了康家,今天又忙了一天,我让云姨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饭菜,我们一起回去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嫉妒:碎玉刺入手心   岳峰忽然推门而入,刚好看到这么亲昵的一幕,含笑说:“对不起,两位,我明天再找你,你们继续。”   对言莉转身看着岳峰,解释道:“岳经理,您误会了。”   项络臣冷冷的说:“什么事?现在说吧。”   对言莉又忙转身看着他,轻声说:“我在外面等你。”   看着她走出去,岳峰脸上早就没了会议室里的硝烟味道,玩味似的看着项络臣说:“恐怕董事长回来,也要喝你喜酒了。”   项络臣收拾着东西,脱口道:“但愿不是散伙饭。”   岳峰抬腿坐在办公桌一角,看着他说:“听这口气,还在生我的气呢?络臣,我也是就事论事,为了咱们企业好,才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何况,董事长从前对我不薄,论私心我当然希望你和诗茹能够接替他的位置,但是目前企业形势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而且你和诗茹也确实需要历练。”   岳峰拍拍他的肩膀,起身说:“络臣,老哥实话难听,但是你被往心里去,今天我找你就是跟你道个歉,好了,外面有美女等着,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项络臣忍无可忍的将桌上的东西推落了一地,却不小心将桌角上寓意‘一帆风顺’的树化玉打落在地。   只听得一声脆响,树化玉竟然硬生生的断裂了几段,外面传来对言莉关切的声音:“络臣,你没事吧?”   “不要进来。”项络臣不愿看到她,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不想身边有人呆着,可是看着地上翠色、盈黄、白等几个颜色交织相映如行水般让人心 动的东西,他好希望现在能看到送这东西的人在身边。   这是他刚到公司上班时,李茶送来的,还一本正经的说:“官无树玉不亨通,店有祥石乃兴旺,宅有奇石保平安。看我选的这个晶莹剔透像是清泉流水,这几个颜色嵌在一起就像是帆一样,所以我叫它一帆风顺,你到公司后一定能如步青云,事事如意的。”   这件树化玉也并非上乘的东西,他也不信这些,但是他很是感动,东西包含着她的心意,话语包含着她那时对自己的期许、支持和信赖。然而,这‘一帆风顺’并不能化解自己所遇到的一切。   项络臣紧锁眉头捡起东西扔到旁边的垃圾桶,碎片忽然插入手心,就如同李茶刺进了他的心口一般疼痛。   他倒吸口气,拔下玉 片,看着汩汩流 出的血,冷声说:“图朵微,这些天,我一直我告诉自己,我们之间从此只是李茶和项络臣之间的关系,我和你只是因为康泽恩的关系。可是,你这个女人,偏偏就像一缕魂魄般缠在我的脑子里,阴魂不散。我说了这么多次要忘掉的,可为什么就是忘不掉,连你送的东西都要给我留下疤留下记忆吗?是不是我真的应该换个生活方式,才能改变现在的这种状态?”   还记得那晚李茶帮他出主意,为了公司暂时受点委屈假装和对言莉谈恋爱,如果两个人真的合适,假戏真做反而是一桩美事了。而他却严厉拒绝,自己的感情怎么能和公司混为一谈呢?可是现在他却深切的明白康泽恩曾经的无奈。   项络臣不是不知道对言莉最近做的事情,也不是不知道她在会议室里那一两句看似为他着想的话,实则却是那么的关键。一句去过维多利亚,很明显就是要想要让大家对两人的关系推进一把。她一边在自己面前做着无辜的温顺的贴心小女人,一边在大家面前博得一个对父亲忠心的好名声。尽管他们没有关系,但她这样为自己只是有些让他为难,却又没有什么大错之处,何况现在为了父母,为了公司他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万一处理不妥当,她真的可能要彻底倒戈。   他觉得老爷子说的话是那么的有道理,女人是水做的,可以覆舟,可以载舟,可以柔 情,可是无 情。   久不见他出门,对言莉忍不住推门进来,看到地上的一片血渍,惊慌的拉住他的手:“络臣,络臣你怎么了?”   项络臣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对言莉又转身跑出去,很快拿了一些药水和纱布进来,轻声说:“我先帮你包一下。”   “你怎么会有这些?”项络臣闻着一丝清甜之气,便低头看着她精致的妆容,低声问道。   “哦,公司人多事多,难免不出一点点意外,万一这个碰着点那个磕着点,也不用老去卫生室吧。所以,我一直都准备着,也算是有备无患了吧。”   “难怪爸爸一直夸你,你从来都是这么心细,做任何事情都未雨绸缪。”项络臣闻着药水味,眼前再次闪现着李茶额头上的伤口,雨夜她的奔溃绝望,自己的霸 道一吻,还有那一低头就是她的清香,距离也是这么近的。只是李茶的味道是纯天然的,而眼前的女人更多的是化妆品的味道,甚至两个人现在都有些药味,但是在他看来,李茶的药味都那么沁人心脾。   “从小,妈就教育我们,女人要心细如发,更要独立更生,为自己,为家庭,为丈夫做自己能做的一切,做一个好女人,好妻子。”对言莉轻声说完,才抬头,看他眼睛不眨的看着自己,含羞低头说:“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妈?项络臣听到这话便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李茶自幼就没有妈妈,所以她更独立更细心。他忽然明白她那与生俱来的孤独,很大一部分应该是源于此吧。而和她相处的几个月里,自己对她最多的便是捉弄,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能够多给她一点同样的关怀。   在康家看到的一幕幕,听到的一席席对话,他也明白,康泽恩的心思尽管在一点点转变,可是也绝不会承认,更不会放下自己的身架如同对待安然那般的对待她。但是花绵绵在给她绘制着幸福的蓝图,李茶似乎并不在意,她所有的容忍都只是为了让远在他乡的父亲能够早日回来,至于HEN和两家的纠葛,没人能预知他们的未来,更没人能预知李茶将来能否幸福,而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父女,康家又怎么可能会在意一个媳妇儿会不会幸福呢。   项络臣站在窗口,望着清苑寺所在的方向,心久久不能安宁。   ☆、第一百五十八章出事:滚下楼梯,痴迷的恋人   清苑寺在K市一个下级县城里,清苑寺占地面积百余亩,是一座千年古刹,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和香火气息,而引得四方钦仰。后来因为各种战乱,寺院也曾被多处损毁,后来新政府和佛教协会、两序四众弟子及热心群众齐心修葺,使得这寺院辉煌重现,常年香客如云,游客如潮。即便在这里的阴雨天气,来往人群依然川流不息。   没了康家的拘束,李茶如脱缰的野马,四处撒了欢,对张目说:“你要不要去求姻缘签?”   张目被她取笑,也不生气,说到:“我不信那个。”   “那你信什么?你连自己都不信。”李茶嗤之以鼻,往嘴里塞着小吃,接着说,“其实呢许多人在最初都不信什么鬼佛神说,但是呢当命运把他折磨得如同一只快要被人斩断了翅膀,推进水里的要被淹死的蚂蚱一般,就会想要寻求一些精神依托,更想要寻得一根救命的稻草。”   张目说:“大嫂想太多了。”   “我的生活什么样子你又不是看不到,还用多想吗?”李茶拍拍手说,“我就是那只蚂蚱,被命运之河淹死也不算,还要被康泽恩油炸了吃掉,所以我得去求神拜佛,还要替Suzanne姐姐求知姻缘签,看真命天子是不是姓张。”   “大嫂……”张目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苏娜的能力与才华一定能找到非常优秀的男人。”   “什么是优秀的呢?像康泽恩一样的吗?体面的工作?显赫的家庭?巨额的收入?那么那样的人是不是认为应该有更优秀的门当户对的女人来配他们?”李茶不屑地撇撇嘴,“虽然有时候康泽恩很愚蠢,但是他对安然的执着还是让我刮目的!不过,他最近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客气?难道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难道那天在婆婆那他对我家暴了?所以我浑身酸痛,脑袋总浑浑噩噩,记忆力越来越差……”   张目只笑着说:“大哥怎么会打你呢?”   “你们是一家人你当然帮他隐瞒罪行。”踏上层层高阶,李茶忽然觉得耳边一片静寂,身边的人也都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走动,没有大声喧哗着,也没有低头交耳者,这殿内的庄严似乎已经像外面延伸而来,由不得你不去庄重其事,原本玩世不恭的两人都神情肃穆起来。   李茶只觉得自己心里一阵冷寂,便又忍不住跟着前面人的脚步走进殿内,满殿的佛像,个个炯神威武,虽不识得众位菩萨,可还是规矩拜跪,只是这心里许多的愿望却一个字也发不出,仰头看着那些威严或含笑的面容,仿佛他们真的能洗涤人的心灵。只是不知何时眼泪已如奔腾江河,怎么也收不住。   可走出大殿,看着眼皮下几十层高的台阶上朝圣的人潮,忽然莫名的恐慌,感觉下一秒钟就会滚碾于众人脚下。在她刚抬起脚向下迈步时,身后一双有力的手已猛然推来,猝不及防倾头跌落。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刻,人求生的本能往往多过于恐惧,李茶尖叫着下意识伸手去找救命的稻草,可众人也处于本能地惊呼与躲避。   好在跌下两层台阶,就被反应过来的众人七手八脚拽了起来,只是脚挨地喀嚓一声,钻心地疼,再次跌落下去。   人群中挤出的人伸手拉进怀里,魂牵梦萦的怀抱,麦色的手指上如烙印的指环,沁人心脾得气息让她恍若如梦,怎么可能?   是思念成病,幻觉了?可这一脚让她想起那一秒钟的沦陷,让两个人如同掉进幸福城堡球里,享受着一尘不染的爱情。   可这一秒钟的跌落,又让她都清醒这城堡早已破碎不堪。命运就是如此弄人,可以在你幸福快乐时给你爱情,这叫锦上添花,也可以在你悲伤绝望时给你毁灭,你毫无反击之力。   相见,是意料之中,只是相见的方式,太过意料之外,让两人精心伪装的坚强在这一刻都被撕得荡然无存,李茶不顾脚伤,挣扎着站起来,却被他再次抱紧,所有的思念与抱歉都堵在喉咙口。   千言万语,万语千言,都只能化作眼泪滚落在彼此的心口。   徐轩太捧住她冰凉的脸,眼泪与雨水早已看不清这个世界,所以注定全世界为他们哀泣:“这些天我像个疯子一样到处找你,只要听到一个‘茶’字我就神经过敏一般的去回头寻找,希望从人群中看到你的身影。总之,只要我能想到的地方,我就会去。虽然每一次都失望,但是每一次我都再抱着希望去下一家打听,每次都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能问出点信息,一定能问出岳父去了哪里?问出我的茶儿去了哪里?”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李茶不知道该跟他说点什么。   “是我对不起你,身为男人,不能与心爱的人承担风雨,不能给你自由自在的快乐,给你甜蜜的幸福。可是茶儿,我是你爱的人那,为什么连让我分担这一切的机会黑帮给我?是为什么?是觉得我不够优秀,不够爱你,是觉得我无能……”   “轩太……不是啊,你不能分担的。”   “我知道也许我不能,可是这些天我找你找的好辛苦,从一开始抱着你会忽然回来的希望,到后来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是平安的,我就满足了,我不想让你出事,一点点伤害都不想。茶儿,我听说了……”徐轩太想要问问那些关于李茶嫁给了康泽恩的传言是不是真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只看着她的憔悴,她的脸一遍遍被雨水泪水冲洗得清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又摇头说,“茶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到你了。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跟我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不管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尽我最大的能力给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无论你去哪里,我都相守。”   李茶深吸口气,摇头看着他说:“轩太,对不起,别再找我了,你回去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恋人:相见时难别亦难   徐轩太紧紧的抱住她,甚至想要把她刻进自己的骨髓里,摇头说:“我怎么可能不找你?听说你在K市,听说你,听说康氏集团的康泽恩妻子叫李茶,我便到K市到处打听,我拿着你的照片,又上网找你,可是却没有你的半点消息。听说他的妻子在大学读书,我便一家大学一家大学的打听。你知道吗?茶儿,打听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疼,我怕那个女人就是你,因为我怕我日思夜想的茶儿会嫁给别人,真的如同传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生意或者其他,你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怕你不幸福,怕你会被欺负,被他们折 磨。可是又怕不是你,那样,就找不到你。每一次听说有人认识李茶,我便忐忑不安的去见那个人,当我发现她们都不是我的茶儿的时候,我的心同样很痛很痛,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你。康家我望而却步,我不敢,你知道吗?我不敢……”   话语和疼痛都堵在李茶的心口,却说不出来半句。   徐轩太一遍遍的问她:“茶儿,别再离开我,好吗?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我们都可以忘掉。所有的事情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好不好?”   李茶看到人群中走来的张目,拼命的推开徐轩太,沙哑着声音说:“对不起,轩太,忘了我吧,我不爱你了。”   徐轩太摇着头,看着她发丝上滚下来的雨水,轻声说:“不要骗我,我知道你是无奈,我知道,我真的爱你,不能没有你,不能让你有一丝一毫的痛苦,天塌下来都让我来顶着的,茶儿。”   “轩太,不可能了,我们真的不可能了。”李茶推开他就要走,却被他再次拉近怀里,“茶儿,别走,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如果曾经大学的感情你觉得不可靠,那么这半年来我几乎跑遍全国,每个城市每个角落,难道我的爱都不足以让你相信我是你最爱的那个,最爱你的那个吗?”   李茶哭泣着说:“轩太,不值得你这么做的啊。请你走吧,不要再找我,不要再想我。”   徐轩太急切的说:“茶儿,我不知道什么才是配,什么是不配,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我只知道我爱你,想你,我要找到你,要守着你。你快乐我便陪着你快乐,你有苦楚,我便陪着你一起分担。”   他的字字泣血让李茶心痛不已,这个男人,曾经带给了她最美好的爱情,可是现在却让她再一次下定决心推开他,犹如一把刀刺破自己还没有愈合的伤口,然后添上一把盐,疼痛难忍。可不得不拒绝说:“轩太,对不起,默默很爱你,你应该……”   徐轩太打断她的话,“我不管谁爱我,也不需要谁来爱我,我只知道我爱的是你,是你李茶,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的,现在我还要你更清楚,我爱你。”   李茶抬头看着他深陷下去的眼睛,心疼无比,张目已经急切的走过来,张目上前将伞移到李茶头上,如负释重的长舒口气,“大嫂,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找了您大半个寺院呢。您身上怎么啦?”   李茶将头扭到一边,片刻才解释道:“我脚崴了。”   张目对徐轩太道谢后,又说:“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您身体本来就虚弱,还有着身孕呢,不能这样淋雨,万一病了,爸妈和大哥又会心疼了。”   虽然来之前徐轩太已经得知她嫁进康家,但是她独自成行又给了他些许希望,可如今张目一句话将两人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走吧,大嫂!”张目催促,她不得不随他离开。   “你怀孕了?”徐轩太伸手抓住她的手,“她来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你是康家少夫人了?怀了他的孩子?是真的吗?天下下都这么说,我都可以不信,我只要你告诉我一句实话,茶儿,告诉我实话,是岳父为了自己把你卖了吗?”   张目立刻呵斥道:“放肆!人人皆知少夫人与大少爷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如今喜结连理,是天大的喜事。不管你是什么人,最好注意分寸,否则伤了自己还会连累别人。”   徐轩太怒视他:“威胁我?是不是他们也威胁你?还是他们用岳父来威胁你?”   张目冷哼:“岳父?李先生是康氏集团ceo的岳父,这位先生说话要注意分寸。不要乱来,给大家找难堪。”   徐轩太握住她冰冷的手,十指碰触的那一刻,感觉到她的颤抖与不坚决。   李茶挣脱出他的手心,对张目说:“算了,我们回去吧。”   徐轩太看着张目小心的扶着李茶慢慢走了下去,她走得这么干脆,连一点迟疑也没有,更没有一个回头,心,便如同地上的雨水,被众人践 踏。   李茶正要坐进车里,听到身后有人喊道:“李茶,你给我站住。”   女人,尖细却冰冷的声音,让李茶站定,无声的回头,却看到一样浑身湿透了的谷默默,几乎用哀求的声音说:“我知道我没有任何资格来指责你,没有任何权利来干涉你们的事情,对你们来说我只是一个外人,对轩太来说,我只是自作多情的,甚至只是一个累赘,碍眼的东西。可是李茶,我爱他,我真的爱他。因为我和你一样,深爱着这个男人,我发誓我对他的爱不比你少,所以我可以陪着他跑遍了大江南北,我甘心情愿的陪着他去找他的恋人。这些天我的心里有羡慕,有嫉妒,甚至有些时候会恨你的狠心,你怎么可以忍心对待这样痴情的男人,怎么忍心不回头看他一眼,给他一句安慰的话。可是我又恨不起来你,这些羡慕嫉妒和恨,更多的时候却是被我们的姐妹情谊的担心所替代,更被那种对自己心爱的男人幸福的渴望所取代。所以我一再告诉自己,只要徐轩太能找到你,找到曾经的你,只要看到他幸福,你幸福,你们继续相爱。我真的无怨无悔,我甚至可以在他找到你的那一刻掉头离开,再不出现在他的身边,招人厌烦。”   李茶蹲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大哭,头痛再犯,想说一句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觉得喉咙一阵腥味,口中竟涌出一口血,落在雨水里,很快便被稀释没有血的颜色。   ☆、第一百六十章诀别:相爱却不能回头   她惊慌失措抹了嘴角的血渍,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就吐血了?即便是此刻情绪极度高涨,也不该出现这种情况,难道自己真的有什么隐形疾病?这样的情绪导致了某些地方的毛细血管破裂了吗?   可是现在她宁愿吐血而亡,也不愿面对这些,让自己,让每个人疼爱自己的人疼痛不已的局面。   谷默默也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哭着说:“眼看着他不再是从前那样阳光,乐观,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找你的事情上,我真的好担心他会忽然就撑不住了。昨天有人告诉我们你是康家少夫人,今天会在这里,没想到真的会是你。李茶,我是该高兴吗?可是我的心,却这么的酸,这样的失落,我怕你回头,怕你和他牵着手离开。可是李茶,我却又……总之你不会明白我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却要推开了他,你让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你和别人离开。   李茶低声呢喃:“果然,这不是天意,是人为,她什么都知道了?我早该知她的权利与手段,想找到轩太易如反掌,我却还编着一个又一个谎言去,在她看来一定愚蠢至极。她故意这样安排我们见面,来警告我甚至要挟我死了这条心?可是我却只能顺从。”   谷默默伸手拉起她:“李茶,安太太说,安然怀的也是他的孩子,这是真的嘛?可我不信,你不会为了钱去插足他们的,是吗?”   安太太?李茶微微蹙眉,手指却狠狠嵌入手心中,一定是她借了安太太的手?也许许多的事情都是她的意思,从前是,以后还会有更多。为什么?她到底是想要我做什么?   “李茶,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呀。”谷默默看着摇摇欲坠的李茶,“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不要再隐瞒了,要死也让他死个痛快!”   李茶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深吸口气,冰凉的雨水吸 入肺部,让她咳嗽起来,很久才抚平情绪说:“轩太不是康家人,更不是康氏总裁,而我要嫁给康氏总裁。”   “李茶,你……”谷默默愤怒的踢了一脚地上的水,水花四起,飞溅在李茶的身上。哭着说,“我明明知道这一切应该是真的,可是我宁愿你说它是传言,可是为什么你要亲口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呢?你为什么不否认,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是。可我偏偏为什么还要来问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来找你?为什么还要看着他找到了你,幸福的抱着你,却又被你残忍的推开?与其你告诉我们这样的结局,还不如让他抱着一丝希望的去找你,更不如你离开的时候就告诉他这一切,也好让他从那一天就忘了你。这半年来,我们每一个人的电话都不敢停机,不敢关机,不敢让它没有信号,只是能得到你的信息。可是一天天看着他的希望破灭,我真的好想替你失踪,可是我却没有资格,没有这个条件。”   “是我的错,我应该在那天就告诉他,让他恨我,忘了我。可是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要这么自私,没有告诉他?”李茶抬手打在自己的脸上,清脆的耳光,一下下,似乎只能给雨声伴个奏。   谷默默上前握住她的手:“李茶,你别这样,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想要责怪你,我真的不是要怪你的意思。我真的只是因为,因为我好爱他,我也好爱你,我真的不想你出事,也不想他出事。”   “默默……”两个女人再一次拥抱在一起,哭泣不止,“默默,你帮帮我,我求求你帮帮我,带走他吧,不要让他再来找我,不要让他再出现在康家人面前。”   谷默默点头:“我也想啊,我恨不得让他失忆,忘了你的全部,可是我做不到,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默默,你听我说。”李茶捧着她的脸,看着她,认真的说,“默默,不管我有什么原因,我都不可能回头,人生的路一旦迈出第一步,就没有办法回头了。所以我求你,哪怕让他恨我也好,怨我也罢,都别再提和我有关的事情,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康家人的视线里,凡事提到我和爸爸的人,你们都不要去沾惹,他们说什么都不要相信。”   谷默默问她:“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茶说:“我应该告诉你们,不再让大家都这样煎熬着,我应该让他死心,让我自己也死心,不要让他稀里糊涂,也不要让给自己稀里糊涂。默默,你答应我,你要帮我做点事情。”   看着她衣裙贴在身上,转身要离开,谷默默又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蹙眉道:“李茶,我不想和你分开,不想你们分开,真的。可不可以别这样?”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在四双眸子中落下,李茶摇摇头:“对不起,默默,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我是康泽恩的妻子这个帽子是永远都摘不掉的。”   张目将李茶送回酒店的套房里,轻声说:“大嫂淋了雨,我让厨房给你弄些姜汤,您先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李茶不愿开口,怕一开口,眼泪也跟着落下,只木然的走进里面的卧房,躺在浴缸里,头疼得头皮开始发麻,只觉得头晕目眩,天地已经颠倒了。脑海中依然闪现着小小的自己躺在洁白的房间里,身上插 着各种管子,耳边传来冰凉凉的医疗设备的声音和大家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恐怕是不行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如雷贯耳,让李茶猛地睁开眼睛,竟发现短短几秒钟,自己竟然昏睡在了水中。她大口喘 息着,抬手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臂,白皙的皮肤,青筋特别的明显。手指划过上面,一下又一下,为什么我总是头疼,总是梦到这个场景?   耳边传来那日康泽恩对自己的嘲弄:“该不会是你爸爸不愿你给我孩子,给你弄的什么慢行堕 胎药吧?结果孩子没有弄掉,你的小命却已经搁进去了一半。”   ☆、第一百六十一章斥责:长嫂风范,运筹帷幄   李茶扶着头,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瘦下去的身体,锁骨高高凸起,爸爸一定很想我,他不会害我的呀,可是仔细想想还真是从吃了这些药开始我便觉得浑身发冷,嗜睡,头疼,做梦……今天居然吐血。天那,难道爸爸真的在给我下药吗?他难道是在给我用慢性毒药吗?不可能,他不会拿我的命开玩笑,还是别人?婆婆?或者是康泽恩,安太太?   天那,这到底怎么回事?李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却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出事了,康家脱不了干系,爸爸应该也会马上回国。   晚饭时,她没开口,张目便主动说他夜里想和几个朋友去聚聚,她更肯定一切都是花绵绵的刻意安排,那么自己跌落台阶也会是她的意思吗?还是安太太要帮女儿清扫拦路虎?   李茶暗舒口气,想起晚上要见徐轩太,鼻子一酸,低头和着眼泪吞下汤,再抬头看着张目:“你的亲相得怎么样了?有满意的吗?”   张目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思问这个问题,只说:“董事长和太太的安排都是最好的,是我高攀不起那些家庭,那些姑娘都好,我也不知道怎么挑,还是请大哥和大嫂帮我做主吧。”   李茶只想找个话题别让自己一直绕在徐轩太的影子里,便说:“我是想做主,可也要问问你,既然她们都好,那跟Suzanne比,哪个更好呢?”   “大嫂……”   李茶严肃的说:“我是认真的,他是康家的长子,为了家也好,为了他自己也好,都没有办法,但是你不一样,你是张目,没有任何义务给康家付出一切,更没有义务给康家付出你的婚姻你的幸福。”   张目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雨,叹了口气说:“我的一切都是董事长和太太给的,我更要为他们分担一些才好。何况,何况大哥和您现在不是很好吗?”   李茶冷哼一声:“他们给你什么了?命?那是你爹妈给的,机会?没有康家,你能饿死吗?你可能再拥有自己的事业,所以康家并没有给你你最想要的,反而是给你一把锁,锁住了你许多的梦想,更斩断了你的翅膀。所以,别用知恩图报的框架裱装自己的不思进取,你爸爸一辈子在为你的未来卑微,在他们面前,你也在为自己的孩子努力争取,所以你也希望以后你和Suzanne之间,像康泽恩和安然一样吗?”   “大嫂,我怎么能和大哥比呢?何况我和大哥完全不一样的。”   “都是男人,谁也不比谁高人一头,能有什么不一样?”   张目思忖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说:“大嫂,也许我不该说,但是不管以后大哥要不要安然,可曾经那几年大哥和安然确实是真心相爱的。但是我不一样,我和Suzanne只是,只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她是那么优秀的、乐观向上的女孩子,应该有自己自由的快乐的幸福,没有任何负担和压力的感情。而且我也知道,即便董事长不给我安排婚事,恐怕我这样的人也给不了她什么。”   李茶不满的说:“在你眼里她想要什么?”   “我……大嫂,你还年轻,不会明白,这个社会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李茶脱口责骂:“感情从来都是简单的,是自以为是的人把感情弄得复杂了。爱和不爱,是一个人的事情,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就是这样的简单的。你爱她,是你的事情,如果她不爱你,那是她的事情,可是她如果爱你,那么就是你们两个事情了,跟别人无关。”   张目摇摇头说:“大嫂,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您要知道,爱情或者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婚姻,不单单是两个人的,还是两个家庭,乃至更多人的事情。大嫂,你和大哥现在都深陷其中,难道还不明白吗?婚姻并非我们想要就要的,也不是我们想拒绝就能拒绝的。”   李茶默默的放下筷子,扶着欲裂开来的头,苦涩的说:“是啊,我连自己的事情都管不了,又怎么能管得了你们的事情呢?”   张目忙转身坐回她对面,轻声说:“大嫂,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哥虽然这个总裁位置稳定住了,HEN那边虽然暂时也不闹腾了,可是一切都是表面的,泽西一直都想要取代大哥在集团的位置,而其他人可能也想要取代吧,想让康氏换姓,就像络臣少爷现在的状况一样不妙。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再给他添乱。”   “添乱的是他自己!”李茶不悦的说,“他要是能如同婆婆说的那样运筹帷幄,唯才是用,上下得心,就算有人想要取代,也取代不了,何况董事会的人又不是吃干饭的,他有能力的话,大家自然看在眼里啊。”   张目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她虽然知道人生有太多不如意,可不知道在这光怪陆离的社会上的利益和权位到底有多大的魅力和诱 惑促使着人人都要去争去抢。   李茶起身说:“跟你们这些教条主义下长大的人是没有办法说清楚的,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们都觉得是我年轻气盛,不懂人情世故。我听康泽恩说你还有个妹妹,也是爸爸提议送她出国的是吗?”   张目不明白她的意思,只点头说是。   李茶不客气的说道:“既然是这样,你就更应该明白,就算是康家出钱出力帮了你们很多,而你自己也不觉得被他们安排的这婚姻委屈。可是如果你妹妹回国呢?如果爸爸和亭姨妈要她回国呢?为了康家或者为了康氏要她和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也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结婚呢?你愿意吗?你们总是说别人虚伪,那么你呢?你心里百般不愿,表面上却都对爸妈感恩戴德,难道不虚伪吗?”   张目被她问的哑口无言,他不是不担心以后妹妹也会走上这条道路,当初康路平要她出国,张目是极力反对的,可是女孩子的心思他不懂,或许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又或许是女孩子都有的虚荣攀比心理,又或者她也不愿让人说自己不知好歹,不管什么原因,可她都听从安排去了国外读书。如今也有四年了,可她却没有回来的意思,如今提到自己要订婚,恐怕离她回国也不远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衷肠:爱情廉价,幸福难寻   李茶忽然说:“你刚才说什么?项络臣情况不妙?项络臣怎么了?爷爷不是给他安排了两个得力助手帮他管理分公司吗?还是项总身体又出什么状况了吗?”   张目摇摇头,把项络臣公司的新状况跟她说了一下,又说项诗茹和汪飞是双双做了暂理董事长一职,他看李茶沉默不语,便说:“那个金总说是要帮诗茹小姐和络臣少爷稳定好局势,再想其他办法。可是大哥他们总是怕夜长梦多,虽然给络臣少爷争取了时间,可也给别人争取了时间。大嫂,您帮大哥这么多,注意也多,也帮络臣少爷想想办法吧。”   李茶低头说:“连你的婚事我都帮不了,我能帮他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女人,康泽恩不是总觉得我说的话都是废话吗?人有自称女诸葛的女朋友,怎么看得上我们这种雕虫小技呢?”   徐轩太在酒店房间看到李茶,顾不上谷默默在旁边,就把她拉进怀里,眼泪如串珠落在她的头上:“茶儿,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李茶挣脱开他的怀抱,低声说:“轩太,对不起,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要跟你说清楚……”   “我不想清楚。”徐轩太打断她的话,“我不想清楚那些事情,我找到了你,你就在我眼前,所以那些都不重要,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要你跟我离开这里,离开康家,离开那个男人,好不好?”   “轩太,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是他们逼你吗?是不是他们用岳父来逼你吗?或者拿你来逼岳父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是不是啊?”   “他不是你的岳父。”李茶高声叫道,“他不是你的岳父,他是康泽恩的岳父,不是你的。现在我是康泽恩的妻子了,不是从前你的女朋友了,从半年前我跟你分手的那一天就不是了,或者说从来我们都只是在谈一场纯洁得不能有任何杂质的爱情,可是这爱情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根本经不起风吹雨打,而且总是那样的熬人,让人心酸。何况,你们都已经知道我怀孕了,我不可能离开康家,不可能离开他。”   任何的传言都不足以撼动他寻找她的那份执着,更无法动摇他内心那份感情,可是她的每一个字都如锤头重重砸下,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可怕的事实。   李茶看着窗上风吹摇曳的几乎要凋零的花瓣,泣声说:“我跟你说的很清楚,我们是分手了啊,我跟你分手了,不再有关系。你为什么还要找我?你发帖,我便想办法让那些论坛删帖,你再发,我再想办法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不死心?你这样找我?是真的爱我?还是为了彰显你伟大的感情,让所有人知道我的狠心,你的痴心?让我都不能踏踏实实的在康家做我的少夫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谷默默忽然起身看着徐轩太说:“轩太,你还不明白吗?你的朝思暮想,你的辛苦找寻对她来说却是一种负累。”   徐轩太摇头:“茶儿?这是你吗?我不相信,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所以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不想听。”   李茶坚定的说:“你信不信,听不听,这都是事实,半年前我们就分手了,半年后的今天我是他人的妻子,和你不再有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要来问,来找呢?”   徐轩太小心的捧着昔日的恋人的脸,“梦入夜,千百回,我盼着你,等着你,梦里不敢醒来,怕梦不到你,醒来不敢睡去,怕错过你的电话信息邮件。茶儿,终于,今我天盼到了,等到了,可竟然是我的茶儿成了别人的妻子。在清苑寺看到你,我就告诉自己或许这只是梦,今天一切都是梦,我没有看到你,也没有听你说过那些话。可是,茶儿,这却是真的。”   徐轩太的话让李茶又心疼又幸福,泪水顺着他的手落下,李茶点头:“是,这是真的,对不起。”   谷默默走到他们身边:“轩太,从康家婚礼的那天我就告诉你,一定是李茶,可你偏偏不信,你爱她,牵挂她,可是她呢?把你抛掷脑后了……”   “我不需要你说话。”徐轩太不耐烦的打断谷默默的话,看着李茶说,“真的?那你告诉我你在康家过的好吗?”   “我……我是少夫人,从来不用考虑衣食住行的一切,当然很开心。”   “那他爱你吗?他对你好吗?”   “他,很爱我,也很疼我。”   “是吗?”徐轩太忽然握住她的手,拉到眼前说,“他很爱你,很疼你,他就是这样爱你疼你的吗?还是你们康氏集团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吗?”   李茶扭头看着他,朱唇微启:“什么?”   徐轩太逼视着她的美目,问道:“你问我什么?我也问问你,几个月前,他们康家那多罗郡主的婚礼极尽奢 靡,让人咂舌,难道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实际上他们康家已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吗?他康泽恩,一个堂堂跨国集团的总裁居然已经穷到连给自己的新娘买一枚钻戒的钱都没有了吗?却要他这疼爱尊贵的夫人戴着别人送的几十块钱的廉价戒指?”   “我……”两人的眼泪落在手上,顺着手指滑落在那枚简单的戒指上,虽然只是两年前买的普通的银饰品,可在泪水中依然崭新,折射出一道冷锐的光芒。李茶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这是他们恋爱时第一个七夕节他买的,她还记得当时他给自己戴上时自己咧嘴憨笑的样子:“等以后你有钱了,要给我买一颗最大的钻石。”   徐轩太笑着说:“当然,必须的!不过戴 上戒指就是套住了心,你李茶以后就要安安心心的在我身边,然后等着我开着豪华轿车来娶你。”   “租来的吗?”李茶的话没有问完就被他的唇堵在了嘴巴里。曾经那么的幸福,此刻和以后都只能是脑海中的一点回忆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诀别:明知算计,义无反顾   徐轩太吻去她手上的泪珠,接着问她:“你一个总裁夫人,衣着这么的简单朴素,如果我没有看错,今天在清苑寺的那双鞋子还是去年我发奖学金的时候送给你的吧?你应该是光鲜亮丽的总裁夫人,应该穿金戴银,应该锦衣玉食,花团锦簇的,可为什么你偏偏和这些不沾边?为什么还穿着一个穷光蛋男朋友送的廉价的布鞋,它连你们的一杯茶钱都不够,你就不怕给你老公丢脸吗?你也不怕影响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吗?如果康家真的是穷山恶水了,那为什么那个张目,一个管家的儿子从头到脚都是名牌呢?连头上的那把伞都超过你全身的价值?你跟我解释一下,你过的就是这么开心是吗?你过的就是这么幸福的,是吗?”   徐轩太轻轻拂去她的泪,“茶儿,你不用骗我,我虽然是男人,可你应该了解我应该是一个心细如发的男人,为什么你还不肯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   李茶抬头看着他,这双曾经含情的弯弯眼睛早已没了往日的神采,从前那似笑非笑上扬的嘴角只有忧伤和酸楚,忍不住靠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断断续续的捡这半年来的重要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她也没有说出自己没有怀孕的事实。徐轩太紧紧抱着恋人,轻抚着她的背,一时语噎,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他才开口说:“我就知道,我知道你是被逼无奈的,我们可以想办法。我会等你,等岳父回来,等你离婚,不管是五年还是十年,我都等你,然后我们重新开始,好好生活。”   李茶摇头:“不可能了,轩太,我已经结婚了,你不要为了我耽误了你自己。”   “我不在乎你结过婚,也不在乎你会给他生孩,我可以等,也可以把你们的孩子当自己的。”   “可我在乎。”李茶嘤嘤抽泣,“轩太,你别傻了,我在乎,康家在乎,HEN的人更在乎。现在且不说我多久能离婚,只说HEN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不会放过我爸爸,我是他唯一的亲人,所以就算我离婚,他们也会把我弄到其他的地方去,所以我不能再连累你啊。”   “我不怕连累。”   “可我怕。”李茶急切的说,“我怕,他们不择手段的,从前,他们居然对花家的人动手,何况我们呢?”   谷默默蹙眉说:“李茶,你是怕连累轩太?还是怕失去了康家的荣华和享受?”   徐轩太皱眉说:“谷默默,你说什么?茶儿被逼,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轩太,你不要被她骗了。”谷默默冷声说道,“李茶,就算你被迫嫁到康家,但是如果你不愿意,难道康泽恩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吗?就算他,他强 迫了你,你自己是懂医的,要是不想怀孕不想生孩子的话,对你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是你为什么要怀孕呢?”   徐轩太不悦:“谷默默,你太过分了!”   谷默默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走到他们身边,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看着李茶说:“作为女人,我了解你的想法,自从你进入康家之后,就彻底变了,因为你根本就爱上了康泽恩,更爱上了总裁夫人这个位置,爱上了康家繁花似锦的生活。所以你根本不想就不想离开了,你更想母凭子贵,用你这样的无辜和天真,不与人争让康家人垂怜觉得你没有心机,让康泽恩从一开始不肯接纳你到爱上你,更让这个婚姻不是有期限的,而是变成永久的。”   “谷默默!”徐轩太眼睛通红,怒视着她,“这些天,你一直鼓动所有人阻止我找茶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不和你计较,而且十分感激。今天我好不容易找到茶儿了,茶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可你……你太过分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罢了,居然说这些话来侮 辱茶儿。”   李茶深吸口气说:“默默,我知道你喜欢轩太,我更希望你们走到一起,可是你别这么说我。”   谷默默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是爱他,但是我爱得没那么自私。李茶,你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不承认你不爱轩太了?为什么不说出你的真实想法?”   李茶抬头看着徐轩太说:“轩太,我真的不想连累你。你快走吧,以后不要再找我了,忘了我,好不好?”   徐轩太还没有开口,谷默默便一把拉过她说:“你不要再这样可怜兮兮,委屈怜怜的和他说话了。半年了,你还折磨得他不够吗?李茶,你明知道轩太是什么性格的人,你越是让他离开,他便越不会离开,你越说不想连累他,他便会担心你,你越不让他等,他便痴痴的等你找你。所以你就利用这一点来拴住他,你想让轩太做一条后路而已,不是吗?”   李茶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谷默默冷哼一声说:“你清楚的很。因为你爱上了康泽恩,你心里盘算着留在康家,可你自己更清楚豪门难熬,万一你生了孩子,离了婚,到时候众人皆知你就是一个被康家抛弃的女人,谁还会要你?可是轩太不同,他是真心爱你的,他不会在乎这一切,所以你才要这样吊着他的心。这些天我们是找不到你,可是对你来说,想要了解我们的一举一动却十分简单,你知道他会来这里,所以安排了今天的撞见,连撞见的方式都如同你们认识的那一天,李茶,你变得好可怕,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你的委屈,你的无辜,你的无奈,根本都是你握在手心里的筹码,难道不是吗?连你的眼泪都是假的,何况你的心?”   李茶默默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桌的酒菜,低声说:“是这样的,那又怎么样?在这个家里,人人都在算计,亲兄弟,亲父子,亲夫妻,都在算,都在为自己的以后考虑,我为什么就不能?我只是,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人,一个需要爸爸的女儿,一个需要丈夫疼 爱的妻子,更需要以后不会飘落街头。就算是我今天安排了这一切又如何?你每一天跟着轩太,不也是希望他有一天忽然对我死心绝望,回头看到你,爱上你,和你在一起吗?默默,所以,你没有资格指责我什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决裂:痴情恋人,只成追忆   徐轩太看着她们,已经彻底凌乱了,“茶儿?你不爱我了吗?你爱康泽恩是吗?今天遇到也是你安排好的是吗?难道你真的只是把我当以后没有办法的选择吗?”   李茶点点头:“对不起,轩太,嫁到康家我才知道,一切都那么的难,如果我不学会这些我就没有办法生存,更没有办法让他帮我找到爸爸,是我对不起你。默默说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心里话,男人永远不会懂女人的心思,可是女人却清醒得很,何况她爱你,她不愿让任何人欺骗你,哪怕我也不行,我是自私的。认识康泽恩之后我才知道那个时候的爱情只是学生打发时间的游戏,不会是我们这些人的,所以我要我的生活安定一点。我要母凭子贵也好,要多一个选择也好,都无可厚非的不是吗?因为生活如此,我又能怎么样呢,或许这个社会本就如此吧。”   “本就如此?”徐轩太不敢相信这话是她口中所出,蹲在她的身边,伸手端起她的下巴,“茶儿,我知道我和康泽恩无法比,我家和他家更是天壤之别,你不爱我了,你爱上他,我不怪你,如果他对你好,他爱你,我真的,真的觉得很高兴,因为我要你幸福。可是你……你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好心痛,我们的爱情只是打发时间的游戏,而你们的爱情才是爱情是吗?”   “是。”   “那你为什么还留着我给你的东西?”   李茶扭头不愿看他,冷冰冰的说:“因为,因为就像谷默默所说的,我想让康家人以为我不在乎他们的东西,我只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打动康泽恩。你知道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性的,如果我表现得很喜欢康家的一切,他一定觉得我和别人都一样嫁给的只是康家的财富。可是我这样的清贫小心,心里惦记着别的男人的时候,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留住我,男人不都是有征服欲的吗?他也一样,所以我要时刻提醒他,我李茶不稀罕他,才会让他时刻对我有兴趣,不至于再和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可是,尽管我小心,我也要多给自己准备条路,你就是一条后路。”   徐轩太摇了很久的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谷默默也靠在沙发上,背对着他们独自抹泪,各自揣摩着自己的心思,都不再说一句话。直到窗外传来一声响雷,李茶猛地打了个寒战,才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忍痛说:“你从前一直说毕业了开自己的工作室,然后慢慢的成为大公司。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什么了,只是这里有一些钱,如果你不愿去工作,可以拿来做工作室。只是以后别再想我,更别找我,我有自己的生活,你也会有自己的生活,不要再相互打扰了。”   “呵。”徐轩太冷笑几声,看着她放在自己手心的支票,“好阔气的少夫人,好,我谢谢你。”   看着他接过支票,谷默默急切的喊道:“轩太?你,你不能要她的钱。”   徐轩太看着她,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要?她看着我这样找了他半年,却无动于衷,最后却跟我说,社会本就如此,我的感情只是大学时的游戏?这钱是补偿也好,是其他也罢,这钱我收下,收下你就安心了是吗?就不会提心吊胆我会来打扰你的生活了是吗?从今天起,你好好做你的少夫人,等到哪天我飞黄腾达了,再来谢谢你今天的慷慨。”   “轩太?”谷默默以为自己听错了,徐轩太怎么会突然就变了?难道看到巨额支票就变了吗?   徐轩太忽然眉心抽动几下,伸手将李茶拥进怀里,不许她有任何的挣扎和反抗,手指滑 过她的脸:“我不会纠缠你,因为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可是你瘦了,在大学里,我们一起打工,一起读书,那么的辛苦,你每天吵着饭不香吃不饱,可始终你都没有瘦一点。你现在一个集团的总裁夫人,一个怀了孩子的女人,却瘦得让我认不出来,让我心疼。”   徐轩太说完便起身向往走去,又定眼看了片刻门口她的鞋子,眼泪又滚落下来,拉开门便走了出去。   谷默默拍着她的肩膀,抽泣着说了句“你,自己保重”也快步走了出去。追到酒店大厅,高声叫道:“轩太,等等我。”   徐轩太回头看着她,忽然拉住她的胳膊快步走出了酒店在隐蔽的墙角站定,怒喝道:“你白天和茶儿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茶儿?还是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谷默默蹙眉说:“我能瞒着你什么呢?我只是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事实。是她亲口告诉我她不会再爱你了,你死心吧。”   徐轩太一拳头砸过去,谷默默本能的躲了过去,他的手落在墙壁上,手上的血顿时就流了出来,怒视着谷默默说:“我再警告你一遍,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就算没有茶儿,我也不会喜欢你的。从现在开始我要做什么,要去哪里,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要再跟着我,我不想看到你,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谷默默含着眼泪看着他:“你想不想看到我是你的事情,你喜欢不喜欢我也是你的事情,但是我跟不跟着你是我的事情,你要对我怎么不客气尽管做,从前你也没有对我客气过,不是吗?”   徐轩太从前只觉得她死心眼,一根筋,可此刻竟然发现她也是这么的倔强,固执,只好无奈的松开手,转身离去。   谷默默暗舒口气,快步跟上说:“你为什么要他们的钱?你这样找她,她只给了你一张支票,这根本就像是一种补偿和交易。”   “随便是什么,但是我现在需要钱。”他头也不回的回答。   “轩太,你不要这样。”谷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点害怕,“你,你别想不开啊。”   “想不开?我为什么想不开?”徐轩太回头瞪了她一眼,又朝前走去,冷冷的说,“我想得很开,我知道我要做什么,而且我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第一百六十五章事故:霸气侧漏,雷厉风行   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李茶心如刀绞,两个人从此就成陌路,可她却也忘记了哭泣,一动不动的抚 摸着自己的脸,他手心的温度似乎还在,他刚才的拥抱似乎还在,这样幸福的温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了。而今天,这片刻的温暖马上就要被康家的冰冷所替代。   李茶木然的走到窗前,看着一前一后的人影,才轻声说:“对不起,轩太,我们只能这样了。”   她和谷默默一样太了解他,如果直接告诉他自己是贪图康家的荣华不再爱他一定不会信,甚至随时都会去找康泽恩要他们父女,也会起冲突。可如果告诉他自己结婚的原因,他更会固执的等着自己,HEN的人就会利用这一点来要挟住每一个人,到时候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连累了他和家人,这是自己最不想要的。   所以她要让他知道自己无奈的婚姻真相后,再让谷默默来揭穿自己根本放弃不了现在的生活的内心,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道理十分简单,却又十万分的合情合理,她李茶也是一个普通女子,甚至比普通女人更需要男人的呵护,需要家庭的温暖,那么康家给她的是外人给不了的,更是徐轩太给不了的,所以她一定会牢牢的抱住。所以更能让徐轩太接受的同时,也能让他失望,伤心,离自己而去。   只是让李茶没有料到的是他居然接了那支票,倒不是她不希望他收下,只是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这笔钱是前些天她帮康泽恩出了那调查包装之类的主意,他心情大好给她的。原本李茶不愿动他的一分钱财,但还是决定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居然给了徐轩太。   李茶知道开工没有回头箭,路再难也要走下去,心再疼也得咬牙忍着,不可能一把刀切破动脉流干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家祖宗的血,或者纵身一跃从目前这二十层楼房里跳下去摔成肉酱,留给真正疼爱自己的人一生疼痛。   事实上,老天也没有给她更多仔细咀嚼自己伤痛的时间,好不容易在天快亮时才进入梦乡,就被一连串的轰隆隆的爆炸声吵醒,昏昏沉沉的坐起来,便是震耳欲聋的哭喊声,汽车鸣笛声,还有说不清的噪杂声。   李茶迅速的推开窗户,外面一片灰蒙蒙的,好像是战争过后狼藉的战场,雨水中更夹杂着呛人的烟味和尘土味让人想呕。她探头往下去,黑压压的人群,还有排成排的警车,救护车。   “大嫂,附近有一刚落成的楼盘十分钟前突然坍塌了,因为现在是上班高峰,又加上这附近就是清苑寺,楼下过往的人特别多,所以伤者无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张目顾不上男女有别,冲进来一边解释一边收拾东西。   晴天霹雳一般的感觉,从前只在新闻上看到过这样的情况,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呢?这些无良的产 商要造多少孽才好?李茶紧张看着他,“那楼里的人不是……现在怎么样了?”   张目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一楼二楼是餐饮商铺,这个点大家用餐的人一定很多,恐怕无数的人都要难以逃脱,现在下面寻人的,救人的……已经乱成了一团糟。   两人齐齐来到楼下,路已经水泄不通,还有无数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人来回跑着,嘴里嘚吧个不停,李茶知道这是一些记者。她挤进大人哭,小孩嚎的人群中,看到各种警务人员都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帮着医务人员抢救伤者。伤者实在太多,而还有很多被埋在那些水泥和钢筋之下,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救出来,李茶的心都快被揪出来了,看着张目说:“我们得去帮忙。”   张目焦急的拦住她:“大嫂,这里人太杂了,而且这坍塌的楼随时都可能再倒下来,我不能让你留在这里。”   李茶怒斥:“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康家是医药行业龙头,我李家世代治病救人,怎么能坐视不理?如果爸爸在也会义无反顾的去救人,婆婆也会。”   信息时代,一切消息都比长了翅膀传得还要快,在李茶听到张目说这些的同时,在办公室里忙碌的项络臣也看到了网上的报道视屏,心里咯噔一下:清苑寺附近?泽恩和微微去了那里,不对,泽恩说他会和安然出去,那,微微一个人在那里?   他一刻钟也坐不住了,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在楼下遇到项诗茹和对言莉,说道:“姐,我要马上去清苑寺,泽恩在那边,我不放心。你帮我联系他和张目,联系上给我打电话。”   对言莉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含笑对项诗茹说:“项总,天还在下雨,络臣又这么着急,我也跟去看看,或许能帮上点什么。”   项诗茹点点头,她便快步跟了出去,叫了辆出租车跟着一路高速的项络臣车后,暗自心语,哪里是担心康泽恩,根本那就是担心李茶!络臣,她对你那样无礼,你都还放不下她吗?   拿出电话,对电视台的朋友拨去,焦急的说:“刚听说出事了,你也赶过去了吗?听我男朋友说清苑寺附近的楼盘坍塌时,康氏集团总裁和少夫人夫人也在那边,只是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们也正在赶过去,还麻烦你们有了最新的消息记得通知我,络臣很担心。”   康氏集团总裁在坍塌现场,这消息一传出来,所有的记者都疯了,在报道新闻事实的同时,不断的搜索着康家人的身影。张目很轻易的就被一些人认了出来,摄影机便不停的跟着拍,甚至问他是不是康总和少夫人在这里用了早餐,有没有被救出来之类的问题。   张目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故意把他们来清苑寺的消息透漏出去了,只好躲开记者的追问,把她拉到一边的角落说:“大嫂,我去应付记者,你一个人先离开这里。”   ☆、第一百六十六章谋略:不谋而合,才气霸露   此刻附近的广场已经搭好了简易的医疗棚,李茶看着疼痛折磨的人,低声说:“我刚才听说好多人失血过多,这边只是县城,恐怕血库也不会够,那些药也不会是最好的。现在,你要做的是马上打电话要我们的医院送药,血还有其他必需品过来。要Suzanne立刻联系康泽恩和安然,联系上之后把我们的情况告诉他,让他马上到这里来,这个时候他必须在。”   张目附耳过去,李茶便是这般那般安排了一番,他微微皱眉说:“这么大的事情,大哥不在,我们做不了主呀,而且这洛迦敏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李茶瞪了他一眼说:“坍塌的事情不是小事,这会子怕是惊动海内外了,你去和婆婆说,这不仅是给康泽恩树立形象,赢得人心,稳定位置的机会,更是给洛迦敏洗脱嫌疑,给康氏做最好宣传的时候,所以她一定会答应的。”   张目忙点头,刚要离开,就有记者带了摄影师过来,张目眼疾手快把李茶挡在了身后,叹了口气说:“这帮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谁料李茶冷哼一声:“来得正好,刚好教训他们一顿。”   迅速的在张目身后戴好了口罩,只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又整理了一下头发,走到旁边的病人身边帮忙处理伤口。   摄影师对准李茶,记者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李茶伸手握住镜头,冷声说:“任何工作都没有人命重要,如果你亲历了伤者的一切经历,才能更好得做一个记者,出去吧,我和我先生现在都不会接受任何采访。”   记者说:“对不起,康少夫人,这是我们的工作。”   “工作就是来问康总在哪里吗?工作是要你们为所有人做事。我倒想知道知道,现在是你的这问询的工作重要,还是救治大家重要?”李茶高声呵斥道,“要是因为你救人而失去这份工作,那么这份工作实在是没有人性可言,不要也罢。还有你这身时尚的打扮不适合灾难现场,到旅游胜地去吧。”   李茶尖锐地说完,扭头对张目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接应你大哥,看看他要公司那边送来的药什么时候能到?”   张目对记者说了声抱歉便快步走出去,敏感的记者也已经捕捉到李茶话里的意思,紧跟着张目问东问西起来。   李茶无奈的摇摇头,身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她的身份,可更多的是赞赏。赞赏她的细心,善良,赞赏她不像其他有身份的人那样只考虑自己的形象或者只是做做秀。   她听到这话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羞涩,但是听到外面有些人悲恸的哭声,身边人议论可能是又有一个生命离去。她不敢去看,也不敢去问,心里却再一次被掏空了般的难受,生命是这么的脆弱,经不起任何的摔打碰撞。而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似乎除了悲痛和哭泣,渐渐剩下的便只能是怀念了。   康泽恩一接到Suzanne电话就说:“李茶年轻不懂事,你们也跟着疯吗?虽然药物不是我们的问题,但是这个事情还没有彻底查清楚,万一再闹出什么乱子来,你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Suzanne也不急,解释道:“现在洛迦敏也按照少夫人的方法在各地药房上货,但是销售并不理想。但是仓库里的这些药根本没有问题,我们只能抓住这次机会才能让洛迦敏翻盘,太太也是这个意思。”   不容他再多说什么,Suzanne又急忙说:“康总,我接到消息,HEN的人似乎也在着手参与这件事情,万一他们把一些根本没有得到许可的药物用到病人身上,后果更不看设想。”   康泽恩摸了一把下巴说:“这个我来想办法。”   挂了电话,他便给一直和自己私下接触甚多的刑 警联系,说了许多关于HEN药物可能出现的问题,又请他们帮忙严密监察今天到清苑寺的车辆,除了康氏和国内知名企业的物资,其他一切都找个由头先扣下。   他更给清苑寺所有的医院打了电话,跟他们说自己会尽力配合给他们提供一切药物,至于外来的药一定要严防。   安然在一旁看着一脸阴云不停的拨打电话的他,心知几天的约会计划又泡汤了,心里不免抱怨李茶多管闲事,自己好好的游玩就游玩,坍塌就坍塌,跟她一个少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幸运没有被埋下面,还不赶紧回家躲着去,却又偏偏去充当什么好人,现在又做这些事情出来,什么风头都占尽了。   可是她还是温柔大度与康泽恩分了手,更提醒他照顾好李茶,因为外界都知她有了四五个月身孕。   康泽恩只觉得自己掉进了福窝里,左手妻子虽闯祸不断,可也给自己做了不少事,右手爱人温柔大方,为自默默付出毫无怨言,便是再三誓表爱意。   风驰电掣的赶到这里来了,看到张目后,便说:“你大嫂没事吧?”   张目指指旁边的医疗棚:“大嫂在里面帮忙,只是,她的脚伤得不轻,如果再这样劳累,怕会……”   “还能在这里添乱,说明摔得还轻……”话没说完,就看到项络臣一脸雨水的在人群中焦急的喊着微微的名字,可是声音很快被身边人的哭号声压了下去。   微微?这名字让他眉心抖动一下,看着烟雨中有些模糊的项络臣的身影,忽然有种要失去什么的感觉,更有种莫名的怒火在缓缓上升,心里暗骂一句,李茶,难道真的是因为你,络臣才这样疏远我的吗?   便疾步走到人群中,拉过项络臣:“络臣?你怎么会在这里?”   项络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马上又解释说,看了新闻,又一直联系不上他,所以担心,就过来看看,“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话虽然说着,但是眼神却像四周瞟看着,康泽恩知道他在找李茶,便扭头看着对言莉,低声说:“想通了?看来你们感情在渐渐升温?”   “什么?什么感情?”顺着视线看到人群中的对言莉,项络臣微微皱眉,居然跟了一路他都没有发觉。   ☆、第一百六十七章惊喜:雕虫小技,夫唱妇随   对言莉忙上前,不等他发问,就道歉说:“你这样匆匆出来,姐姐担心你,也很担心康总他们,才让我跟着过来的,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康总他们没事就好,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康泽恩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说:“别走,既然来了,就看看能做点什么吧。”   几个人前后走进医疗棚,一眼看到正忙碌的李茶,康泽恩大步走了过去,霸道的一把抓过李茶手中的东西塞给了旁边的医务人员,像拎只小 鸡一般把她拎到了一旁,低声喝道:“你不在酒店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茶脱口道:“明知故问。”   他不喜欢李茶对自己的这一贯的口气,“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人顶着,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出点风头能死吗?”   李茶张目也应该把一切都告诉他了,所以自己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只瞪着眼睛看着他,心里也知道,因为这件事情,更因为自己自作主动的在这帮忙,甚至要求康家医院送东西过来,他也不得不中断和安然的约会。   “这里有医务人员,需要东西自然会向市里汇报,用得着你出主意吗?竟然还招惹了那么多记者过来,对记者还敢大呼小叫,你知不知道网上已经传开了,你就不怕他们写死你吗?”康泽恩一边指责一边看向外面的摄像机,却给那些外面一个个难得的微笑,好像夫妻感情有多好似的。   李茶扭头却看到了正盯着自己的项络臣和对言莉,更不想开口了,心里抱怨道,到哪里都有他们,真是夫唱妇随,让人恶心。   康泽恩不耐烦的看着她:“你哑巴了吗?你现在是康家少夫人,还怀着孩子,万一有人撞你一下碰你一下,或者,又或者那楼层万一再震一下塌一下,你被埋在了下面怎么办?谁去挖你?”   李茶掰开他的手,冷声说:“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少约一次会,少见她一天你会死吗?你的约会可以再来一次两次一百次,甚至一辈子,可是这些人呢?随时都可能会缺胳膊少腿,可能会再也见不上自己的家人。我被撞死,被埋下面,尸体也不会要你来挖,何况这是你最想要的结果吧,我死了,大家都可以省心了不是吗?”   康泽恩看她眼泪溢出,松开手,收敛了一些口气,“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真怕你再出事,还有动用药物这样大的事情你至少要问问我的意思,现在幸亏妈在家也想到了这一层,张目联系她之前她都已经让人着手准备那些药品了,要不然,我们大家都要手忙脚乱,再万一公司不同意,你会把我推到什么境地你知道吗?”   李茶看着外面地上的一片片血渍,低声说:“和你商量?你在哪里?联系得上吗?沉浸在你的温柔乡里恨不得一辈子不起来,你用不着来指责我。我从来都没有给你惹麻烦,更不想出什么风头,我只是想这样生离死别的时候,做一点自己能做的事情,不至于让自己以后愧疚不安,谁又知道谁的家人会在下一秒离开这个世界呢。”   康泽恩看着项络臣传来的目光,心里那股怒气更强了,可又担心她和自己叫起板来,无法收拾现场,只低声说:“不过是说了你几句而已,扯什么生死离别的?我不是怕你出事,以后没有办法跟李为医交代吗?络臣和对言莉来了,你去打个招呼,妈上次也跟你说了,现在络臣需要一个得力的助理,你也要给对言莉加点火候。”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知道,火候大小跟我更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了,你这么关心他们两个,还不如关心一下张目和Suzanne呢?张目才是你的家人,Suzanne才是你的秘书。”不等他再开口,李茶便甩头走开了。   康泽恩刚想骂她无礼,忽然发现这话不对,对着她的背影低声说道:“你说什么?Suzanne和张目怎么了?”   “白痴CEO!只知道自己谈情说爱,都不关心身边人会情归何处。”李茶回头嘟囔了一句,便又忙开了。   康泽恩追上问:“张目说你跌倒了,脚要紧吗?我让人先来帮你处理一下?”   “再要紧也没有人命重要!”李茶没好气地回他,看到旁边项络臣和对言莉已经在帮周围的伤者处理伤口,便拉过张目低声说:“你不是很想帮项家大少爷吗?”   张目点头说:“大嫂,你有办法了?”   “雕虫小技,不知道能不能有用,就看你怎么运作,再看络臣少爷愿不愿意破费一点了。”李茶看了看外面的记者:“可以给康泽恩树立好的形象,就可以给项络臣树立,这么好的机会你难道要放弃吗?如果记者报道一句,某企业总经理听闻坍塌事件后,放弃亿元生意而携女友赶往现场救死扶伤,送水送饭送日用品,你说这样的善事传出去后,他们公司会怎么样?”   一次坍塌事件,对言莉的一个恶作剧的电话,李茶的随机应变,竟然带给了两人满溢的口碑,更给两个公司做了不小力度的宣传。而药品‘洛迦敏’的这次大批量的使用无一过敏现象,更力证了从前的问题药物都是被人陷害。   可李茶也因为连续两天淋雨,情绪又激动回到市区便发了起高烧,以至于连康路平安排的宴席都没有去。项络臣反而庆幸她病了,而不至于再如此尴尬的见面,何况连项诗茹也被花绵绵请来了,如果这两个女人在这个情况下相见,不知道又要闹出多少乱子。   可是他也知道这样隐瞒着不是办法,总要找个机会和家里人说清楚,以免以后再发生母亲那样好心办坏事的情况,给她再增添一些苦恼。   原本在去清苑寺的路上,他一再告诉自己,只要她平安无事,自己一定会上前解释清楚从前的一切,哪怕她还是如此对自己冷冰冰,或者恨自己,也至少让自己可以心安一些。可是当她在自己眼前,而对自己熟视无睹时,便又忍不住紧闭了嘴巴,而且他也看到康泽恩虽然苛责与她,但是视线却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而自己如果再去解释,是否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厚颜无耻绝配卑鄙醋缸   项络臣一回到市里,姐姐就高兴的告诉他,因为他和对言莉的举动,很多从前的老客户愿意再给他们机会。他只是点头笑笑,不想再说什么,从张目口中得知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可自己连说句谢谢的勇气都没有。   宴席还没有结束,他便早早的从康路平那开车出来了,不自觉的又开车来到了李茶住的楼下,这里的一切依旧,甚至还有她的欢声笑语,但是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离去。   对言莉再约,李茶有些意外,可还是到了。   对言莉推了推摆在面前的一只盒子,轻声说:“不好意思,少夫人,我知道你这两天很辛苦,为了救人累病了自己,应该让您好好休息,不然对您和胎儿都没有好处的。只是我也为难,络臣有东西要我还给你,一刻钟都不要耽误,我也只能来打扰您了。”   李茶将外套扔在沙发上,坐下说:“什么东西?”   对言莉伸出纤纤玉手,边打开盒子边说:“其实我要谢谢少夫人美意,送这样的‘一帆风顺’给络臣,虽然我不是迷信的人,但是有些东西确实是说不清的,当然,少夫人,我知道您是一片好心,而树化玉这类东西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拥有的,听说这些东西都有讲究的,随便买来就送人了,不但不会一帆风顺,还会适得其反,一路坎坷。络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自从办公室里摆下这东西,公司三天一大事,两天一小事,就没有安生过。”   李茶原本脸色就很差,现在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但是桌下的手紧紧攥成了一团,如果换做以前,她可能会挥拳砸过去了,但是上次事情后,她只能学着收敛,忍耐。   对言莉将东西推到她面前,不客气的说:“真是抱歉,是络臣不小心,前些天碰碎了,但是说来也巧,这东西碎了之后,项伯伯状况便好了起来,公司的问题也慢慢解决了。”   李茶看着盒子里的东西,面无表情的说:“东西也送到了,要说的你也说了,请你转告他,有些东西扔掉就行了。”   对言莉起身说:“络臣怕东西扔掉,你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李茶忽然莞尔一笑说:“对小姐,他的意思我很明白,但是是你不明白他的意思吧?”   “你什么意思?”对言莉站定看着她,“你到底什么意思?”   李茶含笑看着她,轻声细语道:“项络臣要你把东西还给我,一次又一次,以后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东西呢?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只是为了让你来还我东西,羞辱我一番?还是心里忘不了我吗?还是想要让你提醒我不要忘了他?又或者是你要时刻提醒我记起他呢?”   “你……”对言莉气恼,却无可反驳,自己这算什么,明明要来戏弄她一番,反倒有自取其辱起来,“尖牙利嘴,别忘了是谁对不起康总,是谁不顾大家情面对络臣做那样的事情来的。”   强词夺理!李茶脑海中想到这个词语,可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心情忽然好了很多,喝着饮料,低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在山庄是你找人拍下那些照片,然后往我身上泼脏水的,我还知道今天那些记者根本就是你故意招来的。但是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然现在,爸爸那里也不会有宴席,更不会有大街小巷都在播放我们夫妻是如何同心同德,何等的博施济众。当然,你们也不差哦,想必项络臣公司的人都又对他尊敬几分了吧,估计那些女孩子现在个个都眼馋你呢,你可要看好他哦,不要让下一个李茶再算计了他,万一下次算计出来一个孩子,你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你!”对言莉气得胸 脯直跳动,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自己的手心里,可却不敢像她对项络臣那样泼一杯饮料,再骂一顿,李茶是少夫人,她得罪不起,真正的闹出去,只看她这伶牙俐齿的娇 滴 滴摸样,康家恐怕也不会饶了自己,而项络臣这边对自己是半点好处也没有的。   “少夫人,我是很客气的来给你送东西,如果你不自重,以后惹出什么乱子恐怕还是你自己日子难熬。”说完,对言莉便摇曳着动人的身姿离开了。   李茶这才‘啪’的一声把手里的杯子落在桌子上,冷眉凝目盯着那树化玉,项络臣,你个混蛋!龙配龙,凤配凤,无 耻之徒配厚颜醋缸,你们还真是般配。   她抱着东西走到楼下时,还是忍不住在电话亭站定给项络臣打了一个电话,拨出号码时才发现这号码已经很久没有记起过了,却也这般熟稔于心了。   听到项络臣无力的声音传来,李茶沉思片刻后才说:“是我。”   正在开车的项络臣猛地踩下刹车,“微微?你在哪里?我能不能见见你?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后面半句话都没有说出口,李茶便打断他,冷冰冰的说:“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你之所以不能一帆风顺不是因为我的东西,而是因为你自己蠢,遇人不淑,却当做宝贝。”   项络臣轻声说:“微微,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有些事情只是误会。”   “我和你没有什么误会,只有认清事实。项络臣,我李茶彻彻底底的看错了你,从前你的幽默风趣,你的体贴善良,你的潇洒阳光,谦谦君子,都让我觉得你与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可是现在你根本比不上康泽恩的一半,他对自己的女人还算痴心有担当,可你这样没有担当,畏首畏尾,你们欺人太甚了。难道你们的人生是戏场吗?这样红脸白脸的演戏,你们演戏的人不累,我都替你们累得慌。”李茶说完便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项络臣被骂的一头雾水,可连忙回拨出去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心里焦急,原本这一天的奔波是筋疲力尽,可现在更觉得心力交瘁。总觉得最近所有的事情都有些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离婚为目的,同床不共枕   幽默风趣,体贴善良,潇洒阳光,谦谦君子,是对一个男人多么高的评价,曾经在她眼里自己竟然是这样的男人,而她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夸过自己,反而总是在说漏嘴时说自己的男朋友是多么的帅气明朗,自己和他比不上半分。他自然知道这是玩笑话,可刚刚,她竟然认为自己只是不敢担当,畏首畏尾的人,也比不上康泽恩的一半。   可不是吗?自己是畏首畏尾的,明明多少次到了她的楼下,都不敢上去说一声抱歉,明明多少次看到她,都开不了口请她原谅,明明可以冲到康泽恩面前,要他好好待她,可也做不到。   自己更是没有担当的,也担当不起来……   康泽恩从康路平那里回到李茶这里,看到她正趴在茶几上粘合着东西,皱眉说:“你不是病了吗?捣鼓这些破碎的东西干什么?”   李茶头也不抬的说:“清苑寺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怎么不去找她?”   康泽恩反问:“张目和Suzanne怎么了?”   “他们情投意合,你们在棒打鸳鸯!”李茶懒得理会他的惊讶于追问,小心翼翼的粘着树化玉,平静的说,“你真的觉得亭姨妈和妈给他选的人家都是真心欢喜吗?康家的亲生儿子不止你一个,可是呢,却选了一个刚刚认的干儿子给那些女孩子,就算你们是真心实意的,可对方认为这是敷衍与瞧不起。但是有些商家要靠着康家的生意过活,所以不好也不敢拒绝。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议论张目的订婚的吗?康氏为了自己的生意,而你为了稳定自己的CEO位置将他当做奴仆一般随意指一家婚姻。”   康泽恩摘掉手表,将外衣递给李嫂,说:“如果人人都在意别人的说话,我们日子还过吗?”   李茶深吸口气,对上他的目光:“你是康家的长子有义务接受外界的评论,可他不同。按何况你们都觉项络臣和对言莉是最好的结合,那张目和Suzanne岂不是天作之合?既能堵住那些议论的嘴巴,又能让Suzanne从此全心全意的为你做事,相信Suzanne对你的重要性,应该远远超过对言莉对项络臣吧。”   康泽恩定睛看着她,因为发烧,脸蛋通红,眼神迷 离如丝,便吞咽了口口水说:“张目的事情我会和爸妈去谈,我让Suzanne明天陪你出去逛逛,你也确定一下她的意思。”   李茶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好讲话,高兴的说:“真的吗?你愿意帮他们吗?”   康泽恩看着她这般,心里想要嘲弄她一句‘皇帝不急太 监急’,但是转念又想,不管怎么样她今天生病也是因为做善事的缘故,何况也是帮了自己和络臣。   想到络臣看她的眼神,那股怒气油然而生,说道:“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我不许你到处瞎说,还有以后少和外面的男人来往。”   有病!自己还和外面的女人来往呢,还管我!李茶心里嘀咕,但是还是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捧起树化玉走进卧房,放在了书桌上,还没有转身,康泽恩的手已经落在了她的腰上,李茶吓得哆嗦了一下,想要躲却没有躲开,紧张的说:“你干嘛?”   康泽恩把她拉进怀里,低声说:“这种事情是夫妻都应该懂的,难道还要我说吗?”   “我……”李茶没想到他突然会这样,紧握拳头,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以后准备好了再说。”   康泽恩扳过她的肩膀,低下头靠近她的脸,不管她愿不愿意,但是今天看到她就是有股强 烈的欲 望,留下她,一刻也不能等,不管是为了家为了公司,还是为了她更好的帮自己信赖自己,又或者是为了断绝她与其他男人的想法以免给康家带来更多的污点,都必须留下她,要她让她从此绵羊般的顺从,更要她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做一切。这个欲 望在她刚才对自己灿然一笑的时候几乎要达到了爆 点。便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脸,暧 昧的说:“没什么准备的,你只有配合就行了。又不是头一回,一回生二回熟,生的都过去的,现在熟悉一下就行了。”   “你说什么?”李茶错愕的看着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好像被抓住了从前的错事一般,可还是嘴硬的说,“什么头一回,两回的,生的,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康泽恩忽然邪恶得像个霸少:“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能忘,看来真是吃药太多伤到了大脑,如果你想再听一下当时的情景,我倒也不介意给你现场还原一下,顺便促进一下现在的气氛,我实在不想看到你这样浑身发抖的怒视着自己的老公,拒绝和他行 房。”   李茶想到项络臣的事情,自知理亏,不敢和他争吵,只是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项络臣说的还是对言莉说的?可是为什么他知道了还这么平静,好像没事一般呢?按照他的脾气肯定应该把我怒打一顿,然后扔出大门,宣布离婚才对。还是那天在婆婆那里我突然昏倒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行,一想就头疼,但是我还得先掌握主动,项络臣不和我当面对质,我就咬死不承认,便仰头说:“我看你才是吃药伤到了大脑,放开我,我不想,也不会和你做这种事情的。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荷 尔 蒙,就找安然去,她才是你名副其实的老婆。咱俩和别人不同,别人是以好好生活为目的的结婚,但是我们是以离婚为目的的婚姻。所以在这期间,我们可以和平相处,齐头并进,也可以有像亲人一般的亲情,可以有像朋友一般的友好,但是有些东西是井水不能犯河水的。”   “离婚为目的的结婚?”康泽恩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听到这种话还真是天下头一遭,照她的思维下去,自己要是霸王硬上弓,可不是成了婚内强 奸了。那上次的事情她要是想起来,岂不是自己犯了迷 奸罪?   这个丫头,简直是个刺猬,但是顺着刺毛抚平了反而挺有一番味道,何况刺猬的药用价值也极高,虽然医学上并不提倡,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刺猬的心更对心脏病等疾病有着显著的疗效。如果说HEN是自己的心口的疾病,那么这小 妻子将是自己的刺猬心,必须让她去修补。   ☆、第一百七十章揭穿:假相撕掉,真相丑陋   但是一想起想起她那晚娇羞摸样,合欢是那样的滋味百生,任何目的都不重要,此刻只想重温一次。罢了,反正是夫妻,她再闹腾也不敢真的去告自己,康泽恩收紧了手,把她紧紧钳制在自己的胸口,警告她说,“你最好别闹,李嫂也在。”   李茶没有说话,但是小手已经伸进了旁边的药箱里,摸出一只瓶子来,自制的迷药,李茶知道这药的分量,喷他两下,可以让他如同上次一般在阳台上安稳睡上一晚上。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康泽恩的电话却适时响起,他不得已松开手掏出电话,接通电话只嗯了两声便说:“我马上到。”   李茶看他紧锁眉头,知道自己逃过一劫,马上说:“你要走是吗?我帮你拿衣服。”   “然儿忽然肚子疼,我过去看看。”康泽恩便说话便大步走了出去。   李茶看着手心里的迷药,叹了口气:“这个康泽恩,心思变化太快,我这样和他呆下去,恐怕要沦 陷了。不能每次都用迷药吧?得想个长久的办法才好。”   随兰京走进康路平书房,看到张目与康泽恩也在,忐忑不安地说:“爸爸,您找我来什么吩咐吗?”   康路平放下资料,抬头说:“清苑寺的事情处理的很好,董事会也很满意,洛迦敏困顿也得到了缓解,你们也都累了,好好休息几天。还有张目,几家女孩子都还满意吗?”   张目犹豫着说:“董事长的安排就是最好的。”   “你们这些男人真没用,谁嫁给你们谁倒霉。”李茶没想到他吐了这句话,忍不住嘟囔,也不顾康泽恩几次忍不住气恼阻拦,一股脑地说出来张目与Suzanne早已是心有灵犀。   事已至此,康泽恩也索性说:“爸,合作有很多方法,婚姻并不是最好的一个……”   “行了,如果你真有这么多道理就不会今天才说!”康路平打断他的话,“在你们眼里,我就是这么没有人情味吗?难道我就不知道这样的安排对不合适吗?你一个堂堂CEO,我的长子,为了你自己,为了出你心中的一口怨气,大事小事都要跟我对着做,还有你张目,几乎是CEO的影子,我看着你长大,视如己出,你却连一句知心话都不肯跟我说。我要等着你们清醒的理智的来跟我开口,要不然,还会等到今天不定下婚事吗?都出去吧,干什么干什么去。”   李茶却轱辘着大眼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董事长好凄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心里一阵酸涩。低声说:“对不起啊爸。”   康路平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可几个人还没有转身,康路平又高声喝住:“李茶,不要仗着几分小聪明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嫁给康家不只是名分,更是他这个人。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也提醒你们,我还没有老糊涂。”   走出办公室,康泽恩说;“如愿以偿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李茶悠悠的说:“他们都会慢慢变老,一定希望儿女都在身边,说些心里话,实在话。你说他会不会知道我们根本,根本就没有怀孕?你说他该多难受啊,董事长对我这么好,我觉得对不起他。”   “什么意思?你是说……想给我生个孩子?我不介意的,随时都可以,只有一条,离婚时孩子给我留下。”康泽恩一脸诡计凑到她耳边说完,看到她愤怒的笑脸,不等她发作就说,“别闹啊,还不去把好消息告诉Suzanne,好让她准备做新娘子!”   可李茶刚走出他办公室,就迎面撞上了面如青霜的项诗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项诗茹冷哼一声:“你果然是李茶?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们?你瞒得可真严实啊,这么久我们都被你蒙在鼓里。我现在才知道络臣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居然会爱上你,居然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居然会爱上了自己兄弟的女人,爱上他最不该爱的女人。”   李茶不明白轻声说,“对不起,项小姐,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实属无奈。可是我想您误会了,项络臣和我只是误会。”   “误会?我看是误会得不清,你既然是康泽恩的妻子,就不该频频和络臣见面,导致他今天的萎靡不振。”项诗茹从来都是说话不饶人的,何况她和任菲菲一样对图朵微充满了喜爱,满心期待她和弟弟能走到一起,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一个笑话,所以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项诗茹压低声音指责说,“康项两家的关系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不想给你难堪,但是有句话我提醒你,不管络臣有多喜欢你,也不管你和泽恩的婚姻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结婚了就是结婚了,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和别的男人暧 昧。即便是他误了你,可是你以后最好别再靠近络臣,否则,咱们都不好过。”   李茶知道解释无力,只看着项诗茹扭头走开。伸手扶住墙,安慰自己早就想到过会有这样的场面,迟早的,一切的谎言都是会被揭穿的,一切假的也都会被撕 破消散掉。她应该觉得轻松,以后见面都可以用自己的真实身份相对,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说错话,也不用再担心有人来拆穿自己了。   可是心若被掏空了一半难受,他萎靡不振管自己什么事情呢?爱我?怎么可能呢?项诗茹弄错了吧?他不是从那天就知道我是李茶吗?是他骗了我很久,他怎么可能会爱我呢?   Suzanne走来,轻声说:“少夫人,您没事吧?”   李茶擦掉眼角的泪,说道:“我没事,就是看到董事长这样疼我,想我的家人了。想得心疼,有时候疼得不能呼吸。我特别害怕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场好痛,好痛!”   项诗茹从外面回到公司,一脚踹开了项络臣的办公室,看到桌子上李茶的照片,怒不可揭的抓起摔进了垃圾桶里,项络臣弯腰捡起,低声说:“姐,你干嘛?”   ☆、第一百七十一章霸道:她首先是我的女人   项诗茹抱胸站定,“这些天你不愿提到她,也不再去泽恩那里,就是因为你也知道了她是李茶是吗?我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女人竟然能瞒过所有的人,这样欺骗你和泽恩两个人的感情,把所有人玩 弄于股掌之间,不管她有多少苦衷,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都是不可原谅的,我一定要让泽恩看好她,决不能给康家丢人现眼,惹出更大的麻烦。”   “姐。”项络臣激动地站起来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没有骗过我,我七年前就认识她,只不过,只不过我们都没有想到她会嫁到康家。而且是我在骗她,她从不知道我与泽恩的关系。她更没有玩 弄任何人的感情,是我的错,我明知道她结婚了,还……总之,这一切对微微是不公平的。”   项诗茹不悦的说:“对她不公平?对泽恩公平是吗?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替她说话吗?我看你是真的入魔了?她是泽恩的妻子。”   项络臣高声说:“泽恩的妻子?他从来没有拿她当过妻子,他心里从前只有安然,现在只有康氏和他自己,对于微微,他只想摆脱掉。要不是HEN的人步步紧逼,恐怕到今天,他都不会去见微微,也许已经忘记了这个妻子,你见过有这样对待妻子的吗?”   “那也是他的妻子!”项诗茹抓起桌上的东西咋扔到了他的背上,忽然走上前拉住他说,   “你!你们怎么那么糊涂啊?你明知道她的身份,而她明明有了老公,你们还……还居然还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们太过分了,你怎么对得起泽恩,对得起花伯母?”   “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偏偏我就是喜欢上她了,泽恩那些天一次都没有见过她,甚至,甚至跟我说微微只是一个交易工具,自己无奈的生意手段,他不会爱上交易工具的。”   项诗茹越听越糊涂了,“什么交易工具,交易手段?你跟我说个明白,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项络臣在姐姐面前如同一个孩子,觉得这些委屈不能在外人诉说,也不能跟父母去聊,却忽然想在她面前吐出来。便将这小半年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后,项诗茹连连摇头说:“怎么会是这样?安然怀孕的事情康爷爷和康伯伯都不知道?这,这也离谱了?你们,你们也太荒唐了,还有泽恩,他这是要干什么呀?迟早有一天会穿帮的呀。”   “穿帮?不穿帮的话,大家都好过,如果穿帮的话,一切都会推到微微的头上。只是到时候孩子出生了,康爷爷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呢?到底是康家的骨肉,谁舍得把他遗弃吗?”项络臣苦涩的笑笑。   项诗茹说道:“也许我今天说话有些重,但是我没有说错,她是结婚了的人,不管婚姻幸福与否,她都不能做对不起丈夫的事情。”   “所以泽恩就可以对不起她吗?”   “那也是他们夫妻的事情,跟你无关。”   “可我爱她。”   “她爱你吗?”   “我……”项络臣回答不了她。   项诗茹起身走到他身边说:“事情已经发生,你虽然不能更改,但是绝不能一错再错下去,更不能将自己的心思都丢在她的身上。”   “她一点都不快乐,她也会离婚的,她为什么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为什么不能?”   “因为离婚之前她都是别人的女人,而你是那个男人的朋友。”   “但她首先是我的女人。”项络臣脱口而出,半天的争论竟然让他仅在李茶面前有过的霸 道突然激发了出来,他觉得她太委屈,太需要一个人去疼爱。   “你!”项诗茹扬手想要打他,可举到半空还是无力的垂下,“就算是,也是你偷来的,抢来的,用酒灌醉她占来的,你觉得这很光彩吗?她就算不爱泽恩,可也不想被你……何况妈所谓的好心却恰恰伤了她,她恨你、避你都来不及呢,更不想再看到你,你知不知道这样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最大的耻 辱,一辈子都不会忘掉。从现在开始,我不许你再去招惹她,你忘了也好,放心里也罢,都不许去见。哪怕她被康家利用、折磨,也和你无关。今天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了,也就说了,我就当没有听到,但是以后别传到第三个人耳朵里去,否则爸妈要被你气死。”   项络臣靠在椅背上,紧闭双目,轻声表示自己只是想告诉姐姐自己内心的感受,却早已决定不会再去给他们添乱的,不管他曾经有多么的纠结与矛盾,心里的种种顾虑都让他无法将这份感情宣之于口,但是这一刻他都渴望能让姐姐明白自己的心,希望她能理解自己,哪怕没有安慰,没有支持。   项诗茹缓和了口气说:“世事无常,何况几年它不是 几个月也不是几天,她又是这样的聪明,连你自己都知道她帮了泽恩多少,是一块石头也会被她磨软,是一块冰也会被她融化,何况泽恩和你一样是年轻气盛的男人呢。他更是性情中的男人,爱恨都在一念间,而你心思比女人还柔软,这一点你就没有任何可期许的余地。”   他觉得自己没错,可也知道姐姐更没错,错的都是这错综复杂的命运的捉弄。   项诗茹忽然坐在桌上问他:“对言莉应该早就知道这一切,如果我猜得没错,一定是花伯母有意为之,目的就是阻止你们犯错。如果你真的对她无感,就要小心处理,最毒不过妇人心,爱情可以让女人丧 失心智,尤其是和利益夹杂在一起的爱情。”   李茶这时却接到五雷轰顶得消息,刑雯雯所在的研究所早已被藤井,两人便到了刑家。   邢雯雯没有与她客套的时间,一把资料就塞到她怀里,严肃的地说:“还记得让我分析的药品吗,其中叫RHJ的东西,这些天我翻各种资料,又请了国外留学的同学帮忙,才知道那是一种衍生菌。那东西能够促进血小板凝聚伤口止血,更能帮助细胞有丝分裂,迅速促进伤口的愈合。”   李茶看着资料说:“那真是好东西。”   ☆、第一百七十二章惊险:人命关天,活体试药   刑雯雯摇头说:“目前在世界上研制出来这种衍生菌公司也不过几家而已,用来治病的恐怕更少。RHJ虽然效果好,但是用量和用时都必须限制,否则会起到反噬作用,阻碍血液正常循环,造成血液缺氧,昏迷,休克甚至可能死亡,有心血管疾病的人是用都不能用的。”   顾不上李茶惊愕,她接着说:“还有一种抗生素,并非我们国内技术能提炼出来的。”   李茶这不正是HEN新研发的抗生素吗?她喃喃的说:“怎么会这样啊?会不会是弄错了?”   刑雯雯声色俱厉地说:“我也希望我弄错了,但是我给你养了这么久的小白鼠,药量都是按照你说的去给的,小白鼠已经死了。不要跟我说什么猴子这种谎话,人命关天,必须马上停药。”   晴天霹雳,李茶脑子一片恐怖,摇头说:“怎么会这样呢?他他……”   “用了那么久的药,只怕是回天乏术。”   李茶几近晕厥,跌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邢雯雯却有些激动,拽起她问:“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弄来的这药?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或者是,你家人就在这些公司工作,而你,你把药用在了病人身上?这太可怕了,微微,你告诉我是不是?”   李茶豁然起身:“我有急事,得先走一步。”   “不行,你必须跟我说清楚。”两人争拉中将桌上的一堆资料碰洒一地,李茶忙帮她整理,却看到了康泽西的名,捡起来看着她:“你认识康氏集团的人?”   邢雯雯也不隐瞒,只说康泽西来找过她,希望她能到HEN研究基地去工作。又反过来劝李茶也一起去,既能挣钱又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李茶当即说:“不行,我一直听说,HEN恶贯满盈,生产出来的药都倾销于东南亚地区,更有很多不被认可的药品要用到病人身上。他们之所以在K市做研究中心,就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我们国内的药业市场。”   刑雯雯却不以为然的说:“你说的我都听说了,但是不是还有康氏的股份吗?康氏不会任人摆布,更不会任由HEN胡作非为的。”   李茶劝她无果,也不再坚持,何况抗生素一事,事关重大,不容耽误,应该先找康泽恩商量一下再说。可转念又想,他如此草木皆兵,只怕会打草惊蛇。项络臣?不行,现在去告诉他,只会让他急病乱投医。自己先去任教授那打探一下口再说。   “任教授?”李茶小心推开任教授实验室的门,这里她不陌生,曾经终日和项络臣在这里学习,但是这一刻进来却更觉阴风阵阵。   隔间里面隐隐约约有说话声传来,“任教授,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合作愉快,项先生瘫痪不醒,也是您早就预料到的,不是吗?”   生硬的普通话,查理斯?合作多年?任教授也是他们的人?天那,李茶惊慌之余,又听他说:“如今任教授的研究在最关键时候,难道要放弃吗?一旦成功,项先生一定能醒来,而你,任教授就不仅仅是名利双收了。”   任教授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当初这药研制出来也有我的一份,是我对不起他们,也只能我再想办法了。”   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呵斥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啊?李茶惊得后退几步,撞在了桌子上,桌上东西稀里哗啦的摔倒一片,随着一声“谁在外面”两个人快步走了出来,看到李茶,都惊愕万分。   任教授皱眉说:“小图?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查理斯盯着李茶的脸,一步一步走向她,问道:“你都听到了?”   李茶看着他,咬牙低声说:“刚才外面没人,我刚进来,不知道里面有人。”   “先生,她只是我一个跟读的小学生,什么都不懂。”任教授忙上前解释道,又扭头呵斥说,“你这丫头,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完全不把我这个教授放在眼里,更没有把学校放在眼里,哼,我是教不起你了,等你学会了尊师再来找我吧。”   查理斯干笑两声便和那人走了出去,李茶暗舒口气,真怕他把自己掐死在这里,然后像电视上那样再焚尸灭迹。因为实验室杀人藏尸是最不易被察觉的。   任教授听着他们走远,皱眉说:“你都听到什么了?”   李茶忙摇头说:“任教授,我真的刚进来,就听到你说想办法,您要想什么办法啊?出什么事情了吗?我能帮忙吗?”   “怎么?和络臣分手了,连学也不上了是吗?”任教授的责备让她暗舒口气,好在自己脑子转得快。可现在很明确的知道了任教授和查理斯蛇鼠一窝,居然在自己的家人身上用药,这还不够,居然还要继续试验,拿他当什么了?当自己的小白鼠了吗?小白鼠死了就死了,可是项玉成是人,是他的亲人。   越想越气愤,甚至不愿再看他一眼,扭头就走了,只听到他传来的声音:“这个丫头,和络臣越来越像,失魂落魄,不知道搞什么鬼。”   走下楼去被查理斯一把拉住,拽到了旁边的车上,看着她说:“康少夫人,别来无恙啊。”   李茶恨不得一刀捅 死他,可此刻都不想节外生枝,更不能让他把自己杀了灭口,便故作镇静的说:“你干什么?你怎么和任教授认识?刚才任教授说对不起他们,要想办法是吗?他对不起谁,要想什么办法?”   查理斯叹了口气说:“这么说你是真的没有听到?”   “我是想听啊,可是你的人突然就出来了,魂都吓掉一半。”李茶嘟囔着看了前面副驾驶上的男人一眼,“你不会打起教授的注意了吧?”   查理斯知道,自己的人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她应该也听不到什么,便呵呵一笑说:“你应该知道了研究中心已经选定了位置。我是很想帮公司找点人才啊,何况您和康总现在可是入了研究中心的股,我也算是帮您找人了,不是吗?”   李茶撇撇嘴说:“那我先谢谢你。说到找人,我让你帮我找的人,你找到了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车祸:意外之灾,躲不开的   “很抱歉,中国地太大,您的祖父母又失踪多年,恐怕要花些时间。”查理斯如实说道,又忍不住笑着说,“你就不怕我找到他们直接把他们带回公司,而不是带你和他们相聚?”   李茶抬头看着他说:“你不会的,如果你把他们给公司,你什么都得不到。而且,如果我们四个人有一个人有任何差池,其他三人都可以破罐子破摔,可是如果你让我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不仅我,就连我爸都会有些感激,会给你一些好处让你回去交差,你也好和自己的前妻孩子相聚不是吗?”   查理斯看了她片刻,忽然哈哈笑起来:“你的脑子真是越来越灵光了,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冷静多了。”   “多谢夸奖!”李茶暗吸口气,被你们这样欺负,我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只知道哭闹岂不是太笨了。   出了学校便直奔项络臣公司,这一路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电话总是冰冷冷的无权限拨打的提醒,其他电话更是拨打不进去,看来是彻底想绝交了。但是此刻她没有那么多骄傲与计较,一踏进公司门,就不耐烦地对拦阻的前台说:“不要拦我,我是图朵微,我要找项络臣。”   原本周围安静的几个人,听到她的名字议论起来,这名字在这里已经如雷贯耳了。前台吃吃笑着说:“项总和对助理都说了,别人或许还能上去,但是你图大小姐却不行。”   李茶恼怒的说:“告诉他,康家少……”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呢?耍猴呢?”随着严厉的声音,高跟鞋声也踏踏而至,在他们面前站定,看着李茶说,不悦的说,“原来是你?您不要自己的形象也就罢了,可也要为我们络臣考虑吧。你闹得还不够吗?居然还跑到我公司来闹腾,络臣说过很多次不愿再看到你,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你不为络臣想,也该为,该为那些人想一想,传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李茶深吸口气,说:“对言莉,我不想和你吵架,我现在要找项络臣,我找他有急事。”   对言莉摆了一下手,让周围人都散去,走到李茶身边,低声说:“康少夫人,现在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请你离开,不会有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是你要是还不走,我就会让保安赶你出去。难道你们康家也不要脸面了吗?”   “你!”李茶强忍住怒气说,“我来是有关他爸爸的事情……”   不等她说完,对言莉就冷哼一声打断她的话:“您是康家的少夫人,不是项家的。项伯伯的事情自有我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去照看,而你只是外人。”   未来儿媳?可真是大言不惭!可李茶却无奈,再和她争下去,可能真的会被她扔出去了。只好暂时先退到楼外,坐在花坛边上看着门口,这一坐就是大半天,头上的太阳从东南移到西南,直坐得饥肠辘辘,头晕目眩。   哎呀,榆木疙瘩,我应该联系康泽恩。李茶拍了下脑袋,跳起来就走,可台头就看到一个时尚的女人正款款走来,真人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她的照片在康泽恩的房间,抽屉,书桌上出现了太多太多,所以李茶还是一眼认出了安然。   李茶迷惑的看着她,这个大肚子,大白天跑这里来干什么?何况前两天不还动了胎气了吗?不过她真漂亮,身材这么纤瘦,衣服又搭配得合身,还真看不出来有五个来月的身孕呢。   “妈妈,救命啊。”忽然听到小孩的尖叫声,李茶看到原本停着的一辆车忽然极速冲了过去,安然似乎被这一幕给惊住了,只瞪大眼睛看着,却也不动一动。   “安然,快躲开呀,安然!”李茶尖叫着跳起来,疯了一般的冲过去。   “啊!”随着女人和孩子的尖叫声,车子“哐当”一声撞在了旁边停着的花坛上,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下来,可马上又被一群人的惊呼声所代替。   随着这声巨响,楼上传来一声惊慌的叫喊声:“微微!”   项络臣听对言莉说李茶又在楼下吵吵着要见他,便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看着她走出楼,看着她在花坛边呆坐着,像极了那天自己骂她后她在海边睡着了的傻摸样。   虽然很想见她,但是却被项诗茹拦住,振振有词地指责:“她要是真有急事,可以让泽恩来跟你说,用得着在这里等吗?这个图朵微,从前我觉得她那么懂事,现在越看越觉得她愚蠢,如果她真的为你好,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给彼此难看。我今天就在这里看着你,不准你出办公室一步,她要愿意等就等着,你要是真的心疼她,你就让康泽恩过来把她弄走,那是他的老婆,你到现在还醉着吗?你和她不可能,不可能,即使他们离婚了,你们也没有道理在一起,爱情?爱情算什么?”   项络臣觉得姐姐的话难听,可也不愿分辨,只看着下面的娇人儿几乎要变成石头。这时却看到了安然从远处款款而来,更看到身后的车子在极速冲过来,便不顾一切的吼道:“安然,快躲开,安然!”   安然惊愕得忘记了躲,他恨不得能跳下窗台把她拉开,可是却来不及了,随着安然的尖叫,他的心要提到了嗓门眼上,偏偏这秒就看到李茶飞奔过去把安然推向了一边,而自己却没有来得及躲开被车蹭到了背部。   “微微……”他还没有喊出口,车子上装载的玻璃因为撞击,而碎了无数片,那些随着因为阻力和惯力而四处飞溅而去。安然或许是处于本能的自我保护,却一把把李茶拉到了自己前面,玻璃从李茶的肩头直接划到了她的手肘间。   “微微,微微!”项络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夺门而出,“微微,你不能出事。”   鲜血瞬间便顺着李茶的手臂就流淌下来,扑打、扑打的落在地上,她似乎忘记了疼,忘记了思考,甚至忘记了刚才是怎么回事,只是呆呆的看着安然。   ☆、第一百七十四章危急关头,妻子救情人   惊魂未定的安然一看到挤进人群的项络臣,抱住他痛哭起来:“络臣,络臣,我差点就死了!”   项诗茹也快速的跑了下来,她也同样看到了那一幕,虽然之前对李茶有责骂和不满,但是此刻心里都觉得格外的心疼。李茶不会不知道安然是康泽恩的女朋友,她居然会帮她,甚至她的眼前一直晃动着刚才安然把图朵微推在自己面前,推在向危险的那一幕,如果图朵微个头再矮那么一点,又如果位置再挪一步,那么玻璃就不是刺伤她的手臂了,而是她的脖子,又或者是大动脉,想想这些项诗茹就有些心惊胆战了。   同样有些不悦的还是跟着人群跑了出来的对言莉,她的不悦是来自于一个女人对安然的醋意,可她还是挂上习惯的笑容,上前安慰着说:“人没事就好,项总,还是带您的朋友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项络臣也安慰了安然几句,便让项诗茹送她回家,可安然现在就如受伤的小鹿,死死抓住他的衣服不肯放手:“络臣,我害怕,我好怕!我肚子好疼。”   项诗茹低声说:“这里人多嘴杂,你先送安然回去,这边我来处理,你迟点再去看她。”   项络臣无奈,虽心系着李茶的安慰,却也只能将花容失色捂着肚子的安然抱起,走向停车场,低声说:“你怎么回到这里来?你要是来找我,可以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安然抽泣着说:“泽恩说,想让我去新加坡,我,我只是想来和你道个别。”   项络臣知道这道别不仅仅是说声再见保重,更重要的是她希望自己能够帮她盯着康泽恩和李茶的一切。   安然有些苍白的脸上全是汗水和泪水,呻 吟着说:“络臣,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恐怕要不行了,好疼。”   项络臣紧握住她的手,安慰着说:“别怕别怕,只是惊吓过度,你放轻松,不会有事的,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不要着急。”   “不要去康家的医院,络臣,我们家附近有医院,那医生一直帮我检查的。”安然坚持,项络臣也只好这么办,把她送到她指定的医院。   安母免不得一阵心疼,哭诉和抱怨,项络臣实在担忧李茶,又安慰了她们一番,便匆匆离开了。   李茶回到家中,早已花容失色,脸色上滚烫着大颗的汗珠与委屈的泪水。   但是那浑身的血迹把李嫂吓得不轻,焦急的喊道:“少夫人,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她无力与她解释,只抓起药液倒在自己伤口上,虽然口中咬着抱枕,可喉咙里还是忍不住发出吼叫声,不知所措地捶打着沙发,脖颈里青筋贲得老高。   李嫂含着泪说:“少夫人,去医院吧。”   “滚!”疼痛让李茶狂躁失常,不停地用药水灼洗着伤口,看冒着白沫的血迹滚淌,来逼迫自己保持清醒的意识,终究抵不过伤痛,在逼着李嫂为其包扎后,晕厥过去。   项络臣冲进来,不理会哭啼的李嫂,看着半趴在沙发上的李茶,皱成一团的小脸写满了痛苦,垂下的手臂上沾满了血和药粉,他懊恼的拍了下沙发,轻声说:“微微,对不起,如果我早一点下来,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了。”   李嫂这时才说:“不知道少夫人身上有没有伤?要不要去医院?”   “你准备好药和水,我来帮她上药。”不待李嫂说话,项络臣已经伸手轻轻抱起了李茶,大步走进了卧房,让她趴在床上,背上被车子蹭破的衣服已经被血迹沾在背上。他倒吸口气,咬咬牙,猛地撕开她的衣服。   “啊!”昏睡中的李茶因为疼痛尖叫一声,睁开眼睛看着他,“你?”   “不行,伤太重了,我必须带你去医院!”项络臣说着已经把她再次抱进怀里,“你忍着点,我们马上去医院。”   “不去,不要去。”软软的趴在他的胸口,摇头说,“别去医院,到处是他们的人,我会死的,他已经死了。”   “你在说什么?是谁的人?”项络臣把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试探着她的额头,已经开始发烧了,他焦急的说,“微微,你不要折 磨我了好不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就算你要跟我怄气,也要分时候,你好了之后要打要骂都可以,我们去医院好吗?”   “别去,我会像项总那样被他们用药,络臣,别信他……他们会杀了我灭口的。”李茶语不成句,更不支体力再次晕了过去。   尽管她话轻柔无力,断断续续,可他还是听出了几个关键词,项总,药,植物人,杀人灭口……惊出一身冷汗,急切的喊道:“微微,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你快告诉我啊,爸爸怎么了,你怎么了?谁要杀你灭口?”   回答他的只有她在自己怀里低得随时可能会消失的呼吸,以及偶尔的啜泣声。   “微微,别让我担心,你醒醒……”他低头看着她惨白的脸,忍不住眼角泛着潮湿,竟吻住她的额头,虽然心疼,可也有一丝庆幸,至少这样可以抱着她,低声说,“你遇到麻烦了是吗?还是你得罪了什么人?所以你很想我在你身边,是吗?微微,你这几天到底遇到了什么?”   旁边的李嫂已经准备好一切,轻声说:“络臣少爷,麻烦您帮我扶住少夫人。”   项络臣让她趴在自己的怀里,看着白皙又瘦窄的脊背上裂开缝的伤口,心疼不已。   虽然在昏迷中,可是这样的痛楚依然让她不断的发出呻 吟,甚至忍不住的颤抖,而自己所做的唯有紧紧抱住她,给她一点温暖和力量,感受着她的痛和委屈。明知她听不到,可还是不停的说:“微微,很快就好,很快就好,忍不住就叫出来。”   不经意间看到桌上的树化玉,皱了皱眉头,对言莉!难怪那天晚上李茶气呼呼的给自己打电话责骂自己不该欺人太甚,只是不知道对言莉从前还对李茶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不过女人在怀,一切都显得不太重要了,只等她醒来,一定解释给她听,如果她真的对康泽恩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么自己愿意尽力一试,这次绝不退缩。   ☆、第一百七十五章重伤:让他精心照顾   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不得不顾及在一旁的李嫂的眼光,恋恋不舍的放下她,怕被子压 住她的背,细心的帮她侧着身子躺下,对李嫂说:“你出去吧,我会照顾她的,有需要会叫你。”   李嫂看了看他,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收拾东西离开。   项络臣知道她在想什么,觉得自己是一个大男人,不应该呆在他们少夫人的闺房里,但是现在自己喜欢的人这样伤着,他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但是也不愿她在这里打扰他独自看守着她的幸福时刻。   安然差点出事,花绵绵也早已经知道了消息匆匆赶到了安然所在的医院,安然昏睡着,安母在一旁边抽泣边诉说只有女儿的委屈,抱怨康家的无情。   花绵绵握住她的手安慰很久,更是表示自己对安然是千万个心疼,看到韦兰在外面给她的眼神,便走了出来说:“医院怎么说?”   韦兰叹了口气说:“只怕……不过医生尽力,也不是没有希望。我已经告诉大少爷了,您会亲自照顾安然,她们母子平安无事。大少爷明天还有一个重要的合约要签,签完后才可能回来。”   花绵绵点点头说:“这样才对,合约重要,再说他回来了也没用,只会让安然更难过,对养胎也不利。去查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兰忙说:“事情一出来,我就让张岩去打听了,安然去找络臣少爷的时候在他们楼下,有车停在那里,里面坐了一个孩子,孩子不小心踩了油门,车子就冲了出去。还好,旁边有个女孩子把安然给救下了。”   花绵绵这才想起项络臣,轻声说:“络臣把安然送来的,那他人去哪了?怎么连个消息也没有呢?”   说话间,韦兰便接了李嫂打来的电话,听她长话短说完,就一脸慌张的看着花绵绵:“太太,少夫人出事了。”   花绵绵瞪着她,高声说:“什么?”   韦兰来不及缓口气,马上说:“李嫂刚刚打来电话说,几个小时前少夫人从外面回来就浑身是血,伤得很重,但她死活不肯去医院,硬是咬着牙自己在家包扎上药,络臣少爷也已经赶了过去,在旁边照顾着。李嫂还说,少夫人晕倒之前对络臣少爷断断续续的说了句谁死了,也有人要杀她灭口之类的话。”   “杀她灭口?”花绵绵再镇定也安奈不住了,踱着步子说,“这个丫头,好好的怎么会有人杀她灭口呢?你留在这里,不要让安太太又闹出什么风波来,我马上去看茶儿。在事情弄清楚之前,先不要惊动泽恩。”   花绵绵赶到李茶住的地方,来不及问其他,看着好像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李茶,又听项络臣把车祸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叹了口气说,“真不知道是这孩子太傻,还是安然太幸运,偏偏她就把安然母子给救了。”   项络臣低头不语,李嫂拿着一沓子资料走进来说:“太太,我帮她整理手包时发现了这些资料,不知道是不是公司有用的?”   花绵绵接过资料,看了一遍,“这是药品成分分析?RHJ?这东西我怎么这么眼熟呢。看这资料这么详细,一定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查到的。”   她将东西递给项络臣,他仔细看了片刻,抬头说:“伯母,我记得上学的时候有位国外的医师讲过,这是一种还没有被大家所认识的衍生菌,但是有些制药公司正在开发这种细菌治病的功能。”   项络臣说完,忽然想起李茶那恐慌的神情,暗自惊呼,难道微微从哪里弄到了这些东西,所以要急着告诉我?还是她知道是谁在搞这个,被她发现了,所以有人要灭口?但是她应该去康家才对,怎么会跑去找我呢?天那,难道,难道我爸爸的药里有这些东西,被她发现了,所以才这样着急的去见我?   看着他神色有变,花绵绵说:“络臣,你怎么了?”   项络臣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伯母,我爸爸现在不是很危险吗?一定是HEN的人,一定是的。”   花绵绵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络臣,沉住气,一切等你大嫂醒来再说。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他们回国了接受最传统的治疗,那就不要拖下去了,我会让康氏医院安排好一切,让你伯父去接他们回来,就住在烟岚波,那里环境可不比维多利亚差。还有,此事暂时不可对任何人提及,包括你舅舅。”   项络臣略略迟疑,还是点头说:“我明白,不能再连累舅舅。伯母,谢谢您为臣儿所做的一切。”   花绵绵摇头说:“一家人不必客气,要是康家有事,你也一样会用心的不是吗?泽恩还在日本,最早也要两天后回来,你就留下先照顾一下你大嫂吧。”   项络臣求之不得,看着她转身走出门外,忍不住喊道:“伯母。”   花绵绵回过头说:“怎么了?”   项络臣再次跪下,动情的说:“伯母,如果臣儿做了对不起您和康家的事情,请您只怪我一个人,不要怪我的父母和姐姐。”   “我知道你不会做任何傻事。”花绵绵走了出去。   李嫂送她下楼说:“太太,你既然知道络臣少爷对少夫人情有独钟,为什么还要他留下照顾少夫人呢?”   “茶儿现在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我们都不得而知,但是她既然去找络臣,就证明一定和络臣有关,如果我要他离开,他还是会回来,反而到时候会觉得我这个长辈太过分了。何况万一真的是络臣说的那样,有人要对茶儿不利,他在这里也能保护她几天。”花绵绵看看她,“你回去吧,好好照看着他们。”   花绵绵似乎有意要所有人都闭紧嘴巴不告诉他是李茶救了安然的事情,他似乎没放在心上。   而张目便开口将李茶那日差点从清苑寺台阶上跌下来的事情说告诉了花绵绵,更说:“大嫂虽然迷糊,可还不至于踩空台阶,我怕是HEN的人做的手脚,所以和寺院的管理联系,还查了当天的监控,确实是有人从后面推了大嫂。几十层的台阶,如果没有旁人扶住,大嫂恐怕,恐怕要重伤了。”   花绵绵冷哼一声:“没想到她还真这么胆大妄为!”   ☆、第一百七十六章宠溺地训斥,极致地虐爱   张目说:“韦兰阿姨有意把徐轩太的事情透漏给安太太,原是想让几个人都死了心,可没想到差点害了少夫人。此事,我原是不想惊动您,可是现在大嫂和安然嫂子都突然出事。安太太夜里在医院对大哥大打出手,逼大哥离婚娶安然嫂子过门,我实在担心安太太再对大哥大嫂做出什么事情来,万一再连累了安然孩子,所以才斗胆和您说出来,请您老人家拿个注意。”   原来安母在病房里耍尽威风,康泽恩前脚踏进来,猝不及防地脸上就落了一记耳光,连相劝的张目也挨了打,更羞辱他不过是一条奴才。   张目不是第一次听到她听对自己的羞辱,紧锁眉头站在旁边,听着康泽恩对她低声下气的道歉和各种讨好的话,心里犹感悲哀。他从来没有看过康泽恩在谁面前这么卑微过,可是在安家母女面前,他已经彻底没了康泽恩的影子,甚至没有一点尊严和气魄。   “大打出手?”花绵绵压着心里的火,说,“还不是丈母娘呢,这威风就耍起来了,要是真成了丈母娘,这康家老小都要看她脸色了吧?安然嫂 子?你这个嫂 子能不能进这个家门还远得很呢。我看在安然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从前的事情就不和她计较,但是要是再动我康家的人,我一定要跟她讨个说法。”   张目轻声说:“好在大嫂没事,那徐轩太似乎也彻底死了心。”   花绵绵起身说:“清苑寺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了。你这孩子,既然与Suzanne心心相印,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张目低头说:“对不起,太太,是我让您为难了。”   花绵绵宽容地笑笑:“只要你没有造成泽恩那样的局面,就不是为难。既然你们心思已明,也就别拖着了,我会给你们风风光光得操办。”   而李茶在深夜时就被疼痛折 磨醒来,无力的睁开眼睛,却看到正盯着自己的项络臣。   看到她醒来,项络臣既高兴又担忧的半跪在她的面前,低声说:“微微,你醒了?还认识我吗?”   “你有病吧?”李茶很久才挤出一句话。   项络臣忽然心情大好,咧嘴笑起来,似乎忘记了从前的种种,爱调侃她的本性也就露了出来:“我怕你失忆。”   李茶瞪了他一眼,想要爬起来,却扯动了伤口,惨叫一声,又趴了下去。   “微微,你怎么了?”项络臣伸手想要帮她,却被李茶喝住,“别碰我。”   冰冷的一声,让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李茶趴在枕边,眼泪一颗颗落下,想着和安然相遇的那一瞬间,忽然有些后怕,暗问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就冲出去了呢?怎么可以这么傻?万一自己出事,爸爸怎么办?   项络臣轻声说:“我知道你恨我,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给你慢慢解释。”   李茶打断他的话,“孩子有没有事?”   “你还关心别人是吗?你自己的命一点也不值钱是吗?”项络臣听到她问安然,忽然一肚子的火气,起身说,“图朵微,你以为你的身体是金刚不坏之身吗?那是汽车,不是玩具,你就这样冲进去吗?你要是真的生无可恋,想要做一个救人的英雄,也别在我的楼下。”   李茶愣愣的看着他,无力的吐出三个字:“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爱……”项络臣无法说出那句我爱你快爱疯了,只转口说,“我不允许你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做出这种不知死活的事情来。上次你撞电话亭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要是不想活了,我可以先奸后杀,成全你,好让你死个痛快。你当成耳旁风了是吗?你居然把自己送到别人的车轮下面?就算你恨我闹我,可也别用这样的伟大举动让我难受,让我愧疚不安。”   李茶恼羞成怒,身体的伤口都在这一刻崩裂开来,疼痛得无法忍受,大口吐着气,小脸瞬间涨红起来,更是激烈的咳嗽起来,一口血落在枕边。项络臣这才慌了神,不敢拍她受伤的后背,只急切的帮她擦着脸:“微微,你怎么了?”   “滚!”李茶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数月来的委屈,心痛和无助都似乎在这一刻迸发了,边哭边言语不清的喊道,“项络臣,你们太欺负人了。你妈到我家来来羞辱我,你的女人几次三番的嘲弄我,我忍了,你居然还跑到我家来骂我,你们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李茶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为了你爸爸的事情差点被查理斯他们杀掉。”   项络臣不等她说完话,就忍不住伸手把她拉进了怀里,焦急的说:“对不起,微微,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要侮辱你的意思。我看到你这样不爱惜自己,我真的好生气,也很着急,恨不得从十几层的楼上跳下去救你,但是看到你这些话我去说不出来,我对言莉更不是我的女人,如果要说我有个女人,那这两年真正意义上称得上我女人的女人也只有一个。”   李茶被他钳固住无力反抗,只剩下嘤嘤的哭泣:“我身上好疼,你放开我。”   项络臣难得霸道一回,咬牙说:“不放。微微,我妈妈她不是那个意思,她给你钱是因为……哎呦。”   李茶张口咬住他的胸口,尽管知道自己没有责怪任何人的理由,当初他没有逼自己喝酒,前日,他也没有逼自己去巴巴的找他。   可是委屈无处可诉,只一股脑的咬紧牙关不肯松口,直咬得项络臣胸前酸疼,血渍外溢,忍不住打了个战,倒吸着气说:“只要能出你这口恶气,拿刀来砍也行,只是微微,你再恨我也罢,但是我不能由着你胡来,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我爱惜。”   话未说完,李茶又晕厥过去,他顾不上李嫂劝阻,将她送到了医院。   任教授安排岳晶莹给她做检查时,把项络臣叫进办公室责备:“出车祸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到现在才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摆布的棋子,无力挣脱   项络臣低声说出前因后果,担忧地说:“她晕倒前就一直说有人要杀她灭口,还有这几份报告。爸爸的情况不容乐观,舅舅你快想想办法,还有微微一定是知道了这些事情,所以HEN的人才要恐吓她。”   任教授翻看着资料,眼神闪过一丝冷意,严厉地说:“我早听说过HEN在用这种衍生菌制药,并用在一些人的身上。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HEN的人前天找过我,希望我能去帮他们,但是,但是我知我,甚至不惜用你爸爸的身体来逼我。”   项络臣惊愕的看着他:“他们居然也要逼迫你?他们真的在害我爸爸?”   任教授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络臣,你是男人,要冷静面对。道听途说都是不可信的,更不能构成别人的犯罪证据懂吗?虽然HEN的人逼我们,但是我们绝不可能助纣为虐,更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家人。我只是担心你父母远在维多利亚,虽然有康老爷子的庇护,可到底不能面面俱到,那日在实验室我只得暂时先答应他们,再做长久打算。不管你爸爸在那边的药有没有这个问题,我们都必须马上接你爸爸回国。”   项络臣颓废的坐下,看着他,“花伯母已经着手安排接爸爸回国的事情了,她说暂时住康家医院,其他都安排在当初个泽恩哥结婚用的烟岚波那边。”   任教授点头说:“这样最好。舅舅还是对不起你,那天微微来找我,在实验室却撞见了前来找我的查理斯,查理斯误以为她听到了什么,想要对她下毒手。幸好微微反映及时,我也在一旁劝说,微微才得以脱身,只是不知道微微的车祸是天灾还是人祸?不管怎样,都是我对不起你,如果那天我没有在实验室,时间就会错开,微微或许就不会出事。”   项络臣无奈的摇头:“是我的错,如果我早些去看她,与她说清楚这些误会,就不会有今天的祸事。”   如果说是那货车司机不小心,将钥匙留在车上,小孩子加大了油门才使得车子冲出的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是合理的。可是如果说是HEN的人故意设计,也未尝不可,因为微微就在花坛那边坐着,车子冲出,她躲闪不及,必然出事,只是没有料到的是安然突然出现。可是对于HEN的人来说,安然也是康泽恩的人,所以一块了解了也未尝不可。   一想到那个场面,他就不寒而栗,深吸口气说:“我只希望爸爸和微微平安无事。”   任教授点头说:“吉人自有天相,络臣,我是你的舅舅,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舅舅,相信自己。”   李茶从噩梦中醒来,看着旁边靠在椅背上睡着的项络臣,鼻子捕捉到医院特有的味道,疯了一般扯着胳膊上的纱布,喊道:“我不要在医院,我不要在医院。我不要死在这里,快带我回家,把药给我洗掉,快点给我洗掉,项络臣,我会死的,你爸爸就是这样被他们害的。我们马上去维多利亚救他,你松开我啊。”   项络臣紧抱着她,安抚:“微微,你做恶梦了是不是?有我在,没人敢杀你。爷爷已经在安排爸爸回国了,有些药也都停了。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项络臣,任教授他……”   任教授这时推门而入,含笑和蔼的说:“小图,你醒了?”   李茶扭头看着他,只觉得像刚才的梦里一般,他拿着针药将自己当做了试验品,害死在了手术台上。现在伤口的血在汩汩的溢出,她依靠在项络臣的身边颤抖不已。   任教授在她旁边坐下,拿出她的那份报告,轻声说:“小图,谢谢你帮络臣这么多,而我作为他的亲人却无能为力。他们居然用我全家人的性命威胁我帮他们做事,甚至成为K市研究中心的一员,还说玉成已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如大胆一些,将他们的新药用在他的身上,也好让他早日醒来。”   李茶激动地说:“你是HEN的人,你们合作很久了。”   任教授包容地看着她,叹了口气说:“就算想害人,也不会害自己的家人。为了先拖住他们,不让他们对我身边人不利,我只好暂时答应,每次他们给我的药,我都偷偷换掉的,要不然,按照这些东西的说法,玉成在国内时恐怕就不在了。”   李茶摇头说:“你骗人,就是你害了项总,你还想害我。项络臣,他害了你爸爸。”   项络臣低声说:“微微,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亲耳听到的并不代表是真的不是吗?你忘了你爸爸的事情了吗?HEN的人逼舅舅帮他们做事,舅舅不答应,他们就用爸爸和家人来威胁,就像你爸爸,就像那些被他们带走的人一样,舅舅也一样被迫无奈的,虽然表面上答应合作,背地里根本不可能去害人的。”   他轻轻捧住她的脸说:“微微,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李茶只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不发一言,项络臣和任教授又轮番安慰了她一阵子,任教授才起身说:“不为别的,只因络臣爱你,为你这样神魂颠倒,我也不能害你呀。我老了,命不值钱,可你们还年轻,我们可是一家人呢。”   看着他走出去,李茶按压住自己快要裂开的头,现在任教授捷足先登了,不管自己再说什么,项络臣都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可怜项玉成一条命,不知道该如何捡回来?自己会不会也步了他的后尘?康家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会这么处理?会不会保护自己?   项络臣轻声说:“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我也很难接受,可现在至少我和你一样了,我们都是HEN手中的棋子,被他们摆布。想要摆脱掉,就要先忍一忍,微微,你醒来就好,你别怕。”   “我不想听到这里的声音。”李茶打断他的话,“我觉得这个世界好乱,我真的不想住在这里,你送我回家吧,好吗?我想回家,也许任教授不是他们的人,可这医院里一定是有他们的人,我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当做小白鼠一样的死掉。死的那样疼痛,死掉却又没有任何意义。”   ☆、第一百七十八章讽刺:妻救情人,他全然不知   项络臣看得出她眼神中的恐慌和无助,这在从前从来都没有,她天不怕地不怕,可今天竟然彻底换了一个人一般,好像刚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对平安是那样的迷茫。料想她在楼下等自己的那一天里一定格外担忧,担忧父亲会突然去世,担忧HEN的人伤害她,担忧自己不信任她……或者还有很多要担忧的。但是这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担忧和苦恼,却偏偏落在她柔 嫩的肩上。   为了不让她这么伤心,他只好许诺她伤好些就出院。看她平静下来,才长舒口气,轻声说:“泽恩从日本回来了,要不要他来陪陪你?”   李茶苦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他不知道我救了他妻儿吗?既然你们有意隐瞒,我又何必自找麻烦。”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不重要,我想知道安然怎么样了。”   听到她又问安然,项络臣心里便腾出一团火来,可还是压住,柔声说:“你先养好自己,她有她的男人,你也应该有你的男人来关心,不是吗?微微,有些话我必须要跟你说。”   “我什么都不想听,尤其是你的事情。”李茶如实说道,“谢谢你照顾我,但是,我找你只是因为项总,并不是因为其他。从前,就算我利用了你,现在我做一点咱们也算扯平了。从此我和你,只是因为康家的关系,你是我丈夫的朋友,你若高兴,叫我李茶,或者大嫂。”   项络臣深吸口气,认真的说:“我姓项,不姓康,我不管你叫什么,也不管谁是你的丈夫,你是谁的大嫂,但是在我眼里,你就是图朵微,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李茶看着他前胸衬衫上挂着斑斑血迹,也知道那是自己给他咬伤了,低声说:“你让李嫂来吧,你回去休息吧。你公司正需要你,还有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不就是……”项络臣很想说那个女人就是你,可是此刻都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她曾连看自己一眼都觉得是痛苦,但是今天说了很多的话,他已经满足了,一切都要慢慢的来,便一本正经的说,“花伯母要我照顾你,你一天不康复,我便一天不离开你。”   李茶还想说什么,项络臣已经将水递到了她嘴边,强势的说:“你要怄气,就等好了之后来,咬也行,打也罢。等你休息好,应该告诉我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还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你得告诉我,我们才能早点想办法应对。”   任教授回到办公室,思忖着怎么和这个丫头正面谈一下,岳晶莹便拿着几份报告走了进来:“教授,图朵微的报告都出来了,情况有些严重。”   任教授看着资料,大惊失色,“她头里怎么会有一根针灸针呢?血样化验里面有罕见毒素?”   岳晶莹轻声说:“从检查来看,她一定是做过脑部手术的,虽然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疾病,但是一定是病得不轻。现在她的头疼,嗜睡和其他一些情况都可能和这根针有关,也和血样中的毒素有关。”   “立刻清毒。”任教授脱口说道,“必要时候动手术,将这针取出来。”   “这么大的事情恐怕要她的家人同意才行啊,何况,何况这根针位置十分巧妙,稍微不慎,可能就要了她的命。”岳晶莹分析道,看着任教授越来越难看的脸,还是接着说,“教授,目前我们对于这种毒素还没有更好的方法,何况,毒素已经到了一定的浓度,现在强行给她用药,也只是杯水车薪,起不到好的效果。几年前您也接到过这样一个病人,连病因都没有查到,只在一位老医生那听说可能是因为从外摄取的东西中含有的毒和血清结合凝成了这种毒素,可最终也没有治好。”   任教授将资料摔到桌子上,冷声说:“试都没试,就说这种话吗?今天的报告一个字都不许跟络臣他们说,我会让她住院的。立刻做清毒的治疗,现在先给她在大椎和太阳穴放血,缓解一下她的头疼。”   岳晶莹迟疑着问他,“她的外伤很严重,还用我们从前的那种药吗?”   任教授想起项络臣的摸样,摇头说:“用医院的药。”   岳晶莹不解的说:“任教授,您的新药不是效果很好吗?这,这可是最好的机会。”   “我说用医院的药。”任教授冷喝一声,怒视着她说,“没听懂我的话吗?用医院的药,还有那种话以后不要宣之于口,给图朵微的药全部用康氏最好的药,一切都要亲力亲为,不能假手他人。”   “是。”岳晶莹不敢再说什么,便走了出去。   看到查理斯缓缓进来,任教授讨好似的说:“咱们合作这么久了,我甚至在自己的妹夫身上用药来确定药性和结果,而且他马上就要回国,新药在他身上能否起作用也是指日可待了。但是我请你不要打图朵微的注意,她还是个孩子,何况,她身体出了问题,我们,我们就放任自流吧。”   查理斯看了看桌上的报告说:“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她的,相反我更希望她平安健康,这样对我才有利啊。此毒只在你们中国人身上发现过,暂时无解但是我相信很快就有解了,如果你们救不了她,但是只要维持她这个情况下去就行了,到时候会有人舍命救她。”   任教授不明白他的意思,看着他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查理斯呵呵一笑:“咱们之间的合作是咱们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是我和她的事情,和你也没有关系。你只管做好你的研究,等着拿你的荣誉吧。”   项络臣借口花绵绵之托不肯离开李茶家里,李茶也无力和他争吵,原本还想着把一切都告诉他,让他防着任教授,可现在他反而觉得是因为父亲才拖累了任教授,心里愧疚不安。如果自己坚持,恐怕结果更糟糕,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项玉成回国,杜绝任教授的人去接触他,但是又谈何容易呢?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一家人。   项络臣给她不停的夹菜,轻声问:“是不是你和查理斯接触的时候无意中弄到了那些药的。”   沉默很久后,李茶把自己如何得知一切的前前后后说与他听。   ☆、第一百七十九章情千斤压顶,爱让人迷茫   李茶的声音很低很柔,却字字如千斤压在项络臣的心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很久才说:“很多事情都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因为你听到了,所以就认定舅舅是他的人。我知道你是因为着急,担心我爸爸,舅舅也不会怪你的,你头还在疼是吗?这件事就不要想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李茶起身说:“好,就算他不是查理斯的人,那他的身边的人呢?我那些药确实是你给我的,确实我是从医院拿的,你可以相信他,最终结果就是他将用研制的新药用在你爸爸的身上,结果谁也不会知道会怎么样?反正我的小白鼠已经死了。”   项络臣无奈的摇摇头:“微微,难道你就这么相信一个帮你做分析的人,而不相信你的老师我的舅舅吗?你怎么就知道帮你做分析的那个刑雯雯不是HEN的人,她没有将你拿去的东西置换掉呢?你根本就没有亲眼看着她做任何事情,更没有亲眼看到她喂养你的小白鼠,哪怕是饿死了,她也可以告诉你是药的问题。”   “雯雯姐和我又没有什么利益和感情冲突,她有理由骗我吗?   “那舅舅是我的家人,他有什么理由害自己的家人呢?”   “为了钱,为了名,为了只有他想要而查理斯可以给的东西,他就可以这么做了。”   项络臣起身说:“那刑雯雯为什么不能为了钱故意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你误会舅舅呢?你现在和泽恩都是研究中心的股东,是不是舅舅也可以说你为了钱为了名为了利为了一切和查理斯做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交易呢?而那些天你也一直守着我爸爸,是不是我们也有理由怀疑那些药是查理斯给你要你去做的呢?”   “你!”李茶抓起眼前的碗砸过去,项络臣闪躲开,碗撞在阳台的门上,碎落一滴。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你摔东西,成何体统。你是不是觉得这少夫人的生活太有滋味了……”哐当的开门声和怒斥声响起,康泽恩出现在两人面前,可看到两人都眼圈泛红,再看李茶胳膊吊着,而脸色憔悴不堪,怒斥的话没有说完,就变成了疑问:“你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项络臣顿时心里觉得好捉弄,自己的老婆出什么事情了,他居然一点不知道。   “我老公回来了,请你出去。”李茶伸手指了指门。   康泽恩不悦,刚要发怒,项络臣忙拍拍他的肩膀说:“泽恩哥,你们几天没见了,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先走了。”   “络臣,络臣等一下……”康泽恩想要拉住他,可他已经消失在门外。   李茶追出去吼道:“他是你的爸爸,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应该为了他杜绝一切危险的存在性。项络臣,这个社会,亲兄弟都可以为了家产头破血流,亲父子都可以为了权益反目成仇,没有人可以让你百分百的依靠,没有。”   “混 账女人!反了你了!”康泽恩一边怒吼一边把她拉进房子,砰得一声关上门,把她扔到了沙发上,指责她说,“你懂不懂礼貌?以后再敢这么嚣张,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说完便去追项络臣了。   “啊!”沙发撞到了背部的伤,李茶立刻痛得趴在了茶几上,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心里悔恨,是啊,你也明明知道那是他爸爸,不是你爸爸,你何必这样心痛呢?弄成这个样子,你还不知道收敛吗?难道非要让那些人把你抓走才甘心吗?自身都难保,还管别人的闲心做什么?   他的那句出什么事情了,又让李茶觉得这生活极度的讽刺,天大的讽刺!居然问自己出什么事情了?安然出事他都能立刻回国相伴,自己出事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康家却没有一个人在乎自己,被人打没人在乎,现在也没人在乎,连去医院都得瞻前顾后,唯恐被人看到,给他们自己带来麻烦。   自找苦吃!李茶总结出一个词语,用在自己身上是最恰当不过的,对于项家她是这样的,对于安然和康泽恩她也是这样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出事的时候她却是这般的不顾一切,想要他们一切都好好的。   康泽恩追下楼,拉住项络臣,低声说:“络臣,她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项络臣挤出一丝笑意,拍拍他的胳膊说:“我没事,你别往心里去。”   两人在车旁站定,康泽恩才说:“我听然儿说,她是去找你的楼下差点出了车祸,我还没有谢谢你及时送她到医院去呢。络臣,你脸色很不好,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项络臣从车里拿出包烟,点燃了两根递给他,把这几天的事情前后都说了一遍,有那一瞬间项络臣特别不希望康泽恩知道李茶救了安然的事情,因为那样自己机会会多一些。可一旦泽恩知道,就一定会有感激,有心疼,甚至慢慢的会有感情,那就意味着自己对她的感情会夭折了,可是他还是不愿她再受委屈。   刚才说出那样口不由心的话,项络臣已经后悔,不管她是没有礼貌的赶出来自己,还是任性的摔打东西,可都是为了自己父亲的安危。   项络臣听到她追回来的怒骂,自然也明白利来而聚的道理,可是他不能去怀疑自己的家人,可又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个世界谁都不可信,有时候连自己都不可信了。   康泽恩手中的烟无声的落在地上,“李茶救了安然?怎么可能呢?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居然重伤,还撞成了脑震荡?你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告诉我呢?我今天到妈那里,也没人跟我提起。”   任教授听查理斯的安排,告诉了项络臣李茶头疼只是因为有脑震荡的原因,并没有其他大碍。他自然也没有更多的怀疑,猛吸口烟,叹了口气说:“我是想通知你的,她觉得安然应该更需要你,公司也更需要你。如果只是脑震荡,好好休息些天不要受刺激就会好的。”   康泽恩没想到短短三天竟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更没想到李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那刚才自己的一甩她不是又要承受很大的疼痛吗?   项络臣抬头看了看楼上有些暗淡的灯光,说道:“你上去看看她吧,不管怎么说,你是她老公,虽然并不是合格的老公,安慰安慰她或许是最管用的。”   ☆、第一百八十章失手伤人,抓不住的爱   康泽恩听着这话带着嘲弄,带着一些责备,甚至也带着一些酸意,定眼看着他,紧锁眉头说:“这几天也辛苦你了,家里出这么多的事情,却还要你在这里照顾她,可她却不知好歹,出言不逊,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项络臣掐灭烟:“这不怪她,是我不对,明知道她不会骗我,更不会害我爸爸,却还是说出那样的话,她生气是应该的,改天我再来跟她赔罪。只是,你知道吗?她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问安然母子是不是平安,却完全没有顾忌自己的伤有多重。”   不等康泽恩说话,他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启动车子,打了个弯,忽然又停下说:“是不是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康泽恩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解释道:“你知道我一直很忙,而她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你要我怎么照顾她。”   项络臣深吸口气,迎上他的目光,下定决心问道:“就像你说的,她就算不是交易工具,可最多就是一个交易的伙伴,所以你不会爱她是吗?你们一定会离婚的是吗?”   “按照协议是这样的。”   “好,既然会离婚,我就再恳请你一次,离婚前将她当做普通朋友就好了,不要将她协议的妻子去责骂或者利用。”项络臣说完便开车离去,这话他想了多遍,今天终于说出来了,虽然觉得尴尬,可也有些畅快。他不知道康泽恩会不会揣测自己话里的意思,不过揣不揣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康泽恩眼里只有安然,安然越是憔悴,他越是牵挂放不下。   康泽恩回到楼上,听到卧房里传来李茶呜呜的哭声,大步走进去,在床边坐下说:“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李茶停止了哭泣,却不说一句话,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也觉得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只希望他们都赶紧离开这里,留下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一会。   康泽恩接着说:“我刚才不知道什么情况,失手弄痛了你,我跟你道歉。只是,项家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你都要和我说一声,我会去和络臣谈的。”   李茶低声说:“我是要和你说,可是你在哪?”   “你可以等我回来呀。”   “我等得了,项总等得了吗?也许多等一天,他就接近死亡一步。”   “那你也可以和妈商量呀,就算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也有懂得收敛和隐瞒那,他们才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居然还说出那样的话,你让络臣会怎么想?亲兄弟,亲父子都靠不住,是不是要告诉他,他更不要来依靠康家了?你这样闹腾,让我以后怎么见络臣,怎么去见任教授,怎么去见项家伯父伯母呢?”   李茶爬起来瞪着他:“是啊,我已经闹腾了,你把我的手砍了啊,为什么那辆车不把我撞死,这样或许我就不会闹腾了。”   只看着她的眼泪一连串的落在枕头上,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该说这些话,可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伸手想要给她擦掉眼泪,李茶却扭过头去,冷声说:“你应该去陪着安然,她需要你,你们的孩子也需要你。”   “难道你不需要我吗?”   “我不需要。”   “那你需要谁?”   李茶没有说话,明知道自己需要的人他也给不了,何必再问呢。   康泽恩忽然扳过她的脸,用很低的声音说,“然儿并不知道是你救了她,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你应该不认识她才对,是吗?”   可笑,真不知道他的话到底什么意思?没见过本尊就没有见过照片吗?可她不想多解释,好像自己对他们的一切都很刻意的关注似的,便冷冰冰的说:“不认识,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她,救她只是出于人性善良的本能,并不是因为她是安然,是你喜欢的人,也不是因为她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康泽恩点头说:“最终都是你救了他们,我替她说声谢谢。等你和然儿身体都好些了,我们一起吃饭,你们迟早都是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   “我不去,我以后就住在这里,你也不需要告诉她是我那天救了她。”   “为什么?”   “不为什么?本来就是我欠她的,现在阴差阳错的救她母子一次,也算补偿一些了。或许你告诉了她,她心里反而情绪激动,对安胎不利。”李茶扭头看着昏暗的窗外,又不自觉的陷入了惆怅。   康泽恩也不再说话,其实心里何尝不知道她根本不欠任何人的,从前两个人吵架的时候她的话是字字带针,却句句入理的,是自己不能与HEN的人抗衡,却又把这一切的不如意强推到了她的头上。只是男人,尤其是他这样的男人,很难放下自己的心却承认自己的懦弱,从前明明知道她没有错,可依然不能靠近她,因为她的存在确确实实的在提醒着他的一切不如意,提醒着他无法掌握自己的感情,无法掌握集团的命运,所以冷落她,羞辱她,责骂她,唯独很难迈出走近她的第一步。   而最近,每一件事,每一个人似乎都逼着他靠近她,尤其是今天是听到项络臣走时留下的那几句话和那冷漠的眼神,他也揣测着项络臣说的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在盼着他离婚,还是希望他幸福,又或者是盼着她离婚,希望她幸福,虽然不管盼着谁离,都是他俩的婚姻,但是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曾经在他心里那种‘失去感’越发的强烈了,是真的要彻底失去这个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兄弟了?还是要失去其他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人,往往在害怕失去的时候,想要拼命的握住。尽管不知道怕失去的是络臣,还是什么,但是一切都和她息息相关,所以他要握住她的欲 望更加强烈起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情敌:占尽先机,先声夺人   他说过,她是只刺猬,要顺着毛安抚,便将手旁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说:“现在都是康家的人,没有谁欠了谁的,以后也不要再说这话,你身体不好,早点休息,我睡地上。”   项络臣在办公室里问对言莉:“还记得上次我让你打的那个电话吗?联系上了吗?”   对言莉微微一愣,还以为他早就忘记了这回事呢,便说:“一直没有联系上。”   项络臣嘴角抽 动一下,不动声色的说:“那就麻烦你再帮我联系吧,这个人对公司至关重要。还有,有件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受宠若惊的感觉让对言莉心里欢快,可还是浅浅含笑说:“络臣,您有什么事情只管开口吩咐我就好了。”   “是私事,不是公事。”他从手下拿出一张设计图递给他,“别墅从买来到现在都没有换个格局,我想重新装修一下,有些东西不必留着,要赶紧换掉比较好。”   对言莉面色含羞,这样的事情他居然和自己商量,这意味着什么呢?真把自己当做女朋友了吗?可是不能太过流露,只看着设计图说:“我不懂这些设计,不过这也是你家的事情,我,我一个外人怎么好随便出主意呢?”   项络臣头也不抬的说:“你帮我看看这设计怎么样?哪里需要修改的,我要他们去改,以后天气凉了,反而不利装修,还是趁早动工,也好早点接爸妈回来。”   “你说的是。”对言莉看着完美的设计图,说道,“你如果决定了就早点动工吧。”   项络臣抬头,微微一笑:“那我就让云姨收拾一下,把该搬的东西先搬出去。只是,只是你知道我爸妈的房子不够宽敞,要不然你和云姨都可以住进去,所以我打算给你们暂时租套房子,你们先委屈住下,你觉得怎么样?”   对言莉在来公司前还担心几天不见,他在李茶那里会听闻些对自己不利的话,没想到今日相见居然是这样的温馨场面,便温柔的说:“络臣,这些天公司的事情家里的事情又加上前几天的事情,你已经够累了,就不要担心我了。我好朋友前两天打电话给我,说她要出国,刚好家里有空闲的房子,需要人看着,我刚好可以搬过去。”   项络臣暗舒口气,谁都知道,请佛容易送佛难,尤其是有这种暧 昧迷 离关系的女人和男人之间,最甚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女人,何况对言莉不是普通的女人,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想办法把她请走。   所幸她没有任何怀疑,反而显得格外的幸福。   连走出办公室时都觉得门外的铁树比牡丹还要漂亮,迎面遇上了岳峰,他暧 昧的笑着说:“对助理满面桃花,看来跟了项络臣生活得很滋润啊,他几天没有来了,难道一见面就忍不住了,看来还真是小别胜新婚?”   “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对言莉虽然嘴上责怪,但是心里真的如同盛开了桃花,快速走了过去。   岳峰却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你就那么信心十足吗?”   对言莉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甩开他的手,不悦的说:“这是公司,请你自重。”   “我只是想提醒你,项络臣虽然不懂管理公司,也不懂公司业务,但是还不是一个傻子。”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如果你真的关心公司,就不要一天到晚的把心思用到怎么挑拨大家的关系上。”   听到有脚步声走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项诗茹看到他们,含笑点点头:“对助理,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请你帮忙。”   对言莉跟着她走进办公室,轻声说:“项总,您有什么事?”   项诗茹尽管不愿做这件事情,可是为了弟弟,也为了李茶好,她还是咬咬牙说:“你早就知道李茶就是微微,是吗?”   对言莉忙解释说:“对不起,项总,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只是络臣他,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才没有告诉您。”   “我明白。”项诗茹含笑说,“我的弟弟,我最了解,但是康家和我们家关系非同寻常,前几天泽恩的妻子又在我们楼下差点出事,我本来想去看看她,但是时间实在抽不开,所以我准备了一些礼物,想请你帮我去看看她。顺便表达一下我和络臣对他们的关心,希望她能早点康复,还有,她怀着身孕,不方便四处走动,你帮我劝告她在家好好养胎,侍奉公婆,照顾老公,千万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对言莉带着礼物来到李茶的住处时,脑子里迅速想着这几天李茶过的是什么生活,康泽恩不是对她疼爱之极吗?怎么受了伤却还居住在这里呢?难道是婚姻发生了什么变化,那天那个抱着络臣大哭的女人似乎好熟悉,从前好像见过的,那样的痛苦表情以前绝对见过。   当她敲开李茶的门的时候,忽然想起何时见过那个女人了,当时她也是梨花带雨的在络臣面前哭诉,什么说自己的孩子是多余的,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什么的。当时她也怀疑过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但是无奈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而那女人也像是幽灵一般只出现过那么一次,现在居然又和李茶齐聚首在公司楼下,但是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都是去找他的。   而且她断定李茶是认识她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救下她之后匆匆离开,但是她也知道她们任何人和项络臣之间的事情,李茶也不会主动告诉别人,更不会告诉康家人。   虽说扬手不打笑脸人,但是李茶本就不是省油的灯,肚子里裹着得全是委屈和愤懑,此刻看到她,竟也没有一丝的惊讶,反而有点预料之中,只是冷冷的说:“我还活着呢,你的那些醋坛子泡出来的酸话话就不用说了,因为我听了也只当是耳旁风。”   如果说她们两个从第一次见面到今天都是暗自较量的斗争,不管李茶从前在不在乎她的话,但是都是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更有些弱势的。但是今天开口就已经占尽了先机,明摆了不吃对言莉那一套的意思。   ☆、第一百八十二章反击:居高临下,傲慢轻视   对言莉毫不客气的在沙发上坐下说:“少夫人今天看上去有些落魄啊,怎么康总舍得放你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小房子里,连一个照顾的人也没有呢。”   李茶也不招待她,自己喝着茶水,继续翻开着茶几上的书,说道:“再落魄你不还得喊我一声少夫人吗?”   对言莉环视着四周,这里和普通家庭装置都差不多,眼睛落在墙上硕大的照片上,说道:“少夫人说的是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宅心仁厚,救自己的情敌。”   李茶眼珠一转,思忖着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是安然,但是依然不动声色的说:“要不然我怎么会是康家的少夫人呢?而你们却只能望我的项背。”   “我果然没有弄错,你和她都在纠缠络臣,你们真是不知羞耻,居然还一起跑到公司去折腾。”对言莉出口责怪,却让李茶呵呵笑起来,她问道,“你笑什么?”   李茶安下心来,原来她还不知道那是安然,一切都好办,不过从和她接触的几次中也差不多了解了这个女人的性格,内心转念,既然她这么关心项络臣,不如给她一次表现的机会。   便合上书本说:“笑可笑之人,笑愚蠢之人,笑为了男人排除异己却得不到男人实话之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言莉上次送树化玉的时候已经别她软语羞辱了一番,也知道她的口吃伶俐,自己在嘴上是占不了什么光的。便起身说,“姐姐要我告诉你,既然有了身孕,就好好侍奉公婆,伺候丈夫,不要再打别的男人主意了。我还有事,告辞了。”   李茶起身说:“你知道为什么你和他之间的话题永远是公司事务,却走不进他的整个世界吗?”   对言莉站住脚步,“少夫人说的我不明白,我和络臣只有一个世界。”   “自欺欺人的话了,一般欺骗的都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对言莉没有说话,又向前走去。   李茶叹了口气说:“你在工作上如鱼得水,让女人嫉妒羡慕,让男人自叹弗如,但是在生活在感情上却一塌糊涂,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年龄虽然大,但是心眼却很小。”   “你……”对言莉回头看着她,她已经多次被这个小丫头堵得说不出话来了,可是却不能如同泼妇一般和她争吵。   李茶看着她的样子,十分解气,可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情,吵架还是以后再说吧,便拿了一只空杯子,倒上茶说:“既然来了,不如随便聊聊。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不了解我,就来和我吵架,未免太自信了吧?”   对言莉手落在门扶手上,李茶忽然严肃的说:“单看你们把我的东西送来,就可以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太注重细枝末节的人,可是生活不是工作,感情更不是计划书,细枝末节只能让大家都陷入尴尬境地。你可以回头看看,我房间里那些摆设,那些花草,那些漂亮的本子,其中一多半都是我刚到这个城市时项络臣送来的,我并没有跟你示威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我也把这些东西一件件整理了,打包送还给他的话,你说会怎么样?”   对言莉再次回身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茶示意她坐下,安静一点,但是她站在门前没有动。   李茶也不勉强她,接着说:“他会觉得我是在提醒他我的一切都有他的影子,所以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帮项络臣做这个邮差,接二连三的跑来羞辱我一番,因为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们太……想不到那个词语,用矫情这个词稍微合适一点吧。我上次跟你说过,你那样做只能助长我在他心里的火苗。而且,如果一个人的心不在她的心上,那么就是送满世界的礼物也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而且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我也都只是一时片刻的生气,过去那片刻,我已经将你们抛掷脑后了。”   对言莉看着李茶平静的脸,平静的眼神,心里似乎已经明白自己做的一切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让时光倒回,只能这样走下去。   李茶看着她,认真的说:“你今天不来,我也会去找你,因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诉你,只有你能最快的帮助项络臣。”   “什么事情?”对言莉听到这话,主动走了过来,“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一点。”   李茶从靠垫下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她,将项玉成药的一些事情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但是她还是聪明的说:“项总身体之所以时好时坏,就是因为他的药里含有这种东西。”   尽管对言莉不懂医学,可上面详细的描述也让她深感事情重大,看着李茶说:“你没有骗我?”   李茶摇头说:“我会拿他的命来骗你吗?再说了,我和你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你们两个庸人自扰一天到晚的来给我添乱。这东西我给了项络臣一份,看你的样子也知道他根本没有告诉你,你如果真的爱他,就去帮他查清楚是谁在项总的药里做手脚的,据我说知,任教授身边的几个人都可能是HEN的人。”   对言莉身不由己的坐下说:“你怎么知道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茶一本正经的说:“HEN的新药必须用在病人身上才能更快的得出结论,当然也不排除有你们公司的人想趁机对项总不利。而我是康家的人,HEN的事情我自然会了解一些,我发现和任教授身边的人来往密切。只是我们没有证据,你如果能找到证据,找出害项总的人,项络臣一定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对言莉看着李茶,半信半疑,起身踱着步子,忽然说:“这照片上的男人是谁?”   李茶如实回答:“我爸爸。”   “你爸爸?”对言莉更加狐疑的看着她,“这么年轻?”   “中医世家,保养有术!你看我几个月的身孕是不是还和小姑娘似的?”李茶似乎忘记了两个人从前的恩怨争吵,主动开起了玩笑。   ☆、第一百八十三章利用:唯人是用,意外相遇   但是对言莉却没有忘记,也不敢和她开玩笑,不过看着李为医的俊俏模样,还真的让人不得不信,如果不是从前的种种,没准她也想要问一问这保养的办法来,   李茶知道任何女人都想要超越自己年龄的年轻,对言莉也不例外,但是也知道她不可能有自己这样满不在乎的心,所以她此刻的问话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让自己冷静的面对自己抛出的关于项玉成的问题。   果不其然,对言莉说:“项伯父现在已经稳定了,很快就会回国的,从前的事情都不重要了,你又何必搞出这些事情来让大家不能安稳生活呢。再说了,你们要想找出谁在背后做的,不是更容易吗?何必告诉我呢?”   李茶啃着苹果,看着她说:“我们是康氏的人,是HEN的合作伙伴,要查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而你,你是一个个人,和我们康家,HEN都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有些人你去接触会更方便。”   对言莉没有说话。   李茶接着说:“我今天跟你说这些是掏心的话,你愿不愿意帮我去查,都是你的自由,查不查得出来对你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但是这件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我是真心的请求你,不管你是为了项络臣,还是为了你在他公司的地位,又或者为了其他的,这件事情我都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   对言莉没有说话,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便拿着东西离开了。   李茶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但是她必须这么做,不管对言莉心胸是醋意横生到狭隘,还是爱他爱得分不清方向,又或者是为了自身利益,但是李茶都要充分利用她的能力和人脉为自己在前面铺路。   如果对言莉将这些话传播出去,相信很快就能传到任教授和身边人的耳朵里,任教授沉得住气,可周围人却不一样沉得住气,到时候总会露出马脚,项络臣就不会再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已经用金钱迷惑了的亲情欺骗。   而如果她没有传出去,对于现在的情况也没什么影响。   晨起时,康泽恩忽然跟她说,项玉成回国后会住在烟岚波,所有的药都会用康氏的,其他的药化验后才确定要不要接着使用,这让她放心了不少。   虽然还想说任教授的事情,可是他很凌厉的警告她,口说无凭,没有证据不许再提这样的话。   证据,证据……李茶眼前一直跳动着这个词语,所以在和对言莉斗了几句嘴后便想到了将这女人才能发挥到底,如同爸爸讲过的任何茶叶都有自己的长处。   李茶倒没有觉得这是一种利用,反而觉得这是一种双方友好的开端,对任何人都没有弊端就叫做合作,如果对于被用方有害的才叫利用。   花绵绵派人把李茶接了过去,说着关心疼爱的话,看到外面张目也将Suzanne送了过来,两个人看上去都十分小心翼翼,但是却难掩满脸的幸福,李茶是恋爱过的,自然知道这样的幸福感受只有恋人才会有。便轻轻感叹一声:“张目哥的动作也太快了吧?那天还说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可这会子都好上了,男人嘴里都没有半句实话。”   花绵绵对李茶说:“他们好上还不是你的功劳?你们年轻人不都喜欢说男人靠得住,猪都会上树吗?”   李茶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她从来没想过花绵绵会和自己说这样的玩笑话,心里觉得很暖和。   花绵绵拍拍她的脸说:“笑归笑,可咱们还真的靠着咱们的男人活着,只是你再不加把劲,张目的孩子都会帮你带孩子了。”   李茶脸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可心里根本就没想过会有给他生孩子的那一天。   张目两人进来和他们打过招呼,花绵绵说:“我知道你和Suzanne很聊得来,所以让她来陪陪你,你们去外面玩吧,我找张目还有事。”   看着她们走出门,张目轻声说:“干妈,大嫂和安然都平安无事了,您还在为她们担心吗?昨天大哥是准备去看安然的,但是车子走到半路,他忽然回了大嫂那里,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过程,心里对大嫂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花绵绵摇头说:“光感激和愧疚有什么用?这个小丫头,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像她爸爸,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心高气傲,她根本是看不上康家的门槛,更看不上你大哥这个燥脾气的,就是我拿鞭抽着都没有用。”   张目忙说:“怎么会呢?大嫂还年轻,现在心思都还是小女孩,等她知道了大哥的魅力,就会舍不得离开了。”   “希望是这样吧,安然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大哥没有过去,她便吵着要出院,安太太,非要让她拿掉孩子,我只得说是公司有急事,大哥走不开才算劝住。安然情绪这样不好,恐怕对孩子也不利,按照您的意思,玩么也没有透漏出是大嫂救她的消息。”   花绵绵虽然不心疼大人,可还心疼孙子,起身说:“你现在送我过去,我去看看她。”   两人走出门,就听到李茶和Suzanne欢快的笑声,可向前走几步,却看到了一位年轻的护士推着虚弱的安然走了过来。   张目低声说:“干妈,她们怎么突然来了?”   花绵绵脸上挂着笑,便快步走向安然,便低声说:“该来的总是会来,该见的迟早要见,说话小心点,别刺 激到她。”   走到她们面前,花绵绵俯身握住安然的手:“然儿,你怎么现在来了?我正要去看你呢?你这两天怎么样?”   坐在轮椅上的安然,脸色青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妈,我想你了,想来和你说说话。”   这边几个人寒暄着,那边李茶和Suzanne已经注意到了客人的到来,只是隔着花丛,她们无法看到轮椅上的安然,只能看到穿着浅蓝色护士服的护士,李茶轻声说:“难道是婆婆给我找了医生?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前后走出去,当看到安然的时候李茶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安然已经看到了她的身影,惊讶的时候:“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绵绵拍拍安然的肩膀说:“然儿啊,妈妈来给你们介绍……”   ☆、第一百八十四章当贤妻撞上柔弱情人   李茶忙打断花绵绵的话,走上前说,“那天我因为帮了你,受了点伤,花太太就找到了我,今天特地接我过来,就是为了关心我的伤势。”   花绵绵看着李茶,自然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其实她也很担心,此刻告诉安然这些真相,怕安然受不了刺激。再看李茶这么乖巧懂事,她心里十分安慰,对李茶轻轻一笑,充满了母亲对孩子的欣慰,也充满了婆婆对媳妇的感激。   安然也没有疑心,便伸手说着感谢的话。   李茶握住她冰冷的手,看着她憔悴的面孔,更有种病西施的模样,心虽然不爱康泽恩,虽然不在乎他外面有几个女人,有多少孩子,可此刻心里都百感交集,说不出来的酸涩和空落。更想到如果康泽恩再在此,不知道要作何感想,说什么样的话,可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好像是他们之间的一个横梁,拔掉才会痛快吧。   安慰了安然,便说:“我只是外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你要安心养着,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安然却拉住她说:“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图朵微。”李茶脱口说道,又拍拍她的手说,“花太太已经谢过我了,她谢了就是你谢了,你们是婆媳,就是母女,你把心放在养身体上,其他的都不要去想了。”   偏这时,不知死活的一个保姆端着两碗燕窝粥走来,低声说:“太太,少夫人,燕窝粥熬好了。”   安然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着李茶:“少夫人?”   李茶侧目看了看Suzanne,Suzanne忙接过盘子说:“这里有我在,你下去吧。安然,我这样叫你,你不介意吧?太太让人熬了燕窝粥,本想亲自到医院给你送去,谁知道你刚好就来了,你和太太还真是心有灵犀,让人羡慕啊。”   花绵绵端起粥,在廊下坐定,慈爱的说:“今天,天气好,我们就在外面吃东西,看花,听鹦鹉学舌吧,你一路过来也累了,刚好吃点东西,补一补,我们再说话。我来喂你。”   这几个人一唱一和,就是再有心思的女人也会开心起来,口上安慰男人说不在意自己生活在哪里,被人怎么遗忘,可心里怎么会不在乎呢?一声少夫人,一声婆媳,一个简单疼溺的喂她的动作,让安然觉得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从花绵绵手中接过碗说:“妈,我自己来吧。”   李茶和她们又聊了两句便告辞了,张目忙跟上,低声说:“大嫂,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嘘……一切都以孩子为重。”两人低声说着话,垂花门未过就撞上一个火急火燎的妇人,张目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妇人已经将李茶上下打量一番,高声冷笑着说:“这不是少夫人李茶吗?”   “李茶?”只听安然惊愕声和手中碗勺碎落在地的声音。   ###第一十七章流产,刁横岳母遇柔妻   李茶看了一眼张目,想要离开,却被安母一把拉住,傲慢的说:“怎么不认识我吗?张目,你难道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还是你有了少夫人这个主子,就不把泽恩放在眼里了?我这个岳母也根本不是回事了?”   花绵绵知道安母的性格,知道就算现在截住她的话,等一下她可能撒泼更厉害,索性只是看着不说一句话。   张目轻声给李茶介绍了几句,李茶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妇人竟然是安然的母亲,只看她富态中带着刁横,雍容中带着傲慢,和自己在K市见过的其他几个有钱的太太截然不同。此刻便微微低头,轻声说:“安伯母好,安姐姐身体不舒服,我们有什么话还是以后再说吧,别影响了她的心情。”   李茶的话那么简单明了,是希望大家以她的女儿为重,谁料这安母却不领情的,拉着她走到花绵绵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花姐,您可教育出来一个好儿媳啊。这个安伯母我可不敢当,还管我们然儿叫姐姐,你才是泽恩明媒正娶的妻子啊,你能给我们然儿留下一个站脚的空,我就谢天谢地了。”   李茶的胳膊被她拽得生疼,可也不愿再惹恼她,只说:“我只盼着能让安姐姐开心,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安母暂时放开手,快步走到安然身边,心疼的抚着她的背:“然儿,你怎么样?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还在病着,却一直惦记着婆婆和泽恩是,甚至还不止一次的要泽恩回家陪着李茶。你只知道为别人着想,你这个傻丫头。”   安然因为咳嗽脸上已经涨红,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李茶,不敢相信的说:“你就是李茶?你们,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花绵绵拍了拍李茶的肩膀,算是安慰,又俯身极尽温柔的对安然说:“然儿,你身体不好,妈妈只是不想影响你的情绪。你要怪就怪妈妈安排的不妥,妈应该早点让你们见面的。”   安然的眼睛始终没有从李茶脸上移开,眼里含着泪,脸上却挤着艰难的笑:“妈这么说,是觉得我小心眼吗?她是您的儿媳妇,泽恩的老婆,肯容忍我怀孕,现在又救了我,我应该感激她,感激你才对,怎么会怪您呢?”   谁都知道这话里带着无尽的酸楚和无奈,李茶不是没想过和她见面,从前幻想见面的时候,自己一定大大方方,然后乖巧恬静认真的告诉她自己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也一定会帮他们把孩子顺利生下来的。可是此刻看到她的眼泪,自己也忍不住眼眶酸酸的,将头扭向一边,眼泪便涌了出来,滚落在嘴角,她拼命的抿了一下嘴唇,吞咽了下去。   考虑到安然肚子里的孩子,Suzanne不敢太明目的安慰她,只是紧紧的握了握她的手,希望她能忍一忍。   李茶何尝不想忍,可是偏偏就没有控制住。   毫无防备的,安母手竟然落在了李茶受伤的胳膊上,使劲以掐,李茶惊呼一声,差点晕倒过去,脸上顿时冒出了一层汗水,看着她说:“安伯母,您,您这是做什么?”   安母没有一点诚意的道歉说:“对不起,你这是怎么了?然儿出事,你也跟着出事,难怪泽恩都不肯去陪着然儿,连他的孩子都没有你重要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大战:娇弱媳妇,刁蛮岳母   李茶倒吸着气,在Suzanne的搀扶下坐在一边,花绵绵虽然不悦,可此刻都不便说什么,只将李茶救了安然的事情前后说了一遍,安母倒是沉默了,但是一双贼溜般的眼睛转动着,似乎又在想着其他的主意。   花绵绵又好语安慰着安然,更一再表示,她们两个都是一样的身份,是泽恩的妻子,更是自己的媳妇,没有什么家里家外之分,自己会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更不会厚此薄彼。   这话她似乎说过多遍,对于安然每次听了都会觉得有些安慰,对于李茶,却更多的想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和李为医,她想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李为医更疼爱自己了。   早在安母到来时,Suzanne就悄悄的通知了康泽恩,他一看到消息就十万火急的赶了回来,看到两个女人这样的安静,心里喜忧参半。或者是因为生分,所以显得格外客气,因为客气,气氛更加尴尬。饭时,大家都众星捧月的环绕着安然的四周,又是夹菜又是递汤,这让安母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安然却觉得他们只是在刻意让自己放宽心。   李茶想要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一则不愿听到安母那偶尔戏谑她,偶尔夸自己女儿的话语,二则内心总有种要出大事了的预感,三则,真怕安然再一个不痛快,肚子疼或者哪里难受,他们会把一切罪责推到自己的头上,四则她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看着她独自走到回廊上,走过垂花门,不见了身影,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在康泽恩心底升起,对张目说:“你把她送回去吧,告诉她,我晚上再过去看她。”   然而,李茶还没有走出花家的的大门,就听到后面一阵糟乱和女人的呼天抢地声,李茶还没有来得及惊讶,康泽恩已经抱着安然疾步跑了出来,后面花绵绵和安母也紧跟着追了上来。   看到李茶,安母反而站定,指着她说:“都是你害的,要是然儿有什么差池,我不会放过你。”   康泽恩此刻也顾不上女人之间的争吵,只让张目开车带着他们往医院驶去。   安母疾言厉色的说道:“你抢了泽恩,抢了少夫人的位置,你还不满意吗?连然儿生病,你都要一起病,难道非要逼死我们母女吗?”   李茶心里愤怒,可也知道她担心女儿,没有说话,Suzanne忙说:“安太太,少夫人也不想病啊,这,这不是为了救安小姐吗?”   安母脱口怒道:“救然儿?谁知道那车子是不是她故意安排的?然儿去找络臣,她为什么也去?我看八成就是她安排的车子,就是为了让我们不能好好生活。”   李茶觉得这一切都好不可思议,自己差点连命搭进去,却被人以为是自己安排的车祸,便忍不住反击说:“我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车祸?”   “因为你想要然儿出事。”   “按你的意思,我想让她出事,那我为什么还要去救她?”   “因为……”安母思忖片刻说,“因为然儿有孕,你嫉妒,你虽然不想要然儿的命,但是然儿有孕,你心里嫉妒,巴不得闹出点事情让然儿保不住自己的孩子。所以你这样做,一方面可以让然儿担惊受怕,影响孩子,另一方面因为你救了然儿,所有的人都会对你感激不尽,泽恩就会更加爱你。”   “哈,哈。”李茶干笑几声,也顾不上花绵绵在,就冷声说,“强词夺理,恐怕只有你才有这样的恶毒心思吧,谁知道是不是你找人去打我的,是不是你从楼层上差点推我下去的?在所我要是想要她出事,还用得着这样麻烦吗,差点连我自己的命都丢掉吗?我随便给她下点药,她就保不住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茶,你给我住口!”花绵绵高声呵斥道,她一直怕李茶会往这方面去想,可没想到这个小脑袋瓜还真的就想了。   安母忽然哭道:“花姐,你听到了,你的儿媳妇口口声声要给然儿下药的,我这是遭了哪辈子的孽啊?”   花绵绵瞪了一眼李茶,劝慰到:“妹妹,茶儿年轻不懂事,有口无心的,她不会害然儿,也不敢害然儿。”   安母冷声说:“不敢?今天当着你的面都敢和我这样说给然儿下药了,你不在跟前儿的话,我们然儿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攀你们康家的门槛,然儿也不必为你们康家的骨头受这样的罪,否则然儿的孩子就是生下来也要被人作践,欺负。”   花绵绵只得又劝慰半天,才让人把她送走。   李茶不知道自己的随口一句话将会带给自己多少麻烦,花绵绵斥责了她几句,又说:“你这孩子,平时那么懂事,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这种不知轻重的话呢?安然没事也就罢了,要万一有点什么事情,你要让他们安家落下多少话柄啊。”   Suzanne忙低声说:“安太太说话也忒刻薄了,再怎么说,少夫人都是救了安然的。”   “救了又怎么样?难道还能用这样的一件事情要人家感激你一辈子?你给我回去好好反思,不许再到处乱跑,要根据那边的情况随时听我给你的安排。”花绵绵指责完便转身走回了院子。   医院里忙碌到深夜,可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安然的孩子,医院更告诉康泽恩,安然身体虽然虚弱,但是好好养些日子肯定没事的,肯定是吃了对胎儿不利的药物才导致现在的情况。   安母失声痛哭,心疼完女儿,责骂完康泽恩,便责骂李茶,甚至一口咬定车祸是李茶一手促成,今天更是她在饭菜里动了手脚的。   康泽恩拳头砸在墙壁上,满心满腹的疼痛和懊悔,康泽恩拳头砸在墙壁上,满心满腹的疼痛和懊悔,一早就接到花绵绵电话等着帮忙的金医生,却因安母极力阻止也插不上手,轻声说:“康总,我能做点什么?”   安母吼道:“做什么都晚了,你能让孩子回来吗?你们眼里只有那个害死了然儿母子的李茶,康泽恩,她亲口说她给然儿下药的,还有那燕窝粥,一定有问题的。”   康泽恩对张目说:“去把李茶带来。”   听到康泽恩的话,张目忙说:“大哥?大嫂还受着伤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诬陷:终流产,有口难辩   “张目,是康家养了你,不是李茶养了你。”安母指着她吼道,“你不去是吗?我去。康泽恩,然儿跟了你几年,你连婚姻都给不了她,孩子也保不了,这都是李茶害的,一定是她,她刚才亲口说会给然儿下点药,就可以让然儿失去孩子的。”   安母越说越激动,也不顾康泽恩的阻拦,便甩手去找李茶了。   康泽恩看着病房里还在昏迷的安然,对张目交代了几句也匆匆追了上去。   李茶正在家里坐立不安,想要问问那边是什么情况,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马上起身打开了门。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安母的巴掌便如铁耙挥了过来。   一心只在安然身上的康泽恩虽然也知道安母会激动,但是却没有来得及阻挡,李茶更是眼睛一直盯着双目通红的康泽恩身上,更是来不及躲闪,强劲的风已经先贴近脸上,可是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包括康泽恩在内的三人都惊讶的扭头看去,只见安母的手腕被恰恰冲上来的项络臣紧紧握住。原来他这不放心李茶的身体,晚上一直犹豫要不要上来看看她,可是又怕因为任教授的问题起冲突,才在楼下徘徊不定。   看到康泽恩和安母前后冲上来,意识到不好,便也紧随其后,却恰好看到这一幕,顾不上她有男人在侧,也顾不上安母是长辈,便死死的握住了安母扬起的手腕,低声说:“安伯母,你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为什么要出手打人呢?泽恩哥,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安母立刻咆哮起来,指着李茶的鼻子骂着最恶劣的字眼,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无奈,好不容易才算将整个事情说个明白,项络臣心里一沉,松开了她的手。   虽然屡屡听闻安然胎像不稳,他也暗自揣测过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事情真的发生了,项络臣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他甚至也有些愧疚,自己明明也算是一个医生,可偏偏什么都帮不上。   李茶木然的看着安母的嘴巴张张合合,只觉得好像是听了一句梦话,摇头说:“怎么可能?她只是受了惊吓,就算今天情绪激动,也不至于会这样。”   “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然儿怎么会出事?”安母说着又要动手。   项络臣将站在李茶的身前挡住了她,低声说:“伯母,我知道您心疼安然,但是请您冷静冷静,微微怎么可能会伤害她的孩子呢?”   如果说安母的着急和粗鲁是在康泽恩之中的,那么此刻看到项络臣这样护着李茶却是意料之外的,原本冷静下来的心又在一点点躁 动起来,想要先安抚好安母,然后慢慢处理这件事情的心思全被弄乱了。伸手把项络臣身后的李茶拽到了身边,冷声问:“这两天你病了,那李嫂呢?李嫂去哪了?”   谁也没料到在这个时候康泽恩居然会问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但是项络臣却已经捕捉到了男人之间的那种不易爆发和流露的醋意,他问李嫂的意思,无非是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为什么在这个深夜自己会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为什么会抢了他这个老公的先护住了她?   项络臣此刻想,自己是不是不该上来,可又矛盾的想,如果不上来,那一巴掌只是一个开端。尽管他这样做会让康泽恩吃醋,借题发挥,但是自己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做都做了,来也来了,大不了找个机会把话说个明白,保护她是自己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他不能给的幸福自己愿意拼劲全力去给。便如实说:“李嫂的婆婆突然病了,所以回家了,这件事花伯母是知道的。”   康泽恩冷哼:“早不病,晚不病,却在这个时候病吗?”   项络臣自然听得出他这话带着醋意,嫌自己离她太近。可李茶却想不那么多,只回击道:“难道生病还要挑时候吗?”   安母继续哭闹着说:“别人生病不挑时候,可是你却挑时候,你亲口说的会给然儿下药,让她保不住孩子。你把身边人都打发走了,恐怕还想做其他对不起康家的事情吧。”   李茶扭头看着她,冷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康泽恩松开手,却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说过没有?”   李茶没有说话,安母说道:“泽恩,她亲口说的,你妈妈当时也在的呀。”   康泽恩又问了一遍,李茶咬牙说:“我是说了,但是我没有做,而且我说这话是因为,因为她在那无理取闹,我气不过才随口一说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安然已经被你送医院了。”   “随口一说?随口的才是最真实的想法。”安母不依不饶,女儿痛失孩子,她不能再让女儿失去爱情,她要全盘握住这一次机会让康泽恩彻底将李茶甩开。所以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可怜泽恩你的孩子才几个月,刚刚有了人的样子,就这样没了,你让然儿怎么活下去。”   康泽恩深吸口气,耳边回响着安然痛苦的呻 吟,甚至能幻听到一个无辜婴孩的哭声,手下忍不住用力,李茶轻哦一声,看着他说:“我没有做任何事情。”   项络臣理解他的心情,但是却不能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受苦,便上前一步说:“泽恩,我知道你心疼,安然也是我的朋友,我也一样很心疼。但是你们冷静一点好不好?你自己的妻子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安然一直以来胎气就不稳,不是吗?”   安母冷哼一声说:“项络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然儿胎气不稳,难道就活该流产吗?医院已经检查了,她是吃了对胎儿不利的东西才流产的。”   项络臣摇头说:“伯母,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们应该查清楚再下结论,你说微微给她下了药,那药在哪?东西在哪?你们全天都在一起,她有机会下药吗?泽恩,你难道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老婆吗?”   ☆、第一百八十七章暖男:极力呵护,不惜反目   安母矛头忽然指向项络臣,指着他说:“然儿和泽恩才是你的朋友,你怎么帮着外人欺负然儿呢?她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我听说你三番几次为了她和泽恩争吵,经常深更半夜的在她的楼下等着她,你这样护着她,帮着她,你到底和她什么关系呀?”   扭头又对康泽恩说:“泽恩,你为了她居然想要抛弃然儿母子,你知不知道她背着你和外面的男人做些什么,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清苑寺和男人搂搂抱抱的,更是为了和男人约会,把张目都打发出去了。”   “安太太,你太过分了。”李茶怒不可揭的吼道,“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哼,你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吗?你明里要泽恩和安然出去游玩,一方面让他觉得你识大体,另一方面你又和别的男人幽会,你想赖掉是吗?我让你看看你是和别的男人怎么耳鬓厮磨,雨下相会的。”安母从包里翻出一沓子照片摔在桌子上。   康泽恩看了看安母,又看了一眼项络臣,最后才定眼看了李茶片刻,一手紧握着李茶的脖子,一手胡乱扒开照片,上面竟是李茶和一个年轻男子相拥相泣的场景,甚至有男子轻浮的抚 摸她的脸,她的唇……   他一把将照片挥落在地上,照片落在李茶的脚边,项络臣在旁边也看着,早已认出了那是徐轩太,心里格外的疼痛,才知道他已经找到她了,可他为什么又匆匆离去了呢?难道是她拒绝了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他是谁?”康泽恩逼问着李茶,“还有多少次我不知道的。”   “泽恩……”   “络臣,是不是她也把你迷住了?现在泽恩不过是要过问自己的家事,难道你都要插手吗?”安母打断项络臣的话,和李茶对视着。   李茶咬了咬唇,低声说:“没有,我不认识他,是他,是他耍流 氓。张目可以给我作证。”   安母冷笑一声说:“你不认识他,他还会去你住的酒店找你吗?你还敢提张目?张目现在还会跟泽恩说实话吗?你费尽心思的拉拢每个人不都是为了欺骗泽恩吗?泽恩啊,只有然儿才是真心爱你,不会骗你的,亏然儿还经常替她说好话,要你陪着她,不要让她一个人在家觉得孤单。李茶,你太狠心了,你和别的男人约会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害我的外孙,我的女儿啊。”   安母字字泣血,句句带泪,仿佛女儿和孩子的血就流淌在每个人的眼前。   李茶反问安母:“我在清苑寺见过什么人,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跟踪我们?所以,是你从我后面推……”   “你住口!”康泽恩怒斥,打断她的话,“你还有脸问是吗?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想过害然儿?有没有和那些男人做过什么?”   项络臣:“微微如果想害又何必去救?”   康泽恩冷声答道:“她救安然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那是安然,如果知道她或许根本不会去救。”   项络臣摇摇头:“不知道?你的世界里全是她的照片,是瞎子都能记住她的模样。”   “微微?她叫李茶!”康泽恩回头看着他,高声道,“络臣,请你记住她叫李茶,是我康泽恩娶进门的妻子,不是什么微微。”   项络臣知道自己如果再说什么也只能激化矛盾,可是看着李茶眼眶里面的泪水,他忽然自私的想,如果矛盾越大,李茶就会离康泽恩越远。女人的感情是自私的,但是男人要是较真起来,比女人更可怕,所以他开口说:“她叫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她当谁,你也知道她是你的妻子吗?这些天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一句感激的话没有,出了事情你反赖到她的头上了,我想想问问你,有你这样对妻子的吗?”   原本是来追问流产的事情,结果却闹成了几个人的争风吃醋,作为主要挑事的人,又是旁观者的安母不时得添油加火,让康泽恩更加烦躁,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怒道:“我怎么对我的妻子那是我的事情,就算你是我的兄弟,也不该过问我们的私事,更不该每天三更半夜的跑到我女人这里来教训我。你那么着急的去清苑寺,真的是担心我吗?还是担心她?”   项络臣也气急了,脱口道:“你的女人?康泽恩,不要在发泄情绪的时候才告诉自己她是你的女人,何况到最后她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李茶看着他,只觉得自己已经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一直在下落,却无法落到底部,无力的说:“请你出去,我不想听到你说话。”   康泽恩也瞪着他:“络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几个人都急红了眼,项络臣怒道:“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你难道已经忘了吗?不是她投怀送抱,上竿子要做你的女人的,是你们费尽心思的为了想要的东西留住她的人她的心,也是你们用了药耍了手段她才得到她的,到现在却还这样高高在上的认为她应该感谢你,顺从你。”   “你说什么,什么药?”   “不许说,她被药伤了脑子,忘了。”   李茶和康泽恩几乎同时叫道,李茶头里有一根针灸针,而一 夜情绪波动,加上药量太大伤到了脑子,确实忘了那晚的事情,所以她听到这话只有惊讶和不理解。   而康泽恩不同,他倒不是不愿她想起那晚的事情,只是不想让她知道那晚合欢的真相,至少不是出自项络臣之口。   李茶看着他:“项络臣,你说什么?什么药?要什么东西?”   项络臣似乎也冷静了一些,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李茶便又抬头看着康泽恩:“什么事情?我忘了什么?我为什么会被药伤到了?”   安母看着康泽恩眼神温和下来,手也从她劲窝里放了下来,心里着急,端起桌上的茶水泼到她的脸上,“李茶,你不要以为你装无辜就可以抹去伤害然儿母子的错失,就可以抹去你背着泽恩到处偷男人的肮脏事……”   ☆、第一百八十八章痴男:愤怒多源自醋意,并非恨   水,一滴滴从脸上落下,眼泪,如同冰凌一般没有丝毫温度,她听不进安母说的话,只怒视着康泽恩说:“是,我背着你找了别的男人,你可以赶我离开康家,可以跟我离婚,也可以做你认为可以惩罚我的一切,我不会说一句话。但是别冤枉我,从来,从来你们都没人相信过我,没人真心实意的对我好过,可是我从来不怪你们,因为在你们眼里,我好像是一个想要拔却拔不掉的毒瘤。但是我从来不在意,也不会怪你们,我李茶,根本不在乎你在外面有几个女人,有多少孩子,对我来说,她们越多越好,这样我就不用天天看到你,不用担心你会对我来所要妻子的义务。我李茶也根本不在乎我在康家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更不会不在乎你,一分钟,一秒钟都不会在乎。”   说完,李茶便夺门而出。   项络臣走到康泽恩身边,用前所未有的冷漠的语气说:“你今天这样,是因为安然流 产?还是因为你听信于别人她和外人的流言让你觉得她心另有所属呢?别人爱她不是她的错,而是你的错。还有,如果不是车前安然推了她一把,她就不会受如此重伤。”   项络臣捡起地上的一张照片,对安母说:“安伯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有的一切真相都会有明白的那一天。安然有今天的疼痛,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   “你,你居然敢和我这么说话……”项络臣不愿听她的吼叫,捻着照片也大步走了出去。   李茶浑浑噩噩沿着路边向前走去,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想把一切的愤怒用一双脚走完,可是却越走越觉得沉重。在头疼再一次袭来的时候她蹲了下来,毫无征兆的鼻血便涌了出来,落在她的衣服上,地上,李茶抹了一把脸,血和泪水混在一起的味道好难闻,她却没有想要找个方法让它停止的意思。   项络臣轻轻走来,蹲下,马上看到她收手上和地上的血,惊讶道:“微微,你怎么了?”   “我不想看到你。”李茶嘤嘤的抽泣。   “舅舅说你脑震荡,不能激动,我知道你生气,那也要保重身体,才能给自己出气。”   李茶没有说话,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头疼不是最近开始的,根本不可能是脑震荡,但是她却又有了一些安慰,自己病重,爸爸或许真的可以回来了,到时候一定会想尽办法留住他,哪怕一辈子躺在病床上,也是好的。   “他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别往心里去,似乎来到这个城市,每个人都对她说过这句话,可是发生了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不往心里去呢?被人这样冤枉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呢?   项络臣看她半天不说话,索性在地上盘腿坐下说:“那天是我太着急,说了那些怀疑你的话,对不起,微微。这个社会诱惑太多,利欲太大,所有的感情都可能被拿来被置换。我不是不怀疑舅舅,只是我不敢去怀疑,不敢去验证,如果他不是HEN的人,一切都好,可是一旦他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而你,你怀疑过你爸爸吗?你相信你爸爸的心动摇过吗?你认为他不会被社会现实所打压,放下自己的骨气吗?”   李茶摇摇头说:“如果我爸爸会,我还用嫁给康泽恩吗?还用今天这样被人这样……”   看着她眼泪滚落下来,项络臣将手中的照片递给她,“徐轩太吧?我真羡慕他能够在你无忧无虑得时候给你爱情给你快乐。”   “什么?”李茶错愕的看着他,又慌乱的低下头去,“有个词语叫做现世报,当你怎么对别人的事情,别人就会怎么对你。那天我泼了你,所以今天就被别人泼。所以也会有人拿着钱砸在我的脸上。”   “我妈妈之所以给你钱,是因为按照她的观念,婆婆想给媳妇一些见面礼。只是没有跟你解释清楚,而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你。”项络臣一股脑的说完,真怕自己再一打盹,话又憋回去了,说完看着李茶傻傻的看着自己,忘记了哭,也忘记了刚才的一切,才吞了口口水,接着说,“我不知道对言莉跟你说过什么,但是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或许就像你从前说的了,为了家,为了公司,很多事情包括感情我们都没有办法回避。”   李茶心里眼前总是刚才的一幕幕,根本没有心思理会项络臣的在说些什么。那一杯水泼到自己脸上,带给自己的不仅仅是一种侮辱,还有一种对这个家庭的绝望,他只要随手挡一下,就会打落安母手中的水杯,可是他没有。   凉风让人冷静了不少,她也想到了那天自己端起饮料洒向项络臣的情景,对他来说或许是更大的羞辱吧。所以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夜已经很深,路上再无行人,而路灯也间隔着灭掉了,他的脸是那样的模糊,可是却又是熟悉无比的。   两个人对视片刻,李茶忽然想起了他和康泽恩的话,问到:“你和康泽恩刚才吵什么药?你们瞒着我对我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说我被药伤了脑子忘记了?你们想要什么东西?还是你那天给我下了迷药?”   这话问出来,李茶脸上怒意更浓了。   项络臣却觉得格外的动人,只是他真没想过她居然会忘掉那件事,转念想她忘了不是正好吗?反正从康泽恩刚才的意思来听,他也不想她想来了,索性大家都不要提起了,将错就错下去,她就会一直以为自己是唯一碰过她的男人。他看着她,认真的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不是在这里。康家和项家的事情已经够多够乱了,病人也太多了,所以你必须跟我回去。”   他的别墅在心里烙下了抹不掉的痕迹,那一晚的云雨缠 绵似乎刚刚发生,那张脸片刻是他,可片刻又成康泽恩,李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项络臣犹豫再三,还是在抽屉里拿出两片药扔进了水杯里,看着它泡腾,又安静下来。   项络臣将水放在她面前,低声说:“喝点水,我去换件衣服。”   ☆、第一百八十九章许诺:天塌下来,我为你撑   李茶看着水说:“你放东西了吗?”   项络臣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白了她一眼说:“我更想放点春 药,但是姑娘你身上胳膊上都是伤,我敢碰你吗?”   他心里更是添加了一句,你身上哪块我不是早就了如指掌了,还非要在今天做这事吗?   再下楼,她已沉睡。   项络臣蹲下轻抚着她脸上的泪水,低声说:“我帮不了姐姐,管理不了公司,做不成一声,也做不成其他什么大事,可能连保护你,照顾你,心疼你可能都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我要竭力去做。今天的事情总要有个结论的,我去趟医院看看安然,也打听一下情况,你很累了,在这里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像从前一样,做那个随心所欲的图朵微,天塌下来会我会尽力给你撑起来。”   他将手中厚厚的一封信放在她头旁,小心的把被子给她盖好,又含笑摸了摸她的脸,才轻手轻脚的关掉了所有的灯,驾车离去。   而这边,康泽恩在两个人都甩门离开后,整个人的情绪险些崩溃,白天一家人还其乐融融,虽然只是表面的,但是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得知不易的了,他甚至想到以后的生活会更融洽,还有自己的孩子。可没想到只是短暂的几个小时不到,孩子没了,自己那还没有来得及表达的父爱就要忍痛消散而去。   同样的,激烈的争吵言犹在耳,地上还散落着他们的照片,她是心有所属的,每个人都知道,可是这一刻他是那么的不能接受,是不能接受背叛吗?还是真的不能接受心属他人?   安母像是一只被刺伤了的狮子,在一旁依然怒骂着所有人,更一再逼着他马上离婚,娶安然过门。   他想,可是却不能,至少现在不能,不仅不能,还要在这个时候稳定好大局。因为花绵绵已经打电话来严厉的告诉他,如果家里后院都处理不利索,这点事情都失去了理智,那么以后还怎么能接管整个集团呢?到时候可不是一个女人没有了孩子这么简单的事情。而更警告她,现在是非常时期,HEN那边的人催着要一些秘方,他不能得罪李为医,所以更不能让任何人动李茶一根手指头。   满腹的疼痛只能自己暂时吞下,更不敢在医院流露出来。安然转醒,感受到手臂里传来的冰冷的药水和身体里那从未有过的疼痛,已经明白自己的孩子不复存在了。   失声痛哭倒在他的怀里,语不成句的喊道:“泽恩,你知道吗?他已经这么大了,他的头他的手脚,我都看得好仔细,就在我的肚子里,每一次看到他,每一次听到他的心跳声,我都觉得好幸福,好幸福。哪怕你离开我,可是我们的孩子还在,我就觉得幸福,可是他没了,我的孩子他没了……”   康泽恩也忍不住落泪,亲吻着她的发丝,摇头说:“然儿,你别激动,我们还会有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的。”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你再也不属于我一个人了。”   “然儿,我是你的,从来都是。”   “不,我从来没有想过害别人,为什么我的孩子会没了?泽恩,我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我?”   面对女人的无助的痛苦,他无法替她分担身体上的疼痛,可是再多的安慰都不足以抚平内心的伤痛,再多的话语也无法填补子 宫里缺失的那份生命,安然哭着晕倒,再醒来时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如死灰一般的心比凌晨静寂的停尸房更可怕。   康泽恩只紧紧抱着她,也不敢再说半句话,唯恐任何一点声音或者一个字都让她崩溃决 堤,更会对身体造成重大影响。   项络臣在楼下遇到踱着步子的张目,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天色微亮,张目才说:“大嫂还好吗?”   项络臣点点头:“我送她去了我那,给她吃了安眠药,不到下午是醒不来的。你查过医院了吗?”   张目叹了口气说:“从病历上也看不出什么,但是确实在安然的血液和羊水里面都发现了可能导致流产的药物。”   “可能?什么叫可能?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金医生也这么说,但是安太太的情绪很激动,不允许我们多问这件事情,一口咬定是大嫂做的,甚至说,就算不是她下了药,也和她脱不了关系。说如果大哥不处理好这事,就把这事闹到董事长那里去,甚至会闹到集团。”   项络臣掐灭烟说:“她要什么样的处理呢?杀了李茶?给那几个月的孩子偿命不成?”   “让安然进康家,把大嫂扫地出门。”   “这么大的事情,恐怕安太太不到处说,医院里人来人往的,认识泽恩的人恐怕也不是少数。”项络臣在长椅上坐下,又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心里也在咀嚼着刚才的事情。   他也深知康泽恩的不易和无奈,知道他内心的矛盾,可是也深知两个人的感情都和公司环环相扣,但是又是极大的不同的。康泽恩的担子之重是常人无法扛起的。正如老爷子所说,集团不仅是康家的心血,也是花家的。且不说泽西如何的心思,只说内有虎视眈眈的异心人,外有竞争激烈甚至不择手段的企业对手,再有HEN等集团的压迫,这就给他形成了一个看似无形却很难冲开的茧。   而当初康家答应李为医两人的婚事,或者说是HEN对两家的一种妥协,康家想要从这一点上撕破一点口子,那么李茶所行的一切无疑是不负众望的。   而自己虽然也有排己者竞争者,可却有姐姐去大刀阔斧的对应处理,所以自己所谓的困扰似乎就显得是小巫,甚至有些庸人自扰了。   他知道人的身份便是以此划分了层次,层次越高,越受人瞩目,顾虑就越多,也更容不得你出一点差错。如果今日之事传出,那就不单单是康家的家丑,而是康氏的丑闻。无数的人将会利用这一难得的丑闻大做文章,所有的一切都可能会在这一 夜之间转变:客户可能撤单,供应商可能停货,股东之间会乱,他可能会撤职,股价可能会下落跌……对于集团的影响是无法预估的。   ☆、第一百九十章诡计:流言蜚语,要生诡胎   想到这里,项络臣内心的矛盾再一次升起,康家对自己的帮助自己无以为报,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又给康泽恩的心头之痛添加了一把刀口。   他了解康泽恩,暴躁冲动,可是也有不为人知的细腻和敏感。安母也了解他,所以今天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他的心坎上,不管是然儿的疼痛,孩子的离开,还是李茶和徐轩太的照片,自己对李茶的那种情意他不会看不出来,所以这一切都是对他的敏感的挑战。而安母更提出了一个连项络臣都没有想到的问题,那就是张目和Suzanne对康泽恩的心是否还是百分百的效忠的。   一个集团的CEO,需要他的秘书和兄弟、助手对自己百分百的忠诚,自己也要对他们百分百的信赖。而项络臣觉得自己早已不是那么让他信任的,即便信任也帮不了他什么。而张目和Suzanne不同,他们几乎是他的左膀右臂,而如今他们能有突飞猛进的感情,可第一个要感激的或许不是他,而是李茶。   如果是普通人,夫妻之间感激谁都是一样的,但是偏偏他们不是普通的夫妻,何况今日情形更是非比寻常的。   项络臣看着东方火红的太阳,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好,如果李茶再追问自己,又该如何和她解释呢?接下来怎么去面对他和安然呢?   张目忽然拉了他一下,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安母急匆匆的离开了住院楼,项络臣起身说:“我去看看安然,我总觉得安太太有些奇怪,安然流产,她是痛苦万分,可是就算要赶走李茶,也不急在这一时片刻吧?还有她这样阻止其他人给安然检查身体,实在怪异的很。你找人看着她点,也能防着她去康家闹事。”   张目也忙起身称是,其实这些花绵绵也已经安排过了。   来到病房,安然仰面躺着,眼睛直直的瞪着头顶上的灯,康泽恩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者是说什么在这里都不合适。   项络臣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安然这才转睛看了他一眼,眼泪便夺眶而出:“络臣,我的孩子没了,我真的好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项络臣忍不住鼻子酸涩,紧紧握住她的手,知道她在国外读书时常去教堂,便安慰道:“或许是上帝太孤单了,他想要你的孩子去陪着他。”   “他孤单为什么要我的孩子?他可以去要别人的。”   “因为他爱你,所以用这种方式磨练你,你放心,等你身体好了,你们就会有更多的孩子。”   项络臣有一句没一句的上 帝论让安然渐渐睡去,康泽恩低声说:“没想到你还会用这种方式来哄女孩子,从前都没有见你用过这招。”   项络臣听得出他这话还是带着那股子酸气,更明白他是想说是不是也用这样的方式去哄了李茶,和他前后走出病房,才开口说:“晚上我们都太激动,说话都有些冲,现在是不是可以冷静的聊一聊了。”   康泽恩捏了捏自己发酸的眼睛,看着他说:“帮我照顾一下安然,我和查理斯有个约。”   项络臣转身看着外面,低声说:“我帮你照顾安然,那微微呢?你都不关心一下她怎么样了吗?如果不是安然推她那一把,她也不会伤的这么严重。’”   康泽恩嘴角抽动几下,说:“你能到这来,不已经证明她没事了吗?何况,你不是也听到了吗?她不在乎在康家什么地位,也不在乎我做什么,她有那个男人,现在不是还有你吗?”   项络臣深出口气,说道:“你不敢去见她,因为你对她感激不尽也愧疚负罪吗?   康泽恩极力否认,项络臣也疲于再说什么,只是提醒他玩火自焚,如此孩子已经没了该吸取教训跟家人坦白,他们再生气,也会顾虑到康家声誉与集团形势,暂时压下这事。   可康泽恩听完他的话,沉默片刻,忽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了一个‘生’字便大步走开了。   生?项络臣心里冷笑一声,你想生就生吗?孩子难道是制造机器说生产就生产吗?生产机器还得有完备的生产线、足够的人力呢,你生孩子难道不要女人呢?你的女人还在医院躺着呢。   女人?他自然马上想到了李茶,拉开窗户对着楼下康泽恩的背影叫道:“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不能把她一辈子的幸福毁在你的手里,我不允许。”   康泽恩虽然没有听清他喊的什么,但是还是站定抬头看了他一眼,和张目迅速的回到了公司。   公司流言蜚语从未断过,此刻更是空前绝后的各种版本流传,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康路平稳坐在办公室内,既没大发雷霆,也没兴师问罪,好像一切都没有听说,又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倒是权赢池那些人嘴里关切的询问着外界传的事故,脸上却也不掩饰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康泽恩巧妙的将事情颠倒了个,竟成了安然舍命相救李茶母女,眼下安然伤重住进医院,而李茶虽受些皮外伤,但天可怜见的并无大碍,孩子也没有任何影响。   大家一片唏嘘,康路平依然无话,而一向与他针锋相对的康泽西这一回也只是表面上关心几句,再无发难之意。   康泽恩见此事暂时糊弄过去了,暗舒口气。   众人散去后,康路平才冷着脸对康泽西说:“康泽西,我听说居然有人在我们自己的医院给那些病人兜售不合法的药,你知道吗?”   康泽西低声说:“爸爸,树大招风,医托到处都是,这件事情我已经在处理了,我本想处理干净再跟您汇报的,不想让您为这些琐事烦心。”   “琐事?这就是你所谓的琐事,病人差点出问题,也是琐事吗?”康路平将桌上的一份资料递给他,指着门说,“出去,这件事情立刻马上给我去处理。”   康泽西结果资料走了出去,康泽恩低声说:“爸爸,您别生气,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医院一直是亭姨妈负责的,泽西也是刚接手,他还年轻。”   ☆、第一百九十一章警告:旁敲侧击,悬崖勒马   康路平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冷哼一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这是第一次替你弟弟说话。他是年轻,可你不年轻了,自己的事情都拎不清,还好意思拿一些谎话糊弄一群老狐狸,不过,罢了,不到黄河你是不死心,我也不想再说教,只是,你从李茶那拿到什么东西了?HEN逼你逼得还不急吗?你至少拿出点一点点诚意来,要不然你从哪里得到他们里面的东西。”   康泽恩皱眉说:“爸爸,李为医不在,李茶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是半点零星的,我派出去的人找回来的所谓的秘方也不过都是些土偏方,连我们自己的实验都通不过。”   “半点零星也比没有强,至少先安抚住查理斯。我让你盯着他们的人,你发现了什么情况了吗?”   “还没有.。”   话音未落,康路平就抓起文件夹对着他的头拍了几下,口中骂道:“没有……那是你蠢!李为医悄悄传来的消息是查理斯将一些新药带到了国内,其中就有转胎丸,还有根据西方传说的忘忧水。”   康泽恩惊愕的看着父亲,低声说:“忘忧水?就是所谓的抹去人记忆的那种药水吗?这太扯 淡了。还有那转胎丸,李为医真的帮他们做了?”   “他是你岳父!”康路平提醒他后,又说,“他不做,自有其他人做。他也只能保证自己手里出来的东西对母婴不会造成伤害,却不能保证别人。”   康泽恩心里并不轻松,家事一团糟,集团内忧外患,他最近可是心力交瘁,听闻李为医的信息,忍不住心里雪上加霜,便问:“那他是要回国了?”   康路平背着手,踱着步子说:“这件事也是我要跟你说的,你跟李茶说,他暂时回不来。你要知道,这几年,HEN对他的这种坚硬态度是很不满的,本想把李茶弄走威胁住他,谁料李茶嫁到了康家,和你夫妻和睦,齐头并进,李为医对HEN就更不会服从了。所以他们在看不到他的诚意,或者看不到你的诚意之前是不可能让他回来的。”   父子俩又聊了会工作,康路平又语重心长的说:"要想人人不怀疑自己,就要做点能骗过自己的事情。"   康泽恩深知他话有深意,却又不能承认一切,心情沉重的走出他的办公司,迎上来的Suzanne马上说:“康总,刑警队的人在会议室等你,是乔队长。”   康泽恩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头,叹了口气说:“我希望他告诉我事实,可又害怕事实会如我所料。你让他等一会,先给我冲杯咖啡,还有,查理斯下午的约会你让他等两个小时。”   Suzanne摇头说:“康总,会议室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咖啡,近一个多月来有人打着康氏药业的名号出售所谓的明清宫廷生男生女秘方给一些备孕的女人,甚至还有所谓的转胎丸、安胎药给一些孕妇,她们服用后出现不良现象,更有孕妇出现滑胎、胎儿畸形的现象。”   “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知道?”康泽恩边说话边快步走向会议室。   “药物从服用到出问题要有一个过程,而且听说日本和韩国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Suzanne几乎一路小跑跟在他身边。   康泽恩在门前忽然站定说:“刚才爸爸说我们的医院有一些医托,更有病人出了问题,你马上让张目去查是不是和这些药也有关,一定要查得清清楚楚的。还有要看着查理斯下面人的人一定再细心些,去过什么地方,和哪些人接触过,一个都不能漏掉。”   推开会议室的门,几个人也没有废话,直奔了主题,除了Suzanne说的情况外,乔队长将手下的一份资料递给他:“这是你们上次洛迦敏问题的调查情况,本来是不能给你看的,但是咱们现在的关系不仅仅是警方和法人,还有一定的合作关系。”   这队长不是别人,正是他与项络臣等人的发小,自然为他们的事情尽心尽力,不容半点马虎。   康泽恩得知上次药品问题的矛盾都指向了生产部车间主任身上,便痛心疾首地说:“他在公司至少二十年了,公司对他不薄,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他背后的人会是谁,我真希望不是他,否则……”   乔队长说:“证据确凿之前,一切都没有定论,康总应对自己的兄弟有信心。不过有了你的配合和许可,我们才能更深入的调查。”   康泽恩将资料还给他,点头说:“我会通知下去,集团上下任何人随时接受你们的调查,麻烦你一定把这个人揪出来。现在我唯一怕的就是这人和HEN的人联手,把市场上这些药弄到集团来。”   乔队长也不无担心的说:“我们也很担心,所以还请康总严格把关。只是可怜了这些人,怀孕本是幸福的事情,却到最后弄成这样的悲剧,好几个胎儿器官和生殖器居然……就算活下来又能怎么样呢?倒不如滑胎好受一点。”   “这帮泯灭人性的的畜生!”康泽恩怒斥道,可心里对于安然的流产也多了一层疑问,可马上摇头否认了。她不会接触到那些东西的,不说有金医生,就说那附近的医院他也查过,给她看病的老医生确实是一个德行兼备的好医生。   乔队长又递给他一份资料说:“项伯父的案子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相信不日就能破案。”   康泽恩叹了口气:“天灾我们尚且逃不过,他们竟会这样制作人祸,多少年的手足,多少年的情谊,都抵不过一个利字。只是我怀疑过汪飞,怀疑过岳峰,却独独没有怀疑过他。”   乔队长摇摇头说:“利字本是一把刀,我已经提醒了诗茹他们,只是现在他们的意思是此刻公司正是岌岌可危的关键时候,老先生在大家眼中是一言九鼎的人,暂时倒稳住了局面,不如将计就计,时机成熟再揭开谜底。”   康泽恩表示赞同,那么久都忍来了,再等些日子又何妨。   ☆、第一百九十二章逼婚:激战升级,激将法   说完便笑着离开了,这话父亲刚说过,他居然也教训自己了,还有那泽西,康泽恩抓起桌上的咖啡杯想要摔掉,可看了看又放在桌子上,他心里明白,自己的一切都被他监视着,所以这几天李茶和安然的事情他应该也看到了,只是不知道他是了解全部,还是了解一部分。   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裸 体站在大街上被人围观一般,没有一点私隐可言,更没有一点安全可谈。   抬腕看看手表,又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一下公司事务便匆匆赶往医院,医院此刻正闹得不开开交。   项络臣在康泽恩离开后,便打电话给了姐姐,将这两天的事情长话短说了一下,更是在病房里一直守着安然,小心翼翼的哄着她开心,怕她有丝毫的不安。   安母到下午才红肿着眼睛提着饭盒走进来,看到项络臣,不但没有半分感激,更把对李茶的恨与怒发在他的身上,又辱又骂,直言是李茶害女儿流产,康泽恩是现代陈世美。   “项络臣,你们还要哄骗我们到什么时候?他一晚上没睡不是陪着然儿,是想着那个恶毒的女人,明明就是李茶嫉妒,害了然儿和孩子,你们居然还这样护着她。你给我滚!”   安母轰出项络臣,便反锁了门,一意孤行的挑唆着女儿的仇恨,可也把女儿逼近了奔溃,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内心的绞痛让安然泣不成声:“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难道是被人害的吗?络臣说,我,我的孩子是因为溶血问题才没的。”   安母一把抱住女儿,哭道:“我的傻女儿啊,不是这样的,是李茶亲口说会给你下药,把你的孩子弄掉。”   “妈,不可能!她救了我。”   “她救你也是为了让泽恩更爱她,谁知道那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车早不动,晚不动,非要你出现再动呢?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呢?然儿啊,他们居然都帮着李茶,骗你说是胎儿溶血。他就是不想你知道真相,好继续骗你。”安母的悲恸让安然直摇头不愿相信,安母看着她说,“然儿,你可不能再傻下去了,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给你一个交代,如果康泽恩还不肯离婚娶你,我立刻带着你去康路平那里要个说法。”   安然喃喃着:“我的孩子没了,泽恩不要我了是吗?是李茶害了我,他却还护着她。”   她忽然推开安母,跳到地上,抓起旁边的水果刀,就对准了自己的动脉,哭喊到:“我孩子没了,泽恩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要陪着我的孩子。”   安母这下着了急,挥舞着手说:“然儿,你别做傻事啊,妈妈不会让他不要你的,妈妈会帮你的。”   “你帮不了我,我的痛你不会知道,这些天你总是说会帮我,可到现在,我的孩子没了,他居然都不在我的身边,还隐瞒我真相。他心里只有李茶了,再也不会有我了。”   项络臣急不可待的踹开门,冲了进来,却更刺激安然的情绪,挥舞着水果刀,尖叫着,完全听不进他的劝慰。   安然冷笑着,一步步退到墙角:“我不信你的话,你为什么要骗我,我的孩子不是溶血症,而是她害的,既然他们都不能接纳我们母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哭喊着,刀子就划向脖子。   安母惊呼着跌倒在地,好像女儿那一刀已经先要了她的命。项络臣也是心惊肉跳,高声阻止不敢近前,同时赶来的康泽恩已是心力交瘁,如挖心揪肝,恨不能替她承受。   只所幸安然早已身疲力尽,这一刀子只是蹭破了皮,血慢慢渗出,可也鲜红得触目惊心。   她不住的拿比划着脖颈,没人敢上前,项络臣忽然冷静的说:“你如果认为是李茶害了你,可以去报复她,夺走她的一切,不然甘心吗?”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愣住了,连安然都忘记了哭泣,呆呆的看着他。   康泽恩心里一颤,这不是把李茶往死路上逼吗?回头看着项络臣,皱眉说:“络臣,你要干什么?”   你也知道心疼吗?项络臣轻蔑的看着他,他比谁都不愿说出这话,可还是上前一步说:“安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害你,也没有证据。如果你心里有恨,可以养好身体去找她问个清楚明白。可是你这样死,算什么呢?亲者痛,仇者快,是吗?你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也是无辜的,我也很心痛,因为我把你当妹妹一般疼的,我也想要孩子平平安安出生,喊我一声叔叔。你想要给自己的孩子报仇,也可以,养好身体,去查出她害你的证据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罪恶。所以,你把东西放下,活着,然后我们一起找出她害你的证据,好吗?”   安然木然的摇摇头:“你骗我,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可以再信了。”   “我发誓,我不会骗你。”项络臣甚至举起手来,“我发誓,你看到了,我们一起去找害你的人,去找证据,不管她是谁,是李茶也好,是泽恩也好,又或者是其他人,抓住后,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康泽恩趁安然恍惚之中,猛地上前把她揽在了怀里,将她手中的水果刀扔到了地上,低声说:“然儿,对不起,我没有不爱你,更没有不要你,更不会骗你,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害我们的孩子。络臣说的对,只要你养好身体,我们才可以找到害孩子的人,才可以再有孩子。”   安然再次放声大哭起来,似乎拼劲了浑身的力气,想要把委屈和疼痛哭完。   安母像一个不会思考的婴儿,只哭着让康泽恩给李茶血的教训,离婚,娶女儿。   早已冷静下来的康泽恩只能暂时安抚她们,心里对两个人都充满担忧与歉意。他何尝不知道李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只恐怕她如果也怀孕了宁肯去流产吧,她那样的桀骜不驯似自己为仇敌,只是昨天被疼痛,酸意还有她的背叛磨灭了理智,差点失手伤了她。现在看着只想杀人的安母,倒真的担心她会再出事,当然他死死的认定这担心多半是来自于她对自己事业,家庭与安然的感情稳定性的帮助。   ☆、第一百九十三章宣言:红颜与祸水,都是我一人的   一番商议后,康泽恩对公司做了诸多安排,胸有成竹的说:“Suzanne放出点风声,最好人人自危,只有人心惶惶才更容易找出突破口来,这件事情你要去和爸爸汇报,一五一十不能有任何隐瞒,但是要注意方式。”   他想了想,又说:“适当的提醒一下蔡玉亭。”   Suzanne上前帮他整理着领带,低声说:“康总,人人都只看到你的冷酷无情,可你还是不忍心伤他们母子。”   康泽恩看到她手指上的戒指,也知道她与张目的感情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又不免想起失去的孩子,难免心里悲恸,说道:“未必是泽西主谋,可以此事警戒所有人总是没错的。我去见查理斯,公司里你和张目要多盯着点,除了你和张目,我实在不放心其他人,还有,抽空去看看她,她一定也恨我吧,这个时候,我不希望再出意外。”   说完捏捏她的肩膀便走了出去。   看着他疲惫的样子,Suzanne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李茶,跟了他那么久,她自然看得出他对李茶的那种复杂难理的情愫,愧疚不愿低头,感激不愿承认,或许还有更多不肯宣之于口的东西。她也能体会他突然失去孩子的痛,想要劝慰他几句,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觉得觉得他格外的脆弱。   只是电梯门未合上,康泽西便闪了进来,一语双关的说:“大哥最近行色匆匆,日子不好过吗?不过有大嫂这位帮手,真让我羡慕,那些日子她随便一个主意,您就风生水起,赢得一片赞誉。”   康泽恩面无表情的说:“怎么?你不希望我好?”   康泽西认真的说:“我当然希望大哥好,所以才想提醒大哥一句,聪明的女人可以巾帼不让须眉,但是愚蠢的女人却让你溃不成军。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当初我如果主动替你娶了李茶,现在是什么情况,其他的我不敢想,但是有一点我能肯定,那就是我会好好照顾她,要她真的给康家生儿育女,即便她不爱我也会因孩子而牵绊留在我身边,一辈子,李叔叔也一定会爱女心切给我一切。”   康泽恩心头一颤,但是脸色清凉,说道:“你如果还知道自己姓康就不该说这样不敬不孝的话,但是既然你是好心,我也得提醒你,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人是我的妻子你的大嫂,一辈子,我岳父也只能是我的岳父,你的李叔叔。而你,该把心放在自己的事情上。”   康泽西笑着说:“大哥放心,我会吸取你的经验,也会借鉴你的教训。只是有一点我学不了,还想大哥耐心教导,那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   康泽恩听到他刺耳的笑,便忍不住恼,说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何必要洋腔怪调,冷嘲热讽。”   康泽西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大哥,我只是佩服你玩游戏的不懈精神,你完全沉浸下去的专注精神,但是有句话叫当局者迷,大哥,我们是兄弟,我是想看你笑话,但是我不想外人看我们康家的笑话。所以,我提醒你要留心啊,你知道爸爸对孕妇营养品一事并不紧张的原因,因为吃那些东西的不是大嫂伤的就不是大嫂的孩子,可其他的女人别说流产就是一尸两命,他也不会关心,因为爸是生意人,更是这个家的掌权者,他必须冷酷,必要时必须无情,大哥做不到不要紧,我可以做到。”   赤裸裸的宣战,让康泽恩怒火中烧,叫住走出电梯的弟弟:康泽西,我已经收集了许多洛迦敏的证据,更调查了HEN与集团某些人的蝇营狗苟之事,你最好安分守己,做到你说的为康家考虑。   康泽西扭头看着他,一脸的自信与坦然:那么应该恭喜大哥洗脱洛迦敏事件的罪名吗?而且我一直在为康家考虑。我想,作为弟弟,我有理由去探望大嫂,是吗?   看着他远去,康泽恩如吞了苍蝇左右不适,又看到查理斯一如既然的笑盈盈,好像一切的恶事都和自己无关,这让康泽恩觉得连和他握收手都觉得是对康氏的一种羞辱。如同康路平所说,HEN是要找他要些诚意的,并且提醒他研究中心设备基本准备就绪,不日就能投入使用了。   康泽恩表面上一脸的平静,内心的情绪似乎都埋藏在了烟雾缭绕中,告诉查理斯自己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会做到的。   一个多小时后,查理斯起身告辞,康泽恩叫住了他:“查理斯先生,有件事情我代我夫人问一声,我岳父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要看康总和尊夫人的诚意有多深了。”   “好,听说你们的忘忧水销售和反馈都很不错,我想了解一下,如果真的如同你们宣传的那样可以让人忘记以前的事情,这在东方的市场将远远大于你们西方,因为东方人都很感性。”   查理斯微微楞了一下,旋即说道:“康总耳聪目明,只是您的消息是否有误呢,忘忧水对于我们来说还是一个理想,一切都还在准备研制阶段,并没有投产,更没有销售啊。”   康泽恩起身说:“是这样吗?那应该是转胎丸反馈不错?”   查理斯摇头呵呵笑着说:“康总真的很会开玩笑,HEN要是有这东西,还会同意您和尊夫人拿这个入干股吗?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了,有福同享了,您也要劝劝您的岳父才好,帮我们就是帮你啊。哦,我听说康总最近家里家外出了不少事情,虽然说左拥右抱人人羡慕,可你们也有一句话是红颜祸水,康总这几天一定不好过吧?”   康泽恩忍住怒气说道:“查理斯先生这样关心我的家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毕竟红颜也好,祸水也罢,她都是我的。”   查理斯忽然凑到他耳边说:“康总这话,我好欣赏啊。我个人很欣赏您和尊夫人,提醒康总一句,想要瞒天过海,得自己先相信,如果自己都不信的事情,别人是不信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冤家:含酸捏醋,打情骂俏   项络臣知道安然不会再寻死了,因为她心里有了一个信念,就是活着,找出李茶害她的证据,便慢慢的走出了医院,抬头看看已经开始飘雨的天空,叹了口气。才知道,谎言有时候说着真的很简单,只是开口吐字,但是却如同背负着一座高山,会让你透不过气来。   项诗茹一早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也知道了大概的情形,刚才到医院也目睹了整个场面,此刻看到他出来,上前说:“谁也没有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你也不要太难过了。生命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孩子的生命,可能打一个喷嚏,可能一声咳嗽,可能一个绊倒,都会让它离开母体。”   项络臣看着姐姐,知道她哭过,想起上次姐弟俩聊过的,忍不住说:“姐,你当初是怎么回事?”   项诗茹苦涩的笑笑:“都过去了,不想再提,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那姐姐你真的好吗?”   项诗茹吐了口气,似乎轻松了很多,推了她一把说:“你了解我的性格,如果我遇到怦然心动的,必然会不顾一切的去追求,就算我受过伤,也不会阻挡我追求幸福的脚步。倒是你的桃花劫让我很担心哦,你们爱情不成还可以相互帮助合作啊,她帮你笼络身边人的心思,你就能她争取最大的权益,站稳在高层中的脚跟。只是,很多人在合作中会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投入了不必要的感情,而有的人却始终保持着冷静和理智的头脑。   项络臣自知不如姐姐理性,便不再讨论,只说:“你不愿去看看微微吗?”   项诗茹摇头说:“如果你和她真的有缘分,以后我们自然会相见的。可如果你们没有缘分,现在见了又有什么意思呢?何况,我还是无法接受你这种……你算是第三者吧,这样感情。”   姐姐的话说的是那么的直截了当,让项络臣哭笑不得,姐弟俩又在外面聊了很久,项诗茹叮嘱他不要只顾着欣赏女人,要记得去看看康路平和花绵绵。   看着她打开车门,项络臣忽然说:“姐,你会告诉妈,微微是李茶的事情吗?”   项诗茹回头撇撇嘴说:“我是大嘴巴,你应该知道,不过这件事情我尽量等着你自己开口。妈现在满脑子都是爸的病,你自己把握时机和分寸,反正不能伤了父母长辈的心。”   项络臣点点头,心情好了很多,最近的事情都那么沉重,而姐姐永远是这样的直爽,甚至有点男孩子才有的帅气。   回到别墅,李茶已经不在沙发上,但是信和被子都还在,心里一惊:这个丫头,房门锁得严严的,她会去哪里呢?   心急火燎的忙四处寻找,结果竟在自己的房间看到她正侧身沉睡着,伸手摸了一下她发红的脸,低声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连睡觉的都是都能感觉到这里很熟悉?”   “嗯。”李茶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压到了背上的伤口,尖叫着爬了起来,连喊了数个疼。   项络臣赶紧退后几步,盘腿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李茶又哎哎哼哼了很久才算睁开眼睛,定眼看到房子里的一切,又看到一只含笑不语的男人,迅速的摸了一遍自己的身体,才说:“你,我怎么睡着了?”   项络臣挑挑眉毛说:“累了呗,累了就睡,自然法则,我记得你说过这话。”   她低声抱怨道:“你干嘛不叫醒我?还把我弄到这里?”   他不满的说:“姑娘,你好好想想好不好?你昨天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就到医院去了,刚回来,我还纳闷呢,难道你梦游不成?你要不信,可以到楼下去,沙发上还有你的被子,没准还有你的头发丝呢?”   “有病!”李茶脚挨到地板,忽然想到自己睡着后的事情,大概是睡太久,被尿憋得肚子疼,便迷迷糊糊的去了洗手间,然后又稀里糊涂的上楼,找房间,睡梦中还以为这是在康泽恩的别墅里,找到舒服的地方便倒头大睡,谁知道居然是他的房间。不过她也只能庆幸自己不是躺在了阳台上,或者楼梯上。   看着她撅着嘴一句话不说的走下楼,项络臣忍住笑紧跟着下去,轻声说:“你要去哪里?”   “回家。”   “我送你。”   “不用。”   “外面在下雨。”   “下刀子也不用,我烦你。”   “刀子不会有,硫酸倒是有可能。”   项络臣这句话有点严肃,李茶扭头看了他一眼,几层台阶的距离让自己只到他的腰部,顿感压抑,便冷冷的说:“那我也不需要你送,最好下硫酸烧死我。”   说完又走下楼去,项络臣觉得一阵轻松,俩人好久没有拌嘴了,便又说:“为什么那么烦我?”   李茶在沙发前站定,回头瞪着他,像是一只马上要进攻对方的犀牛,半响才哼了一声说:“那件事情你没有说出去,我也不见得感激你,但是那件事就当做了个梦。谁也不许再提,以后有事找康泽恩,别找我。”   项络臣笑着说:“我可没提,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李茶这才发现钻了他的圈套,瞪了他一眼,穿好鞋子就要出门。   项络臣脸色一变,轻声说:“你不想知道安然那边的情况吗?你这样回去,安太太可能又会无理取闹,不如冷静两天,你如果不想看到我,我回那边。”   一句话让李茶定住了,睡了那么久,居然这片刻就忘了睡前的暴风雨,也居然忘了有个可怜的女人失去了腹中骨肉,居然忘了那孩子是自己的老公失去了他和爱人的。忍不住想要哭,可还是不愿在项络臣面前哭。   项络臣走到她身边说:“我知道你不会做那种事,但是安太太一口咬定,事情不查清楚,你也没有办法安心生活,不是吗?”   李茶扭过头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一下子就彻底茫然起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第一百九十五章深爱:嬉笑怒骂皆是甜蜜   项络臣把她拉回沙发上坐下,接着把在医院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对不起,微微,为了大小她轻声的念头,我只好那么说。如果她真的再有其他的意外,我们都无法安心是吗?不过,我们会查清楚的,到时候安然就会意识到委屈了你,才会真正的对你释怀。”   李茶瞪着前方,眼泪无声的落下,毫无底气的说:“那就让她们来啊,我才不怕。”   他是了解她的,嘴上说不怕,内心却是没有一点安全感。她是孤寂的,恐慌的,需要人安慰和保护的。可是生活却偏偏总让她独自去品尝黑暗吞噬灵魂的疼痛。   项络臣犹豫了又犹豫,终于还是伸出手把她拉进了怀里。他想要给她最安全的怀抱,在这怀抱里,风吹不到她雨也打不到她,天塌下来也有他为她顶着,再为她撑开一片新天空。他想要给她最温暖的心口,让她知道这冰冷的世界还有他爱护她,温暖她。   李茶被这突来的拥抱吓了一跳,手臂被他紧紧夹在腋下,另一只手臂有伤,头也被他的一只手紧紧按在胸口,整个人像是被捆绑了一般动弹不得。唯一能动的只有嘴了,她吼道:“项络臣,你干什么?放开我,你再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不放,每一次都是这样的要我放开,我每次都会告诉你不放,我喜欢你,微微。项络臣心里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吞咽了下去,他需要给她一些时间,循序渐进或许会更好。   便轻声说:“我在你昏迷的时候看了你和你爸爸的一些录像,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让人羡慕。我也知道你很想他,你可以在你需要他的时候把我当成他的一道影子,靠一靠,你想哭便哭,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你这样的倔强和伪装的坚强,只会让他更难过,他需要你把一切都告诉他,因为他爱你。”   “滚开!”李茶强忍着,不让内心的虚弱冲破最后一道防线,张开又咬住了他的胸口,狠狠的,却又不如上次用力。   项络臣低头看着她,嘴角却爬上一层笑意,臭丫头,你是想在我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呢?我的手心,心口到处都是因为你留下的伤,可是我的心头却觉得那样的惬意。   李茶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这哭声犹如一声秋雷,预示着大雨磅礴,却又似乎像要折断芦苇般脆弱的生命。   “微微,对不起,还恨我吗?”哭了很久,无力的只剩下抽泣时,项络臣忍不住问道。   李茶推开他,冷冷的说:“刚才你是李为医,不是项络臣。”   “好吧,过河拆桥的事情这年头太多了,本少爷也已经见怪不怪了。”项络臣揉揉自己被咬的地方,笑笑说,“不过,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更是滴米未尽,现在又饿又累,姑娘,能不能给我这个代理李为医弄点吃的?”   “李为医从来不会让我做饭,何况我现在浑身是伤。”提起李为医,李茶的娇宠任性一下子迸发出来,可看着他憔悴不堪的模样,强压下去的的记忆又卷土重来,明白与这个人的关系早已变质,突然心口堵着一块石头似得,便默默的看着沙发上的信,不再说一句话。   “微微,原谅我,好吗?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只要原谅我,好吗?这些天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李茶便岔开话题:“那,那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不是我不肯帮忙,你也知道我们父女想团聚都那么难,帮不上项董,我也很难过。”   项络臣不顾她的反对,紧紧捉住她的手,像个寻求安慰的孩子,一脸的忧郁:“微微,如果最初的时候没有你日夜守在他身边,爸可能早已……你给了我最大的帮助,最多的力量与支持。微微,让我来照顾你……”   “都是我不好,不该和安太太吵架说出那样的话,要不然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给所有人添麻烦。”李茶再次打断他的话,想到安然的孩子,她也满心的疼惜,如同康泽恩所想,倘若她们都有孕,她真的希望滑胎的是自己,可如果真的怀孕,孩子该是项络臣的呀。   天呐!她拍了一下脑袋,想什么呢,绕来绕去又绕到那事上了,绕得自己脸红脖子粗的,头也不敢抬了,气也不好意思出了。   项络臣喜欢极了她的嘻笑怒骂,羞涩娇嗔,此刻痴痴的看着,醉生梦死似的。   “好像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到底喝了什么药,忘了什么……”李茶突然想起这事,只是话没说完,项络臣已经跨过她的腿,走向厨房,没有注意地上的靠垫,差点绊倒在地,她竟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项络臣回头看着她:“好久没有听到你的笑声了,如果这样能让你多笑一笑,我不介意多摔几次。”   李茶收起了笑容,“你真的有病!看你那邋遢的熊样,弄出来的东西也会很恶心,谁吃得下,我要煮水饺,顺便给你弄几个吧。”   项络臣马上按下她,紧张得不行:“你伤成这个样子,不可以乱动。”   “我李家的药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再说了,我才没那么娇贵,都休息好些天了,煮个饭也不会死。”   “犟嘴,谁刚才在床上一直喊疼呢!”他语毕就自顾自笑起来,这话听上去多像那么回事,可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李茶思忖许久,似乎没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便冷哼一声走向了厨房,默默的煮着水饺,心便入着沸腾的水一般难以平复。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从前那样,什么都不需要去想,更知道睡醒后便要去面对更多的不愉快,尽管她想要用从前的心态去满不在乎的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可是偏偏山前寻路是那么的难。   项络臣靠在厨房的门上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这一刻是那么的幸福,丈夫,妻子,温馨的家庭的生活,饭后做点想做的事情,然后共赴巫山的幸福,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   ☆、第一百九十六章棋子:兄弟之争,几番挑拨   李茶听到后回头瞪了他一眼,又盯着锅里的水饺,如果说离开徐轩太让她的心有了很大的缺口,可刚到这个城市的那些天,项络臣确实给她减少了缺口带来的疼痛,甚至带给了她很多的欢乐。所以她心里也是明白的,不管两个人之间的是不是真的误会,不管是不是对言莉从中作梗,也不管是不是他在哄骗自己,但是这几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需要的,更是那个老公一辈子都不可能给的。   一个女人在最需要人呵护的时候,那个人恰恰就在,这是一个女人的幸福。   但是如果那个人不在身边,却是别人在相守,照顾,保护她,不懂珍惜的女人会怨责那个人的无情和冷漠,然而懂得感恩的女人会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那么李茶内心是一个容易满足,也容易感动的女人,她无法也不能抱怨康泽恩的不理解和误会,所以便更加感激项络臣的伸手相助。   餐桌上,李茶不停的问着他那天到底和康泽恩在说什么,瞒自己了什么,可是项络臣要么狼吞虎咽的吃着水饺,要么以噎住了为由拒绝开口说话。要么开口就是说自己的事情,这让她很无奈,记忆连接不上的只有那个晚上,难道要去找花绵绵问个明白不成吗?   项络臣是真的累了,给李茶说了一句‘这是你的家,想睡哪自己收拾,不想收拾就到我房间来,你熟悉的很’然后就回到卧房,倒下便睡了。   忽略掉后面的那句,李茶只想着‘这是你的家’,这话听上去一点也不刻意,也不带有其他的客气成分,就好像是一个离家的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般,可是她却从来不曾在其他人口中吐出过,连康泽恩都不曾对她说过他的地方是她的家。她知道对言莉在这里住过,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也对她这么说,又或者,根本不用说,她也是到他的房间去的。   神经病啊,想她干嘛?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李茶骂着自己。   长夜漫漫,本无睡意,又迎来意外之客,李茶更觉得生活繁重压得自己透不过气。   康泽西迅速将冒着热气的饭菜摆在她面前,关切的说:“大嫂,这都是你爱吃的,趁热吃点,别凉了。伤的这么重,要好好补补才行。”   李茶心里格外忐忑,她完全摸不透他的到来意味着什么,真相大白?婚姻到头?爸爸出事?但是她却不肯发问,只面若静水的看着他把地瓜夹在自己面前。   康泽西在她对面坐下,无奈的笑笑说:“大嫂,我知道我的到来你有些迷惑,也因为大哥的原因,您对我格外排斥。”   李茶撇撇嘴说:“是你一直在排斥我,从我到你家的那一刻你就明白告诉了我你与我的界线。”   康泽西苦笑一声:“大嫂嫁来已久,也一定能想到我这做小叔的不得不避嫌的。”   李茶歪了歪身体,没有说话,她不喜欢被人吊着胃口一样的操控,也不喜欢用自己的好奇心满足别人欲扬还抑的欲望。   康泽西小心翼翼的说:“大嫂,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特别想和你聊聊的,只是大哥这个人,总是敏感多疑,而半年多来,大哥忙忙碌碌,而大嫂也只能随波逐流,没有一日空闲。今日我实在忍不住,冒昧过来,大嫂,请您不要怪小弟不懂礼数。论辈分你是大嫂,这没错,可大嫂这身份在人看来光鲜亮丽,可内心的苦闷外人不知,知道的人却又漠不关心,要不然,大嫂如此伤痛,那些口口声声疼爱你的却无人问津,竟逼得你有家不能回。”   李茶她何曾不这样想过,听到这些难免心里更酸涩,但是她依然一言不发,不过此刻不说话是怕自己一开口会落泪,只能强作平静。   康泽西倒是细心的给她换了一杯热水,一脸坦诚的望着她,接着说:“我真的后悔当初没有与你结婚,而让你陷入这些痛苦之中。”   这话让李茶瞪圆了眼睛:“胡说什么呢?”   康泽西紧锁着眉头说:“大嫂,当初爸妈是希望我能娶你,因为无论从年龄还是性格,我们都合适的,最关键的是我没有也不可能背叛妻子,不管以后如何,一日为夫妻,我都会珍惜这缘分,善待她。李叔叔也是默许的,但是不知为何,原本一直负责与HEN接洽事务的大哥突然把工作交给我去处理,他与姨娘都极力反对我与你结合,说我驾驭不了桀骜不驯的丫头,得不到你们的信任,也就拿不到想要的……”   康泽西看了一眼蹙着眉头的李茶,马上改口说:“大嫂,虽然我心意明确,但是顾虑到兄弟情分母子和睦,我说会慎重考虑。可没想到我出了一趟国,再回来,你们的婚事就已成了定局,李叔叔也更如履薄冰。”   李茶的脑子飞速旋转着,分不清他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但是可以肯定这婚姻不只是爸爸口中那样简简单单,康家就算不是下一个HEN,也不会是他们自己标榜的那么真善美,自己不过是牵制爸爸的一枚棋子。   还可以肯定一点,康泽西是想挑拨他们夫妻,又拉拢自己,或者说利用自己。   利用?说难听了是利用,好听了就是合作,和康泽恩不也是一样的道理吗?只不过康泽恩没有他这个弟弟会哄人罢了。   既然合作,那就得是建立在互利互惠的基础上,且看看他能给我什么,想要我些什么把,反正这个家我不会呆一辈子的,哪个给的好处多索取的少,就帮哪个。   不过李茶又觉得好笑,其实康泽西没必要这样费口舌,直接说交易了事。   她是不了解生意这种东西,情分不到,生意自然也不好做的。   但是李茶还是不动声色的说:“泽西,我是你大嫂,这样的话是你该说该想的吗?倘若别人不知道也罢了,要传出去 我们怎么做人,怎么面对爸妈,怎么面对你大哥?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我就算是交易婚姻,可在有效的期限内,也还是你大嫂。”   “是,大嫂教训的对,是我鲁莽了。”康泽西谦卑的态度让人无法怀疑他的每一个字。   李茶缓缓起身说:“你来这儿,是爸的意思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倒戈:计谋策略,信手拈来   康泽西也立刻起身,摇摇头说:“大嫂不用试探我,在您面前,我不愿撒谎,说实话,这么久以来,您的聪慧与贤惠,付出与牺牲,委屈与无奈,每个人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大嫂,不管你觉不觉得我虚伪,我都想说,我不愿拿你当大嫂,因为你还是一个孩子,一个需要父爱母爱的孩子,需要浪漫与甜蜜的恋爱,需要有人给你任性娇纵可以胡搅蛮缠,不该这样被动的陷入别人的纷争,不该这样委曲求全更不该父女分离。”   李茶听闻这话,霍然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看着远处,无法抑制离愁与伤痛,无声的落着眼泪。   悠悠地说:“我想要能怎样,谁愿意给我呢?我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做着无关紧要的事。”   “是啊,你只是一个小姑娘,不能爱心爱的人,不能与父母团聚,已经是最痛苦的事情,其他的只能顺其自然。”康泽恩走到她面前,从口袋取出一条檀木手链递给她,“这个,你应该不陌生。”   李茶看到手链,惊讶过后,激动的抓住他的手,问道:“爸爸?你怎么会有?你见过爸爸,他在哪?什么时候回来?我,我不要他看到我这个鬼样子……”   康泽西看着一个活脱脱的思念父亲的女孩子,心里不难动容,只能暗自叹息,沉稳的说:“大嫂,这是他让HEN的人带回来的。”   李茶顿时失望下来,松开她,只握着手链黯然神伤,这还是徐轩太送他的。第一次见未来岳父,徐轩太格外紧张,怕穿得成熟了,他嫌他老牛吃嫩草,穿得休闲了,怕他嫌他小屁孩不会照顾自己的宝贝女儿,礼物送贵了,怕他嫌自己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礼物便宜了,又怕他嫌自己小气舍不得心疼女儿……   最终,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块上好的楠木料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匠师打磨出来,可临到跟前,又担心做医生的岳父嫌礼物没有实用意义。   就在爸爸接过礼物的时候,李茶都能看到徐轩太鼻尖上的细汗,足以看出两个男人对自己的疼爱,脸上甜蜜蜜的,心里美滋滋的。   可不管女婿多优秀,在岳父看来,都是有些配不上自己女儿的,但是又爱屋及乌的,对他也是相对满意。   虽然手链对他来说根本无用武之地,但是出国时还是带在身边,好像这东西有了通灵似的,能通过它感知女婿疼不疼女儿。   不止是女人喜好找个物件依托情感,硬朗的汉子也是一样,只是未到绝望之处。   李茶握在手心,似乎能感觉到两个男人的温暖,可一个再不可能属于自己,一个相聚遥遥无期,忍不住潸然泪下。   康泽西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可手伸出去,又收了回来,只从口袋又拿了手帕递上去:“大嫂,睹物思人,李叔叔一定也在想你。”   李茶抹了抹眼泪,看着整洁的棉布条纹手帕,说:“你堂堂副总裁,还用这个?”   康泽西少有的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说:“现在讲究环保吗,你知道我们集团光纸巾每一天的开支都不是小数目,可大部分的都是被不必要的浪费掉了,我不能苛刻员工,只能从自身做起,能影响一个是一个吧。”   李茶倒是意外的看着他,心想,难过这个家伙口碑比康泽恩要好许多,细节决定成败,我应该提醒一下他,还有,项络臣,他或许可以考虑一下企业的多元素发展,环保就是最好的选择项目,分散风险投资,分散风险管理。   捏着手帕,她苦笑了一下:“我们那里生活条件不好,别说手帕纸,就是卫生纸都还很粗糙,男人也舍不得用,只留给女人和孩子,所以手帕是常见的,这也是几代人的回忆。”   康泽西点点头:“大嫂心细如发,又重情义。”   李茶哼了一声说:“我才不重情义呢,我只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但是事是事,物是物,不能好赖不分。说到这个手帕,我倒想起一件事。”   康泽西马上恭敬的说:“弟弟愿闻其详。”   李茶说:“洛迦敏的风波已经平息,爆炸事件也让这药重振旗鼓,现在风头又盛,不如在新发型的药盒里附送两幅手帕,一则呼吁倡导环保,二则也可能无心插柳的救活垂死挣扎的老作坊也算做个好事,你觉得那?”   康泽西一脸惊喜:“大嫂真是冰雪聪明,这样的好想法为什么弟弟就是想不到呢?只是,这样一来……”   看着他渐渐冷却的脸,李茶说:“担心什么,纸业?只是提倡节约环保,又没有杜绝用纸,再说了,会真的有无数人听我们的吗?如果是这样,康氏随便一个提议就改善了这个地球的环境,我们还愁发展?”   康泽西频频点头:“还是大嫂机智过人,心思缜密。”   李茶说:“我不过是女孩子的小心思罢了,雕虫小技,和缜密没什么关系。”   康泽西马上解释道:“怎么会?如果大嫂的计策都是雕虫小技,那么我这个做弟弟的更是一文不名了,自从大哥有了大嫂这个贤内助,集团上上下下都是赞誉一片,外界更是有口皆碑。”   弟弟?感情好的弟弟需要这样恭维吗?还这么虚伪的赤裸裸的恭维。但是李茶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说的好像发新闻稿似的 你们是亲兄弟,他好,不就是你好吗?”   康泽西摸摸眉心,说:“大嫂有这样的好主意,如果不能利用在我们集团,实在可惜,不如我们说做就做,明天一早我就与大哥Suzanne他们商量一下。”   李茶阴沉了脸,扭过头说:“你自己能决定的事情,又何必都要过问他,他只会觉得这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丢之弃之犹怕不能分解更污染环境。”   康泽西嘴角划过浓浓的笑意:“大嫂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与大哥计较那些没用的人与事,不然也弄得自己身心疲惫。我会让Suzanne去安排拟订计划书,直接拿给爸爸他们去定论。”   ☆、第一百九十八章坦白:句句见血,摸不透他   李茶没有说话,康泽西又说:“大嫂,大哥遇到你是他的福气,康家有你,也是康家的福气,弟弟有你这样的大嫂,是荣幸之至。今天,就好像我求知若渴的时候,良师益友给我上的一堂课。”   李茶喝了口水,说道:“你是弟弟,又是副总裁,自然知道说话要有分寸,而我不论多么愚笨,可即为康家长媳,就要努力为夫家承担一些责任的。”   康泽西上前一步,急切的说:“大嫂,别让大哥再节外生枝了,此时收手,干净利索,关起门来一家人怎么吵还都是咱们一家人。可一旦事情闹出去,就不止是一段三角恋婚外情能解释的,与康家声誉与集团都是无益的,大嫂,跟我回家,及早解决,好吗?”   李茶心口颤颤,不知道他是试探自己,还是真的掌握了康泽恩的一切,倘若知道了一切,不正是要扳倒康泽恩的大好时机吗?又何必跑来跟我说这些呢?而HEN的人不把东西给康泽恩,却给了他,这是爸爸的意思吗?还是他们兄弟俩各在HEN有一道深深的地道,哎,真是搞不懂这家人。   但是她死也不能承认,至少不愿做第一个开口的罪人,便说:“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你大哥做了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吗?还是责怪我到处乱跑,差点被车撞死?”   康泽西叹了口气:“大嫂,你聪慧过人,何必装糊涂,其实许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角色里,不肯自拔,即便是演技浮夸的,可也自以为影帝,能掩盖住一切虚妄的内心。你从来都没有怀孕,这件事情,我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想帮大哥帮安然,他们领情吗?相信爸爸从一开始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他老人家纵容你们,也帮你们,因为他心疼儿子,更心疼你。大嫂,大哥以为外面那些人也是傻子,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实际上人家把我们控制得死死的,陪着我们玩而已,只等着我们自己搬起的石头砸自己的脚,看我们如何收场。”   康泽西越说越激动,难以自制的抓住她的肩头:“大哥的一意孤行已经多次让集团出问题,现在,安然流产,动静这么大,你以为安家是为什么没有闹出去,因为爸爸和我极力压制着,要不然集团那帮狐狸早就借着名誉形象撤了大哥,然后以我经验不足等理由选其他人做上CEO其他重要职位,到时候爸爸会被架空,大嫂,你还小,太单纯,你没有见过商战激烈会到什么程度,无法想象集团内部争斗会是怎么样的惨烈,项伯伯就是一个例子,不是天灾是人祸,知道吗?我们如果被人抓住实质性的手柄,就会势如破竹,把我们的势力瓦解掉,情况会不言自明。”   对于康泽西,李茶并没有过多的接触过,只是他们偶有提及,康泽恩口中他是阴险诡诈的,没有骨肉亲情,没有志同道合,没有原则标准,只有利益权利。张目口中他是城府颇深,却又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稳冷静,世故圆滑,在集团可以左右逢源,在客户八面玲珑。Suzanne口中他睿智冷静,颇有爷爷的风范与手段,但是对一切人都和颜悦色,友善客气。而花绵绵是不可能对她论人是非的。   最初接触,李茶觉得他更像一个与兄长斗气的桀骜不驯养尊处优的大男孩,后来因为康泽恩的警戒,便也暗自形成了一张屏蔽网。   可眼前,他字字为兄长,句句为家庭,又深谋远虑,又态度谦和。   情急时,他眼圈竟有些泛红,当真让她完全糊涂了,不知道谁对谁错。   康泽西有些失神的说:“大嫂,有时候我真不懂,我们在虚伪些什么,争斗些什么,欺骗些什么,这些是做给外人看的吗?或许根本不是,我们只是在欺骗伤害我们自己的亲人家人爱人,我们身边最重要的人是不是?大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隐瞒欺骗我们自己,而最无辜的您,也只能听之任之,甚至只能被他威逼利诱的欺骗自己的爸爸,也许全世界人都已经看破你根本没有怀孕,可李叔叔却,殚精竭虑的时候还要为你牵肠挂肚。无论多么看不上大哥的品性,可他都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母子平安,不要遭受任何苦痛。”   提到李为医,李茶更觉得难过,心思乱如麻,眼泪又扑簌簌下来,呜咽道:“你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那是你家的事情,我不懂不想听,我只是想要我爸爸回来。”   康泽西也一声抽泣,深吸口气说:“对不起,大嫂,在这个家,我也很压抑,很多话没有人可以说出口,今天竟会跟你聊这些,又惹你哭,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你与大哥安然无恙,想要康家不要被人非议,我们的父母老了,清清白白的一辈子,不该在这时候被外人因为子女的错而戳脊梁骨。”   李茶呜呜的哭起来,脱口说:“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她流产,这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想结婚……”   康泽西只得一阵安慰,才算安慰住她,又说:“大嫂,如果你和大哥有了孩子,一切又另当别论。”   “不可能,我才不会和他生孩子!”李茶叫道,思忖片刻,又说,“你来看我,跟我说这些,我很感激,但是以后也不能再跟我说这些,我们身份有别,爸妈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也会影响你们兄弟的关系。”   康泽西点点头,看时间与火候都差不多了,便又宽慰她一番,准备离开。   李茶叫住他,严肃的说:“你和HEN的人是不是由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合伙卖那些伤天害理的药了,是吗?”   康泽西也认真作答:“大嫂,我不会伤天害理。”   李茶又问:“安然出事,你们是不是特别高兴,就等着他露出马脚?”   康泽西摇摇头说:“大嫂,不管有没有你,有没有那个孩子,安然都不可能进康家,她担不起康家少夫人的身份,更不可能撑得更大的场面。而我不希望任何宝宝出事,何况他是我大哥的亲骨肉。”   ☆、第一百九十九章耳光;他甘之若饴,她悔青肠   字字句句都透着真诚与惋惜,李茶实在琢磨不透他,索性也不再去想,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高声叫着项络臣,脚使劲踹了一下门,竟发现门是虚掩的,她也不做他想,就直接冲了进去,拽住他的头发喊:“项络臣,起来了,有事要做了。”   趴在枕边的男人嘴角魅笑着,闭着眼睛,享受与她的点点滴滴,此刻更如夫妻绕床,打情骂俏,怎肯不多贪婪,任由她扯拽自己,就是不动一动。   她突然抓住被子死死罩住他的头,喊道:“叫不醒你,我就不是李茶。”   不多会,招架不住的项络臣就一把搂过他,大笑着坐了起来:“谋杀……”   亲夫没说出口,马上改嘴说“谋财害命,被我抓个正着,现在要就地正法,你还有何话交代?”   “疼'啊,放开我。”李茶脸一红,挣脱开,才想起那一夜的乘风载雨,疯狂缠葛,暗骂自己怎么这么蠢,什么事情都能做,都能忘,转身就要走。   项络臣一把拉住她,低声说:“微微,过去的事情我无力更改,只想弥补,只想珍惜,只想……”   李茶翻了翻白眼,不耐烦的说:“我会找Suzanne找你商量。”   项络臣摇摇头说:“你不是不敢面对我,是不敢看清自己的心,对不对?”   “不对。”李茶脱口否认,“我只是想我爸爸了,从前他总是装睡,我怎么也叫不醒,很小的时候以为他死了,就会觉得天塌了,会嚎啕大哭。后来,就开始跟他打闹,用枕头用被子闷他,他撑不住就会抱我咯吱我,那些年我们很幸福。可是,后来他因为一个叫廖清芮的女人,告诉我,男女有别,父女也不可以再那样亲近。”   李茶沉浸在回忆中,那段过往让她快乐又揪心,“可是她最终辜负了他,她怎么可以辜负他?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最好的父亲,可我又庆幸她辜负了他,那样他就还是我一个人的父亲,没人可以分割,我们又可以打闹,可以享受一切我想要的幸福,可是,世上有一种东西叫流言蜚语,这种东西就是用最软的舌头去折最硬的骨头,用最邪恶的思想去诋毁最纯净的感情……我长大了,他离开了……呃”   深思中,最软的东西已经攻破了最硬的围墙,长驱直入,贪占了她小小的口域领土。   没有任何回旋或是推出他的余地,就那样被他吞噬,直到李为医的影子消失在脑海,她在反映过来,抬腿就顶上了他的要害。   可惜晚了一步,他早已防范,并趁机抱过她的腿,轻而易举的将她抬坐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把多日来的思念与愧疚都凝聚在舌尖汇入她的身体,刻入她的灵魂。   李茶连日来已经身心交瘁,刚又与康泽西交谈许久,脑子有些迟钝,要不然也断不会口无遮拦的说出父亲从前的女人,现在这一深情的吻更让她招架不住,有种缺氧的窒息,怎奈半点力气也使不出,喉咙里呜呜的抗议声也被他恨不能与她合二为一的狂风暴雨似的缠绵分散出去,只剩下无力的啼鸣燕语似的喘息。   他是如此的想念这个人,无论她做什么想什么无论她爱过谁,但他爱她,从车子差点碾压她的那一瞬间,他看到自己的世界也几乎被撞碎,他不能再割舍不能再退缩,他当全力去爱护,用心去追逐。   他如此的想念这张唇,大红盖头下的贝齿轻咬的俏皮模样,与他讪牙闲嗑时妙语连珠,胡搅蛮缠时反唇相讥,温柔体贴时的轻抿含笑,嘟唇撅嘴所有的一切,也无论她会说些什么,这唇是如此的丰富多彩,红润饱满,惹他惦念。   他如此的想念这张脸,回眸一笑时的让他惊心动魄,幸福快乐的笑靥如莲,痛苦忧郁的沾雨梨花,静若止水的不食烟火,略施粉妆如环沐仙光,素面朝天如出水芙蓉,他魂牵梦萦,寝食难安。   他……   他最想念这颗心,这颗并没有自己这颗高不可攀的孤独清冷的心,她曾经只信任自己,为自己付出,辛苦,牵挂……他知道自己没有徐轩太那么有福气,在她最无忧的时候与她相恋,持守,可他想要掩埋徐轩太在她心里的影子。   他知道,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战役,可他愿意去打,即便输赢难定,即使挫骨扬灰,他也要付诸一炬,绝不退缩。   至少,在他怀里,她是属于他。   如果在谁怀里就是谁的,他们的婚姻与爱情也就没那么苦煞人心了。他左手不敢用力去抱她到处是伤的上半身,右手只按着她不安分的腿,可嘴却没有松懈一丁点,几番激烈如世界大战,几番细柔如颤颤溪水,直让她快要昏厥过去,才缓缓松口。   吞咽着她如甘霖的几丝津液,爱不释口的咬着她的唇,低声说:“我想你,微微。”   滚字未说出口,舌已经又被他卷入口中,舌根几近断裂,只生生憋出一个痛字,脑海竟凌乱的迸出一个该死的念头,徐轩太可舍不得这样让自己疼,这个该死的玩意儿,干嘛这么狠心,难道因为不是他的女人,不用心疼吗?   他这才里恋恋不舍的松口,可又流连忘返几许,才正儿八经的看着她,手指扶上她红肿不堪却诱人匪浅的唇,想笑没笑出声,一个巴掌就抽在了脸上。   再度扬手,又一巴掌,虽力度不大,但清脆响亮,在寂静的凌晨格外有穿透力,渗入两个人的内心当中。   他意料之中,含笑的看着她,甘之若饴。   她意料之外,惊讶的瞪着他,悔之晚矣。   如果这样可以让她消除怨气,可以让她一直停留在自己怀里,他愿意承受比这更多更重的惩罚,所以,握着她的手,一下下拍打在自己脸上。   她从前是有许多的怨怼,可是突然间都像没了依托的藤,颓废无力的瘫倒一片,那件事,这件事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自我轻贱,说过成年人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又何必推责任在他身上呢,费力收回手,默默跳下桌子。   ☆、第二百章外冷如陌路,内热如火   “微微,我们好好聊聊,好吗?”项络臣拉住她,“像从前一样,抛开那些身份那些过去好吗?像从前一样,我们无话不谈,我们促膝长谈,我们……”   李茶腮边落下一颗泪,轻声说:“我们无话不谈是建立在彼此欺骗隐瞒的基础之上的,我们促膝长谈是建立在无利无欲的基础上,你不再是弃商从医的项络臣,我不再是心无旁骛的图朵微,你是康泽恩的手足,我是康泽恩的妻子,我是这样的关系注定不能牢固,长久,不该牢固,长久。”   项络臣还是忍不住伸手擦去她的泪,低声说:“你们的关系本就是假的,他不爱你,你会离婚的。”   李茶脱口道:“我是他八抬大轿娶来的,领了相关部门的许可证,全国人民可作证的合法妻子。只有图朵微是假的,图朵微的一切都是假的,与你的那些不着调的朝夕相处也是假的,点点滴滴的朋友情谊更是假的。”   明知这话不是真心,可听在耳里,他还是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暗骂自己愚蠢,每每看到她都想要控制好情绪把握好尺度,可每每都情不自禁,想要把她据为己有,就好像一场战役,强行攻略,宣告全世界,她是自己的,然后再慢慢品尝。   结果,不言自明,前一刻还煮饭温馨,这一时就又冷如陌路了。   越想越恼自己,挥手砸在桌子上。   李茶只感觉那一拳是砸向了自己的脑门,顿时耳鸣目眩,头痛欲裂,站立不住,来不及抓住身边的人,已猝然倒地。   鼻腔一热,两行暗红而带着一股酸香的血已经流淌在惨白的脸上,一双红唇也再无血色,头颅内如炸过手雷,痛得她浑身打战,连捧头的力气也没了,脚心生生的拧巴成一块,牙齿咯咯切磨着,说不出只言片语   项络臣大惊失,来不及懊悔与心疼,抱起她就往外跑,“微微,对不起,我们去找舅舅。”   “不要,不要。”李茶变了腔调的叫声沙哑而坚定,不管对他是厌恶多一些还是感激多一些,可在生命面前,她潜意识里只有本能的想要活着,想要减轻痛苦,此刻他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支柱,语不成句,几近哀求的目光望着他,“别去,我不想死。止痛片,止痛片先,我自己,可以,你可以……”   在她晕厥之前,还是表达清楚了稳住情况的方法,她如此抗拒医院抗拒任教授,他的心更添一层悲凉,舅舅真的要害她?害自己的父亲?   可是他又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悲痛,只速速的通知姐姐按方抓药,又忐忑不安的打开自己尘封已久的医药箱。   “项络臣,你是医生,你可以帮我。”她的话如此孱弱却又肯定,她的方子神秘而罕见,针法大胆而诡异,穴位关键而危险,有稍稍不妥,就会一命呜呼,他在铤而走险,可她如此的信任自己,即便在怨恨满怀时,都不减分毫。   从未有过的自信让他与针交相辉映着,晨光中,她的脸从痛苦中慢慢平静下来,脚在他怀里慢慢温暖,身体也由僵硬慢慢舒展。   满足与幸福在他心里流淌着,真想一辈子,永生永世温暖她,被她肯定,信任,依靠。完全没有注意到姐姐在身后站了许久,又默然离开。   只是昏睡了十几个小时后,李茶开始高烧,稀里糊涂的说着胡话,虽然断断续续,东拼西凑的,项络臣却听得真切,一件件事情他仿佛亲身经历了一遍。   怜惜的一行泪落在十指交握的手上,他捧着她的手,吻去泪滴,愕然发现手腕上的那颗曾经鲜血一样的红痣此时已经晕染一大片,颜色更褪去了许多,若桃花嵌在白玉中。   曾经他问过她这是什么,她只是羞涩的笑笑,没有回答。   他自然知道守宫砂这东西并不可信的,就算真是万无一失的,那日之后,也当慢慢消退,可为何会这般变幻,他实在想不通。   李茶呢喃着他的名字,委屈又愤怒的问他为什么要羞辱她,是不是想玩弄就玩弄,想作贱就作贱?为什么不信她,她不希望他出事不希望他父亲出事。她甚至自责没能帮他父亲,自责为何那夜要喝醉为何偏偏是他,竟让她在这个城市再无一个朋友,不敢再与他有任何交集……   当云姨带张目与Suzanne进来时,他深吸口气,不掩饰自己的任何情绪,说道:“你们没有告诉他微微的情况吗?”   此话问出,他又觉得有些多余的,明知道他对她只想索取没有一点疼惜,即使今日流产的是她情况更糟的也是她,他也不会有丝毫疼痛吧。而自己也并不希望他来,不用占据她仅此一点属于自己的生命与时间。   Suzanne说:“康总还有个重要的会议。”   项络臣冷笑几声说:“你不用骗我。不来也好,来了也只会把一切不满意发泄在微微身上。”   “其实大哥更心疼大嫂,只是,你知道最近集团和安然的情况,大哥也挺难的。”张目忍不住替康泽恩说情,看了看还在说胡话的李茶,问项络臣,“二少爷来过是吗?他今天到集团就让Suzanne起草手帕替代纸制品的环保计划书,更直接提议给董事会,还要联合广告公司,各大卫视做次公益广告。”   Suzanne接过话说:“他倒是肯把这样的功劳推给康总。”   项络臣撇撇嘴说:“这是泽西的聪明之处,这案子是微微提议的,不过……微微的想法简单,没想他会如此大手笔,如此轩然大波,对泽恩这未必是好事,这么多年来泽西置身环保,手帕从不离身,人人皆知。此案子一出,集团上下私下不提,只说表面上无不以他为榜样,未必认为这注意是微微的,反倒会被有心人反咬泽恩与微微盗窃了他的提案。”   Suzanne倒吸口气:“我万万没想那么多,署名问题确实会诱发许多的麻烦,我们必须避免。”   ☆、第二百零一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呆呆地看着嘉琪,如果这一切都是不是真的,那么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构思了这么一个故事的呢?难道他真的是乔的转世,难道他记起了前世的事情?要不然怎么会说得如此详细清楚?   风九天当初怀疑我是乔的转世,我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如今嘉琪倒成了他的转世,而我前世居然是没有出生的死胎!   噩梦或者精神分裂都很难出现这样的剧情,可是现在却这样真实地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抬头看天空,隔着这没完没了的风火掌红光,我看到天空很明亮,却没有白云,没有阳光,甚至没有天……   这样的世界混沌无比,像一个无底无天的隧道,我镇静下来的心突然又害怕起来,我们那么美好的生活难道就要毁掉?   与其说嘉琪经历了那一切,倒不如说,嘉琪是一个编故事的高手,因为他太平静了,看不到疼痛,看不到惋惜,也看不到仇恨,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这个世界,看着我们,好像他是局外人一样。   “你胡说!”白狐女恼怒吼,藤条如皮鞭连连抽打在嘉琪的身上,顿时皮开肉绽,血缓缓流下。   “我胡说?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终是害人害己,长与乔几次三番劝你好自为之,可是你却不听劝阻,利用玉佩还自己真身,剥离与她的灵魂,可没想到走火入魔,不顾狐与人世,想要掌控整个世界。乔不得已才杀了你,可是你却让这个世界生灵涂炭,他们的灵魂被你摄去,与你长埋在森林之下,泥土之中,你不允许他们投胎转世,你这恶毒的女人,不,你配做女人,不配做人,也不配做狐。”嘉琪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空洞,好像从万里云层传来一般。   或许,这根本不是嘉琪在说话,因为凡是进了这个世界的,人都会变,变得不再是自己,或许嘉琪只是嘉琪,而那人只是借了嘉琪的口,会是谁?是乔,是道长,还是……持衡?   我脑子里闪现着宾凯,还要他桌上的拂尘,如果持衡是那道长,那么玉面和白狐女又是什么关系呢?持衡是不是我太祖?太祖叫什么,字什么,号什么?我竟全然不知。   可是又不对的,不是说玉佩消失之后,一切有关狐的传闻也都消失不见了,不曾出现过一般,可如果按照嘉琪的说法,那些人的灵魂都被白狐摄去,那么那些人是怎么样活着的呢?乔是怎么样活的呢?莫非如同那些猎杀野生动物的人一般,灵魂被偷走,会有其他的灵魂“借尸还魂”,或者是没有了魂,只剩下行尸一般?所以行尸是不会记得那一切的事情,行尸不能转世的,那么乔……   倘若乔没有转世,他的灵魂还在玉佩之中或者是困在某处,那么嘉琪就不是乔,我常常看到的辰阳与嘉琪之间的厮杀也就与乔和白狐女无关了吧?可是我梦中自裁的那个孕妇确确实实是言情的女子……   我想得头疼,便不想再纠缠这个饶不出头绪的问题,猛地闭上眼睛,说道:“够了,都别说了,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又何必多说,过去那些事情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我不想听,也不想跟着你们参合,我是一死胎,如今我能活到这个年龄也知足了,至于我的哥哥,只要他没有经历痛苦,死也是一种解脱。   “你倒坦然。”酋跃龙冷哼道,砰得一声开了枪,旋风鞭却如离弦之箭飞驰出去,落在他的手中,将正落地的嘉琪缠了起来,收到了他的身边。   这动作如闪电,以至于那白狐女再甩开藤条已是扑了个空,恼羞成怒,转身进攻酋跃龙。   酋跃龙又开了一枪,子弹却被藤条挡开,可旋即我胸口一阵痉挛,疼痛不堪,扭头过去,是辰阳,子弹穿过了他的胸膛,血如泉水汩汩而出。   啊!我尖叫着,怕打着水,想要挣脱藤条,可是藤条却收得越发紧了。   辰阳缓缓抬起头,看着我,俊朗的面孔因为疼痛而扭曲、狰狞得有些可怕,他嘴唇蠕动几下,头重重地垂下,便不没有了任何动静。   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下来,我的眼前就只剩下了鲜红的血,我的心好像被东西捏碎了一般,疼痛、愤怒、懊悔、恐惧都汇在一起,越来越慢满,越来越满,最后冲破防线,我大叫一声,鲜血从口中迸发而出。   这时身后砰得一声,绿光已经将我们笼罩起来,血缓缓融入到绿光之中,我的,嘉琪的,辰阳的,还有风九天的,全部化为乌有。   辰阳得身体落在地上,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可是恍惚中我看到另一个他从身体中起来,若隐若现,慢慢转身,向远处走去。   “不,辰阳,别走!”我拼命地叫,可是他却听不到一般,越走越远。   “酋跃龙,救辰阳,救辰阳。”可是酋跃龙此刻被白狐女的藤条死死地捆住,怎么也挣脱不开。我撕心裂肺地喊,“辰阳,如果你死了,我绝不会活着,辰阳,别走。”   玉佩的温热似乎危机到了旋风剑,只觉得身体一颤,来不及冰冷,旋风剑已经冲破了藤条,离开了我的身体,向白狐女飞去。   这是噩梦,这是噩梦,我要醒来,醒来辰阳就会回来了!我从袖管里掏出匕首,不顾一切地刺向自己的心窝,疼痛让我尖叫一声,可马上闭紧了嘴巴。   居然刺进去了,风九天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我,虚弱地说:“希望你的死能够将你带回那一天,我,我不知道除了这样做,还能怎么样帮你。如果你没有醒来,我希望回到温泉那里去,那晚,我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是我最美好的一晚,我还想要你。”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他选了这么一个机会,趁所有人最虚弱的时候,玉佩还没有完全恢复,风火掌也不足以制衡我,九寒针已经被旋风剑吸收,这一切都顾不上我安危的时候,他助我死。   ☆、第二百零二章夺爱宣之于口,兄弟反目   项络臣突然呀的一声,让二人惊慌的看着他,他嘴上说着没事,暗自却揣摩小丫头急匆匆找自己商量的事情,莫非也与手帕有关?和环保有关?她是想要康氏在此时再拉自己一把……   天那,为何自己这么色心急起,害她受这大罪,又耽误大事。   张目顾不上他在想什么,只把玩着手机说:“那就联名咯,大哥大嫂不会在意这些虚名的,Suzanne,记得把这事和大哥汇报。”   Suzanne点点头: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少夫人与二少爷沟通的此事,我们就不该插手这些,一切还等少夫人康复了再说。络臣,你觉得呢?”   “嗯。”他更巴望是这样,她如此机智伶俐,在何时何地都会想到自己,他又怎会错失这良机。   他知道,康泽恩未必感恩她,未必接受得那么坦荡荡,但是他不同,他要坦然接受并感激珍惜她给的一切,爱她的任性刁蛮,享受她的安排筹谋,满足她的期许渴盼,填补她倒地缺点不足,唯有这样才是坦诚相待,才是水乳交融。   公事齐心协力,可面对情感,却是当局者乱,要不要带走李茶,两人就产生了极大的分歧,甚至冷语相向。张目自然看得透项络臣的心思,危难时机更是感情滋生发展的机会,他必须替康泽恩断了他们的萌芽,而且从个人角度他也更希望李茶永远留在康家,做康家名副其实的少夫人,情急中,脱口说:“络臣哥,我知道你是为大嫂好,但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情,我们这些局外人就不要插手了。”   项络臣不客气的说:“我没有插手他们的感情。你的大嫂叫李茶,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可是躺在这里的是图朵微,未婚未孕的大学生,跟李茶没有半点关系,跟康泽恩没有关系,跟康家也没有关系,所以你没有权利带走她。”   听这话已是心思昭然,了解他心意是一回事,可如此不符他性格的宣之于口却让张目愣了愣。只怕单纯的大嫂也动心思,不免有些急躁的说:“你明知她们是一人,图朵微不过是大嫂的假名字而已。”   项络臣哼了一声:“泽恩对李茶就不是虚假吗?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利用,欺骗与伤害。你们对她又真的当家人吗?车祸这么多天,你们又有谁来照顾过她,关心过她,心疼过她?对她,你们唯一的期待就是活着还给李为医。对我来说,李茶的一切我都不想干涉,我只关心微微,她在我面前做一天图朵微,我就会守护她一天。”   “她早提醒过你她是李茶。”   “你应该知道她在出事时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是谁。”项络臣脱口而出。   张目霍然起身:“络臣,你是太累了,有些胡话在我们面前说说也罢了,以后在大哥大嫂面前就不要多说了,他们感情逐渐稳定,对我们来说才是喜闻乐见到底。”   项络臣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你知道我是深思熟虑的,即便泽恩此刻在,我也是这样的话。”   Suzanne忙劝住两人,低声说:“络臣哥,张目没有别的意思,我们知道你与少夫人是最好的朋友,她照顾项董,又帮你在爆炸事件中取得良好口碑,你不愿她出任何差池,我们真的能理解。康家每个人都很心疼少夫人,只是,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外面流言蜚语实在多,各种突发事件防不胜防,你比我们每个人都更了解少夫人,她虽然看上去坚强任性,但是内心脆弱敏感,虽然嫁给大少爷并非她所愿,这一切事情也与她无关,可是对于所有人所有事她都心存愧疚,想要拼命弥补。”   Suzanne是一个女人,自然更能捕捉到女人的那股细腻与柔软,也能捕捉到项络臣内心的软肋,看他不说话,便接着说:“尤其是安然母子,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像个毒瘤,毁了她完美的爱情,夺了孩子的父爱,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李先生的缘故,让她对于家庭的那种,父爱母爱的渴望极其你强烈。所以,孩子骤然失去,对他们是一种痛苦,可对少夫人也是一种打击,她心里恐慌不安,如果再出什么乱子,少夫人也更不好过,你也不希望少夫人再为这些琐事而苦恼不是吗?何况而且现已查金总与项董出事有关,只是苦于时机不成熟,不能动他们,诗茹姐再能干也还是一个女人,不是吗?你要她现在一个人撑着那么大的企业吗?”   项络臣何尝不知道她说的这些,只是看了看偶尔发几句胡话的李茶,反问她:“微微现在的情况,你要带她去哪里?医院吗?”   看到张目犹豫了一下,他又是一声冷哼:“你们不愿不敢,怕所有人知道了她根本没有怀孕,知道流产的是安然,揭穿了泽恩的丑事。可实际上,谁又是傻子?只有你我们自己强按住这个捕风捉影的口袋罢了。你们带她去花伯母那吗?还是送她回自己那,由安家胡闹,报复?花伯母都不能保证到时候竭力护她,泽恩更不能,安然一个寻死觅活,就可以让他把她掐死,你们俩自己的事情都拎不清又能为她解决什么?”   Suzanne和张目对视一眼,各自都感激与李茶的相助,却又真的有心无力。只能如实说:“大少爷说了,送少夫人回烟岚波,他会让金医生随时为她诊治,他也会陪着她。”   “陪着?”项络臣突然狂笑几声看着她说,“认识他二十几年,我竟然不知道他会分身术。连安然与集团两边都消耗殆尽了,还可以来陪她?金医生是好医生,但是现在恐怕几乎成了安然的御用医生了吧,微微要是去了烟岚波,只有自生自灭的份了吧。”   张目不满的说:“络臣少爷,能不能别把大少爷想说得这样不近人情,他为少夫人为你都做了许多。倒是你……别拦我,苏娜,口口声声康家人伤害了她,可是他自己就没有伤害吗?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过什么,但是对少夫人一定是造成了极大的伤痛,否则也不会对他那样抵触忌讳。”   Suzanne极力却又劝阻不了任何人,只能由着他们如两头公兽怒视着。   ☆、第二百零三章若非要伤害,就让我来伤她   项络臣咬了咬舌尖,说道:“如果非要她受到一些伤害,那么我宁愿是我去伤害,至少我还会有一丝残存的理性把握好尺度,不去伤害她的身体,不再触犯她的底限,不再挖掘她的伤痛。我会放下一切来照顾她,可以没有尊严的来讨好她,直到她原谅,可是他能吗?”   张目怒火中烧,没想到昔日的兄弟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抢手足的女人都这样理直气壮,好无愧色,这么多年竟没有看出来。   可Suzanne却不急不躁,笑笑说:“我们知道络臣哥与大少爷情同手足,甚至超过亲兄弟的感情,又是医学出身,暂时由你这样费心照顾少夫人,再妥帖不过,我们没有什么不放心,太太与大少爷也特别感激你。张目,倒是你,最近也不知道和哪个女人鬼混去了,每天都胡乱怀疑,竟无中生有,说这些鬼话惹两位哥哥生气万一闹出误会,看你怎么担当,拿什么赎罪?别说将来做大少爷与少夫人宝宝的干爹,就是饭碗也保不住了。”   她说着话已经走到李茶身边,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又调拨着一下吊瓶的速度,不给项络臣再说话的机会,接着说:“还是络臣哥心细周到,少夫人还昏睡不醒,此刻来回折腾怕她也经受不住,大少爷虽然惦记少夫人也不急在这一时,你何必怕交不了差。不如我们先回去,等大少爷亲自来接,一来少夫人醒来看到他心理有个安慰,二来,也能亲自感谢络臣哥,你觉得呢。”   张目见女朋友这样能说会道,把一场战火悄然平息,又对项络臣明里暗里各种提醒敲打,怎么会有异议。也马上赔上笑脸,说:“对不起,络臣哥,我也是一时着急,口不择言,请你别往心里去。改天我一定请客赔罪,今天就让你弟妹Suzanne留下来帮你照顾大嫂,您也好休息休息。”   Suzanne听闻这话,脸色微微一红,也不争论,满是幸福。   项络臣被他们这一唱一和的闹得也不好再说什么,何况他们也只是替康家做事,护主心切,可以理解,更是难能可贵的,只可惜自己没有一个助理。   平日里总说曹操曹操到,可今日只是动了一下念头,曹操便到了。   对言莉又是一番哭啼,满脸的担忧,满口的关怀,只恨不能替李茶承受那日的车祸之苦,更懊悔那日让她独自在外苦等。   尽管项络臣一再告诉她,微微病倒与她无关,可她还是一脸的泪水:“可是要不是我太粗心,让少夫人在外面等,就不会发生那样的车祸,那样你那位孕妇朋友不会受惊,少夫人更不会受那样的伤,也就不会埋下祸根会病成这样,这些天我心里真的好焦急,日夜祈祷你们都平安无事。”   字字情真,句句意切,没人知道她对安然的事情了解多少,但是都不动声色,张目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看Suzanne,又幸灾乐祸的看了看项络臣,意在有好戏看了。   项络臣可不觉得她是情真意切,虽然李茶并未解释她们之间的种种,但是他也能明白九分,无论对言莉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在企业的地位,都不该成为她耍心机伤害别人的理由,不喜欢的演员演出的戏也并不觉精彩,可有些人不想见也得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不愿也不能揭穿她的戏词,看着也真心累。   可张目偏与他作对,起身说:“苏娜,络臣哥与对小姐多日不见,想必有许多衷肠要诉,我们就不打扰了,大哥开完会会亲自来接大嫂回去的。”   项络臣面如寒冰,可一句话没说出口,对言莉已经女主人般的起身相送,更挽起了Suzanne的手,好像是亲密的姐妹,走直庭院,才开口说:“苏小姐,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   Suzanne从前与她的接触也不过是因着康泽恩的关系,并无深交,可眼下也深知花绵绵与康路平刻意撮合她与项络臣的意思,又着扬手不打笑脸人,便客气的说:“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不要客气。”   对言莉一口气叹完,眼圈再度泛红明珠似得眼泪已经落在虽憔悴却也娇媚无比的脸上,几分无奈几分惋惜的说:“我知道苏娜姐是康总最得力的助手,又深得老爷子与康董的赏识,您做事勤勉,慧智超群,心思缜密,现在又是少夫人最好的朋友,不像我,项董在企业时不能有什么建树,现在不仅不能帮络臣,还经常给他添乱,更惹出许多流言。”   Suzanne只客气说她谬赞,又要她不必妄自菲薄,也不问其他,只等她自己开口。   对言莉下了许大决心似的说:“有一事在我心里憋了许久,眼看越来越糟,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告诉你最妥,还请苏娜姐规劝少夫人能珍惜与康总的婚姻感情,不要再陷络臣于不孝不义当中。”不孝不义?好大的罪名。Suzanne秀眉微蹙,不解的看着她:“对小姐何出此言?”   对言莉说:“在苏娜妹妹面前,我不想有任何隐瞒,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少夫人嫁到康家的目的,也更明白安小姐一事。”   Suzanne苦思冥想了一会,才说:“对小姐越说我越糊涂了,少夫人与大少爷从前在国外就是郎才女貌的情侣,现在更是伉俪情深。你口中的安小姐如果是外界传言中的安然的话,也不值得我们讨论,毕竟康家不会在意,大少爷与少夫人更没有放在心上。”   对言莉苦笑一声:“苏娜妹妹把我当外人,我理解,毕竟对于你们,包括络臣,我都是局外人。可越说局外人,越是看得仔细。苏娜姐,我爱络臣,我会以企业为重,以他的声誉与幸福为重,如果她真的是未婚的图朵微,无论对络臣如何纠缠不休,如何百般羞辱,如何心机算计,也无论他们情投意合,我都不会有半点嫉妒,只会衷心祝福他们。”   ☆、第二百零四章维护少夫人,容不得侵犯   Suzanne欲言又止,倒是前面不远的张目隐隐约约听了这些话后几步跨来,问道:“你胡说什么?大嫂是康家少夫人,有什么事情也是康家长辈来过问,你几次三番与她过不去,可太太也因为络臣哥的缘故没有计较,反而还竭力让撮合你们,你以后不要鹦鹉学舌,人云亦云。”   对言莉听这话,心里苦念你们为什么撮合我,不过是想掐断李茶与络臣的感情萌芽,才当我是挡箭牌,可我不是乞丐,需要你们施舍我爱情,我要的,我自己会争取。可她脸上一副受惊的模样,摇头说:“今天是我口不择言,张经理,你千万不要把这些告诉大少爷与花太太,也许是我关心则乱,太过莽撞,竟出言顶撞少夫人,多次责怪她不该身怀六甲还与络臣以及别的男人走的太近频频相约,少夫人也许以为我是羞辱她,一时情急竟说些要给络臣給别人生孩子也不会给康家生育的话,警告我少管闲事。”   张目呵斥:“住口,这些话你也敢杜撰,大嫂断不会说出这糊涂话。”   对言莉心里明白,他越是生气,越是因为怀疑,李茶是没有说过这些话,但是人人都知道她年轻气盛,激动时常常口不有心,说出些糊涂话是再正常不过的。即便他们都知道她没说过又能如何,还不是会为了康家名声而防微杜渐,严加看管吗?而康泽恩对李茶本就没有半点怜惜,现在正一肚子伤痛无处可慰,一肚子窝囊气无处撒,倘若再加点油盐酱醋的滋味调剂一下,恐怕与她势如水火,若能狠心辣手的摧残她是最好不过了。   李茶过得不好,就更怨恨络臣,如此一来,对言莉自己就舒坦多了。如此一想,便感念与康泽西的出手相助了。   康泽西告诉她,帮她就是帮络臣,帮花绵绵管住李茶,最重要的是维护两家的声誉与关系。当然,他也明白告诉了怀孕流产的都是安然,李茶只是乐得轻闲终日与项络臣耳鬓厮磨。   如今,对言莉觉得有花绵绵为自己的情感铺路,有康泽西以及项董做后盾,又有自己的执着痴情,对项络臣她是志在必得,对于企内的权利与利益,她是胜券在握。至于李茶安然谁得到康泽恩,她根本不在乎,不关心,倘若非要选一个做同盟,她当然选择安然,她有些同情心疼她。   既然无后顾之忧,她便是斩钉截铁了态度,一把鼻涕一声呜咽的说:“我自知自己身份不能与少夫人攀比千分之一,可我不敢乱说。那些天络臣昏昏沉沉,好像丢了魂似的,诗茹姐暗中观察才知道与少夫人有关,好像,好像两个人……我不知如何启齿。”   张目冷哼一声:“不知如何启齿,还是不知道怎么编?”   对言莉眼泪如注,抬头看着他:“我爱络臣,可以爱屋及乌,可以没有尊严,我没有想要伤害少夫人,真的我只是想提醒她,她是康家少夫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大少爷与康家的声誉,甚至影响着集团,何况她有着身孕,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和络臣有感情。可我心急,一时说错话激怒了少夫人,她出言羞辱我不过是高级一点的要饭的叫花子,这也罢。”   对言莉说这话时,眼神里的哀愁不带一丝的表演,苦叹一声:“我本来就是为了络臣为了项董的托付而死乞白赖的讨好络臣,讨好项家,讨好企业每一个人,比叫花子好不了什么。她又明白告诉我她就是要和络臣纠缠,要报复他,利用他,他也要报复大少爷报复安然,报复利用每一个人。”   她看了看对自己一脸鄙夷的张目,接着说:“她还说,康家想控制她的婚姻,那她就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最后的掌权者,她不仅可以操控自己的婚姻操控大少爷和他的孩子,也可以操控康家,又说张目的婚姻还不是她一句话就改变的了吗?她说她有每个人的把柄,她一定要得到她想要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络臣怎么得罪了他,有什么致命的把柄在她手心,她又想要什么,但是她有些事情能做到,她让他毫无退路,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Suzanne无论多么理智,可到底是女人,女人对感情都是极其敏感的,即便她知道对言莉的挑拨成分颇多,甚至有些话并不合理前后有所冲突,可也难不去揣摩李茶撮合她与张目的真实墓地,为了张目也好,不让康家人遂愿也罢,可她李茶更是占尽便宜,他们俩对她感激不尽不必说,康家人对她可是另眼相待的。   即使俩人是有情眷属,可谁也不愿自己被算计,尤其是利用自己的感情。对言莉是算准了这一点的,便也突然听到Suzanne对张目说:“我去车里等你。”   她就无半点惊讶,又哭哭啼啼的说:“那天,在度假山庄,我们发生了争执,络臣赶到后,就发生了报纸上的一幕。她说即便我去康家告状也无济于事,因为她是他们钦点的少夫人,络臣不过是依附康家生存的外人。”   张目知道这话确实出自李茶之口,度假山庄事件后,韦兰带他去调查,服务生隐约听到过此类的滑,还有更多李家是如何威风凛凛的话。   可他还是轻蔑的说:“山庄的事情少夫人早已跟太太细说,是非黑白你清楚的很,有些话多说无益。我只劝你一句,你如何得到络臣哥的心那是你的事,我们无权干涉,但是如果涉及到少夫人,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少夫人就是少夫人,容不得任何人侵犯。”   可少夫人也是少夫人,容不得有任何过犯,何况是人人避讳的丑事。   对言莉端着食物轻轻走进房间,温柔地说:“络臣,你休息一会吧,好歹吃点东西,这都是姐姐让我送来的,说你心烦时最爱吃的。”   项络臣把东西推到一边:“你们在谈什么?”   ☆、第二百零五章两面三刀,夺爱陷阱   她支支吾吾许久,才说:“苏小姐希望我能留下来帮你照顾少夫人,她说这是花太太的意思。她告诉我,大少爷需要时刻照顾安然,那毕竟是他的骨肉,他不能让安然独自承受,我没想到少夫人竟然没有怀孕……不,也许没有怀孕更好,这样她就不用承受那些痛苦,这样,哎,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说什么都是错的。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太突然,络臣,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如果项络臣有内力,他手下的书本早已化成碎末,还好,只是被攥得一团糟,他希望康泽恩对她不闻不问可现在更是气恼这个始作俑者对她的不闻不问,更气恼自己竟不能随心所欲的爱一个人,不能理所应当的拒绝一个人。   听到李茶痛苦的呻吟,她上前去查看却被项络臣一把拽开,只淡淡的告诉她:“我们之间是朋友,是同事,这没什么可误会的,苏娜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每个人都信任你,不愿让你多担心,而我没有跟你说过这些是因为我觉得康家的事情我们插不上手,并不是不信任你,何况公司耗费你许多的精力。”   李茶迷迷糊糊中只感觉手心里传来熟悉的温暖,费力地坐起,伸手去够眼前朦朦胧胧的男人,低声呢喃:“爸爸,你回来了?我就知道我病了你就会回来,只要你一直陪着我,我愿意一直生病,癌症,瘫痪,马上去死也可以。”   “不许胡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绝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丝毫。”项络臣将她抱进怀里,即使是被当做他人,他也心甘情愿,享受她的依赖。   她呜呜哭诉:“我好想你,爸爸,我们回家吧,我们去找轩太吧,那天,他一走出酒店我就后悔了,我想让他等我,我想他不要嫌弃我,我好后悔和项络臣认识,后悔和他做出那样龌龊的事情,我给你丢脸,给康家抹黑了。”   这话好像鱼刺梗在项络臣的心口,她日夜思念的除了李为医,还只是徐轩太,对自己只是认定不该发生的丑陋的事情。可是在他心里却是这些年来最美的一晚,最幸福的一件事。   可他的点点温柔,滴滴体贴,对对言莉而言何尝不是都一张无形的网,压得她喘不过气,真想冲上去,撕破这张网,痛快地霸占他的温心。   爱的人爱别人本就是一种难言的疼痛,可对言莉便要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要让他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去,不会放弃,倘若他不需要,可以当自己是空气,倘若他忽然想起,便是触手可及。   哪怕她苦守一夜,只是为了给别的女人递上一杯水,让他看到他为别人痛一分,她要为他痛两分。   好不容易李茶烧退又沉睡过去,他才回头看她一眼:“她没事了,让云姨整理一下房间,去休息吧。”   “我不累,只是你这样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怎么行?我来照顾少夫人,你去休息一会吧。”看他纹丝不动,对言莉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坐下,几乎是低声下气的说:“我知道你不想任何人打扰你们,有些话我还是要说,你对少夫人的心思我已明了,所以他们更了解你们,可是,络臣,不是固执就能得到幸福的,尤其是你们的身份不允许你胡来。”   项络臣不耐烦的说:“既然明了,又何必多说,如果你祝福我们,我很感激,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不道德,就,像别人一样敬而远之就是,我不能勉强任何人接受我们的感情。”   “可是我看到的是你对她的感情,不是她对你,你对她的付出,她并不在意。”   “我与微微之间你不懂。”   “是,我不懂,但是我懂一件事,你要为父母考虑,为企业着想啊,她是你兄弟的妻子,更是从小看你长大的……”   “行了,不要跟我说大道理。”   对言莉无奈的摇摇头,继而说:“是啊,爱情没有什么道理,就像我爱你,纵使你厌烦我,可我还是想远远的看着你,看着你笑,我就觉心安,看着你皱眉,我的心就被揪起来一样。”   她一如既往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走到窗前说:“你不想听,可我想说,难道我连陈述自己感情的权利都没有嘛?络臣,你可以拒绝我,但是我依然爱你,依然忍不住要为你哭为你笑为你付出。倘若你你一意孤行,倘若你愿意,我也可以成为下一个李茶,为你为少夫人。”   项络臣皱眉说:“你什么意思?”   对言莉回头,双眸已是潮水洋溢,苦涩的笑挂在嘴角,低低的却又铿锵有力地说:“大少爷可以为安然暗渡陈仓,我也可以为你们明修栈道。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幸福,只要你与少夫人快乐,我可以帮你掩盖这一切,直到你们能够真正走到一起。”   “胡言乱语。”   “我没有胡言乱语,我是认真的,我只想为你争取更多的幸福,不在乎名分,女朋友也好妻子也罢其他什么情人或者你认为合适的称谓都可以,只要能让你与喜欢的人在一起。”   “即便我不能正大光明与她在一起,也断不可能娶别人。”项络臣甩手离开了房间。   对言莉急切的喊:“倘若不能给她正大光明的爱,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久久没有回声,对言莉扭头看着沉睡中的李茶,冷笑一声说:“我如此委曲求全,他却连考虑一下都不肯,我是该庆幸他不会欺骗我的感情,还是该痛恨你的存在?安然付出牺牲,你坐享其成,我付出牺牲,你也坐享其成,这不公平,不公平。”   生活,在李茶心里从来未公平过,可是她从前总是乐观的想,或许上天派她下来就是为了守在李为医身边,或者说李为医的存在就是为了做她的养父。反正父女俩的亲情,别人抢不去,分不散,可如今,硬生生的剥离,痛上加痛。   ☆、第二百零六章伤:祭奠婴灵,天灯送行   生活,在李茶心里从来未公平过,可是她从前总是乐观的想,或许上天派她下来就是为了守在李为医身边,或者说李为医的存在就是为了做她的养父。反正父女俩的亲情,别人抢不去,分不散,可如今,硬生生的剥离,痛上加痛。   烧退初醒,项络臣递来一勺浓浓的小米汤,她摇摇头,胃里很弱,没有一点吃的欲望,只是看了看四周,除他别无他人。   “康家不要我了吗?”她虚弱的竟不知道这话是问出了口,还是只想,可难掩失望,毕竟生活了半年多,自己无故病倒竟无人问津。   我倒希望他们不要你,或者,你不要他们。项络臣心里念咕,可有了前车之鉴,也不敢造次,只笑笑说:“我看你这样子病着,不能来回折腾,所以跟伯母说我会照顾好你。”   李茶习惯性地伸手摸向枕头下,却只摸了个空,手机不在身边,便急急地说:“我得回家,马上回家。”   项络臣虽不忍她失望,可还是如实说:“他,这几天没有联系你。”   李茶如泄气的皮球重重摔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真不该醒,梦里可以看到想见的人 可以说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梦里以为那就是生活,真实温暖,他的手握着我的手,小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他的手没变,我的手已经长大,我想一直睡下去,我的手不变,他的手就会变老。”   项络臣看着她迷离的双眸,就好像天边乌云遮住得明星,绯红的双颊更如天际晚霞让他沉醉。他理着她额前的发丝,说道:“别想那么多,吃点东西,好好休息。”   李茶打落他的手,低声哭泣:“我想我爸爸,我想家,我不想呆在这个城市,不想喊他们爸妈,不想迁就任何人,不想任人摆布,不想结婚,好想好想回到过去,我宁肯死,也不结婚。我不想影响别人的家庭感情,不想宝宝一出生就失去父爱母爱,更不想宝宝出事,我没有家我寄人篱下……没人知道我多难受。”   “我知道,我全知道。”他端着她的脸,一点点擦去眼泪,“我知道,你的一切经历我如历历在目,你的痛与委屈我更感同身受。”   还有许许多多,你不愿不能让人知道的,你们父女情深,他的父爱如山,廖清芮的背叛,知道你小时候顽皮任性,胡搅蛮缠,睚眦必报,缺点一箩筐,知道你的父母遥不可及,知道你与徐轩太甜蜜浪漫,只可惜自己晚了这么多年才遇到你,爱上你。可是这些话只能默念于心,不敢再开口,怕又给她徒增烦恼。   只能说:“可是我如此不堪,只能眼看着有些事情发生,无力阻挡,无力挽救。”   李茶看了他许久,抹去眼泪说:“我想去看看安然,就远远的看一眼。”   项络臣知道劝说无用,便不相劝,只在夜幕降临时带她悄然来到病房外。   破旧简陋的医院里,浓浓的药味让李茶想吐,没了孩子,身心都遭受着巨大的伤痛,竟都不能去好一些的医院调养,实在让人心疼又无奈。   看着安然的憔悴暴瘦,空洞无神的眼瞟着四周,像在寻找生命一样珍贵的东西,康泽恩的疲惫担忧,小心又讨好似的照顾她饿,与她喋喋不休着,李茶靠在墙上的身体慢慢下滑,蹲在地上,喃喃地说:“我可以离婚吗?我可以不顾一切离婚,去找我爸爸吗?随便HEN怎么对我,随便我嫁给谁。”   “微微,这不是你的错。”   “在康家人眼里,在这座城市的眼里,谁的对谁的错有用吗?我读书不好,以前不明白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意思我,现在我突然明白了。”   “我们回去吧。”   “我开了个方子,你要是也怕我害她,就丢掉,没关系。”李茶从袖筒里抽出一页纸递给他,才起身,走出医院,站定回头看着他,又说,“你也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企业,不要把心思再浪费在没必要的人与事上了,那样对不起任何人更对不起你自己。房间里有我留给你的东西,我不懂生意,帮不了你什么,只能出些笨女人的馊主意。”   “微微……”   “我想一个人静静,别跟着我,好不好?”   “微微……”   “项络臣,不管曾经我们怎么样,可我不希望你像康泽恩那样刚愎自用,但是我又希望你像他那样果断坚定,像康泽西一样睿智犀利,至少知道事业家庭与爱情孰轻孰重,也会去平衡。”   街灯下,人的脸格外青白,两个人对视许久,项络臣才说:“你长大了,我却碌碌无为。”   “叶公好谦。”   他苦思冥想许久,才哭笑不得地说:“傻丫头,是叶公好龙,黄公好谦。”   “你是叶公,还是黄公?”李茶没等他回答便转身离开了,留下项络臣突然心情大好。   李茶窝在海边,眼前突突的火苗里是捎给那孩子的东西,她也曾为他悄悄准备过小衣服小鞋子小玩具,想要他出世时送给他,可现在都只能华为灰烬。   李茶声泪俱下:“对不起,宝宝,如果你爸妈一定给你取了好多名字,可我却无福得知,对不起。我要为你点燃天灯,你好看清前面的路,等到爸爸妈妈结婚时,记得回来,给他们幸福,欲他们团聚。不要,不要,投胎到别人家里,尤其是不能守你一辈子的人家里,不要像我,有娘生,却,只会拖累无辜的好人。宝宝,去吧,不要留恋现在的一切,不要挂念父母,他们会好好的。”   忽然脚步声临近,熟悉得长长的影子将她完全罩住,李茶虽惊讶却没有回头,只是有条不紊的放飞了身边的天灯,看着灯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对言莉冷笑着说:“孩子都没了,做这些有什么意义?何况这里既没有康总也没有络臣更没有安然,假惺惺的忏悔做给谁看?”   ☆、第二百零七章报复:苦肉计,巧夺爱   李茶平静地说:“做给自己的心看,你来了,也做给你看。”   对言莉蹲下,将凌乱的东西一点点加进火里,笑笑说:“我可以有两个选择,第一,我可以让你与天灯一起升天,嫁祸給别人,第二嘛……”   隔着火,李茶看着她随火苗而晃动的脸有一丝诡异,心里骤然生出一丝怯意,本能地抓紧了手里的小袜子。世上有两种东西有着超凡的力量,便是金钱与爱情,它们可以蒙蔽人的双眼,扭曲人的心理,丧失人的本性,而随意一个不起眼的事情都会可能成为那些罪责的借口,李茶太了解这些,所以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问她:“你想干什么?”   对言莉起身,拍了拍手,看着她说:“傲世无双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的康家少夫人,也会害怕?”   李茶吞了口口水,说道:“怕也有许多不同,我怕的是死,你却只是怕得不到一个男人。”   对言莉从未在女人面前有过如此的挫败感,见她前一秒真想将她沉入海底,可此刻却没有勇气与胆量。   踌躇许久,才不甘认输地说:“要我犯罪?你可不值得。所以我来是要告诉你,安然家人一会就来了,他们恨不得把你五马分尸,你要不想陈尸海中,赶紧离开。”   只是来不及离开,安母已经带来几个男女叫嚣着辱骂着冲过来。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对言莉像个勇士一样一下子挡在了她的前面,催她快跑。   可是她哪里有跑的力气,也不愿跑,跑过一次还能跑过二次三次吗?也不能跑,总不能让这个女人替自己受过吧。   来势熊熊,两个女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对言莉忽然转身抱住了李茶,将她护在自己怀里,一番拳脚雨点般落下。   李茶根本来不及思考她怎么回事,只听到安母怒气冲天的喊:“打她肚子打她腰,让她一辈子也生不出孩子。”   几人齐齐向腰身袭来,两个女人哪里受的了这样重的拳脚,只有受痛呼叫的份。   “住手,都他妈的给我住手!”远处项络臣急急奔来,他懊悔死自己先去给安然抓药,煎药,只是这么会功夫,竟让这些人有了可趁之机。   安母拦他不住,便指挥那帮人连他一块教训。   虽无姐姐那样的护身功夫,但好在是学医的,知道人体的功能穴位,下手就是关键位置,虽不会致人即可昏死,但是也能让他们吃痛无力还击。   片刻功夫,安母的人都倒地,抱腿的抱腿,抱腰的抱腰。安母指着他怒吼:“项络臣,是泽恩要弄死这个贱货,你敢跟他过不去,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项络臣懒得与她口舌,只对那些人说:“再有下次,我让你们残废,滚。”   几个人可顾不上安母的亲戚情分,保命要紧,连滚带爬消失了。   安母也只得骂骂咧咧的离开。   项络臣蹲身询问二人伤势,对言莉便一摊泥似的倒在他肩头:“络臣,我没事,少夫人她……”   李茶只觉得自己头与腰都像被碾压过一般,似乎粉碎了,麻木的不再属于自己,但是残剩的肢体却疼得发抖,手心紧攥着一把沙土,背上直滚着汗珠,可看着鼻青脸肿,披头散发挂着血迹的对言莉,心口更是一阵阵痉挛,从喉咙里挤出话:“我没事,你们快去医院。”   项络臣当然不信这话 可也只能先送对言莉到车上。   对言莉靠在他的胸口,一字一喘的说:“幸亏你来了,幸亏少夫人没事,要不然,你会心疼,更不知道康家要闹成什么样子。”   项络臣低声说:“什么时候了,还胡思乱想这些?这事与你无关,你不该……”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本能促使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出事,尤其是你一心呵护的人。络臣,只要她没事,只要你开心,就是真的让我残废或者不孕也没有关系,你更不要担心我,不要因此有什么愧疚,我是心甘情愿说……”对言莉吃力地解释,可话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项络臣没有心思分辨几个人的感情,再回来,李茶已支撑不住摊在火光边,像一个脱水的贝壳让人担忧,由不得她对医院的抗拒,便送进了医院,又分别通知了花绵绵与康泽恩。   花绵绵闻言大怒:“反了他了,竟敢对李茶下狠手。李茶要是身体无碍也就罢了,倘若真有点差池,我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韦兰在旁边紧忙安抚:“太太,大少爷不会这么做,一定是安太太自个的意思。”   花绵绵冷哼一声:“逆子!他要是有心维护李茶,十个安家也不敢动李茶,你去告诉他,除非我死了,安然这辈子都别想进康家大门。”   韦兰不敢为安然分辨,只说:“太太不要着急,络臣少爷已经亲自替她检查过,少夫人倒没有伤及要害,倒是对言莉伤重些。她倒是让我意外的很,一向对少夫人嫉恨在心的,可没想到今天这情况不但落井下石,还能舍命相护。到底还是本性善良,,太太也应该放心她对络臣少爷的真心与衷心了。”   花绵绵却说:“不管她是为了什么,最终都是救了李茶,这是我们的恩人,这个人情一定要还,只是她怎么会知道安母的一举一动?”   韦兰若有所思的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知道这句话用在爱情上对不对,她为了络臣少爷可是花样百出,可能自己也没成想的就救了少夫人,阴差阳错吧。也许,络臣少爷会因此改变对她的态度也说不定。”   花绵绵看了看她,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只好推波助澜,她既然是重伤就不能那么快好起来,一定要慢慢的养。而且这样大的事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想必心理也会有些阴影,经常出现些昏厥,幻觉,噩梦也是正常的。”   韦兰领会她的意思,点头说:“太太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医院里治不好病的医生大把,我想,以对言莉的性格,也会牢牢把握这个机会,让络臣少爷既感动又愧疚,时刻守护在侧的。”   ☆、第二百零八章诡计:里应外合,不择手段   花绵绵虽然觉得这种手段不光明,可是想到对言莉却是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又一片真心为络臣与企业,倒也不再犹豫,女人为了爱情与婚姻费心思耍手段没什么不好,只要未来幸福即可。便提醒韦兰让医生注意用量,不要对身体真的造成伤害,毕竟他也算自己的孩子。   韦兰看她拿起外衣,忙说:“太太,我已经让张目和Suzanne去了医院,您要是这个时候过去,恐怕,恐怕这事就瞒不住了,大少爷的谎话就会被揭穿,老爷子和董事长就会动怒,恐怕外界也会知道,大少爷与康家声誉就会有损。”   “声誉?就是因为这个声誉,我们陪着这个逆子撒谎,原指望这期间他能哄好李茶,假戏真做,怀个一儿半女,生产时再接回安然的孩子,对外宣布双胎并蒂,老爷子与路平也不会再计较什么,外界也就没有谎言没有私生子的流言,可没想到居然会闹成这样的僵局。”花绵绵无奈的摇摇头,眼泪急急落下。   落在胸前那一团富贵的锦绣牡丹上,好像雨水洗涤了花瓣。她无心擦拭,又冷哼一声:“子不教父之过,是我的错,如果当时不是我一意孤行要他撒谎,就不会有这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我应该去和路平摊牌,和老爷子磕头赎罪,是我这个做娘的逼他的,是为了同时保住地位声誉,婚姻李家和安然的孩子而逼他的。”   张岩与韦兰拦住她,齐齐劝说冷静一些,事情也许没那么糟,只要大少爷愿意,只要少夫人还惦记父亲,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孩子还可以再有。   韦兰帮她说   花绵绵伤神的坐下:“是我老了,经不起这些折腾了,我应该明白,路平一开始就应该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在等我们母子开口承认,可是他没有等到,一定失望了。”   韦兰说:“董事长与您这么多年恩爱夫妻,相敬如宾,不会对您失望的。”   花绵绵摇摇头说:“何为相敬如宾?是宾才相敬吧?因为失望,所以他纵使已经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连脾气也懒得发了。你知道吗?韦兰,我就这一个儿子,可他有三个,我这一个儿子如果不成器,就没有依靠 可他却有。他对泽恩任之,便是弃之。”   韦兰与张岩在她身边多年,从未见过她这样忧心忡忡,更不曾听过她说过这样丧气的话,可又无法开解。   沉默片刻,张岩才说:“董事长再怎么生气也会顾及自己的颜面,对外肯定会与我们一致的口吻。”   韦兰也马上附和:“是啊,太太。即便董事长什么都清楚,可这么久以来还不是最信赖你,事事与你商议,这件事上也是默认您的意思的,当务之急是想个法子把流产这事自圆其说才好。”   花绵绵苦笑一声:“五六十岁的人,什么道理不懂,什么风雨没见过呢,可我也还是会自怨自艾,捻醋掂酸不是?何况是一群孩子呢。尤其是这个小丫头,自从进了康家大门,一日清闲没有片刻欢愉不见,   只有一身伤痛满怀委屈,只怕有些人会借机滋事,情况便越演越烈,届时李为医会终止婚姻,更会毁了合约。”   韦兰不无担心地说:“太太是担心泽西少爷?他这一年来与从前几乎判若两人,生意手段毒辣不说,野心也是蓬勃而发,更频频与一些利益熏心的商家乃至HEN走得亲近,还有可能与洛迦敏药物事件有关。”   张岩接着说:“可董事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在纵容他吗?而且我听张目说,这纸巾环保案竟是少夫人与他商量的,少夫人不是给大少爷找难堪吗?”   花绵绵瞪了他一眼说:“给他难堪的是他自己。我只是担心,这丫头心思其实很敏感多疑,又涉世未深不懂周旋,会不会被人利用,嫉恨报复泽恩。”   韦兰说:“太太多虑了,少夫人不为自己,也要为父亲,不会记恨大少爷的。”   花绵绵摇摇头说:“只怕有人在这一方面会捷足先登了。张岩,让泽恩去医院守着李茶,绑也要给我绑过去,如果他不能把李茶开开心心的接回来,他也不用踏进我这里半步。韦兰,你也一起过去,亲自照顾安然,顺便告诉她妈妈,这口气如果今天还没有出够,就对我来,是我逼他娶李茶的,所以算账也不要算别人头上。”   花绵绵打发了两个人,也独自到了医院,只先探望了对言莉,几番致歉言谢,要她安心养伤,一切都有自己为她安排做主,方才离开。   而相对于对言莉对这些人的感激涕零,李茶只是趴在枕边垂泪装睡,任谁来谁去,都不发一言。   花绵绵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床边默坐了许久,时不时地伸手捋捋她的头发,便离开了。   看着门外因疲惫而显得狼狈不堪的项络臣几次欲言又止,花绵绵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些天多亏了有你与言莉照顾你大嫂,感激的话伯母也不再说,只是,作为男人没有任何理由因私费公,没有任何理由不知恩图报。所以刚才你大嫂让我转达对你俩的谢意还有从前的歉意,她执意要泽恩过来接她回家。”   项络臣眉头动了动,没有说话。   花绵绵接着说:“这俩孩子一个固执一个倔犟,但是又都深明大义,懂得婚姻不易。茶儿不亏是我的好媳妇,很能体会泽恩对安然的愧疚与弥补,也肯原谅他,倒是让我们这几个身心疲惫跟着担心,尤其连累了你和言莉,你大嫂更觉愧疚,一再提醒我你们今后的事情要让我用心安排不能有半点疏忽。”   项络臣急切地说:“伯母,我……”   花绵绵笑着说:“咱们娘俩不那么客气了,企业的事情你伯父和泽恩哥会照应,泽恩马上来接茶儿了,夫妻之间就是我这做妈妈的也算外人了,不方便插嘴插手的,安然闹出这么多事,小姑娘有怨言有酸话有醋意的,我呀就不听了,相信他们会雨过天晴,如胶似漆的。你也放宽心,不要总为别人担忧,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感情归宿,好了,伯母别打扰你们了,你好好休息,一定要替伯母好好照顾对言莉,她要有什么好歹,伯母心不安。”   ☆、第二百零九章叔嫂:推心置腹,情商对垒   项络臣如梗在喉,一切话无处可说,偏这时护士告诉他对言莉情况越发严重起来,他也只恨分身乏术。   康泽西悄然走到李茶床边,低声说:“大嫂,对不起,如果我那天坚持带你回家,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李茶不悦地问:“你是一直盯着我呢?还是一直盯着婆婆呢?”   康泽西一脸愧疚,甚至要露出眼泪,急切的说:“大嫂,我怪自己没有盯着你,不然我怎么会让你出事。是查理斯的人通知我的,他们……这帮人唯恐天下不乱,竟不肯出手相助,等我目的达成,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说这话他咬牙切齿,当真恨得牙痒痒一般。   李茶斜眼看他:“什么目的?扳倒康泽恩?接替你爸爸做董事长?或者做第二个HEN?”   康泽西犹豫片刻,只说:“大嫂,外人眼里我只是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人,我不愿辩解,也不方便说太多,大嫂只想想爷爷和爸爸放任我这么做便明白了,总之为了集团为了家,我愿意做大家心中的罪人,愿意做反衬大哥的绿叶,甚至他的垫脚石。”   李茶再不愿多想他们之间的事情,又闭上眼睛,问道:“你为什么不先去看对言莉?”   康泽西脱口反问:“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李茶说:“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也算是康家的贵人,至少面子上他们都这么认为的。”   康泽西说:“她是恩人不假,可你是我大嫂,至关重要的亲人。有些事情我是要讲面子,讲礼节,可事关大嫂安危,我当然要确定你平安无事,如果大嫂希望我去看看她,稍后我去问候便是。”   李茶不知他是哄自己高兴,还是真的这么想,但是心里还是不小的安慰。   康泽西忽然问她:“大嫂怎么知道他们先去了对言莉那,而我没有去?”   李茶说:“他们每个人来时都有浓厚的这个医院里特有的消毒药水味,肯定是呆了时间长才染上的,一时半会也散不去。可是你还有轻微的办公室里味道,你办公室有两株瑞香,那玩意开花后特别香,又叫十里香,但是我爸爸喜欢叫他风流树,说太香了,有招蜂引蝶之意。听说你一直不找女朋友,是太风流了还是太挑剔了?”   康泽西暗叹这丫头心思太细腻,幸亏自己先到了她这里,便笑笑说:“李叔叔与大嫂都是幽默风趣,看你这么说,我也不担心你的身体了。只是我想花香也可以愉悦人心情,陶冶人情操,蜂蝶围绕也是添彩取乐,不一定是风流。”   李茶撇撇嘴说:“风流与挑剔有时候也是同一个意思吧。”   他点点头说:“每次和大嫂说话,都能学点知识。至于女朋友我不着急,爸妈会帮我选好的,如果大嫂有合适的人选,我也不介意认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信大嫂身边的女人也都很出色。”   李茶无力的翻了翻眼皮,说道:“禁锢在你们家中,有认识人的机会吗?”   “大嫂,换个角度想想,或许是另一番心情。”   “鱼缸里的小鱼,换成鸟笼里的斑鸠,怎样?”   康泽西噎了语,缓缓说:“大嫂,不要怪大哥,他也挺难的,安太太脾气暴躁,爱女心切。”   “爱女心切,就可以伤害别人的女儿。我应该羡慕安然有这样一个护她的妈妈,羡慕得很。”李茶酸酸的说着,眼圈又红起来,便是想起来自己的身世,想起来李为医。   康泽西低声安慰:“大嫂,身体要紧,你若不是李叔叔的掌上明珠,李叔叔怎么回这样为你苦心安排,只是许多事情阴差阳错的,我们无法控制。”   “无法控制还是是不想控制?我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人人不顺心都可以拿我撒气的,如果我不能给孩子赔命,他们就不会甘心。”   “大嫂不该这么想,大哥他,他也很在乎你心疼你,也许,也许以为你是妻子,是最不会离开他的人所以才……大嫂,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总是忽略最亲近的人,总是伤害最亲近的人,因为我们认定无论我们怎么做他们都在原地等我们爱我们。”   康泽西当然知道这看似波不惊澜的关心的话却直刺她累累伤痕的心窝。   事实上不管她认不认同他的话,可对他曾经的敌意都消除了许多,可对于康泽恩,她只能认为原本就没指望他会厚待自己,现在只不过是证实了他对自己的冷漠与无情罢了,既然没有过任何奢望,自然就没有任何失望。   只是李茶没有像他预料那样抱怨,反而请他允许自己参与到这次环保工作中。   康泽西高兴地说:“这本来就是大嫂的主意,理当有你安排,只是大哥他……外界尚知你还有孕在身,是不是和大哥再商量一下。”   李茶哼了一声说:“迟早都会真相大白,活在谎言里只会让自己透不过气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以李茶的身份参与其中。”   康泽西看她如此态度,便知她已有安排,也不多问,恭敬说一切听从她的安排。   李茶也懒得同他明说,只是在身体好转后来看面目全非的对言莉,只是惊讶的是她的精神远比虚弱的身体强出太多,眼神更胜从前健康时摄人心魂,却对自己的鄙夷与敌意不减半分,又带了一些胜利者的骄傲。   不等李茶说话,对言莉便说:“不用抱歉与感谢,这些话都快把我耳朵磨出茧子来了。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帮你的目的。”   李茶如实说:“非要搞得剑拔弩张吗?我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唇枪舌剑,我略占上风。”   对言莉绷带下的脸不自然地紧绷起来,连着身体的伤处都痛起来,可依然咬牙说:“自以为是。”   李茶撇撇嘴说:“好吧,既然你非要用输赢提醒自己努力争取,我也该配合你。其实比起语言,行动上你更得心应手,一箭几雕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平安无事,所以还是要谢谢你。”   ☆、第二百一十章交锋:剑拔弩张,占尽上风   对言莉依然不肯服软,尽力把持口齿清晰一些,说道:“既然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也就没必要说谢,如果你告诉他我也无话可说,只怕这个时候不是良好时机。”   李茶无奈的摇摇头,在旁边坐下说:“为什么人总自命不凡的以为自己是编戏的高手,他人是围观的傻子呢?我都明白的事情,他们会糊涂吗?只不过一个面善心慈,想要顺水推舟成全你伟大的爱情,一个璞玉浑金,想要坦诚恭谦珍惜你的难能可贵。”   对言莉轻哼一声,反问她:“那么你呢?不是想用输赢提醒自己光芒四射,恩宠与一身吗?不是想来拆穿我看我的无地自容,狼狈不堪吗?”   李茶当然知道,无论她输多少,都不可能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挫败感,何况她此刻还可能认定这件事情是感情的转机呢。   而对于她说的这话,若是从前,李茶不会否认,哪个女人都渴望被恩宠万千,都渴望被人知道自己恩宠万千,也都希望与自己不睦的人事事不顺,件件出丑。但现在,李茶暂时不想与她闹僵,便把手里一直端着的盒子打开,拿出一精致小盒,说道:“你要真这么认为,那最好以后别让我看到你的狼狈之处。按你工作的态度来谈,我找你有三件事,第一,不管你主观上想不想救我,可客观上都救了我,为我而伤,我总归要有所表示。这个药是我李家祖传的玉肌膏,顾名思义,是可以让人冰肌玉骨,美颜常驻的。其实它最大的用处就是愈合伤口,修复肌肤,祛除疤痕,会让你跟从前一样肌肤赛雪,完美无瑕,总之效果好到……无与伦比。”   小李茶提到自家的东西无比的自豪,精神也好了许多,完全不顾对言莉想不想听,就嘚吧嘚吧炫耀起来,像是打了鸡血的购物频道主持人,直到对言莉打断她的话,酸酸的问她是不是每天用这东西。   李茶骤然失落,却也不瞒她,紧攥了一下药膏递到她手里,说:“你以为这是猪油啊,随便就能弄来,我长这么大用过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要不是你救的是我,我才舍不得拿出来,这是十几年前爷爷特制的,给了我三盒,这是其中半盒,应该够你用了。还有这几副膏药,都是千金难求的,是我爸爸特地给我准备的怕我有什么意外,看我这样活蹦乱跳就知道我不是撒谎咯。用法我会告诉项络臣,贴在腰窝里,保证你明天就能自主行动,过几天呢又可以灵动如水蛇了,以后想什么时候生大胖小子就什么时候生。”   对言莉原本看她又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腰,想笑没笑出来,又听她口无遮拦的说生孩子的话,又羞又气,却又不好发作,只看着正给自己手上涂玉肌膏的李茶:“如果我救的是项络臣,你舍得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出来吗?”   李茶看着她,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对言莉有些苦涩有些不甘心的问:“不屑于回答?还是不会?”   看到李茶伸手拨弄自己的输液线,立刻高声叫道:“你干什么?”   李茶调慢了药速,笑笑说:“这个消炎药很好,但是速度太快,就会感觉冰冷冰冷的液体冲破自己的血管,胳膊会疼痛,甚至会红肿。所以,又没什么急事,慢慢滴呗。”   说的没错,对言莉胳膊在几分钟前就开始冰冷酸痛,只是在她面前却不肯表现得这么娇弱。   李茶小心翼翼的给她盖好露在外面的胳膊,又坐下,才说:“你问我,如果你因他受伤,我给不给?难道你现在不是因他受伤吗?”   对言莉明知是这样的结果,可听到她如是说,心里更不是滋味,说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李茶窝进沙发的一角,拽了拽自己的外套裹住脚,严肃的说:“第二件事是我想知道是谁让你去海边的。不要说是为了项络臣,因为你更希望我出事,最好一命呜呼,在车祸那日你便这样想过。我虽然不如你阅历丰富,但是我是女人,天生就了解一个得不到心爱的女人的想法,何况你也不是圣人。不过无所谓,我这人天生命大,死过无数次了吧,都还活得如此根深蒂固,至少我总觉得自己死过许多次。”   对言莉也不否认自己的思想,既然都心知肚明,再虚伪也没什么意义,只说:“我不是不想你出事,只是不想络臣担心你,当时我也犹豫许久,可是我不愿络臣再为你疯狂,倘若是你重伤不起,我更不可能与他有许多时间单独相处,享受他的体贴关怀与照顾,所以即便再重的伤,哪怕真的失去做母亲的机会我也心甘情愿。”   李茶若有所思看着窗外,忽然又回头笑笑说,“随便了,活着就好。只是安太太那天身上有一股檀香味,听说她最近在家各种超度与诵经燃香,所以她到海边之前一直在家里,而你身上有一股干净的清水味道,应该是独自在家而且洗过澡了,所以你不可能在医院听到安太太报复我的信息,再者说,如果你们是跟着我离开的医院,没道理那么久不动手。这件事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帮她报仇,当然也算是帮了你,至于其他的目的,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   对言莉扭头看着外面,说道:“至于你说的目的与安排,我不明白。”   李茶叹了口气,伸手支撑着因疼痛而沉重的头,接着说:“不要避重就轻,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婆婆?康泽恩?或者是你自己?”   对言莉脱口说:“我没有帮她报复你,也根本不知道络臣带你去医院。”   李茶坐直身子,失望地说:“真是他们?”   对言莉紧抿嘴角,半响才说:“我只是接到了电话,既然对我有利,我自然不会拒绝。只是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能确定上次你出事时通知我的也是这个人。”   ☆、第二百一十一章女强:巧言令色,逼情敌就范   李茶心更凉,不是康家的人还会是谁呢?平日里三两步就盯着自己,如今有危险,他们却不知所踪,康泽恩更是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所谓的忙不过是借口,他早已说过安然母子出事,也不会让自己好过的。婆婆所有的疼爱都只是表面的安抚,得不到李家的东西,自然不会真心相待,从前只是孤零零一个人,现在却是四面楚歌的心境。   可她又不得不面对,接受,也可能想到要还击。   提到康家,李茶便起身坐在床边,严肃的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与婆婆有个不谋而合的计划,对她来说是万无一失的,可对你却是蠹众木折。”   对言莉目光飘渺,勉强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茶拍了拍她的手说:“你不愿承认,我能理解,但是你要知道项络臣的医学天赋秉承,又有许多名师精心教导,他也苦学了十余年,更有许多临床经验,一个人身体状况他一眼便看分辨清楚。”   对言莉吞咽了口口水,有些强弩之末的说:“那能怎样?你婆婆亲自为我调理身体自然能做到万无一失,何况,络臣也不会再从医,他会是企业掌权者。”   李茶不置可否的说:“这就是你伟大的爱吗?当然我并不嘲弄你的爱情多么功利,因为每个人的爱都有自己的目的,只是我要告诉你这便是他不爱你的根本。”   “只要你不搅局,他会爱上我,守着我。”   “在他守着你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想的是谁,你比谁都清楚。他之所以这样体贴入微的照顾你,并不是因为你是对言莉,你有伤,而只是因为你是为我而伤,纵使你用药拖延并加重病情,他依然不拆穿,只是因为你救的那个人是我,是我李茶,而不是别人。”   “你,强词夺理。”   “我,理直气壮。”李茶不打算再给她半句分辨的机会,接着说,“一段用谎言建立起来的相互扶持能走多远呢?最多就是你出院,仅此而已。因为他越照顾你一天,心里越是多惦记我一天,因为他知道我在康家不及一只鸟虫快活,他也更厌烦你一点,因为他知道你在欺骗他在耽误他,他的人生他的感情他的幸福,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事业你的事业。”   对言莉恼羞成怒 指着她说:“你,现在是你毁了他,如果没有你,就不会闹出这许多的事情与笑话,康总与络臣不会被人捏在手心嘲笑,安然的孩子更不会掉。”   “对言莉。”李茶不悦,喝住她,“我来不是想跟你开战,可也不是要求你,如果你觉得这几天的形影不离可以换取一辈子的缠绵悱恻,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不过不妨告诉你,项董出事你不会想到是一张慈善面孔的金总搞得鬼。”   对言莉大惊失色,挣扎着坐起,却又颓然倒下,哆嗦着说:“你胡说,金总不可能。”   李茶拍拍她的肩膀,一副长者口吻说:“我告诉你这个是因为我相信你,即便你似我如水火,可我还是既相信你对他的感情,也相信你对企业的忠诚,其实为了你自己,你也保密不是吗?为了你的情郎,你在企业的利益,当然还有婆婆许你的一切。”   李茶看她直勾勾的瞪着自己,自然知道自己的话是解开了她贪图的面纱,心里更厌恶,可也不计较,接着说:“这事只要康泽恩我们几个人清楚,现在不动他,是因为要利用他的关系给诗茹小姐打稳根基,还要将计就计让他吐出所有财务,更要自己露出马脚。当然如果你只是逞一时之气,透漏出去,也没关系,顶多就他们姐弟俩成为下一个项董,与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只是金总有可能被抓,也可能卷款潜,企业毁于一旦,你的结局不言自明,人财两空尚算好结局,但是最可能的还是金总为了保住自己反咬你与岳峰一口,自己逍遥法外,将一切尽收囊中,他敢害人就肯定留好了几条退路,只看谁钻了他的圈套。”   李茶的严词历色,让对言莉不寒而栗,好像看到了最坏的结局。   她却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岳峰一直在追求你,是吗?”   如果说从前的李茶只是让对言莉感到不可一世,卖乖弄巧,那么今天带给她的是无比震惊与隐隐恐慌,一个如此骄纵跋扈目空一切的年轻女子竟会如此的精细如发,仿佛要洞悉一切,甚至有些不合乎年龄却合乎少夫人这身份的诡计多端,老谋深算。何况她是自己最想压制的对手,原以为早已把她的把柄死死地捏在了手心,由着自己随心所欲,可到头来,自己不过是人家眼中的跳梁小丑,至始至终独演着独角戏。   只是岳峰从没有大张旗鼓的追求她,只是私下里约见表露心意,公司上下无人得知,而项络臣,她怕他敏感的捕捉到她与别人的微妙气氛,却又渴望他能细心而刻意地捕捉关于她情感的蛛丝马迹。   然而当她问是否项络臣告诉她关于岳峰的事情时,李茶的回答却是浇灭了这一点点的火星。   李茶挂着一脸中奖了似的笑说:“果然猜中了。”   对言莉语噎,只能干生气。   李茶接着说:“连我都觉得你是美貌与智慧的结合体,岳峰不仅野心勃勃,想要一步登天取代了项董,甚至赶走项家所有人,而且他向来最懂怜香惜玉,对你可不是早已垂涎三尺了吗?不过你即知道他本性,又睿智纯净,所以没有答应与他同流合污。”   “不用虚伪的拐弯抹角夸我。”   “那你还不是很受用?”李茶撇撇嘴,又言归正传,“虽然我与项络臣之间有许多不痛快,但是我希望他好,希望企业蒸蒸日上。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应该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帮衬他解决这些棘手问题,扶持他开辟新的领域与业绩。”   对言莉终于松了态度,说道:“这么说你已经有了计划,既然如此,直接跟他商量就好了,他对你从前是言听计从,以后还会感恩戴德,你又何必来跟我说。”   李茶脱口反问:“你希望这样吗?”   对言莉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她当然不希望,甚至不希望李茶再出现在项络臣的视线里。   ☆、第二百一十二章情敌:强强联手,所向披靡   “你说的对,我是康家少夫人,如果不是我,这个城市就没有那么多笑话,你们每一个人就没有那么多苦恼,既有婚姻枷锁在身,便该安分守己,不去遥望,纠缠。”李茶神思倦怠,苦笑一声,起身跺着步子,故作轻松的说,“有人给你甘当绿叶,你应该高兴才是。何况,我对生意完全不懂,而你不同,你有人脉,有能力,有手段,只要你肯,他就事半功倍。”   看她若有所思,李茶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从口袋取出一只优盘,递给她:“如果我没有说错,汪飞与项董的最大分歧就是企业的多元化投资,他想要发展第三产业,而项董却始终没有松口,所以这几年来管理层逐步形成两派。”   对言莉还是忍不住又问:“络臣告诉你的?”   李茶不屑地说:“就因为他的脑子不是思考企业问题,耳朵不是捕捉信息的,才会让情况越来越糟。而你的理念会与时俱进,也更敏感捕捉到风险与市场需求,所以汪飞也格外看重你,现在你只要有具体的方案,管理层会有大半人支持你,诗茹小姐自会有人说服。”   对言莉捏着优盘,皱眉说:“到底是什么行业?”   李茶说:“孕婴。”   对言莉倒吸口气,这钢铁与孕婴跨度可不是一般的小,他们企业近几年来发展问题与管理问题层出不穷,甚至有些走下坡路,如此完全投入不懂的一行业里,只怕是瞎子进了大海捞针。   李茶却告诉她:“资金与技术上面你不必担心,会有实力相当的孕婴公司与她接洽,她只需要拿到董事会的投资发展决定即可。资料里有许多你用的到的东西,还有一份十分严谨有依据的市场需求调查表,可以帮你做一份无懈可击的计划书。”   看着目瞪口呆的对言莉,李茶接着说:“此事于公于私都是百利而无一害,你是选择带病与他并肩作战,还是选择娇柔享受片刻安逸,你可以自己考虑考虑,不过夜长梦多,诗茹小姐能撑多久你比我清楚。而且,我还可以许诺你,倘若项络臣到时候对你依然无动于衷,我也不会让你白忙一场,孕婴公司所占股份转你一成,当然也可兑现,好让你离开这伤心地。”   虽最后一句像是玩笑话,可也是实话,对言莉实在琢磨不透眼前这个女孩子了,便直接问道:“李茶,图朵微?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大的口气?”   李茶神秘地笑笑:“康家少夫人啊,那么这是第三件事。”   对言莉吐了口气,伤痛疲惫,可不愿表现出弱势,还是咬牙撑这么久,现在看她态度如此,惊讶的说:“还有事?”   李茶倒是不客气,打开桌上的饮料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润润喉咙说:“难得大家心平气和,所以忍不住多说几句咯。谁知道你下次会不会神经病似的又送什么东西给我,影响心情事小,耽误幸福事大,当然,我宁肯希望你送来的是你们的结婚请柬。”   对言莉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挂着不容怀疑的不带丝毫醋意的笑意,几乎忘记从前的种种,低声说:“胡说八道。”   几个字却带着足足的幸福与娇嗔,李茶心里却突感酸溜溜的,便不由自主地解释只是想徐轩太了,真的好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又把话题扯回来,不容置疑的看着对言莉说:“找一个经纪公司炒作一样东西,具体事项以后再谈,赚了钱咱俩平分,不,你要费心费力多一些,所以你六我四。”   对言莉更糊涂了,颤巍巍的手拉住她说:“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想设什么圈套,陷害我吧?”   李茶轻哼一声说:“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又不是我喜欢的男人喜欢你,用得着害你?我只是想赚钱,仅此而已,可我不想康家人知道这事,自然也不愿项络臣知道,我一个人能力又如此有限,'只能找个志同道合的人咯,思来想去,唯有你最合适。而你虽然疯狂的追求着项络臣,可内心还是有浓浓的自卑,出身无从选择,所以经济基础上,你特别希望能够变得更好,与他比肩,那样就觉得配得上他了,不是吗?”   对言莉哼了一声:“你根本不了解我。”   李茶撅撅嘴说:“我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追求爱情的女人的一点点心思。”   “你就不怕我将计就计害你一把?”   “如果你觉得你能害得了我,那就随便你咯,总之现在,痛快点,一句话,做不做?”   对言莉咬咬唇,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做。”   李茶莞尔一笑,拍拍她的手说:“我就喜欢爽快的人,你先做准备工作,时机成熟我会通知你。另外还有一事……”   “还有?”   “最后一件,你做起来得心应手,也算是前面帮你各种安排的一种索取吧。”李茶不忘调侃了她一句,才说正事,“散布一条小道消息,李茶一个多月前在你们公司楼下因突遭车祸而流产,康泽恩痛失爱子,连日辗转娇妻与集团,心力交瘁,却再度呼吁社会加大力度关注孕产妇,提出为本市孕产妇免费提供一次最新产检技术的产假,更提供一定数量的新生儿用品。”   不管对言莉如何惊诧,可也没有相劝,似乎从内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个女孩子的坚毅,还有一些不想认可的魅力。而且她也清楚这样做既是为了保护安然不再被议论,也是想为康泽恩挽回一些颜面,树立更好的形象,至于她自己,无论怎样都不能撼动少夫人的位置。   李茶走出病房,便摊躺在了长廊的座椅上,按压着几乎崩裂的太阳穴,咬牙不肯发出半点声音,心里冷不丁也自嘲,原来自己也如此的傲慢,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丝毫脆弱。   突然有几人疾步走来,叫道:“李茶?”   李茶无力抬头,只嗯了一声,便被两人架起,迅速走向电梯。   ☆、第二百一十三章危险:虚惊一场,饶有兴趣   电梯门开,正依靠在角落发呆的项络臣愣了一愣,看清耷拉着脑袋的女人,扬起手中两只饭盒冲两人头上砸去。   两人猝不及防,滚热的汤已经劈头浇下,吼骂一声,本能的挥手捂头,李茶已被他拽入怀中。   可也因此激怒了对方,不由分说,便一哄而上,将两人挤在了角落里,狭小的空间根本没有他的反击之地,甚至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只能尽力护着女人不让拳脚落在她身上。   一阵浑噩,再清醒,已是被带到了陌生的房子里,项络臣庆幸女人还完好无损的安在,便吐了口血水,将她抱进怀中,环顾四周,装修简单却十分考究,像是有钱人的房间。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十分魁梧,两条眉毛浓而粗,双目如炬,黝黑的皮肤,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身后紧跟着那俩落汤鸡。   项络臣冷哼一声:“明人不做暗事,让安太太出来,我们当面解决,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限,倘若微微有半点意外,别说我不会善罢甘休,恐怕老爷子也不会痛快。”   男人皱着眉头端详他们片刻,斜身坐在沙发上,皮笑肉不笑地抽着烟说:“年轻人,不要随随便便说底线,因为对于一些人一些事,你无法有底线。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会怎么样?老爷子不痛快了又会怎么样?”   男人这话竟把项络臣给问住了,好像是穿鞋的遇到了光脚的,安母要真把李茶怎么了,他所能做的又除了愤怒,心疼还能什么呢?总不能手刃了安母,再让安然接受同样的报复。而康家,不过是逼康泽恩与她恩断义绝,倘若真的逼了,恐怕康泽恩只会做出更让人意想不到的蠢事来。   思来想去,更怜惜眼前的女人,便说:“告诉她们,所有的事情都是康家一手安排,与微微无关。如果你们非要出一口恶气,就冲着我来,哪怕与你们鱼死网破,我也决不让你们动她一根头发丝。”   男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她可是康泽恩的老婆,你,没必要大动干戈吧。”   项络臣随即便说:“回去告诉安然,不用再种种试探,微微是我的女人。倘若她还是听信她妈妈的糊涂话,不信任泽恩,那么他们迟早会分道扬镳。还有,我们这样被人绑走的消息恐怕早已传遍这个城市,如果你要动手,尽管来吧,别等康家人赶来,你们插翅难逃。”   李茶这时低吟一声疼,缓缓睁开眼睛,刚想推开满脸淤青的项络臣,却看到四周陌生的男人,又紧紧的靠在他的胸口,这些天几乎九死一生,她是真的怕,可此刻可以依靠的就只有这个胸膛。看着他担忧而关心的眼,又觉得乏力的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慢慢又闭上了眼睛。   而他们被人带走的消息确实已经传到了花绵绵耳朵里去,她虽不声张也不愿通知康路平,但是却气冲冲地赶到安家兴师问罪,逼问安母李茶的下落。   安母倘若能审时度势,好言道歉也罢了,可偏偏出言无状,抱怨康家,咒骂李家,哭诉生活对女儿的不公允。   花绵绵从张目口中屡屡得知安母对康泽恩是恣意打骂从没半点尊重,早已心存愤懑的,自己的儿子纵使过错不断可自己舍不得打骂,倒却被她踩得不成人形了。此刻也不再顾念安然情面,疾言厉色道:“公允?生活从来都是不公允的,只不过这不公允并非今天才有,而是从她一出生就有了。安然本是一个好孩子,可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却亲手断送了她的幸福,她的感情,她的孩子,如今竟还不知悔改,真是无可救药。”   恰这时,得知了信息的康泽恩也匆匆赶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安母能为安然着想,暂时把报仇放在一边。可安母哪听得进这些,只盼带走李茶的人是与她有血海深仇的,最好能把她碎尸万段了去,又叫嚣让女儿知道康泽恩陈世美的嘴脸。   花绵绵愤然道:“如果你希望你的女儿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纠缠,大可去告诉她,除了李茶,我不认其他媳妇,即使没有李茶,也会有其他秀外慧中的女人嫁入康家。”   康泽恩急切搀扶起身的母亲,想要阻止这场争端,可母亲一把打落他的手,厉声说:“康泽恩,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不把李茶完好无损的给我带回来,你也不必回来。泽西虽然还年轻,但是能运筹帷幄,集团在他带领下我相信会更好。”   安母看着她的背影,还想说什么,却被Suzanne拦下,柔声说:“安太太,孩子可是太太的亲孙子,她比谁都心疼,也更心疼安然。太太更心疼,只是她再心疼,也得忍着,她总要做出漠视的态度给外人看。其实这也保护了安然,不被那些好事者去滋扰去嘲弄,甚至去围攻啊。其实她早有打算在城东购置房产好让安然与大少爷重新开始,调理好身体再添宝宝,可没想到事情闹成这样,有些人耳聪目明,早已耳闻,此刻联合'集团高层要罢免康总这CEO的位置,太太难免心疼,一时间说话重了些,您也别往心里去。安太太是母亲,心疼女儿,自然也会体谅太太心疼儿子的心思,不是吗?可是咱们女人,只有男人好了,我们才能安枕无忧呀。”   Suzanne递给康泽恩一个赶紧离开的眼神,又拉着安母的手说:“安太太,您这么有眼光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清楚大少爷眼里心里只有安然呢,那李茶再怎么是老爷子与康董钦定的媳妇,可也只能在面上逼逼他,可太太只有这一个儿子,自然是对儿子百依百顺的。”   安母看着康泽恩离开,只嫌恶的白了白眼,对Suzanne说:“百依百顺?可还不是明里暗里最照顾那小妖精。”   ☆、第二百一十四章聪明女人,左右逢源   Suzanne捋着她的胸口,笑笑说:“安太太心直口快,让我想起我的家人,免不得想跟你多说几句。太太再疼李茶,可不也是有送走她那一天吗?可安然不同啊,安然将来可是要给生孙子的,这孩子可是嫡亲嫡亲的血脉啊,再者安太太只知道康家人疼小妖精,可知道他们为什么疼她?”   安太太疑惑的看着她:“为了李家的秘方?”   Suzanne忙装模作样地伸手挡了挡她的嘴,低声说:“安太太,以后可不敢在外人面前这样豪爽了,再说了,这些都是没有凭据的话,传出去太太也不会不高兴的。李茶为什么嫁入康家我不知道,但是这些天里她是怎么讨大家欢心的却是一点不差的看在我眼里。”   安母可是被吊足了胃口,瞪着眼睛竖着耳朵在听Suzanne的话,唯恐落下一个字,甚至觉得她是引导母女俩走向天堂的知音。   Suzanne倒没有欺瞒哄骗她,认真地说:“不管李茶心里如何去想,可她首先在气度上就会让人高看一眼,她能忍常人不能忍的委屈,发生那么多事情她从不抱怨指责,尤其不会和大少爷吵闹。其次,她从不论人是非,哪怕就是差点要了她命的人,她也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去诋毁,相反,她会说所有人的长处,站在所有人角度上去毛驴。”   安母哼了一声:“我不信她就这么沉得住气。”   Suzanne笑笑说:“也许她内心烧着一团火,可脸上却始终如水面平静。要不然,她也不会主动帮大少爷做掩护让他与安然双宿双飞,如胶似漆,安太太,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偏偏所有人都会受用。所以,安小姐现在最需静养的时候,也是需要耐心等待的时候,多说别人的好话,为别人着想,大少爷心里会更加感激,当然也会更加愧疚,心疼呢。”   安母思忖几许,还是抻了抻下巴,故作姿态的说:“我们然儿这一点上比她强,要不然还有他们安稳日子过吗?”   Suzanne自然知道她不可能承认自己有错,便点头:“那是自然了。这李茶人小鬼大,在人前稀里糊涂,暗地里才下功夫,学着理家让太太开心,学做生意帮大少爷出谋划策,您也看到这许多事情都经她手迎刃而解了,这公司上下人人皆知,无不赞誉。”   看到安母脸色转阴,她忙说:“这也是她运气好,安小姐若不是怀孕不能辛苦,肯定早为大少爷照应周全。当下,大少爷在集团处境尴尬,如果再闹出些笑话,只怕真要被撤了职,可一旦撤职,想再翻身,只如登天,不过好在,安太太和安然都是宅心仁厚,能为他思虑良多,才好让他全心投入公司事务中。若安然养好身体,暂时放下过去不痛快的事情,以她的过人敏锐,深谋远虑,在大少爷身边,那才是真的珠联璧合,所向披靡呢。到时别说太太,就是老爷子也会对安然青眼有加呢。”   这些许话康泽恩不是没有说过,但是安母只认为他敷衍欺骗,而如今出自一个外人之口,安母却有了几分宽心,道有话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其实安母也能想到Suzanne更多是受了花绵绵或康泽恩的指示来教她安分些,但是这些话细嚼起来,又入情入理,没有半点含糊,便也暂时听了进去。   又舒话许久,Suzanne便起身告辞,行至门外,听到安母高声说,自己真没有绑架李茶,可是康家人并不信。   Suzanne回头告诉她,自己信,也一定会让他们信。当她走出安家大门,看到路边蹲着抽烟的男人,完全不再有半点从前的形象,便上前说:“康总,吉人自有天相,少夫人聪明非凡,不会出事的。”   康泽恩微微抬头,透过烟雾,眼眶有些湿润,低声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对她?她既然肯救安然,肯帮我这许多,为什么又不能体会我的无奈,不能明白我只是一时气急,还要那样桀骜不驯,一句服软的话也不肯说。我也不是不想去看她,这不是没有时间吗?她是我老婆,至少有这身份在,我们有的是时间……””   Suzanne一反常态的温柔,逼问他:“少夫人错在何处?只因一句被逼极了才莽撞的一句话吗?就抹杀了她从前为你做的一切吗?就足以几次三番要她的命吗?”   “我怎么可能抹杀,不过当时安然的情况让我有些急躁,可偏偏,她与别的男人勾肩搭背……”   “你可以在婚姻之外有孩子,她为什么不能与昔日的朋友见个面呢?”   “我们一样吗?男人和女人一样吗?”   “是不一样,男人自私的认为所有人都该围着他转,女人却谦卑的认定一切都该是她的主宰。不过如果真有一天她与人有了那些事情,也是你逼出来的。”   康泽恩责怪她一句竟也学得蛮横无理了,但是内心却更加失落,连最稳重的Suzanne都变了,还有什么是定数的呢。   Suzanne手落在他的肩膀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在这个城市,她没有一个完全信赖的人,在这个家里,她吃饭都那么谨慎更不敢撒娇,她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孤独的孩子。她需要你的陪伴与照顾,更需要你的信任与理解,尽管知道你会离她而去,你对她只是逢场作戏,或者是有利可图,可你却又是唯一与她休戚相关的。”   康泽恩何尝不知道这些,可偏偏就是忍不住把一切不如意都算在他们父女头上去。   Suzanne说:“不管你的目的是安然还是集团又或者是其他,可她都是最单纯最愿为你的那个,康总,对她好一点,哪怕把她当一个妹妹,一个,一个顽皮的孩子。说句对不起没那么困难,所谓的男人面子与尊严并不是在伤害一个柔软的女孩子身上得到的。”康泽恩回头瞪了她一眼。   她便是抿了抿嘴角,接着说:“安太太应该真的没有绑架少夫人,我们该去哪里找呢?少夫人身上还有伤,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爱情:距离太近,看得太真   康泽恩掐灭烟,与她先后坐进车里,才说:“说吉人自有天相是你,说她有伤的也是你,你倒是会开解别人,却越来越不能替老板分忧解难,是张目太消耗你的精力了吗?”   Suzanne难得羞涩,他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便说:“我去医院再看看情况,您先回家吧,太太一定心急如焚。”   “妈现在更多是怒火冲天吧。”   “太太怎么会气你?她是心疼你。她心疼儿子的为难,更心疼儿子的卑微。”   “这话从何说起?”   “康总可曾在家在公司受过这样的冷言冷语?安太太纵使再心疼安小姐,也该适可而止,不该这样对你大呼小叫,动辄打骂。”   “别说了。”   “我非要说,三十多年里,太太可曾打过你骂过你?她六十岁了,你可曾像对安太太那样卑微近乎谄媚的孝顺过她?”Suzanne说着,眼泪竟夺眶而出,“她会老去,已经在老去,你让看到自己手心的宝贝被人这样……这样作践,心怎么不疼,倘若是我,我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卑微没有一点尊严没有底线的去讨好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包括爱情。”   “我让你别说了。”康泽恩大叫一声,猛地踩下刹车,怒视着她,“我没有你那么好运,遇到一个成全了你们这对有情人的少夫人。”   Suzanne蹙眉看着他,问道:“康总的意思是我在多管闲事?为了报答少夫人而中伤安家人吗?”   康泽恩没有说话,扭头看着车外。   Suzanne无奈的点点头,终究一句话也没再说,抓起包下了车径直走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康泽恩靠在后面,一根根的抽着烟,自己这是怎么了?越来越无法冷静,其实她感激李茶也是应该的,而且即使想帮李茶,最大的可能也是不会是帮她尽早离开与情人团聚吧。   提到情人,又免不得去想她在清苑寺约见的男人,当然还有项络臣,心,越发糟乱了。   那些天,他每每在公司遇挫回去还能有李茶在旁边叽叽喳喳出个注意,再不济在安然这里吵得心烦了,也能拿她消遣一下,发发火,嘲嘲弄,倒也总觉得这也是自己对她的恩典。   许多时候与她不见,倒从不觉得有什么牵肠挂肚,因为知道她就在那,你触手可及,垂目便见了。   此时,他忽然觉得孤单,一个连必须交易而锁定在一起的人都极力摆脱自己,一个从来对自己恭顺敬重的秘书都绝尘而去,那么身边那些对自己没有义务的只有利益纠葛的人更会随时放弃自己。   在烟雾缭绕中,他又想起那一晚的高唐云雨,竟突生一个念头,倘若她那时有了身孕会如何?而现在有了身孕又如何?如果因安然的事情而导致他被集团罢免,那么会不会因为她的孩子而找到更好的出口呢?   接到张目电话,便匆匆赶到母亲家里,才得知了两个信息,一个是因李茶流产,康氏医院善举的谣传,另一个是李茶与项络臣是被熟人带走了,现在平安无事。   康泽恩不满地说:“平安无事?为什么还要通过诗茹的嘴告诉我们?自己不能说吗?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她吗?”   花绵绵哼了一声:“怎么?你是巴望她出事吗?担心她?我看你是担心你自己,没有办法跟大家自圆其说没有办法跟李为医交代。”   不等他辩解,花绵绵对张目几人说:“诗茹可曾说了其他的话?”   张目摇摇头,说道:“项小姐也只是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只说大嫂与络臣少爷在熟人那里做客,恐怕要多呆几天才会回来,而医院打斗只是一场误会。干妈,大嫂没事,您也可以放心了。”   花绵绵别说放心了,反倒更担忧了,从他们口中得知项络臣对李茶的心意已决,如今患难与共又毫无顾忌的共处,一个莽撞激情,一个单纯懵懂,只怕一步走错再难挽回。   何况,这流言满城,教他们如何收场?倘若安排医院广施恩惠,免费产检,就是承认了李茶流产,可倘若不这么做,只怕唾沫星子也能汇成河。   张目问她是不是去查这消息是什么人放出的,可她扬手拒绝:“当务之急不是这个,而是老爷子那边,必须实话实说了。而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彻底失望,真的放弃了泽恩,只有外人不会关心你的爱恨情仇,反倒希望你闹出更多绯事好让人评头论足。一是在看我们的态度。负荆请罪,也许还有赢得一线生机?我与泽恩去,现在就去。”   康泽恩却说自己已经有了计划,只要大家沉默到李茶回来就可以了。   张目紧随Suzanne后离开大院,有些捉摸不透的看着她:“你很少对大哥这样的态度。”   Suzanne没好气的说:“那是因为你从前离我太远,没有看清我。如今距离近了,一切都真真切切。”   张目笑笑说:“不要因为他们的事情影响我们自己的心情,毕竟,那是感情这种事情就是脚与鞋。”   Suzanne苦涩的看着他:“有钱就可以有很多舒服的鞋子,有些买来未必会穿,只是为了想要拥有。”   张目摇摇头说:“那也是因为喜欢呢。我知道你为大嫂鸣不平,可大哥也挺难的,给他点时间吧。”   Suzanne不置可否,慢慢向前走去,低声说:“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萌发辞职的念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对的值得的,只是觉得这样对所有人都是伤害。我知道你不喜欢安家人,这么多年来,康家除了花太太与康总,他们只把你当奴仆一样,而安家更是对你几近羞辱,你是一个男人,你有自尊,想要尊严,所以,你不希望她们如愿以偿。尤其是少夫人来了之后,把你当哥哥当朋友,你希望她一辈子留下来,我都理解,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安然的母亲纵使泼辣无度,让人生厌,可是安然也很可怜,不是吗?”   张目怔了怔说:“你知道我这样自私狭隘,想要报复安家,为什么还答应和我在一起?你不必勉强自己,没人会怪你。”   ☆、第二百一十六章警告:一旦我爱,就不会给你机会   Suzanne回头看着他,认真的说:“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知道你虽然想报复她们,可是始终没有做过什么,只是把一切如实告诉了太太,而且自私并非是你一人独占,可感恩确是你最大的优点。”   张目上前勾住她的手说:“我想让大嫂留在康家,因为她真的很聪明,她可以帮大哥,我相信大哥不会对她没有感觉,只不过没有时间静心体会罢了。”   Suzanne拍拍头说:“我也希望她能留下,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帮康总处理那些公务,私生活就别插手了。”   韦兰看两人走后,才对花绵绵说,对言莉突然回绝了她的好意,并表示尽快回公司工作。   花绵绵长出口气:“怎么突然变卦了?她伤的这么重,怎么着也得修养一俩月。”   韦兰摇摇头说:“听医生说,少夫人被绑架前,与她单独呆了很长时间,至于说过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她是接受了少夫人的药的,一种是玉肌膏,外伤,去痕,止血效果特别好,要不然,少夫人这么皮的孩子身上却无一处疤痕呢!还有一种是膏药。”   花绵绵点点头说:“李茶竟肯拿出这些来,可见也是知恩图报的。只是,我怀疑,是不是她听了别人的话,故意给我们找难堪的?”   康泽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与对言莉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花绵绵说:“你如果和李茶这样过五年,别说听不懂我的话,恐怕咱娘俩是怎么被那些人赶出集团的你都想不通。”   转脸又对韦兰说:“只是不知道有人捷足先登了,还是她自己的注意,反正这是在跟我们示威了,告诉我们她也不是好惹的,否则真能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推向风口浪尖。”   说完,她突然笑了几声,说:“我果然没有选错人,懂得主动反击,懂得借刀杀人。恐怕,还有许多招等着我们呢。”   韦兰笑说:“太太只管等着看戏,也好指导少夫人一二,好让她青出于蓝呢。”   两人说说笑笑,竟把热锅上的蚂蚁康泽恩当做了空气一般。   他这会子是真想见李茶,可除了等,便也无处去寻。   可李茶并不觉得自己安危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与请她来的蔡颍解除误会后,并没有通知康家人的意思。   蔡颍对她来说虽然不是他乡遇故知这样的经希望,可到底是李为医的故交,多年前李为医出手相救的垂死病人之一,而且当年他是枪伤,在李家住了不少时日,所以李茶看到他竟有一种久违的亲切与踏实。   蔡颍听说了她进了豪门后一些事情,想请她前来问个清楚,怎奈自己人粗鲁,而项络臣也不是个讲理的,闹了这一场乌龙,见李茶对这些事情三缄其口,不愿多谈,也不再勉强,只强烈挽留她暂住两日。   李茶没有拒绝,因为她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帮她做事,如今又有蔡颍热忱难却便也不再客气。   悄然请他分别约见了康泽西与对言莉,谈环保一案与炒作一事。   无独有偶的是,两人都提醒她赶紧回家,不同的是康泽西口口声声为了大哥,对言莉却是为了项络臣。她们都知道项络臣既不愿面对对言莉也不知如何面对康家人,更不愿错失与她单独相处的美好时光,便借口伤痛,不愿让姐姐担心而顺理成章地留在蔡颍处了。只不过他不会知道一对天敌秘密进行的一切。   与对言莉相见是在医院的咖啡屋,她不得不感叹李家的神药和她的妙手回春,在最不可能的时间内竟让她行动自如,伤痕减轻许多。   李茶还是善意的提醒她,不要大意,不要贪多,所谓药,都是有一定的毒性的,药效越好,可能毒性越大呢。   对言莉不客气的说:“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只要络臣一天不对你死心,我可能就会算计你二十四小时。”   李茶蹭地一下跳起,趴在桌子上,靠近她的脸说:“对言莉,你知道为什么挖墙脚的越来越多的是闺密吗?因为那是那些女人愚蠢,她们恨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自己的男人有多优秀,多会疼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所以闺密抢走也属正常。”   对言莉哼了一声:“我们不是闺密。”   李茶点点头说:“很庆幸我们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要想不让别的女人惦记自己的男人,只要做好两点,一是永远不要在别的女人面前提起你的男人,第二,永远看好你的男人,否则你就是在推销你的男人。”   对言莉嫌恶地说:“注意身份,一句一个男人,像话吗?”   李茶扁扁嘴说:“有些人嘴上不说,可心里想得全都是。有些人嘴上说着,可心里从不想。如果一个男人只会守在别人身边,那么显然还不属于你,所以呢,人人都有争取的机会。”   “你说过你不爱他,现在又出尔反尔。”对言莉略高的声音惊扰了四周的宾客,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李茶点点头说:“我在此之前都很讨厌他,但是我无法保证以后会怎样,何况有你时时刻刻提醒他对我多么的魂牵梦萦,望穿秋水,总会让我有种负罪感,继而可能忍不住想要回报他。”   “你……”对言莉气得发抖,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茶低头喝了一口她的茶,说道:“对言莉,你用什么法子去爱他去挑拨我与所有人的关系都没关系,我不会反击,但是我也不想骗你,如果我离婚了,如果我也爱上他了,那么那个时候你就不会有半点机会,我也不会给你给其他女人半点机会。”   看着对言莉错愕的神情,李茶起身拽拽皱起的衣服,给了她一个甜甜的笑转身离开,只留下她懊恼无比的十指紧扣着玻璃桌面,恨不得钻出十个洞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咱俩要生个孩子   李茶从蔡颍的车子上刚下来,就被项络臣拽住了,好一通关怀,从头问到脚,只差没扒了衣服给她检查,又听说她是去见对言莉,两条眉毛一横说:“你见她干什么?还不嫌烦啊?”   李茶撇撇嘴说:“男人都一个德性惟利是趋,帮你做事的时候怎么不嫌烦,恨不得把心掏给你,你不接受就罢了,还这样说。”   因为有蔡颍等人在,项络臣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出格的话,只挠了挠鼻尖,低声说:“康氏医院的谣传是你让对言莉做的吗?”   李茶扭头看着他:“她告诉你的?”   “姑娘别冤枉我,我被打时,电话都丢了,连和姐姐报平安都是借他们的电话,哪有功夫联系她呀。”项络臣忙解释一二,又笑笑说,“这种手段一看就像你的风格我知道你在帮泽恩,可他未必领情,他的脾气你也知道,他比从前变了太多,定会以为你在火上浇油。   “那又怎么样?”李茶固执的说,“这样最好,也叫他知道我李茶不是他能捏的软柿子。”   “这才是我认识的图朵微,天不怕地不怕,不瞻前顾后。”项络臣话里充满爱意,可又叹了口气说,“如果我有你这样的贤内助就好了,是我一辈子最大的福气。”   “你不是有对言莉吗?她在企业才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还愁没有别人眼红的福气。”   “微微……”   “你不是想知道我与她有什么可说的吗?”两人说话期间,项络臣已经帮她扎上了药液泡了一天的针,更细心为她换洗伤口。   李茶此刻无法拒绝,也由他去做,只说:“我见她是为了感谢她,这是做人起码的礼貌。她见我是为了示威,因为她帮你做了一个完美的投资计划,她自信满满,说不仅诗茹小姐会支持,汪非也会鼎力相助吧。”   项络臣并不惊讶,因为在之前简短的通话里,姐姐提了两句,至于细节,要他回去再谈。   可他真的不了解市场,不了解企业,只怕回去也是徒增笑料。而李茶,此刻太需要人照顾,她头痛起来,身体每一处都想要裂成碎片。   李茶从没想过这个人会对自己有这样强烈的男女感情,以至于真的有些愧疚了,便打定注意,暂时离开这里,这样才能避免与他接触更多。   项络臣失望地起了针,默默无语的收拾着东西。   李茶告诉了他,康泽西可能想请他一起做环保宣传的消息,这早在他意料之中,可如今听她亲口对自己说,仍难掩感到的。   他也觉得能为一个深爱着的人受伤也是幸福的,只怪他们没有下手更重一些,好让她心疼或者照顾自己,心里遗憾完毕,才说:“蔡颍能找到你,就证明很有势力和实力,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一切,也许他能帮上什么。”   李茶叹了口气说:“婆婆说的对,不能因为救了人就要让人家感激你一辈子,更不能以此要别人为你做事,这没有道理。何况我爸爸是医生,救人是天职,再退一步讲何也没人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引火上身。”   两人匆匆回到别墅,李茶希望他能替她去参加泽东的演出,只是刚说一半,就看到云姨急匆匆出来,可也没顾她火急火燎的眼神蕴含着什么含义,便已经跨进门去,却看到康泽恩正端坐在客厅翻开着报纸,李茶的话也咽了下去,站定不再说话。   “泽恩哥?”项络臣也是惊讶万分,忙上前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应该在哪里?”康泽恩定睛看着李茶,要不是莫名其妙接到一通电话,他也不会到这儿来,电话年轻的男人告诉他李茶不是被绑架,只是去熟人那做客,只是项络臣,借机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虽然根本是以卵击石,可二人在外面嫣如情侣,浪漫甜蜜,此刻又赶回了项络臣的别墅,当然也可以说是两人的爱巢。   他追问对方是谁,如何知道这些?那人不但没有回答,更告诉他,康泽西与李茶私下见面不是一二回了,他们如亲生兄妹,关心彼此,更商议公事。康泽西这次主动与项家企业联合推行环保工作就是因为李茶牵线搭桥,所谓医院善举也可能是二人所为,而他们恐怕还有许多不得而知的计划。   康泽恩本就疑心重重,更忌讳与身边人出卖自己,听这些哪还坐的住,只想印证一番。   “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或者我应该先打个电话问一下,我什么时候方便接自己的老婆回家?”康泽恩皮笑肉不笑地一番讥讽,才放下报纸,看到两人都狼狈如战俘,故作惊讶地起身问,“络臣少爷,少夫人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是伤?怎么没人告诉我?”   再次失望与他对自己死活的冷漠,李茶拦住欲解释的项络臣,说道:“出去运动,摔伤了。”   “这么巧还摔到一起了是吗?是从悬崖上摔的?”   “对,人生谷峰。”   项络臣当然明白面如冰霜的康泽恩这摔在一起的意思,而可李茶的回答更让他哭笑不得。   康泽恩怒火中烧,一句话不再说,漠视项络臣的阻扰,掐住李茶,大步走出了门。也不顾她在自己脚跟前踉踉跄跄多次险些摔倒,更听不进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呻吟喊痛与叫骂,直拎着脖子按进车里,才一字一顿的说:“老老实实做你的少夫人,生个小少爷。”   李茶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要你马上给我怀孕,生个孩子。”康泽恩咬牙切齿的说道,仿佛说出这句话是在剜心割肉一般,更像是在跟李茶下达圣旨或者是宣战。   李茶不耐烦地撇了他一眼说:“你,简直,无可救药。”   康泽恩倒一脸认真地说:“不,别人或许真的会无药可救,但是我不同,岳父是神医,老婆尽得他真传,兄弟也是医学奇才,所以没有什么不能救治的药。”   ☆、第二百一十八章记得晚上你的妖娆芬芳   李茶瞪着他,双手紧握着,一字一顿地说:“不要总在功利时想起你的岳父你的老婆你的兄弟,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冷冰冰的代名词。”   “你的老公也不是。”康泽恩将安全带死死地给她扣上,说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天你在忙什么。”   “我忙什么?你是清楚的很,忙着害你的女人你的孩子,忙着算计你,忙着和别的男人运动,从谷峰摔到谷底,你满意吗?”李茶针锋相对,不愿忍受,又冷哼道,“你也没闲着,不是也在自欺欺人着,勾心斗角着,还要算计着我李家的东西,更想要我的命吗?”   康泽恩指着她说:“你是存了心要与我作对吗?”   “是你想要我死,是你从未遵守帮助我与爸爸的诺言。”   “李茶,不要以卵击石。”   “我也可以四两拨千斤。”李茶打落他的手,“我说过,最烦别人这样指我,如果你尊重我,咱们还是和平共处的合约夫妻,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可如果你再像从前那样伤害我,用我爸爸威胁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鱼死网破。”   两人不是第一次争吵,但康泽恩却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冷漠,可冷漠里又透着沉稳与犀利,他想,她的变化得如此的快,倘若没有人教唆,又怎会如此。   “是泽西鼓动要你这么做的吗?”   康泽恩话没说完,李茶就不耐烦的推开车门,准备下去,却被他拉了回来,来来回回无数次,李茶终于怒了:“你有毛病吗?到底想干什么呀?一定要把全世界的人都逼成你的敌人才算心满意足吗?事到如今,你还想用一个拙劣的谎言去瞒天过海吗?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康泽恩冷笑一声,心里熊熊燃烧的火突地一下蹿上了脑门,便将她拽下车,又回到房内,更反客为主的将项络臣反锁在了门外,更高声说:“络臣,今天借你房子用一天,和老婆努力造子。”   不顾李茶的伤口与尖叫,便毫不吝惜的将她丢在床上:“既然你把他当做你的保护伞,今天我就要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也告诉他,你到底是谁的女人,到底是谁的老婆。我看他还要不要管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李茶一轱辘爬起来,怒视着他:“你疯了,这是别人的家里。”   康泽恩把她拉坐在怀里,死死搂住腰间,也不隐瞒她,如实说出自己的目的:“'只有你怀孕了,我们才有更好的理由解释这一切的流言,也才可能顺利过这一关,爷爷和爸爸才可能看在你们母子的份上原谅我。”   李茶气得直哆嗦,只觉得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争先恐后地要冲破血管,迸发出去。颤抖而冰冷的声音说:“你不觉的你们太过分了吗?你不觉得你太不讲理了吗?”   看着她眼泪再一次涌出,康泽恩深吸口气说:“你自己也说过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一起努力。”   “蚂蚱?”李茶冷哼一声,“我只是人质,你们要挟我爸爸的人质,而我爸爸也是你们要挟我的人质,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药商,表面上争斗互掐,背地里沆瀣一气,根本没有把人当人。”   “所以你就要和泽西联手?你知道然儿流产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会带来什么影响吗?如果你帮泽西帮查理斯的结果又是什么?”   “联手?如果我想联手,康泽恩今天你还有机会站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指手画脚吗?”   “你!口出狂言。”康泽恩的威严再次收到挑衅,便,“总之,我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包括孩子,有了孩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甚至我们可以不离婚,做一辈子的夫妻。”   李茶顿时觉得生活越来越可悲,一辈子的夫妻?可是她一点都不想要,且不说爱不爱他,就是从心底里,她根本不想要这样一个老公,看似家世显赫,身份贵重,可他的内心也将人与人分成了若干等分和层次。她更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老公,所以李茶很坚定的说:“你要是想我配合其他,我会尽力,但是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给你生孩子,也不会赖在你康家一辈子。”   “你给我听清楚,现在不是你会不会,是我要。”   “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   “你是我老婆,我要和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天经地义的。难不成你还真的想要离婚找那个男人吗?还是真的已经背叛了你的老公,和他暗度陈仓了?又或者是和络臣?我早就应该想到络臣对你的心思,可我偏偏那么信任你们。”   李茶只觉得心口堵了一把刀,抓起枕头扔到他身上,气恼的说:“我是想离婚找那个男人,不仅是离婚后,离婚前,结婚前都是。我是背叛你了,早就背叛了,我给你戴了一顶绿帽子,那么大那么大,就是这么简单,你要是不愿意就离婚啊,把我赶出去,然后……唔。”   康泽恩不等她说完就再次把她拉进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嘴,将一切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反应过来的人李茶张口咬住了他的唇,他嘶的一声松开口,手指抹掉血丝怒视着她,另一只手几乎要把她的腰折断,“想他?我让你想都别想,从你嫁到康家的那一天,从你身体属于我的那一天,就注定你,李茶,从头到脚,从外到内,从身体到灵魂都必须属于康家,属于我的。”   李茶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疯了是吗?”   康泽恩伸手握住她的脸,让她无法吼叫,冷笑着说:“我今天就告诉你你是谁的?我看你还想不想他?你忘了的那个晚上,我们可是鸾凤和鸣,尽享鱼水之欢,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我没想强迫你,但是妈为了留住你,她连我都暗算,居然给我们两个人的饭菜里下了药。只是没想到我竟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既然如此,我也不想亏待你,给你我能给的我想给的,那个男人你最好让他死了这条心,而络臣,他更要死了这条心。”   什么?怎么可能?李茶只觉得五雷轰顶,那个断了章的晚上,居然是如此的荒诞不羁,难怪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三百多度的转歪。   低头又对浸满泪水的李茶,一脸戏谑的说:“你忘了没关系,可我记得那晚上你是多么的妖娆芬芳,也记得我们当初是极尽缠绵。”   ☆、第二百一十九章致命摔倒,危在旦夕   他松开手,李茶哆哆嗦嗦地问:“你们居然给我下药?居然这样对我,连个猫狗都不如,你们……我即便不喜欢你,可一直都尽力帮衬你,你居然这样对我!”   “我也没想到妈会这么做,这才充分说明,她喜欢你,不过不管过程是怎么样,结果我们都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你这辈子都不能有第二个男人,不能做对不起我,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   “第二个男人?”李茶喃喃的说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和项络臣先的,怎么回事?我怎么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和两个男人发生这种事情呢?怎么可以?不是没想过会发生关系,可是这样的方式让她痛,痛不欲生,让她恨,恨之入骨。   却又能如何?她能如何?对花绵绵的最后一些亲情的温暖也随着他的一句句污秽的花消耗殆尽,她哭了,想要尽情的哭,哭着叫骂,呼救,甚至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想要用命来结束这场婚姻,可终究她得活着面对。   “我恨你,我不是你的妻子。”李茶尖叫着挣扎,膝盖撞到了康泽恩的要害,他恼怒的翻身将她压下,李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压榨碎裂,从一开始的叫骂变成了哀诉,“放开我,我要死了我的头很痛。”   原本被云姨劝离的项络臣终是无法忍受他对她的凉薄,匆匆又赶回来,站在门外只听着女人的哀鸣,心如猫抓,忍无可忍的吼道:“康泽恩,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不爱她,你不能这样对她。你再不放手,我就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她?”康泽恩脱口说道,又不耐烦的看着门,“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插手。”   “这是我家,请你尊重我一点,更要尊重她,她不爱你。”   “咱们一辈子的兄弟,不分彼此吧,我还要告诉你,不管在家还是在任何地方,哪怕是运动的路上,她也是我的妻子。”康泽恩看着李茶脸上的汗珠和身上的血渍,想要她侧身躺下减轻伤口的疼痛,便拽了一把。谁知用力过大,将她摔到了床外,眼疾手快的他顺手搂住她的腰,只听到咚的一声,头撞到地板上,李茶只是低 吟了两声便安静了下来。   康泽恩捞起她,放在床上,看着她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双目紧闭,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没发现有伤,才低声喊道:“李茶,别装啊,醒一醒。”   因为头被他托起,李茶的嘴角和鼻腔里瞬间便流出暗红的血来。   康泽恩心里咯噔一声,头也嗡得一片空白,焦急的拍着她的脸:“李茶,你,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李茶就像死了过去一般,唯一证明她活着的只有若有若无的心口起伏,康泽恩觉得心如刀割,如果失去孩子是种锥心的痛,可是此刻却像没了支撑这只身体的骨骼,不知所措。   项络臣破门而入,看到这样的场景,愣了片刻,一个拳头全力挥向康泽恩的脸上。   康泽恩从未这样懵过,往日的霸道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紧张无措,孩子似的胡乱解释着:“我没想到会这样,她为什么要这样倔,我只是想要她给我生个孩子,只是失手,她就这样摔到了地板上。”   项络臣又挥拳打了过去,怒吼道:“你为了自己一直在找一些无所谓的理由和借口,每每都不顾后果的去伤害她。”   不等康泽恩再说话,项络臣已经抱起她:“我不管你怎么对外界解释你与之间的破 事,现在我要带她去医院,你可以不用跟来,我也不想看到你跟来,微微,她更不想。”   看着李茶被他从自己怀里抱去,心里那种失去感一下子就爆发了,他顷刻间明白自己可能失去的是这个女人,起身追了下去:“络臣,我不会让她出事的,我要带她去康氏医院,那里的医生,设备,药才是最好的,我不会让她出事的,我现在就安排医生,你来开车。”   “疼……“李茶在他怀里低吟一声。   康泽恩低声说:“你醒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项络臣不停的回头,真想此刻抱着她的是自己,急切的说:“微微,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康泽恩也忙说:“你哪儿不舒服?”   李茶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康泽恩,有气无力的说:“头疼,我快死了。”   “不许你胡思乱想。”项络臣抢先说出,深吸口气,问她要不要用针控制一下。   李茶却眼神迷离地说:“不用了,我快死了,我早该死了。”   项络臣吼道:“混账话,只是摔到了而已啊,不会有事。“   混账话,从前爸爸最爱这么骂她的,好像看到大片的雾蒙蒙,只有他的脸清晰无比,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触摸,“爸爸,我想回家,我们回家吧。”   “好,我带你回家。”项络臣尽力扭回身体,全然不顾安危不顾康泽恩感受的拽出已经在康泽恩手中的小手,紧紧握住,低声泣诉,“对不起,微微,我不该离开,不该这么懦弱,微微。”   “项络臣,答应我,告诉我爸爸,我下辈子还来找他。下辈子不做父女,如果那天我醒来不是叫他爸爸,而是叫他哥哥或者医生,叔叔多好……”话没说完,嘴里又流出一股鲜血,再次不省人事了。   康泽恩摇着她:“李茶,你醒醒,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不碰你,也不要你生孩子,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对不起,对不起,我……”   项络臣双目如冰,一字一顿地说:“她若有事,我会很你。”   康氏医院瞬间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金医生已经带着自己最信任的医生护士准备好了一切,看到车子驶来,训练有素的将李茶推进了急诊室。   项络臣忽然说:“金医生,我也是科班出身,给一些主刀医师做过助手,现在我去给你做助手。”   金医生看看他,又看看康泽恩,点点头:“好,有些事情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第二百二十章病情危机,悔之晚矣   康泽恩只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或坐或站或违背禁令抽着烟,都一副从未有过的苦大深仇的表情。在他的生命中,这几个小时过得如同几个春秋,等待是漫长的,结果是无知的。   项络臣和金医生,还有花绵绵的一位远房侄子,也就是康泽恩的表哥花医生三人看着检测器上的映像,放大,清晰,都惊愕的看到那根不属于人任何一部分的针灸针,更看到了血液检测报告,和当初任教授任晶莹给她检查的结果无二。   金医生皱眉说:“怎么会这样?这毒,少夫人最近有些虚弱,她一直服李先生开的药,我总以为是补气血的。”   花医生却摇头说:“这种毒素是一种慢性毒,少量可以让人嗜睡,无力,浑身发凉,初期是有贫血的症状,但是当毒素和血清混合到一定的浓度后后果就严重了。至于这根针,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表弟妹的映像上看得出她以前做过手术,按照我的经验,应该是脑瘤之类的疾病。针在身体里这种事情倒是常见,只是很多时候是因为针灸不当导致的,基本也会在穴位里,但是这根针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针剂针,更不是在穴位里,而是斜插在矢状缝和人字缝,连着顶骨和枕骨,贴合得恰到好处,在不知道针是如何进入的情况下贸然取针,恐怕危险更大。”   金医生和花医生两个人对检查结果和马上进行的诊疗方法进行着,项络臣眉心紧锁,他知道她不是一天两天贪睡了,看来这毒早就在体内云集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做的?谁懂得这么多?而更让他心痛的是这件事情也证实了任教授对于自己的欺骗,今天距离车祸时间并不长,那么如果针不是这几天进入头颅的,任教授给她检查时就应该知道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可是他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她是脑震荡。   为什么要隐瞒?莫非这根针会是他……这个念头让他心惊肉跳,紧紧攥着拳头,难道舅舅真的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她?倘若不是他做的,那么也是想要她自生自灭?他想她死,是千真万确的了。而且,他一定知道这毒素,他一定动过拿她做试验品做各种研究的念头。   只是,项络臣更想知道,他害父亲的时候有没有心痛吗?后悔过?也更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曾经当做父亲一样敬重崇拜的亲人,竟成了仇人,害了自己亲生父亲,又要害自己的女人。   花绵绵早已等候在外多时,对接到电话时还以为几个孩子又玩起了什么把戏,没想到来到医院却看到儿子衬衫上挂满了血,仔细问了一遍,扬手抽打在肩头,一顿数落:“你一把年纪了,竟然会做这莽撞事,就算想要她怀孕,竟然还在络臣那里胡闹起来,这要是传出去,你们怎么见人?如果她没事也就罢了,要是出事,你怎么跟你岳父交代,怎么处理研究中心的事务关系?”   康泽恩何尝不懊悔,“妈,对不起,我也不想弄成这样。可是你不知道她,她居然和……每次她都这样,从来没有把我这个老公放在眼里,甚至,一次一次的挑战你的内心,让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让你恨不得撕碎了她,只有这样才好掌控住她。”   花绵绵摇摇头,知道自己的儿子沉 陷进去了,而且沉 陷得很深,摇摇头说:“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你爸爸那边是瞒不住了,我已经让张目通知他们了。你有没有想过,不是她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是你身边的人都太顺从你。”   项络臣出来将李茶的情况和两人详细说了以后,看着康泽恩说:“如果你对她关心那么一点点,就不会闹成今天这样子。现在就算顺利把针取出来,就算她的头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她的血清里的毒素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浓度,如果不能找到合适的药……我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花绵绵在旁边坐下,轻声说:“怎么会是这样?好好的人嫁到我们康家,我拿什么跟他交代?”   康泽恩看着他:“她什么时候能醒?”   项络臣摇摇头说:“没人能知道,金医生和花医生还在商量最好的方法,所有的一切都要你自己做决定,你目前是她合法的亲人。”   他很想说这个亲人只是合法的,却并不是最亲的,但是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与花绵绵提议让李为医回国才是最好的办法,又因自己父亲第二日回国,便也匆匆离开了。   康泽恩自然更希望李为医回国,也许这次能便被动为主动,况且他也不希望康泽西再抢先自己一步。   默默的走进病房,看着安静得如同死去的李茶,低声说:“你这么聪明,你明知道我不能容忍女人顶嘴,不能容忍我的妻子去爱别人,可你却偏偏和我顶撞,哪怕我们回家再吵,可你为什么非要在他面前和我争执,在他面前拒绝我。你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要那么决绝,你为什么不能像他们一样说几句软话,哪怕是虚伪的,让我也不至于这样恼怒。你的事情从来都不会主动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能依靠我,不能主动一点示好?”   犹豫了一下,手指还是抚在她有些干裂的唇上,“我又何尝在意过你的感受,你说的是,我总是想摆脱你这个妻子,摆脱这个婚姻,恨不得让你人间蒸发。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每天都得看到你,顶嘴也好,乖巧也罢,只要在我身边,我就有片刻的安心,李茶,你醒来后,不管怎么样,我会好好待你,好吗?李茶,对不起。”   康泽恩将李茶的检查报告递给查理斯,并提出要李为医回国亲自医治李茶。   查理斯从任教授那里看到过同样的报告,自然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故作为难的说:“说实话我很欣赏尊夫人的聪明,还有小女人的骄横,但是请李先生回国,我怕做不了主。”   康泽恩直截了当的说:“相信贵公司更想了解我夫人体内的毒和这根针如何救治的情况。”   ☆、第二百二十一章你不嫌丢人,我怕什么?   查理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样罕见的病症正需要有人去研究去医治,那么李为医正是这个人,若真是无解的毒,那么他也会拼劲一身医术去救他的女儿。而那根针,查理斯第一反应是和无忧针有关的,要李为医回国对HEN是有利无弊的,那么对于康氏也是同样的结果。   查理斯喝了口酒,点头说:“咱们以后都要为研究中心而忙碌,李先生如果真的能回来,我希望我们真的不要有什么隔阂,要资源共享,技术共享,这样才对尊夫人的病有利。”   深 夜,花绵绵还在在康路平的办公室里,告诉了他李茶失足滚下楼梯流产又昏迷的事情,他反而没有她想象中暴跳如雷,只是沉默很久才说:“他们还年轻,养好身体,还可以生。”   花绵绵说:“我以为你会大发雷霆,责骂泽恩。”   “事已至此,大发雷霆又有何用?何况,该骂的你也已经骂了,该打了你也已经打了。”康路平点燃一根烟,慢慢的坐下,“李茶血清中的毒不清,就算是孩子生下来,也难保平安。”   花绵绵点头说:“是,这一点我没有想到过,只是好好的人嫁到我们家,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呢?花医生说,这毒虽然不是一天两天积累的,可也不会超过三个月的时间。居然是嫁到我们康家后才出现的这种事情,我们拿什么跟李为医交代呢?”   康路平看着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花绵绵竟有些年轻人的羞涩,拢了拢耳边头发,说道:“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老到都是皱纹和老年斑了,幸好玉亭懂得保养,要不然,你也不知道在外有多少个。”   康路平噗嗤笑了起来,摇摇头说:“有首歌,说最浪漫的是就是与你一起变老,如果你没有皱纹,那么我又怎么知道我们相互扶持,恩爱了一辈子。”   花绵绵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康路平叹了口气说:“我等那么久,你们始终不肯说出来。”   花绵绵微微仰头,迎上他的目光,笑着说:“到死我也不会说,谁让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又想要孙子又想当严父,还想树立良好的董事长形象,既然什么好处你都想要占尽呢,我们母子就陪着你自欺欺人好了。”   康路平叹笑一声:“泽恩的尾巴更要翘上天了,当真以为谎言可以解释谎言。”   花绵绵突然有了少女般的固执,娇嗔一句:“有句话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有句话是虎父无犬子。”   康路平哈哈笑了几声,才说:“李为医那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是咱们对不住他在先。”   花绵绵不解的看着他,有点不理解他突然的转变,上前帮他捏着肩说:“是不是集团又出事了?“   康路平摇头说:“集团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有我在呢,你照顾好家里这些就行了。你让泽恩借此机会去要李为医这个决定很好,无论如何得把他弄回来,李茶的病罕见,他要能医好就不仅仅是李茶的运气了,更是我们康氏的运气。”   花绵绵点点头说:“我也这么想,只是HEN的人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其实想想,茶儿这孩子还真的可怜。”   “等她好了,我们以后好好补偿就是。”康路平拍拍她的手,含笑说,“绵绵,我们夫妻几十年,为了集团我对不住你们母子,你也从来没有怪过我,这些年还是在我身后为我出谋划策,我也感激你。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儿子,太意气用事,走了我的老路,连自己的女人都对不住。这路,一步走错,步步皆错,李茶聪明,李为医有实料,希望泽恩要好好把握才好。”   花绵绵轻轻俯身,和丈夫的脸贴在一起,温柔的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请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得我和你只有这一个儿子,他尽管脾气暴躁,不冷静,也许现在也担不起集团的大任,但是有你教导,有身边人扶持,很快就能做第二个康路平了。”   康路平掐灭烟,伸手拍拍她的脸:“我们都老了,也只能靠着儿子了。泽西虽然收敛,可是……”   “嘘……”花绵绵如同小媳妇般转身坐在他的怀里,“我不想听你说泽西的不好,他也是你的亲儿子,我也视如己出,你不能这样在我面前议论他们的缺点。”   康路平笑着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不论人是非。绵绵,你放心,从前不管泽恩做错什么,骗过我什么,我都不会计较,只要他能够真正的领导这个集团,我就心满意足了。”   花绵绵脸上含笑,心里却知道丈夫更希望妻子对自己诚实一些,儿子对父亲坦诚一些,但是这些年很多事情上他们母子都没有做到。   她不是不想,只是家庭关系复杂,集团关系更复杂,她甚至也无法把握丈夫的心思,所以不敢有丝毫的冒险。   项络臣从医院出来,顾不上换衣服,就给姐姐打了个电话,将这两天的事情详细的说一遍,项诗茹杏眼圆瞪,半响没有说出话了。   他开车直奔任教授的医院,项诗茹毕竟是个女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变化,心里总是难以接受的,紧张的握住他的手,从心里还是不能相信任教授会欺骗他们。   “映像是无法修改的,如果删除了,就更证明有问题的。而且微微的情况不同寻常,如果舅舅是HEN的人,肯定会留下来也去做一些研究和推断。”   项络臣有条不紊的分析,倒让项诗茹觉得这个时候的他是那么的冷静有魅力,忍不住脱口说:“等爸爸醒来,我会说服他让你去做你的医生。如果图朵微真的离婚,和你相爱,我可以出资给你们建一所医院。”   “你接受我这个第三者的感情了?”项络臣痛苦中没忘记调侃一句。   “你们自己都不嫌丢人,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还是那句话,她不离婚,我不许你胡作非为,更不能像安然那样弄个孩子出来,你的脸可以丢,可是康家和项家的脸丢不起。”   ☆、第二百二十二章插足:遇到家庭阻力   项诗茹又不忘挖苦他,“看样子,泽恩也是爱上她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何况人家是夫妻呢?在你面前都快要做出那种事情了,没人的时候谁知道会怎么样。没准过些天,你的梦中情 人已经真的是孩子他妈了。”   项络臣看了她一眼,信心十足的说:“微微不会爱他的。”   “她也不爱你。”   “如果非要在我们俩之间选择,微微一定会选择我。”   “关键是世界上不止你们两个男人,还有很多男人呢。”   姐弟俩斗着嘴,让沉痛减轻了稍许。因为任教授的关系,他在医院想要调出资料是很简单的,但是为了不使人起疑,还是借口说姐姐不舒服,想给她做个简单。   当几份报告呈现在他们面前时,两个人的心再一次跌入谷底。   项络臣知道任教授欺骗自己的原因可能有几个,一是最直接的,想让她自生自灭,比杀人灭口更可靠。二是,他没有能力治她的病。三是项络臣最想知道的,任教授有没有矛盾过,纠结过,有没有想过用她的病也做一次试验品?   可是不管什么原因,她的情况都加重了,在医院昏迷着。他又有点庆幸当初没有执拗过她,带她离开了医院,如果自己坚持要她留下,又会是什么情况呢?   项玉成秘密入住了康氏医院,除了康项两家人清楚,并没有引起外人的注意。   只是想到李茶的身份,项络臣犹豫很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和母亲解释,在一旁的项诗茹倒是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全部说了出来,末了还说:“你要瞒到什么时候?她现在也在医院,迟早要见面的。万一妈和花伯母见面,说岔了嘴,到时候更难看。”任菲菲除了震惊,便是生气,气儿子的不争气和胡闹,也气李茶不自爱。扬手拍打着儿子的头,怒骂着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后,又无奈的在一旁坐下,诉说着自己教子不善,对不起康家的一路扶持云云。   只说得项络臣内心酸涩,好像自己犯下了弥天大罪一般,可也不敢像和姐姐斗嘴那般的去表达自己的感情,只许诺说自己以后会注意分寸。   “注意分寸?怎么?你还想和她交往下去吗?”任菲菲厉声喝道,“你怎么对得起康家?别说她没离婚,就是离婚了,我也不允许你和她有丝毫的关系。否则,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   项诗茹忙抢过话说:“妈,其实最可怜的就是李茶了,一个堂堂正正的少夫人,老公不疼不爱不说,还要自己出去打工养活自己,被安然和对言莉轮流欺负,更为了爸出了车祸,最重要的是被你儿子灌醉毁了人家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呀,小丫头真是哑巴吃黄莲哦。”   项络臣当然知道姐姐明着骂他,实际上也是在帮自己说话,更是帮李茶说话。只是不太明白她前些天还斩钉截铁的要他断绝和李茶来往,甚至还想利用对言莉来纠缠自己,而这几天的态度怎么会忽然来了几百度的大转弯呢?不过结果最重要,他觉得像姐姐意志力坚定的女人都可以改变,说服善解人意,又没有什么门第什么古董观念的母亲也是指日可待的。   任菲菲自然明白李茶是好姑娘,但是这事确不能松口,只说:“我总不能看谁可怜就允许谁做我的儿媳吧?那那些追到家门口,热脸贴到你的冷屁股上的女人,是不是也可怜呢?”   项络臣刚辩解一句这不一样的,任菲菲不悦的打断他说:“是不一样,她是泽恩的媳妇。传出去真是要丢死人了,你还护得跟宝贝似的,就算是被迫结婚的,我也不能接受。所以我宁愿要你和对言莉恋爱,也不要和李茶。”   项络臣对于母亲的态度是意料之中的,今天只是要告诉她自己的感情,所以也不再反驳,只是把任教授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任菲菲惊闹之于,忍不住流泪,说:“没想到这些天竟然发生这么多事情,我活大半辈子了,却没想到被自己的家人暗算。这个社会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可以让人依靠,让人信赖。这样想来,路平哥也和我差不多,被自己的儿子欺骗到今天,连自己的儿媳妇都没看准,恐怕更不知道自己的孙子是从哪来的。”   含沙射影的责骂,让项络臣心里觉得不是滋味。   任菲菲暂时收起悲哀,告诉他们莫家的资金过几天就会到位,不要再惧怕金总他们了。   项络臣惊讶的问:“什么莫家?”   任菲菲怪他心里只有情情爱爱,一点不关心自家的生意,又解释莫家是在国外做钢材生意的,莫一鸣原是项玉成的大学同学,后来跟在荷兰做生意的父母移民,接管家中生意,也算是风生云起的。只因听说了项家的事情,所以想要帮助一起度过难关,当然,他们也有大部分是把生意瞄准了国内的原因。   任菲菲认为他们雪中送碳的情意实在可贵,只掂量着如何感激回报了。   项络臣这才听姐姐说,对言莉也已经带病回了工作岗位,并提交孕婴市场的计划书,最让人意想不到当然是汪飞一改从前事事挑剔的态度,这次率先表态支持并说服了一些股东,所以,这件事也基本算是落定,只等与对言莉接洽的孕婴公司进一步交涉了。   “天无绝人之路。”任菲菲感慨万分看着女儿说,“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让爸妈失望的,现在,资金虽然还是短缺,但是有莫家与康家鼎力相助,又有这些天来咱们的慈善形象,还有这几天正鼓吹的环保形象,我相信,我们再也不用殚精竭虑的过每一天了。我盼着金总被抓的那一天,盼着……”   她忍不住又哭起来,金总是害他们的人,自己的表哥罪孽也不轻。可怜她一把年纪,还有承受亲情与事业的双重打击,但是她绝不能忍气吞声下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暴怒岳父,惊知婚外情   项络臣安慰她不要操之过急,舅舅是犯罪,可是抓他却证据不足,何况他背后是跨国集团,集团背后是外国强大的财团,甚至可能是政府部门,如果他咬死不承认,只怕以后大家更危险。所以,擒贼先擒王,要协助康家与警方找出切实有力的证据,才有可能将他击中,利用他的关系,挖掘HEN更多的犯罪依据来。   姐弟俩前后离开母亲,坐进车子里,项诗茹开着车子,冷笑一声说:“老弟啊,以一个女人的预感,你的感情注定不会是二选一那么简单。”   项络臣不明就里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项诗茹故作神秘地说:“以后遇到了再说吧,现在光对言莉与图朵微都已经够你愁的了,以我看,避免夜长梦多,你就退而求其次,选了对言莉,皆大欢喜。”   “不可能。”   “她除了爱耍小心眼,倒也没什么不好,可哪个女人不耍心眼呢,微微不耍,可是是人娇妻,脾气又臭。对言莉有脸有身材,有能力有收入,能同甘能共苦,打着灯笼难找的全能媳妇儿,如果你娶她,我保证爸妈不再勉强你进企业,走医路有望。”   “就算没有微微,我也不会选她。”项络臣斩钉截铁不容怀疑,突然笑笑说,“别说我了,你一把年纪了,还沉浸在过去中吗?该向前看。”   “姐姐在这事上要活得潇洒些,虽然爱过痛过恨过,但是再遇到爱情,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追逐,全身心的去投入付出,哪怕最后还是以伤痛告终,方不辜负我的人生。而且我相信,上天会垂怜与享受他恩赐的人,有一天一定会给我世间最好的男人,爱情,婚姻。我记得谁说过一句话,沉浸在过去的人永远不会拥有幸福,我要幸福,所以会一刻不停的追求幸福。”   项诗茹说得有些动情,似乎真的不再有过去的阴影,似乎真的洒脱无比,至少他觉得比自己豁达许多。   项诗茹又说,“人人口中都是李为医,我倒真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何方神圣。”   李为医回国是那么的迅速,迅速得让康泽恩没有任何准备迎接岳父的心理准备,但是带给他的却是一个个比项络臣更强劲有力的拳头,只是李为医或许是为了他男人的面子考虑,又或许是为了其他的原因,始终没有打他的脸,一切的拳头都砸在他的胸口和背上,还有膝盖一下下重重的撞击在自己腹腔的疼痛。康泽恩不能还手,也不敢还手,只能由着他出这口恶气。   张目在一旁实在看不下,想上前劝阻一下,花绵绵摇摇头说:“这是他应该承受的。”   项络臣还是上前拉住李为医,低声说:“李叔叔,您要打骂也请以后,现在微微身体要紧。”   李为医这才住了手,身上似乎因为太过担忧而流了不少的汗,黑色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更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看了看项络臣,只觉得他们姐弟俩对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这让李为医更觉得这些人不可靠近。   “你没有照顾好她我不怪你,可你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李为医恼怒的声音如此的冰冷,硬朗,将他骨子里的清傲也展露了出来,忽然又抓住他的胸口怒斥道,“为什么换药方?为什么把蟾蜍衣换成蝉衣?你偷梁换柱的做法未免抬明显。”   李为医拿出一包药渣砸在他怀里,转身进了病房,看着死亡线上的女儿,竟抱起她泣不成声了许久,突然起身去拔她身上的那些仪器,被眼疾手快的项络臣死死拦住。花绵绵也紧张的拉住他:“为医,你要干什么?”   李为医红着眼,扭头看着她,眼睛已经泛红,低声说:“我要带我女儿回家,咱们的合作到此结束,婚姻也到此结束。”   花绵绵打发出去了几个年轻人后,几番垂泪道歉,心疼懊悔,又几番语重心长,许诺保证,此刻就好像不是集团遥不可及的掌权者,不是康家高高在上的老夫人,只是一个犯错孩子的普通母亲,希望儿孙满堂,一家和睦的普通妇人。   花绵绵拍拍他的肩膀说:“泽恩是混 账不懂事,可是他爱茶儿,他们既已是名副其实的夫妻,我们就希望他们能够恩恩爱爱的,茶儿最终平安幸福,不是你最想要的吗?为医,你是父亲,我也是一个母亲,你对茶儿的爱与担忧,我感同身受。康家对不住你,我们母子更对不住你,可是为医,咱们总要为以后想,难道你希望她也突然下落不明吗?”   听到这话,李为医心口一颤,父母更是他难言的痛。   “而且,你走到哪里,难道还能摆脱HEN的掌控吗?你带茶儿走,恐怕最高兴的是HEN,他们之所以放你回来,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想得到什么吗?”   李为医和女儿的心思一般,听到这些话只觉得是嘲弄,好像是一个传教士在给自己洗脑一般,心里阵阵悲凉。   项络臣一出病房门就将康泽恩推到了墙上,怒声质问:“你换了方子,是你害了微微。”   “她是我老婆,我怎么可能会害她?”   “你已经害了,害得她没有一点快乐,也没有一点健康。你们,为什么都这么铁石心肠,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泯灭良心害自己的亲人?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康泽恩想起当初李为医告诉他的正是蟾蜍衣,并非蝉衣,可此刻再说其他也是无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可还是掰开项络臣的手,问他两者的区别,却被项络臣一阵讥讽他一堂堂CEO居然连癞蛤蟆与蝉都分不清。   一直没有说话的项诗茹拉开弟弟,有些怅然若失地说:“络臣,不要太过分,一切都是你一头扎进去的,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李先生也会照顾好李茶的,我们回去吧,也许这样的生活并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诗茹姐,我没有害她。”康泽恩的解释徒然无力。   可项络臣犹豫地看着已经走进电梯里姐姐,听到开门的声音,竟不可自制的冲进了病房,看到李为医正皱眉为李茶检查,又噤若寒蝉的立在了旁边。   李为医没功夫理他,手指搭在女儿纤细的手腕上,目光习惯性地查看那滴蚊子血,却只看到一片淡粉,如一片海棠花瓣绣在雪白的绸缎上。原已扒心揪肝的担忧,更添切齿愤懑,紧握女儿的手,怒道:“康泽恩,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如果我茶儿有个好歹,我与你势不两立。”   项络臣不愿再像从前错失机会,上前一步说:“李叔叔,那守宫砂是我破坏的,不关泽恩哥的事。”   守宫砂?李为医听此话心中一颤,扭头看着他,只这如刃的眼神已刺破他五脏六腑,心肝颤颤不敢隐瞒,言简意赅说出了酒醉龙斗凤舞之事。   “你说什么?”李为医声如厉雷,腾地起身抓住他就摔倒在了床尾,指着他说,“你再敢说一句混账话,我现在就废了你。”   ☆、第二百二十四章报复的开始,要付出代价   在一个父亲说趁人之危占人家女儿的便宜,项络臣自然明白这雷霆之怒是少不了,可这样迅雷不及的动作与拔山抗鼎的力道还是出乎他的意料,愣是没能及时站起来,索性跪在他的面前,诚恳的说:“李叔叔,我真的爱她,我不会伤害她的,我会娶她,一定会,我相信微微也会爱我的。”   “住口!”李为医抓起脉枕甩到他脸上,想再动手,手指却被冰冷的手勾住了。   多么熟悉的感觉,她小时候危在旦夕,他每天都会与她勾手指,许诺她她想要的一切,久而久之,在她潜意识中就会以为只要勾着他的手指,自己就能拥有一切,幸福,快乐,还有生命。   哪怕此刻她昏迷不醒,却也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他的气息,他的声音。   顷刻间,这个为女儿撑硬朗的男人泪流满面,对还在信誓旦旦的项络臣说:“滚出去。”   “李叔叔……”   “出去。”声音低得没有一点怒意,可也没有一丝情感,好像对这里的一切都失望透顶,也不可能有半点希冀与留恋。   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随项络臣默默走进病房的康泽恩也得知这一切,强忍着三丈怒火早一步退出了病房,在表兄办公室里一通发泄。   唯有张目站在一片狼藉中,却也不敢劝,怕一句话说不好会火上浇油,势必闹得几个人颜面全无。可他也知道这个事实在太离谱,搁谁身上都难以接受,何况是他呢。   康泽恩忽然抓过他问:“我对他怎么样?这些年我对他怎么样?康家对项家怎么样?我把他当亲兄弟,他的事情我从没有半点疏忽,项家的事情我更不敢有半点懈怠,他居然这样对我,玩弄我与股掌之中。”   张目低声说:“大哥,也许他在撒谎,他只是想借机先入为主,让李先生对他另眼相看。大嫂有没有那回事,您还不清楚吗?”   康泽恩激动地说:“清楚?兄弟几十年都可以作假,还有什么不可以假?没想到她也这么骗我,用这种方式骗我!太他妈恶心了,我以为当今社会大染缸里,她独善其身,纯洁无比,我愧疚,懊悔,尽量的弥补她,顺着她,甚至想过不离婚,给她一辈子这身份与地位,没想到她竟是一假货。”   “大哥,大嫂不是那样的人。”   “够了!”康泽恩松开手,额头青筋凸露着,“她帮了你与Suzanne,所以你们帮她说话,你们一个个都要护着她骗我吗?你明知清苑寺她与人约会,不但瞒着我还纵容,你是不是也早知道她与项络臣之间的事情?所以明里暗里的嘲弄我看不住自己的老婆,和那些人一样在背后等着看笑话?”   张目急解释:“大哥,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希望大嫂永远在你身边。我是知道络臣对大嫂的意图,可大嫂并无此意,你要相信她。”   “相信?”康泽恩干笑几声,“一个连那层最不值钱的膜都能作假的女人,我怎么相信?怎么去相处?怎么去爱?”   张目闻言有些尴尬:“大哥怎么会在意这些?”   康泽恩甩掉领带,说道:“我不在意那东西,也不在意她从前和谁好过,但是她却是在与我结婚后与别人蝇营狗苟,居然还不知廉耻的来骗我的愧疚与感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目轻声说:“大哥,一切都是络臣片面之词。再说,大嫂从前就算有不轨,也是过去了,你如果真的不爱她,应该替自己高兴,再不用觉得愧疚。”   “那也不行,她是我康泽恩众人皆知的妻子,就是这辈子我碰也不会碰,她也必须守在那里。”康泽恩越想越觉得恼怒,“手足兄弟,口口声声对我感激不尽,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的感情,竟这样欺骗我,结发妻子,字字句句对我轻蔑讽刺,清高孤傲玲珑剔透的模样,却这般虚假。在我眼皮底下做出这事,还闹得人尽皆知,而我却被他们玩得团团转。”   “大哥,一切还是等大嫂醒来问清楚再说吧”   “她最好醒不来,否则她会知道什么才是一个少夫人该做的。”康泽恩哪里咽得下这口窝囊气,那日还要与她生孩子,想要对她温柔些,今日想想就如刺猬在怀。   张目担忧地看着他:“大哥你要做什么?”   康泽恩理了理狼藉的西服,说道:“做一个老公该做的事情,你不是希望她留在康家吗?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约对言莉,我也会满足她的愿望。”   这话心平气和,却隐约藏着无尽的杀机,但是张目以为他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机,更要顾虑两家族的颜面与关系,最多小惩大诫,出出恶气。   康泽恩来到对言莉住处,看到她恢复得这么快,得知是李茶的功劳,心里气更难平,好你个李茶,手段很高,为了掩饰你们的不伦感情竟连情敌都收买住了。嘴上却不动声色地说:“你救了李茶,我早该登门感谢,只是事情太多,实在抽不开身。”   对言莉忙客气道谢,热切问及李茶的病情,康泽恩叹了口气说:“对小姐以德报怨,你不顾前嫌的救她,实在让我意外。”   “康总的话我有些不明白,少夫人与我并没有什么不愉快,我想任何人遇到那样的情况都会出手的,何况我是女人,女人都是天性善良的。”言毕,又觉不妥,毕竟事情主使是安然的母亲,便给他添了杯热水以避尴尬。   康泽恩现在没心思计较这些,难得坦诚一回,表明了来见她的又一目的,要设计项络臣对她更加感激不尽,也让李茶永远留在康家。   对言莉自然不难揣摩他对李茶的心思,凭他是什么人,有没有感情,也不能容忍女人这样与兄弟暧昧五度,惹一出出的风流韵事,他对李茶是留下折磨还是扫地出门她真的不在乎,只是要按他的计划行使,只是怕伤了项络臣。   康泽恩说:“你怕什么?我与他的关系岂是她一个女人能比的?只是做戏,我怎么可能会让项家真的陷入困顿呢?你的犹豫不决,只能让他心意坚定。其实呢,不管你肯不肯,这事我都要做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仇:心生杀念,永绝后患   这话听在对言莉耳朵里,倒是另一滋味了,好像她对他们来说更是无关紧要的附属品,这样与她商量也不过是顺手牵羊,恩惠施舍罢了,这种被鄙夷的情况何时才能改善?她李茶若不能一次被打断打倒,翻盘的机会就会更大,到时自己连饭碗也难保,再者,她的许诺可不如康家的掷地有声。手指深深嵌入手心,决意再给康泽恩添把火,便为难地说:“只怕少夫人知道了会更影响你们的感情,也会让大家更不愉快。”   康泽恩不屑地说:“除非你去告诉他们。”   对言莉忙解释:“康总与太太为我考虑,我感激不尽,当然不会。只是,只是她聪明绝伦,能想到别人不能想的,不然也不帮你与络臣那么多。康总再次让医院名利并进不是她的主意好吗?而络臣企业能顺利投资孕婴,更是她当机立断,眼光独到,她要我借集团推行环保一案去炒作手绢,我当时还觉得可笑,一条小小的手绢何足以引起她的注意,可没想到就是这小小的手绢在最近慈善会上可以炒到十几万一条……”   她越盛情赞誉,他脸色越沉,“居然是她?孕婴的事情是她的意思?炒作也是她背后操控的?”   对言莉忙惊慌失措的说:“您……少夫人没有跟您说嘛?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康泽恩拽起她,严厉地说:“她还干了什么?”   “康总,别为难我好吗?少夫人不希望你们知道,暂时也瞒着络臣的。”   “我没耐心跟你玩问答,赶紧说。”   对言莉一番不得已,将李茶与她的事情说了仔细,添油加醋,大肆渲染她的拿手绝活,表达了李茶现在隐瞒是想让络臣无意间发现才会更加爱护她心疼她,自然也更厌恶自己的盗用与隐瞒,最后啼啼哭哭中又道出两人常如情窦初开的学生一般鸿雁传书,卿卿我我的文字总小女生一样埋在他的沙发里。   对言莉字字句句都中他的软肋:“康总,我也苦劝过,我们只是普通人,没人认识,满城风雨也是无妨的,可她也是您的妻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纵使你们没有感情,也有这名分,您的名誉康家的名誉可容不得半点损伤啊,可是,我到底人言轻微,少夫人,她也有她的道理她的苦衷,教训我是应该的。”   康泽恩怎不知她有挑拨成分,但他决不能咽下这口气,李茶啊李茶,我原不想再欺骗你,不想用哄骗的方式得到你李家的东西,没想到你竟骗我,那我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你既然有少夫人苦衷,哼,那我就让你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下,爱的,得不到,不爱的,离不开,深爱上,依附我而活,然后,我依据合约离婚……   他嘱咐对言莉继续与李茶合作,将炒作的钱一分不少给她,但是要留好证据。企业那边,她只需要听命行事,保证她人财双收。   从对言莉家里出来,等在楼下的张目提醒她对言莉并非纯净的人,说话也总有三分人话七分鬼话,他却反问李茶就不是鬼话连篇吗?   此刻接到了李茶再出事的电话,嘴上满是紧张与心疼,心里却冷漠称颂。   原来在康氏CEO夫人与月前便失足流产,日前又昏迷不醒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后,安家人又开始不消停了,安母无法做到Suzanne提醒的一切,盲目的仇恨时刻操控着她的头脑。   安然靠在沙发上,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看着桌上的日历,喃喃的说:“已经好些天了,她昏迷,他便一直守着,恐怕也已经忘了他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了,婆婆恐怕更想不起来我了。”   安母帮她擦着眼泪,摇头说:“不会的,我不会让他们忘了你的。李茶昏迷不醒,也许就是报应,就让他们陪着她几天吧,也许哪天就一命呜呼了呢。”   安然冷笑一声说:“连泽恩都说她爸爸都能起死回生,肯定也能让她醒过来。何况,谁知道她是不是想逃过害了我孩子这一罪名故意吃的什么昏迷的药,还是演给外面的人看,给泽恩看,好让他心疼,让他对她寸步不离的呢。”   如果说孕中的女人多思,那么失去孩子的女人的思想就会真的疯狂起来,她会将一切的痛苦都归结在一个点上,将这个点越放越大。   何况她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母亲,安母或许没错,她在极力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女儿,护着女儿,为女儿争取一切可能的幸福,然而,生活,并非争抢就能抗争得过的,而幸福,往往只在取舍间。   安母安抚好女儿,便来到了康氏医院,不难找到李茶的病房,看到里面空无一人,便悄悄走了进去。   此刻怒视着这个无法和自己对视的女孩子,看着吊瓶里浅黄色的药,一步步走上前,伸手给了李茶一个耳光。   响亮的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到,再看李茶,刚才还毫无血色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红的五指痕迹,眼睛紧闭,可依然如一个高傲的公主,没有任何回应,更不会跟她哀哭求饶。   “我不会让你过得这么顺心如意,康泽恩只能是我女儿的,这CEO夫人的位置更是她的。”安母猛地拽下输液管,药瓶盖发出低低的‘嘭’声,针头落到了地上,输液管降低,药无法输入,可很快,血液从李茶的手背流出。   转身,看到旁边桌上的药剂与针管,突然心生毒念,觉得不能这样便宜了她,应该让她为外孙赎罪,为女儿腾空,要永绝后患。   “李茶,为了我女儿,我什么都可以做,就算明天被抓被枪毙,我也心甘情愿,只要然儿幸福,只要康家有她的地位,就够了。”在女儿的幸福面前,安母是没有理智的,也不愿保有理智,深吸口气,将输液管又接上药瓶,看着血一点点回流,而输液管已有相当多的空气,可她不能甘心。   果断而毒辣的抓起桌上的针管,一把撕开脆弱的包装,抽进空气,极速地推入莫菲氏滴管中,将东西塞进自己包里,转身离去。   而此刻康路平等人见到李为医难免寒暄道歉一番,在花医生办公室里,李为医也知道如果自己不拿出点真东西是糊弄不过去康氏,更糊弄不过去HEN的,为了女儿,他说出李茶曾经的病情。原来四岁多的李茶得过颅内肿瘤,由于一些原因延误了最佳的手术时间,至于什么原因,他闭口不谈。只轻描淡写说小地方医疗设备和药材都十分有限,虽然也做了两次手术,可并没有得到任何缓解,癌细胞反而扩散,致使她一度休克,昏迷两月之久。   ☆、第二百二十六章不放弃?这由不得你!   李启德拼劲一身医术,手术,西药,中药,针灸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上了,可是也只是扼住了癌细胞的扩散。李茶被病痛折磨一年多,李为医那时大学毕业,心高气傲,年轻气盛,更认为自己医术了得,不顾父母反对在头上要害穴位注射抗癌药剂,更一意孤行,做了最后一次开颅手术。   李启德知道李茶太小了,根本不能再做手术,认定孙女要死在自己儿子的手术台上,谁知道她命大,竟然活了过来,而且比一般的孩子还聪明很多。只是不能受任何刺 激,否则会噩梦不断,头痛欲裂。更知道她体内的癌细胞虽然抑制住了,但是还是存在的,一旦她复发就不可收拾了,所以这些年一直在服药克制着。   药中有一味药毒性大,但是和蟾蜍衣配合起来不仅可以消除毒性,更是遏制癌细胞,对抗颅内肿瘤最好的结合。可是康泽恩却将蟾蜍衣换了蝉衣,李茶体内的毒素便迅速上升,进而刺激了肿瘤病灶。   项络臣猛地站起说:“那现在我把所有的蟾蜍衣收购回来。”   李为医厌恶透了这个年轻男子,冷若冰霜地说:“草莽!要是这么简单的话,还用得着你在这出馊主意吗?”   花绵绵拍了拍项络臣,以示他不要介意李为医的话,才说:“是我不好,她总说头疼,又不肯来医院检查,我如果强制她来检查一下,也不会闹成这个地步。”   李为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其实在她十二岁时,我苦心研制出了一种药砂,希望不用任何检查,只通过肌肤纹理便能预知她的病情,现在看来,东西居然是有效的。”   众人一听,都不免起了好奇心,还有这样好的东西?   李为医瞟了一眼项络臣,说道:“她手腕上的那颗砂便是。”   “什么?”项络臣激动地站起来,“你说那不是……”   李为医忽略掉他,接着说:“若身体健康,砂鲜红凝聚,若身体有恙,颜色变淡,随着病况严重,还会扩散,直至与肌肤融合,看不出任何痕迹。”   项络臣跌坐在椅子上,可众人也没时间顾及他,只惊叹他的良苦用心,妙手医术。   李为医看着花绵绵说:“我并非有意隐瞒此事,只因近十年来,砂始终未有任何变化,茶儿身体也一直很好,没想到……是我茶儿命苦,更是我害了她。”   他眼圈有些泛红,许久才说:“这东西本是我无意中研制的,并不确定它会有效果,给茶儿试用也只是巧合。如果你们觉得可以用在病人身上,我倒可以提供给你们,也算帮那些与茶儿一样经受病痛折磨的人把。”   康家人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在花绵绵身后坐着的一直沉默的康泽西突然说:“李叔叔的慷慨是病人的福气,如果这东西当真有效,我觉得我们应该免费给患者提供,毕竟患病已经身体精神双重压力,医治检查费用更是如海流,我们应该切实做到为患者考虑,服务,节省开支。爸妈,你们说那?”   花绵绵暗自叹了口气,倘若提这话的是儿子,恐怕一切都会有新的转机,可惜,他太刚愎自用。集团,怕难以斗过运筹帷幄的康泽西,感情,真不如温润如玉的项络臣。   可看了看不说话的康路平,才笑笑说:“泽西说的对,我们也应为患者尽些绵薄之力,还有孕妇产检的事情,就由泽西主持安排吧。”   康泽西得了肯定,又提起李茶头内的针,提议马上手术取出。   “不行。”李为医脱口答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可马上就恢复了正常说,“茶儿的颅内结果和常人有所不同,至于要不要取,我自有安排。”   不等大家开口,他便起身走了出去。   项络臣忙追上去,讨好似的说起李茶的日常,但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推到墙角,李为医的胳膊肘抵在了脖子上,警告他不要痴心妄想靠近女而我。   项络臣恳切地要表真心,却被嗤之以鼻:“是真心有所图吧?你与康泽恩除了这张面孔不同,又有多少区别呢?我可以告诉你们,任何人也别想利用我的女儿,尤其她的感情。”   项络臣尽管想把康泽恩的种种一吐为快,可最终还是替他说了好话:“李叔叔,你能误会泽恩哥了,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感情,但也只是有些误会,并非您想的那样。而我是真的爱微微,我会好好照顾她,我愿意等她,别说五年就是十年也愿意。”   “你自己和家人甚至公司还需要我女儿照顾呢吧,谈什么照顾她?”李为医毫不留情面,直言他的懦弱与无能,“作为医生,你对自己父亲的病情束手无策,作为管理,你对企业的情况一筹莫展,作为男人,你对一个小小助手都忌惮颇深,你还能拿什么照顾我的女儿?”   项络臣无力反驳。   李为医松开手说:“你与茶儿之间,不管谁对谁错,到此为止,不许再谈,否则就是给所有人找难堪。”   “我不会放弃。”   “你不放弃?这可由不得你!我问你,当你的父母逼你选择时,你会放弃事业放弃与康家的交情甚至他们而选择一如既往的呵护茶儿吗?会让她没有任何思想压力的快乐生活吗?”   项络臣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每次去想都会告诉自己他可以处理好这三者的关系,绝不会让她有思想包袱,可现在被问起,却好像已经在面临选择,便犹豫未言   “不回答?就证明答案是明确的,你不能毫不犹豫的选择我的女儿。”李为医拒人千里的态度不容置疑,“提醒你一句,没有选择与照顾的能力时就不要随便许诺,那样只会让自己成为没有诚心的人。至于你父亲,我会尽力,但并不是因为你,只是因为康家多次相求的缘故,而你姐姐也提醒我应该记得我还是一个医生,医生不能见死不救。”   ☆、第二百二十七章项母替罪羊,有苦难言   项络臣心里滋味百般,暗骂自己也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他会因与李茶的事情而迁怒与父母,拒绝去给父亲医治,如今看他如此豁达分明,心中仰慕再天敬畏之心,更生出一定要拜他为师的念头。   李为医听闻,一副避之不及的表情:“你觉得可能吗?”   “那我就缠着你,缠到你答应为止,而且……”他诙谐一笑,“李叔叔应该知道我对微微是近水楼台……哎,救命,师父师父,我不敢不敢了。”   始料未及,李为医手指已经按进了他肋下穴位,只痛得他呼救不止,可仍然不肯松口。   “油腔滑调,滚。”李为医松手走开,他却应声倒地,许久才哭丧着脸爬起来,急急去追。   推开虚掩的门,看到一妇人出神地站在女儿床边,李为医厉声问:“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说话间已经冲了过去,抓住了妇人的肩。   任菲菲被突然一惊,身体忍不住抖了几下,本能地抓紧了手里的东西,抬头看着他。   李为医已经看到她手心里被扯下的输液线里,药早已被凝固了的血取代,而女儿骨瘦如柴的脸上突兀着触目惊心的五指印记,明显是被人打了,且是极其的用力。   他伸手扼住任菲菲的脖子:“你想杀我的女儿?”   “不……”任菲菲摇手想要解释,可心里一急一惊,又被扣着喉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任菲菲虽然嘴上责骂儿子和李茶,但并非不讲理不感恩的女人,知道李茶昏迷不醒,心里也是十分焦急的,便来探望。谁知推开虚掩的门,就看到线已经耷拉在下面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安然母亲在这一刻前想要结果了这孩子的命,更想不到,连安母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转身离开时,肩上的包蹭到了输液线上,使得她原本没扎稳固的针头滑落了下来,那几十毫升的空气也只能停留在空气中。   项络臣追进门,看到这场面,也是呆住了:“妈?你?”   “妈?”李为医打量着这对母子,手指动了几动,还是松开了她,只冷笑一声,“项络臣,别告诉我这也是你的真心?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还要如何坚持?”   项络臣紧锁眉头看着她:“妈,你干什么了呀?”   任菲菲深吸几口气,才说:“我进来时候就这样了。”   李为医忍住怒火,吼道:“出去。”   项络臣看着李为医额头上暴跳的青筋,把母亲拉到了外面,难过地说:“妈,就算你不想我和她交往,可她还在昏迷不醒,你怎么能打她?怎么能这样对她?从来都是我缠着她,她并没有做错过什么,相反她为我们做了那么多,妈,别为难她不行吗?”   任菲菲被儿子怀疑心里难免也有些不悦,说道:“你现在连妈都不信吗?”   项络臣转过身,不愿她看到自己眼角的泪。   任菲菲摇头苦叹说:“好好好,如果是我做的你能怎么样?你要替她打过来吗?告我杀人未遂吗?还是希望我和你爸爸一样永远不要醒过来。”   “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逼我?”   “是你在逼我们。你眼里除了她,还有什么?你爸爸回来这几天你做了什么?你姐姐夜以继日为公司,你又在干什么?除了这个不该出现不该存在的图朵微,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再让你挂心了吗?”任菲菲说着,眼泪也落下去。   项络臣冷静下来,也知妈妈不是那种人,上前去,低声道歉:“对不起,妈,我真的一无是处,我也想去做好,可越想做好越乱套。妈,你不知道微微对我多重要,看着她,我就好像有了主心骨,就有了动力,会知道自己的方向。”   “你……”任菲菲失望地摇摇头,“那我情愿你没有主心骨,情愿你一无是处,情愿你一辈子被对言莉所驾驭所摆布。”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们与康家的关系?我就要放弃自己的幸福吗?”   “你的辛福?你们的幸福就是建立在伤害兄弟,伤害爱你到底家人,毁了两家人声誉的基础上的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和你爸爸情愿死了,至少听不到别人嘲讽,别人戳脊梁骨。”   任菲菲声泪俱下:“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丈夫被最好的合伙人害,被亲人害,儿子十几年里都没有说过一句实话,送你出国让你深造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项家更好希望你更有出息吗?可你却去学医,十几年啊,络臣,十几年不是一天两天,你对父母撒谎的时候你可心有愧疚可心有懊悔,你可想过你伤透了我们的心。现在你又为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神魂颠倒,哄骗、伤害所有人,你怎么会这样,我的儿子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面对母亲的指责,项络臣无言也无颜以对。   任菲菲老人般倔犟与骄傲地擦去眼泪,又说:“我是不会请李家给你爸爸治病的,除非你与她死生不往来。”   看着母亲清瘦的背影,他也第一次感到母亲老了,可是隔着一扇门的是他深爱的无法放弃的女人。   项络臣突生无助,也许他已经体会到了李为医的话,没有选择与照顾的能力就不能许诺。自己真的无法选择亲情与爱情,不是高考试卷,不可能二选一。   冷静过后,不难想到害李茶的是谁,何况医院回廊有很好的监控设施。   只是他们都没有等来康泽恩因此事对李家父女的交代,反而等来了康泽恩出轨私生子遭妻毒害的消息,更迅速影响了集团的股市行情,董事会已经超越三分之二的人要求罢免他的CEO职务,而那三分之一也只是看花家的面子暂时观望态度。   而这消息正是安母从医院出来后散布到各大网站以及集团里去的。   此时她正耀武扬威地堵着康路平的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康家与李茶的罪状,抱怨花绵绵的言而无信,要求女儿得到最合理的安排。   ☆、第二百二十八章倒霉:CEO被撤,自作自受   康家人看着四周围拢起来的人群,脸色自然好看不哪去,即便经历太多的风风雨雨,也知道纸终究被火烧去,可此刻难掩羞耻与狼狈,只要拖了安母回去再谈。   可安母却撒起泼来,直接坐在了地上要求他们当众给自己一个答复。   匆匆赶来的无法预知与控制事情演变的康泽恩,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抬头看着冰冷的楼层,里里外外人头攒动,可唯独没有李家父女的影子,他刚才还暗咒她醒不来的,可为何此刻却想要她出现在此处,帮他处理这尴尬的局面。   为何,他以为她会帮她处理?   是习惯吧,因为每一次出问题,即便两人关起门来要掐死对方,可出门她也会给足他面子,替他着想,为他出注意。   康泽恩看着一直扶着微微闭目不发一言的母亲的蔡玉亭和她身边的康泽西,脱口问:“你们满意了吗?”   康泽西欲上前理论,却被蔡玉亭拦下,轻声说:“泽恩,如果你足够聪明,就不该一直瞒着我,所以今天你要怪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她又对花绵绵说:“大姐身体要紧,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我在这里并无益出,先走一步。茶儿那边我会替您安排人多加照顾,您不必太担心”   花绵绵拍拍她的手,算是应许,算是道谢。   蔡玉亭招手叫过一个护士,嘱咐她好好照顾花绵绵,看了一样康路平才独自离去。   她的细心入微是落在康路平眼里,可在康泽恩看来又是惺惺作态的。   而看康泽西去劝安母,更认定是他背后怂恿所为,否则以她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在他看来安母是无理泼辣,但是也胆小怕事,不敢以身试法,不敢把事情捅到董事会去,她虽平日骂自己,可也怕彻底激怒自己与安然分手。   安母看康泽恩回来,觉得有了靠山似的,马上又嚎啕大哭:“我的女儿把女人生命中最好的光阴给了他,身体给了他,连孩子都给他怀了,你们不能这样翻脸不认人,不能弃她于不顾。”   她又委屈胆怯地看着花绵绵说:“花姐,您也不要怪我,您也是做母亲的人,可是你们不能这么自私,因为李茶漂亮年轻,因为她爸爸是名医,难道就可以害然儿的孩子,拿她的幸福做垫脚石吗?是不是孩子没了,然儿就没有价值了,是不是下次他们就可以害我然儿的命了呢?”   “哭哭啼啼,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是真是假,需要核查,倒有哗众取宠的作态。”康路平到底是董事长,简短一句话掷地有声,虽有摆脱纠缠之嫌,可又让众人觉得合情合理。   康路平又扫视一圈,接着说:“众人皆知,长媳李茶月前失足导致小产,犬子哀痛,因此才让医院尽力为孕产妇提供一些免费的服务与药物,这些消息在网上与报刊上随处可见。只是长媳在休养中又频频造集团竞争对手滋扰,身体一蹶不振,现在昏迷不醒,急需手术,就在病房里,甚至几十分钟前还有人想要害她。”   言语中充满对长媳的担忧,对长孙的惋惜,对害人者的痛斥,这又让围观者议论纷纷,开始揣测安母的来意。   安母跳起来气急败坏地喉说:“老狐狸你信口雌黄,你们仗势欺人,泽恩,你来告诉他们真相,是然儿没了孩子,是李茶害了我们,你说呀。”   众人只把视线又紧盯着康泽恩,一切真相只他一句话,可康假声誉也只在他一句话,集团股市更会随之起伏。   面对一直推搡质问他的几近疯狂了的安母,康泽恩欲言又止,他不能只这样简单的回答出真相。   康泽西上前拉开安母,劝解说:“大哥刚没了孩子,心里已经够苦了,大嫂也已如此,安伯母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我相信,爸爸和大哥会给你答复的。”   安母扬手抽去,却被他巧妙躲开,有些不悦地看着她,压低声音说:“安伯母如果真要为自己为女儿考虑,就不要在这样胡闹,失了自己的身份不说,更会激怒爸爸和姨娘。”   安母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是威胁我吗?你我不怕,我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我什么也不怕。康泽恩,你就是一个骗子,你欺骗我女儿那么多年,想甩就甩掉,没门,我告诉你,李茶算什么东西,她想做康家少夫人,我让她这辈子也坐不安稳。”   康路平摆手示意康泽西不要阻拦,随她去闹,她这样子口不择言,言行无状反更让人觉得这是一场无稽的闹剧,像一个苦心机虑为了让女儿嫁进豪门而不择手段的疯女人。   康泽恩虽气恼她的没有分寸,可想到心爱的安然,还是匆匆欲上去劝说,花绵绵却颓然倒下去,身边人手忙脚乱送去急诊室。   未等侄子检查,她已经起身,自嘲地对侄子说:“我竟然也沦落到装病才能逃纷争的地步了,我真是自作自受。让所有人去你办公室,还有安家的。”   康路平在办公桌前稳稳坐定,看着一圈人,说道:“这个家,夫妻不像夫妻,父子不像父子,这医院更不像医院,医生护士都串通一气的做假,我对你们来说,是外人了吧。”   这话更像一个家庭即散的父亲,康泽西忍不住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爸爸,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主要的是集团和大嫂的身体。”   花绵绵说:“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是我要求这些人这么做的,是我在欺骗你。”   康路平看着她,微微一笑,可这一笑却格外悲凉:“都是我信任的人,尤其是你,张目,Suzanne!我器重你们,培养你们,让你们在康泽恩身边做左膀右臂,是为了要你们为康氏集团的发展用心,而不是为了他一个人尽忠。”   张目低头说:“对不起,董事长,我以后不敢了。”   “以后?”康路平冷哼一声说,“你没有以后了。”   “什么?”几个人都惊呼的看着他。   ☆、第二百二十九章父子成仇,众叛亲离   康路平这话显而易见,让张目也跟着离开集团。花绵绵微微蹙眉,起身说:“路平,事情是因泽恩而起,更是我的主意,张目只是在帮自己的老板做事,他只是在尽忠职守,没有做错什么。”   康路平用前所未有的严厉看着她说:“他的老板在做这有悖道德,有失身份的事情,他不是在尽忠职守,而是在害康泽恩,害康家,害康氏集团。”   “爸……”   “你给我闭嘴!”康路平吼声打断康泽恩的话,伸手打了个耳光,“做丈夫不够,做儿子更不够,竟然对着你自己的父亲大呼小叫。我当然知道犯错的是你,赶他们走只是开头,现在就轮到你了!”   这个耳光吓得旁边的Suzanne打了个寒战,康路平马上转脸看着她,冷声说,“你是我从多少人当中亲自选出来的,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回报公司的吗?你要是能将感情和工作分开来,我还留着你的岗位,但是你要是也和康泽恩一样只顾追求你所谓的爱情,也带着你的东西和他走。”   安母没想到康路平会发这么大的火,他赶走张目,赶走Suzanne赶走任何人她都不在乎,只要让她的女儿嫁到康家才是最重要的,可是现在出乎她的意料,康泽恩可能面临着被下台的危险。她不能让她的女儿受苦,忙上前说:“康董事,今天我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只是想要你们康家给我女儿一个交代,并没有要你们家庭不和睦,集团开除人的意思。”   康路平扭头看着她,说道:“给不给你女儿交代,那是康泽恩的事情,现在我要先处理我集团的事情。”   看得出安母比花绵绵还要焦急,脱口说:“可是泽恩是你的儿子,是集团的CEO。”   康路平扫视着每个人,冷声说:“正因为他是CEO,更要以身作则,树立一个好的形象,才能让集团有好的形象。站在集团的立场上,我是董事长,他是董事会选定的CEO,他就有义务对董事会负责,对整个集团负责,他行事不检,不能自律,在职期间公司屡次出现形象整个集团正常运行的大问题,所以董事会早已定论他不能胜任CEO一职。”   安母这时已经完全慌了神,她可不想让康泽恩失去这个宝座,忙说:“康董事,只要他以后对然儿好,给她一个家,这件事情我们都可以不再提的。”   康路平将目光锁定在康泽恩身上,说道:“尽管我是父亲,但是谁的感情我都做不了主,安然要什么样的家我管不了,康泽恩要给哪个女人什么样的家我也管不了。但是有一件事我却能做主,李茶是康家长媳,谁也改变不了,除非长子不再是长子。”   此话一出,满屋惊愕。   花绵绵摇头说:“你这样会伤了孩子的心。”   康路平反问她:“你明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的把戏,我不过问,不干涉,就是想你们其中一个能亲口告诉我一句实话,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一句实话。我是董事长,也是家长,是丈夫是父亲,这种被欺瞒的感觉与失去哈子有区别吗?”   康泽恩缓缓起身:“你认为我想欺骗吗?可我为什么欺骗,因为你根本不希望然儿进家门不希望孩子出世,甚至不希望我将来接任董事长。”   “混账,我不希望孩子好,孩子能活到现在吗?我给你一次脸面,因李茶昏迷不醒,你伉俪情深,为了照顾妻子所以自动请辞。”这话很明确,要他赶在董事会下撤职通知前自动请辞,这样能尽力保住所有人的面子,连辞职的理由都这么冠冕堂皇,让人觉得他的情深意重。   康泽恩冷笑说:“你不如直接把我赶出康家好了。”   “赶出康家?如果你还执迷不悟,赶出康家是迟早的事。”   “我虽然叫康泽恩,虽然是集团CEO,虽然喊你爸爸,但实际上在你心里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经被你赶出康家了,不是吗?”   张目想上前劝阻,被康泽恩推到一边说:“是不是处心积虑的也想把妈妈赶出集团?”   康路平咬牙骂道:“你简直无可救药。”   康泽恩却挑衅说:“上个说这话的人现在正躺在病床上,没有救命的药,她那神医爸爸都束手无策。”   花绵绵被儿子也气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听着怒视成仇的父子俩相互吼叫,却什么都没有说。   其他人更是不敢开口,康路平最后才说:“李茶还是失足流产的,你们想要留下来的就继续照顾她,想要跟随康泽恩的自动离开。张岩退休,父子情深,张目会陪父亲到安静的地方享天伦之乐。Suzanne,你与张目的感情你大嫂都与我说过,我不逼你在感情与事业中二选一,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感情影响前程影响判断力。”   金医生轻声说:“董事长,这件事情我们都有错,前段时间的所有问题都有了眉目,此刻您这样辞了康总,赶了张目,所有的事情都会耽误。董事长,病人换医生都要慎重,何况是几天的CEO呢。”   康路平站定看着他说:“你倒是提醒了我,康泽恩,十天时间,把一切都交接好。”   走到花绵绵身边时,拍拍她的头说:“我们该庆幸有一个好儿媳,从前她的出谋划策,恐怕CEO早易主,今日局面更是难逆转。”   说完不待大家再开口,大步走了出去。   康泽西一脸为难的看着花绵绵和康泽恩:“爸爸正在气头上,大哥,您赶紧去道个歉呀,还有李叔叔还在医院里,这件事情恐怕马上就要传到他的耳朵里,到时候恐怕他,他心疼女儿也会闹起来了。大哥……”   “好了,泽西。”花绵绵起身说,“这些事情到底都是一家人的事情,不打紧,当务之急还是集团的事情,你大哥被撤并非你爸爸一人能决定的人,只是这CEO的位置一定要是你才行,懂吗?”   “翘首以盼多年,等的不就是今天吗?他处理人际关系得心应手,妈何必多言。”言语充满仇恨。   康泽西也不解释,只弯腰抱了抱花绵绵的肩,要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短短几天内花绵绵精神大不如从前了,用她的话说,好像是众叛亲离了,即便知道是暂时的,很快就会过去,可心里依然觉得孤寂酸楚。   ☆、第二百三十章玩弄于股掌,虚情报假意   同样的感触也在儿子心里滋生蔓延,只是智者会从失误中吸取教训,而愚者却更会怨天尤人,还有一种人会游走或者结合两者之间,暂且管他叫霸者,他霸道而无理,野心而无度。   康泽恩在反省与推卸责任中来回游曳,漫无目的的绕着城市转了很久,车子才驶入安家。刚踏进门口就听到安然母女为这件事情的争吵,他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被撤了职,还没有发脾气争吵,可身边的人却个个心如火焚了,到底是担心自己,还是担心自己的位置呢?   他想退出去,可安然已经捕捉到他的身影,娇哭一声:“泽恩,对不起,是我没有看住我妈。”   听到这话,康泽恩知道安然心里是爱他的,不愿他在外面为难的,便上前将她抱在怀里,低声安慰着。   安母冷声说:“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康泽恩想,或许安母只是要用这样刁蛮和无理来武装内心的不安和恐慌,只低声说:“错的是我,我也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您没有什么罪。”   安然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康泽恩点点头:“恐怕集团已经都知道了,没关系,几年前不是也这样过吗?现在我正想好好休息一下,可以多一点时间陪你,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散散心。”   安母又不合时宜的脱口道:“是可以陪着然儿,还是可以陪着李茶?你爸爸亲口说要你辞职是照顾你的妻子,你们伉俪情深呢。”   “妈,您不要断章取义好不好?”康泽恩忍不住第一次反驳她,“他这样说,只是想在集团给我一个台阶下,而且,对于李茶,我绝不会再心软。”   “被撤了就是被撤了,还要台阶做什么?”安母继续说道,这让他明白了刚才她的叫嚣和对女儿的哭啼并没有半点的愧疚,只是另外一种方式的抱怨和不满。这让他忽然想,如果安然的母亲是另外一个人会怎么样?如果有任菲菲的一半温柔体贴,如果有母亲的一般通情达理,又或者有蔡玉亭的一半城府心机,或许今天会是另外一种结果。   安母紧接着说:“你既然不是CEO了,应该也不用顾虑那么多了,什么时候离婚?”   康泽恩尽量平静的说:“妈,李茶正病着,至少要等她醒了。”   安然听到李茶,难免又心思加重了,对他说:“你回去吧,李茶正昏迷不醒呢,需要你照顾。”   康泽恩知道再说下去恐怕又要一阵哭闹,便说:“你们不要想太多,我还要去集团处理事情。只是,妈,不要到那边去了,你已经给了她许多教训,以后我也会让她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   安然看看他,又看看安母,说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教训与自食其果?”   他深吸口气,没有说话,安母说:“不过是找人打过她罢了,对言莉也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要不然李茶早死了。今天没想到又让她逃过一劫,老天真是瞎了眼,不是说几十ml的空气可以让人死吗?哼 贱命就是贱命,连死都拖拖拉拉。”   康泽恩拿起沙发上的衣服,看着她们说:“这件事不要再提,以免传出去对我们不利。”   看着他离开,安然抓起桌上的茶具摔了出去,“让你走,你就走,就不能像以前哄哄我吗?早就厌烦了我吗?”   康泽恩在外面不是没有听到这摔碎的声音和她的哭声,可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他不知道是自己累了,力不从心了,还是这突如其来的落败让身边人都变得清醒而冷漠。他以为这么久了,安然会理解他,可是她依然不能理解,或者他以为自己会很了解安然,可忽然也觉得不够了解。   他突然想知道李茶如果醒来得知这一切又会有何感想,会用什么态度面对自己,可当他走向病房,被站在安全出口处的张目拦住,低声说:“大哥累了,还是先回家休息休息吧。”   康泽恩推开他,三两步上前,透过窗口看倒项络臣正专心致志地给李茶修剪指甲梳理头发,那体贴劲儿像极了谄媚奉承主子的奴才,如鲠在喉,眼前浮现着他们醉酒后的不堪入目不合道德的尤风带雨,怒火冲天,双目如炬恨不得火烧了这对奸夫淫妇,如握李茶在手心,关节嘎嘎直响。   可他还是强迫自己要忍,这个女人虽不再值得自己怜惜,但她带给自己的利益将是无穷尽的,何况这个兄弟是一辈子的,两家人的关系更是不容置疑的。   他将自己一次次沉入冰冷的海水中,暂时只想用这样的方式缓解压力与愤怒,排遣孤寂与无奈。   可偏偏每一次闻到海水的味道,就好像嗅到李茶身体的香气,每一次耳边吹过风声,都好像听到她在无助的呼救,心烦意乱地将自己跌进沙滩里,看着漫天冰冷的星辰,那张脸又变化无穷地闪现在自己眼前,终于,恼怒地吼了一声,才说:“除了李为医她最怕什么?她最怕别人对她好,她怕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怕飞蛾扑火,我恰恰就想让她作茧自缚,看到她怎么样为我飞蛾扑火。少夫人?呵呵,一个践踏我尊严的少夫人就应该加倍被践踏,才能解我心头怒火。”   忽然他抓住欲言又止的张目说:“你是不是想要说,我没有资格也不该责怪她呢?”   张目犹豫许久,才说:“大哥无论对大嫂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只是您的身体最重要。”   “身体?人人都知我的夫人病危,我如果不哀伤病一场难显我们心有灵犀,伉俪情深呢。”他冷笑几声,“她要玩弄我与股掌之间,我也只能虚情假意,投桃报李,天经地义。”   张目看认定只要李茶留在康家留在他身边就是最好的结果,他的欺骗迟早会演变成浓得化不开的爱,他的报复也只会催化两人的感情。所以他不会像Suzanne那样劝他念及她的好,疼爱她一些,兴许他此刻恨之切,正因不知自己已经陷得太深。   ☆、第二百三十一章传言被家暴,推下楼   看他缓缓起身,张目才说:“大哥,也不要生气,李先生虽已知安太太所行之事,可他一心救大嫂,加上诗茹小姐救父心切,在他面前哭诉哀求好多次,他也只得抛开那些不雅的丑事,去尽力医治,更无心去追究安太太。只是眼下这一老一少要用到几味药,市场难求,李先生已火急火燎的赶赴外地去寻药,只是大哥出这么多的事情,他也不愿给您添麻烦,所以暂时请项家人照顾大嫂也是可以理解的。   康泽恩不以为然地说道:“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深思熟虑的,恐怕他宁愿希望络臣是他的乘龙快婿呢。”   “李先生一向眼高于顶,视一切为浮云,络臣虽然对大嫂一片痴心,可到底达不到他心中的标准,大嫂也是一样的。与大嫂般配的只有大哥您,只是大嫂年轻气盛,桀骜不驯,给她点时间,她一定会明白过来的。”   “般配?从前是她看不起我,以后是我嫌她不配。”康泽恩眼里尽是嫌恶,似乎忘记与她只是合约夫妻,褪下湿漉漉的衣服时,脑海中惊再次想起褪去她衣服的时刻,白玉似的酮体如此无暇,纯净的血珠冲击着他的记忆,壳这无暇与纯净竟是一种欺骗。每每这时,他都加剧自己一点点折腾他的决心,她自序为傲雪凌霜,他便要用滚烫的温度融化了她,好让她内里的丑陋大白与众人面前,看她沉碾与羞耻之下。   张目开着车子,一边告诉他自从对言莉得了项诗茹一些授权后,变得显露出莫大的贪心与野心,只怕这样下去会难以掌控。   康泽恩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掌控她,如果她能让络臣回心转意,我也会把她当一家人,她野心勃勃我管不着,可要做出对诗茹姐不利的事情,我也不会对她客气。”   张目叹了口气:“大哥对络臣到底是情深义重。我想络臣当时也只是神经麻痹,这些天也定后悔不已,大哥,不如……”   不等他说完,康泽恩便问及公司的事情,“权赢池这些年对我们兄弟挑拨离间,不过是想看鹬蚌相争,他渔翁得利。绝不会放过这次扶自己人上位的机会,到那时,他霸道笼络董事会众人,威逼利诱下面各层,再者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绝不会重用康家现在器重的这些人才,集团情况不言自明,康家只怕会比项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许她说的对,应该保一定的实力去做别的事情。”可他一提到李茶怒火又蹿了起来,“她背后是泽西这个诡计多端的谄媚献策,不然她一毛丫头断断想不了这么周全这么长远。他们倒一唱一和起来,为他脸上贴了多少金,外人都在议论我康泽恩娶了个智多星呢,明白着嘲弄我无能。”   “大哥想多了。”   “流言蜚语还用得着去想吗?”他翻看了几眼资料,可上面竟恍惚全是她的名字,便甩开,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权赢池利用泽西对付我,接着就会对付泽西,所以告诉Suzanne不记任何代价保泽西坐上CEO位置和主要的岗位。”   “臭丫头,我好后悔,自己一事无成,你爸爸如此看不上我,我很理解,可我不能放弃,我爱你,真的很爱。”病病房里寸步不离的项络臣喃喃的说着她昏迷后发生的一切,忽然就看到了当初李茶照顾父亲的情景,忍不住俯身亲吻了她的脸颊,却刚好有人推门进来。   项诗茹握拳砸在弟弟的背上:“你疯了?你忘了妈妈是怎么警告你的了?爸爸已经这个样子,你还希望把妈妈气病吗?而且康家现在一团糟,泽恩出事,你更不该这样与她亲近,让人更加非议。”   项络臣叹了口气说:“你也看到了,安太太差点害死她,可康家人只顾着对外圆谎,谁也不在意她的死活。泽恩现在,恐怕只想着哄安家开心,怎么样算计泽西,怎么样抱怨她吧。”   “你是可怜她,不是真爱她。”   “我是爱她,才会怜惜她。”   看着李茶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安静,沉默了许久的项诗茹说:“你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项络臣帮李茶边放血,边说:“怕,可是如果我现在不坚持,现在就会后悔,谁会蠢到现在就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呢?只是,姐姐,对不起,我不能替你分担。”   项诗茹拍拍他的肩膀,包容地说:“一家人何必说这些,有了莫家的资金和生意,泽西又鼎力相助,等母婴市场稳定下来,金总就会被绳之以法,届时企业再怎么震动我们也不必害怕。当然,这也归功于对言莉,她为企业付出太多,也为你牺牲许多,我不能操控你的爱情,但是倘若爸妈执意不肯接受李茶,我请你慎重考虑对言莉,毕竟她真心爱你,真心为企业。”   项络臣苦笑一声,点点头:“泽西恐怕现在也举步维艰吧,姐姐有空替我去拜访他吧。”   “是啊,幸亏握着他犯罪证据的是泽恩,万一是权赢池,康家真的要万劫不复。”项诗茹痛心地说道,“泽西到底年轻,架不住权赢池等人的蛊惑,竟用手段收买生产部,又与印刷公司勾结,闹出洛迦敏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我更担心他会不会和舅舅一样,已经被HEN摆布的走火入魔?我知道,安太太闹到这田地也是他在背后搞鬼,太可怕了,络臣我很怕,为什么这些兄弟,突然就……”   她眼泪如注,好像自己被兄弟这样算计,陷害一般。   项络臣抱了抱她的肩膀,说道:“我想泽西有分寸吧。”   听到外面有响动,项络臣警惕的说:“谁?”   “络臣哥。”康泽东这才探出半个脑袋,“我,我想看看大嫂。”   项络臣招手让他进来,问了一些家里的情况,康泽东眼圈红红的,低头啜泣半天都没有说话,两人知道他还小,不过是一个中学生而已,家里和公司突然出现变故,他自然是害怕的。安抚了许久,他才缓缓的说:“家里两天都没有一个人,我到公司去的时候,听到他们不停的吵,摔东西。集团的人都议论要换天了,只说亲生父子也抵不过金钱,兄弟更不会相互扶持。还说大哥为了安然,将大嫂推到楼下去,才导致她昏迷不醒的。络臣哥,我的家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了?大嫂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挨打的背后,争夺的工具   项络臣总觉得康家的事情有些蹊跷,这件事情是丑事,康路平应该极力压下,再私下处理,对于集团他肯定也要暂时按兵不动,等风声过了再动康泽恩不迟,可这次似乎有意将动作做大,又故意让人非议一般。   不管怎么样,康路平从来都不会拿一个管家和下面的人开刀,可现在偏偏头一个就将张岩父子都赶了出去,金医生更白请出医院,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如果说康泽西急着上台,可也不至于急在这三天两晌,置康家声誉于不顾呀。他不是不想去康氏问个清楚,只是李为医说要去找一味这里没有的药,而父亲和李茶都离不开人,唯一能留下来照顾他们的就是他了。   现在听康泽东的无助抽泣,他越发生疑了,便问康泽东:“泽西有没有和你说过集团的事情?”   康泽东摇摇头,只看着李茶,过一会又忍不住抽泣起来:“大嫂那天还答应我去学校看我的演出呢,没想到她居然病成这个样子了,我心里难过。”   项络臣这才想起那天他们从蔡老板那回来时,李茶那没有说完的话,她是觉得自己有伤,不方便出门,所以想请自己去替她看泽东的演出,心里感叹一句,小丫头,你心思真是细腻。   便摸摸康泽东的头说:“你大嫂跟我说过,我陪你去。”   第二日将医院的一切都嘱咐给了韦兰,便带着康泽东来了他的学校,心不在焉的看着他们在台上的演出,手里帮他们录着影。忽然有女生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是泽东的哥哥吗?”   “好帅啊。”身边几个女生都发出惊叹,要是从前,他可能会挂上一副迷死人的笑脸,哄逗一番,可现在却没有任何心思,只点头说:“有事吗?”   那女生拿出一只相机递给他说:“上次去你们家排练时摔坏了,我一直没有帮他去修,现在修好了,麻烦你给他吧。”   “里面有隐私吗?”项络臣接过相机时多嘴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女生有点抱怨的说:“都没有来得及录,就被人撞到了地上摔坏了。”   项络臣心血来潮的打开相机,翻开着里面的照片和视屏,都是一群孩子的嬉笑生活,他笑笑想要关掉,忽然就传出了康泽西的声音:“事情查得怎么样?”   一种不好的预感跃上心头,他悄悄退出演播厅,在外面站定,重新打开,大概因为角度问题,里面只有康泽西的侧影和一个人的背影。那人狞笑一声,将自己在海边对李茶做的一切说了一遍,只听得项络臣心惊肉跳,怎么是康泽西派人做的?怎么可能?   康泽西忽然扬手对着他又打又骂:“我让你去看看她有没有怀孕,谁让你动她了?她是我大嫂,我大哥的老婆,她要是怀孕了那就是康家的骨肉,你们疯了吗?”   “二少爷,您不是不希望她怀孕吗?”那人嘴上狡辩着却也不还手。   “我不希望她有孕,和她有孕是两回事,你干的什么事?她要是出了事,我也不会放过你。”忽然他又住了手迟疑着说:“不对,要是怀孕了,就应该承受不了那样的撞击,可是过去两天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是大哥瞒住了?还是她根本没有怀孕?”   那人低着头说:“二少爷,她亲口说自己怀着孩子,不许我们动她。”   康泽西冷声说:“你蠢啊,她要是说自己怀了条龙你也信吗?如果她没有怀孕,安然却怀孕了,这就有意思了,大哥到底想要干嘛呀?”   那人忙讨好似的说:“二少爷,您一句话就决定安然能不能生孩子。”   康泽西在客厅内来回走了两圈,摇头说:“她要是能生出儿子来,是她的福气,要是生不出来,那就是她不配。”   “二少爷?您的意思是?”那人显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康泽西从口袋拿出一些钱递给他说:“安然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自会有人去处理。这点钱你拿去喝酒吧,不过以后长点心眼,别什么事情都动手。”   那人嘿嘿一笑,玩 味的说道:“小 叔关心大嫂,是应该的。”   康泽西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爸爸说过,她高兴了,李为医才高兴,以后说不定我还要巴结着她呢。”   忽然一阵嬉笑声,康泽东和几个同学都从外面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两人也不再说话,各自散去,有人似乎滑了一脚,‘哎呦’一声,录像便停止了。   项络臣无法镇静,可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安静下来,所有人知道康泽西对康泽恩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其中便是有些不屑的,因为真正了解他们的人都知道康泽恩性格暴躁,易冲 动,论资质并不如康泽西。如果要按花绵绵的话说,那就是兄弟俩之间的城府相差一些,如果说康泽恩是康家大院,那么康泽西可能是一座宫殿,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他对大哥又是妒忌和无奈的,他是康家的长子,有老爷子做靠山,而最让康泽西比不起的是,花绵绵是花家的独生女,尽管在董事会从不露面,可权力依然在,花家的股份迟早都是要落在康泽恩手里。   所以只要康泽恩一日安稳,他就一日不能走到前头,集团就会握在康泽恩手里,而自己也永远要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脸色做事。   如果康泽西是项络臣这样的性格,或许自己正高兴乐得清闲,可偏偏他不是自己。   生活永远不只是一道风景,别人是你眼中的风景,你也是别人眼中的风景一样。所以,他等着有些刚愎自用的康泽恩把自己推进一个圈套里,再借着别人的手在这圈子周围点燃添上一把柴一把火,让他更加难以跳出。   心急火燎的赶回医院,病房们打开着,康泽恩耐心地给李茶湿嘴唇,这么贴心不过是做给外人看而已。   康泽恩忽然回头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你说的对,我不应该对她那样刻薄,现在我真的好后悔,以后要尽力弥补,好好疼爱她。”   项络臣皱眉看着他:“微微已经这样,事情已经这个地步,你能不能别再折腾?”   ☆、第二百三十三章欺骗:心被攥紧了似的疼   “在你眼里我已经变得这样不堪信了吗?”康泽恩手指划过她的脸颊,轻声细语,“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幸亏,我现在看清了自己对你的感情,我爱上你了,茶儿,幸亏,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补偿去爱你,再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看他追悔莫及的恳诚神情,项络臣却觉得充满表演与讽刺,上前抓住他的手,逼问道:“爱?你爱的是李家的东西,爱的是她带给你的利益与地位。”   康泽恩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按坐在沙发上,反问道:“我要东西又何用,现在我有什么地位可谈?脱毛的凤凰还不如鸡,我现在就只是一个失败的男人,婚姻失败,爱情失败,事业更失败,我只是想重新开始,挽救我的婚姻,留住我的爱人,不想连她也失去,难道兄弟你不希望吗?”   项络臣摇摇头说:“那么安然呢?你可以为了安然伤害她,你会为了她放弃安然吗?”   康泽恩松开手,起身说:“我不会放弃她们任何人,谁又规定我们不能同时爱两个女人呢?不能给她们快乐与幸福呢?她们曾经也相安无事,我会给茶儿一切,婚姻名分爱情甚至孩子,只不过有人从中挑唆离间,才使得我们闹得如此僵持。”   “倘若真的相安无事,也不会有任何人会有可乘之机。”   “智者千虑,尚且有一失,何况茶儿心思纯净,怎么经得起别有用心的人蛊惑?”   项络臣失望地说:“这会子她就心思纯净了?你的态度未免变化太快。好吧,你可以爱两个,甚至可以爱上百个,那是你的事情。但是微微不会接受自己的男人同时爱很多,她不会和别人共享一个男人,因为你这样只是把她当一个女人,不是把她当妻子当爱人。”   “行了,络臣,不要跟我讲这些什么感情的道理,爱就是爱,没什么女人,妻子之分。”   “好……”项络臣觉得越争论越让自己失望,握着手心的卡说,“你既然爱她,我想知道安家几次三番害她你如何补偿,你如果给她一个交代?”   康泽恩抬头看着窗外,说道:“这些事情我会和她好好沟通,你就不必费心了。岳父既然答应帮你医治伯父,而企业也日趋稳定,你还是把心思多放在他们身上。而且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好好照顾她爱她吗?你现在不想祝福我,不希望她幸福吗?”   “跟你的婚姻,她没有幸福可言。”   “子非余,焉知余之乐。”   “我非她,但是我爱她。从前你不是也如此盘算为了摆脱这婚姻而让我爱上她吗?有这个念头的时候,你没有把她当爱人,只把她当做一个麻烦,更认为李家就不该有这个女儿,也没有把我当兄弟。”   这感情人人心知肚明,可他再宣之于口,让康泽恩竟有些怅然,他害怕项络臣说出他们的欢爱之事,可又有些希望他能够对自己坦白。   项络臣伸出手:“你不是没有调查出谁歹毒伤了她的腹部,是根本不想为她费心力。”   “我确实调查过,只是我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因为她再与泽西起冲突吗?那个时候你恨不得抓住泽西的任何把柄,把他压制住吧。”项络臣将东西扔在他怀里,接着说,“你们兄弟相争,她就是一个牺牲品,安然和孩子也一样,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伟大爱情借口吧,你不配她们任何一个为你付出。”   “络臣,你……”康泽恩怒视他许久,强忍着不发做,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说不清。”   “你们,之间?”   面对康泽恩的犀利目光,项络臣不愿再节外生枝,只低声说:“我们之间,很简单,至始至终都是我一厢情愿的爱她。”   康泽恩骤然走到窗前,大笑起来,心觉得被攥紧了似的疼,只要你肯认错肯请我原谅我一定会原谅你,一定不会做下面的事情。可是你不肯承认,不愿承认,你竟会为了她欺骗我,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却抵不过这个虚伪诡诈的女人吗?   项络臣接着说:“连你现在也说是爱上了她,何况我呢?怎么会不心动?那些天我与她几乎朝夕相处,我无法抵御她的单纯烂漫,那些天你让她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就像一个游荡的幽灵,连个安心的归处都没有,我也无法抵御她的孤独与忧愁。”   “单纯烂漫?”康泽恩又冷笑几声,“你说,我这个烂漫单纯的妻子会不会遇到一个浪漫倜傥的男人,她会不会按捺不住寂寞孤独的芳心,做出背叛婚姻,背叛老公的事情?”   项络臣微微一颤,问道:“你听说什么了?”   康泽恩回头说:“如果你听到什么也一定会告诉我的不是吗?所以我不必费心去听什么。”   项络臣看着李茶,轻声说:“等过了这个坎,我们好好谈谈行吗?如果你听说了什么不愉快的传闻,也请不要怪微微,她一心为父亲为你。”   康泽恩心是口非地说道:“呵护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所以现在,我只希望我的妻子平安无事,希望项伯父平安无事,你是我们最信任的兄弟,是他唯一的儿子,一定会放弃不成熟的爱情的。”   项络臣却坚定地说:“我,爱她,不会放弃。”   清脆逼近的高跟鞋声将康泽恩的火压了回去,门口站定清丽雅逸的对言莉,与从前的妩媚妖娆截然不同。   只是脸上挂着无二致的担忧与愧疚,她总免不得惦记这个人的病情,牵挂那个人的工作,让人好生感动。   当项诗茹母女进来后,她才奔了主题,说有一跨国企业想要开拓并尽快打入中方市场,所以在寻求合作企业,一是他们会提供最先进技术和必要的资金融入,二是如果中方愿意他们也愿意帮助进入西方市场。   其实合作这事如果稍有失误就会变成吞并,可是项诗茹不愿放弃壮大企业的大好机会,而康泽恩也在旁分析出利远大于弊,加上汪飞等人也觉得可以考虑,此时几乎是一槌定音,只等西方集团接洽详谈。   唯项络臣心里惴惴不安,不停的瞥昏睡的李茶,这没有逃过任何人的眼睛。   所以在送几人出病房时,给了对言莉一个坚定不移的眼神,此时不仅想项络臣彻底对李茶死心,也要让图朵微的一切葬送与她自己的自作聪明中。   ☆、第二百三十四章妒意:一秒都不给他   康泽恩原以为握住了泽西的把柄,会让他对自己忌惮三分,可没想到他有恃无恐的站在自己面前,问自己敢把那些犯罪证据公诸于世吗。   康泽西却反嘲笑他:“大哥,你知道你败在哪吗?败在你觉得自己心狠手辣实际却女人般优柔寡断,你更败在遇人不淑。”   康泽恩脸色黑青,冷声说:“我是遇人不淑,更是生不逢时。蔡家当初如何耍尽手段,将我们母子赶出康家,给你争了这二十多年的富贵日子,不过,这二十年了,他们还不能稳妥的把你推上CEO位置,所以你们想要吞下花家与康家的一切,再一个二十年你也做不到。”   康泽西丝毫没有急躁,神态自若地说:“大哥忘记了,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变故,可我姓康。”   康泽恩说:“一个人的本性并非靠姓氏能掩饰的,你以为哄住了李家父女,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康泽西不以为然,含笑说:“大嫂是大哥的结发妻子,是康家长媳,何须哄骗?她帮我本就是在帮康家,天经地义,只是大哥太过刚愎自用,又疑心妒忌,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   康泽恩气的脸在抽筋,只握了拳心说:“伐功矜能并不是你的性格,难道是因为这小小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吗?”   “我只是想提醒大哥不要一蹶不振。”   “那么你应该补习一下文学,至少应该知道有个词叫骄兵必败,也有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那大哥应该更对一句话深有体会,一个人连自己的命运都改变不了,拿什么去改变别人。”   兄弟俩明枪暗箭一番争论,听到李茶一声呓语才住了口,康泽恩说:“有时间还是去对于权赢池吧,他觊觎董事长位置不是一两天,我的人也会尽力帮你。”   康泽西哈哈一笑,“除了死脑筋的张目和Suzanne,大哥还有什么人可以为你效力吗?你在其位尚不能让他们完全信服,何况现在,兔死狗烹,大哥,你真的应该好好反省。”   若不是在医院,康泽恩真想出手教训他一番,可只得咬牙忍住。   康泽西摆明了羞辱他到底,接着说:“当然,大嫂醒来,一定不会落井下石,她与你共苦,甚至可以帮你东山再起,也许那时,咱们争的就不只是这CEO,而是更高的位置。”   康泽西走到门外,又退回来,说道:“好好品尝人心尽失的孤独感,它会让你破釜沉舟,重振旗鼓,当然,以大哥的性格,我又担心你会怨天尤人,萎靡不振。”   看着他再度消失在门口,康泽恩抓起桌边的花束扔了出去,无处宣泄的愤怒只能挤压在胸口。   片刻,花束边被项络臣捡了回来,丢进垃圾桶,他无力关心康家兄弟的争斗,也无心嘲讽康泽恩的狼狈,只问他:“你完全可以告诉爷爷和伯父泽西所做的一切,董事会也会慎重考虑这次的选举。”   康泽恩说:“你以为康泽西有多大胆子做那一切?还不是得了他们的默许吗?现在去告诉他们,只会落一个狗急跳墙的小人骂名,于事无补。而且,董事会那群人做出的决定怎能收回,他们不可能打自己的脸,现在与康泽西死掐,只会让他们把康家推入泥潭,爸爸也难保董事长职务,也可能会连累花家上下。”   “所以,泽西是吃定了你。”   项络臣暗叹自己想不了这些,便又不解:“可权赢池那边人心尽占,连伯父都焦虑起来,可泽西却还是胜券在握的样子,是不是他有其他计划?”   “但愿他不只是妄自尊大。”康泽恩忽然不耐烦地说,“你又回来做什么?难道他们毁我的事业,你也非要抢毁我的家庭吗?”   项络臣犹豫一下,才说:“现在,我们更应该照顾好微微,她醒来,自会有决断,不是吗?师父他老人家马上回来,明天就会给她做手术。”   两人虽然在李茶的问题上争执不休,可还是很清醒的知道在其他的事情上两家人并不分彼此,相辅相成的,何况现在两个人在各自的公司都出现这样的问题,更需要相互扶持,相互做后盾,出谋划策的。   手术并不如李为医想的顺利,因为久不站在手术台,也因为心里再一次怕失去的恐惧。   他没想到针的嵌入情况比报告上要严重很多,针稍微动弹,就会出现颅腔出血的情况,连着矢状缝和人字缝都有种想要裂开的危险,好像一只熟透的西瓜经不起任何敲打。他意识到这针并不是最近才移位的,而是这几年年来一直在潜移默化的移动甚至在自己调整合适的位置,所以这针不仅仅锁着女儿的一部分记忆,更几乎和她融为一体,但是如果不取出,他也无法保证女儿的健康。   李为医心都提到了嗓门眼上,额头上的汗珠一串串的落下,护士不停的帮他擦着汗,却是大气也不敢出。   项络臣作为助手更是每看到他皱一下眉头,心口就好像插 进一把手术刀,终于在比预定时间长了近三个小时的手术后,李为医说了一个字‘针’。   没有任何迟疑,不敢有任何迟疑,项络臣想要上前缝针,但是李为医却看了他一眼,说:“我自己来。”   当李茶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李为医虚脱的坐在了地上,眼泪一颗颗落下,似乎心里的重担不是刚刚卸下了,而是才刚刚要担起。   手术室外的人也都暗松口气,看着已经被剃光了头发的李茶,康泽恩差点没认出她来,想要伸手摸一摸她的脸,却被项络臣伸手挡住了,对护士说:“不能耽误时间,马上送到ICU病房。”   康泽恩看着她从手下被快速推走,甚至一秒钟都没有留给他,这让他先前的徘徊和不安再次迸发了,甚至有点前所未有的恐慌,这让他忽然渴望有一个温暖而安全的地方让他靠一靠。   当然作为男人,更是一个和他自幼相识的项络臣来说,很能理解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传达出来的含义,更看得出他的矛盾,虽然不能真正的了解他到底在矛盾什么纠结什么,但是面对李茶的问题上,尽管项络臣觉得对不起康家,对不起康泽恩,但是他也不会再选择一条退路,也不想再后退。   ☆、第二百三十五章肤浅的话只说给你   当然作为男人,更是一个和他自幼相识的项络臣来说,很能理解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传达出来的含义,更看得出他的矛盾,虽然不能真正的了解他到底在矛盾什么纠结什么,但是面对李茶的问题上,尽管项络臣觉得对不起康家,对不起康泽恩,但是他也不会再选择一条退路,也不想再后退。   两个男人对视片刻,项络臣说:“我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我要赶到公司去看看,你,你如果没事去看看安然吧,或许这个时候你们可以好好谈谈。”   康泽恩也没有反驳,和他齐身走向电梯,说道:“你确定我去了,不会只是吵架?”   “我不知道,但是吵架都是两个人的态度,一个人是无法争吵的。安然不是不讲理,只是有一个不讲理的妈,她也不是不知道你的苦衷,只是心里太苦,她的咆哮和争吵都只是在掩饰自己的苦楚和无奈,还有一些对失去你的害怕和恐慌。”项络臣看着他,认真的说完,又挤出一丝笑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虽然你说爱茶儿,但是我明白你的爱带着复杂和让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康泽恩拍拍他的肩膀说:“或许是我真的累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你不说我大概也能想到,泽恩哥,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她觉得和你在一起幸福,我无话可说,可如果她有一丝勉强,我都不会放弃。因为我是真心爱她了,想要她幸福,我想要给她创造我能创造的幸福和快乐,而不是要她来做我幸福的陪衬或者垫脚石。”   康泽恩第一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那样的坚定,那样的霸气,和从前的他认识的项络臣完全不同。他不知道李茶听到这话会作何感想?反正作为一般的女孩子都可能会幸福得晕掉了吧,尤其这话不是当面说给她听的,是说给她的老公听的,这话中的挑衅味道唯有他这个老公能体会。   “她如果听到这话,并不会觉得你是在爱她,而是觉得你在嘲弄她。”   “在她面前,我不会说这样肤浅的话,肤浅的话只能说给肤浅的人听,哈哈哈。”项络臣说完话,将白衣脱下潇洒的扔到的护士台,大笑几声走了出去。   李茶虽然还在重症室,父亲虽然还没有醒,但是项络臣却知道他们都会平安无事的,心情好了很多,来到公司,看着大家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自己,毫不在意的说:“想议论什么,尽管议论。”   有女同事靠近他,低声说:“听说你和对助理分手了,她在公司哭了一晚上呢,今天病了。”   他看着那女同事说:“分手?难道同事,上下级之间的分别也叫分手吗?我爸爸最迟下月回国,我没有能力辅助他们,自然要离开公司的。如果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分手,那我和你是不是也分手了呢?”   那女同事脸一红,忙走开了。   项络臣来到会议室门前,里面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事情,最近的会议不会是别的,肯定是汪飞和项诗茹的暂理董事长要有一个确定的时间限制才行。他听到岳峰含糊不清的话语,嘴角抽动一下,他不是不知道对言莉和岳峰曾经有一段地下情,只是这段恋情持续了多久,持续到什么时候才结束的,他不得而知,而公司的人也鲜少有人知道。要是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是在后来调查那批出问题的货时,不经意间发现的。直到那时,他才知道为什么爸爸在职期间一直很器重这个岳峰,肯定是因为对言莉出了不少的力,当然他也知道这岳峰不知感恩,贼心不小。   当然人无完人,谁又没有过去呢,他自己读书时也没少找女孩子,何况他不爱她,所以也不在意她和谁有什么关系,哪怕她和汪飞有一腿,他也是无所谓的。   只是,他很清楚的的知道如果在这场公司的斗争中,如果项家毫无损伤,那么这些议论将会一片倒的指责对言莉对自己的殷勤献媚,甚至可能会将她和别的同事之间的事情捅出来,这样想来,他也觉得有些许的愧疚,毕竟她为公司付出了很多很多。   当他听到大家里面椅子拉动的声音,便闪身走进了姐姐的办公室,等着母女俩前后进来,才说:“散会了?”   项诗茹点点头:“如果爸爸一个月内不回国,一个月后我们就要确定花落谁家了。”   任菲菲不无担心的说:“李为医真的有把握吗?还有,今天,李茶的手术怎么样?”   不等他开口,项诗茹就已经倒了几杯水递给他们说道:“看他的样子也知道手术很成功了,何况李先生是给自己的女儿做手术,肯定不会有任何意外的。”   项络臣却摇摇头说:“手术不是我们想的那么顺利。李叔叔在手术的时候已经让他的朋友悄悄把爸爸接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自己也不清楚。”   “什么?”两个女人都惊讶的看着他,任菲菲不满的说,“他的朋友把他接走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呢?他是我的老公,这个李为医也太自作主张了吧,难怪生出了这样一个女儿来。”   项络臣微微皱眉说:“妈,您不要总是一杆枪到处扫射行吗?李叔叔是为了爸爸好,连舅舅都可以是HEN的人,医院的那些人谁能保证不是HEN的人那,现在连对花伯母忠心耿耿的金医生都去了研究中心,还有什么人能靠得住呢?”   说到这,他又想起康家最近的事情,越来越觉得奇怪,金医生应该是和李为医一样清高的人,有不少人花重金聘请都不心动,这次真的就这么去了研究中心吗?   任菲菲依然担心:“那也得告诉我们,他去了哪里呀?”   项络臣却十分放心的说:“爸爸不在身边不是更好吗?省得你们一天到晚的跑去医院,那些人又要议论,我得留在医院,茶儿当初也是在ICU房里不辞辛苦的照顾爸爸,又为我做了许多,现在我总要为她做点什么。”   ☆、第二百三十六章同盟:一起等他们离婚   “冠冕堂皇!”任菲菲瞪了他一眼,可似乎又没有反对的理由,人要知恩图报,这是她时刻要儿子谨记的话,可现在这报恩却恰恰又是在让他做对不起康家的事情,所以任菲菲很是矛盾。   项络臣知道感情的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也想了解一下康泽西为什么会提到安然的胎儿。便约了安然一起吃饭,看着她依然憔悴的神色,红肿的眼睛,也知道她和康泽恩见面时候又争吵了,便轻声安慰些许,并坦白告诉她自己爱李茶,会等她离婚。   听这话,安然惊愕,因为暴瘦下来,她的眼睛也深陷了很多,更没有什么光彩可言,他原是想告诉安然,自己想要李茶,李茶也不爱康泽恩,更想告诉她要她安心信任康泽恩,给他一些时间。可是却没想到这反而再次刺伤了安然的心,她嘴上什么都没说,可心里却觉得他是在对自己的一种嘲讽,他都爱李茶,那康泽恩当然更爱李茶了,每个人都爱上她了,为什么她什么都要抢呢?连络臣这个朋友都跑来告诉自己她的魅力她的好她的无辜和委屈,那么自己呢?   安然是想理解支持自己心爱的男人,可是她不是那个什么都无所谓的李茶,也不是那个什么都可以用来耍心眼的对言莉,她只是一个想要爱就会去爱,想要别人爱就渴望别人一直爱的女人,不管在任何时候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她都要他把对她的爱放在心口甚至放在口中放在行动里。安然的爱就是要这么的直截了当,所以看着他娶了别人忍受他时刻守在别人身边对她来说已经是超越了极限的极限了。   “我不甘心。”安然脱口打断了项络臣的喋喋不休,“络臣,我真的好不甘心,我就是想要泽恩而已,想要他爱我而已,什么康氏集团,什么CEO,什么名誉我都可以不再在乎,可就是这样,我还是要失去他了,我已经失去他了。”   项络臣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低声说:“好妹妹,你不会失去他的。我不是说了吗?等微微醒了,等外面的风言风语停了,泽恩会和她离婚的,我也在等啊,我陪你一起等啊,是不是?我等她离婚来娶她,你等他离婚来嫁给他,可是,你知道,我还不如你,至少你还知道他爱你,可是我却不知道,或许我等的只是一个结果,不是她的人吧。”   安然摇头,哪里听得进去这些,伸手抱住他,放声大哭起来:“络臣,我的命好苦,你告诉我,李茶到底有没有害我的孩子?”   项络臣暗舒口气,终于让她主动提到这件事情了,扶起她说:“我不知道,所以要等她醒来才好查啊。我听说,你妈妈为了你的事情到处奔波,十分辛苦。”   “我妈只是爱我,她只是不想我受委屈,她也不想弄成这个样子,最不想让泽恩被撤的就是她啊,她爱钱爱权爱名爱利,你是知道的。”   安然的坦诚让项络臣心里十分安慰,点头说:“我明白,在爱子女的事情上,父母做什么都不为过。我也听说她为了让你和泽恩结婚,也去求过泽西了,是吗?”   安然摇摇头说:“不知道,妈妈没有跟我说过,但是我想她不会的,她知道泽西和泽恩关系不好,怎么可能主动去找他呢?她只是不停的东奔西跑,尤其是我怀孕后,我胎气不稳,她四处找医生,给我找做好的安胎药。每一次熬药都亲自去熬,可是我还是没能保住。”   项络臣安慰了她许久,又说:“你的安胎药还有吗?”   安然不解的看着她说:“还有一些,怎么了?”   “哦,我啊,我现在到康氏医院做医生了,想要多了解一些,多学习一些。如果你还有,能不能拿给我看看,你知道中医文化博大精深,一般的老师是不会给讲那么全面的。”尽管心里还充斥着他对李茶的种种袒护,但是安然还是在晚饭后同他一起回家取了剩下的药。   项络臣又给她开了一些安神的药,才说:“好了,妹妹,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你记住你爱他,他也爱你。不管安伯母认定是李茶害了你母子,还是我觉得李茶不会,咱们的心都应该在一块,要查出孩子的原因,好不好?”   从安然那里回到医院,他便将药交给了李为医,虽然李为医对自己态度还是冷漠如冰,但是至少当时的仇恨减少了不少,也许是因为项玉成和项诗茹的缘故。这又给了他更多的希望,甚至提出拜他为师,更见缝插针的投其所好,体贴入微照料李茶。   “师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全部药,只是我不理解,难道你也怀孕安然吃的安胎药中有问题吗?”   李为医没有回答他,只是打开药包,每一包都反复仔细的看了很久,只看得项络臣没了耐性,才说:“你真的想跟我学医啊?就先看看这些药里面有什么不同吧,找出来再来叫我师父。”   项络臣轻呃一声,“师父?难道药真的有问题?”   李为医看着他说:“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药有问题了?”   项络臣挑挑眉毛说:“师父,您就别大喘气的吓我了,最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的心脏其实也很脆弱。”   “别扯皮,到天亮之前找出来,找不出来,以后别叫我师父。”   “好。”项络臣忙摩拳擦掌的仔细看着每一味药,忽然说,“师父,微微天赋那么高,你为什么不肯她学医?难道只是因为她不是你……难道只是因为她不是男孩子吗?”   “做你该做的事,想你该想的问题,别问废话,因为没人回答废话。”李为医说完就走了出去。   项络臣撇撇嘴低声说,冷面超人,你不还是回答了?何况微微的事情本就是我应该问的,应该想的。   康泽恩似乎除了在两个女人的地方来回折腾,再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一般。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有多着急,在去安然家的路上被父亲匆匆叫回家被告知HEN的RHJ衍生菌也在其他病人身上发生了和项玉成一样的情况,现在他们收买了不少医院和医生。   ☆、第二百三十七章撕破伪装的面具   此刻李为医也坐在康路平的对面,一脸平静的说:“现在的人能有多少真正为病人着想的呢。项玉成的昏迷主要还是因为他的伤太重引起的,我想任教授并没有给他足够的药量,不然的话我也束手无策的。现在研究中心已经在着手研制对抗衍生菌的药物了,但是研制并不代表他们不继续给病人给药,而是这衍生菌还在提炼研发,以后会怎么样,我们都无法预知。”   康泽西含笑说:“李叔叔妙手回春,也是项伯伯的运气。只是现在HEN的人这样肆无忌惮,受害的还是那些病者,痛苦的还是病者家属,如果我们能现在拿出对抗的良药秘方,他们也就有更大的希望。”   李为医自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抬头看着他说:“同样是RHJ衍生菌,但是在不同的人体内的反映会有所不同,项玉成能用的药,那些人或许用了有效果,可或许也可能会加重,毕竟项玉成是头一个,并不是第一百个。这里是一张他所用的药物清单,中西药都有,传统和现代疗法同时进行的,我不知道有多少个病人家属能接受这样的治疗。”   康泽恩看着他说:“爸,项伯伯在您朋友那里会不会太麻烦他们?”   李为医摇头说:“这件事情我没有事先告诉你们,不是因为我不相信你们,实在是我很怕,因为他和茶儿都经受不起任何折腾了。就算我治不好他,也不能让他在我手里被HEN的人害了,我李为医命丢得起,可脸丢不起,我李家的声望也丢不起。   康泽西眼睛迅速的瞟过每一个人,忽然说自己曾为了帮李茶买一些东西曾到过李家祖籍,倒听说一些不合时宜的流传。   “道听途说的事情就不必说给我听了。”李为医以照顾女儿为由,起身告辞。   康泽恩不悦:“康泽西,你什么意思,我的家事你也做主吗?”   康泽西自然说自己去李家只是为了康家为了他们夫妻好,不过倒听说了李茶并不是李家亲生的消息,并揣测说:“爸妈,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才没当真,更没有拿来让你们烦心。现在李叔叔回国,为大嫂昼夜辛苦,也觉得那是无稽之谈。可是,大嫂对小时候的记忆几乎全无,而李叔叔提到大嫂小时候的病时是那样的慌张,要他取针时,他连续几天都犹豫不定,连络臣都知道针不取会要了她的命。所以我才想李叔叔为了不让大嫂想起小时候的事情,用他们家独创的无忧针把她小时候的记忆给用针封住了。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十几年,父女情深啊,怕就拍如外人所说李叔叔只是拿大嫂做试验品。”   康路平手心紧握着椅子,冷声说:“做试验?那他对我们也不会真心咯?哼,康泽恩,你可真没用,自己老婆的娘家事都弄不清楚,你还有什么本事?”   说完便甩手走了出去。   生气更大的还是康泽恩,心里念叨,李茶你居然骗我骗得理直气壮,毫无愧色,你对我到底有几句真,你这个人有哪里是真?   花绵绵看着康泽恩,说:“这就是你永远比不少泽西他们的地方,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可你不会,你去打听那些你要的东西,也是任何人都想要,没人会告诉你的。”   康泽恩怒道:“她怎么可能会不是他生的?他们那么像,连口气都那么像。”   “你倒是我和你爸爸亲生的,你是像我,还是像他?”花绵绵反问道,“现在事实是什么只有李为医知道,如果不是亲生,恐怕你爸爸真的会动怒,到时候对李为医父女都没好处,对你更没好处。他最恨别人骗他,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连我都怀疑李为医这几年在国外到底做了什么,以后还会做什么。我一定要去问个明白。”   母子俩来到医院,花绵绵也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将康泽西所说的话讲给了李为医听,并说:“为医,虽然你认为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但是我对茶儿如同己出,百般疼爱,对你也是百分百信任的。为什么你却要骗我呢?”   李为医突然如一个少年执拗:“我从来没有骗你们,我是说茶儿是我女儿,我唯一的女儿,虽然没有说是收养,可也没有告诉你们她是我生的,是你们自己认定我中学时放荡不羁有了这孩子。”   康泽恩脱口道:“强词夺理!原来有些东西没有血缘也是可以遗传的,那就是巧舌如簧。”   “泽恩……”   花绵绵指责未出,李为医已经不客气的反击回去:“那你更应该知道有些东西即便通过血缘也遗传不了,比如言而有信。”   康泽恩霍然起身:“我言而无信?你答应给我的东西我可是连影子都没有看到,谁知道五年期限一到你会不会人间蒸发,也许根本不用顾及一个养女的死活,还有你自己清楚你的女儿都做干了什么?”   花绵绵怒斥道:“康泽恩,你给我闭嘴。”   李为医看着他,冷笑几声,说:“康大少爷果然没让我失望,这么沉不住气,撕破伪装的面具了,你我本是为利而聚,你拿什么要求我女儿对你付出感情?你的虚情假意还是卑鄙无耻?与你的伪君子相比,我倒愿意与康泽西那个真小人风雨共济。”   康泽恩即使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她对自己顺从,可依然不能原谅她的出轨与欺骗,听李为医这样看透自己,心里更恨不得将李茶禁锢在自己的窗口,就让她像瓶中花那样不能去享受这世界的风霜雨露,要让她无法灿烂绽放同时慢慢凋谢,零落的花瓣也一样要在自己手心中,碾碎沉与泥土。   可这之前他必须逆转这僵持恶劣的局面,而肺腑似的道歉与誓言在他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诉到最后几乎要啼血出来。   李为医也早已没有退路,他也不可能为了这些事情耽误女儿一生,所以终究还是要冷漠得履行这契约。   ☆、第二百三十八章惊人身世,真相难堪回首   只是看着外面漆黑的夜,他的眼里蒙上层雾气,这么多年,他和自己的女儿每天都开着收养和抛弃的玩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是如何收养她的,他更是却不愿别人提及。也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被所有人知道,可这一天来时还是难受不已。   李茶出身何地,李为医只说自己也不清楚,甚至已经忘记了她当初姓什么叫什么,只记得当年她才四岁多,一对五十岁左右的夫妇带着她到家里来求医,具体情况李为医在回国时也告诉了他们的。那家人都心急如焚,四处求医问药,得到的结果都是一句‘不行了,别再浪费钱了’。   听父亲说小丫头在一年多前患上颅内肿瘤,而且她的颅内结构和常人有所不同,所以手术难度非常大,他们所在城市的医生没有把握不敢接收,大城市的医院医疗费极为昂贵,而且做了两次手术后不但没有遏止病情,反而使得癌细胞如雨后春笋迅速扩散,致使她一度休克,昏迷数月。   家人心急如焚,四处求医问药,得到的结果都是一句‘不行了,别再浪费钱了’。   即便当时家里已经债台高筑,可是听说了父亲李启德大名时,她的父母还是抱着一丝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希望,筹了些钱准备拼一拼。但是祖父母觉得去了也是浪费钱和心力,更认定孩子出去就回不来了。他们不愿年轻的夫妇看着自己的女儿离世,便亲自带了她到了山东,父亲一看当时的情况也实话告诉他们说:“拖得太久了,恐怕不行了,别折腾孩子了,也别折腾大人了。”   孩子的奶奶跪求在地,希望父亲能能够救她,父亲医者仁心当真既是心疼大人,也是心疼孩子,所以将他们留宿在家中,帮她治病,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拼尽一身力气,还是为难的告诉他们,“真是对不起,我真的回天无力了,趁着孩子还有口气,另请高明吧。”   虽然是在预料之中的,但是二老看着奄奄一息的孙女,还是悲痛万分,一时不知所措。   可更让人不知所措的是,第二天,父母起床后在客厅看到一封信和一些钱,那二老已经离开了,信里除了表示感谢,就是道歉,说自己实在无法看着自己的孙女离世,只请李家人能送她最后一程,留下的那些钱除了付那些医药费,还希望父亲能给她准备一口棺材,别让孩子去了那边也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但是如果怕影响李家的生意,可以将孩子送到其他的地方,听天由命。   父亲看到这信,大发雷霆,天下怎么能有这样狠心的祖父母呢?按病历留的信息去联系时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想必也是铁了心了色。可是家里摊上这么一个孩子,算怎么回事呢?便准备将她送到孤儿院或者其他的医院去。   母亲也准备狠狠心把她送走,但是抱在怀里的时候,这个颤巍巍的孩子,还在维持着一条颤巍巍的生命,她睁开了眼睛,说道:“奶奶,我想吃烧饼,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我爷爷奶奶说回家给我烧饼了,等他们回来我就可以请你和李爷爷吃了。”   孩子的纯真是无法用金钱来度量的,孩子的报恩方式也只能用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来回报,听到她虚弱的呼吸和心跳,母亲忍不住流泪。便和父亲商量,要不就把她留下,万一她不行了,就当是做件善事,也不至于让她暴尸街头。   父母在为这事还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而他虽然也觉得太晦气,可想到自己最近的课题就是颅内肿瘤,便说服父亲把她留下来,还不顾父亲反对带她去了自己导师所在的医院。   接下来的治疗就是如同他之前所说的,不管是手术还是针灸灌药,他满脑子里只有自己的课题和可能成功后的种种,对于这个孩子,他那时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根本拿她当了手术台上儿多试验品。   也许是老天不愿他这样残忍的折腾这个可怜的孩子,她的病情得到了抑制,只是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有时候会睁大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有时候只是用一只冰冷得没有一点人气更瘦得皮包骨头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食指,却从来也不哭不闹,也不找爸妈。但是他也能从她的神情也能看得出虽然她还小,可也在极力忍着疼痛。   每每这时,他的心便像是被她的小手揪起了一般难受,愧疚感也越来越重,便开始真心实意的哄她吃药打针逗她开心,可是她一直不肯说话也不肯笑。   他也一度以为她就算是活下来,也很可能会变成痴呆的,毕竟她年龄太小,一切都太脆弱,大脑又怎么能受得了各种药物的刺激呢?   半年后孩子居然康复了,他却不知该如何处理她,带回家?他觉得只是天方夜谭。联系她的亲生父母?可一想到这些天来他们家人的呕心沥血,而那生了她的人除了带给她身体上莫大的苦痛,再就是精神上无以复加的痛苦,他认定他们不配为人。   何况,稍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医学界有个词叫五年生存率。这是因为某种肿瘤经过治疗后,有一部分可能出现转移和复发,转移和复发的这部分大多发生在根治术后三年之内,约占百分之八十,少部分发生在根治后五年之内,约占百分之十。所以,各种肿瘤根治术后五年内不复发,再次复发的机会就很少了,所以医学界常用五年生存率表示各种癌症的疗效。   机会少不代表没有机会,她又这样的幼小经不起风吹雨打,可能一个感冒发烧一次跌打创伤都会牵动她的病灶,得以复发,到时候他们难保不会抛弃她第二次……   社会冷暖,亲情的炎凉,让人寒心,会摧毁人的意志,也会摧垮一个生命。   他决意这一辈子都不会让他们知道她还活着,他甚至想,如果有可能他还要让他们一辈子受良心的煎熬与折磨,否则不足以惩罚他们。   ☆、第二百三十九章身世凄惨,命途多舛   他最终还是想要让她过得好,好的让所有人羡慕,最好用人生的后八九十年的幸福来补偿这几年的煎熬,他做了一个父母极力反对却又反对无效的决定,联系上了他曾经的一个病人,想要他们收养她。   那人白手起家,拥有资产无数,只是天不遂人愿,结婚后不久妻子出了车祸,再无生育能力,但那人十余年来对妻子不离不弃,恩爱有加,这让他特别感动。   他们听闻了小丫头的事情,十分愿意收养她,更许诺哪怕她真的会复发,五年也好,十年也好,哪怕她残废哪怕她成了活死人,他们都会不离不弃,视如己出。   他以为给她找了个好的归属,她会开心,自己也会有做了好事的快活,但是当可是他看着那对夫妻高兴的样子,自己心里竟是那样失落,说好了出院前几日让他们先相处几日。   他永远记得那日在帮她洗澡时,她终于对他说了半年多来的第一句话,从此他们就走进了彼此的生活,刻进了彼此的生命里。   她趴在他的怀里,稚嫩的问他:“爸爸,我不会死了是吗?我们现在要回家了吗?”   他听到这句话,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爸爸?差不多一年多的病痛,半年的浑噩,让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真实中的,居然把自己当成了人生中最亲近的人。可还是告诉她自己不是她的爸爸,只是她的医生。   她却仰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也露出来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你骗人,我睡着的时候身边是你,睁开眼睛还是你啊,护士和这里的病人都说,世界上只有爸爸才会这样疼自己的孩子。”   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对亲情和父亲的向往,也只好由着她这么叫着。   可是这声声爸爸把他的心都叫软了。   那对夫妻来医院的时候,长期以来感受着的孤独与旁人的冷漠,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与关怀让她格外害怕,她总是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如同一只受伤了的小猫咪贴在他的心口。   两颗心就这样紧紧贴在一起,柔弱的,颤抖的跳动让他心乱如麻,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想,这辈子他都不会松开怀抱,让她无胸膛依靠,这辈子他都不会掰开她的手,让她无颈抓牢,这辈子他也不会松开臂膀,让她无港湾取暖蔽凉。   他应她一声爸爸,他给她亲生父亲给不了的父爱。   从那时,那双并不强大的臂膀,要给她撑起一片天空。   那颗年轻偶尔有些自负的心,载起了父女俩的人生。   回到家中,她总是问为什么家和以前不一样?母亲试探着问她以前的家是什么样子?她又说忘了,就是觉得不一样了。又问她爷爷奶奶一样吗?她点点头说,一样。又问她还记得妈妈的样子吗?她天真的说自己是爸爸生的,为什么要记得妈妈的样子呢。   李家三口都明白或许是因为这些天是他们在她身边照顾的原因,只是更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她比一般的孩子还要聪明很多,当然也顽皮很多。相处越久,他们越接受了家里多出来的一个小成员,更是舍不得这个孩子。   在她身体康复,他给她取名李茶,真正的成了自己的女儿。   她问为什么叫李茶?周围人都笑话她。他只是应付她说自己爱喝茶,自己的女儿当然要叫茶,可是心里很想告诉她一个道理,人生如茶,沉浮不定却要淡然处之的道理。   只是她还小,他怕她不懂。   日子过得越快乐,他越不能容忍自己不是她亲生父亲,老天为何要别人生她,老天为何要她疼痛,可是老天如果不让她鬼门关走一遭,又怎么把她送到自己身边?   若是,他不准备结婚,若是,廖清芮没有与她发生激烈的冲突,或许他真的不知道会猴年马月告诉她她不是自己亲生女儿。   但是,天意如此,让她知道了她是收养的,那些天她如此安静乖巧,让他心乱如麻,担心她会与自己生分,担心她从此生活在灰暗当中,收养的孩子本来就是容易被人非议的事情,注定的,她比普通孩子要经历更多的痛苦和非议。   后来她终于肯面对,虽然都只是表面的不愿让自己担忧不愿让自己失望,可是他还是悉心与她沟通过,更告诉她这个世界没有抛弃,没有不爱,只有暂时的迷路,但是却可以得到更多的疼爱和保护。   时光荏苒,一晃五年,他提心吊胆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虽然心里有过准备,可是那一日到来,他依然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那一年她不过十岁,因为一场变故而导致新的肿瘤如雨天那枝干上结出的小木耳一般,心里像是长了万只刺。   她疼的很,他知道,如挫骨扬灰,如万蚁嗜骨,可是却不能替她承受一点点。   他看着几年前的病历,心情凝重,他知道,人在生命垂危时,最能激发潜意识里的东西,她四岁多前的记忆如雨后彩虹绚丽崭新。   点点,滴滴,都涌上她的头脑……   他忽然怕她想起四岁以前的事情,哪怕只是片段的,模糊的,所以他希望她忘记那一切。   没想到如今,女儿又经历了一场与死神的战争。   李为医极力维持自己的平静,低声说:“虽然茶儿是我的养女,但是我对她的疼爱不比那些亲生的要少一分,甚至付出更多更多。当初我没有直接说她是我收养的,只是担心你们不遵守承诺,不会照顾好她,事实上,现在她还是差点被自己的老公害死。”   康泽恩只跪在他面前,眉心早结成疙瘩,是恨是怪他们父女隐瞒这一切,还是该去可怜李茶会有这样的坎坷命运,只好像在悬崖边犹豫不决,倘若不推她下去,掉下去的就会是自己,可若推了,自己又……   花绵绵问李茶是不是知道这些事情。   李为医点了一下头,李茶小时候几乎每天放学回来都是带着泪痕或者伤疤,有时候衣服和书包都会被人撕破,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太多,只是简单的呵斥她几句,把她关在储物间里以作惩戒。后来才知道她和人打架的原因是因为别人说她是我从在医院的医废桶里捡回来的,说她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垃圾。   ☆、第二百四十章童言无忌,养女的婚约   这让李为医不得不重视了该怎么跟她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收养的孩子本来就是容易被人非议的事情,注定的,她比普通孩子要经历更多的痛苦和非议,所以要她早一点坦然面对或许对任何爱她的方式都好。他更告诉她这个世界没有抛弃,没有不爱,只有暂时的迷路,但是却可以得到更多的疼爱和保护。   说到这些李为医伸手弹去眼角的泪,接着说:“或许我没有生她,或许我也不是抱着救她的态度去救她的,但是在她心里,我就是她最亲最近的人,她的依靠,甚至是她的天,她的地。我怕让她知道她被遗弃的原因是因为病,否则她心里一定会对亲情充满恐惧和失望,所以我只能告诉她,或许是亲生父母和她在人生道路上迷了路,暂时分开了,虽然我只是养父,但是我愿意我也会付出一个比亲生父亲更多的爱给你。”   甚至为了让她知道自己的爱和别人父母的爱没有什么不同,他也会宠她,护她,可也会打她骂她,更会故意说一些收养之类的话题来提高她的免疫力。   小李茶虽然低落了一段时间,但是因为记忆当中只有李为医对她的疼爱,所以很快就又顽皮起来,性格也越来越像他,甚至连长相都有了他的一点影子。   “她忘记了全部不仅仅是因为病的原因,还有你的无忧针是吗?所以连她自己生病的事情她都忘了。”在沉默很久后,花绵绵还是问出了她关心的问题。   李为医起身说:“没人希望自己的孩子沉浸在过去的伤痛当中,我更不希望有人抛弃了她再把她抢回去。是,李家是有无忧针,但是我只知道一小部分,给茶儿用针用药是我和爸爸一起做的,少一个步骤,哪怕少一滴药都不行。”   他看着花绵绵欲言又止的样子,接着说:“如果我可以一个人做到,我一定会让茶儿忘了这场婚姻,忘了这20年来的一切。”   每一次都希望她忘记,可每一次她都能记起,他再次印证一件事,那便是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记忆都是人生的一部分。   小丫头从前的顽皮犹在眼前:“爸爸,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你,会努力挣钱报答你的。”   “等你长大,我要把你嫁的远一点,别再来烦我了,我已经被你折腾疯了。   “可是我要嫁给你。”   “法律不允许。”   “我不管。”   “道德也不允许。”   “道德是什么?”   “道德是大家不能接受的思想,是人们心里有一把尺子会衡量会裁决。”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父女。”   “可是我不是你亲生的呀。”小丫头每次脱口而出这样的话都让他如喉口扎了一把剑,为何你不是我亲生?   看着她稚嫩的小脸写满认真,坚定得不可拒绝,只能无奈的苦笑,解释不通时,索性斥责:“从你喊我爸爸那天起,我就只能是你爸爸。以后不许再说这傻话,不然我踹死你。”   “那我以后不叫你爸爸,可以吗?叫……叫李为医,还不行吗?李为医,我二十岁就嫁给你,李为医,你不能说不可以,李为医……”   从前是童言无忌,他从不放在心上,加上生活种种磨难,他对这个魔怔似的女儿除了宠便是溺,没有半点含糊。   虽然与康泽恩针锋相对,可他还是如约将李家的御阳丸秘方交于了花绵绵,并好心提醒:“有些东西拥有了并不是一种幸运,而是一种疲惫,而人人想要的东西,并非全是好东西。”   花绵绵点点头说:“我明白,花家的催 情药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是为医,我也还是是康家的人,也要为康氏集团和康家负责。但是有一点我保证 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用来秉承下去,而不会成为万恶之源。”   康泽恩默默地走到病房,仪器细微的声音只能显得病房里更安静,甚至带着一些死亡的气息,这样一张年轻漂亮的脸蛋下到底隐藏了多少别人不能想象的痛苦?这样一个被打开过数次的头颅到底要承受多少疼痛?亲情,曾经无情的抛弃了她,而如今,又成了别人捆绑她的筹码,婚姻,似乎也冰冷的拒绝着她,同样也是束缚她的枷锁。   他不知道她的人生是否真的如同这茶叶一般在沉浮不定,而她是否真的想用淡然的态度去看待自己的沉浮,只是觉得很难。   只是在沉默许久后,他拿出的电话通知对言莉暂停从前的计划。   面对对言莉的疑惑,他不耐烦地说:“让你停就停下,不需要问那么多。你放心,我承诺给你的东西不会少你分毫,络臣那边我自会为你安排。”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在敏感的对言莉耳朵里多么的讽刺与歧视,自然也不会料到有一日会陷入僵局。   只是张目匆匆赶来,告诉了他被抓了的生产部主任最初对自己犯罪供认不讳,却不肯供出幕后黑手,现在突然松口,供出去了权赢池。   “权赢池?”康泽恩顿时明白了看似被动而困顿的康泽西为何胸有成竹,原来早已想好了退路,倘若权赢池等人一直心口如一辅佐他,大家都相安无事,那么他也会想办法去弄出被抓的那些人。而如今权赢池野心已露,想要丢弃他,那么他也不会心软手慈,即便权赢池有足够的能力澄清清白,可到底要惹出一身骚,最重要的是错过眼下最好时机,以后想再与康家争,恐怕难于上青天。   虽然嘴上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心里不得不承认泽西的老谋深算。   所以,CEO的位置毫无疑问落在康泽西头上,只是看他如何对待母亲的那些人了。   康氏集团高层震动,项家也商量好了一样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金总谋害项玉成证据确凿,一干人等已落网收监,只等开庭审理。   而项家最痛心的还是项玉成,为了康家更好抓住HEN的把柄而暂时不能动他,只能静候。   项络臣如沐浴风雨过后的艳阳天,精心照顾着李茶,低声说:“第一次伺候人,没想到还是你,是你荣幸,还是我幸运?”   “是我的痛苦。”李茶睁开眼睛,努力挤出一句实话。   ☆、第二百四十一章痛并快乐着,冤家   “微微?你醒了?”项络臣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我弄疼你了是吗?你哪里不舒服?我去找李叔叔,不……我现在就是你的医生,你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   “耳朵。”   “耳朵?”   “你好吵,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我想见我爸爸。”   “不行。”项络臣指了指自己的工作证说,“我现在是康氏医院的医生,更是你的主治医生,我要随时随地的观察你的病情,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你,要不然你的家属会很不放心的。”   李茶想要扭头不再看他,可头却无法动弹,只好将视线移到其他的方向,但是他疲惫的脸庞很快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嘴边也递来了水,“喝点水,李叔叔昨天晚上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可能去看我爸了。”   “不喝。”   “别倔啊,你希望我用上次的方式喂你吗?”项络臣不容她再说话的就将吸管塞进她的嘴里。   李茶自然想起那晚的他将酒当水,居然还嘴对嘴喂自己的事情,心口一急,咳嗽了起来,项络臣骂了自己一句,忙着又是道歉又是帮她抚着胸口:“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该死,等你好了,我死给你看。”   “你有病啊。”李茶忍着身体的疼痛瞪着他,可还是喝下了半杯水。   现在有病的是你啊,傻丫头。项络臣心里说道,可还是不敢马虎,小心翼翼的帮她检查了一遍伤口,才松了口气。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李茶的脑子里像是放着电影一般,虽然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想太多,不能太激动,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就像外面漫飞的没有方向的细雨,四处飘荡。   她更知道需要做点什么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然脑子一定会裂开,便闭上双目说:“跟我说说最近的事情。”   项络臣靠着她坐下,凑到她耳边说:“我的?还是他的?”   “除了你的,其他的都要,还有安然。”   项络臣慢慢的像讲童话故事一般的将最近的事情详详细细告诉她,心里觉得幸福近在咫尺。   项络臣当然不会只说康家的事情,也十分细心的说了一下自家公司的情况,更有意无意的去解释了一番两人之间的那些误会以及自己对对言莉的一些无奈。   李茶看着他,低声说:“你和她,康泽恩和安然不是很好吗?事情这么简单,为什么你们要弄出这么多的麻烦来呢?”   “微微……”   “叫我李茶或者大嫂,或者康少夫人,难道医院没有规定你要尊重病人的意愿吗?”   “好吧。”项络臣无奈的看着她,认真的说,“李小姐,从前我也以为感情是简单的,但实际上当我们遇到,发生,却简单不起来了不是吗?不然的话,你还是当初的微微。”   “我的心始终是简单的,我不爱他就是不爱他,我也不会干涉他的生活和感情。”   “那你应该明白我呀,我不爱对言莉,所以就是不爱她。”   李茶深吸口气说:“可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虽然我不想也不会去干涉,但实际上却已经影响和干涉了,我觉得很对不起安然和她的孩子,也对不起康泽恩,要不是我出事,安太太也许就不会着急闹事,他也不会成了别人的笑柄。”   项络臣不悦的说:“我特别不想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他对你好吗?反而……在这里,除了我,谁把你当回事了?你还要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的,那你有没有想过对不起我呢?”   “我对不起你?”李茶瞪着他叫道,“到底是谁害了谁?”   项络臣怕她再激动起来,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到,难懂没有吗?因为你的出现,所以让我不想工作,不想做事,也不想要其他女人。还是医家出身,居然连被人下了药都不知道,现在还想抹杀掉我们之间的事情,太不负责了。   嘴上却嘀咕说:“总之,你最好快点好起来,我可不想天天对着你这个光脑袋,还以为自己到了尼姑庵。”   “你可以不要对着我啊,又没求你。”   “我求你的好不好?好了好了,咱俩吵架归吵架,怄气归怄气,可是别拿身体开玩笑。微微,你还记得……”   “叫我李茶或者康少夫人。”面对她的提醒,他只好暂时忍着,从地上拿出那些药包放在她面前说:“好吧,李小姐,我知道你刚醒,很累,但是也知道你伤口疼,睡不着,不如我们来看看每包药里有什么不同。李叔叔说这些药没有问题,但是我总觉得不踏实。”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药没问题了?看到你都够烦的了,你居然还拿这些事来烦茶儿。”李为医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推开他,给自己的女儿又检查了一遍才安下心来。   项络臣不解的看着他:“李叔叔,您晚上说没问题,现在又说有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故意刁难我。”   李为医只顾疼惜女儿,关爱思念的话说太多遍也不会嫌多,看到项络臣识趣的先离开,才叹了口气说:“爸爸害了你”   “爸爸,除了想你想得辛苦,我过得很好,你看到康泽恩与项络臣争着对我献殷勤呢,我好的很啊。”   李为医手背揩去她脸边泪珠,不想揭穿她的谎话,只点头说:“那要看看谁最合适做我的乘龙快婿。闭上眼睛休息会,爸爸就在这里不会走。”   李茶却说:“不,我想看着你,看到你才安全。爸爸,我只是好累。我小时候生病,你一定很辛苦吧?我不是你生的,你可以把我扔了,也没有任何人会说你有错。”   李为医弹了她一下额头说:“扔掉?我可高兴还来不及呢,任何医学院,任何医院的手术台上可没真人给我做试验品,没成想天上竟然掉下一个来,还一试验就是这么多年,比买尸体划算多了。你说我舍得扔掉吗?”   “要是能一直和爸爸生活在一起,成尸体我也高兴。”   ☆、第二百四十二章争宠的二男   “你想得美,顶多让你多躺些日子,万一哪天我要研制什么新药新玩意,还想在你身上试呢,再说了,我估计我已经是李家历代以来最年轻的爸爸了,我还想做最年轻的外公呢。”   李茶说了这些话已经有些力不从心,额头大汗淋漓,可仍然不愿休息,害怕一闭眼他又会离开,伸出手说:“爸爸,手好凉,给我暖暖手吧。”   李为医自然了解女儿的心思,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一手盖上她的眼睛,低声说:“都结婚了,还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以后就要别人暖了。”   李茶终于忍不住问他:“我们家真的有无忧针和那些东西吗?查理斯说你居然还吃过假死药,是真的吗?”   “爸爸不想骗你,有些东西或许是有的,但是你想都别想,你要是再敢偷偷学医,腿给你打折。”李为医看着女儿苍白的笑脸,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很严肃的,这些医术都是李家祖上积累的东西,我要带进坟墓还给他们。但是我可以给你留下一大笔钱,一辈子锦衣玉食,不会比在康家差……”   李茶气喘吁吁地说:“我不要钱,我缺的只有父爱,只有李为医的父爱,爬在你的背上,就好像霸住了这个世界,握着你的手,我就拥有了所有的幸福。”   李为医不愿在她面前落泪,可还是没忍住。   接到消息赶来的康泽恩看着他们,轻声说:“爸对不起,茶儿,对不起。”   尽管李为医不愿意他靠近女儿,可也不能插手孩子的感情,便安抚了几句女儿,退了出去。   李茶不愿看他,便轻轻闭上眼睛,低声说:“对不起,我累了,想睡会。”   康泽恩点头说:“好,我会陪着你,等你醒来。”   醒来?醒来便是这样左也尴尬,右也不知所措,还不如一直睡着。   李茶颤抖的睫毛下滚落出一行泪,康泽恩伸手帮她擦掉,又是一番剖心似的道歉。   温柔的话居然是这个男人说出来的,是不是他对安然会比现在更温柔呢?只是李茶宁愿他对自己发脾气,至少这样还能和他争吵,摔摔东西,甚至爸爸或者项络臣可以出手打他一顿,然后两个人就拒不见面。   可他这样居然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吵吗?没有力气了,也不屑于吵了。   温柔相对吗?她做不到。   以后?她真的不想要这以后的生活,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还想继续遗忘,忘了和两个男人之间的肉体纠缠,甚至也想遗忘了这婚约是契约的,做一个电视里面的失忆的新娘。   由着他冷落或者责骂,至少那样会让她觉得婚约不是被强制的,夫妻之间只是没有感情了。   现在明明没有感情,却还要装作有感情的样子,甚至同床异梦,各自盘算着各自的以后。   纵是心里恼怒他的卑鄙手段,可他现在句句柔软,字字恳诚,都让原本有些愧疚之色的李茶更觉得有些酸涩和不安。睁开眼睛看着他,第一次正视他们的夫妻关系,说道:“你没必要为了那件事情对我负什么责,我也不会要挟你,只是请你以后不要再提,就当时一场梦。我还是我,你们还是你们,我尽量不影响你的生活。”   康泽恩握住她的手说:“你想起来了是吗?我知道是妈太心急,也是我不对,不该逼你,当初我也想你都忘了,我又何必再提,就当春宵一梦,大不了以后我多给你一些补偿罢了,这样不是很好吗?可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一起面对,经历之后,我越来越想要你想起来那天的事情,甚至想用强 迫的方式希望你想起有了夫妻之实,这样你就不会想着别人,就会留在我的身边。”   李茶抽出手,不耐烦的说道:“康泽恩,你能不能不要总说这件事情?要论所谓的夫妻事实,你应该有一连排的女人了吧。何况,你觉得说这话对得起安然吗?”   “是,我对不起你们任何一个,所以才想弥补。”   “你……”李茶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再说,又会把项络臣那只苍蝇牵扯进来,不说,却又被他这样误会下去,自己虽然真的好像有一个冰清玉洁的心,冰清玉洁的身体,可是却偏偏被他毁了。只好深吸口气说:“没有感情,就算做一百次也没有感情,我想告诉你的是现在不是CEO了,他们接下来就会盯着泽西,你也可以自由了,如果离婚可以让安然心里得到一些安慰,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婚。当然如果你还担心,我们可以不办手续,你的妻子可以是李茶的名字,我离开,用图朵微的身份生活,只是不知道安然是不是觉得看到我的名字都觉得委屈呢。”   康泽恩微微皱眉,还是耐着性子说:“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好CEO,这几年公司接二连三的出事,我却不能独自处理。而我更不是一个好老公,但是茶儿,也许我比你年长很多,但是用你的话说,茫茫人海中,两个人相遇都不容易,何况是我们结婚这么久了呢,不管是什么原因结的,可重要的是我们还在一起,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对我从前没有感情,不代表我们不可以有,我们可以慢慢培养,好好的了解对方,相互扶持。”   “疯了吧你!”李茶始终无法理解他态度转变为什么会这么快,难道感情也可以在一个晚上迸发吗?又或者现在的男人都比女人还矫情吗?不管什么原因,她都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更不想在左眼看到项络臣,而右眼看到他,左耳是项络臣带着奚落又有些霸道的让自己无奈的调侃,而右耳是他这突如其来的认真表白和温柔体贴。   他们像两个争宠的女人,让她总想到自己是罪恶滔滔触动了道德底线的女人,如果生活在古代会被浸猪笼或者大刑伺候,慢慢煎熬死去。偶尔她也乐观自嘲的想,本应该是她和安然这般对待康泽恩才是,结果却不是。   ☆、第二百四十三章恍若隔世,病入膏肓   从项络臣口中得知,他又去看过几次安然,安然情绪好了很多,因为还在想着如何给自己的孩子报仇雪恨,安母最近虽然不那么嚣张了,又怂恿女儿不要和他继续下去,因为他不是康氏CEO了,所以和普通的男人没什么区别了,甚至还不如普通的男人等等。   鸡毛蒜皮的事情每天都从他口中吐出,李茶终于对他感激的笑了笑,她知道他不是八卦的人,他只是为了让自己知道得更多一些,心情更好一些。不过李茶还是暗自想不如改天还是去看看安然,有些话当面讲清楚才好,要不然她一直恨着自己,会想报仇疯掉的,孩子自己都赔不起,女人她更赔不起了。   何况俩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她想离,她想嫁,只有康泽恩好了,她们也才能更好,所以在这一点上,两个人应该是同一战线上的呢。   只是她想不通,康泽恩不做CEO,难道就没有其他位置可以做了吗?集团能人再多,也只能又一个董事长啊。何况康泽西比他还能胜任这个位置,尽管妒忌他,可始终都平静的对待每个人每件事,这样的能屈能伸的状态才是一个领导者应该有的。   项络臣只说自己也不清楚康路平为什么这样安排,也许是有其他的意思,也许是泽恩的傲气使得他不甘心居于弟弟之下。   傲气?她觉得如果康泽恩能把这所谓的傲气用来学习康泽西的长处上,今天的他一定会更成功的。   她还没有去看安然,安然反而就来了医院,在病房前遇到康泽恩,眼泪顷刻间就如倾盆大雨滚滚落下:“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来看看,并不是来欺负她的。”   女人掩饰内心脆弱情绪的最好方法似乎通常都是冷漠或者先发制人,康泽恩自然也懂得,便握住她的手,走到一边,柔声说:“然儿,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身体还没有好,要在家好好歇着才是,我本想等她午睡了就去看你的。”   安然凄然的看着他:“我宁愿我是她,可以躺在这里,哪怕昏迷,哪怕手术,哪怕再痛,都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一个照顾得无微不至的老公,还有一个深深爱着她的络臣。所以我恨她,恨得要死,可是又羡慕她,羡慕得要死。”   “然儿……”   安然无力的靠在墙上,捂着嘴巴轻声说:“我知道这些话好酸,好不该说,可是我忍不住还是想说。午 夜是那么的静寂,孤单无助还有一个孩子的啼哭,白天是那么的可怕,想要分散点注意力可又无所适从。”   康泽恩把她紧紧拥入怀里,不停的道歉和安慰,他何尝不知道这样的疼痛和感受呢,只是却不能说出口。   安然低声哭泣:“你不怕她看到,不怕医院的人看到吗?我已经害得你已经没有了集团的地位,不想再害你也失去了康家的地位和在你爸爸心中的形象了。”   “然儿,再等等我,好不好?我只有哄好她才能拿到更多的东西,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两个人在无人的廊下拥抱,却浑然没有看到身后有人站定,项诗茹皱皱眉头,只好装作没看到一般走进了病房,轻声问李茶:“你和泽恩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你也不吃安然的醋吗?”   李茶听着她这突然的问题,只能木然的点了一下头,便说:“您找项络臣吧?他和爸爸出去了,应该是去看项董了。”   项诗茹轻哦一声。   两个人的沉默让气氛十分尴尬,项诗茹顺手拿了只苹果,削着皮说:“那天,是我有些着急,说的话重了些,我跟你道歉。”   李茶忽然觉得自己穿越了或者是出现大量的幻觉了,指甲掐了掐手心,很痛,可她真的搞不懂这些人是怎么了?态度都莫名起来,难道自己快死了不成?这个念头闪过,她觉得也是最有可能的,要不然,他们不会都这么迁就自己,照顾自己吧。天那,难道真的快死了?   老天,十几年前你没有弄死我?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弄死我呢?孩子似乎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什么东西,只知道疼痛,所以在听过无数次的‘不行了’时,她也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害怕。   哪怕爷爷奶奶已经失踪多年,可她始终都抱着他们还在某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安静的生活着,因为有这样的希望,所以就不会那么痛。然而现在,在医院看过很多人的生离死别,她清楚的知道什么叫死亡,那不仅仅是父女之间的离别和相隔大洋彼岸,而是她没了,他活着。   她消散,他想念,她不知,他痛苦。   想到这李茶忍不住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吓到了项诗茹,也惊动了外面的人。   康泽恩松开安然,快步走了进来,俯身说:“你怎么了?不舒服是吗?我马上给爸打电话。”   李茶看到他身后的安然,惊讶的忘记了哭泣和疼痛,只是抖动着下巴看着她。   安然也没想到月余的时间,李茶竟然从一个洋溢着活力青春的样子,变成了这样一个眼窝深陷,毫无生气的行尸,满心满腹的恨意和妒意也淹没在了泪水中,更是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一个字出来。   这样的光景从前也是安然经历过的,许久,安然才颓废一笑:“你也会生病?你竟然也会生病?”   康泽恩握住李茶的手说:“然儿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   他抬头看了一眼项诗茹,希望她能回避一下,让他们一家人单独相处一下,可是会意的项诗茹却纹丝不动,不管是为了弟弟,还是为了别的,她似乎很不放心把李茶交给这样的他们。   “我困了,你们出去吧。”李茶心口似乎堵着一块充满棱角的石头,又痛又铬得慌,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可也随着开口,眼泪怎么都无法止息。   康泽恩并没有因为安然的存在而顾忌什么,体贴的给她擦着眼泪,又回头看了看安然,拉过她的手,放在了李茶的手上,两只冰冷的手刚一碰触都弹簧似的弹开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讽刺父子俩,都抛妻弃子   安然原本在外面已经平复下来的心情在看到他对她的体贴和细心后又决堤了,终于还是没有压制住自己的伤痛,看着李茶说:“你有没有害我的孩子?”   康泽恩低声说:“然儿,这些事情等你们都好起来再说,好吗?”   “我就是想问问都不可以吗?我的孩子没了,我连问一句的权力都没有吗?”   “然儿……”康泽恩真怕她情绪不稳,闹腾起来,李茶恐怕连命都要搭进去了,便对项诗茹说,“诗茹姐,你帮我照顾一下茶儿,我送送然儿。”   安然被康泽恩拉到门外就激动的甩开他的手,哭道:“你就这样护着她爱着她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们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吗?”   “那几个月你一直胎气不稳,又吃了那么多那么杂的药,出现这种结果也是有可能的,我们以后还可以有孩子的,不是吗?”   听到这话,安然更加痛苦无望:“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以后可以有,难道这个就应该没了吗?”   面对她的叫嚣和痛苦的咄咄逼问,康泽恩压低声音说:“我没这个意思,这里是医院,别闹了好不好?”   安然委屈的叫道:“我闹?我要为我的孩子找回公道,你居然说我在胡闹。她那?你口口声声说她不爱你,不会争不会抢,可是我来了,和你都没来得及说说话,她就这样大哭大闹,不是在争吗?她根本就是不给你和我单独相处的机会,不是吗?”   康泽恩看看远处的护士,有点无可奈何的说:“李茶才做完手术,不能激动,万一她出什么事,你要我怎么办?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想要再次靠近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声嘶力竭的叫道:“她刚做完手术,那么我呢?我们的孩子还尸骨未寒啊。”   康泽恩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安然抹了一下眼泪说:“你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是吗?她出事,你怎么办?她对你真的那么重要是吗?那我呢?我的孩子呢?你以前说过的话都是骗我的吗?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说过,你不爱可以告诉我,你不想要孩子我可以去拿掉,你为什么要骗我?是不是孩子没了,你最高兴,你爸妈更高兴了。”   康泽恩压低声音说:“当然你重要,可是你知道我必须得到她的信任。”   “别再骗自己了,康泽恩。”安然突然笑起来,“从一开始你就是对她演戏,到现在,你演得我们孩子没了,你演到地位没了,还要演,我累了,我等不了了,等不了。何况我怎么能跟她比,这些天只有络臣还会去看看我,可你的家人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你就算去了,心也是在这里。”   康泽恩刚想说话,便听到项诗茹的尖叫声:“泽恩,不好了,李茶头出血了。”   他叹了口气,对安然说:“然儿,我爱你,我没有骗过你,你先回去,我晚上去找你。”   看着他的背影,安然尖叫道:“你不要找我,我也不想看到你了,我一定会让你看到谁是害孩子的凶手。”   康泽恩回头看看她,却也无力解释,只无声的将自己关在了门内。   李茶因为太过激动导致颅内出血,伤口也裂开,李为医几乎要杀了康泽恩,更不允许康家任何人靠近病房。刚从国外回来的老爷子气得大发雷霆,只与李为医单独谈了许久,一个目光也没有给让他失望透顶的孙子便登机出国了。   康路平则是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怒骂道:“康家的脸都给你丢完了,现在你爷爷你妈和我还要腆着脸给一个三十几岁的人哈腰道歉。要是你再敢让安然胡闹,我就掐死你这个逆子,集团你半步也别想踏入。”   “那岂不如了你的愿,接下来就该把妈也逼出集团吧?”   康路平再扬手,被花绵绵拦住,低声说:“如果当初不是我逼他,也不会弄成这个局面。”   他第一次跟父亲就安然的事情道歉,但也充满抱怨:“那是我的孩子呀,何况当时结婚是被迫无奈,我对李茶也没有任何感情,你知道。我不可能为了她失去我心爱的女人失去我的孩子。”   康路平说:“我从来没真正的想要你失去你的孩子,相反我一直在配合你们帮你们瞒着,要不然你能拖到今天吗?谁知道你自己不争气,连李茶都在极力帮你挽救你的一切,你却连一个无知的泼妇都安抚不了。”   康泽恩失望地说:“是啊,你是我的父亲,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在哄着我闹腾,看着我这样编谎话,到最后帮你的另一个儿子把我推 到这样的境地里。”   “没人推你,从来都是你自己挖坑,自己跳进去。康泽恩,我们父子争吵多年,可你是我的儿子,安然和李茶谁才是你人生和事业路上最合适最可能的伴侣,你妈妈应该跟你说过很多次,而你自己也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当然,你可以像我一样两个都爱,甚至你可以爱几个,关键是你要有这个能力,更要明白孰轻孰重,明白如何驾驭。但是康泽恩,很显然30岁的你远远不如30岁时的我,也不如比你年轻的康泽西。”康路平的这些话花绵绵反反复复说过无数次,只不过不是逼她放弃谁,而是必须去要。   “我是不如你还是要青出于蓝?你抛妻弃子,我,我暗渡陈仓。”   “泽恩。”花绵绵颓然跌坐在沙发上,落着眼泪看着他们,“你们是想气死我吗?”   康泽恩见状,忙跪在母亲面前。   康路平丢下一句既然跪了就跪到李家心软再起来而摔门离开。   听着母亲的呜咽,康泽恩也忍不住落泪。   他对安然自然不必说,除了心底的爱,现在还有她的痛,他的愧疚,他的责任。经过这些天安母的折腾和要求,他想女人最看重的或许真的不是爱情,而是婚姻,名份。可自己暂时给不了安然这些,所以总觉亏欠。   ☆、第二百四十五章卸磨杀驴,妻子顶罪   对于李茶,他在得知她身世以前是恨之入骨的,也想借对言莉的手毁了她,将她囚禁在自己的笼子里,让她用一生的感情来抵债,用后悔来忏悔。可现在突然就开始徘徊,是该继续报复,还是为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假装爱她,假装去说那说一些话?或者,还有男性的征服欲促使他要驾驭好这个女人……可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清楚自己做演员不合格,混迹这么多年的商场,周旋多少尔虞我诈之间,却突然无法容忍她时而乖顺时而傲慢的态度,更随其颠覆着反复着自己的态度。   可现在,他又清楚李家父女或许是他扳回最后局面的最后筹码,他也确定自己可以给她自己能给的一切,包括一辈子的婚姻,又或者真的也可以和她生儿育女,即便她真的愿意了,他也认为只是公平到底交换,或者说是夫妻之间应该分享共有的一切。   康路平前脚出门,查理斯后脚就来拜访,说是要看李茶,实际也不过是试探加威逼。   花绵绵提醒他,研究中心与康氏无关,轻声说:“我知道中国有句话叫做唇亡齿寒。研究中心如果不能达到预期的状态,总公司那边也会受到影响的,康氏集团也一样会受到牵连不是吗?”   康泽西给他续上茶水说:“查理斯先生的中文连我都有些望尘莫及了。我相信每个集团都不会为了小利益而放弃由来已久还要赢取更多更久的利益吧,所以查理斯先生也不该因小失大。”   查理斯看着他说:“我还没有恭喜您升迁之喜,希望我们的合作一如既往的愉快。”   “当然,我和大哥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如果查理斯先生只是为了研究中心的事情而来,我便不方便在这里。如果有集团方面的事情,咱们另约,公司还有会,我就先失陪了。”康泽西的话很显然将集团和康泽恩已经划开了,言下之意更是说,对于集团,康泽恩也是外人,他没有权利知道HEN和集团的事情。   康泽西又走到花绵绵跟前,永远谦卑恭敬的躬身说:“妈,您别太担心,大嫂不会有事的,我改天再去看您。”   妈?康泽恩每听他称母亲为妈,都觉得讽刺而嘲弄,好像他们真是一母同胞似的。   康泽西离去后,康泽恩缓缓起身说:“你何必来试探我?岳父信你比我多,无忧针部分方案你已经得到我,何况李茶暗地里给了你多少东西,只有你们自己清楚。还有一件事情我有必要提醒你,在研究中心的合作中,李茶才是主要负责人,所以一切事情都由她做主。”   此话一出,花绵绵大为震惊,不知儿子此时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真因为训不服这匹小驴而准备卸磨杀驴吗?   倘若他真这么做,才真的是把所有人推入深渊,再无宁日,而她断不能由他这样去昧着良心害那可怜的孩子。而查理斯早知俩人同床异梦,此刻更不解释,只留下几份重要的资料,便离去了。   花绵绵问他那话何意?如果李茶真有闪失,康家就是凶手。   康泽恩说:“我只是想为我们争取更多利益而已,李茶是我的筹码与福星,我不会害她的。”   康泽恩曾经不想坐在这个位置上,可是坐上了之后,就不会再想下来,或许任何人都一样,品味了平步青云,品味了掌管一切却可以却可以忽视掉高处不胜寒。李家的一切就是他的希望,但是好不容易盼到的希望似乎又要破灭了。   花绵绵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曾经心疼你在安然母女面前没有尊严,现在却要你在李家面前如此卑微,终究是妈对不起你。去吧,去看看她吧。”   花绵绵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削瘦的身体显得孤单老去,看着楼下矫健的年轻人,不无担心:“韦兰,你说泽恩会不会……”   韦兰忙说:“太太多虑了,以我看,大少爷早对少夫人动了心了的,只不过自己不肯承认罢了,等他缓过劲,就会明白。只是这,络臣少爷……”   “络臣是好孩子,是我们把茶儿推走的,怪不得他,这个对言莉要长相有长相,要头脑有头脑,却连一个小丫头也比不过,真是没用,她如果真的再动其他的歪心思,恐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花绵绵突然苦笑一声,“项家也算苦尽甘来了,才真是赔了媳妇丢了孙子。”   韦兰忙叉开话题说:“那个蔡先生,势力很强,应该是一些帮会的人。我想项董在那里也会很安全,HEN的人再无孔不入,可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强龙不压地头蛇倒是好事,只是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更担心为医会借他们的手把茶儿弄走,到时候咱们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花绵绵起身说,“韦兰,告诉泽恩,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必须给我把茶儿照顾好,要是他敢离婚,别说CEO他夺不回来,连我这儿他也不用再来了。不管安然觉得委屈也好,痛苦也罢,都不许她们母女再惹出麻烦,不然我饶不了她们。”   韦兰说:“您也别生气,手心手背都是肉,董事长未必不是为了长久打算,大少爷与少夫人离开集团,以后研究中心的事情就不会牵连到康家与集团。”   花绵绵摇摇头说:“别说他失望,连我自己都对儿子放弃了,路平早希望泽西能够替代你大哥一段时间,好看看两个人到底谁才是他的接班人。没办法,儿子不争气,我也不能不为集团考虑,只希望泽西能够成熟的认识到HEN和我们根本没有共同的利益,只有对我们的利用和制约,更希望他能妥善处理和他们的关系,别被利 欲蒙蔽了眼睛就好。”   康泽恩来到病房,刚要屈身,李为医就拦住了他:“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演戏,更不用来请求我的原谅,因为我根本不会原谅你。”   康泽恩说:“爸,我从前错过太多,可现在我真的是想要对她好,爱她,给她幸福。”   李为医不等他说完就说道:“你害她还不够吗?爱这个字最不值钱,你张口就来,可我的女儿没那么不值钱。你将来是CEO也好,董事长也好,茶儿不稀罕。”   “爸,事无绝对不是吗?”   “如果是这样,我会让她忘了。”   “您没有权利这么做。”康泽恩还是跪在了他的面前,“您心疼她我知道,您为了让她一辈子留在你身边,做你一个人的女儿,已经剥夺了过一次她记忆。我是伤害了她,可是爸,难道我错过就没有改正的机会了吗?您当初收养她也是为了自己不是吗?为了你的课题研究为了药物的试验……”   “出去!”李为医甩掉手下东西,拧头看着他,眼睛通红。   ☆、第二百四十六章若自轻,人人便践踏   康泽恩纹丝不动,接着说:“你说的对,就你我二人,无需演戏,你从前也年轻过,自负过,我也一样,所以我理解您当时的选择,更对您后来的父爱感同身受。因为我们都愧疚懊悔,都想要忏悔弥补。如果她真的不会爱上我,我也不会勉强她,我只是想珍惜她,想要给她一些幸福。”   他的话李为医虽一分不信,可到底想起过去,心痛难掩,只希望女儿不要再经历情感的折磨,能够遇到真心呵护她的男人,如果是项络臣,他也不会再反对。   李茶醒来便要见查理斯与对言莉,项络臣执拗不过,她虚弱的就像是风波里的晃动的烛光,随时都有灭掉的可能。他想尽一切可能的满足她的要求,想做一切可以让她开心的事。   李茶没有多余精力废话,见了查理斯也直奔主题说:“我爸爸已经尽力照顾你的妻儿了,咱们也算是合作的新开始。你们做什么我不想知道,但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不想害人。而HEN想用我们在研究中心这一点来操控康氏集团的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你们公司连自己的GHJ衍生菌的解救办法现在都没有,而我爸爸的研究已经有了一些新的进展,所以我们将是制约你们发展的最大阻力。不过,我可以给你信息……”   李茶告诉查理斯五个小时后她会公开所有信息,只不是五个小时是她给查理斯提交公司总部的时间,一面是帮他完成任务,不使公司为难他与家人,二则信息公开,人人皆知,康氏与HEN公司再争也没有意义。   查理斯说:“好,我答应。无忧针李先生既已给我,假死药也在调试当中,我没有理由为难你们。只是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李先生曾用针使你忘记过去。”   李茶一脸平静:“只要他还在身边,忘记自己忘记世界都不要紧。只是爷爷离开时,爸爸才二十多岁,又清高桀骜,所以你找到爷爷奶奶才能得到更多东西。”   两人又相谈许久,查理斯方才离开。   而对言莉便闪了进来,握住她把柄似的说:“你果然是他们的人,明目张胆欺骗康总。”   李茶微微闭目:“如果他认为我在欺骗他,我也不用解释,因为朽木终究不可雕。可倘若他信任我,我更不需解释。”   对言莉轻哼了一声,将手中厚厚的文件袋放在床头,说道:“我倒有些对你刮目相看了,一个小小的手绢都能炒到这样的境界,许多商家竞相模仿,而且这东西竟然成了官场职场新的贿 赂手段,你知道一个官员把别人送来的手帕转让卖给经纪公司可以收到多少吗?最高记录五十万,哈哈哈,图朵微小姐,你可真是人中之凤啊。”   李茶对她的冷嘲热讽早已司空见惯,倘若她好好与自己说话,那可能真是自己气数尽了,便回敬道:“工勋章这都要归功于你的高明手段呢,何况你不也赚得盆丰钵满吗?”   对言莉将两条蚕丝手绢丢在李茶的面前,感叹道:“手绢已经不是你们推行环保的那些手绢了,早已因为炒作而失去了本质的意义。你说,要是康总知道了这些会怎样?会被你活活气死,还是庆幸娶了个商业天才的女人,哦,我差点忘了,康总已不是康总啦。那他会不会因为你的炒作而更受人非议,一败涂地?会不会更认定你与康泽西,查理斯这些人联手整得他万劫不复?然后恨你入骨。”   “你就不怕他越苛待我,项络臣就会越心疼我。”   “只怕他知道后会心灰意冷吧。”   李茶撇撇嘴说道:“夸我人中龙凤也未可知!好了,何必这样见面就你死我活呢?是他爱我,又不是我爱他 何况我已经这样了,你赢我一次也没意思。生活中如果没有我,你不会觉得他对你至关重要,不会这样锲而不舍,勇往直前。”   对言莉显然又败了三分,但是眼神中却没有从前那种痴怨与仇视,反倒多些同情与讥讽,她快语道:“我是应该感谢你,通过这些事,让我看清自己也有成为人中之凤的潜质,最重要的是你让我真正的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最终会拥有什么。”   李茶拼命挤出一丝笑容,真诚地说:“你本来就是咏絮之才。”   “谁在乎过?到最后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人若活得自在,贵胄也只是自己的陪衬。”   “你若生活在人人践踏之中,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李茶叹息一声,眼前浮现着生活的片段,又觉得自己的命运岂是一声叹息一句践踏能表达。只淡然说:“人若把自己摆在高度上,别人就会仰目,可人若自己跌进谷底,也不能怪别人走过自己肩头。”   未等对言莉争辩,李茶便接着说:“对小姐,孕婴市场前景大好,相信对你们都是新的开始。”   对言莉似笑非笑地说:“新的开始也意味着旧的结束。不过一切开始都会有结束那天,不是吗?”   李茶虽预感她话大有深意,可身体容不得她多想,只告诉对言莉炒作的事情就已经走到了尽头,改结束了。   对言莉不以为然地说:“为什么要结束呢?这样好的赚钱机会,我可舍不得放弃。”   “影响太大,万一出事,会影响许多人。”   对言莉哈哈笑着起身,说道:“有你康家大少夫人坐镇,我怕什么?出了事,也有你顶着啊,何况康家也不会让你出事,所以我只管高枕无忧的享受你带给我的一切就好。”   看到对言莉眼中似乎有一团欲望与贪婪之火在燃烧,李茶善意的提醒她:“如果你是为了整我,大可不必要费这精力,因为我已如此疼痛不堪。如果你为了他,更要结束,否则你们越走越远的。”   “我会让距离变得很近的,还有,大少夫人,生活面前,道理只是一片风景,利益面前,道理则是一股逆行的风。”对言莉说完,粲然一笑,如媚百生,突然心情大好地握了握李茶的手指飘然离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我只是存储卡,需要就点开   李茶原本心神不宁,如今看到她关门时嘴角晕开的一抹算计的冷笑,反倒踏实了,低声呢喃:“看来平我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短短的平静日子咯。可是我知道你不稀罕,可我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尽绵薄之力让你更好,你一定要更好,更幸福。”   这话自然不会是对对言莉说的。   想到最近对自己献尽殷勤,处处流露情真意切,愿为自己付诸一切的讨好自己的小男人模样的康泽恩,估计很快就对自己弃之厌之,却又觉得无所谓。   可一想到项络臣是否真的失望透顶,心口竟有些抽搐。   不管怎么样,他是这个城市唯一的陪她那么久的,又始终如一呵护自己的人,会不会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呢?   既如此,也好吧,太死心,她安心。   可偏偏又希望能相处的日子里和平些,让他多开心些。便央求李为医,既然不让自己学医,那就对项络臣这唯一的徒弟好点,尽心去教,不为别的,只为这一身医术能救治许许多多信传统中医的人。   李为医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对项络臣又严格了许多。常把两人一起带去熬制项玉成需用的药物。   李为医与女儿谈及早已将她租住的那套小房子已经买下,所以她以后心情不好时拆房也没有关系。   更笑说:“我不能时刻守着女儿,但是总想给她最舒服的。何况,万一你不长眼嫁给了哪个花花公子哥,这房子也算是娘家的一个门,也不至于吵架的时候没地方去住。”   项络臣一脸谄媚地说:“师父,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是在说我呢?我可不会欺负茶儿。”   “项络臣,你有病吧。”李茶不悦的瞪着他,“你就是一个神经病。”   “小师妹,你不能这么说师兄欸,这是很没礼貌的。”   “狗屁师兄,你应该叫我师姐,你才认识爸爸几天。”   “好了,别吵了。”李为医打断两个人的争执,皱眉看着项络臣,“我的思路都被你打断了,现在我要加什么料?”   项络臣只顾着享受和李茶的斗嘴,哪里注意到这些了,忙摇头说:“对不起,师父,我想,应该要加麝香了吧。”   旁边椅子上的李茶却撇撇嘴说:“麝香是一个加的,爸爸,还剩下这两中没有放。”   李为医瞪着项络臣说:“早跟你说过,要专心,你倒好,一天到晚只专心在别的事情上。今天的膏药和方子都记住了吗?”   项络臣忙点头。   李茶诧异的看着他说:“这是项董用的膏药吗?比我们家以前的膏药多了好几味贵重的药,爸爸,难道这是爷爷说过的那种‘绝地生骨’的药方吗?”   看到李为医点头,李茶忽然扭头看着旁边,呜咽着说:“没想到你居然会教给他,你为什么肯教他却不教我。”   李为医摇头笑笑,看着她说:“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教你,你想过没有?”   李茶当然想过无数次,可现在却不愿开口说出来,他叹了口气说:“你的性格难道我不了解吗?做什么事情都三分钟热度,我要是从小要你学医,恐怕到现在你连最简单的浮沉软硬滑脉都不懂吧,更可能连常见的药材都不认识,更别说还有一万多种药材的性能和特征了。”   “才不是。”   李为医捏着她的下巴,给她擦着眼泪,满脸疼爱地说:“姑娘,小时候你想学美术,我去给你报名,可以呢,最多上三天,就吵着要退学,说什么手指与画笔没有缘分,一接触就疼……好,我那就给你退啊。又要学音乐,我再给你报名,结果呢,手指和钢琴上辈子有血海深仇,一弹琴竟有种要死的预感。什么舞蹈啊,书法啊,武术啊……能想到的特长班你哪个没去过,那些理由只有更奇葩,没有最奇葩。到最后那些老师听到我们爷儿俩的名字都头疼,直接都不办入学手续,让你试学。可是姑娘,你有坚持过一个礼拜吗?哪怕五天也行啊。”   项络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茶没好气的说:“笑屁,你小时候还不如我呢,你小时候就知道吃喝玩乐,至少我那个时候都可以给病人抓药了。”   李为医也瞪了他一眼,接着说:“你没了别兴趣,又把心思放在了诊所上,我当然高兴,谁不想子承父业,把李家医术传承下去呢。可是你爷爷说你聪明有余,可没定性,这才想了个主意,不许你碰药,不许你学医。越是不让你的做事你兴趣就越大了,我要真不想要你学,你能进得了诊所药方和病房吗?你好好回忆一下,哪一次遇到重大病情或者疑难杂症的时候你不在场?”   项络臣轻声说:“师父真是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也好,费尽心思也罢,后来你长大了,家里出了这么多事,爷爷奶奶到现在生死未卜,我们爷儿俩想见面都这么难,我也真不想让你再学医。但是看着你帮康泽恩处理的事情,你可以把握好分寸,将个人感情和公事分开来,爸爸很欣慰,当然也很放心把想要留给你的东西留给你。”李为医扭头看着项络臣,严肃的说,“既然你要跟我学,我就有几句话要交代你,不管什么时候,李家的医术都是用来救人治病的,不是用来做商业交易和不道德买卖的。教你,也是为了让你和茶儿相互学习,而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作为一个兄长照顾她,鞭笞她,但是别有其他的心思,否则我可以让你死得很难看,很痛苦。”   能得到爸爸首肯和细心教导,李茶本应该高兴,可心里却充满了忧伤。   回到医院,项络臣才轻声说:“你心里不舒服是吗?其实你也知道师父不是想教我,而是他想教你,只是怕你一个人觉得了无生趣,也怕你一个人记不住那么多,而我在他眼里只是充当了一个内存卡的作用,在你需要的时候便点击按钮,我来补充,你不需要的时候,我便一直存在自己的脑海里,也不会让别人读取。如果你真的不愿我跟着你爸爸学习,我可以不去。只要你开心,好不好?”   ☆、第二百四十八章带我的骨灰走,否则带我走   李茶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才说出自己预感他马上就会被HEN的人带走了,而康泽恩却一点忙也不帮,拿自己当一只流浪的病猫,高兴就施舍点虚伪的仁爱,不高兴就踢几脚愤泄。   “老天总是这样把一个人强塞给另一个人,不管他们是不是愿意的,是不是幸福。可当他们开心幸福,相互依靠,相依为命时,却又用这样那样的方式让他们分离。”李茶忽然坐直身子,看着他,认真的说,“如果他们再让他离开,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十几年前我就该死的,不是吗?”   “微微,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我怎么不想?我和你们不一样,不管你们和家里怎么闹矛盾,可他们都在你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可我只有我爸爸一个人,你不会知道那种感觉。想念,担心,害怕……都会憋在心口好疼,你不会知道的。”   项络臣忍不住把她拉进怀里,轻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车祸昏迷的时候,我在你那里看到了你们从前的录像,你们的生活。虽然不知道你小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也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知道你的煎熬,你的疼痛,你的思念和你的无助,我都知道。”   李茶愣了片刻,从去了上海到现在,似乎除了徐轩太和谷默默,再无人知道她是被收养的事情。她不是不愿人知道,只是不知道大家知道后会怎面对她,对她会是什么态度呢?表面上的关心?还是一些根本不需要的同情?或者更多关于她小时候的生活?种种,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现在项络臣的话几乎是揭开了她内心的全部,便忍不住大哭起来。   “微微,我不是要窥探你的隐私,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每一次看到你渴望人靠近却又拒人千里之外的孤独都让我心疼,每一次看到泽恩让你委屈让你无助我也很心疼……”尽管他不确定她能不能听进去自己的话,这轻语细言的柔情穿骨的表白能否让她懂得,也知道此刻她的心像被刀剥开了一层,可是项络臣不会放弃每一次接近她内心的机会。什么婚姻婚外情第三者的道德之论,什么兄弟叔嫂的辈分,什么两家的世交,外人的议论,对他来说都显得不重要了。他只希望她能够真正的走出自己,也能走走近他,甚至让他走近,幸福一点快乐一点。   哭了很久的李茶疲惫了,却又觉得愤泄不够,低头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的胳膊,推开他,冷声说:“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项络臣揉揉自己的胳膊,知道会是这样,小声道:“用人在前不用人朝后,就算过河拆桥,姑娘你拆得也太快了点。”   嘴上责怪,心里却觉得无比舒畅,一个女人肯在自己面前撒泼,必然是拿你当亲近的人。看着她神思恍惚,又轻声安慰:“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些让你激动。只是我想让你知道,你有多痛,疼爱你的人就会加倍的疼痛,如果他觉得你是拖累了他,当初他也不会收养你,更不会为了留住你而给你用无忧针,而这十几年中他随时都可以把你遗弃的不是吗?”   “所以你这些天是同情我吗?”   “同情?在我对你的字典里没有同情这俩字。”   “那你真辛苦,这一辈子阅人无数,得准备多少套字典呢。”   果然如她预感,未等痊愈出院,李为医便要出国了,即使她趴在窗台上寻死觅活,高声喊着“要么带我走,要么带我的骨灰走,你自己选择”,可李为医还是决定马上和HEN的人离开。   李为医遣散所有人,低声说:“爸爸跟你说些事情,说完你要是还想跳楼,爸爸陪着你一起跳。爷爷奶奶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要是也不在了,爸爸这几年的隐忍又有什么意思呢?索性咱们一家四口在阴间去团聚好不好?”   李茶纵使在外人面前坚强,可在他面前都是一个需要他撑着天的孩子,骑坐在窗台上,抹着眼泪说:“他们得不到他们想要的,就不会放过那些人,到时候又会把我弄走嫁给其他的人。”   李为医慢慢走上前,把她拉下来说:“爸爸发誓不会有这一天的,你是女孩子,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是好事,何况你又沉不住气,只会给爸爸添乱。爸爸也答应过康家老爷子,咱们互取所需,忍忍这几年,以后咱们父女俩也改名换姓离开这里,好不好?”   李茶像小时候一样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倔犟地说:“你信不信,我哪天受不了了就会把自己弄病的,下次等你回来,我可能就病死了。”   “胡闹!”李为医呵斥道,又叹了口气说,“有几句话我要叮嘱你,你要和络臣好好学习,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他不在意你的过去你的婚姻,又和你有共同话题,对你也有耐心,会是个好男人。而轩太,既然你们不再可能了,也就不要再想着了。康泽恩,就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即便听你的去和安然分手,可康家门槛太高了,跨进跨出就会很累。但是如果你哪天真的觉得你们在一起开心,爸爸也不反对,你还要记住人学会珍惜眼前人和事,才会过得幸福。”   李茶摇头说:“你总得告诉我你去哪个国家?”   “跟你说了也没用,美洲一个岛上,其实那里环境还是很优美的,爸爸在那真的很好。我一直想,等这一切都安静了,带你去那旅游。”李为医擦掉女儿的眼泪,有嘱咐了许多告诉她给她留了一把钥匙,她回去一看便知。   然而离别的拉锯般的疼痛在他刚走进安检门时就迸发了,不顾一切的冲过去:“爸爸,如果可以回到小时候,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叫你哥哥,而不是叫你爸爸。”   李为医扭头看着她,儿时的戏言再充盈双耳,他了解女儿的心思,更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她小时候,身边的人总是热心的给他介绍女朋友,而李茶每次都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可以嫁给你的,甚至在刚懂得男女之事时竟学会了主动投怀送抱,要给他生几个孩子。他知道那个时候的女儿对自己的一切感情都是纯粹的,女儿对父亲的尊敬和爱是纯粹的,一个女孩子对爱情的向往和渴望是纯粹的,连对别的女人靠近她的排斥和痛恨也是纯粹的,纯粹得不懂得也不在乎世俗的议论和眼光,甚至也不会考虑这样带给李家的名声影响。   ☆、第二百四十九章暧昧至极,妒恨如火   李为医扭头看着她,儿时的戏言再充盈双耳,他了解女儿的心思,更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她小时候,身边的人总是热心的给他介绍女朋友,而李茶每次都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可以嫁给你的,甚至在刚懂得男女之事时竟学会了主动投怀送抱,要给他生几个孩子。他知道那个时候的女儿对自己的一切感情都是纯粹的,女儿对父亲的尊敬和爱是纯粹的,一个女孩子对爱情的向往和渴望是纯粹的,连对别的女人靠近她的排斥和痛恨也是纯粹的,纯粹得不懂得也不在乎世俗的议论和眼光,甚至也不会考虑这样带给李家的名声影响。   而现在女儿对自己的感情依赖也还是一样的纯粹,只是她明白了人生也有很多的包袱,包袱便是责任,而活着不仅仅是快乐就够,还要人的尊严和周围人的尊重。当然他更明白她想要自己娶她并不是她对徐轩太的那种爱情,而只是怕失去他。   李为医大步走回来将她的头按在心口,低声说:“你小时候,爸爸就跟你说过,在你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很多感情,但是其他的人随时都可能离开你,婚姻、爱情、友情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是只有爸爸这辈子不会离开你,也只有父爱一辈子都不会变质。”   他看着康泽恩说:“还是那句话,不需要你照顾她,只要别像从前那样让她受委屈就足够了。”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李茶叫道:“我不会去找他们的,这辈子都不会,下辈子也不会。我出生就是为了到你身边,为了做你的女儿。’”   许久,听到李为医高声回应:“等我回家。”   李茶喃喃:“我二十岁要嫁给你啊,这样你就有两分幸福啊,因为我既是老婆又是女儿啊,对你要尽妻子的责任,女儿的赡养。可是你说,法律不允许。我不懂法律,你说道德不允许。道德是什么?你说是大众接受的一种思想与观点,是人们心中的一把尺子,去衡量仲裁对错。为什么我还是不明白?你说,我们是父女,不能结婚。可我不是你亲生的,是你收养的。你说,那也不行,从你喊我爸爸那一刻起我就只是你爸爸,哪怕我就比你大一岁……呵呵呵”   李茶忽然笑起来,眼泪如注,吞咽着,把说出的话也浸透个水汪汪的:“爸爸,如果你比我大一岁,我们就不可能认识,我在四岁那年就已经化为尘埃。爸爸,你出生医家就是为了救上辈子欠了的女儿,而我的出世就是为了找回欠我的你做我父亲,疼我一辈子,弥补一辈子。”   康泽恩刚想安慰她,项络臣却已经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低声细语,绵绵悠长。   禁不住又炉火中烧,给他们沉重教训的念头再次油然而生。   这些天他放下男人的尊严,对她千般示好,温柔体贴,可她也在人前一副好妻子的摸样,无人时便是陌路人,高兴时也只是认定他们只是合作的关系,更屡屡拿出安然来做挡箭牌。而李为医允许她学医后,俩人更天天厮守一起似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回去的车上,康泽恩当着项络臣的面递给李茶一只精致的盒子,含笑说:“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李茶像个土匪似的将盒子扯破,手指捏出一条蚕丝手绢,挑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你听过那个段子吗?一个男人在情人节准备了两份礼物,送给情人的鲜花和送给老婆的钻石项链,结果自己的助理给弄错了。”   康泽恩瞪着已经回头将东西拿去调看着的项络臣,低声说:“你意思是,我应该送你钻石?只要你喜欢,鲜花钻石房子随时都有。”   李茶撇撇嘴:“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CEO吗?你的那些不动产有一半已经是银行的,倘若你再出变故,安然还得跟你喝西北风,真替她担心。”   康泽恩最受不了她这语气,便说:“是啊,我是铩羽而归,可不像你这唯一的师兄,此刻正风光旖旎,只要他愿意,就是要风得要雨得雨。”   李茶白了他一眼:“莫名其妙。”   康泽恩拍拍项络臣的肩:“金总他们落网,反倒又给了汪飞那些人把柄,撕咬着不肯同意诗茹姐坐上董事长的位置。你既然也不稀罕,不如和那些人商量一下让我暂任几天,如何?我可是认真的,康家股份虽然不多,这些年也一直不参与你们的大小决策,但是应该说话还是有一定份量的,你该不会认为我这残兵败将不能胜任吧?”   项络臣未开口,没听出他醋意十足的李茶不客气的说:“自己腿上的泥还没洗清,又趟他们那趟浑水,你有毛病啊。我要是你呀,才不会毛遂推荐或者推荐诗茹小姐,而是力保汪飞。”   康泽恩说:“愚蠢,这是不战而降。”   “你更蠢。”李茶拳头砸过去,却被他伸手握住,顺势带进了怀里,笑着说,“络臣在那,夫人这样打情骂俏会不会不太好。”   李茶啐了他一句,挣脱出来,恰好看到项络臣瞟来的酸溜溜的眼光,心里只觉得尴尬而无奈,却又若无其事的挑衅似的看着他。   “大嫂聪明过人,连董事长都想培养为自己是接班人。所以我想大嫂推荐汪飞应该有一定的道理。”开车的张目打破了三人的尴尬。   康泽恩说:“你以为什么道理?”   张目接着说:“那我就抛砖引玉咯。董事长位置无论在任何企业,都是最炙手可热的,有时候也会成烫手山芋的。人人皆知项董出事是金总所为,他不就是为了董事长位置吗?而汪飞当时也饱受非议,一睹被认为是最大嫌疑人,更因他对这职位的翘首以盼。咱们集团的事情自不必说,为了一个CEO现在折进去许多人,可真要等董事长让贤的时候 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他们是想要职位,可此刻又不想牵涉进这些事情中,是吗,大嫂?”   康泽恩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火中取栗才是最考验一个人的。”   李茶看着一只盯着自己的项络臣,问道:“蠢才,你觉得呢?”   ☆、第二百五十章作茧自缚为破茧成蝶   项络臣倒不生气,反而舒心地笑起来:“外面人人都道泽恩哥被撤职正憋着一肚子火想找出气口,而汪飞一直对姐姐刁难作对,现在如果推举他,反倒让他担忧我们是在联手要整垮他,便可能会退出战局。是吗?鬼丫头。”   李茶不说话,只从他手里抽过手绢,在鼻子上拧了一把,说:“弄一个这玩意得累坏多少蚕宝宝啊,还有你们用的蚕丝床品,那又得多少蚕宝宝吐多久的丝啊。”   项络臣见她卖关子却也不急,一脸爱意地解释:“据说,家蚕每结一个茧,需变换250~500次位置,编织出6万多个8字形的丝圈,每个丝圈平均有0.92厘米长,一个茧的丝长可达1500~3000米。30多个蚕茧可以制作1个丝绵,30多个丝绵可以制作1斤蚕丝被,那么1000左右蚕茧可以制作1斤蚕丝被。丝腺内的分泌物完全用尽,方化蛹变蛾。而且制作蚕丝被的一般是双宫茧,比普通的茧子要稍微重一点点的,所以一般的茧子来说的话,1200条左右的蚕能吐1斤蚕丝。”   看她微微蹙眉,康泽恩说:“心疼了?春蚕到死丝方尽,留赠他人御风寒。他们的生存意义便是这样。”   她摇摇头说:“可是为什么我想到的是作茧自缚的样子。”   项络臣笑笑说:“傻丫头,作茧自缚才是破茧成蝶的开始呢,不经历蜕变的痛,怎么能有美丽的翅膀。”   康泽恩脱口说:“也许是化蝶无期呢,人有生老病死,动物也一样。”   李茶难得赞同他的话,有些惋惜地看着手绢:“我不小心把蚕宝宝的生命用来擦鼻涕了,暴殄天物啊。它们在天之灵一定会再气死一次的,等一下我要买些蚕宝宝回去养着,再种棵桑树,好好照顾它们。”   看她童心未泯,项络臣说:“干脆我们去德州承包几百亩地,发展蚕业好了。”   “好啊,反正你们现在一个是闲人,一个是半死不活,还有张目哥这个孤魂野鬼似的,然后新闻出台,昔日风光总裁,今日落魄桑农。”李茶忍不住畅销未来,又嘚吧起从前的幸福生活,而项络臣更借着医学知识与她高谈阔论起白僵蚕的医学妙用,以及古医书的种种记载,只听得她闪着如水的目光,差点把他当李为医仰慕。   康泽恩绿着脸打断他们的话:“行了,络臣,你们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送茶儿这个?不想知道我哪里买的,花了多少钱?”   项络臣反讥:“送妻子礼物不是应该的吗?还需要全世界宣告一下吗?看来你并非有心送,不过是想做给别人看罢了。”   张目见二人又要开战,忙插话说:“大嫂别卖关子了,快说汪飞的事情吧。”   李茶也不想听二人掂酸捻醋的,便说:“其实汪飞根本不想做董事长,他所有的尖酸刻薄,针锋相对都不过是为了激发你们的斗志,磨砺你们的毅力,帮你们早日接管企业。”   “真的吗?”项络臣抢先问道。   “电视里就是这样演的。”她一本正经解释后是一阵大笑,看到几个人都一副鄙夷的目光后才看着窗外认真地说,“心情不好,开个玩笑而已了。”   不等众人安慰,她又说:“我就一个小女人,才想不了你们说的那些,不过我觉得项家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口碑一片红,而汪飞是精明的商人,当然以利为重,所以才不会傻傻的与众人作对,诗茹小姐肯定是稳坐董事长位置的。”   到了医院,张目拉住项络臣,态度坚定地说:“我希望大嫂留在康家,所以请你放弃大嫂,看着兄弟多年的份上,不然,我也不会原谅你。”   项络臣给他竖了一下中指,没说一个字便离开了,内心却矛盾起来,不知道自己这样搅进去康家会有什么意思?或许对于这场婚姻,项络臣应该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他对她从最初的排斥,甚至处之而后快的厌烦,到渐渐的想要拥有,到若隐若现的男人对女人的独占欲,占据,控制,又到今天他完全想要她,不允许任何人来侵犯和争夺,或许康泽恩自己都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在项络臣的眼里却看得清清楚楚。   似乎项络臣又是他们婚姻的参与者,他理解,他感同身受,当然他最大的参与就是破坏了人家的夫妻平衡关系。而万一,只怕万一李茶和康泽恩真的彼此相爱了,自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到时候不知道是后悔还是遗憾。可是心思总又如同他从前说过的,如果现在放弃,现在就会后悔,一个人如果做了此刻都要后悔的事情,不知道是一种悲哀还是一种无能。   他不记得自己在哪里听过一句话,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一种勇气,而是一种愚蠢’。但是只要看到李茶简单的笑脸,他却愿意愚蠢到底。   有人说痴情不分性别一点不假,只是女人痴情起来往往在无法把握感情的情况下失去安全感,渐渐迷失了自我,而男人痴情起来却格外冷静自信,八面玲珑起来。项络臣便是如此,不管从前他有过怎样的感情,也不管从前他对感情有如何的态度,可现在似乎全身长满了眼睛,只为了多看她几眼,而全身也长满了脑子,只想着如何得到她的回应。   然而他似乎对康泽恩更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年轻幽默,每一句话看似调侃和捉弄却又让人心情舒畅。两人更是有着共同的爱好和理想,现在他更是李为医唯一的学生,每天俩人一起学习,几乎形影不离,无疑是康泽恩无法相比的。   康泽恩不敢正视自己的醋意尤浓,只觉得是因她的欺骗一种怒火因她身世的一种同情,在走进病房时,突然抓住她的手说:“关于手绢与项家企业,你没有话对我说吗?”   李茶越挣,他却握得越紧,以至于她连叫了数声疼,他才微微松手:“没有话要说嘛?”   李茶将手绢丢进他怀里,不悦地说:“莫名其妙。”   ☆、第二百五十一章祝福你红杏出墙   康泽恩手猛然将她拉进怀里,转身按在了门后,唇已咫尺唇边,长而浓的睫毛刷过她的脸颊,低声说:“你对我的温柔示好视而不见,是因为喜欢这样霸道野蛮的方式吗?”   李茶反应过来,立刻捂上了嘴巴,但是一张俏脸的绯红无法掩饰,只能故作镇定地说:“你又想干什么?”   “夫妻之间自然是夫妻之事。”   “我们是假夫妻。”   “那什么是真的?难道那一晚的缠绵悱恻也是假的吗?或者有些东西是假的?”   李茶听闻这话脸已滚烫如烙铁,扭过头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但是那天的事情我不计较,你也应该忘记。”   “可我忘不了,我想你,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一辈子的夫妻。”康泽恩温热的唇追逐着她的耳珠,声音若有若无,使得无处可逃的李茶突然不知所措,有些眩晕,有些无力的靠在门后,低垂着头,无法思考。   到底她是一个小女人,尽管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他是善变的可恨的,而康家这一切都是虚晃的,可这些天他那周到细致,谄媚屈膝却又些许温暖了她冷冻多时的内心。   当他手指探索着她饱满粉嫩的唇,李茶打了个寒战,再次逃离,却被他捉回怀里,柔声说:“我们,珍惜彼此,好好生活,好吗?”   争执不脱,只垂了双手,说道:“你最近被打击出神经病了吗?逮谁都当安然疼。”   “我不能和她分手,因为我爱她,更对不起她,但是,我也不会为她和你离婚,因为我也爱你。”   “是你爱自己的名声与李家的东西吧?”李茶免不得又讥讽他,也嘲自己,“可惜我爱莫能助,我是一个弃儿,他纵使视我如己出,可也只能如此爱我,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我,何况他将来会结婚,有自己的骨肉。”   康泽恩抬起她的下巴,可她垂下眼睑,连一个对视也不愿给他,他摇头问道:“难道你始终认为我利欲熏心,没有感情,没有血肉吗?还是因为,我不是CEO了,你也无利可取了,连看我一眼都觉得是疲惫?”   李茶抬起眼看着他深凝的眉头下,曾经犀利而疯狂的眼神现在有无奈,有挫败,还有一点点期盼,至少她是那么觉得。   “你说过我的刚愎自用给了我报复,你的清高桀骜给了你教训,我现在只是一个想要弥补妻子的丈夫,想要挽救婚姻的普通男人,再没有别的想法。”康泽恩掌心落在她的脸颊,滚热得她无法适应,只一味偏离,却又中他下怀的贴近他胸口。他才笑笑说,“你是原谅我了?”   “我们,不可能。”李茶气若游丝,话无底气,“我们的婚姻不需要挽救,更不需要投入精力和感情,因为本来就是一个合同。”   “我不希望只是一纸冰冷冷的合同,我要你。”   “你想要就能要一切吗?我是人那,有血有肉有感情,哪怕是一盏茶,有温度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我有时间,有精力给你暖热。”   “可我不要你,也要不起。”   “那你是想要络臣吗?当真要让我颜面扫地,亲兄弟夺了家产,妻子也跟着手足吗?”   李茶突然烦躁起来,高声说:“你脑子里浆糊都开锅了吗?你为什么一定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之间不可能,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和安然没关系,和项络臣更没有关系。”   康泽恩慢慢地松开手,冷笑一声说:“我要不是可怜你,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会不与你们计较,低声下气的哄你吗?如果和他真的没有关系,那雨露承欢你是心甘情愿的吗?是孤零无助时抓住的一根浮木,还是是情到深处的水到渠成?不然为什么没有半句恨意,又会如此坦荡荡享受他的照顾与爱护,恨不得把李家财产拿去帮他?”   他突如其来的话让李茶愣了许久,可他骤变的态度告诉她他没有说错,自己也没有听错。虽然早知道真相总会有大白与人前的一天,可他这样毫无征兆的说出来还是如晴天霹雳让李茶周身血液涌上大脑,尽管不止一次的幻想倘若此事昭然时她要理直气壮的针锋相对或满不在乎的任他戏虐,可此刻都排不上用场,最不愿想起的事情齐齐闪在眼前,身体好像再次被撕裂搬疼痛不堪,被人围观了巫山云雨之事一般的内心的羞耻顷刻决堤,瞪了他许久后,突然转身趴在了门上,凭泪水鼻涕划过嘴唇,打湿却不敢出声,甚至没有去擦的勇气。   康泽恩在旁边坐下,一根根抽着烟,透过烟雾,看着她模糊的背影,心里并没有羞辱她后的欢愉,反倒格外的心疼起来。   如果说从项络臣口中探知此事让他愤怒,可她此刻的确认却让他有种窒息感。   哭久了,连自己也觉得索然无味了,这个世界如此公平,你越想隐藏的东西越会暴露在众目睽睽下,安然与孩子如此,她也如此,她哆嗦着嘴唇说:“所以你这些天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假的,包括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羞辱我,是吗?我,我居然会差点信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所以 你是想要报复我,想要惩罚我。”   “不然我应该怎么对你?祝福你红杏出墙?八抬大轿把你送到项家?或者是真的死乞白赖求你留在我身边吗?”   “你……”   “我倒是佩服你这深藏不露的演技,这么久以来居然不漏半点痕迹,还在那夜把我骗得团团转。以为再这个肉欲横流的年代,你独独保留着那份纯真,也原来不过是假的而已。”   “是你们给我下了药。”   “如果不是下了药,那你苦心机虑的设计不就白费了吗?我并不在乎你从前有多少男人,可是你不该这样欺骗了我还如此飞扬跋扈,甚至我怀疑你也用同样的方式骗了络臣,不然他何以如此愧疚如此执迷不悟。”   再次脱口而出这些刺痛她的话也许并非他本意,可偏偏面对她的嘻笑怒骂越来越无法抑制内心的情绪,并且要不顾一切的去想要操持她的态度和人生。   李茶再次转身看着他,一肚子的疑问与辩解再没有想说的欲望,只摇摇头说:“康泽恩,我从前高估你了,现在看来你不过是欺软怕硬的孬种。”   闻此话,康泽恩愤然甩掉烟,一步跳到她面前,有力的掌扼住她的脖子,哐当一声将她死死抵在门上,暴怒的眼睛似释放着两道利刃穿透她的身体,吼道:“再说一遍。”   ☆、第二百五十二章怒打她耳光,失聪?   “孬种,只会背地里欺负我的孬种。”李茶冷笑一声,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在他的手背,渗透着他黑色的衬衫衣袖。   “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吗?我告诉你,我可以救不出李为医,但是我可以让他回不来。”   李茶没有丝毫的畏惧,点点头说:“我知道啊,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从没有把我们父女当回事,你只是把我当流浪的病猫,高兴了喂几口残羹剩饭,想骗去李家的东西,不高兴了开车都嫌撞不个粉身碎骨。你对我前一刻如举案齐眉的好老公,现在就像血海深仇的仇人,一直都是如此,我在你们康家就好像过山车一样的生活,即便外人看我被宠上天,可谁知我连一根安全稻草都没有,若不是自己双手有力紧紧抓住点,只怕早已被抛进空中,跌了个尸骨无存吧。”   康泽恩知道自己的力道非轻,可不但听不到她半句求饶,反更让她如此盛气凌人,忍不住再加大了力气,只看她脸色咻变,呼吸也困难起来。才说:“爸妈这么疼你,张目他们那么照顾你,我也尽力的对你有求必应,你与泽西联手,把那些药方偷偷给查理斯,满口谎言,满心诡计,你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李茶没有丝毫情感的眼神对着着他冰冷如刃的目光,喘息着说:“从前有,现在荡然无存。我不知道你口口声声我欺骗了你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告诉你,即使我们上了床,可我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却没有你的半点痕迹,在我的春梦里都不会有你,哈哈。”   “你……”   “做CEO很失败,做一个老公是不是也很失败?需要用药骗老婆上床,用表演骗老婆的注意,靠这段手段让老婆臣服……”李茶根本无视他的怒火,即便在喉管被挤得要裂开一般,也不肯服输,一反常态的攻击着他,说着不属于自己的那些话,用最难听的字眼羞辱着他,也鞭打着自己开始出现裂纹的心,“你浮夸的表演出卖了你虚伪而胆怯的内心,你怕极了泽西,所以总用几十年前的事情提醒康路平要对你愧疚,用你以为不光彩的手段提醒蔡玉亭他们夺了你的一切,怕我爸爸,所以你从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你对我不好,你在他面前如孙子跪地求饶,却在他离开后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甚至你怕项络臣,怕Suzanne他们,你怕那么多年以你为中心的他们突然散去,把你头上的光环都夺去。你更怕的还是安家人,不是因为你爱安然,而是因为你爱你对安然的那种感情,爱他们对你的依赖与吆五喝六,在安家人身上,你把自己演绎的如此的完美如此的浪漫善良如此的谦谦君子宽容大度,可终究,你不是无懈可击的好男人,你就像一个被奴役的仆人,你的感情早已千疮百孔……”   “闭嘴!”他扬手,响彻满屋,痛彻心扉的耳光落在她的脸上。   他扬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看着她顿时红肿起来的脸。   她眼前如下了一场美不胜收的流星雨,第一次体会眼冒金星,却原来是这般的,耳朵像被封存起来,突然觉得世界静止了,再无半点声音。   李茶仰头看着他,像在回味刚才的事情,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腥咸,最终含着泪水咽下。抬手按压着耳朵,不断的用尖叫来测试自己是否失聪。   “听不到了,听不到了,这个耳朵聋了,爸爸……”李茶一会喃喃自语,一会尖叫着,突然狰狞地看着康泽恩,声嘶力竭地喊道,“康泽恩,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么弄死我,否则我李茶来日一定加倍奉还,加倍奉还。那日你说我以卵击石,那么我要告诉你什么才是四两拨千斤,爸爸他是我的命,我的命,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与我休戚相关的,别说泽西要一个CEO位置,就是他们要你的命去换,我也毫不犹豫双手送上。所以如果李为医有半点差池,我李茶发誓让你一辈子比聋子更惨。”   如此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外面的人,只是忌惮与康家的势力,没闲人敢驻足在病房前围观,却又私下议论着。   原本来探望的Suzanne还是准备通知项络臣,可被张目拦下,“大哥很爱大嫂,只不过他在挫败与愤怒中没有看清楚,但是他会以自己的方式去爱她的。”   Suzanne激动地说:“是爱还是伤害?一个CEO在纷乱的时候暂时看不清自己的企业发展方向我或许理解,可是一个三十六的男人看不清自己的感情我无法理解。凭什么你们男人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左拥右抱,而女人就要为你们守身如玉,你们配吗?他拿她当什么,如果是我我也一样会有别的男人。前一秒钟他为了自己尽力讨好她,可只是一言不合就打骂,他是父母捧着手心的,她就不是吗?她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他却一句解释都听不进去,这样的婚姻,这样的感情没什么可抱有希翼,更不该投进真感情。”   张目低声说:“苏娜,我知道你心疼大嫂,可这是他们夫妻的事情,我们不要插手,更不要再节外生枝。”   Suzanne突然摔了手机,怒道:“我他妈的厌恶透那些天的自己,每一天都在变幻不同的角色,对着信任自己的同事上司朋友说着不同的话,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句是真哪句是假。”   张目拉住她,却被她推开:“张目,我爱你,但是不代表我会无底线的帮你做这些无原则的事情。少夫人说的没错,一个好的演员拥有一个好的剧本尚且不能把戏演得无可挑剔,何况我们呢,我们沉浸在自己浮夸的表演当中,迷失着自己,倒最后之剩下一只人人厌恶的躯壳了。”   “苏娜,你冷静点。”张目追上她,“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因为别人的事情影响我们的感情吗?”   Suzanne眼圈红红地说:“我也不希望有影响,但是有些事情必须有明确的态度,比如,我从此不再是康泽恩的人,而是康氏集团的人,所以请替我转告康总很抱歉不能再为他效力。在少夫人的事情上,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支持并尽力帮络臣,哪怕到最后她还是留在康家,如果你不能与我同心,也请不要阻扰。”   ☆、第二百五十三章谦谦君子,内如豺狼   在医院乱成一锅粥时,项家企业的会议室也乱成一团。董事长职务的争论一如往常的激烈,而对言莉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因她职务干系重大,直接导致暂时董事的工作都不能照常进行,严重影响了公司的效益和股东们的权益,大家已纷纷要求重组董事会。   项诗茹没有想到,金总的落马与对言莉的失踪倒又让她成了众矢之的。他们一个为利害人的人极力保荐的人连人品都需要商榷,何况重男轻女的项玉成从前无心将生意交于女儿打理,而造成目前工作的困难更是因为她对对言莉的纵容与盲目信任,几乎把企业生死决策权都交给了对言莉,再加上项络臣的种种传言,众人更认定她并不合适这董事长位置。   项诗茹虽经历许多波折,但是听到这话难免气恼沉不住气,拍案而起,质问众人:“你们这话是我与金总合伙害爸爸吗?”   随后赶来的项络臣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大家扬了扬手中资料,表明了他是代替康路平来参加此次回会议。   听到康路平要他来的,很多人都不敢再议论,毕竟人家财大气粗,自己能在这里有一点股份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他见状,从角落里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旁边,说道:“那我先替康伯伯说两句,他老人家的意思是,董事会早该重组了,就算今天不开会,爸爸回来也会马上开会。董事会不该用股份比例来选定,应该是贤者当选才对,康伯伯希望大家这次选举的时候也考虑一下他,他虽然没空,但是泽恩现在有空了。”   “只怕康泽恩连两个女人都应付不了吧?”忽然有人高声说了一句,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岳峰。   大家哄堂大笑后,岳峰又说:“不过听说络臣与他向来感情深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连这女人的麻烦你都会替他去解决接手,这样的兄弟当真让人羡慕,这样的福气更让人炫目呢。”   项络臣冷笑一声说:“难怪公司效益不好,连董事会的人都只关心别人的私生活,这其他人恐怕更不务正业了。顺便提醒您一句,泽恩应付哪个女人是他的事情,我的女人是图朵微,因为一些小事与我闹别扭出国旅游了,我正苦怎么哄她呢。你们在坐的有比我更擅长哄女人的,我很想请教一二。”   “络臣可懂自欺欺人实在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大概是岳峰哥哥没有端稳石头吧?不过岳峰哥哥身边美女如云,络绎不绝,而且我倒听说你这几年的爱好竟是收藏房产与美女,一些售楼小姐可是削尖脑袋挤在你身边献殷勤呢,自然不理解我这只求真爱的心思。”   岳峰不悦:“你这话什么意思?”   “岳峰,何必激动呢?我就亲眼见过有女售楼员为了签单到公司给你服务呢。”一直不曾开口的高管之一转着手中的笔说,“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的,潜规则嘛,都能理解。只是我不理解的是,咱们斗知道企业这几年进入了难关,而你作为财务一把手更频频表示企业严重亏损,甚至数次拖欠员工薪资,自己也表示要离开企业另谋高就的,怎么收入竟与咱们成反比了呢?”   汪飞说:“行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确立董事会小组与董事长。”   原本大家都是有备而来,只是康路平突然也插手让大家有些始料未及,不管是见风使舵也好,墙头草也罢都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这个任务,所以投票过程没有耗费任何时间。结果除了将其中两个无关紧要的人换成了项络臣和康泽恩,其他几乎没有变动。   一切又似乎都在预料之中,项络臣起身说:“董事会成员既然已经确定,我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岳峰说:“大少爷是贵人多忘事了,今天咱们也要将暂理董事的暂理去掉了,您既然代表了康董,当然也要参与才好啊。”   项络臣皱眉说:“岳峰未免太心急了些吧,当初要选汪总和我姐姐做暂理董事是因为我爸爸出去养病,并不是要取代我爸爸,您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想取代我爸爸吗?就算要取代,也要等我爸爸回来再说吧。”   “我只怕再等一个月,他也回不来。”岳峰冷声说道。   项诗茹怒视着他:“岳峰你这话什么意思?”   岳峰冷声说:“什么意思?难道项总您不明白吗?你们姐弟俩玩的猫腻还不够吗?你们为了一己私欲,想要掌握企业大权,欺骗所有的人,你爸爸出国养病?根本就是昏迷不醒,你妈妈回国是真,可你爸爸也已经回国,住康氏医院,可是一点好的迹象都没有啊。”   众人都倒吸口气,颜佳陶厉声说:“岳峰说话要有证据。”   岳峰不急不缓地说:“证据就在康氏医院里。而且这里还有一些有根据话,恐怕诗茹不太想听。”   汪飞说:“已经耽误那么久了,如果与此次会议主题无关,就不要说了。”   项诗茹却忽略汪飞阻止的眼神说:“你们不用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演戏,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是非公道自在大家心中。”   岳峰起身,不急不缓走到她身边,将一份资料放在她面前,才说:“董事长病危病好,都是你一张嘴在演说,我们在坐恐怕无一人有机会探望。最初给他老人家治病的是一位任教授,这些信息显示此人为了名利而将国家禁药用在病人身上,更不止一次收受巨额满足病人家属所有要求,不乏想要得到高额保险费的遗产的,当然还有地位的,他对外是有口皆碑的医师教授,内里却是虎豹豺狼,也因为这显赫的身份地位雄厚的资产坚硬的后台,想要掩饰罪行再简单不过。”   满屋子早已是低声窃语,指指点点,项诗茹一把讲资料扔在地上,怒道:“一派胡言。”   ☆、第二百五十四章董事长易主,杀鸡儆猴   倒是项络臣冷静了许多,捡起东西,看了几眼,冷笑着说:“任教授倘若真做过这些事情,我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处,但是但凭几页药单,几本旧病历,两片嘴皮,就给我姐姐定这样大的罪名,恐怕有些难以信服吧。不过岳峰这样费心为我爸爸调查幕后黑手,我真是感激不尽,爸爸知道也一定欣慰。”   岳峰还要争辩,颜佳陶便高声说:“岳峰,既然有他害人证据,大可交于法办,在我们的股东会议上讨论一个医生是不是有些跑题呢?”   之前说话的高管也酸溜溜地说:“是啊,企业效益差,岳峰这是要该做神探了,但是咱们还得靠企业生存呢。董事长的位置啊,还得争,不想见的人人呢,还得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咱们以后都收敛点客气点,备不住谁就踩在谁头上去了呢。”   汪飞瞪了她一眼,接过话说:“既如此,我就先说自己的意思,董事长也快回国了,诗茹的成绩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络臣虽然不太靠谱,但是为企业赢得了社会的一致好评,所以我以为他们以后回把企业带好,我想退出董事长竞选。”   这话更如炸雷,让议论声久不平息。   项络臣也愣了半天,他可准备好了推举他的,最近听蔡颍与李为医的许多教导,觉得企业这个时候确实需要更有资历有人脉更有头脑的人来代理,而李茶他们的讨论也不无道理,汪飞肯定会忌惮与康家,更有前车之鉴,不会对项家不利,此时他上位是最合适的。   当然这些他来不及与姐姐商量,便架住了要坐下的汪飞,真诚地说:“汪总,从前我年轻不懂事,不知道你的严厉其实是为我们姐弟好,希望我们能够成器,可终究我们还是让您失望了。金总的与泽恩的事情让我感触良多,企业若没有一个好的领头羊,那便是自掘坟墓,我想,您才是董事长的最佳人选,而且爸爸和康伯伯也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项诗茹的惊讶远超过别人,一双杏目圆瞪着,不悦不言自表。   原本就处于劣势的项诗茹此刻更没有半点胜算,只是汪飞退出的态度也十分坚硬,致使会议不得不暂停。只是在众人离开后,项络臣才松开汪飞的胳膊说:“汪总,有件事我还要跟你商量。”   汪飞虽惊讶他的态度,可还是说:“你小子葫芦里装着什么东西,我有些看不懂呢。”   “汪总百龙之智,什么人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的。”他知道旁边的项诗茹心中不悦,便握着她的手说,“姐姐,我不是要背叛你,只是汪总是为我们好,不然他完全可以顺应大部分股东的意思坐上董事长位置,更把我们打压得无翻身余地,他从前打压却是为我们争取时间,也是为了防止金总那些人对我们下黑手。汪总为我们甘做绿叶,我们应该感激。姐姐,企业总要发展,我们还需要历练,就像今天,一个岳峰就让我们沉不住i气了。”   即便如此,项诗茹还是不能接受,只哼了一声:“汪总,我不想骗你我,我知道你更合适,但是我不会相让,因为我怕我父母的心血被你们榨干。泽西是如何对待泽恩的,你们应该很清楚。”   汪飞大度地笑笑说:“诗茹有这样的雄心,又这样坦诚,我高兴,真的。络臣,你想说什么,我未必能给你建议。”   项络臣忙说了岳峰的事情,不仅与采购经理吃回扣,还借广告公司之手牟取公司大额资金,甚至几次挪用公款,但是他又是难得的人才,手里握着很好的资源,为企业为父亲付出许多,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的,而企业颠簸后刚刚趋于稳定,所以项络臣觉得暂时不要动他,只请汪飞与他私下去交谈。   项络臣还以为金总的败露虽是好事,但是企业也因此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实在经不起折腾,目前对一切人都和为贵。当然这也不是他一个人对我主意,李为医出国前与他深谈过一次,企业与医学都涉及了,唯独在女儿的感情只字未提,也不许他提半个字。   汪飞问项诗茹的意思,她脱口说“随便你们。”   连她自己也有些惊讶自己此刻的态度,不甘成分自然有,可更多是赌气,而这般随意从前在公司人面前可是没有的,何况她一直视他为死敌。   “任性。”汪飞轻声责备,却无厌烦之意。又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还想借此事收拢大家的心,可是你要知道仁慈并不适合生意场,何况作为医生,手术时也该狠心割掉不该有的东西吧。我以为,此事要严,诗茹上台后最好能彻查并肃清此事,消灭企业蛀虫,也能杀鸡儆猴。”   他看看二人,接着说:“这是我个人的看法,怎么做,全凭你们自己。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岳峰的这些证据都在对言莉手里,她已经失联四天了,还有,诗茹你给她的权利太大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与生意相比,我只担心在这个不安全的社会里,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报警。”项诗茹话音刚落,助理便带气冲如牛的Suzanne要见他,看到她红肿的眼睛,项络臣顿意识到李茶出了事情,只是一句话未问出,蔡颍便亲自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轮椅里是一位精神颓废,眼神涣散的老人,佝偻着骨瘦如柴的身躯,手脚时不时的抽搐几下,孱弱得好像每一次用力的呼吸都耗尽这来之不易的能再醒来便是万幸的生命。   后面已经自发涌来了企业的员工,项家姐弟用了许久的时间才冷静下来,相拥着父亲,喜极而泣着,又说不出半个字来。也许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的战役,再次团聚在一起,似乎没有什么语言有眼泪更能直接表达内心的失而复得的幸福与幸运。   项玉成即使此刻脆弱入枯木,即使一句话不说,那往日的严厉与威信突然又在人群中升起,随后赶来的岳峰的脸上不仅仅是尴尬二字能够解释。   ☆、第二百五十五章暗算:商业诈骗,面临垮台   蔡颍拍拍项络臣的肩膀说:“李先生走之前交代我把醒着的项懂交给你,功德圆满了。不过考虑到他的身体,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可没提半个字。”   项络臣感激地说:“谢谢蔡叔,只是,师父他老人家没有别的话留给我吗?”   蔡颍自然知道他意指何事,哼笑一声说:“他有没话就能阻挡你吗?”   “不能。”   “答得倒挺干脆。”蔡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看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爱情,虽然我更喜欢小徐那孩子,但是小丫头最近做的事倒也让我看不明白了,只能劝你一句,想付出也是要抓紧时间的,别等老了徒伤悲。还有啊我觉得诺言这种东西不可信的。什么一诺千金,狗屁不通,你看啊,诺这个字本是就是在许一些假设如果之类的空话,既然连自己都要假设一个未来,拿什么给爱情给女人呢,男子汉大丈夫就该用行动来爱女人。”   项络臣郑重地点点头,又有些疑惑,想问他李茶是不是瞒着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时,他已经挤出人群离开了。再回头,Suzanne也不知何时已离去。   怀揣着不安开完董事会,毫无悬念,项诗茹接替了父亲的位置,而岳峰等人的事情也暂时按下未提。   众人离去,项玉成便对儿子艰难地表达出此刻最想见的是李家父女,救命之恩情自然难抑。   只是未走出会议室,孕婴公司传来的消息便惊得项诗茹跌坐下去,原来,取得企业代理权的对言莉已与昨日与人签下合约,将企业在孕婴公司的全部股份低价专卖给别的公司并已生效。   也就是说,企业只此一项亏损就已达近亿元。而这笔资金当初几乎倾尽企业全部财力。倘若企业此时再出问题,只怕……   汪飞容不得多想,便急急联系前些天与对言莉业务对接的两家海外公司,却联系不上。   晴天霹雳般,打懵了所有人。   项络臣顾不上姐姐的嚎啕大哭,匆匆赶到医院,却不见李茶,而病房里烟熏火燎酒气熏天,只躺着醉醺醺的康泽恩,不用问也知道俩人吵得不轻,只是当务之急还是公司的事情,便红着眼走到他面前,说道:“出事了,泽恩哥。”   康泽恩抽着烟,满不在乎地说:“早就出事了,你现在才知道吗?有些晚了吧?”   项络臣迟疑的看着他:“你说什么?早,你早就知道,却不告诉我?看着我们走投无路,看着我们倒闭是吗?”   “到底是谁走投无路?”康泽恩突然暴跳如雷,迅雷不及的速度将他按倒在床上,抓住他的衣领,“为什么?我哪里对不住你?你们在你的床上行云流水的纠缠时想过我吗?啊?你是我的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信赖你,她是我的妻子,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骗我,将我玩弄与股掌之中?在我头上画着一顶绿帽子,来羞辱我。这些年,项络臣,我康家对你项家如何?这些年,我康泽恩对你项络臣又如何?你要这样对我?全世界都与我作对,你也不给我留下活路。”   项络臣没想到又出这样对我乱子,却又无处解释,只能说:“对不起泽恩哥,这事……”   康泽恩红着眼睛打断他:“别叫我,看着你们这对狗男女在我眼前演戏,我他妈的觉得恶心。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在你跟李为医面前阳奉阴违阿谀奉承想要做他女婿的人时候我就知道了,如果是别人,我或许能原谅,可为什么是你?”   项络臣心有愧疚,可现在不想再发生争端,而且在李茶的身上,他对康家的期望也已消耗殆尽,说道:“泽恩哥,我一直感激你,可是,我爱她的时候你并不爱她,甚至希望我爱上她。”   “那她也是我的妻子。她是我的女人那,哪怕只是一个摆设那也是我康家的,容不得别人揶揄,容不得别人靠近,你却一次次占据,一刀刀捅得我难受。”   “对不起。”   “没关系。”康泽恩狞笑着说,“你是我弟弟,即使我再恼再想报复你也会有原谅你的时候。女人,衣服而已,脱脱脱,扔了她,再买,你再喜欢我再给你……”   “你醉了,泽恩哥。”   “我是醉了,醉得开心,醉得眼前全是她光着身子在我怀里娇媚百态,在我身下呻吟迎合……当初我多想怜惜她,可现在我想撕碎了她。”   项络臣吼道:“够了,不要再说了!”   “你很难受是吗?你吃醋是吗?可这些天她就是在我床上卖弄风骚,极尽缠绵。”康泽恩扳回项络臣挥出去的拳头,醉笑着说,“我打她你心疼了?所以心急火燎的跑来替她出气了是吗?”   项络臣怒不可揭:“你说什么?你打她?你有什么资格打她?事情是我做的,我逼她的,我霸王硬上弓也好,是强 奸也好,你怎么样惩罚我报复我都没有关系,甚至把我送进监狱我也毫无怨言,可是你不能伤她。”   他的反映让康泽恩更觉气恼,说道:“打她是轻的,以后她会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我告诉你她不值得你对她好,她为了拴住我的心,居然去补处女膜,我在乎吗?她就是补一颗心,我也不在乎。”   “康泽恩,你疯了吧!”   康泽恩不顾项络臣的阻止自己的话,与他撕打着叫嚣:“她也这样骗你的吗?告诉你你是她的唯一吗?告诉你她不想留在我身边,想要和你在一起吗?好,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可你知道她与对言莉联手做的事情吗?炒作,一条几毛钱的手帕可以炒到十几万几十万,那条丝巾就是我在慈善会上拍下的,居然要上百万,这些钱她都弄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她给你了吗?帮你了吗?”   项络臣愣了愣:“是微微炒作的?不可能。”   康泽恩拍拍他的脸说:“不可能?哈哈哈,瞧瞧我们兄弟俩,都被她天真的外表吸引着 欺骗着。”   张目突然冲进来说:“大哥出事了,手绢炒作被曝光严重干扰了这个行业,相关部门不仅带走了经纪公司与厂家的主要负责人,还牵扯出许多借机牟取私利的官场人员,恐怕他们正在追查大嫂。而对言莉卖了项董企业在孕婴公司的股份,人已跑了,而且,而且和那家国外技术公司签了约,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一家海外企业,诗茹姐早已经汇出钱,如果找不到对言莉,企业恐怕凶多吉少。大哥,你不是告诉了她计划停止的吗?为什么现在……”   ☆、第二百五十六章抛弃:露水情,契约妻   张目看到摇摇晃晃站起身的项络臣才住了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络臣少爷,你在啊?你没事吧?”   项络臣拧眉看着他:“你说什么?什么计划?”。   康泽恩早已喝得七荤八素,仰头灌着酒说:“问你心爱的微微咯,你知道孕婴公司的计划又是谁一手操纵的?就是你口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图朵微,我的少夫人,是她暗地里操纵的。要不然就凭对言莉,哼,她,难成气候。我小夫人,做人,是这个,做生意,却是这个。”   康泽恩伸出小指,又伸出拇指,放嘴边亲吻了一下:“图朵微要自毁与我们面前了,你该信她根本就是一个骗子了吧?也许李为医也是,他们父女的目的也许就是毁了咱们两家的声誉呢。”   其实项络臣每每琢磨她出事前留给自己的信中建议他最好能收购一家口碑良好的毛巾企业时,就应该想到早想到过手绢一事与她有关,只是沉浸在对她的爱意中,不做他想。此刻才想她必定有更深渊计划,但绝非伙同自己去炒作,否则今日东窗事发,自己更不能独善其身,企业又是雪上加一层冰霜,所以他相信她不会和对言莉联手整垮自己,至少目的并非如此,一定是有人借机暗中作梗。   项络臣坚定地说:“炒作一事如果是她所为,我只怪自己没有帮她什么,此刻也没能陪着她,但是孕婴公司这件事和微微不会有关系,她不可能骗我。”   康泽恩说:“不过是露水夫妻,你以为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得到她的心吗?是你太天真,还是她太精明?”   项络臣再次上前抓住他,质问道:“倒是你,让我怀疑的很,你既早知道这些事情,为何瞒着我们所有人,等着微微出事,等着我企业出事?为了给我一个教训,为了出口恶气?是吗?”   康泽恩笑着笑着突然怒了:“我是男人,我不能忍。”   “康泽恩,你个混蛋!”项络臣怒吼着,拳头已经落在他脸上,“是我的错,可是和企业无关,你怎么可以这样?”   “多年的兄弟比不过一个女人吗?”康泽恩红着眼回击他,却因醉得厉害而跌倒了自己。   张目忙扶起他:“大哥,您醉了,大嫂不会有事的,我已经让人去处理图朵微的个人身份信息,您不要太担心,更不要内疚。”   “谁说我内疚?管教女人是男人的本职工作,她是刺猬,我就拔刺,拔得她听话为止。”康泽恩重重倒在床上,忽然换了一个人似的摸着枕头说,“李茶,我扒得你疼吗?可为什么我疼,哪怕孩子没了,都没有这种刀挖心的感觉,疼……”   项络臣看着他醉时都如此蛮横无理,失望不言而喻于表,也不想再多费口舌听他多说,也怕他醉话连篇胡诌诋毁她半句,愤然说:“康泽恩,回不到从前了,是我自找的,但我不后悔。我再说一遍,微微如果出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即便企业倒闭,我也绝不会求你,我会把欠你康家的一点点还上,但是微微,我不会放手,更不允许你再伤害她。”   “为了一个契约女人,你全然不顾两家老人的颜面与几十年兄弟情谊,有什么资格来说原谅我?”只是康泽恩的声音淹没在巨大的摔门声里。   项络臣开着车子疯了一般到处奔驰,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想要见到对言莉与李茶的念头,见到了也许能证明尽头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午夜时分,下起了大雨,所有新闻里都有炒作手绢的这条新闻。   他却只恨自己此刻不能站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度过,敲开蔡颍家的门,却被保姆告知李茶并没有来过这里,而蔡颍有急事出国了,半小时之前才离开。   同样半个小时前,李茶带人敲开了岳峰的门,客气而礼全地说:“我是李茶,康泽恩的妻子。雨夜冒昧前来,打扰非常,只是事情紧急,不得不来,还请岳峰先生见谅并请拨冗一谈。”   岳峰看看她身后几个身高马大的保镖似的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可马上被平静所代替:“您就是传说中的少夫人?当真百闻不如一见,比传说中还要年轻耀眼。”   李茶含笑点头:“岳峰先生不吝美言,是我荣幸。”   岳峰客气热情地引她进房,倒水,心里已猜测无数种她此刻前来的目的,更把她打量个数遍。   雨水潮湿了的短发衬得她面胜梨花,脱俗柔韧,一袭黑色风衣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材,却更如黑夜里盛开的一朵不染尘埃的百合。   李茶褪去风衣,递给身后的男人,里面一件火红的连衣裙,一字开领将白皙的脖颈与优美的锁骨汇成了天然而成的弧线,而如此艳丽的色彩并非年轻女子容易驾驭得,可却没有夺得她半点光彩,反与那风衣黑,肌肤的白配合得相得益彰,完美无瑕。   难怪项络臣会如此神魂颠倒,难怪对言莉没有半点底气,这样一个美貌女子与智慧并存,更有着巨大的身价,当真怨得老天太不公平了。岳峰心里咕念,坐定说:“少夫人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只是我自知身份卑微,与康家并无多少往来,所以不知少夫人口中的急事,怎么会和我有关。”   李茶拢了拢额前的发丝,认真地说:“自然有关,不然也不敢前来打扰,准确地说,我是为对言莉而来,当然更是为岳峰先生在企业的发展而来。”   此刻电视上传来播放新闻的声音,画面正定格在办案人员正清理手绢仓库的电视画面,岳峰干笑几声:“少夫人的话让我更糊涂了,我何德何能能引起少夫人的注意?莫非是,莫非是我一样与诗茹姐弟发生了冲突,由你代康先生替他们前来问罪?而对言莉的事情我更是百思不得姐其解了。”   李茶不急不缓地说:“工作意见分歧再正常不过,又何必放在心上呢。只是我是什么人,对言莉应该没少对你评论,而岳峰先生应该也不是武断之人,所以,今天我不想拐弯抹角,只想坦诚相见。我来,并不是以康家少夫人身份而来,只是以图朵微的身份而来,相信这个名字您耳熟能详。”   ☆、第二百五十七章强势还击,他无招架之力   此话倒让岳峰愣了,他即使听说了这图朵微就是李茶,而几个人的情感纠葛也像一部迷踪小说,可她如此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承认还真让人意想不到。   李茶呡了口水,看着电视说:“岳峰先生顾及颇多,我理解,您不好说,我替您说,图朵微,外面疯传项络臣的女朋友,对言莉恨之入骨的情敌。想尽一切办法对付我压制我。对,你看,我就是这炒作的主谋图朵微,现在是家喻户晓的名字了,只可惜只有不多的人知道图朵微就是李茶,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抓到我。她技不如人,就算挣个鱼死,我这张网也不会破。”   岳峰喝着水,眼缝却盯着她神态自若的脸,有些不知从何琢磨起她。可既然话已到此,他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便笑笑说:“所谓流言,难免会有不实之处,少夫人不用在意的。只是恕我直言,我不明白少夫人此行何意,倘若您要教训我,我一定虚心接受,真心悔悟,可您要谈对言莉,应该不该找我吧,或许络臣老弟更合适些。而且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间会不会让人有些误会?万一,传到康先生耳朵里,我会吃不了兜着走吧。”   李茶反问:“岳峰先生是下逐客令了吗?”   岳峰说:“岂敢,少夫人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怎么舍得逐客。只是现在的人惯于捕风捉影,我一个离异的单身汉倒没什么,只是为少夫人考虑。毕竟现在非常时期,听闻您的身体与您的婚姻都在修复期,所以也希望您万事顺利。”   李茶也不生气,反倒关上电视说:“谢谢你为我考虑。所以我才会急急赶来找你,在企业近十年,做牛做马,努力付出,若不是金总,你连董事会也进不了,你应该很感激他吧?他出事,你是又急又气又惋惜吧?”   岳峰脸色清冷,说道:“少夫人认为害项董,我也有份?”   李茶如实说:“没有!你除了贪财好色,并没有害人的胆子。你贪财因为出身贫寒,更因为你上门在那样的家庭做女婿。在婚姻里你想扬眉吐气,可最终你满足不了岳父一家子物质虚荣的欲望,婚姻遗憾收场。在婚姻里时你便爱上对言莉,却受到她的冷眼戏弄,你开始想要飞黄腾达,想要人上人的优越,于是你与钱为伴,金总给了你机会,他提携你恩待你,你视他为榜样为恩师,为他肝脑涂地,也依附他忌惮他,与他合手敛财,回扣,挪用公款等等等等,不放过任何谋财的机会,你们有恃无恐,胆大妄为。你也与形形色色的女人为舞,可你心里,对言莉始终是例外,她出身与你相仿,虽高傲但坚强独立,既是鞭策你的皮鞭又是你的目标,你想要她又想踩她在脚下。”   岳峰几次起身想要打断她的话,都被她的人按下,只得接着听:“金总出事,你既害怕被牵连却又因怕被人议论你落井下石或者过河拆桥而想替他出气,可你凭一己之力不敢做什么,这时对言莉因爱生恨后对你主动示好,你们私下鸳鸯戏水蝴蝶双飞似的如胶似漆,她利用感情捆绑你,你的罪证强制你,与你计划了一场大的骗局,利用职务之便和银行,客户的关系来转移公司财产,然后远走高飞。”   岳峰含舌看了她许久,突然狂笑起来:“看来豪门生活很寂寞啊,不然少夫人也不会自欺欺人分饰两角的风流韵事难道还不够打发时光,现在又编排这样的故事取笑我这样的小老百姓。少夫人可知道……”   “她怀孕了,你的。”李茶平淡如水的话如当头一棒惊得他笑声与讥讽嘎然而止,脸上青筋紧绷,瞪眼看着她。   李茶抬脚窝进沙发里,与整个人气质不协调的一双干巴巴的小手接过身后人递过来的血液化验报告翻看着,没有一丝波澜的语调说:“六年的婚姻,几乎耗尽你父母与你两代人的尊严与心血,她的不孕造成你岳家缺憾多年,却四处散布你是无精症,这一定很憋屈吧。”   被人这样透视一切,岳峰心里恼羞成怒,也不再端着情绪,霍然起身说:“一派胡言,倘若如你所说,这一切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将我送进监狱去,又来跟我说这些废话。”   李茶低着眉眼,不急不躁地啃着苹果说:“废话是人际关系的第一句话,何况我并不想与你为敌,我是想替项家留住你。”   岳峰面色清冷,哼道:“少夫人恐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时间来消遣我吗?她有没有怀孕难道我们自己不清楚吗?”   李茶撇撇嘴说:“你们这些人那,总是喜欢虚张声势来掩饰胆怯与心虚,却恰恰欲盖弥彰,疾言厉色来掩饰穷途末路的挫败,真觉得累。”   “也好过您自欺欺人吧。”   “所谓自欺欺人,那是因为不信一件事,倘若不信,也就欺不了人。倘若信,又哪来的欺骗一说呢。”李茶的胡搅蛮缠是自幼练就的,如今也算炉火纯青了,她缓缓起身说,“我是李茶不假,可我也是图朵微,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不会推卸,该我付出的心血我也不会躲避,感情来得怎样不合时宜我都会坦然处之。”   岳峰一阵大笑,叹息摇头:“听一个出轨的少妇说出这话实在让人汗颜,少夫人可不让须眉,睡的可是人家手足兄弟……呃”   李茶身后的男人突然冲上去猛踹一脚,这一脚实在,直将他踹到了几米外的墙根处,挣扎几下竟没能立刻爬起来。男人还要上前,却被李茶喝住且自己拿了报告走过去,丢在他面前,冷声说:“你们可以羞辱我,但是也只能在此事上羞辱我,可最终我还是会坚持自己的选择与道路,我厚颜无耻吗?也许吧,我厚颜无耻,可是,这样的迷糊错从前让我压抑,现在我居然觉得坦荡荡了,因为我终于会面对了。”   岳峰看着地上的报告,也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一字一顿地说:“计划我是定了,但是与她无关,你想要做什么冲我来,放过她们母子。”   ☆、第二百五十八章悍妻:反其道而行,大打出手   “好仗义的男人啊。”李茶脚尖踢了踢地上的报告单,让B超图片更清楚的暴露出来,可这个动作让岳峰心里如刺了把剑,好像自己的生命与孩子被这些人再次践踏着,蹂躏着。   李茶不无遗憾地说:“看看吧,这小生命或许才只有绿豆大小,却顽强无比,可能穿透你们的雨伞,可能抗击过药剂,可最终他存了下来。可此刻活着算什么呢?因为对言莉做检查的时候我用了一点点手段,所以她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否则一定会把他扼杀在还没有膨胀的子宫里,也许几个月后才知道,那时需要引产,你知道引产是怎么做的吗?先用针把药送进去,把胎儿窒死,然后用刀嵌把他一点点切碎,血淋淋的肢解。”   “别他 妈的说这些废话!你他 妈到底想干什么?”岳峰是不惑之年,曾经想要一个孩子想疯了,他与对言莉在一起不过寥寥数日,可他真的希望她能爱自己,然后结婚生子。可眼下自己计划暴露,恶性公诸,又怎能给孩子未来与家庭,但是作为男人他更希望自己留下一条脉。   李茶反问:“这话应该问你呀!你希望你的孩子生活在潜逃的路上,还是希望他生活在罪恶的网中呢?希望像我踩那纸一样被所有人踩在脚下吗?当然,这些可能都不大,她不爱你不会给你生孩子,她不会让孩子捆住自己的手脚,阻挡自己的脚步,更不会让你来阻挡并风走自己得来的财物。她只是在利用你,就像金总利用你是一样的,你是他们的垫脚石,开山刀,用完弃也。”   岳峰冷哼道:“你无情,就认为别人无义吗?你浪荡就认为别人淫 荡吗?”   “找死。”刚才动手的男人是蔡颍留下帮她处理事情的朱严律,现在挥手又是一拳。   岳峰本能地呼叫一声,半边脸已经青肿,鼻骨几乎断裂,两行鲜红的血滚落出来。却又不求饶反笑了:“是不是你他 妈的也心虚胆怯,才他 妈带这些人来装腔作势的?”   “你妈!”李茶突然抓起旁边的花瓶砸在地上,一张俏脸已因恼怒而涨红,尖锐地叫道,“你妈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骂我?姑奶奶我好心替你考虑,你他 妈别不识抬举,再敢说一个脏字,我让你妈断子绝孙。”   说这话,手里已经多了几根银针,在明亮的灯光下格外刺目,倒让岳峰倒吸口气。   李茶身体未痊愈,不能激动,却因接连的争端而急火攻心,身体微颤着,朱严律忙扶住,轻声说:“小姐身体重要,这种人渣我们来处理。”   “不用。”李茶推开他,情绪已极力压制下来,踢开一堆碎片说,“我不需装,因为我本就很势有钱,还有,只有养父没有妈!”   一行人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她已在沙发背上坐下,把玩着银针说:“我是弃儿,不是一出生就被抛弃的那种,而是在我有了记忆后突染重病而被遗弃在李家的诊所里,他收养了我,十几年如一日宠爱有加,上可摘星辰,下可拔龙须,可没有比我更明白孤独,恐惧,没有人比我更体会凌辱,戏虐,也没有人比我更敏感,多疑。你能想象那种日子吗?你知道苦难没有尽头一直延续,你还要必须去面对的那种感受吗?”   岳峰木然地点点头:“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也不需顾虑一个不成型的孩子。”   “我愿意说,我高兴说,我无处可说,今天想要发泄,想要一吐为快,你想听也得听不想听也得听。”李茶如火雷被点燃,压抑在康家这么久,终于可以找到一处她能操控的地方来爆发,所以所有的苦闷与怒气都迸发出来,势不可挡。   闻者无不动容,可李茶很快又把话题扯了回来,说:“你们的计划是拿到钱三天后去东京,再到其他地方。可是就算你们双宿双飞,你的未来会如何?你已经不惑之年,从前活得压抑没有尊严,以后活得畏畏缩缩,连祖宗给的姓名都不敢承认,一个男人得多窝囊。可这都是她爱你的基础上。事实是她不爱你,她只是利用你,她利用你拿到了大多股东的同意书,又拿到了诗茹小姐的权,利用你的职务,人脉关系等等,昨天悄然卖了企业股份,钱已经汇入她在国外的一个朋友的户头,还有炒作这些东西的资金也全部收入她囊中,至于其他我不得而知,这就要问你们自己了。你却还傻傻的计划着与董事会闹腾着分散注意力,对言莉已经准备整容,更换身份,然后出国了,国内一切都由你来解决,你他妈的就是一替罪羊你知道吗?因为有金总事情在先,所以你就是烤熟了的没有半点辩解能力的替罪羊。”   岳峰缓缓起身:“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报警抓我们,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却来找我?”   李茶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接着说:“我找你和董事会无关,只和对言莉有关,至于原因,你与我同去不就知道了吗?不过,如果你悬崖勒马,把吞的钱都吐出来,我可以帮你逃过这一劫。”   岳峰完全猜不透她想干嘛,只将信将疑地问她:“你拿什么帮我?康泽恩与你几乎反目,不可能帮你,而项络臣,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你牵扯进许多的案件里,更是自身难保,还帮我?”   李茶一脸轻松地看着他:“没有金刚钻,我不揽瓷器活。能不能帮你,见了对言莉自有分晓,你既逃不出去,何不试试呢。”   岳峰沉默不语,只握着B超单子看着窗外。   李茶接着说:“说实话,看到项董那个样子,你难道一点都不愧疚吗?他一直苦心栽培你磨练你,想要给你更大的空间与机会,可终究他到今天也没有等到你忏悔。他日子不多了,我真的不希望他再度失望,而我相信你能把这些漏洞帐做得如此完美,就更应该把人生也做的完美一些。大道理你比我懂,难道你真的希望一辈子活在谴责中,活在猥琐与卑贱里吗?你如果不爱她,真的甘心被她玩弄吗?你如果爱她,你想与她怎么生活,相信我不必多说吧。”   “我凭什么信你?而且我早已挥霍,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们。”   ☆、第二百五十九章女人:城府还比心计深   “那可由不得你信不信,给不给的!以礼相待已到此,我也不介意兵戎相见。他们会折磨到你吐出来,再把你弄进去,当然还有对言莉,我会有自己的方法对付她。”李茶笑容一收,转身走向一侧,几个男人一拥而上,拳打脚踢都是十足的劲儿,片刻功夫,岳峰已经昏死过去,被抬进了车里。   “小姐,这种人够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坐进车里,朱严律关切地递来一杯热水,宽慰她说,“我只是不懂,对言莉什么也得不到,注定是输家,您何必再去见她,给自己添堵呢?”   李茶看着车外磅礴的大雨,涩涩地说:“她走到今天,多是因为对我的嫉妒,也怪我太任性总挑衅她讥讽她,她要不输个心服口服,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再说,现在也没什么可以可以去避雨,就当打发时间吧,只是别动手,她肚子里有小豆芽。”   或许因为安然那未出世的孩子,或许因为自己的身世,当李茶得知对言莉怀孕时,所有的怒气都平息了,只觉得每个孩子都该有一个圆满的家庭,伟岸的父亲臂膀,温柔的母亲怀抱,不该有缺失,不该有罪恶。   她总会念及那句“十月怀胎是上帝赏赐的产业”,时不时会想起这些年做的那场梦。她努力去回忆,却找不到一张合适的脸,只得把梦再丢进回忆的沙漏里去,随时光掩埋,偶尔再翻起。   李茶突然抬头看着眼前并不熟悉的男人,轻声说:“钱就像魔术师,可以让陌路人变得亲密无间,也可以让亲密人变得形如陌路。”   朱严律笑笑说:“那是因为他们本性多变,小姐与李先生的父女情深可不是钱能改变的,而项先生对您的感情也不是钱能减淡的。”   “谁稀罕那个蠢蛋。可如果没钱,我们都不会走在现在的人生轨道上。”李茶低声嘀咕,车子因雨而行得缓慢,而越行驶四周越黑暗静寂,她便合上眼睛听着雨声与自己的呼吸。再睁开眼睛,雨已小了许多,黎明虽至却看不出有丝毫挣破黑夜的劲头,车子已经在一条通往外省的岔路口停下,对面也停着两辆车子,后面一辆是与她随行的,都是自己人、   中间夹着一辆车子,里坐着冷若冰霜的对言莉。   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对言莉似乎要用坚持到底来维持一贯的骄傲,所以始终没有下车质问或者求饶。   李茶穿上风衣,轻声说:“我是挺活该的吧,所有人都不会在乎事情发生的原因,只要你做过,就一定抹杀不掉,被人谴责一辈子。”   朱严律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说:“外面雨大,小姐只管坐着,我去把她揪过来。”   李茶摇摇头说:“尊严这种东西不是靠伪装的,其实先站起来才能更显出高度来。”   车门一开,其他人呼啦啦就下了车在对言莉的车外十米远围了一大圈。连着昏醒了的岳峰也被拽下了车,雨水一淋,他更显狼狈,从前的硬朗不可一世早已荡然无存,只勉强支撑着疼痛不堪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李茶在硕大到底黑色雨伞下慢悠悠走到对言莉的车边,拉开车门,突然绽放了一张笑脸:“对言莉,我这排场像不像电视里的黑道老大?”   这一声嬉笑把心里五味杂陈的对言莉惊住了,算了无数的开场,却没有猜中这种离谱而怪诞的方式。   李茶收起顽皮,冷声说:“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撕碎你?”   对言莉很快就反映过来,手心里攥紧了电话,扭头粲然一笑,大声说:“开什么玩笑呢?咱们费那么大劲不就是为了今天吗?你报仇出气,我带钱离开。”   李茶微微蹙眉,思量着她的意思。   对言莉看了看岳峰,眉眼里含着一些担忧,却尽力用无所谓抹去,下车走到李茶身边,笑着说:“小微微,你刚才真吓到我了,知道吗?看你这阵势并不是准备与我分钱,给我送行的,倒是像吞了赃款,杀了我和岳峰灭口啊。”   她看李茶眼珠轱辘转动几下,后退一步,却不发一言,便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呼叫:“你不会真的要杀了我吧?你可是康家少夫人,又是中医世家出身,不缺这些钱的,而且我这些天对你言听计从,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对不对?李茶,你可不能卸磨杀驴啊?”   她越说越紧张,四周张望着,几乎要哭出来声音颤颤着说:“这儿是通往卢县的唯一岔路口,平时就人烟稀少,这样的天气,更是鸟不拉屎的,少夫人想杀人,我们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岳峰蹒跚上前:“言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她到底是什么人?”   对言莉没有理他,继续说:“少夫人,如今康总已经下台,项家也被您诈骗得马上倒闭,那些钱也已经你的指示在昨夜已汇入您的户头,你还想怎么样做?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回头是岸啊,您不要害我的家人,只要别动我的家人,我一定按你说的做,一定替你顶罪啊。”   可无论她怎么样卖力的哭诉哀求,李茶等人都面无表情地观看着,好像在看一场闹剧,直到她收起了虚假恐惧,举着手机露出狡诈的神情说:“一切都传到网上了,现在所有的人都会认定你幕后主使了这一切,你会被康家赶出,更被项络臣恨,而且我保证他们已经这样认为并赶过来了。”   李茶一脸平静,似乎她做出什么举动都不足为奇,反倒让身边人退后十几米,和他们二人站定,才说:“你应该有话想单独对我说吧,不过我没兴趣录音,更没有兴趣上网。”   对言莉说:“死到临头还这么狂妄自大。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从一开始,我与你的每一次接触都留下了证据,文件,汇款凭证等等,并且把他们如实,不,是夸大其词的告诉了康泽恩。然后经他的授意与安排,划走了比预期更多的账目,要不然,就凭他岳峰根本不可能得到银行和孕婴公司的快速的决意与放行。然后嫁祸给你,目的很简单,报复你的出轨,也让络臣对你死心,让你们走投无路。然后你们再去求他,他出手相助,大度宽容……可是,他太高傲,把我当乞丐一样吩咐施舍,太愚蠢,认为我会感激他的安排,你也一样。老天既然给了我这样好的机会,我为何放着大把的钱不要,而去奢望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吗?只要有你在,他就不会爱我,想做一个影子都没有机会,我甚至放下女人的自尊来求他娶我,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妻子,替你们做栈道,成全你们的厮守,可得到的竟是他的嘲讽与责骂……”   ☆、第二百六十章计中计:机关算尽,反误卿卿   果然是康泽恩!李茶没心思听她罪恶养成记的理由与过程,只觉得心再被康泽恩撕碎了一些,可又庆幸自己早做了安排。   岳峰突然插话说:“可李茶身份高贵,康家就算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让她出事,所以我就是最终的替罪羊,是吗?”   对言莉没有看他,只说:“这个社会本就是利来而聚的,你贪图我美貌与身体,我为什么不能利用你?如果你足够聪明,就应该在金总被抓时离开这里。要恨就恨康泽恩,是他一手策划的,恨这个女人,一切都因她而起。”   李茶看到她的激愤的目光中有别与雨水的眼泪,嘲弄中有几丝不忍,只是用这样的态度来隐藏着。   岳峰摇摇头:“我不恨你,是我把自己推入这坑中。可是言莉,我对你的爱并不是虚假的,我是贪财好色,可对你,我并没有那样的不尊重。”   对言莉高声打断他的话:“爱?能当饭吃吗?你可以帮我阻止她让我离开这吗?显然你不能,在专业上你是奇葩之才,生活中爱情中你就是笨蛋懦夫。”   岳峰仰头,任雨水冲击在自己青肿的脸上,许久才看着她说:“是,我是懦夫。可是,我们是在犯罪,我们要一辈子畏罪潜逃吗?居无定所,隐姓埋名,甚至改装换面的,那还是我们吗?我们的父母亲人怎么办?还有我们的孩子……”   “孩子?”对言莉大笑起来,“我与你只是相互利用而已。我的丈夫应该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孩子以后绝不会像奴仆受人摆布,像乞丐被人凌辱,他们要做人上人。”   “可是你已经……”   “什么是人上人?”李茶打断岳峰的话,问她,“有钱就是人上人吗?你以为乞丐是穷人吗?他们可能在别的城市住着别墅开着跑车,是你嘴里的人上人,可在你眼里却只是乞丐。你带着骗来的钱去过人上人的生活,与乞丐有何不同?或者不如乞丐,乞丐尚且是在人面前用卑微用眼泪用汗水换取的,而你用的是什么呢?康泽恩与我的教训没有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吗?你如何欺骗人,生活就会如何的揭穿你,并且毫不留情面的揭穿你,让你在乎的想要的都付诸东流。”   “那是因为你蠢。”对言莉扭头指着她吼。   朱严律闻声要走上前,李茶扬手止住,看着她说:“我是否愚蠢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根本走不了,何况那些钱物你也根本得不到分毫。”   对言莉的气焰再盛,也抵不过这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可还算说:“就算我死,也不会把钱给你,我若得不到,你也只配加倍失去。”   岳峰劝说:“言莉,回头吧,我们把钱还了,我们去自首,认错。你放心一切的罪我来背,要坐牢要枪毙,我都来认。”   “回头?拿什么回头?我为什么要回头?我有机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为什么不赌一把?今天堵输了,我认了,可是我决不让她好过。”对言莉再次情绪高涨,突然上前,将李茶推倒在地,掐住她的脖子,指着围拢来的那些人说,“让他们让开,放我过去,否则我掐死你。”   一行人心急火燎地要上前救李茶,却被制止。   李茶只说:“对言莉,你冷静点,除非我自愿你根本挟持不了我。我如果真希望你去死,就不可能这个时候里找你。”   岳峰上前拉扯着,劝阻着:“言莉,不要再争了,你所做这一切不过是图一口气,想证明你比她厉害,可是现在,我们已输了,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少夫人安排的,收购股份的是她的人,你帐上的钱是假的,取不出来的,我们一无所有,不过是自己哄着自己唱独角戏罢了。”   “你说什么?”对言莉一道急急地闪电过后是一声巨雷,惊得两个早已如落汤鸡的女人都尖叫起来,几乎抱在了一起。   瓢泼大雨昏暗扭曲了的汽车灯光下,激动与寒冷使得对言莉突然倒地捂着小腹,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涣散的眼神瞪着她,连呻吟都带着无尽的疑问。   “哎呀,不好。”李茶不顾她的反抗与岳峰把她拖进车里,又扔给她一条毛毯,才说:“不管你信不信,在认识你之前,他也总会对我提起你,我以为你们挺般配。那时你们之间没有我,他也并不爱你。”   “如果没有你,他会爱上我。”   “那很遗憾,我无法改变自己的客观存在性。”   对言莉挥手打翻她递来的咖啡杯,滚热的咖啡撒出车外,瞬间被雨水淹没,只剩下一只精致的杯子不偏不倚卡在了车门旁。   李茶的毫不计较,在她看来更是一种高姿态的身体对低微身份的不屑,从岳峰怀里挣扎起来,抓住李茶的手说:“这是你一开始就设好的圈套,借我的手毁了项家,是不是?你可真阴险,连康泽恩都算计不过你,他们都这样爱你,你却这样心狠手辣。”   李茶正色道:“我没有设什么圈套,只不过是你们利益熏心,你机关算尽,我事从权宜。孕婴计划确实是我想为项络臣尽绵薄之力,可我没想到你暗藏野心,求爱不成竟会害人,你倒毫不心疼自己的心血与他的信任,近亿元的价值只随口要一千万,一千万,你干嘛不白送给别人?所以我只能让蔡叔动用他的一点手段阻扰你与他人的交易,而派人压低价格去赎买,否则,今天才真的是他的劫难。”   李茶将手中资料甩到一边说:“且不说我重病不起几个月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说你一向对李茶这个少夫人妒忌陷害,联合别有心机的人泼脏诬陷就够你喝一壶了,外面有多大女大学生娇羞地半遮半掩地挂着少夫人的旗号混吃混喝混爱情呢。而你每一笔划向李茶名下的钱,恐怕也只有你知道见过,那一笔借我户头划向你朋友名下赃款却更好地为我再做一次辩解,以你的身份与人脉随便给什么人划帐都是信手拈来的。所以,要闹起来,毁的只是图朵微一个虚名和你自己,康家无论为声誉还是因有求于我爸爸,都不会让我再出意外,而两个男人对我的态度如何一点都不重要,越厌弃我我反而越开心。”   “我被你耍得团团转。”   “那是因为你心思不纯想把我耍得团团转。”   “纯?爱的人眼里从没有过我的影子,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富人只会把我们当牌码着,谁真的在乎过?”   ☆、第二百六十一章霸气势不可挡,不惧误解   李茶怒斥道:“项董在乎,项络臣更在乎。项董如何对你,你瞎吗?项络臣如果不尊重你,完全可以利用你的感情,玩了你,再以烂大街的不合适为由与你分手,而康泽恩如果不是顾虑你的感情更没必要帮你设计害我们,我李茶也不会与你合伙。不管从前我们各自为什么目的,可都真的希望你与他能走到一起过,至少尽力在说服他。”   “帮我?真心帮我还会一副胜利者的耀武扬威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陈述我的罪行。”   “我若想陈述,你们也是罄竹难书。”   岳峰在旁劝解对言莉不要再固执下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李茶会不计前嫌的把那份股份转让协议撕掉,孕婴那边一切都当没有发生过。并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如果真的要追究,他会去承担这一切。   对言莉当然知道她即使不回头,也走不了,只是这种被别人捏死了的命运让她觉得悲哀而无奈。她闭上双眼,眼泪滚落在脸上:“我想要挣脱,却被你攥得更紧。难道我们这些人就没有改变的机会吗?”   “不劳而获的改变注定会加倍失去。”   “不劳而获?那么你呢,你就应该是天生的宠儿,就应该享受天注定的富贵荣华,锦衣玉食吗?”   李茶耐着性子说:“你可知道富贵荣华包过着的那些人中也有许多生活得谨慎小心,混沌未凿的,可许多家境贫寒者中确也有许多狼顾虎疑,甚至恶贯满盈的。”   对言莉看着她:“你既然根本不在乎钱财,又怎么可能费心去炒作?到底为了什么?是为了让我更加的惭凫企鹤吗?”   李茶看着车外渐停的雨,说道:“老实说此事并未完结,会有后续,但后续与你无关,我没必要告诉你们。当然也有一点点你的原因,想要你输的心服口服,不要再纠缠我,还有一点,他说你家里出事,我真的想你赚一笔及时钱,否则我可以与泽西或者别人合伙。”   李茶喝了口咖啡,接着说,“我不想再这样争执下去,我只希望你们把所有钱吐出来,让项董能够安心,这份合同我现在就可以撕掉,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孕婴公司那边我会让蔡叔摆平,绝不会有半句流言,到时候网上这些消息也不攻自破。”   对言莉木然地说:“有钱真好,可以随心所欲。”   李茶却说:“这与钱无关。曾经,他口中的你乐观,坦诚,自信,可是我认识的对言莉算计,消极,自卑。”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一个让你消极,自卑的女人。”   “有钱人与穷人最大的区别不是钱的多少,而是钱带给了他们怎么样的人生态度。”   对言莉还想争辩,朱严律已打开车门将电话递给李茶:“小姐,蔡先生有急事找您。”   李茶下车刚喊了一句蔡叔,就被劈头而来的消息吓懵了。蔡颍通知她,对言莉不仅卖了孕婴公司股份,还与国外的公司联手诈骗企业资金。   当时还在昏迷的李茶并不知道康泽恩与对言莉曾商议过的重大阴谋,由国外技术公司出面与企业合作,拿到企业资金后再以技术公司陷入危机为由,拒不履行合约,使得企业陷入僵局,关键时刻康泽恩会慷慨解囊,目的也不过是让项络臣感恩戴德,愧疚不安。而对言莉拿出这些钱来帮项络臣解燃眉之急,至于钱的来源她自会想办法去做个天衣无缝的解释。   可万万没想到这朋友的公司一直处于亏损状态,更被银行与客户到处追债,早有已打着知名集团的名义进行不法行为,现在竟有送上门来的大鱼,不诈个地朝天 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那朋友见对言莉如此信任自己,又得董事信任,签约汇款十分顺利,一边暗中窃喜,一边又让人以陌生企业的名义寻求商业合作,主要开拓西方市场,而项诗茹觉得机遇难求,便爽快答应,只是没想到这竟是连环骗局。   什么?李茶差点昏厥过去,眼前的哭哭啼啼让人怜惜的对言莉竟是如此恶毒,自己还在这自作聪明,以为挽救了一个企业挽救了多少人。   李茶没有反映过来,蔡颍又说:“茶妞,还有一事国人可能还不知道,金融风暴几乎是一夜来临,可已席卷了欧洲,大批企业毁于一旦,股市行情几近崩盘,马上会波及国内,尤其是房产与重型工业,所以,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尽快抓住他们或许还能把风险降到最低,我自己的生意也影响颇大,而且行业跨度如此大,只怕帮不上他太多。你们还是去找找康路平想想办法,切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能屈能伸,这个时候千万别意气用事,面子丢了以后可以轻松找回,但是企业一旦毁了想东山再起那就太难了。”   灾难如大山崩塌,让李茶怒不可揭,甩掉电话就冲到车边,卯足了劲,一巴掌抽在对言莉脸上,接着就跳上去骑在她身上,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李茶,你干什么?”岳峰惊呼一句,可马上被几个人拽了下去,又是一顿暴打。   车座空间有限,加上对言莉本也无防备,被李茶这样狠狠压制着,竟无半点还手之力,只能皱着眉头,掰着她的手指,喘息着问:“李茶,你想干什么?你怎么出尔反尔?难道你真的想要吞了钱产,毁了企业,杀我们灭口?”   对言莉看李茶红了眼,所有苦撑的傲慢都被撕碎,取而代之的是恐慌。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感觉的活着的奢侈,所谓的尊严面子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李茶头上的雨水一滴滴落在对言莉的脸上,一双卧蚕因暴怒而更明显。   “住手!”随着一声高喝,项络臣已经跑来拉开了李茶。   对言莉却伸手抱住项络臣的腰,沙哑着声音哭喊:“救我,络臣,少夫人夺了企业股份,现在还要杀我灭口。”   李茶也不解释,只是挣脱项络臣的手,一挥手让那些人住手后,便坐进车里低头玩着游戏机,任凭她巧舌如簧的去颠倒黑白。   项络臣走到车前,拿起地上散落的合约,低声问李茶:“我该信她吗?”   看她连头也没抬,只塞嘴里颗软糖,呼啦啦翻着书,便伸手把她下了车,只是在她跌落地面时及时揽住腰,提离了地面,再次问道:“这话问得多余了,是吗?”   ☆、第二百六十二章吻:所有背叛,也信你如初   “如果世界要陷落,我也想拉着你的手。”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李茶抬起眼皮,可连他的表情还没有看清楚,小嘴已经被他冰冷而带着雨水的潮湿泪水的咸涩的唇含住,如风暴怒火般的舌霸道地侵略着每一处,不留一丝缝隙,在津液与空气犹显拥挤的空间里,那颗浸透心尖的半截软糖与她无骨的柔软丁香却被他融合为一吞吐得津津有味。   尽管这个吻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些不合时宜,让早已身心交瘁的李茶瞬间虚脱了般更加无法反抗,只嘤咛一声如汪潮水全部依托在了他的身上。   也有些错觉,好像回到了生日那个夜晚,也是雨夜,不同的那天是她的眼泪与无助,相同的却是他的霸道与强烈。   雨水模糊着两个人的视线,但是一个却不愿闭上,一个忘了闭上,只隔着千丝万缕的连绵不断的雨丝对望着,时间静止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一声闷雷惊得李茶一哆嗦,牙齿猛地咬了下去,只听他哎呦一声松开了口,紧锁着眉头,许久才说:“臭丫头,杀人都不怕,还怕打雷吗?每次都咬,也不怕咬坏了,以后……”   “滚!”李茶扬手就打,五指刮过他疲惫的脸,倒如春柳拂面,让人越生贪欲了。   再扬手,已被他抓住反扣在背后,只能由他拇指温柔的拭去嘴角的亲吻痕迹,一路摩挲着着自己滚烫的小脸,到耳根,却又猛地将她卷进怀里,低声啜泣起来。   作为一个女人,在无尽的担忧中,李茶更有许多的动容,他从来对自己坦然,即便在所有矛头都指向自己时,他却不需要一句她辩解,却已表达了全部的信任,更没有一句诉说的苦,却已经道尽所有的无主。   而康泽恩与自己一辈子也不会有情意,李茶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只犹豫着伸手环住了他的腰,用最后的力气去抱紧他,让他的眼泪顺着脖颈流淌在心口。   她分得清,雨水的冰冷,泪水的温热,冷得刺骨,温得暖心。   对言莉趁所有人注意力分散时已发动车子开出了数百迷,只是被驶来的两辆车子硬生生给逼退了回来。   康泽西一脸怒火的把她拽了出来,毫不吝啬地丢在地上,溅起了一片水花,刚扬手,李茶顾不上尴尬就喊道:“泽西,她怀孕了。”   比他们更惊讶的是对言莉本人,看着自己的肚子愣了几分钟,随即嚎啕大哭起来:“你为什么厌烦我?就那么爱她吗?爱到她几乎毁了你的全部,断送了你们两家的情谊。”   项络臣松开李茶,走到她面前说:“爱她与厌烦你是两码事。尽管你伤微微无数次,可工作上,我依然信你如初,倘若不信,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突然,他一抬手,一个清脆的耳光略过,怒声说:“你心有不甘算计微微,我不计较,因为我会加倍爱她,你也可以冲着我来,我会理解,但是你不该与国外诈骗集团联手连环骗取企业最后的财产。”   “什么?”对言莉不明就里的看着他,“什么诈骗公司?我不知道。”   “事到如今还装糊涂?”项络臣把海外企业的名字报了出来,可对言莉却矢口否认。   岳峰上前说:“络臣,言莉是这样说过,但是并没有这样做啊,两家企业的汇款都是诗茹批的,与言莉无关呀。”   对言莉也急切地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诈骗集团,我承认康泽恩是这样算计想要给你痛击,可他后来突然取消了计划。”   李茶捏捏欲裂的眉骨,说道:“我累了,有了结果通知我,先走了。”   “你不能走,一定是你做的,你借股份一事再嫁祸给我的。”对言莉爬起来抓住李茶疯了一样摇晃着,“是不是你?还是康泽恩?是他一定是他,他假作取消计划,实际却操作了。他是要搞垮你们,他说过,李茶就算是花瓶,也只能摆在自己窗台,别人碰都碰不得,更别想占有。”   康泽西掰开她的手,再度摔在地上,喝道:“一派胡言!”   对言莉还想爬起,却被两个人上前按住了,可嘴里一直喊着此事与自己无关,一定是康泽恩做的。   康泽西对李茶说:“大嫂,不如这里事情先交给络臣哥处理,我们回去吧。”   李茶也知自己留下了几个人有叮嘱项络臣别伤着她孩子,才与康泽西上车。   容不得李茶缓口气,康泽西便严肃地说:“大嫂,事情紧急我不得不接你回去,任教授被抓,他对自己罪行供认不讳,但是却供出了研究中心,更一口咬定你与查理斯是主犯。”   李茶啊了一声,嗡得一声,头炸开了般,无力地倒在座位上。从他嘴里得知,查理斯几日前已经回国,而所有人都聚焦在康家,但凡他们能去的地方都布满了记者与摄像头。而康路平的意思是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可也没有必要与这些人碰硬的再给自己添堵,所以要她随康泽西去东京避避风头,康泽恩也会随后赶到。   “他把自己择巴得挺干净吧?”李茶吞了几片药,闭着眼睛问道。可不等康泽西说话,她又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哪都不会去的。”   康泽西劝道:“话虽如此,可大嫂何必跟那些人硬碰硬那?只会给自己添堵,授他们更多话柄。而这时候就不要和大哥怄气了,也许你们之间有误会,不管他从前做过什么,但我相信他初衷绝非如此。”   李茶冷声说:“过失杀人只是给罪犯找合理的开脱借口,可对于受害者减少不了丝毫的疼痛。你知道金融危机席卷而来了吗?”   康泽西点点头:“我知道大嫂您的意思,项家此刻如风中残烛,倘若再来一波,只怕保不住了。”   李茶坐起来看着他:“请你帮帮他。”   康泽西微微皱眉,为难地说:“大嫂只关心项家吗?咱们集团也会影响巨大的。”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大嫂觉得不僵就是好的结果了吗?”   ☆、第二百六十三章妻疯狂出击,绝不善罢甘休   李茶沉默片刻,扭头看着外面的大雨,低声说:“若不是康泽恩,项家何止如此?即使金融风暴,他也能苟延残喘着,时机一到,也定能复苏,可是康泽恩彻底击垮了他。”   康泽西摇摇头:“大嫂,你还小,不懂一个企业的发展也要天时地利人和。项伯伯治下企业,并非固若金汤,他本人又心善手磁,企业内部早已如土崩瓦解。而且诗茹姐生意手段稍稚嫩,所以……”   他看到李茶大眼一瞪,把话又吞了回去,换言道:“现在诈骗一事尚未定论,能追回全部款项也未可知啊,所以咱们讨论这个为时过早。”   “希望我只是杞人忧天。”她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又追问他万一出事他帮还是不帮。   “万一他走投无路,大嫂再来与我商量吧。”康泽西看她不高兴,便拿起着车上的资料翻看着说,“大嫂为项家保存了孕婴公司的股份,实属难得。可大哥如此大动肝火,大嫂难道不觉得是爱之深恨之切吗?他若不是太在乎你,又何必如此动怒?一个男人,怎能容忍别的男人觊觎自己心爱之人。而我作为你们婚姻的外人,也是有些不能接受的。”   李茶一阵讥笑:“爱之深?他对安然那是爱之深,对我只有恨之切。”   康泽西看她打了个寒战,便将外衣脱下搭在她的身上,说道:“那是因为他遇到她在先,他要承担起责任,他因为爱你才会对她有愧疚,对孩子有愧疚,他们之间只剩下愧疚回忆和争吵。而且,他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如此喜怒无常,甚至对周围人有些不合时宜的担忧与顾虑,因为他知道身边这些人都会离开,会为利为爱为随便一件事而离开,而你不会,你是他的妻子,就算你恨透了他,可还有契约绑着,有李叔叔的安危绑着。”   “放屁!”李茶憋了许久,才说出让康泽西哭笑不得的俩字出来,又正色道,“你不用这样哄我,请转告爸妈,我李茶如果不能独善其身,也不会连累你们康家。但是我爸爸倘若有事,咱们这笔账再清算,绝不会让你们比项董好过。”   康泽西低头摸摸鼻子,暗笑,这丫头可真是翻脸比翻书快。   “岳晶莹,邢雯雯,图朵微。”李茶没功夫与他闲扯,只说出三个名字。   康泽西略一沉思便是明白了,要让李茶完美抽身,只需要证明图朵微与李茶并非一人,而这俩人是关键人物,一个是曾与图朵微朝夕相处照顾项玉成的任教授得意门生,一个是帮图朵微化验过许多药品的科研人员,只要她俩能证明图朵微的无辜以及图朵微并非李茶,任教授的那些本就虚假到底证据证言也不足为惧了,届时李茶不仅在此事顺利抽身,也能与炒作一事划清界线。   而又学校那边安排好李茶的档案造册,对外宣称当初办了入学手续却没有去报道。而原本与人不打交道的图朵微早已别所有人淡忘,只要随便弄个与李茶相似的照片,都会影响所有人的视觉效果。再安排航空公司那边出具图朵微早已出国的资料,也就无从对证了。   康泽西说:“大嫂如此费周折把自己拆分开,只是为了不想影响家与集团,大嫂放心,风头过了,你能还是可以用微微这个可爱的名字的。”   李茶都懒得翻白眼了,只哼了一声,心里无尽悲凉,这个城市,谁都靠不住,连名字都必须割舍。   回到蔡颍处,却接到李为医病倒的消息,这对她无以是雪上加霜,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握着话筒逼问来电的女人到底是谁。   女人只温柔又带着警告的味道要她就任教授的事情小心应对,谨慎处理,不要牵涉更多的人。又说自己会照顾好李为医。   “你在威胁我吗?”李茶恨不能钻进去撕碎了她。   可女人依然温和要她保重,只是挂电话前,留下一句“一个丁老头,借我俩鸡蛋”。   李茶疯了一般摔打着面前的一切,破碎的玻璃杯划伤了手背,却感觉不到疼痛,朱严律闻声进来阻止。   李茶终于爆发了,哭喊道:“他凭什么要这样对我?凭什么?不过尔虞我诈的婚姻,他可以有私生子,为什么我就不能犯一点点错?他又不爱我,不在乎我,把我当海绵一样去吸他的不痛快他的不如意,再使劲拧巴,周而复始的吸和拧……我就不会痛吗?我是错了,我也不想酒后乱性,可是我已经在忏悔,做所有我能做的去惩罚自己,弥补所有人,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们?既然要把我送进监狱去惩罚,为什么还有搞垮项家企业?好啊,我进监狱也好过和他生活几年。”   朱严律极力安抚:“小姐在说气话了,您进去了李先生怎么办?”   李茶看着手上的血一滴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声音冷得就像从地狱里渗出来的一般:“这么多年,我受过的伤都没有在康家一年多。”   “小姐等着,我这就带人把那孙子弄残给你出口气。”说这话,朱严律已经带人出了门。   李茶喊住他说:“爸爸情况未明,项家如此变故,我自身难保 不能再节外生枝。”   朱严律走回她身边,问道:“那小姐的意思是康泽西靠不住?康家也不会全力护你?”   “自己的命本不该捏在别人手中。”李茶猛吸几口气,冷静下来说,“也许他们给我吃点苦头,对他们感激涕零。所以,我得靠自己。你能不能帮我做几件事?”   朱严律点头说:“小姐只管吩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李茶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恨意与凶光,说道:“第一,帮我想办法带话给任教授,告诉他,不管是谁授意陷害我的,我李茶绝不善罢甘休,他若坏事做尽,不信抬头三尺有神明,我必要他知道因果报应,我是人子,他更是人子人夫人父。再看好他与岳晶莹的家人。”   “小姐放心,别的我不敢保证,里面的路子我还算熟。”   ☆、第二百六十四章周旋筹谋,只为他安好   李茶说道第二件事情时,片刻犹豫,才咬牙说:“第二,康家唯一单纯的孩子,我却不得不利用,泽东养尊处优,没遇到过挫折,眼下在国外一定会有不少的困难,磨砺他总是没坏处的。”   说完这事,她又沉默许久,心里厌恶透了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孬种,可现在自己还要用这种方式自保,伤害的还是最信任自己的弟弟。   朱严律说:“小姐不必担心,蔡先生的人做事有分寸。而且,只要康家保小姐平安无事,康少爷就平安无事。”   李茶点点头:“康泽恩这么想把研究中心的罪恶王冠推到我头上,那我就趁机夺了他研究中心的所有股权,要他葫芦里煮饺子,他既然那么痴情,就多点时间与安然鸳鸯蝴蝶梦去吧。”   看着李茶神思恍惚,连话都不利索了,朱严律不无担忧:“小姐,一切都可以重来,但是身体要紧。”   李茶也只是略略休息,便来到了康家探望突然卧病床休息的蔡玉亭,只字未提项家与任教授的事,只问及她的身体,才得知她年前脚上生了冻疮,一直不见好转,这几天又疼又肿,连床也下不了了。   李茶掀开被子看到蔡玉亭一只脚肿得像发面馒头,检查一番,便知哪里是冻疮,而是低温烫伤,且因拖延而严重,部分肌肉已有坏死迹象,如果不及时处理,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可她咬咬牙,只劝她好好休息别太劳累,又说自己让人给泽东送了些东西去,便匆匆离开了。   朱严律得知他要马上赶去项家十分不解,她却说:“项董刚醒,所有的事情肯定都在瞒着他,康家人这时不去探望才是奇怪。”   蔡颍的人说:“小姐还是处处替康家着想。”   李茶说:“这一局扳不过康泽恩,我还得继续依附他。其实,现在许多事情也得依靠他们。”   “那小姐为何不告诉蔡玉亭的脚疾实情?不替她医治?”   “时候未到,也不该由我来做这个人情。”   “小姐是替……都这个时候了,您还在为每个人打算。”   李茶苦笑一声说:“康泽恩说到底都是我名义老公,事情又因我而起,我怎么能不替他减轻一点点罪孽呢。再者我的事情有你们打理,不是最要紧最为难的。”   项家门前亲朋好友纷踏而至多,但又因说话谨慎小心而显得格外压抑,看到李茶,都有些意外,任菲菲几次欲言又止,倒显得局促起来。   李茶看到项玉成,恍若隔世,从前在病房照顾他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如今他更不经风了。脸上依然笑着说:“伯父,我是李茶,爸妈有些事要处理,所以让我先来探望您。”   项玉成忍不住老泪纵横,只哆嗦着枯叶似得嘴唇说着好,又不停地望着门口,挤出康泽恩的名字。   李茶伸手帮他擦着眼泪,神态自若地说:“他在外面办事,听到您醒来的消息已经往回赶了。他还特地嘱咐我给您带几瓶好酒,说等您康复了,要和您畅饮呢,他经常说起读书时爸妈不许他沾酒,可他总在这偷喝您的酒的事呢。”   项玉成咧嘴笑笑,费力表达出自己对她与父亲的感激之情。   李茶笑着说:“爸爸是医生,治病救人是他的本职工作,您老不要总惦记着。”   说话间,康泽恩的突然到来让所有人都猛吸口气,李茶看得出项诗茹有种冲上去打他的冲动,便悄悄拽了拽她的手说:“我们外面坐坐吧,我有事找你。”   康泽恩自然感觉得到周围人仇视的目光,心里不是滋味。他与项络臣争执后便昏睡起来,直到被母亲一盆冷水才浇醒。   醒来后,母亲只给他一纪耳光,一个字也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他这才从张目口中才探知着一天一夜发生的一切,自然心急如焚,一边安排人处理任教授诬告李茶一案,一边要人调查项家被诈骗一案。   最让他痛心的酒醉时候的那些话似乎是承认了自己是幕后黑手,现在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与项玉成叙话几许,再出来寻找李茶时,恰遇到家的项络臣,忙上前解释:“络臣,你听我说,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项络臣却红着眼说:“我是错了,我错的只是那一晚的自私,并不是错在我爱她。我错在把你的话当真,以为你真的爱她,所以我一次次退缩想要放手。”   康泽恩急切地说:“络臣,我是有过计划,但是我后来取消了,对言莉,她,她最清楚,我可以和她对峙。而且李茶的事情我也是刚刚知道。”   “我知道这不是刚刚,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只要出事,你就把责任退给她,你好溜之大吉。”项络臣冷笑着说,“我没想到你会真的这么狠心,你是希望我求你吗?我从来在你面前没有过男人的样子没有过坚持,可是这一次我绝不会求,我不信天有绝人之路。”   “络臣,你相信我。”康泽恩拉住欲走的项络臣,却看到李茶正站在不远处,便冲过去一把抓住她,说道,“你没事了吧?你放心……你的手怎么了?”   “我的手让我想起一件事,一件你羞辱了我许久的事。”李茶抬头看着他,说道,“那一夜本就不是我的初夜,没什么好欺骗的,就算想欺骗也是要等到离婚后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时再欺骗,是你自己弄伤了我的腿,就因为那一点点血,让你突然愧疚突然虚伪突然报复,我现在特庆幸我的初夜不是与你这样的无情无义的小人。”   那一道血痕跳跃在眼前,是自己的戒指划伤了她的腿,否则,那血迹不会在那个位置。如此简单的不值一提的事情他竟如此大动干戈,咬住不放,仅仅是因为不想被她蒙蔽吗?每一次看到她冷若冰霜的目光,都会让他懊悔,可每一次她的挑衅,又让他肝火难平……   是真的爱上她了吗,一个念头蹿上康泽恩的大脑,是真的爱,不是为了秘方,不是为了坐上总裁位置。否则,自己就不会如此反复无常,更割舍不下。从前最忌讳别人的祸事牵扯到自己,可如今他宁肯任教授供认的是自己。   ☆、第二百六十五章讽刺他不值钱,给他留点尊严   李茶掰不开他的手,便上前一步,靠近他的胸膛,小声说:“就算我从前有过十个八个男人那也只能证明我魅力大,不然不足以做你的夫人,不过大少爷可不值得我几百块钱修补一个膜。”   没有什么话逼这更具杀伤力,康泽恩忍不住用了用力,可看到她脸上若隐若现的掌印,马上松开了,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更不该打你,跟我回家,我们好好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李茶打断他的话说:“知道我为什么现在对你不再愤怒吗?”   “虽然我们争吵不断,但是关键时候你相信我,你知道这些不是我安排的。”   “没有总裁的排场与爱情的滋润,你的智商与情商直线下降。请你告诉我,我对你的信该从何来呢?难道要我从圣母玛利亚转化给你吗?我不愤怒是因为我没有对你的良心没有抱有任何希望,所以不会失望,也不想浪费时间去愤怒。”李茶一阵嘲弄后大步离开了。   李茶嘴上讽刺得轻松,心里却如惊涛骇浪一般,转身就将双手狠狠地绞在一起,血慢慢渗出尚不能解气。因任教授的供认,她已如过街老鼠,人人追打的,而他也根本接触不到父亲,所以就算再激怒他,他也做不了什么了。   一行人来到蔡颍处商议事情,项络臣一边仔细给她清理伤口,一边说孕婴一事此刻不宜追究,否则也会影响到蔡颍与李茶,而对言莉始终不承认参与企业诈骗,而警方一时拿不出她的犯罪证据,也只是审讯后暂时放了她。   李茶疲惫不堪,可尽力维持一个不让人担忧的状态,说道:“或许他们都没有骗我们,只不过企业的底已经被诈骗团伙了解透彻,所以撇开他们,进行了连环骗局。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国际诈骗,希望警方能尽快找出这些人。”   项络臣给她清理着手上的伤口,轻声问道:“你真的相信泽恩的话吗?”   李茶如实说:“现在我倒希望这一切都是他做的,至少他不会真的希望企业破产。”   项络臣低声说:“最不想连累的人就是你,可连累你最多。”   项诗茹截过话说:“谢谢你,微微,如果不是你,连孕婴公司那部分也保不住了。”   “杯水车薪。而且,如果这边真的有事,孕婴董事会也会有动静的,你们还是早做安排的好……嘶,项络臣你轻点,笨手笨脚的,疼死了。”李茶脱口而出的嗔怪让他心里添了一些安慰,拼命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算是道歉。   倒是她觉得不合时宜,忙说:“对不起。”   项诗茹心情郁结,更不想这个时候听到二人打情骂俏的,说道:“微微说的对,我刚进公司不到一年就把企业搞破产了,没人能敢与我合作。他们一定会逼我承认那份转让协议,或者让我们拿出实力说话,可现在,企业连给员工发遣散费的钱都拿不出了……”   说着说着,眼泪又扑簌扑簌落下,李茶安慰她说:“诗茹小姐不要多想了,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我想,总会有办法撑过去的。”   项络臣看着李茶说:“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不许再操心。后面的一切交给我处理,包括舅舅的事情,我绝不会让他们带走你的。”   李茶不以为然地说:“他们想带早就来带了,还会给时间给康家把我送出国去吗?不过该来的总会来,我才不怕,怕的倒是康家,研究中心虽然挂我夫妻名下,可与他们唇亡齿寒的,康泽恩几乎所有财务都被冻结,他比我还急呢吧,如果我乱咬一通,后果不言自明。可我偏要他急急,我还是要去接受调查的,只不过要等一等。”   她又不忘感叹道:“有钱人就是好,条条大路通罗马。”   项诗茹霍然起身,决意去求助康家,可被项络臣拦下:“姐,你给我留点尊严吧。”   项诗茹怒斥他:“这个时候你还敢要尊严?你的自尊重要,还是企业重要,上千名员工重要?你胡作非为得时候想过泽恩的尊严吗?你非要眼睁睁开着企业烟消云散吗?而且,这不是我们那一家人,还有其他股东,有刚帮我们度过一关的莫家,你的尊严可以化成钱还给他们吗?”   李茶无心劝,反而更想听他们你一句我三言的吵,似乎听着这种责骂的话会让自己心里舒服许多。她不禁问自己,每次与康泽恩的厮杀是否都只是为了听到他的羞辱,来减轻内心的羞耻感,尽管这不是一个男尊女卑时代,而她嘴上也常喊着自己人生要逆道而行,可骨子里从未想过会背叛丈夫背叛婚姻。   汪飞与岳峰的到来让项诗茹更不快,李茶起身说:“对不起,项小姐,是我请汪总与岳先生来的。我知道对你们来说我是一个外人,但是有几句实话我还是想说,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企业上下如何怨声载道,股东要求退股,客户要求退款,相信你们比我更清楚。混乱不堪的局面必须有一个德高望重有威信的人来稳定,而这个人不可能是项董,也不会是康家,你们觉得除了汪总还有更合适的人吗?”   项诗茹虽然不爱听这话,但是也无法否认她说的实话,所以冷脸不发一言。   汪飞先是道歉说:“络臣,是我保岳峰出来的,如果这个时候把他送进去,只能向外宣告我们彻底没资本了,而且接下来的工作必须由他才更好的完成。”   岳峰忙上前说:“对不起大家,我知道这些话没有实际意义,我也不敢奢望你们原谅我,但是我真的希望能减轻一点罪孽,不为自己,全当为言莉母子。事情告一段落,我一定会去自首的,请你们相信我。”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朱严律放下茶水说:“记得把钱还上,否则下次就不是鼻青脸肿那么简单了。”   李茶不痛不痒的责怪他不该多嘴后,汪飞说:“我们工作上是有许多的矛盾,我也不能否认想做上董事长的位置。那是因为项董的管理方式太陈旧,根本不适应飞速的市场经济,而且金总那些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你们,一个太年轻气傲,一个无心商业,我不希望我们多年的努力化为泡影。那天我愿意退出竞选,因为我看到了希望,可没想到企业会如此多舛,一夜之间,哈哈哈……”   汪飞抹了把脸,眼竟有些红:“如果说从前我认为企业是我们培养起来的孩子,看着它成长长大,为他遮风挡雨,可现在我突然觉得我们也是它的孩子,它们会有疲惫,有孱弱的时候,我们不能袖手旁观,更不能丢弃。”   ☆、第二百六十六章她刚柔并济,他惊涛骇浪   汪飞见项诗茹泣不成声,笑笑说:“哭什么呢?当年项董与我父亲创业,我父亲那是已经年过半百,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有棺材板,那个时候他们都不怕,我们还怕什么?”   项诗茹忍不住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所以,你不计前嫌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了吗?对不起,汪总,从前我误会你太多,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做的。”   “也许我可以容忍因其他理由企业的倒闭,却不能容忍被一群骗子骗得倒闭的。而我不甘心我们因为钱而宣布关门大吉,父亲那时比我们更没钱不是吗?”汪飞拍拍她的肩,将她按坐在沙发上,又看着李茶说,“何况,少夫人在关键时候替我们保留了那边的资本。我不担心这边员工会闹起来,他们只关心工资和数字,只有按时发薪水,他们就会继续卖力。而上面的人,咱们几个就齐心协力去一一说服,关键时刻拧成一股绳,度过这次难关。”   “可是……”项诗茹话没说,他就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从前你认为的那些难关是因为你们怕大家排挤你们而去隐瞒,假想敌太多,自然无人相助。这次我们坦诚相待。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孕婴董事会那边会对我们不承认转让股份一事有所动作,如果我们固执己只会让我们与所有人为敌,对以后更不利,所以要想个万全之策。”   原来他与李茶所想一样,可她却未开口,只等他分析个透彻。   项络臣说:“如果他们要求我们撤资,那最好不过,我们就可以缓解这边的压力。”   “撤资?你太天真了。”汪飞不客气地说,“你以为两个小孩子过家家,不开心了把家事各自收回去。只听过股东要求退股,没听说集团主动吐钱的。他们也不可能要我们追加投资,那样只会让我们占据更多股份,有股份就有说话的权利。”   项诗茹急得跳脚:“那您直说我们该怎么做吧。”   汪飞再次看向目不转睛盯着地板塞着零食的李茶,轻声说:“也不是没有暂时稳定那边局面的办法,只是,要看少夫人肯不肯再次出手相助。”   “微微?”项络臣抬头看着她,霍地起身说,“我不许你去求他。”   汪飞说:“络臣,我以为男人不仅是要挺直腰板,更要在关键的时候懂得弯腰,这不丢脸。弯腰屈膝都只是为了更有力量挺起胸膛。只有委曲求全,保存实力,才能更好的扶摇直上,乘风万里。”   项络臣抬头说:“这一点我不敢苟同。”   汪飞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但是李茶直接忽略他的激动情绪,眼睛眨也不眨地说:“事关重大,不是我一人能做决定的,何况蔡叔的生意也深受金融风暴影响,所以我必须与他详谈,他若不愿,我也爱莫能助,他就算答应了,还是要看你们是不是完全信任我们。”'   听这话,汪飞也知道她早有此打算,暗叹一句这小女人果不简单,又说:“虽然与少夫人初次见面,但是信任与敬佩油然而生,诗茹与络臣自不必说了吧。”   项诗茹思忖着说:“蔡颍先生虽帮了我们大忙了,可如今我们溃不成军,只怕谁也不想趟这汤浑水吧。而且康伯伯虽也有心,可我们也不能依靠他一辈子,而且危机一发生,他与花伯母就急着出国去开应急会议了。”   “微微,蔡叔只是师父的病人吗?”项络臣突然问她。   李茶明白这话的意思,他怀疑她也曾疑心过的,所以神情一时恍惚,蔡颍口中的妞妞总那么亲切,遥远而清晰,似乎印在过骨髓里,可她找无数理由否定这个疑问。听到项诗茹责备弟弟,才抬眼对视上汪飞的目光,无奈地说:“汪总,您看到了,这就是他的信任了。”   汪飞又是一笑,李茶扭头看着项诗茹说:“项小姐如果信我,就稍安勿躁,两天内,泽西一定会请项络臣过去的。”   让人想不到的是果然第二天中午,康泽西就把他请到了康家。   客厅里坐着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医生,议论着蔡玉亭的腿拖得太久延误了救治时机,恐怕需要做切除半只脚掌的手术。   原来蔡玉亭在李茶离开不久便开始发烧,半截身体浮肿起来,膝盖以下完全没有知觉。   虽急急送往了医院得知是低温烫伤造成的,可谁也没料到会突发得这么严重,脚掌肌肉组织几乎全部坏死,而腿部神经竟也受到严重影响,普通治疗根本达不到任何效果。   可蔡玉亭不肯截肢,宁愿在家等死。   李茶听闻此事,急急赶来劝说,又自责地说:“如果爸爸在就好了,也许他有办法保住亭姨的腿脚呢。可是他病得也很严重,做唯一的女儿不能尽孝在前,心里好难过,如果我能学爸爸的一点皮毛,也可以帮亭姨缓解一些症状,也算尽儿女一点孝心,可是我,竟然什么都不懂,爸爸宁肯收了那愚蠢的项络臣做学生,都不肯教我,泽西,你说,这是不是因为我是收养的呢?可是亲生的又怎么样?康泽恩不是爸妈亲生的吗,可却一点也没有康家长子的样子……”   越说越难过,眼泪鼻涕准备好了的滚滚淌着。   康泽西免不得又要劝慰她一番,主动说:“络臣哥学医多年,得多位名师指导,现在经李叔叔细心栽培,医术定然精湛,我怎么就没想到去请他呢?”   于是便亲自去接了他来,帮母亲治病。   项络臣看到李茶,这才明白她那日的话,心里顿察蔡玉亭这般情况是她做了手脚,药与毒从来都是用的人在一念之间,在用量上稍作调整。从前他对李家的医术只觉得是传说,可接触越深,越觉得他们深不可测,哪怕此刻李茶告诉她,李启德夫妇修道成仙李为医长生不老他也深信不疑。   所以,那些无法检测出蔡玉亭病情的医生并不是庸医,只是她用药手段太高明,而且有些药一时半会也检测不出。   她这样为自己苦心周全,连着自己的面子都给足了,他受之有愧,却又甘之若饴。   在他为蔡玉亭针灸之时,康泽西请李茶来到书房,脸色一沉说:“不管大哥与我们关系如何,可我们母子三人是真心待大嫂,大嫂为什么要这样回报我?”   ☆、第二百六十七章大嫂太盛气凌人   李茶也不装糊涂,只安坐在椅子上翻着书。   康泽西走到她面前说:“妈从来没想取代花姨娘,几十年如一日尊敬她,可是人人不信。她如今对你是当自己孩子对待,你却对她下毒,为了络臣哥对我妈下毒,居然还打泽东的主意……大嫂,我对你可有不敬可有冒犯,你竟会这样对我们?”   李茶冷笑一声:“真心待我?真心待我会在雇人伤我,假如我真怀孕,你伤掉的就是你的亲侄子,爸的亲孙子。真心待我,会不断试探我,然后挑拨我们夫妻的关系吗?真心待我会借安太太与对言莉的手对我下毒手,没有你的授意挑唆,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   康泽西一声怒喝:“是爸的亲孙子,还是项家的亲孙子?”   “你……”李茶瞪着他,突然扭头看着角落处,许久才说,“不管是谁的亲孙子,都不该你一个做小叔子的来质问。康泽西,我与你有什么仇恨,你几次想要我命?就算你把我当垫脚石与康泽恩争,可也不该要我的命。任教授指控我,未必不是你背后指使,我要不再寻找自保的方式,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茶起身,跺着步子说:“而你敢说安然流产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吗?不管你们家里怎样争夺,牵强的说你与我也是利益关系,可是我们几个人的感情,你有什么资格参与干涉?那是你的亲侄子,我很想知道他晚上会不会跟你哭诉,会不会追问你,叔叔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呢?叔叔我还想长大跟你学管理集团呢?叔叔,你是不是怕我和你的儿子争夺财产呢?”   “李茶,你够了!”康泽西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李茶呵斥道:“放手!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竟然对我拉拉扯扯。”   康泽西放开手,松了松袖口,缓和了口气说:“大嫂,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妈与弟弟,才有些急躁,其实我理解大嫂的担忧,更知道如果如果你与络臣哥都无事,你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不是吗?”   李茶抱胸立在窗前,面无表情地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并没什么不妥。”   康泽西点点头说:“大嫂,我真的无意伤你,而且有些事情真的与我无关,有些人狐假虎威假借我们兄弟之名胡乱惹事,重要目的显而易见的,不想看到咱们一家人和睦。大嫂冰雪聪明,有些谎言是经不住推敲的,我相信有一天你会相信我的话,懂得我所行。”   李茶也不想与他闹僵,见他态度柔和,便神思忧倦地依靠一旁说:“我本是你们操控的一枚棋子,也不该希望你们对我有亲情与顾惜。”   康泽西急切地说:“大嫂这话会伤家人的心,你是康家长媳,爸妈对你给予厚望。”   “这长媳身份贵胄,不是我这样的普通人能驾驭的。我只想和爸爸一辈子相守,衣食无忧,平安无灾。”   “那么络臣哥呢?大嫂今日难得的一次狠心不正是特地为络臣哥安排的吗?放眼商海,又有谁会涉入如此大的黑洞中去。可他与大哥翻脸,自以为有骨气的,不肯求助康家,你倒让我求起他来。”康泽西长叹一声,摇摇头说,“你不是急躁的人,这样迅速下药自然躲不过我的眼睛,您也不想瞒着我,因为你的心思并不是真的要我求他,感恩他而帮他,这不过是大嫂给他的一种表象,实际上你顾虑他的颜面,替他来求我,好让我帮你达成这种表象。是吗,大嫂?看来足智多谋的大嫂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李茶不多解释,只侧目看着他说:“爸把一切交由你打理,我只能找你帮忙。”   康泽西笑笑,转身在椅子上坐下,公事公办的态度说:“大嫂可关心我们集团损失有多严重吗?经济危机是全球性的,跨越了所有行业,而我们新药研究困难,中药和提取物出口受到严重限制,市场缩水,资金链发生改变等等。而一些龙头企业与海外企业将会大量生产仿制药并加大销售力度,使得我们竞争也变得极为强烈……这些问题,大嫂,可曾想过,你又可曾想过为我出谋划策,将风险降到最低?”   “想过。可我也想过经济危机是带给集团一系列问题,但毕竟是轻微的,一些企业融资……”李茶说着说着突然停止了,自认自己能想到的他早已想到,何必再多费口舌,无论自己如何应答,他都不会轻易许诺,他必有自己难以接受的条件。   康泽西看着她说:“大嫂想说什么?”   李茶也坐了下来,缓缓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既然困难时期,权赢池也已经摆脱嫌疑,你不如与他冰释前嫌,重用他的人。他老了,经过这一次捯饬,也自知城府不如你们,而且也斗不动了。他不是傻子,所以就算想斗,他也得等到经济稳定下来。”   康泽西笑着说:“大嫂果然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劝项家暂时放开岳峰对言莉等人,又劝我重用一干外人。那大嫂是不是更想说,让我请大哥回来,与我并肩作战,力挽狂澜呢。”   “他是我老公,我自然希望他好。”李茶认真地说道,可转而又说,“你也不用嘲笑我红杏出墙的女人有没有脸说这句话。平心而论,他虽然样样不如你,但是有一点他比你强,他不会踩着人的命往上爬。”   康泽西皱皱眉头,说道:“请大哥回集团,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怕大哥不愿意。那么,请大嫂替我说服他,好吗?”   “他是你大哥,你找他帮忙是天经地义的,不需要任何人代传吧。”   李茶话音一落,康泽西就大笑起来,说:“大嫂啊大嫂,你求人都可以求得如此耀武扬威,盛气凌人,真是再让我大开眼界。那么,好!我去请他!”   他忽然正襟危坐道:“而且,只要大嫂答应我永远留在我们家,并且不再单独与络臣哥见面,我一定鼎力帮助项家。”   ☆、第二百六十八章交易条件,永远留下   李茶万万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条件,微微蹙眉。   康泽西问她:“看大嫂神情,是以为我想要其他的吗?难道像大哥一样哄骗你的秘方不成?那些东西固然宝贵,可,宝贵的东西既不能适合市场,我要了何用?难道只为再招是非祸端,李家经不起折腾,康家与集团也一样。何况有些秘方连大嫂自己斗觉得扑朔迷离,不知真假吧,而我是商人,更看重集团的市场前景,并为集团保存更雄厚的实力,不想花费精力到我不好把握的东西上。”   从康家出来,见到回国的蔡颍,便拿出一张支票放在他面前说:“读书时候,他计划用自己的努力开一间工作室,给我最浪漫的婚礼,最舒适的房子车子……婚礼车房都有了,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再与有关系。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帮他开间工作室,他或许不需要了,但是我想做,否则我终日不安。原本这些炒作的钱想借叔叔的手给他,可现在这边如此混乱,也只能移做他用,也许注定吧,欠他一辈子,什么都得欠着,爱情,梦想都欠他了。”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吧。蔡颍叹道,可他还是想劝她三思:“当初你为他收下两家濒临死亡的老制品厂子,就是为了等炒作一事曝光后,顺势炒作他一把,既可以让厂子起死回生,当然最关键是他名利双收。虽然当初收购不费一兵一卒,可这些天也费了你不少精力,项家出事,我们可以再做打算,偏又要把这好事让给了他们。你这是何苦呢?当真为了项络臣吗?就算你爱上他,也不该这样付出,这钱要是你所挣也罢了,可有你爸爸的多年积蓄,你就不怕到时候血本无归,伤了你爸爸的心吗?”   李茶凄凄一笑:“我爸一定理解我的,我也相信风水轮流转。只是孕婴那边,他们如果拒不承认合约,只怕又是风波。”   蔡颍爽快地说:“那日你电话问我能不能暂时履行孕婴那边的转让合约,我当然没意见,股份在我手里,付出的钱也回到我手里,这可是白捡小半个集团的机会啊。你警告他,如果他敢敢负你,我就敢翻脸不认帐。”   李茶忙说:“以蔡叔名义去帮他,届时您可以作为一股东赢取,也可以作为债权人收债,我不信他们,也会信您那,您是商界的华佗,任何企业在您手里都会起死回生啊。所以我才敢请蔡叔帮忙啊,要不然换作别人,哪里还有项家的活路。”   蔡颍笑了两声,手心落在她的头顶:“你这丫头,恭维人的功夫又长进了,可我还偏喜欢听,你等一下。”   他起身很快回来,手中也多了一张支票,笑着说:“茶妞这么信任我,我也把戏做全了,总不能真用几百万受够人家几千万的东西吧,这笔款我会给汪飞,他们应该能撑几天。”   李茶眼泪巴巴地看着他:“蔡叔,这些钱万一……”   蔡颍故作不快地打断她的话:“刚才还说什么风水轮流转,说什么相信我呢,这会怎么了,难道真怕我假戏真做,吞了他们企业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已经添麻烦许多给您,这趟浑水实在太深。”   “我也信自己没有看错人。”蔡颍拍拍她的头说,“虽然你爸爸从不用救命之恩来绑架我对他的感激,但是有一点我透彻,如果没有这条命,这些钱财有何意义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所以,活着时候就要把外来之物合理运用,赚了自然是好的,子孙少收累,若亏了,也没什么痛惜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过,我也只能帮他到这儿了,我还得马上出国,有事你直接吩咐他们就可以。”   “蔡叔,您是特地为了这事赶回来的?”   “听说了任教授一事,我本想带你出国避避,可今日看你态度如此,也不能劝什么了。”   李茶送他出门,阳光下他的背影如此宽厚,忍不住叫道:“蔡叔……”   蔡颍站定,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这场景也总觉在记忆深处流淌着,李茶几次张嘴,才低声问出:“您有过女儿吗?”   蔡颍愣了一下,才笑着说:“我有三个儿子,可也更想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儿。假如我想认你做女儿,带你离开康家,咱们再想办法帮你爸爸解围,你觉得如何?”   李茶不假思索说:“蔡叔这样疼我,我真的感激不尽,只是我们与康家有诸多牵扯,他们不会放我走,HEN也不会,我已把您卷入项家的泥潭,又怎能再把您进拉入这沼泽地呢。而且爸爸为我吃了许多苦,所以这一辈子我就只想做他的女儿,谁也不能把我从他身边带走,亲生父母更不能。可我敬蔡叔,并非因一个称谓而减少,蔡叔也不会因我的拒绝而不再疼我,是吗?”   蔡颍眉头微微皱皱,说道:“你这孩子心思最重,他们至少给了你生命,才会有你与你爸爸的父女深情,何况他们是真的无奈,没有舍得丢弃孩子的父母。”   “我恨他们,就算当初为我倾家荡产,流离街头,我也恨!”李茶咬牙切齿地说道,“即使他们以后找到我,给我凤毛麟角,和璧隋珠,我也恨!”   “妞妞所恨的是他们的外来之物吗?如果给你的是满心的愧疚与忏悔,满腹的思念与牵挂,满腔的疼爱与期待呢?”   “此恨绵绵!”李茶脸上的冷漠显而易见,“所谓的愧疚忏悔,思念牵挂与疼爱期待都不过是为了给他们自己找个冠冕堂皇得活下去的理由。”   “不是为了活着更是为了赎罪。而且你恨康泽恩,恨安家吗?”蔡颍未等李茶回答,便大步离开了。   “赎罪?赎罪有意义吗?安慰他们自己,对我于事无补。”李茶喃喃自语。   ☆、第二百六十九章妻笑:从未拥有,谈何失去   朱言律安慰说:“小姐,别多想了,先生也是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中,放下才会更轻松更快乐。现在,一些银行虽然不再放款给项家,但是有先生中间调和,他们暂时不会逼项先生这边还各种款,这样也为项先生争取更多的时间,你也不必再奔波劳累,好好休息几天吧。倘若您这时再出问题,那才真的要剜李先生和项先生的心那。”   李茶点点头:“是要好好休息休息了,任教授那边怎么样?”   朱严律忙说:“小姐只管放宽心,处理这些人,那些粗人比那些懂法的,掌权的,有钱的更有办法。他一定会实话实说的,而岳晶莹与邢雯雯那边,康泽西也确实没有含糊。”   “事关康家声誉与亭姨东弟的安危,他自然不会含糊。康泽恩在干嘛?”   “来过几次,都被人打发了,听说在想办法弥补项先生的损失。”   “弥补?智者总是未雨绸缪,愚人才会亡羊补牢。送我回家吧,我好久没有回家了,是该回去好好睡一觉,再接着看这一处处的闹剧。”   生病以来,都没有回过自己的家,冬去春来,四季轮回,熟悉而亲切到心扉里去,李茶有种到了自己天地的心旷神怡,与朱严律道别后,一路飞奔进了楼里。   推开门,却看到康泽恩正狼狈不堪地站在客厅,扭头回望着,见是她,刚要开口 李茶便侧身,面无表情地说:“请你出去吧,我累了。”   康泽恩一反常态,点头说:“你好好休息。我就在楼下,你想见我了,我们再见。”   当他走出门,李茶突然说:“等一下,还是给你讲个故事吧,早解决早心安。”   康泽恩靠墙站定,轻声说:“好。”   “人家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一次的擦肩而过,这里有一个故事,相信安然一定给你讲过,而我不想说这个故事。我只是不知道我们五年的婚姻又是在前世经历了多少次相遇,擦肩,或者仇恨呢?又会换来来世的怎样聚散呢?”李茶看着他,如莺音鹂啭,丝毫不像与他争吵。   “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有一天,我的丈夫遗憾说心爱的女人送的心爱的胸针不知所踪,她抱怨他忽视自己,我翻箱倒柜帮他找,只是希望帮他哄她开心。可是,我笨手笨脚的,胸针没有找到,竟在暗屉找到了一份文件。”李茶说着已经在房间翻箱倒柜寻找起来,好像在帮他找胸针,却很快找出一份文件,捧在手里,苦笑着说,“我并不想偷窥,可是封面上却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签的字。那么我就有权利得知里面的一切,于是我打开了,我他妈的为什么要打开呢。”   李茶连骂人都如此的平静,眼泪倒如湖面上一层涟漪,她一边一张张取出文件,一边苦笑着说:“这些东西告诉我,你把研究中心的一切都转赠给我了,可并非因你爱我你信任我,而是当研究中心被HEN完全操控时,我是众矢之的,是罪恶的元首,替你们承担一切,而丝毫不影响你和康家。”   “李茶,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李茶推开他伸来的手,扬着手中的资料说,“可笑的是我不知道这些签字是我怎么签署的,你知道吗?当初我也与查理斯签了一份秘密协议,内容与你签署的无差,不同的是我是想要在危难时候保你,而你却是保自己。不过我不怪你,反而还要感谢你,因为有这些文件,借着任教授这事,我轻而易举的把你踢出了局,从此你只有站在群众的角度议论研究中心的资格,当然你不用承担任何风险,自然也不会也任何回报。”   “你说什么?”康泽恩拿过她手里的东西迅速翻看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只是想激怒我,对不对?”   李茶自顾自地说:“李家从不缺钱,所以我从未觉得钱有什么意义,可现在,我觉得它可真是好东西,可以让项家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也可以让他们一日东山再起,当然也可以让你一败涂地,而你想卷土重来,就有些痴人说梦了呢。”   康泽恩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那逆来顺受的曾经可怜兮兮的跟自己两百元钱还要还的小妻子,急道:“既知道研究中心就是HEN的傀儡之城,就该知道以后境地多危险。你这么做还是为了我对不对?”   “就是搭上我的命,我也要进去HEN,要死也死在我爸爸身边,决不活在你们康家。”李茶怒后,又恢复平静,手指勾去嘴边的泪珠,说道,“我曾经想过珍惜这婚姻,真的,如果你没有安然,我们可以假戏真做,甚至可以有孩子,我会放下轩太去忘了从前的外面的世界,哪怕以后你会厌弃出轨会离婚,都没有关系。可你有安然,也因为有安然,所以无论你多少不如意,都有安慰,而我,除了一页不会说话的婚约书,就是你们一刀刀捅来的冷漠。我想这也没有关系,这样也好,至少我们不会彼此爱上,到时流连忘返,再闹出更多麻烦来,可我独独没想闹成这般境地。”   这幽怨动情的泣诉任他是谁,恐都无法抵御,流淌在肺腑中,混着自己迟来的情愫,让康泽恩越加的后悔,眼睛湿润着上前捧着她的脸,擦拭着她的眼泪,轻声说:“为什么这些话你从来不肯说。”   “因为你从前不爱我。”李茶泪如泉水绵绵不断,她也不想控制,在他的手心更加滚烫在自己脸上,泪后隐藏不住的是她挑衅的目光,“现在,你爱我,是吗?你确定你爱我而不是为了欺骗吗?”   “是,我爱你,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我爱你,我不想再失去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加倍的弥补你,爱护你,我们重新开始。”   “你从没有拥有过,谈何失去?”   ☆、第二百七十章越缺什么越表现什么   李茶凄然一笑,后退一步,离开他的掌心,又说,“不过是要重新开始,我们都是全新的人,我李茶要往上爬,不惜一切代价,而你,几乎一无所有。爱我吗?拿什么爱?拿你哄安然的伎俩,还是一败涂地的无能?连我都斗不过,更别提夺回这研究中心和集团,所以你拿什么爱我?”   康泽恩摇摇头说:“这不是我认识的李茶,你到底怎么了?”   李茶冷笑几声,坐在沙发上,高傲地喝着水,不屑地说:“你认识的李茶?是你从前口中那个贪慕你康家荣华你CEO位置的拜金虚伪的女人?还是该一辈子被你捏在手心任意蹂躏的抹布吗?康泽恩,我早说过我会让你翻不了身,我可以为了项络臣搞垮你,可以为了我爸爸搞得你们集团鸡犬不宁,哪怕是出卖秘方出卖自己又如何,你阻止不了我,因为你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废人,你懂吗?”   康泽恩不死心地握住她的手:“你,我不相信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李茶,我们不要再闹了,好吗?平心静气得沟通,好好过日子好吗?”   李茶大笑几声,鄙夷地说:“这话好像咱俩很了解彼此似的,过日子,说得好听,怎么过?睡那二分之一的床,占有二分之一的丈夫吗?连你那玩意儿也要一三五二四六看心情的分配吗?我李茶没那么便宜。”   康泽恩竟被她噎得说不出个道理来,只频频摇头:“李茶,你真的变了。”   李茶赞同得点点头,并嘲弄道:“你倒是没变,还是那么弱智。现在融资困难成了众多企业的首要问题,我要是你,就不会在女人跟前哭天抢地乞讨爱情,也不是总拿我的父亲来威胁我,而是去抓住良机,打造磐石,翻盘之日,坐拥数家企业,血洗前耻。不过,你这种脑子,肯定做不到,还是回去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吧。”   “在你眼里我的爱就这样低贱,我是跟你乞讨爱情吗?”康泽恩心痛地看着她。   “难道不是吗?”李茶瞪着的大眼看着他,高高在上的姿态说,“原以为安然是你的唯一呢,无论生老病死,富贵贫贱都不离不弃的,可现在又对我情真意切了。真不知道她看到又有何感想呢?会不会又要找人打我一顿,然后抱怨你是喜新厌旧陈世美,还是因为你们的感情只是建立在金钱与地位之上的,如今你是脱毛的凤凰啊,所以,倒对我摇尾乞怜起来了。”   “摇尾乞怜?”康泽恩手指紧扣坐在沙发上,努力抑制再度被挑起的火焰,失望地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我真的看错你了,还是泽西络臣蛊惑的你?”   李茶哼道:“我以为失败会让一个人更加成熟,冷静,睿智,可事实上,你还是从前的急躁,幼稚,愚蠢。所以,你没有拿回一切的可能,还是带安然去过农家生活吧,没有纷争算计,不会跌入谷底,只要三亩薄田,填饱肚子就可以了,哦,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李家最肥沃的一块地转送给你,祝你们年年风调雨顺,岁岁五谷丰登,当然即便旱涝不均也没关系,夫妻一场,我没有你那么狠心,所以一定会出手养你们的。康家有俩弟弟,集团更是人才辈出,研究中心和其他地方我会替你撑起场面,你们安心去田园厮混就可以了,但是你得认清自己与我的差距,我李茶即便今生不嫁,也不可能会爱你。”   被人这样羞辱,康泽恩还真是第一次,居然这人还是自己爱上了的妻子,心中怒气如波涛汹涌,可他却没有从前爆发的勇气,因为怒气之外,还有痛与失望。沉默许久,他退至门前才说:“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真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出自你的口,为了你这些话,我一定要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差距,你更要记住,纵使你不会爱,也是我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妻子,你想嫁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我也明白告诉你,你不必担心,我不仅不会再动对付他的念头,还会一如既往得把他当亲兄弟,尽我所能帮助项家。而你……”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复杂的眼神又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到了安然处又是一番激烈的争吵,心情糟乱透了,从前还可以与项络臣通宵达旦得畅谈,可现在,都已无法回到过去。   不知不觉得车子驶入父亲家里,没有惊动任何人的,走进了父亲的卧房这是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再走进这个房间,却发现一切都是他离开这个家时的样子,父母的合稳固地挂在墙上,几十年前的家具,摆件甚至床被都整齐得一尘不染得如同时光没有流逝过。   就连老式的暖壶也装瞒着开水,放置在桌上,好像随时等候主人回来。   蔡玉亭果然是最有心思的,用这种方式让父亲感知她的大度温柔。他心里揣测着,可又酸涩,可哪个女人不想做家里唯一的女主人呢!唯有她李茶吗?而父母与蔡玉亭三人到底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父亲娶她也是迫于无奈,想与她有名无实过几年,最后却假戏真做了……   不可能,他兀自摇摇头。   退出房间时,保姆正端了药从旁边的房间出来,看到他时,惊讶得竟说不出口。   康泽恩摆摆手让她下去,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蔡玉亭的房门,这也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来这里,里面的东西也有着陈年的味道,与外面的装修有些格格不入的。   他看到床头上挂着全家福,竟也有他有母亲,但是他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拍得这照片,应该是中学时,唯有他一脸的清冷,可其他人都笑容满面,父亲一左一右两个女人如此,搂着自己胳膊站在后面的康泽西也如此,那时泽西朝气蓬勃,纯真无邪,而还年幼的胖嘟嘟到底康泽东却是在母亲怀里,笑得眼睛都成了一道缝。   越是缺乏什么越想表现得拥有,我们不和睦,却又做给人看。他这样想着,看着数天不见老了许多的蔡玉亭,她因为身体的浮肿而让呼吸都有些困难。   ☆、第二百七十一章捧在手心,你偏跳进指缝   从前有过百种咒骂千种怨恨,此刻竟高兴不起来,只犹豫许久,拿起纸巾擦去她嘴角溢出的快流进耳朵里的混着药汁的口水,心如梗塞,转身就走。   “泽恩,你怎么来了?”蔡玉亭在身后虚弱地叫道,他却装作没有听到大步离开了。   车子开出几条街,他发现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情绪有了出口,阻塞的心也不那么疼了,视线扫过面前的摆件,从前这儿放的是安然选的金钱豹,说更能提现他男人的硬朗与霸气,而李茶却说豹太残性,长期摆放会助长他的暴躁,趁自己没注意换了两只接吻兔子的公仔,说什么兔子柔软可爱,最能帮人冷静了,而且也可以让他想起与安然的爱情,每天一看到所有的苦闷劳累都会烟消云散的,他也不愿和她在小事上计较,便随她去。此刻越看越觉得她放兔子就是为了暗示自己的软弱无能,便抓起扔出窗外:“妖精,我的人生全被你弄乱了,你拿什么补给我?”   车子慢慢前行,镜中看到有一女孩捡起摆件,飞速退了回去,喊道:“我的东西,就是丢弃了,别人也不能碰。”   女孩身边的男孩冷笑一声,抓起兔子,走到他面前,不羁地说:“玩失恋呢,大爷?你一把年纪了,还当三岁孩子过家家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候还带回自己的玩具。”   大爷?康泽恩瞪着他。   “让哥们告诉你什么才是丢弃吧。”男生做了几下投掷的动作,在他的阻止声中抛进了路外的河里,又嘲讽着说,“大爷,生气了?看来是真爱,快去学泡沫剧里的男主角跳河去找,找回来就牢牢抓紧咯,好让女主角感动。”   看着他们嬉笑着离开还不忘回头催他去捡的话,康泽恩气的干瞪眼。   康泽恩当然不可能跳进河里去捡,也不会神经叨叨得满大街去寻找一只一模一样的摆件过来,但是他却生出如果今日遇此事是项络臣,他一定会去这么做。   事情不会发生在谁身上时,人人都会议论这种做法很蠢,可当事女人又总也会毫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与议论,被这蠢的行径感动得一塌糊涂。他想,或许没有女人不想做男人手心的公主,被呵护被感动着。   “我是想把你捧在手心里,可是你自己偏偏要跳进我的指缝中去,李茶,那就别怪我夹疼你。”打定主意,他让张目约了一直追随他的同事到别墅去开会。   张目递上来资料,总结性地说:“大哥,深谋远虑,金融危机一爆发,就料定众多企业融资困难,尤其是中小企业,导致他们的生产和销售都已无法进行,有些已经开始裁员缩减开支了。我们已经以最低成本受够了几家口碑还不错的企业,还有两家不费一草一木就纳入麾下。”   有人接话说:“现在国外龙头集团频频进军我们国内,这些小企业也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背靠集团这颗大叔好乘凉,他们不仅不会破产,连生产与技术也会得已保存,甚至也能最大程度保留员工,现在大少爷出面,他们自然趋之若鹜。不收他们的保护费已经便宜他们了。”   其他人也都笑着附和,唯有康泽恩一脸清凉,白天李茶的话言犹在耳,连这个丫头都能想到的策略,自己早想到几天夜没什么可沾沾自喜的了。   张目看他如此,便说:“大哥是担心资金吗?有从前关系不错的银行还是很信任大哥的,知道您迟早会回集团接管一切,所以很愿意做担保与提供贷款,他而集团信誉也帮我们赢取不少信任,那些企业倒也愿意缓一缓收购的费用。而且,研究中心这边,任教授已经松口,只要他们调查一结束,我们的资金就可以继续运作。”   康泽恩点点头说:“有你们办事,我自然无后顾之忧,接下来按计划做事。只不过,我们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泽西也已经着手并购一些企业,而跨国企业早已想分我国这杯羹,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闲着。”   又有人说:“许多企业无力开发新产品,大少爷何不利用此次机会用研究中心开发仿制药,一来降低成本,二来洗刷研究中心的此次负面影响,三来也能迅速占领一些市场。”   康泽恩再度点头:“这是好计划,但是研究中心毕竟是HEN旗下的,如果全部洗白,对我们反袭HEN反倒不利了。”   那人说:“有我们明处相衬,更能凸现他们在暗处的黑暗,不是吗?”   张目等人也纷纷称是。   康泽恩思忖后说:“好,我会逐步安排。只是,我们也是困顿时期,慈善与仁心可以帮我们增加信誉,却不能挽回损失,所以有些企业确实需要裁员,尤其是那些与企业一起成长的老人与裙带关系进去的,倚老卖老与狐假虎威对我们日后的工作大不利。这些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注意不要引起大的矛盾就可以。”   一行人又点头称是,赞他想的周全,他接着说:“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抵不过外来企业,务必不惜一切手段去帮泽西占据优势。因为我很担心他们一旦占了上风,我们命运堪忧不说,整个行业恐怕就形成了垄断格局,届时,咱们国内就会危机重重,那才是他们最想要的结果。虽然泽西也可能有垄断的决策,但是他毕竟是我弟弟,我相信他不会良心泯灭。”   众人更觉他宽厚了,又各自汇报了工作细节与安排,方才散去。   张目看他依然不痛快,便轻声问:“大哥,接下来项家与大嫂怎么办?”   “求和。”他想说攘外必先安内,可一想到李茶的话,便气血冲头,再看电视,刚好播放着今日新闻,主持人正大肆渲染着炒作一事的重重恶劣后果,更声情并茂推崇着汪飞数月前救活的两家老工厂,主打着一条手绢是数代人的温馨回忆乃至历史上最有人情味的物品,可以是情侣的传情,友谊的并蒂,孩提的游戏,又与康氏集团的环保相联系,让项家企业再一次呈现众人面前,甚至有人呼吁所有商家都应伸出援手帮他们度过难关。   ☆、第二百七十二章感情,不能和女人讲道理   康泽恩将茶杯重重地落在桌子上,没好气地说:“有李茶与蔡颍拼死相助,有商家共勉,他们的日子并不是我们想象得那么难过。而我们,举步维艰,却只被当笑话,可我还得去示弱,张目,把这儿和烟澜波抵押出去吧,换一笔贷款送到项家去。”   张目急道:“其实大哥不必如此,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康泽恩低头说:“抵押而已,又不是收不回来了。我们日子难过,你想办法挤出一笔钱去打点两道的人,尽快抓住那些骗子,也好洗清我的罪名。”   “是,大哥。那大嫂……”   “不管她趁机夺了研究中心是为了报复我还是为了谄媚HEN,我都不能允许。安排一下,我要召开记者招待会,正面回应最近的事情,也告诫所有,研究中心是我康泽恩一手所创,她只靠一己之力,我可以靠舆论与既定事实。”康泽恩起身整理了衣领,像下了很大决心说,“还有,把烟澜波是全市风景最好的地方,诗情画意,静谧舒适,她是一个智慧美貌与一身的女子,就应该住在那里,接她过去住吧。她喜欢安静,就别让任何人去打扰了,包括李嫂,也不必去照顾她。”   张目没想到他竟有了软禁她的打算,虽然说让她足不出户即可以避免再生事端,也可以断了她与项络臣的往来,可还是忍不住担忧她的身体。   康泽恩冷哼道:“咱们是咸操心了,能为项络臣连日奔波,能废寝忘食算计我,她的身体好的很那。”   “大嫂或许只是有些愧疚,她对他并不是大哥想的那样。”   “我什么都不用去想,她既然是我的妻子,如果做不好一个妻子,我就有义务教她去做好。倒是你……”康泽恩看着他,“Suzanne与你怎么样了?还是不肯原谅你吗?”   张目有些落寞地说:“她说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大哥,Suzanne还年轻,有时候说话难免不中听,您别往心里去。”   “她没有错,立场不同而已,在感情问题上,永远不能和女人讲道理。”   “只是……”张目犹犹豫豫,几次张嘴才说,“她态度坚决,说,如果此次真的牵扯到大嫂,她会替大嫂承担一切,风头一过,再拿钱上下打点,放她出来后离开此地。”   康泽恩听这话脸色越发清冷了,没想到自己最衷心的助理会远离自己至此。可还是说:“你告诉她,除非我愿意,没人能动李茶。”   招待会倒是热闹,与会媒体提的问题也是五花八门,可归结起来,也无非三类,其一便是任教授一案,研究中心是否涉及违禁药品试验以及李茶,图朵微两人的违法犯罪事宜。其二,康氏集团权利之争,兄弟之间是否也存在财产争斗。其三,便是被大家津津乐道的四人的纠葛不清的桃色新闻。   问题刁钻刻薄,倒也无可厚非,既然要开招待会,必然做好了迎接一切痛击的准备。   而因为岳晶莹等人力证一直相处的是海龟图朵微,她们不曾见过李茶也不能证明图朵微就是李茶,而任教授顾虑家人安危,几次三番翻供承认自己对李茶只是诬陷,原因也是受了HEN的威逼利诱。加上康家与蔡颍的多方打点,警方在研究中心也没有找到任何罪证,所以也无人强行调查她,只是因图朵微一事又牵扯到了项络臣,倒是被叫去问了几次话,这自当别论了。   只看今日招待会,康泽恩一句“公私分明,先公后私”就把感情绯事推到了后头,也缓解了尴尬的现场气氛。   前所未有的耐性,等候七嘴八舌得人安静下来,一一发问有关任教授一案,他好脾气地含笑说:“我妻子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弱质芊芊的小女生,平日里连动物都不敢靠近,甚至一条开膛的鱼都能将她吓哭,而且丢三落四连我们自夫妻日常生活都料理不爽,怎么可能主持这么大一个中心的研究事宜,何况还是你们口中道德败坏,残忍无度的活体试验,就连我自己听着都觉得瘆得慌,以为在看抗战片。”   众人又七嘴八舌的发问,他微微扬手,依然微笑,四周说:“有人说,我是幕后黑手,事发后可能将一切销毁又将一切罪责推到妻子头上,由她顶罪,我只能说,你们想象力太丰富。她是我的爱人,我爱她,虽然我们之间有过许多矛盾,但是哪对夫妻不争吵呢?而她,前几天确实发出过研究中心所有事务是她一人所为,与我无关,那是因为她深爱着我,怕我被任教授的诬告而出事,太害怕失去我,所以发了声名甚至把一切责任都拢在自己头上,哈哈。”   他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差点连自己都信了这幸福:“这个傻丫头,爱得如此用心,让我可气又心疼。从前,我把这里注册在她的名下,只是想以后送给她做礼物,因为人都有生老病死祸福旦夕的,万一……她也可以拥有更多的财富。”   “可没想到竟会被恶意竞争者如此重伤诬告,害她担惊受怕,实际上,研究中心是我与HEN合作,与她无关,从前没有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倘若有一天这里真的,我是说倘若有人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有责任的也是我,而不是我的妻子。”虽然他的话有点牵强,可又充满了一个男人对妻子的爱意与愧意,自然也有为他力争排异者。   有人说:“李茶就是图朵微,这毋庸置疑,所以你们兄弟爱上一个女人才反目成仇,你搞垮了项家企业,而她又在极力挽救,所以你爱她是真,她爱你是假。炒作一事恐怕与你也脱不了干系,在最激烈时曝光此事更陷害给她,又或者说,是推到一个虚构的人身上,图朵微根本就是一个你们为了颜面而自圆其说的虚构人物,所以,她才可以人间蒸发。”   “人人皆知我爱妻重病卧床数月之久,九死一生,我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上别人的事情呢。”   ☆、第二百七十三章旗开得胜,明赞暗警告   康泽恩说这话脸上满是疼惜,好像还没有从死亡线上走回来,张目等人纷纷劝说后才又说,“所幸她醒来了,却没想到迎接她的竟是这些滑天下之大稽的诬陷诽谤,所以我得提醒诸位,如果再有人恶意中伤她并伤害她,我一定追究责任。而且今日与会者除了媒体朋友,还有办理这些案件的警方人员,如果真如你所说,相信他们早已把我绳之以法,今日咱们都不会出现在此了,不是吗?”   “那是因为康家的权势与金钱来遮蔽一切罪责。”   “我相信钱可以腐败社会上一些蛀虫官员,但是却不能腐败法律的公正与廉明。”他又扫视一圈说,“我接受警方调查取证 接受社会监督,接受一切否定与非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路更宽更稳。而且我听说图朵微像极了爱妻,只是当初知道她时她正照顾项伯父,后来又听闻她因第三者插足而与络臣分手,并赌气出国,竟遗憾未能见上一面,倘若以后有机会见面,我一定邀请在坐各位,一睹两位美女的风采。对于图朵微来说,我真是个外人,除了希望她与这些事情都没有干系外,就不方便发表其他言论,希望大家见谅。”   那记者再度起身,言辞凿凿,却被赶来的康泽西打断了:“大哥开招待会,我来晚了。”   重记者又蜂拥而上,想从他嘴里探知些信息,也有识趣者问及蔡玉亭身体状况,他谦卑感恩,来到康泽恩身边,笑笑说:“有大嫂家的独门秘方,有络臣哥的妙手回春,有大哥这两日的精心照顾,还有花娘的记挂,妈好了许多。我来时,她还盯着厨房准备大嫂爱吃的饭菜,说,那丫头最近学习辛苦,总吵着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   他没说完,就没心没肺似的笑了起来,完全不像平日的冷酷严峻,不苟言笑,几句看似随意的家常话似乎已经说明了几人更是几家人的关系,融洽亲近,缺一不可。而兄弟之间更是相处愉快,不存在分割家产的问题。   只是这话也让个别记者更有话题,直接问他们是不是在闹分家?   康泽西半开玩笑似的说:“大哥已经结婚那么久了,和花娘住在一起住在尚且不方便,何况父子兄弟呢?自然会有各自的小日子的,这不是自古以后成家后的习俗吗?没什么可好奇的。”   他扭头就对康泽恩说:“大哥,大嫂身体已无大碍,任教授一案也已基本查明,前日我与你商量请你回集团主持大局的事情,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康泽恩当然知道这不是真心话,更不是董事会的意思,但是他却没有办法直接问他以何身份回去才能参与到主持大局,而且如果自己不顾脸面直接答应回去表面上像是给他出了难题让他在董事会那边不好说话,可实际上还是给自己找难堪,不管康泽西意预何,可这光辉的好弟弟形象早已是光芒万丈,大家心知肚明这话只是想给自己解围而已,自己若真死皮赖脸答应,那真就成了笑话了。   所以康泽恩似笑非笑得看着康泽西说:“研究中心这一摊我已自顾不暇,足见我确实有许多不足,有你在集团就足够了,何况你大嫂身体刚好,又经历这些风波,我要陪她出去散散心。”   如此的谦虚,他还是头一遭,可反倒让众人觉得做戏的成分更高,有人说:“越缺的东西越想极力表现出来的,爱情也是。而康总句句不离娇妻,可不知是否正是心虚的表现?”   所以下面人免不得追起几个人的感情,康泽恩只说:“任何都可能会犯别人犯的错,可能错失别人也会错失的感情,可能领悟别人会领悟的道理,抓住该抓住的一切。但是任何人都不该为了任何目的以任何手段去非议揣测别人的感情与心理,更不该不切实际得大肆宣扬与编排。在婚姻婚姻爱情里,我与他们,你们一样都只是普通人,我们都会对婚姻爱情,却不需要任何观众任何点评,谢谢大家的理解。”   当人们还要发问,张目却提醒大家时间差不多了,如果想了解金融危机对集团与研究中心的影响以及接下来的工作就要抓紧时间问两位老总,毕竟两兄弟一起接受采访的机会难得。   招待会刚开始,李茶就接到突然回国的老爷子电话,要她去吃饭。   这个时候,哪里是吃顿饭那么简单呢,她虽说敢与康泽恩针锋相对,可对老爷子还是忌惮万分的,所以忐忑不安得来到他面前,大气也不敢喘。   老爷子正看着长孙的招待会直播,反倒没有任何怒气,满意地说:“丫头呀,你这手玩得漂亮呀!”   李茶不解地看着他:“爷爷,您说什么漂亮?”   老爷子笑着说:“跟爷爷还装糊涂?你瞒不过我老头子的眼睛,激将法对泽恩是最有用的,置之死地才能让他重生,果然我没选错孙媳,你都做到了。泽恩是毁在了那个不长眼的女人手里了,可是你能让他重生,这才是夫妻,夫妻就得取长补短,进退得当。”   李茶是想激他,最好把他男人的不甘心激出来,好让他去承担一切责任,而不是利用自己,摧毁自己。可她没想到也会把他的霸道与占有欲催发了出来,他怎能容忍自己最瞧不起的小女人这样羞辱踩压呢?   至于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不觉得是自己的本意,他死不死活不活得都是他一念间的事情,如果他真是朽木,这把火也只能把他烧成灰烬,如果他是玉器,没有自己他也一样会卷土重来。   老爷子看着李茶接过保姆手中的紫砂壶,小心地给倒半杯茶杯,又说:“像你这样大的姑娘有几个懂得这“满杯酒,半杯茶”的道理。你爸爸给你取的名字很好,你也人如其名,是个懂规矩的孩子,你对得起这个名字。”   李茶羞涩地说:“爷爷过奖了,我哪里懂什么道理,只是小时候爸爸总讲茶满欺人的典故,才教会我一点。”   老爷子示意她坐下,品着茶说:“从来茶道七分满,留下三分是人情。可不是,重要的还是做人的道理吗?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上都要谨慎洁身自律,为别人也为自己留有余地。”   ☆、第二百七十四章相亲:漫不经心,心如骇浪   李茶当然知道老爷子的话不是因一杯茶有感而发的,几个人闹到如今地步,老爷子虽一直在国外,可眼线众多,也早已耳闻,便低头说:“爷爷,对不起。”   老爷子哼道:“怎么,你李茶也有认错的时候?”   “我……”李茶不知道该说什么,错在哪呢?出轨了?这话跟老爷子可说不出口,帮项络臣了?和康泽恩大打出手了?总之,没有一件能让她有说出口的勇气。她看老爷子关掉电视,起身走向外面,也忙跟上。   在花园坐定,老爷子才说:“我只问你一句,你要实话实说,做了那么多,到底是为了络臣还是为了气泽恩?”   李茶红着眼圈说:“都不是,只是事情接踵而至,我不得不当机立断,改变最初的决定。”   老爷子点点头说:“我自己选的孙媳,我自然信你。不过,我得警告你一句,不管是你无心插柳,还是有心而为,现在你都是康家堂堂正正的少夫人,守着自己丈夫尽自己本分,别再闹出什么乱子来,丢人现眼的。人活着图个什么,钱财吗?身外之物而已,人活着是为了一个名声。站好,扭扭捏捏成何体统,别揪那花,听到了吗?”   老爷子训斥着,拐杖已经敲到正三心二意摆弄身边花朵的手上。   李茶缩回手,心里嘀咕,身外之物,那你们干嘛不把钱捐给别人,还费心思要我李家的东西,又想说自己迟早是离婚的,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得罪老爷子虽然想不出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应该很严重。   这时项络臣急急赶来,看到她,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从汪飞口中探知她为自己所做一切,感激与爱意更浓烈,只是碍于老爷子在,只能故作轻松打招呼:“微微,你还好吗?”   “没大没小!这里只有你大嫂李茶,哪有什么微微?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整日嬉皮笑脸,举止轻浮,言谈浮夸,成何体统?”老爷子脸一板,毫不客气得训斥道,拐杖又落在他有些欠弓的肩膀上,那一个响亮,教育是假,惩罚倒有几分真,连李茶肩膀都有些疼了。   项络臣恭恭敬敬站好,低声说:“爷爷教训得是,我一定改。”   李茶片刻功夫已经倒了两杯茶水,轻唤了一声师兄喝茶,便站在老爷子身后,低垂着眉眼,一言再不发。   老爷子拐杖敲了敲身边的石凳,对项络臣说:“坐吧,咱爷俩很久没聊聊了,叫你来,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您是我爷爷,这话才是打我脸呢!我正想您老人家呢……”看到老爷子一个白眼,后面一肚子奉承的话又吞了回去,安安稳稳地说,“爷爷知道我比不得泽恩泽西,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只想做个医生,安逸无风波的生活。”   老爷子说:“这样的大环境下,医院也颇受影响了吧。”   项络臣眼角瞟过李茶,看到她正百无聊赖得撕扯着手心的花,说道:“相对于其他行业,医药行业已经好太多。不过说到底还是我们经营不善,没有任何反危机措施,更没有安全常识,才酿成今日大祸,虽然蔡叔鼎力相助,一切客户与银行也看在爷爷您的面子上肯宽限我们想,但是企业终究元气大伤,苟延残喘,不知道能撑几日。”   老爷子微微侧身,不满地说:“出了那么多事,都不肯透漏我半个字,是我老了,帮不上忙,还给添乱不是?”   项络臣忙说:“爷爷,是我们不想让您担心。这么多年了,企业每每有问题,爷爷和伯父都一马当先,鼎力相助,不然企业不会走到今天。只是,我和姐姐已经长大了,企业出事是我们自身的错,我们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解决这些问题,倘若能熬过去,证明我们都还有点生存价值,倘若不能,爷爷就算救得这一急难,还能救我们一辈子吗?而且,且不说集团还有其他股东以及危机重重,只是微,只是李茶染病不起,安然出事,研究中心也闹心等等也让泽恩哥焦头烂额了。”   老爷子缓和了口气,说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这个时候更要亲密相连。你泽恩哥为了帮你筹款,已经抵押了烟澜波与其他房产,这些钱你拿去应急。”   项络臣惊愕地看着他拿出的支票,又看看李茶,她一翻白眼表示不知情。   老爷子说:“怎么?亲兄弟还记仇吗?”   “不,不是。”项络臣没想到康泽恩会来这么一出,虽然知道他不可能再害自己,而企业也急用钱,可看着李茶,内心的倔犟便慢慢升起,绝不接受,便是以集团与研究中心也处于困顿时期而委婉的拒绝了。   “只要家还在就不算难。”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茶,接着说,“有父母妻儿,一切困难都不可怕。这一点你大哥幸运一点,有个蕙质兰心的妻子与他出谋划策,同舟共济,所以呀,你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总不能因为年轻时候谈过几个不靠谱的,又酿过祸,连婚姻也不敢了吧?”   老爷子看似无意的话,却激起项络臣内心的波浪,从前的事情他从未跟李茶提过,不是不愿提,只是还没有机会也没觉得十分重要,可他更不希望这些事从别人口中说出。   他再瞟过李茶,她仿若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撕扯着花瓣,脚下早已是一片粉红碎片。   只是在老爷子起身时,她马上细心搀扶住,还不忘提醒他血压低,不能这样起得太猛。   老爷子免不得夸她懂事,缓缓走在石径上,两人只得前后跟随,却没有半句话,连一个眼神也不敢有。   老爷子接着说:“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沉浸在二十来岁时的不成熟的感情里?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放下才能迎接更好的。你爸妈帮你精心挑选了几家门当户对的家庭,我也见过的,个个出众,要不是年龄不合适,我真想让泽西与她们接触接触,好在有你,娶一个回来给我做个孙媳妇。”   “爷爷,我……”   “莫家,有个女儿小你三四岁,我在国外时见过一面,知书达礼,才华横溢,很有生意头脑。”老爷子不理他有多少想说的话,给他做着安排,忽然转身看着两个正要对视的年轻人,项络臣忙把目光转向老爷子。   ☆、第二百七十五章身孕来的太是时候   可李茶却带着好奇得看着他,又看看老爷子,撇撇嘴说:“爷爷把别人夸的一朵花,难道是不满意我这个孙媳吗?”   老爷子摇头笑着说:“络臣,你瞧瞧你这个大嫂,刁钻得很。你这丫头,平日里夸你的还少吗?怎么就听不得别人半句好话呢?”   项络臣虽知她是在替自己解围,可更希望她是醋意横生的,便恭敬递上茶水说:“师妹这样还不都是爷爷您和师父惯出来的吗?”   老爷子品了口茶,笑笑说:“这万里挑一的孙媳,自然得惯着,你这刁蛮任性最能制约泽恩的急躁,而你这刁钻也只有他那暴脾气能治得了你,这叫一物降一物。”   李茶嘟囔道:“我就是不想听嘛,所以既不想要泽西早早娶媳妇,又不想泽东长大,免得以后有女人在爷爷面前抢了我的风头。”   “蹬鼻子上脸!”老爷子抬起拐杖又敲了敲她的头,佯怒说,“行了行了,去玩你的花花草草,别妨碍我和络臣说话。”   李茶慢吞吞得走着,竖着得耳朵听到老爷子对项络臣说:“你们现在把大权移交汪飞是明智之举,但是你妈费了不小的劲请莫家帮你们,没想到就出了这么档子事,他们可不想跟着你们干耗呀,如果此刻要你还钱你也无计可施。”   “投资有风险,难道赚了就拿钱,赔了就不想承担吗?”   “当初你妈妈可是答应人家,如果两年内不能达到他们的预期利益,这笔钱就算是借的,他们可是当着我的面把大半家底交到你们手里的,而且资产尚未重组。如今这境地,你觉得如何是好?跟你要双倍的钱?还是拿整个企业抵债?或者债务重组?”老爷子严厉得声音渐渐消失在身后,李茶觉得心里被抽去了氧气似的,憋的难受。   连与蔡玉亭聊天也频频走神,最后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匆匆离开了。   不料等候在外的朱严律告诉她,查理斯希望晚上与她见面谈两件重要的事情。   查理斯能归来,足见是没有被任教授所牵连,但是这对她并不重要,重要的当然还是自己的养父,自那日那陌生女人电话后,再没有他的信息,不知道是真病了还是出了其他事情,所以她心急如焚,却又不肯在康家人面前表现出来。   有时候想想,真希望父亲能把一切告诉这些人,随他们去争抢,而他们父女俩远走这是非之地。   项络臣虽不会因商而婚,但是也不敢直接反驳老爷子的话,心里又惦记着李茶会不会因为自己放了对言莉的事情怄气,加上这老爷子左右开弓的挑拨离间,他也只有含糊其词的份。   一离开康家,就直奔蔡颍处,她果然在用心温习自己给她布置的作业,乖乖好学生的模样。   蹑手蹑脚走过去,谁料嘴巴还没有凑到那水润欲滴剥了皮的荔枝似的脸上,李茶便翻动书说:“你回来了?”   声音依然那么轻那么柔,听在他的耳朵里却又格外不同,忍不住多情的想,她从来都是对自己说你回来了,而不是说你来了,好像这里是家,自己只是出去散散步而已,更好像自己应该一直呆在她身边。   便含笑说:“是,我回来了。”   李茶扭头,眯着眼睛看了他,许久才说:“有时候觉得你还是蛮帅的。怪不得马上破产了,还有那么多女孩子想嫁给你,可见你魅力大,也足见她们不是爱钱的……你干什么?放开我。”   叫声中他已经把她拉起裹进怀里:“听这话,你好像在吃醋。”   李茶挣脱不开,伸手摸到背后的水杯,在他的O型嘴下邪气十足地笑着一点点灌进他的领口,才得以脱身。跳开几米后说:“我口味清淡,不吃辛辣食物,只是替爷爷执行你的选妻大计。”   “那你还磨磨唧唧不想走,在那偷听我和爷爷讲话?”   李茶反驳道:“我偷听?哼,我是世家出身的大家闺秀,我是跨国集团的前CEO夫人,走路得端庄得优雅,怎么能像你那样急着投胎似的连滚带爬。”   项络臣哭笑不得地收拾自己的狼狈,幸亏水不多,只是浸湿了半截内衣,姑且不去管了。忙说在警方调查这些事情时,自己不得不对外说与图朵微曾经是相爱,但是因对言莉插足而分手,一怒之下她出了国,其后再没有任何联系,所以后面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至于有没有涉及到图朵微他就不清楚了。   炒作一事不仅牵扯到了厂家,经纪,拍卖等数家公司广泛,更牵扯出多名行贿受贿官员,这不仅是李茶没有想到的,也是所有人没有预测到的事情。事态如此恶劣,相关部门肯定不是罚款关几天就了事的,所以涉案人员几乎无一幸免。只是对言莉早已把自己捋得清爽,无辜如被胁迫的被害者,孩子来的也是时候,企业不但对私售股份等事只字未提,更多方活动,她也只是罚了款了事。   而对于图朵微,虽然发着通缉令,可大家心里都明白,风头一过,也就不了了之了。   “对不起,微微,我袒护了她。”   “意料之中的事情。”李茶眼皮都懒得抬,窝在椅子上吃着东西,“炒作赚钱虽然不多,但是好歹都给你排上了用场,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其实就算她没有还你钱,你也一样不想追究她,人家爱你那么久,为你付出许多,你自然心里过意不去。再说,我又没什么损失,你没啥对不起我的……你又干嘛?”   项络臣突然半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说:“微微,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为我未雨绸缪,殚精竭虑……”   李茶抽出手说:“说得我很伟大的样子,可是我不是为了你。”   “炒作,孕婴,制品公司不都是为了我吗?如果对言莉没有爆出这些,你也会曝光好成全制品公司,不是吗?与泽恩闹成这样更是因为我,你为什么不承认?”   ☆、第二百七十六章无心插柳,爱是天注定   “我不是为了你我承认什么?”李茶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会曝光炒作一事,是要制品公司跳脱出人们视线,那样即可以赚一大笔钱,又能成全想要的公司,一举两得,但与你无关。我相信对言莉也会告诉你我做孕婴计划并不是因为爱你,而是因为我确实想帮她拴住你的心,最好能走到一起……”   项络臣接过她的话说:“只是你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的爱你,不管她给了我什么,哪怕现在她能挽回整个企业,我也不会爱她的。你也没有相信我会如此的信任你是吗?无论他们如何挑拨如何算计,我都信你,不需要你一句解释的信任你。”   李茶不置可否得挑了挑嘴角。   项络臣说:“我爱你,信你。”   李茶蹙眉说:“不要跟我说这些无聊的话。如果没有连环骗局,所有的一切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对言莉还是要卖股份,我也还是将计就计,然后悄无声息得摆平她,神不知鬼不觉,只为让她输得干脆,心服口服,最好醒悟,那时,我还是希望你们在一起。”   项络臣看着她,许久才问:“为他做的?”   “是,从前我爱入骨髓,嫁到康家,我痛入骨髓,他也如此。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即便我知道就算做了,他也不会接受,可我还是要做。”李茶扭头看着外面,眼泪如注,“天意吧,我欠他的,注定欠一辈子。”   项络臣却不在意这些,她为谁计划安排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最终都是为了他,便笑笑说:“确实是天意,天注定你不属于他,而是属于我的,所以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让你给了我这些。我并不觉得这是一种欠债,因为我爱你,我接受得坦然。”   李茶当即说:“是我欠你的,我在弥补,弥补我与康泽恩所造的苦果,仅此而已,跟爱情无关。若不是我,对言莉不至如此,康泽恩不会生出报复你的心思,就不会阴差阳错给那些骗子可趁之机。爷爷说得对,我与他是夫妻,我有义务与他风雨同舟,再说,咱们是师兄妹,你出这样的事,我总不能坐视不理。”   项络臣无奈得说:“借口,你为什么总用这些借口隐藏内心的感情?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从前我所做的那些……总之,你没有拒绝 没有厌恶,有时候还会享受。”   李茶霍然跳下椅子,瞪着他,叫道:“是你乘人之危,你每次都野蛮粗鲁,从不考虑我的感受,我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占了便宜还卖乖,说我享受,是你自己享受吧。”   话冲口而出,看到他得逞得坏笑,李茶才知上当,原本雪滑得脸瞬间红如柿子,哼了许久,怒道,“滚出去!”   项络臣反倒坐下了,哭笑不得得说:“姑娘,咱能不能不要每次理屈词穷后用恼羞成怒得脏字来结束会谈,这样很不礼貌的。”   李茶又要端水泼他,却被他死死抓住手腕,将水杯递进自己口中,痞笑着说:“谢谢无赖小师妹,我确实口渴了。”   “项络臣!”李茶尖锐的叫声震耳欲聋,“我再说一遍,我和你之间没有爱情,没有!就算抱过,亲过,做过也没有,也不会有!”   “不用天天宣之于口,别人会嫉妒的。”   “你这个时候居然还,居然还玩世不恭,浪费自己的生命,有这功夫不如去选几个项夫人候选人,与莫家小姐献殷勤,好稳住企业局面。”   “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有积极的态度去抵抗悲观的现实,而你正是催发我积极向上的因子。”   “你变了,我不想和这样的项络臣有任何瓜葛。我的师兄幽默风趣,会为父母企业考虑,可是你不是,你自私自利,只想要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或者说,你只是想用我来证明你的成功,你比他强,所以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你。”   项络臣一点也不急,就那样看着她笑,爱极了她的温柔体贴,也爱极了她的野蛮无赖,更爱极了她的无理取闹。   直到李茶筋疲力尽,垂着脑袋生着闷气,他才正儿八经得说:“你知道我的心思,如果爱情可以迁就,就不会闹成这个局面。而且今天爷爷突然提从前,我心里很担忧你生气,从前的感情事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我以为那不重要了,可现在忽然觉得担忧,因为真爱一个人后,恨不得把过去一切不美好都洗刷掉,让自己变得完美无瑕。”   李茶打断他的话说:“说实话我很怀念那个时候,虽然陌生城市里冰冷的婚姻捆绑着我,但是你又是我唯一信任想要接触的人,可是,我们把关系弄得很尴尬,这不怪你,但是我后悔懊恼,懊恼的也许不是那件事,而是我把这唯一的朋友也弄没了,这个城市与我真的就是坟墓了,没有一律阳光,没有一点氧气。”   “我懊恼过,可现在我却觉得庆幸。”   “我好想有你这样一个疼我照顾我的兄长,我也努力得把你当做兄长对待,像对爸爸那样的对待你,依赖撒娇或者宣泄打骂。因为爱情不会一直完美,亲情却可以,你近也好远也好,都不会减少亲情的温度,一辈子,就那么简单的幸福的。我真的不想和你有男女的爱情,真的不想。”   项络臣无奈得摇摇头,知道她是绝不会松口的,他们之间阻力不是一般得大,何况老爷子刚又给她洗了脑,兄妹做起也好,曾经豆蔻年华时,多少姑娘小伙子都打着兄妹的幌子暗恋并天经地义的靠近异性,最后又近水楼台捞了月。   又是败与急于求成的!可每每看到她,自己就如坏了刹车线的车根本停不下了,猛地撞上石墙,撞个七零八碎的,情感也要迸发出来。当然,他也明白了康泽恩对她的摇摆不定,定然是如同自己一般掌握不住时速与油门。   好在她还拿他当兄长,而非仇敌。   朱严律进来看了看各自沉默的两人,低说:“小姐,邢雯雯来看你。”   项络臣说:“她居然找到这来,估计是泽西的意思,你身体不好,不见也无可厚非。”   ☆、第二百七十七章劝阻:得到未必幸福   李茶却起身说:“上门皆是客,何况她从前帮过我,任教授的事情她也没有多说半个字。自从雯雯姐进了研究中心,我们就没有见过了,如今处处物是人非事事休,不知道她变了没有。”   邢雯雯与从前一样衣着简单素静,只是比从前漂亮了许多,也精神许多,只是眉宇间透着从前没有过的忧郁与惋惜。   李茶忍不住说:“雯雯姐是恋爱了吗?”   这话让原本尴尬的气氛缓和了几许,邢雯雯下意识地摸摸略施粉妆的脸,有些迟疑地说:“其实是我下个月要结婚了。”   “真的?”李茶高兴地拉住她的手,一路从新郎的情况问到婚礼的细节。而邢雯雯虽也事无巨细得回答着,只是再无从前与她相处时的轻松自在,偶尔拘束得捏捏腿上的单肩包。   李茶自然也不可能装看不懂,便体贴地说:“姐姐是身体不舒服吗?师兄就在楼上,我请他下来给你看看好吗?”   说着就要朝楼上喊师兄,被邢雯雯一把拉住:“少夫人不要麻烦项先生了,我身体很好,可能是最近有些累。”   李茶听她脱口就称项先生,也知她对自己这些事情了如指掌,遂也不必遮掩什么,如实说:“雯雯姐,我隐瞒身份并非想欺骗你。”   “我理解,其实你也没有欺骗我什么,项先生爱的不就是那个乐观向上会哭会笑的微微吗?”邢雯雯的话让两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   李茶不喜欢这种随便什么人都能对自己的从前了如指掌的感觉,但是她还是说:“那你来这儿是泽西的意思吗?”   “当然不是。”听到这名字,邢雯雯敏感得向外看了一眼,又紧紧握住包,说道,“我知道少夫人病重多时,却刚知道她就是你,所以,我想来看看你。只是,我们身份如此悬殊,我不敢贸然去康家,而且事情接二连三发生,也不方便与你接触,怕再给你添麻烦。”   李茶看她神情,倒带着几份真诚,心里一暖,笑笑说:“姐姐能这样记挂我,我真的好感动,而且任教授一事,姐姐肯帮我,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邢雯雯微微摇头说:“康总吩咐的事情我一定尽力。何况那些时候与我相处的就是图朵微,我根本不知李茶是何许人也,更无福见康氏少夫人尊荣。”   李茶叹口气说:“那时在这个城市,除了师兄,便是与你相处最愉快,我羡慕你的单纯,你的头脑,甚至羡慕你的家庭……我虽知你去了研究中心,但是你也知道他们兄弟不和已久,人多嘴杂,我要与你走近了对你影响也不好,但是总不忘问问泽西你的情况。”   “他肯提起我吗?”邢雯雯眼睛一亮,可马上又黯然下去,转而说,“你对我好我心里明白,康总对我有知遇之恩,只是少夫人,你们都误会他了,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他无意与康先生争集团,更不会害你们。”   聪明如李茶,怎会看不出她对康泽西的情愫,转念之间,便明白了大婚当即她却忧郁满怀的原因,自然脑子里瞬间推测数种她来这里的目的。   只是邢雯雯并没有请她帮什么忙,只是说康泽西的种种好处与辛劳,自然他自己也说过,可是康家人谁又不曾说过呢?   李茶只更说他们康家的事情他们兄弟自会处理,连她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更劝她多花些时间在休息上,享受美好浪漫的婚礼与新婚的幸福,其他的事情不该再这样操心奔波。   “普通人的婚礼不及你们的百分之一美好浪漫,生活也简单如一,也没什么可去刻意的。”邢雯雯满心的酸涩。   李茶说:“婚姻与婚礼对于任何人都一样重要,不是有钱就能美好,不是没钱就不重要。”   邢雯雯苦涩得笑笑:“是啊,少夫人的婚礼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婚姻更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即便是被推入悬崖峭壁上的微微,也有项先生还不迟疑的信任与百般疼爱,你想要不想要的都可以呼之即来,让人忍不住想要嫉妒却又觉得心疼。”   “可是雯雯姐并不稀罕,不是吗?”   “怎会不稀罕?没人不稀罕这样的万千宠爱与一身,只是明知得不到,所以不敢再奢望,更不敢去靠近。”邢雯雯眼里闪过晶莹,低头深吸口气,苦笑着摇摇头。   李茶深吸口气,猜测果然没错,女人的第六感就是这么准确,只是握了她微凉的手,轻声说:“得到也许未必就幸福。”   邢雯雯抬头,眼泪已经占满从长密的睫毛,雨天里挂满水珠的合欢花,让李茶心疼,忍不住拿手绢给她擦去。   她握着手绢,低声说:“一周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在我的倒计时钟里周而复始得计算着。一百六十八个小时的用心等待,努力工作,精心妆扮都只为两个小时甚直可能十几分钟的相见,然后再一轮的等待,工作,打扮,丝毫不会松懈,所以我好像漂亮了,我不敢不漂亮。”   李茶起身,轻轻揽着她的肩头 安抚说:“女为悦己者容,我明白,面对爱慕的男人,所有的女人都一样,用心到刻意,警惕到卑微。”   邢雯雯叹了口气:“说相见那是我自我安慰,实际上是我抬头目不转睛得看着他,将一周的工作倒背如流得汇报给他。可是从来他不会特意去对视我的目光,只是一个老板对员工工作的态度,即便如此,片刻的温和也让我甘之如饴,回味无穷,而可能皱眉间的不满却让我紧张懊恼,心惊肉跳,因为我怕他失望怕他连那十几分钟也不再给我。”   李茶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们的距离太远,我是废品堆里长大的孩子,无论我在工作中多么努力,都摆脱不了这个事实,而我也不想摆脱,更在事业上帮不了他什么,所以我知道别说几十个一百六十八小时,就是几十年,他也不会驻足看我。”邢雯雯擦掉最后一滴眼泪,看着李茶,笑了一下,“我结婚也不只是为了让自己死心,更多的是因为那个人爱我很久,我不想在未来某一天心累的时候才转身把他当休息的港湾,或者是那时他已不在我身后。”   ☆、第二百七十八章该不会以身相许吧?   李茶自然知道她与康泽西根本不可能,且不说他根本不会爱她,即便他对她有所情愫,可也只会保留这种情愫。   康泽西很睿智,也很冷静,他不会抛开集团和家世去选择未来的妻子,更不会随意让自己陷入情感的沼泽地去,自然用他的话说是不会在感情上去伤害任何无辜的女人,既不能给未来,所以就不会去招惹。   李茶越来越觉得门当户对的婚姻才真的合适,相似成长的环境,阅历,教育会形成相似的生活态度,处事观念。而且那样才是真正得公平对等,普通人的婚姻充满了鸡毛蒜皮,商人的婚姻凝聚着百世之利。普通人适应不了他们的高度,他们接受不了普通人的琐碎。   只是李茶不知道邢雯雯此刻结婚是否明智之举,但至少不会有安然的痛苦便是幸事。何况连自己的感情都一团糟,自然也不知该如何评论她,只能送她深深的祝福。   送她离开,项络臣凑到李茶面前说:“你怕不怕某一天转身时,爱你的那个人也会消失了。”   “无聊。”   “你放心,无论你何时转身我都在。”项络臣一句蜜语,可看到她欲怒的神态马上说,“多痴情的姑娘啊,又聪明又能干,可惜要嫁做他人妇。”   李茶头也不抬得收拾着东西说:“不用急着遗憾,现在还来得及,大不了就抢婚,现在电视都流行这个,这才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呢。。”   “这么说你真的要帮她撮合泽西?”   “不可能,泽西和她没有一点可能性。”   “那……”   “你合适呀。”李茶的话差点让他呛到,她却还煞有介事得说,“漂亮痴情,身世清白,双Q超高,师兄的最爱,你爸爸妈妈肯定也满意。而且抢婚戏码最符合你的口味,刺激,轰烈。你与她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项络臣把一口茶硬生生吞进肚里,一脸痞气得看着她:“第一次听你唱歌,天籁之音来形容都犹显不足,不过……”   “不过什么?”   “蔡叔这房子从里到外都给酸透了,再不翻新都没法住咯。”不等李茶反驳,他马上说:“你可以帮张目与苏娜,也帮帮泽西呀,万一他们有点什么的,就算最后散了,她也会感激你的。”   李茶哼了一声:“用脚趾头想,他们俩也不可能,倒是你或者康泽恩还有点意思。”   你可真大方,前夫现任都准备送人!项络臣心里怨道,也轻哼一声。   “最近出了太多事,安然也不知怎样了,劳驾师兄去看看她吧,她或许更愿意听你说几句。”李茶与项络臣分开后,便到了查理斯处,得知他没有见到父亲,只是听说病得不轻。顿时如抽干了灵魂般跌坐在沙发上,飞速地幻想着父亲病后的情况。   “吉人自有天相,何况李先生医术了得,李小姐不必担心。”查理斯的安慰倒没有半点假意。   李茶也没心思废话,只说:“你找我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查理斯看着她:“虽然没有见到李先生,但是我打听到了祖父母的消息。”   “真的?”李茶一跃而起,恨不得马上就去见他们,激动得来回奔走,“我就知道他们没事,我就知道他们会回来,爷爷奶奶,十几年了,我想你们,爸爸,爸爸怎么办?天那,我……”   李茶又哭又笑自言自语了许久,朱严律提醒她不要激动时她才安静下来,心里明白,想得到更多消息,得有东西来换。   便扬了扬小脸说:“我以前答应过你的,找到爷爷奶奶,我会给你很多好处,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查理斯意味深长的说:“这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李茶现在越来越觉得和这种魔鬼做生意永远都只像是填无底洞,“查理斯,爸爸在的时候给了你不少东西,连他仅知道的一点无忧针的方法都告诉了你,小心吃多了不消化。”   查理斯看着她,忽然说:“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小女人,但是口气总是比男人还霸气。绝地生骨是李家的祖传秘方,万金难求一贴。但是爷爷奶奶的消息更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不是吗?”   李茶脱口道:“我只听说过绝地生根,没听说什么生骨。”   查理斯啧啧舌说:“真人别说假话,项玉成一个将死的人还能坐在轮椅上说话,可都是这膏药的功劳啊。”   李茶心里一颤,给项玉成用绝地生骨的膏药只有他们父女俩和项络臣知道,怎么会传到他的耳朵里面呢?难道项络臣说出去了不成?   查理斯看着她小脸带着微怒,笑笑说:“气多了伤身,你考虑一下。”   李茶可不傻,马上问道:“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或者爷爷奶奶是不是已经被你抓起来了?”   查理斯说:“你知道我并不想做得那么绝,所以他们的信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看着查理斯因为喝了很多酒脸色微红,她有些不安,绝地生骨是爷爷苦心研制的,制作过程比一般膏药要复杂很多,听爷爷说选料更是讲究,所以他一辈子就给三五个人熬制过,而且也从来不会提到绝地生骨这个名字。这次爸爸不仅给项玉成配制了,居然还教给了自己,更没有避讳项络臣,难道真的是他告诉他们的吗?   管不了这些,李茶心一横,抬头说:“我没有。”   “我只是在给你时间考虑。”查理斯放下手中高脚杯,“你爸爸给了康家三份御阳丸的方子,但是都不是他们想要的,当然也不会是我想要的,这样吧,绝地生骨和御阳丸,你自己考虑哪个更合适换你爷爷奶奶的消息。”   李茶凝神看着他:“我们相互帮助不好吗?如果你愿意,研究中心就是你和康泽恩的,再不用委曲求全,任人摆布。”   查理斯说:“你就不怕你爸爸再出什么意外?”   “你又威胁我了?可我怕,真的怕,所以……”李茶缓缓走到他面前,突然温柔得笑起来。   这笑让查理斯觉得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把手伸向胸口,他戏虐道:“李小姐不会是想用自己来交换吧……呃。”   ☆、第二百七十九章简单粗暴,不到黄河不死心   “我是想告诉你什么叫威胁。”查理斯还没有弄明白,李茶手一扬,薄雾般的潮湿已经落在的脸上,只是几秒钟,他便有些头晕目眩,可也反映极快地将面前一杯水泼在自己脸上。   只是水未散下,朱严律已经上前钳制住他一只胳膊,顺势扭转他的半截身体,牢牢地按在了桌子上,使得他脸朝上,手肘抵在喉处,疼痛与缺氧让他不得不张开口。   李茶上前,一双美目早已凌厉含霜,俏脸如毒,毫不心软地将手心几粒红色药丸塞进他口中,一瓶红酒直流而下,如暴雨冲击在他的脸上,又如小型喷泉飞溅起酒花,落下,灌进五官,淌进金色的头发,煞白的脖颈中,而嘴里的药一碰到酒精,一股腥臭立刻弥漫开去。   整个过程粗暴简单,却又迅速,让查理斯没有半点抵御得机会,直呛得咳嗽却又咳嗽不出,只能和着药将红酒咕嘟咕嘟咽了下去。   朱严律松开手,查理斯被扔进热锅里的青蛙般跳起来,却又狼狈跌倒在地,顾不得形象,趴在地面上一阵咳嗽,七窍有五窍都在落着红酒。   许久,他才青筋暴涨,双目似火,指着李茶,欲裂的喉咙里却只挤出一句:“你是找死?”   “是你找死,你们所有人都在自掘坟墓!”李茶怒吼一声,将手中的酒瓶摔在茶几上,拿起碎片在自己手腕上划过。   “小姐!你干什么?”朱严律连忙阻止。   “你别管我。”李茶走到查理斯身边,扬起手,血一点点滴在茶几上,混进了红酒里,“你知道我是在什么环境中长大吗?纵使有爷爷奶奶的疼,爸爸的宠,可是我也生活在歧视,蔑视中,他们议论我嘲笑我欺负我冤枉我咒骂我,凭什么为什么?”   “小姐。”   “我再说一遍,不要管我!”李茶怒吼道,“所以我想学到李家的医术,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报复,同学,邻居,老师,你们,报复每一个欺负我威胁我威胁我爸爸的人。”   李茶的情绪激动,脸甚至有些狰狞,不仅查理斯怀疑眼前的人是她,连朱严律也很怀疑。   可她不是别人,几根手指划过自己的肌肤,留下几道暗红,让男人都倒吸口气,可她却笑着说:“平时我很怕疼,用爸爸的话说,不让苍蝇碰鼻尖。可是在报复的时候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反而觉得痛快,可是现在我压抑得快疯了,我被你们逼疯了,而你就是我宣泄的出口,你就是我报复的开端,往往第一个都没好下场。我从六岁就学着用药害人了,十五年的用药历史,在我不得其法的时候我可以用在自己身上,用在流浪狗流浪猫身上,你知道我弄死了多少动物吗?我害多少同学住进医院,多少次死里逃生,被爷爷爸爸打过多少次,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朱严律担忧她的身体,轻声说:“小姐,您冷静点,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有项先生,李先生还有蔡……”   李茶却嗤之以鼻:“在弱肉强食的时代,冷静就是懦弱,冲动才占先机,可惜我明白得有点晚了。”   查理斯提醒她:“李茶,我知道你能忍,可是你爸爸呢?你不怕吗?现在连我都没有办法见到他。”   “我怕,但是我怕的是HEN,不该是你。”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根本就是HEN的一条狗腿子,而且是残废了的他们已经准备截掉了的狗腿子。”   查理斯大怒,朱严律立刻挡在了李茶面前。   李茶却走到一边说:“可惜我现在才想明白,以前我是多愚蠢才会害怕你?任由你来威胁?我居然还会想与你合作,帮你?我真是蠢到至极!你只是被人利用,对人唯命是从,根本伤害不了我爸爸,也只能吓唬我,如果你拿不到东西说明你愚笨,不能堪当大任,HEN毫不留情得将你摈弃,而那帮混蛋得不到李家的东西,是不会对我们父女赶尽杀绝的。康泽恩也一样,别人在他身上无利可图,就会想办法摧毁他,可惜,我现在才明白。”   查理斯已经清理了身上的狼藉,又恢复了从前的阴沉,说道:“自作聪明。”   “那你就是反被聪明误!”李茶目光如刃,看着他说,“其实我并不想与你反目,甚至真的愿意与你合作,助你脱离苦海,可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一直逼我,那我就不得不回敬你,用你的命来威胁你自己,我倒要看看你是要一条人的命,还是当一条死狗去效忠!”   李茶言语犀利刻薄,让查理斯脸色变了数变,可又无计可施。而他心里自然清楚自己现在在公司根本没什么地位,更什么没什么信誉度。   吞下的药此刻让胃如腐蚀了般疼痛,大颗的汗珠挂在苍白的脸上,在生死面前,没有人会真的显得那样慷慨赴义,查理斯说:“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李茶又恢复了平日的明媚,摆弄着桌上的装饰品说:“没名字哦,但是你要相信我的用药水平,你应该见过蔡玉亭了,我只是给她用了一点点药粉,就让所有人在查不清病症下又以为她已病入膏肓,非截肢不可。而给你用药,必须拿出我的看家本领来,才能配得上国际友人,对不对?”   “有没有解药?”   “有啊,得看你拿什么来换咯。”李茶拍拍手,甩了几下肩膀说,“困了,回家睡觉。”   查理斯摇头说:“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李茶却莞尔一笑,看着他说:“相信在我的毒药下,不出三日,我也会不认识你的。”   查理斯突然呻吟倒地,胃里如刀绞,喉咙一团腥甜,张口就吐出一口血,他伸手想抓住李茶:“我没有想过伤你身体,在公司也尽力维护你。”   “所以我没有让你马上死。”   “我死了,你也要被判刑,而且你也别想找到爷爷奶奶。”   “还敢威胁我?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李茶抓起手边的花瓶砸在他的面前。   ☆、第二百八十章夫妻秀“恩爱”,火药味十足   朱严律忙拦住她,走到查理斯面前说:“你既已知道李家老爷子下落,那么蔡先生也一定能找到,小姐等了那么多年,也不怕费些时间。但是你,能不能与自己家人见上最后一面就难说了。而且,任教授的事情还没完,你万一不幸死了,我们会把送你交到警方,这世上除了李先生再无人能查出你的死因,而HEN那边与康家也正好来个死无对证,你说你冤不冤?”   查理斯看李茶再无从前半点影子,内心除了有被她看穿一切的羞愧,更要背她捏住命运的恼怒,可还要挣不脱一丝的恐惧。   可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没有多少人螚显得慷慨,本能地求生欲望让他妥协了。   在李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才将早已准备好的药给他输上。   离开时,查理斯又说:“我不想把事做绝,可你也该一样,和康泽恩闹僵只会让你雪上加霜,对你爸爸更不利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因小失大。还有,公司派来的人不会那么好对付,你要好自为之。'”   最毒不过妇人心,这话倒也不错。李茶有时也会自认是只恶魔,只不过藏在内心深处,没有主导过自己的人生。   在车上,李茶一直沉默不语,一遍遍放映着自己对查理斯的那些举动,倘若不是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她也以为刚才只是一场梦或者是自己疯了。   “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请项先生过来帮您检查一下?”朱严律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李茶摇头说:“虽然我很想很想杀了每一个欺负我的人,但是我怕报应,怕爸爸失望,小时候我每天都和同学打架,给他们下过迷药泻药,可不会致死,我也没有害过小动物的命,我总觉得我就是他们转胎来的,要不然下辈子也是要投胎成他们的。”   “小姐天性善良,人人皆知。只是,您再生气,也不该伤害自己的身体。”   “无处宣泄的痛苦,唯有自残才是最佳的出口,身体的疼痛可以分解内心的痛苦。”   “小姐,那只是自欺欺人的假象。”   “是啊,一切都是假象,我也可以让假象消失。”李茶翻出一盒药来,涂抹在伤口上,蹙眉咬唇,额头上渗出许多的细汗,也没有喊半字痛。   白色的药膏透过伤口凉进了骨子里去,她才吐口气说:“以身试药是我的爱好,现在检验一下项络臣的医术有没有进步。”   “小姐……”朱严律欲言又止。   “你信不过他的水平还是信不过我李家的配方?”李茶翻翻白眼,拿起给查理斯灌下的那种药丸吞了两粒,惊得朱严律再次伸手想要阻止,她却笑着说,“你要不要来一颗?”   查理斯如此痛苦,朱严律可没心思开玩笑百思,问她:“小姐,这到底是什么药?为什么你服用的药却是他的毒药?”   李茶白他一眼说:“如果你喝那么多酒,再吃康氏新研制出的数倍计量的抗生素,再加上纯度最高的雄黄,双硫醒样反应加砒霜,你也可能会中毒身亡的。”   “什么?只是小姐吃的抗生素里加了雄黄?”朱严律又惊又叹,叹得是小姐太古灵精怪,惊得是效果太神奇显著。可又忍不住问,“可是他的话可信吗?小姐真的要去找老爷子?”   李茶一脸平静地说:“如果他想用爷爷奶奶要挟我,就不会这样与我见面,所以他并不想隐瞒我,只是想借机索取东西罢了,而我之所以这么做,是要帮他下定决心站在我这边。”   虽然最恨别人威胁自己,也不屑用这样的方式,可事实证明威胁是使人臣服的最好办法之一。李茶扬起嘴角,看着手腕上微微合拢的伤口,虽然项络臣配制的药不会立竿见影,但是却已经感觉不出丝毫的疼痛,可想药效不会差。   可李茶并没有为他的成功感动高兴,心中反而更升起许多愁绪,问朱严律:“你说最能改变一个人的是什么?有人为名为利,却不会真的为爱情吧。那些山盟海誓,为爱寻死觅活的人,一定是没有经历过欲望的考验,如果一个梦寐以求的东西在他面前,他也没那么爱你了,是吗?蔡叔为什么要这么疼我?只是为了回报爸爸当年的医治吗?也许是我命中贵人多,每次都能死里逃生,又能这样灿烂的活着。”   朱严律说:“小姐是累了吗?好端端的怎么又胡思乱想了呢?您休息一会,到了我叫您。”   只是李茶未睡着,车子就停了,张目正立在车前,要接她与康泽恩一起吃夜宵。   预料之中,他既如自己所计划让自己彻底摆脱了研究中心,现在又要对外扮演一个宽容大度有担当的丈夫,她自然愿意配合。   朱严律上前一步,问道:“小姐,要我来接你吗?”   张目忙说:“最近事情太多,大哥想带大嫂去烟澜波放松几天。朱先生为了大嫂的事情连日奔波,康家上下无不感激,大哥也特地交代酒店将在明日为您设宴,不知朱先生肯否赏脸?”   朱严律看了看默默无语坐进张目车里的李茶,笑着说:“张先生客气了,请替我转谢大少爷美意,我也只是听老板差遣,大少爷要谢的话还是谢蔡先生吧。而蔡先生所做也都是为了小姐,所以,康家最终要感激的应该还是小姐。”   这时,李茶才探出头说:“律哥哥,谢谢您多日来的照顾,如今经济形势严峻,蔡叔也需要人手,您是去帮他吧。这里的事情,我自己能应付。”   在富丽堂皇的餐厅前碰面,康泽恩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伸出胳膊,李茶虽觉得这笑很讽刺,可也没有犹豫,伸手就挽住了:“我们结婚那么久了,第一次单独出来吃饭,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康泽恩伸出另一只手,手心里躺着一枚闪耀如星的钻石戒指,说道:“少夫人再怎么素面朝天,也不能没有一枚像样的结婚戒指吧?'”   ☆、第二百八十一章我换的是男人,不是爱情   “化妆品是不完美的女人的一张面具,而我如此完美,根本用不到。戒指是想牢牢抓住婚姻女人的心里安慰,而我更希望婚姻瓦解,所以更不需要。再说……”李茶撇了一眼戒指,嘲弄似的笑着说,“结婚没有两年也有一年半多了,生日过了两次,结婚纪念日也有过,中西情人节其他节日无数,如果有一点点真爱,戒指该换过几轮了吧,结婚戒指早也珍藏在一个特别的地方了吧。”   康泽恩看着她中指的那只光秃秃的银戒指,觉得格外的刺眼,低声道:“你的爱情换了几茬了,就算戴着初恋送的东西也不再是当初的明朗单纯,莫非也是当做自我认可的牌坊了吗?”   “我换的只是男人,不是爱情。”两个人如此高调出行,面带笑容,举止亲密,但是言语都似枪箭,恨不得招招致命。   可李茶这话更直击他的灵魂,让他差点将手中的咖啡杯砸过来。那个柔软起来娇嫩欲滴、眼泪巴巴的可怜兮兮的小女人,那个自信起来气吞山河,傲气冲天,倔犟起来桀骜不驯,胡搅蛮缠的小女人,从此都消失了吗?   可明知她这样的刁钻无常只是为了激怒自己,可他还是心如猫挠,对她爱更深却恨不下。   李茶说:“你一直认为自己的爱情蜿蜒曲折惊天动地,可你不懂真正的爱是演不出来的,恩爱不需要多少语言动作,一个眼神对视或者一个不经意的浅笑就能感到,而周围人也能明白。因为深爱到一定程度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那些甜言蜜语打情骂俏只能是你面前的……”   小手落在桌子上,中指和食指交替行至他面前的红酒杯旁,说:“……红酒。空腹不易喝,多了也失去了情调,浅尝辄止,懂吗?”   一瞬间,她如此温柔的笑,让他错以为他们是幸福甘甜的。   他心烦意乱地捏了捏眉心,定睛看着她:“既是我的酒,那么有毒也好,浅尝辄止也罢,即便是变味与杯中,别人也是沾染不得的。”   李茶将一块蛋糕填进嘴里,笑着说:“那你得有把酒倒进杯里的能力才行!而且时间有限,三年一晃而过,我这瓶红酒,就嗖得一声飞到别人杯子里去咯。”   李茶勺子一指,指向远处,目光也随之瞟过,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张开的嘴巴半响没有合上,原来安然与项络臣正要落座。   而康泽恩正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中,抓起手边的热毛巾盖在她脸上,说道:“注意身份,吃东西的时候不要露出牙齿,更不可以露出食物。”   李茶却看着自己的勺子,暗想道,这么巧,怎么就指到他面前了?该死的项络臣,早不来晚不来,非要我嗖的一声才来,居然还带了安然,要你陪她聊天又没让你陪她吃宵夜,还到这么显眼的地方吃夜宵。那么现在自己是走呢还是留下呢?   其实踏进餐厅,安然就看到了有说有笑的他们,但她不肯听项络臣的劝阻硬要进来,现在又苦涩地说:“我也想给他做点什么,也许有认出我们的人,会大肆渲染这一次巧合的用餐,看到我们彼此的冷漠,也许会对他有些好处吧。”   项络臣摇头说:“你何必这样为难自己?你爱他,他都清楚。”   “我以为我可以从容地面对他们这样的你侬我侬,甚至可以笑着去跟他们打招呼,友好的聊天,那样,那些婚外情私生子的事情也就烟消云散了,可是现在,我的心,乱了,想要爆发,一发不可收拾。”安然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落地窗,眼泪缓缓落下,却也不愿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项络臣劝她离开,可她却又摇头说:“不,我不想走,为什么我怕看到这样的场面,可我却不想离开,我在等什么?等他过来拥抱我,跟我解释,像从前一样哄我吗?还是等她过来跟我道歉吗?我知道不可能的,他再就不是从前的他了,他怕她出事,竟会主动抗下研究中心的一切责任,从前他不是这样说的,他说过机会成熟他会从那全身而退,脱离HEN,可他愿意为她遮风挡雨。你看,他们多般配,是吗?他们就是这里耀眼的明星,不对,他们到哪里都是耀眼的。”   项络臣摇头说:“我觉得你和泽恩才是最般配的。”   安然凄凄笑笑说:“你不用骗我,他总对我说集团重要,康家重要,要我等要我忍,可是现在他没有了集团,却更高兴了,因为他现在眼睛里心里都只有李茶。我早就该清醒的,早就该离开的,可我偏偏还这么傻,这么固执的当他的同情和可怜是爱,或者我把他的厌烦当爱了。”   “你想太多了。微微几次险些丧命,都是他导致的,所以他心里有些愧疚,何况他的处境如果再来找你,对你也是不利的。”项络臣的种种安慰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更让她觉得康泽恩的愧疚都只是对李茶才有,对自己和孩子的伤害却是天经地义的。   她的痛苦、哀怨和委屈,项络臣能够理解,康泽恩也能理解,但是能让她自己走出来的却只有她自己。   安然甚至要项络臣带她再去见李茶,诚恳的说自己不会像上次那么鲁莽了,这次只是想知道泽恩为什么会爱她,为什么可以让他抛下她们娘俩,抛下康氏集团去哄着她?为什么可以让手足反目?为什么可以坦然的面对这些外人指点议论,而自己却不能?   “你不要胡思乱想。”   “无用的人总会想无用的事。”   “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该自怨自艾,其实你样样都比她出色,只是我爱她,因为她是我的缘分,所以并不是你不够好,也不是对言莉她们不够好。”   “缘分?不过是我们这些沉陷进去又得不到的人自我安慰的说辞罢了。”安然气若游丝,脸色也有些灰白,当真如柔柳般纤弱了。   项络臣安慰她一番后说:“如果你想出去散散心,我帮你安排,好不好?”   安然点点头,抹去眼泪说:“谢谢你,天底下最希望你和李茶走到一起的人并不是你们自己,而是我。可是我知道我们都是徒劳无功的,泽恩绝不会把她让给你。只是,李茶,她,她要干什么?”   ☆、第二百八十二章料理疯狗,不需越俎代庖   项络臣扭头看去,李茶正要服务员打包剩下的食物,而康泽恩不但没有阻止,还亲自提了食盒,在一片惊诧的目光中牵了李茶的手离去。   李茶却借抚发丝之际挣脱出来,回头看了看他们,口型表达出了几个字。   安然苦笑着说:“他从前最嫌恶这样做,现在居然会打包一块披萨,李茶,你还要炫耀什么呢?”   “光盘,环保。”项络臣脱口而出,“安然,李茶是想告诉你别多想,她并不是跟你示威,她只是在帮他,也在帮我们。光盘行动,环保节约,手绢取代手纸等计划同时进行才会更给我们赢取好的口碑。”   安然失魂地靠在后面,一言不发得盯着他们的背影说:“一张披萨而已,对我只是食物,可她,却是计谋。”   项络臣不能否认,这就是李茶的古灵精怪之处。可能一眨眼就能想出一个注意来,曾经看到报道说夏天公交车多有咸猪手,她居然以绝交要挟自己去挤公交车去抓一两个来玩玩,所谓玩就是让他先把人烟稀少的郊区,衣服扒个精光,五花大绑在树林中。而二人坐在车里吃喝游戏,看着蚊虫叮咬得那人求爷爷告奶奶得发誓再不做缺德事了。   好听的词说她是雷厉风行,实话则是被宠惯了的说风就是雨,偶尔幼稚如孩童,可是他却愿意陪她去疯陪她去闹,同她享受着与少夫人这身份格格不入的快活。   想起过往种种,他心里甘泉直涌,渐渐流淌在四通八达的血管里,温暖着全身,而那催动泉眼的动力只能是她。   突然接到对岳峰的电话,胎儿怕是难保,对言莉却想见李茶。   于情于理,项络臣都不该拒绝,便问安然:“我要带微微去一个朋友那里,你愿意去见见泽恩吗?”   “想他,又不敢见他。”   “他与你的心思是一样的。”   只是一只脚刚踏入车门,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慌乱的汽车鸣笛声,接着便是剧烈尖锐的撞击声,而且不只是两辆车。   静寂的夜,这样的声音似一把长矛穿透人的心脏,搅得项络臣不安,仿佛听到了李茶的尖叫与呼救,又听安然不断的拨打无人接听的电话,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有些抖动不安起来。   他自然清楚,在这个点,路宽车稀,就算是酒驾撞车都不可能有这动静,所以,这必然是有预谋的。   果不其然,两条街外,车祸现场一片狼藉,只是人已不见踪影。   而出事的康泽恩与司机都伤得不轻,李茶虽惊魂未定,却也毫发无损。   两人正在车上含沙射影得攻击对方,却接到了查理斯的电话,提醒他注意李茶的安全。   只是话没说完,几辆车子就已经从后面高速追逼,继而包抄,司机来不及躲闪,就被前后左右夹击起来。   “李茶,小心!”康泽恩伸手就把李茶裹进了怀里,翻身压在了车座上,虽有最先进的安全系统做防护,但是震动与撞击还是如山呼海啸般袭来,坚硬的玻璃碎片切割着自己的肌肤。   那一瞬间,他切身体会到了李茶每一次与病痛抗争的痛苦,也不仅仅是万蚁蚀骨,还有无法忍受的切肤之痛。   可她在身下发出梦呓般的一个名字又将他彻底激醒,好个臣臣!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是会想到他。   当世界安静下来,康泽恩艰难地坐起,冷冷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李茶却失魂落魄得趴在座椅上一动不动,眼泪如玻璃碎片折射着稀疏的路灯,心中哀痛,扪心自问,“爸爸说得对,生死关头总会突然惦记。辰辰,三岁时候那一次草垛倒塌为什么没有压死我?辰辰,你也梦到我们站在那里看日月星辰,他们喊着月月辰辰,念着耳熟能详的童谣,月姥娘,明晃晃,打开门,洗衣裳,洗的白,浆得光,长大嫁个有情郎。”   司机按下一直响个不停的车载电话,传来一声冷笑:“李小姐,这个见面礼应该能让你学乖一点吧。”   冲着李茶而来,康泽恩眉头皱得更深了,四处查看着,却不见人影,怒道:“你是什么人?胆子也太大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那人突然语调加高,狠声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纵使是不中用得废物,也该由我自己处理,李小姐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我看你是不想李为医活着回去了是吗?要不要我替你转告他,他的养女受康家蛊惑已经吞了李家所有,并联合查理斯想要置他与死地呢?”   李茶哆嗦着坐起,眼神里终于多了一丝恐慌与悔意。   康泽恩虽不知她做了什么,却只能维护,大笑几声说:“如果是好狗,自然不会惹恼别人,可如果是疯狗,留着又有何用,搞不好反咬主人一口,不是得不偿失吗?我夫人只是在做人人都会做的事情而已。”   “哦?按康先生的意思我应该再送份谢礼才对,那就请李小姐做好准备吧。”电话随着话音落而断。   康泽恩怒问李茶:“你到底干了什么?还不赶紧说。”   李茶只得把给查理斯的事情前后说了一遍,自然隐瞒了李启德的事情。   老爷子闻讯赶到医院,既担忧长孙伤势,又怒斥李茶胡闹。   李茶低声说:“对不起,爷爷,我没想连累康家。”   老爷子厉声怒责:“你平日在康家怎么胡闹我都容着你,没想到你这么不懂事。灾难尚且避之不及,你可倒好,竟下黑手去招惹他们,酿成这祸事,是嫌不够乱还是觉得自己命长?”   李茶觉得委屈,反驳道:“我就想和家人团聚,你们为了家人可以随心所欲得践踏我,可我却只能接受践踏。当你们一家人齐聚一堂的时候呢,我只有孤零零得一个人,爷爷奶奶下落不明,爸爸生死未卜,我等不了你们实现你们的许诺,也许你们根本不会兑现,所以我要用一切手段改变这样的局面,哪怕死也不要被你们这样绑架勒索。”   “放肆!”老爷子拍案而起,火气更胜,“如果你一意孤行,那可能真的会孤零零一个人。”   ☆、第二百八十三章大嫂神志不清,强压之下   康泽西急忙上前,劝老爷子息怒:“爷爷您先别生气,大嫂她还小嘛。不知道事情严重性,李叔叔状态未清,她自然着急,您别怪她了。以我看,十有八九是HEN的人已经到了这里,只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纵使没有大嫂下药,他们也会做出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来的。”   老爷子虽面色缓和,可还是厉言说:“我们再怎么样也不能输个理字,让人抓住这样的把柄。这些人做事没有底线,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呢!好在今日泽恩伤势不重,如果真出什么意外……”   李茶倔强地说:“我没想连累他,我会去跟他们说清楚,这事和康泽恩也无关,更和康家无关。”   老爷子哼道:“你充什么巾帼英雄,康泽恩是你丈夫,就算你犯下滔天大罪,他也得替你去顶。”   李茶无视康泽西善意的眼神提醒,说道:“我不要任何人去顶。”   “你需不需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康家的媳妇,一举一动代表着康家,更代表泽恩。”   “我李茶就只是李茶,我不想做康家的媳妇,不想代表任何人,更不想代表他。”   老爷子冷笑几声:“你婆婆说你眼高于顶,看来还真的认为康家高攀了你李家,泽恩配不上你了?”   张目正陪着包扎好的康泽恩走进了,听到这话,忙上前劝阻:“爷爷,大嫂不是这个意思。”   康泽西也极力安抚这一老一小。   可李茶却撒泼到底,叫嚣着:“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可以嫁到康家,可以嫁给一个陌生男人,可我不想嫁给一个窝囊废,事业不成也就罢了,只会怨天尤人,打女人。”   “什么?”众人都被这话震住,康泽恩直气的牙根痒痒,紧握的拳头青筋暴露,走到她面前,扬手欲打,被康泽西连忙拦住。   李茶抬头瞪着他,说:“上次没有打聋我,是不是很后悔?是不是要我聋了你才开心?你最好一巴掌拍死我,要不然咱们走着瞧,窝囊废。”   康泽恩甩开手说:“如果聋可以让你学会做一个妻子,我宁愿你聋。”   老爷子怒不可揭,抬起拐杖指着他们说:“反了你们了,当着我的面就这样闹。窝囊废?我活了一辈子了,没人敢这样骂我康家人,我的子孙子再不成器,也不会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得指着鼻子叫嚣,居然还是一个女人。”   室内气氛如此紧张,而李茶反而没有丝毫退步的意思,说道:“我的丈夫可以没有赫赫的声名,没有叱咤风云得气魄,但是不该是在妻子被人勒索伤害时连反抗连保护她的勇气都没有的窝囊废。明知道孩子的夭折是什么人所为,可你却不敢去面对,你愧对所有人,愧对你的孩子。一败涂地不是因为人人在算计你,而是因为你本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骨子里软弱让你惧怕一切,空有大少爷的身份,仅此而已。你把一切归罪于我们两个无辜的女人,可笑的是,你把对我的伤害又当做弥补强加给她,可那不是爱,那是枷锁。你以为捆绑了我们倆,就拥有了你的爱情和事业,可你错了,你赢不了任何人,拿不回任何属于你的东西。康家应该庆幸还有泽西和泽东,否则把一切交给一个窝囊废,那才是灾难……”   “李茶!”康泽恩忍无可忍,怒喝道,“不要自作聪明。”   “还要威胁我吗?你就只有用暴躁掩饰无能的本事。”   “够了!”老爷子打断两人,对康泽西说,“先送你大嫂回烟岚波,不,送家去,我们亲眼看着她还能玩出什么幺蛾子,过几日我会带她出国。我要看看你李茶到底是不是孙猴子转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还能闹出什么乱子来。”   李茶负气随康泽西来到停车场,站定说:“我不会去烟岚波,更不可能出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康泽西微微皱眉,看着她说:“你是沉得住气的人,这次是为什么?你是故意惹出事,为了彻底离开康家,而让他们带你去见李叔叔的,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你必须打消这个念头,那只会更让李叔叔如履薄冰,而你的更会生不如死。”   现在还不是一样,可李茶还是咽下这句话,问他:“今天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做?不了了之吗?”   康泽西没有回答,只是有些痛惜得看着她:“大嫂,你变得大家都快不认识了。”   “本来就是陌路人,不过是提前回到最初。”   “真的回得去吗?普通一场爱恋恐怕都会在心里割成伤疤,何况你们一场夫妻,大哥就算罄竹难书,可爸妈对你可是从心眼里疼爱,大嫂真的毫无留恋吗?”   李茶知道自己不能去想以后,因为生活就是那么戏剧性,不可能让你揣测得到,所以你想彩排的场面大都不会发生。   但是康泽西的话又确实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生活,即使和父亲团聚,离开,可也不会再是从前的生活。   康泽西说:“大嫂,你不管在外做了什么,哪怕是和络臣哥……不说那个,我知道你也已经愧疚懊悔着,纵使今天的情景再恶劣,只要你乖,我们都可以替你收拾残局,因为我们都把你当康家一份子,一辈子不分离的亲人。可爷爷这么大年纪了,你怎么可以这样顶撞他?他对你的期望甚至超过了大哥,你却伤他的心了。”   “你的爷爷即使伤心,也还有你们承欢膝下,可我的爷爷和父亲呢?就该这样颠沛流离吗?”李茶闪着泪光,打断他想说的话,“如果你真如自己标榜得言而有信,就请你帮我爸爸回国,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很简单,永远留在大哥身边,留在康家,做一个贤惠忠诚的妻子。”康泽西认真得态度毋庸置疑,“大嫂当初为了络臣哥来求我,我也是这个条件,可你不肯答应。如今,只要你答应,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你父女周全。”   李茶早已体力不支,神思倦怠,频频摇头说:“就算你们帮爸爸摆脱那些人的纠缠,可也是想要用我换去李家的一切。何况你与查理斯一样,根本就是受人利用的棋子,不过你们也不一样,你会往上爬,黑了心 脏了名誉也要爬上去。”   康泽西皱眉说:“你现在有些头脑不清,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既然你不肯真心帮我,就不要阻拦我寻求别的出路。”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知不知道胡闹下去情况只会更糟糕。”康泽西去拉过欲走的李茶,却觉鼻翼间一股香甜,脸上一层雾水降落,一愣神,她已跑出了十余米。他紧追几步,只觉得头晕目眩,一个踉跄趴在缓缓驶来的车上。   ☆、第二百八十四章爱之入骨的是人还是秘方   车里不是别人,正是项络臣与安然。康泽西勉强坐进车里,无力解释整件事,只无力地说:“通知大哥拦住大嫂,她有些神志不清,必须治疗……”   看着他晕倒过去,项络臣深吸口气,闻到熟悉的味道,说道:“是五秒散。”   “那是什么?”安然不解地看着他。   “五秒散是微微自己捣鼓的迷药,因为发作极快,浓度大时可五秒致人倒地,被她定名为五秒散。这迷药害泽恩没少睡阳台。”项络臣解释着发动车子,听到安然一声叹息,又说,“倘若他们真的有感情,微微就用不着这迷药保护自己了,所以,你要安心。”   “如果泽恩不爱她,又怎么会被迷晕呢?”安然苦涩地笑笑,“看来他们都无大碍,我就不去给他们添堵了,你确定去看她吗?”   “不能亲自确定微微无事,我不会放心的。”   “她小小年纪受尽苦楚,确实也可怜,可是她又如此幸运,可她又如此幸运,幸运得让人嫉妒让人发疯,她面前,我是自惭形愧,甚至没有一丝可争取的尊严。”   “可是我宁愿她没有那么多幸运,也不想她有丝毫的痛苦。”   “可是人生就是如此,即便轮回一百次,还是这样的相遇,痛苦,却再也忘不掉。”   “所以,这便是宿命,我们不该把这看做痛苦,应看做磨砺。”   安然下车后,忍不住问:“对言莉的孩子能保住吗?我失去过,那种痛,没人能体会,剥离,好像把你活生生得剥离成两半。”   “我懂,你不要想太多了。总之,我会尽力,有情况我马上通知你。”项络臣自然理解她的心思,若不是为这个孩子,他也不想与对言莉再有丝毫瓜葛。两人分别后,项络臣匆匆来到李茶住处,却与正要远行的她撞个满怀,看着她一脸的憔悴。   项络臣不敢阻拦,只低声说问:“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里?你要去哪里?带我一起,当我只是奴隶,随意召唤就可。”   李茶退后几步,迟疑地看着他:“你说爱我是真的吗?”   项络臣毫不迟疑地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月。”   看她蹙了蹙眉,他伸手去抚平,无奈地说:“不好好读书,连最经典的爱情诗词都不懂。简单点说,就是,爱之入骨。”   李茶又退后几步,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面孔,说道:“与万金难求的秘方和举世瞩目的研究成果相比,你更爱哪个?”   项络臣苦笑着上前一步说:“你在说什么呢?当然是爱你。微微,天快亮了,我们一起,无论去哪里,只求能一起看到每日的日出。”   李茶打落他伸来的手,说道:“别靠近我,谁知道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我家的东西?”   项络臣深吸口气,后退了几步,看着她说:“我发誓我只爱你,我从没想过那些东西,你了解我的。”   “从前没有了解,现在更是一点都不了解了。任教授是你舅舅,你难道一点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吗?除非你自己也是一丘之貉。”   “微微,你最该理解我的仇恨不是吗?师父是你的父亲,他们害的是我亲生父亲,我再唯利是图也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何况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别人无法比拟的,我不是聋子瞎子。”   “我说过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轩太,更是在替我们夫妻赎罪。”   “赎罪?是我们对不住你,要赎罪也该是我们,不是你,你为什么就是想不明白呢?”项络臣无奈得责问,看着她有些涣散的眼神,这么久的压抑与逼迫也许真的会摧垮了她原本就敏感薄弱的意志,有些愧疚地说,“我不是要骂你,我只是心疼你,你知道我很爱你,不会骗你。”   李茶迷茫地说:“爱算什么东西?连亲情在名利、金钱、生死跟前是那么的渺小,还谈什么爱,你若说它一文不值,它便是一文不值的。”   “不是每一个人都一样的。在一些人眼里爱或许一文不值,可在另一些人眼里,它确实至死不渝的。”项络臣看着她眼睛里的泪珠,虽然自己被她这样误会,十分难受,可也更能体会她的委屈与疼痛。   李茶当即说:“没有人不一样,当爸爸告诉了你绝地生骨的配方时,我看得出你对它的惊喜与渴望。企业如此大的资金缺口,那些银行和企业虽碍于情面答应帮你们度过难关,可现在人人都在难关里,康家也不免其难,如果秘方卖给HEN,你们现在应该是安枕无忧了吧?”   项络臣凝眉看着她:“微微,你的意思是怀疑我卖了绝地生骨和其他药的秘方吗?”   这话竟让李茶如万箭穿心,似乎这怀疑不仅仅是伤了他,伤得更是自己,只握紧手中皮包说:“就算有了配方也不行,因为药也是要经过千锤百炼的,中间有太多的程序是你无法想象的复杂,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药就可能不是救人,而是会害人,会毁了骨头和血肉。我还要提醒你孕婴那边的股份切切实实握在我的手里,只看我是否乐意归还。”   项络臣没有办法与她动怒,只能尽力安抚,温和地说:“微微,也许有许多的理由告诉我我可以那么去做,但是都抵不过我爱你这个理由让我不去做。我说过,如果你担忧,我可以放弃从医这条路,你可以不信我,但我爱你信你。”   深情有时候会和疲惫一样,让人迷乱不清,李茶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更加孤独了,生活似乎是一张布满了陷阱的网,让她不知如何前行,暂时离开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看她态度软了下来,项络臣才说出对言莉的事情,她倒没有半点意外,这些天披星戴月似得折腾,一个常人都会经受不住,何况她一个孕妇呢,又处在前几个月的危险期。   但是李茶拒绝与他同去:“我只会下药害人,不会救人。该说的已经说完,做得也已经做完,不想听那些于事无补的谢谢和对不起。”   “微微,我知道你比谁都担忧那个孩子,为什么突然……”   ☆、第二百八十五章老婆买得开心,才是成功的事业   李茶高声说:“为什么你也和他们一样逼得我透不过气,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去帮任何一个伤害过我的人,何况我连自己都帮不了。现在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安安静静等我爸爸回来,再不想出任何意外,我们和你们不同,你们那叫家,我们却是悬崖边上的两只孤鹰,真的经不起一点点折腾。你走吧,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要再打扰我,我真的好累。”   “微微,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抗在自己肩膀上,你还有我……”   李茶苦笑一声,摇头说:“爷爷说的对,项络臣不该忘了你的父亲是怎么的九死一生,你姐姐是怎样的浴血奋战,企业是怎么样死里逃生的?更不要忘了你生存的责任,孝顺赡养,还有感恩情谊。”   当岳峰的电话再次响起,项络臣说:“微微,不管这么短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管你是否信我,但是现在你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不可以再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在家等我回来。”   李茶不敢休息,怕一闭上眼睛爷爷奶奶就再次人间蒸发,尽管她也不确定查理斯的信息是否属实,可她必须马上走一趟,并且找个合理的借口。   在机场远远看到康泽恩走来,心想他定如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岩,做好准备等着他一阵劈头盖脸的吼骂或者暴风骤雨的怒打。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就那样一股飓风袭来,又突然和风般坐在了自己身边,看着她,一层层拆去手上的纱布。   他心里真想把她直接掐死再不济也随她自生自灭了去,更不想到这里见她。可偏偏搞不懂老爷子为何就看上了这个孙媳,竟在众人离开后承认了他是窝囊废的辱羞,还以断绝祖孙关系相逼,不仅不许再伤她一根毫毛,更要尽快生个曾孙出来。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老爷子居然说出荒唐无比的建议,如果他们离婚,他也不介意泽西去娶她。   康泽恩自然能体会老爷子的苦心,因为从前他也无数次考虑过这场婚姻,可怜天下父母心,有了孩子,她的心就安稳了,而李家就这一根苗苗,虽然是后天嫁接来的,但是李为医既无娶妻之意,现在竟又受了项络臣这徒,他们康家自然不能把这肥水拱手送人。   再加上他们与蔡颍的微妙关系……那些人对她的称谓也大有文章,正常状况下他们应该喊她李小姐。   他越看越觉得李茶像极了蔡颍,尤其是鼻子以下,唇虽薄却饱满红润,唇纹的线条明显深刻,无论脸颊多瘦怯,可那下巴始终双得圆滑,把她精致的脸衬得越发秀媚与俏皮,而在蔡颍脸上又显威严与硬朗。   李茶此时不想再横生枝节,何况闹得鸡犬不宁又是因为自己的失策,但是他这样的注视确实让她很不适应,低声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爷爷他……”   “你自己也说过于事无补的话不过是废话,何必再说!我来这里不是要陪你回娘家,只是想问问你,一定要把我们对你的疼爱消耗殆尽吗?倘若如此,你想找死我也不想阻拦,但你最好写封遗书证明与康家无关。”显然他的心并没有话语这么冷淡,甚至有点说不清的期待。   李茶没心与他计较,说道:“昨天,我在餐厅看到安然和项络臣在一起。”   康泽恩嘴角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从他们进餐厅,他便是看到了,纵使他怕误会又加深,可那时也不能冲动得过去解释说明。原想将李茶关烟岚波后再去请她原谅,可车祸就接踵而至,没有片刻空暇。   李茶一本正经得说:“不管我们是怎么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我现在都不想争吵,我们之间那些矛盾暂停可以吗?等缓过这口气,随你怎么处理。”   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她只觉得心如刀剜,将项络臣配制的药递过去。   他未动,担手却抬了抬。   李茶便小心翼翼地帮他涂药,他是一声未哼,可她却涂得辛苦,怕手重了弄痛他,手轻了又用不上药,只累得自己手腕酸痛,额头出了层细汗。   她的温柔总是不经意间就触及到他的心底,似乎能软化一切的坚硬棱角,康泽恩抬起另只手,掌心落在她的眉心。   李茶惊呼一声,差点蹲在地上,康泽恩看到周围有人频频侧目,拉过她,索性贴到她耳边说:“怎么?动不得?这如果是你的臣臣,你一定要心疼死了吧?”   “辰辰?”李茶知道他误会了,可也不想解释什么,只将药塞给他,说道,“四个小时一次,应该不会留疤,要不然安然不知道要怎么心疼呢?”   康泽恩正色道:“你是想用然儿威胁我?”   李茶侧目看着她,带有些许凶悍:“如果我想,早就做了,还会让你们欺负到这个地步?今天我是真心想给你道歉,并且想要帮你们和好。”   康泽恩倒被她这个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起身说:“你不给我惹事我已经谢天谢地来,我的事情你就少操心吧。如果真想弥补,马上跟爷爷出国,不然就去烟岚波呆着,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没功夫跟你瞎折腾。”   李茶却稳坐着说:“事实证明伪装的面具终究最容易撕破,施舍的那点耐心也消耗完了,不必做给别人看咯。”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整他的恶魔,可他又越来越无法随心所欲得发泄内心的烦闷,或者老爷子说的对,拿她当个磨刀石吧,磨平她的棱角,也磨出自己的韧劲与耐性。   李茶看他坐下,拿出一只说:“在泽西车里看到一些关于集团,研究中心和其他企业的一些资料,不知道会不会对你有用,但是我不能拿,便用他的手机拍了下来,看完了还给他。顺便告诉他我超喜欢他手机,可是里面竟是英文,我实在看不懂,打个电话都费劲,让他买个中文版的给我。”   康泽恩接过手机,瞳孔都放大了几倍,这些数据他不是需要,而是太需要了,心情大好,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打断她的唠唠叨叨,笑着说:“其实呢老公的最大成就并不是事业多成功,而是让老婆买得开心,只要你别惹事,要什么都可以。”   “现在就跟安然去旅游?”   “好,去哪?”   ☆、第二百八十六章示威只是心虚的表现   “好,去哪?”康泽恩反应过来时,只看着托腮的她一脸诚意的笑容,柔和的样子好像从未与他有过矛盾,更不像叫嚣与他势不两立,指着他鼻子骂他孬种,窝囊废的那个。康泽恩自然想和安然重修于好,但是发生那么多事情后家里的态度更加明确,又颇带逼迫的味道,而安然那边,数月来冷冷淡淡,见面不是哭吵便是逼婚,虽都是入骨的爱,割心的念但是又不能确保见面后会因为这车祸带来的心急如焚的担忧是良好的发展,亦或是新的裂痕也不无可能。   而他真的需要冷静的头脑来处理眼前这个将他踩如烂泥的小女人的感情,再说她如此火急火燎去济南,肯定不仅仅为了安然与自己,只怕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了,如今答应她也好,陪她到济南,然后独自来接安然出国旅游。   不过感情的事情还是其次。重要的还是自己目前的处境,李茶问他为什么父亲出国不带蔡玉亭而是带着前妻,自己的母亲。   这自然与花家的人脉声誉,母亲的能力密不可分,但是他以为父亲更是要告诉所有人,他并没有要吞了花家与前妻的股份,更不会在任何时候置妻儿与不顾,相反,他会努力的照顾他们,给足他们幸福。而且,这样一来,也更显得蔡玉亭母子贤德大度,顾大局识大体,无欲无争。   可康泽恩更认为这样一来更让外界推测,母子俩倒是纷争的源头,家产的争夺者,甚至是欲望的代表。所以他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充满功利性,至少表面上不能如此。   爷俩还真像,哄这个女人是痴情,骗那个女人说真爱!李茶心里嘀咕,可还是严肃得说:“我听说有人有组织又预谋得打着集团名号卖假药,居然还有你们背地里与HEN合伙研究的转胎丸,什么失忆水。”   “此事和康家无关,是HEN的孽。”康泽恩心情不错,自然提醒她的语气也和煦了许多。   李茶不客气的说:“别告诉我你不清楚此事也牵扯到了泽西,更牵扯到了安家。”   这些天康泽恩自然也调查了不少事情,孩子的事情他也才理清头绪,正如李为医所说,不说其他,只说安太太那爱女心切,各种补品,保胎药的门灌着,孩子也注定保不住,威猛的药力就好像七月的太阳炙烤着敢出土的岌岌可危的草芽,HEN的转胎丸,又是雪上加霜。   李茶看了看沉默的康泽恩,接着说:“其实全国各地都有打着转胎旗号的行医者,只是他们充其量是开几方保胎药而已。其实,我要说的是,你也许应该跳出这个局面才能看透这个局面。”   旁观者清,这话自然不用她提醒,他也清楚,当初对于父亲要他引咎辞职虽说更多的是为了集团,但至少也有一点这层意思。   只是,李茶的口气让他皱起了眉头,自己的生活好像要靠着她主导一般,这种被动的感觉不是他能接受的,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他来安排主导着别人。   冷笑一声说:“救了你一命,你这是良心发现了?还是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那你是愚蠢吗?给你药你就吃吗?”李茶在他发火前,又挺了挺胸牌,拍了拍说,“我的良心一直都在这。”   “别拍了,再拍也是糊了的煎饼,成不了馒头。”这种玩笑有点生硬,显然不是他的做派。   “你电话响了。”李茶起身说,“伤口容易引起发烧,导致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我去给你买杯冰咖啡。”   看着她明显体力不支的背影,康泽恩往后靠了靠,慵懒得声音还没有发出来,项络臣就亟不可待得说:“你和微微在一起是吗?马上带她到医院,刻不容缓。”   康泽恩笑笑说:“络臣,你又糊涂了,你的图朵微涉嫌经济犯罪,潜逃出国,自己也要避嫌才是。如果你要关心的是至于你的师妹也就是我的爱妻呢,那么她昨天给我又是弄药又是炖补品,你也知道英雄救美与疗伤时最容易让人动心动情,更容易意乱情迷……所以我们又折腾了大半天,她现在睡得很沉。所以呢,医院就不用去了,我检查得很仔细,她没有受一处伤,哪怕一个毛孔都没有被尘埃堵塞。”   项络臣自然知道这话不真,可心口还是如蹦极一场,咳嗽一声说:“我真的没有时间听你说这些醋话,我怀疑微微得了……”   “你眼里再没有我这个兄弟了吗?”康泽恩这句话透着一股子苍凉,打断了项络臣没有说出的话。长久的沉默之后,又说,“如果你还顾念丝毫兄弟之情,两家的情谊,就不要再任意妄为。”   项络臣说:“她不幸福,我就不会放手,以后我们不需要再讨论,你如果不想再见我,我不会打扰你,但是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你和康家的任何一个人。”   康泽恩想骂他无耻,居然明目张胆抢自己的女人,可还是忍气说:“幸福是什么?昨晚,她对我说,幸福不是打情骂俏,不是甜言蜜语,而是在那一瞬间将她抱在怀里用生命在保护她不受半点伤害,显然她的幸福从车祸那一刻起已经全部交付给我,从前一切还重要吗?”   项络臣为不能在那一刻守在她身边而觉得愧疚,可还是说:“你这是示威正是心虚的表现。真的幸福也许不需要说给别人听不需要做给别人看,但是别人却能从你们的眼神中乃至走路的距离中感受得到。还有,即便她觉得幸福,可我也希望你们的幸福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而不是李家的医术或者你和安然的感情基础上。”   你们倒是心有灵犀,说的话都如出一辙!这让康泽恩更烦闷,说道:“任何感情延续到最后都不再是单纯的一份感情,你爱她就没有想要得到其他的东西吗?你跟李为医学医难道只是为了找个借口更好的缠着李茶吗?”   ☆、第二百八十七章爱上别人妻,却心安理得   “在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这对父女之前,我已经学医了,我所做一切或许不都是为了她,但是也绝不会利用她满足我的一切。”如果两个人的矛盾激化迟早要到来,不如直接挑明了,省得再见面时不知道以何种心态去面对。“如果师父要你离开安然,只爱她一个,你做得到吗?”   康泽恩认定她们并不冲突,何况他可以给李茶的远远超过给安然的,那么受委屈的也只是安然。   “你还是不会的,不是吗?”项络臣接着逼问,“抛开HEN的挟持,如果师父要你离开集团,离开研究中心,和她们过简单的生活呢?   “络臣,不要以为你很了解别人的女人的想法。”   别人的女人?我了解的只是我的女人,可是项络臣不愿和他再争执这件事情,好不容易才让她渐渐摆脱这件事情的心理阴影,如果再说出来只能给李茶蒙羞。所以他只能摇摇头,说道:“我的心思你应该已经很清楚,多说无益。只是,她的情绪不能再有任何激动,否则后果很严重。”   “照顾妻子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还有,我们已经准备出去旅游,我也很感谢你照顾安然,以后有时间还是多照顾自己的家人吧。”康泽恩挂了电话,却感觉活生生切断了自己的手臂,深吸口气,抬头看到稀疏的旅客中不停得拍打着头,看到四周张望着似乎迷路了的李茶,皱了皱眉。   而放下电话的项络臣片刻迷茫,爱上别人的妻子,本就是该被谴责的事情,何况是自己朋友的妻子,帮了项家无数的康家的儿媳妇,但是他还是控制住自己又要蠢蠢欲动纠结的心,坐回自己的车里,告诉自己,不可以纠结,不可以矛盾,你没有对不起康泽恩,也没有对不起康家,你若放弃,才是对不起李茶,把她托付给你的李为医,更对不起自己,否则一世堂堂大男人白活了。   项玉成来到他身边,缓缓说道:“你妈妈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没想到企业会经历如此颠簸。李家帮了我们那么多,我只怕没有机会亲自谢谢她,你要知恩图报。”   项络臣没有想到父亲会如此平静的态度与自己提到这些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项玉成费力拍拍他的肩膀说:“死过一次的人了,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还有什么风雨坎坷不能承受,还有什么事情不能面对呢?你们的经历与感情观总与我们不同的。”   项络臣低声说:“对不起,爸爸,我对不起您与妈,对不起康伯父与伯母的疼爱。”   项玉成干涩得喉咙挤出几声笑,却如竹竿劈裂的声音,他说道:“自己的人生路得自己走,连父母子女也只是陪衬,何况自己的感情与婚姻呢,自然也是自己去选择,但是选择前可以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可一旦选择了就别后悔。”   项络臣几乎要眼含热泪了了,渴望得到父亲更多的肯定,说道:“只是,李茶她是泽恩的老婆,只怕以后咱们与康家……”   项玉成反倒说:“你爱你的图朵薇,他们闹腾的是李茶,这俩女人有什么联系呢?只是有一点我警告你,我不能接受我的儿子女儿去搞什么婚外情。”   “爸爸,我知道,我再也不鲁莽,一定会等她离婚的。”   “恩,咱们怎么欢喜那孩子也没用,还得图家接受才行啊。”   而后,任菲菲私下对老公抱怨:“你怎么能松口呢?这简直是乱套了,他们父女是救了你,可你也不能拿儿子和泽恩的幸福开玩笑。”   项玉成却不以为然的说:“他们离婚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络臣以前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身边女孩子少过吗?现在也如愿从医了,心情一好,你们给他挑出的身边的女孩子个个都是好的,时间久了,还能不动心吗?这个节骨眼上他只恨不得把心掏给李茶,你何必跟他这样反着来,反而吊了他的胃口。”   任菲菲觉得姜还是老的辣,赞老公想得周到。他也不愿做其他解释,只又劝妻子对李茶客气一些,毕竟这个利益最大化的年代里,如此帮助他们实在让人感动的。   眼下项玉成在儿子给自己施针用药时,又聊起公司,很是后悔自己当初不听汪飞等人的劝谏,又把职务看得这么重,才导致内部纷争,连累到众多人。   项络臣难免一阵劝慰:“智者千虑,难免有一失,所幸我们有贵人相助,又有汪飞那些对企业忠诚不二的好领导,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项玉成点点头,不无遗憾得说:“只是还有一件事,我放不下。那莫家不管当初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帮我们,都损失惨重,也更因此事毁掉了一幢婚姻,我心不安呢。”   原来,莫家有女已到订婚与国外一知名珠宝大亨独子,只因这次祸事而遭退婚,使得莫家生意再受重创不说,女儿声誉也有些损伤。   项络臣沉默几许,才说:“珠宝商既然是这样势利小人,早些退婚也不耽误莫小姐终身性福。”   “话虽如此,可终究此事是因我们而起,我怎么能踏实。你如果有时间,多替我问候他们吧,以后有事也要的全力相助。”项玉成锤着自己双腿说,“李家这绝地生骨果然是奇药,我这废人竟也有知觉了。怪不得HEN那帮畜生不肯放过李家,竟还想从未这里得到一些东西,哼,老子就是被他们害成这样的,怎么可能会与他们合作,简直痴心妄想。”   项络臣惊愕,急切问道:“爸爸,他们找过你?”   项玉成这才告诉儿查理斯确实找过他,只因自己一时糊涂说漏嘴,将李家一些药物说了出去,但那些药他是断断没有给的,而查理斯也并未为难他。项络臣想,也许李茶的那些怀疑也正出于此吧,因为给父亲治疗只有他们父子和李家父女清楚,康泽恩恐怕都未知一字。   ☆、第二百八十八章痴心追随,露骨的表白   他很希望却不能要求她如自己信任她那般信任自己,她的孤单与无助是那么的与生俱来,连她的敏感与猜疑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可这一切也是他心疼的源头,他想要把源头解析,重建,需要费的功夫绝不会是只星半点,但他愿意倾覆而出。   此时安然通知他,张目将带她去巴黎与康泽恩相见的事情,自然也和盘而出李茶去济南老家的事情。   项络臣不知道李茶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她这样费心思的让安然和康泽恩出国,恐怕是有其他的安排。如此不是给自己创造了不少机会吗?心里暗笑,小丫头,等着我,这次绝不让你飞出我的手掌心。劝解苦苦楚楚的安然:“你不想去巴黎也好,我帮你安排其他地方,如果他不肯放下李茶来追你,再说这些丧气话也不迟,倘若他去了,你也要振作起来。”   安然点点头,似乎除了听从他的安排再无更好选择,心里也打定主意,康泽恩若不肯追自己,那么就彻底放手,再也不想他,不爱他,如果他追了,就跟他要一个交代,李茶和她,只能其一。   但是她不知道可以果断的爱,可以果断的恨,却无法果断的去割舍。   刚到济南的康泽恩得知安然要独自去赫尔辛基,便是坐立不安了,暗自决定等回来,再去仔细拜访李家族人,调查一些东西,又叮嘱人暗中看好她,不得有任何闪失。   李茶才不愿留他,在他登机后也飞往了祖国的大西北,又辗转多次,才到底查理斯所说的山区小城。出租车司机告诉她,她要找的地方恐怕还要在两座山以外,山路不通车,只能靠脚力了。   李茶心里只有爷爷奶奶,无心这高山的风景,更浑然不觉害怕和危险,一路沿着山路跑了出去。平原地区长大的娇生惯养的她,哪里走得了山路,很快就筋疲力尽靠在一块石头上就睡着了,俨然不觉会有危险降临。   睡梦中,被人包裹得很紧,李茶揉了揉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的笑脸,以为自己在做梦,低声说:“你阴魂不散啊,连我睡会觉你都会钻进来。不过真的好累好冷,让我再睡会。”   看着她又闭上眼睛往自己怀里钻了钻,项络臣忍不住咧嘴笑笑,傻瓜,怎么走哪睡哪呢?要是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怎么被人害死的都不知道。   看着眼下的娇美丽容,忍不住低头啄住那想念很久的粉嫩饱满的唇,原本只想浅尝辄止,可是甘甜让爱欲不可自拔,唇舌却不可抑止的越吻越深。   虽然睡着,但是被侵犯到还是本能的挣扎着,发出抗拒的声音。   项络臣松开口看着她,嘴角还挂着自己的一丝暧昧的情丝,手指给她擦去。   李茶这才悠悠转醒,定眼看着他,似乎在回忆刚才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当项络臣含笑再一次压下唇的时候,才惊叫一声推开了他:“难道不是做梦?”   项络臣起身说:“梦?梦到什么了?”   李茶看着他一脸的平静,红着脸说:“没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跟踪我?”   看她害羞的样子是项络臣最享受的事情,低声说:“因为在追你,所以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了。”   “无聊。”李茶抓起自己的背包,又向前走去,“弄走一个狼,又来一只鬼,我不想看到你,快点给我滚回去,我没力气和一个叛徒吵架。”   “要不是我紧赶慢赶的追过来,你可能就被山野村夫拉回去煮熟饭了。”项络臣边说话边跟上她的脚步,“我可没有吓唬你,山里虽然人不多,但是不代表没有人,而且也有游客,最重要的可能有野猪什么的。你也不怕被猪拱了。”   “你才被猪拱!”李茶回头瞪了他一眼。   “我是被猪拱过,虽然母猪叫声不太好听,但是味道还不错。”项络臣一语双关的凑到她耳边说道,“让人怀念,一拱成瘾了,想拱一辈子。”   “无耻!”李茶反应过来,扬手就要打他,却被他握住手,邪恶的说,“诶哟,小丫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最好温柔一点,别惹我哦,你知道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应该有体会了,不是吗?”   李茶推开他:“你怎么找到我的?”   项络臣体贴的从她手里拿过背包,轻声说:“粗心大意的女人,你电脑浏览记录全是这个地址,还有爷爷奶奶的名字,我就是再笨也知道你要来这里干什么。我知道我这么做对泽恩和你来说有些不地道,但是我不能让我喜欢的女人有一点危险,也不能一天看不到她……”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别打断我的话,否则我真的会把你就地正法,对于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项络臣严肃的说道,李茶害怕历史重演,只好将怒气发泄在脚下的路上。   项络臣接着说:“或许你要那样的豪华的婚礼,只是天意,因为自古从来都是新郎揭开新娘的盖头,可是偏偏,老天刮过一阵风,就安排了我看到新娘子的容貌。然后每一次那么巧妙的遇到你,捉弄你,看你恼羞成怒的样子,看你心无旁骛的学习,看你明媚无忧的笑容,肆无忌惮的顽皮,与我是我一种幸福。可终究被我破坏了。你病了,我心如刀割,恨不得替你去疼替你去痛,可是又忽然觉得有些庆幸,庆幸我读了医校,可以有足够的理由和能力照顾你,保护你。许久以来,我习惯看到你,就像你习惯一个人看着夕阳等着黑暗,明明知道黑暗降临自己会害怕,可还是期待的,因为黑暗到了,日子就少了一天,可我的习惯却是每看一眼,便爱得深一点。李茶,我是爱你的,我很想认认真真的跟你说这句话,那天醒来我就想告诉你,可是却等到今天才有机会,如果我再不开口,我真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第二百八十九章暖从脚心起,分外暧昧   浓情蜜意自己的爱,仔细解释那些误会。得知项玉成被查理斯问过,李茶心乱如麻,既担忧他的身体,又懊悔自己连累了项家,也有些愧疚没有信任一个完全信任自己的人。   任他说得风生水起,李茶也不敢回头,也不敢开口,只低头向前走着,眼泪流下却也不敢抬手去擦,瞪大眼睛,希望山风能够吹干,可是泪太多,风太柔,视线模糊不清,如同自己的人生路。   他的关心和爱护,他的习惯和期许,李茶从最初的懵然已经渐渐明白,甚至于每一日的朝夕相处,每一刻的嬉笑吵闹也都将她孤寂的心房慢慢填满。或许从最初她告诉花绵绵他就像自己窗台上折射进来的一缕阳光温暖和安心,便是已经习惯于他的存在。他的出现就好像是上天的格外恩赐,在自己最无助最孤单的时候陪护在自己的身边,在自己病得最重的时候,寸步不离,体贴周到的照顾,似乎没有哪个女人不动容。   只是她一直守护着自己最初的那颗心,不敢忘了自己对徐轩太的愧疚,不敢忘了自己的婚姻,更不敢忘自己会给周围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为守护,所以锁住了心门,不敢出去,也不敢让任何人进来,这就如同项络臣所说的她把自己包裹在了蚕茧里,明知破茧就可成蝶,可以尽情挥舞自己美丽人生,可她依然不敢,宁可束缚死在茧里。   当她一个人来到这蛮荒之地,心终究是不能安静的,可当他突然出现,心便一下子安宁下来。爱上一个人,大概是幸福的,但是被一个人爱,却让李茶觉得有些沉重,所以她觉得人一旦沉重了就不再是爱的本意了,便认定这爱不该发生了,又或者说是她不敢承认,无法承认,不能接受,也无法接受。   项络臣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李茶站定,看着他,认真的说:“在这个城市曾经你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可是却偏偏你要把我们都弄得这样尴尬的境地,我不爱他,可也是他的妻子,虽然我们打骂,但他也有难言之隐,而且,我答应过爷爷,会与他相互扶持,相互体谅。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这几年,不会再做对不起他,对不起康家的事情。”   项络臣知道今天她能安静的听进去这些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便含笑说:“这几年我会像一个守护兽一个护花使者一样安静的陪在你的身边,我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等师父回国,我们就结婚。”   李茶无奈的说:“你是怎么来的?一定很累吧,闭上你的嘴休息一下吧。”   “心里只有你的,怎么允许自己累?如果你累了,我可以背着你,爬山也好,涉水也罢,绝不让你受一点累。”   “你不说这些话能死吗?”   “可能会。”项络臣呵呵一笑,“你也不希望我死不是吗?而且你要知道富裕与罪恶总是相伴而生,可贫穷更是罪恶的发源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万一来个坏男人把你给掳走了,你这辈子都出不去,只能留这儿生儿育女啦。”   李茶抓起他的手,拼命的咬了下去。   项络臣看着手上泛白的牙印,再看她明眸皓齿,舔了舔嘴唇,握紧她的手想前走去。   紧握住的小手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抗和不愿,只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偶尔仰头看他被风吹得通红的脸庞,心里觉得很安全。   两人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为数不多的几户人家也都简陋不堪,几乎都是留守老人和孩子,找了家愿意留宿他们的暂时住下。老太太麻利的将一间像样的房子收拾出来给他们,李茶没有办法挑剔,只能瞪着坏笑的项络臣,他居然恬不知耻得告诉人家他们是新婚夫妻,四处旅游度蜜月的,话多得让她来不及一句辩解。   他凑到她耳边说:“这里不比家里,迁就迁就,人家已经把最好的给我们了。”   李茶看着不到十岁的孩子,心里不是滋味,坐在外面看着星空,项络臣靠在她的身边说:“你觉不觉得这样的情景好熟悉?好像在哪里也发生过的?或许是梦里,或许是上辈子?”   自然熟悉,夫妻儿女,望着这样美好的星空,常在梦里,也是儿时的记忆里,车祸来临时土壤记起了那男孩叫辰辰,是兄长。但是小时候毕竟太遥远了,又不曾有人提及过,想要想起全部,真的好难。可是此刻她忽然想这个男人是项络臣,女人是自己,那……怎么会这样想?李茶拍了拍脑袋。   项络臣在旁边,轻声说:“茶儿,你知道吗?我特别怕你不开心,一直以来,我真的只是希望你开心,我靠近你,又远离你,再靠近你,反反复复,纠结得自己都不像个男人,但是只要看到你是高兴的,你是幸福的,我愿意不像个男人。就像查安然流产的事情一样,哪怕我知道你没有做过,可还是要去查,就是不让任何一个人误会你,更不让你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   李茶无心听他叨唠,只想着爷爷奶奶的样子,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一些紧张,还有一些恐慌,怕扑空,因为这的人都不曾听过李启德的名字,也没有见到过照片上的人。   老太太周到的给他们准备了热水,项络臣握着她打满水泡的脚,责备道:“不是跟你说累了我可以背着你,你怎么这样硬撑呢?是存心让我心疼还是故意惹我生气?还好我带了药,忍忍,我给你挑破。”   他手心的温暖和温柔,从脚心一点点传上来,漫过冰凉的脚,酸疼的双腿,快要抵达心房。让她忍不住想要落泪,从前只有爸爸这样细心,可现在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看上去的倜傥不羁的男人,怎么也无法和这些贴心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这些天感受着他在身边的包围,白天又听了他太多的柔情似水的话语,此刻这昏暗的烛光下更显得气氛暧昧,李茶不敢再看他,只柔声说:“对不起,那天误会了你,要你给我做这些事情。”   ☆、第二百九十章以身相许就是负责?   项络臣抬头笑笑,烛光映在她的脸上,当真是映日桃花别样红了,让他更加心动,只感觉自己腹部以下已经蠢蠢欲动。忙松开手,从背包里翻出两条床单来,娴熟的扑在床上,说道:“你身体还很虚弱,抵抗力差,更是细皮嫩肉怕也睡不好,这样至少让你觉得舒服一点点。”   李茶只觉得心里一股股的暖流向上涌出,可嘴硬的说:“矫情,是你自己娇生惯养的,还找理由。”   “死鸭子嘴硬。”项络臣把她抱坐在床上,猛吸几口气说,“我去看看能不能和小孩子挤一晚。”   听到窗外呼呼的风声和忽然传来的鸡鸣狗吠声,李茶拉了拉被子,低声说道,“我……我害怕。”   正合我意!项络臣心里叫道,看着她吃下药,便褪下外衣,钻进了被窝里,看着她通红的脸,倒觉得有点尴尬了,伸手揉着她的太阳穴,轻声说:“以后不要这么鲁莽好不好?药也不带,就跑了出来,万一出什么事,你要我们怎么办呢?”   “你说我爷爷奶奶现在什么样子?他们过得好吗?还认识我吗?我,我的心,快蹦出来了,项络臣,我该怎么办?你说……”李茶忽然黯然神伤,低声说,“也许我只是白跑一趟吧,这里的人都说没有见过他们。”   “微微,你该休息了。不如我跟你说说我过去的事情吧,当催眠曲。”项络臣看她没有抗拒,接着说,“爷爷那天的话你一定放在心里了是吗?我那时还小,谈了一串女朋友,但是都不算爱情,在北京时,当然所有人都以为我在国外,爷爷介绍了一位留学生给我,那时她对我一见倾心,他们家里也十分赞同。我们就在当日便,好巧不巧的是她就那样怀孕了……微微?这么快就睡着了?你真的不在意我吗?”   听着李茶沉重的呼吸,也知道她是累坏了,小心翼翼的将胳膊伸过她头下,让她靠在自己的劲窝里,手心暖过她微凉的脸蛋,只觉得这种感觉很美,可想起那女孩和孩子,心里又生出许多痛惜。   可是,深夜只觉得李茶浑身滚烫,可嘴里喊着好冷,身子一直窝在他的怀里不肯离去。这让他担心,兴奋,可也后怕,万一自己没有到来,不知道她会遇到什么情况。   因为病得厉害,所以两人只能暂时留在这里,李茶睁开眼睛看着床头的吊瓶,虚弱的说:“谢谢你,对不起,万一他们知道又要误会你,爸妈会责骂你。”   项络臣借机说:“爸爸非常同意我和图朵薇恋爱结婚。”   “什么?”李茶只觉得急火攻心,再说不出半个字。   “这个世上,除了师父,就属我最爱你。怕你身体会突然复发,所以带了许多药,还有这个,卫生巾啊……以后别再任性了。”项络臣给她擦着脸,轻声说着。   李茶没想到他背包里装的都是给自己准备的东西,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一哭,更觉得浑身酸疼,骨头缝都是麻木无力。哭得一身的汗水,才停下说:“我想洗澡。”   “我去烧点水,给你擦擦身子。”项络臣将一切都打点妥当,不容她开口拒绝,便伸手将她的上衣推到了脖子里,尽量不去看那美不胜收的身体,可雪白山峰就跃然在眼前,好不容易才忍住血脉喷张的欲望,扭过头把热毛巾放递给她,“自己擦前面,够不到告诉我。”   李茶觉得既委屈又羞涩,慢悠悠的擦着身上的汗,看着脸前他的背,轻声说:“谢谢你来陪着我,但是我没有办法爱你,如果你,你想那样,我……”   项络臣怒道:“当我们之间是什么?对等的报酬的吗?那我不如潇潇洒洒的在酒店找几个女人伺候着,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经验有经验,要技术有技术,何必放着工作不做,放着家不管的到这里伺候你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你要不知道怎么面对,可以沉默可以不去面对,然后知道我的心意,接受我对你的好就足够了。虽然我是想那样,也很无耻的这样做过。可我做那么多是想要得到你,得到你的感情和全部,更是是为了和你好好相爱,相守,对于这种事情我还没有到来者不拒的地步。”项络臣气呼呼地拿过她手中的毛巾,扳过她的身体,擦着她背上的汗水,接着说,“何况,我要真想做什么,在山里随便一个地方都可以,也你昏睡的这两个晚上也可以,难道还非要等你醒来的时候吗?”   李茶抽泣着说:“你们这样,好像我是一个坏女人一样,我也不想被他下药的。”   “好坏不是单凭这件事情论断的,既然是下药的,你完全可以当他是我,或者你要是爱上他了,就当我们的那天晚上是他吧。”   “在你们眼里,难道就可以这么的简单吗?我就是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你现在却还来以身相许?”   “我……”他这话让李茶更觉得羞耻不已,心里翻腾着各种味道。   “从结婚的那天,我们所有人都会明白要发生什么事情啊。那按照你的理解,那我或者康泽恩就没有权利结婚,再爱别人是吗?那些婚前找了很多男朋友的女人都应该跳河去死吗?离婚的女人是不是都不能再爱别人呢?”他怒斥着又帮他套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捏着她的下巴,认真的说,“如果你还想不明白,那我给你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你觉得他碰了你,那我之前也碰过很多女人,是不是我也应该很愧疚,然后觉得不配爱你呢?还是要你去找几个男人好让我觉得这是对等的呢?我刚才的话不是要羞辱你自尊的意思,只是我想告诉你事情发生了呢就是发生了的,你接受不接受都是既定的事实了,不能接受就是在煎熬自己,也在煎熬爱你的人。”   “可是我做出这样的事情好荒唐,不知道应该怎么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第二百九十一章甜言蜜语来势凶猛   “你想怎么负责?给他生个孩子?遵从他的意思,帮着他和别的女人幸福快活?那你为什么不对我负责呢?我还是你第一个男人呢,你也是我这两年来第一个女人,是不是也应该给我生个孩子呢?”他看着她眼泪一波波淌下,缓和了一下口气,将她按在床上,低声说,“好了,如果说负责,我正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是照顾好我的女人,不让她再被人伤害。”   听到外面糟乱的声音,项络臣按住她刚启开的唇,“嘘……别动,你病的这两天有几波人到这来找过我们,好在我提前和这里的村民打过招呼,我想应该是查理斯的人。”   “他们跟踪我?”李茶惊讶的看着他,“查理斯知道这里,不需要跟踪我。一定是康家!我就知道他们也不是正人君子,所有的好都是有所图谋。”   项络臣看着她惶恐的眼睛,又忍不住逗弄她说:“有可能哦,所以你要听我安排。”   “你能打电话吗?康泽恩和安然怎样了?他用了你的药应该恢复很快吧。”   “他既然不是正人君子,你还惦记着他?他们好得很,没准又制造出一个孩子了呢!”   “我只是觉得安然挺不容易的。而且,我太自作聪明,刚给查理斯一棒子,就被回击一重锤,除了康家,暂时也依靠不了别人吧。只要爸爸能早点回国,我也不怕被他们利用与贪图,到时我就可以离婚离开那座冰冷得牢笼。”   “我也是冰冷的吗?”   “你?你也赶紧再找个对你一见倾心的不小心生个孩子出来。”   “原来你都听到了?听我说完……”   “不听,别拽我。我现在恨不得飞到爷爷奶奶跟前,爸爸回来,这个年我们一家就能团圆了。”两个人压低了声音,微弱的气息打在对方的脸上,都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一些,项络臣无奈的摇摇头,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爸爸回国,离婚这两件事情,哪怕在这么暧昧的时候她居然还惦记着。只好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睡吧,等你好了,我们赶紧离开这儿。”   康泽恩当日和李茶分开后,换了身份赶到赫尔辛基,在旅行社其实也是项络臣的安排帮助下,很容易的找到了安然入住的酒店房间。   捧着火红的玫瑰和礼物,敲开门,含笑看着有些疲倦的安然,她盯着他的伤心痛得要死,可脸上没有任何笑意,更不可能表现出从前那种他突然到自己身边的欣喜若狂。   康泽恩紧紧拥抱住,送上了一个浪漫的也惦记很久的热吻:“你听,我想你想得每个毛孔都在呐喊。这些天为了家为了公司冷落了你,以后我发誓不会了。”   安然几乎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被动的接受,听到他说这话,眼泪一股脑就流下来:“这些话还是留给你老婆吧,我不过是一个前女友而已,咱们没有关系了。”   康泽恩虽柔语蜜言却是来势凶猛,已是在她哭泣抱怨声中交融合体起来,火一样的热情水一样的奔流,比任何海誓山盟都能化干戈为玉帛,事后才握住她的手捶打着自己的心口:“然儿,你明知道我们早就离不开彼此了,你可以骂我打我不理我,但是不能说这样让我伤心的话。”   安然怎么舍得打,手心画着他身上的伤口,却酸言醋语说:“打伤了你我可赔不起,你老婆更会找我算账。还有这些跟她说剩下下的情话不需要施舍给我。”   “这个世上只说给你一个人听。”种种甜言,让安然原本看到他就已经有些酸楚的心此刻柔软下来,紧贴在他的胸口默默流泪,更期许他不要再离开自己。   恰这时,跟踪李茶人打来电话:“大少爷,对不起,我们跟着少夫人到了一个小县城,就不见了人,只打听出她被一个司机送到了山区,再没有消息了。”   “什么叫不见了?”康泽恩听到这消息哪里还坐的住,起身走到客厅呵斥道,“你们是饭桶吗?一个女孩子都看不住?立刻给我去找,一座山一座山找,挨家挨户的找,一定要她平安无事。”   安然悄然跟在后面,听到了那人的汇报,心里又惊又喜又怒,惊自不必说,喜的是希望她遇到坏人一辈子回不去,怒的是怕她又玩了什么花招来争夺他。她看康泽恩脸上写满了担忧,不悦的说:“我就知道你来了也是要走的,你又何必来哄我开心这几分钟呢?你不觉得累吗?”   康泽恩轻声说:“然儿,我不会回去的,只是李茶一个人出去旅游,总是要派几个人看着点,免得闹出什么事情来。”   安然起身说:“还说你不爱她?车祸来时你那样舍命护着她,现在她一个人只是出去玩玩,你就要派人去保护着,现在只是一时半会看不到人,就焦急成这个样子。”   “我救她那是,那是还她当初车前替你挡那一下。然儿,你冷静一点,我不是去保护她,只是去盯着她。”   “有什么不同吗?”安然怒吼道,“你去找她啊,以后我们两个桥归桥路归路,你再也不要找我,既然不能给我未来,就不给我希望了。”   康泽恩将她拉进怀里,低声说:“对不起,然儿,我也不想这样,再等等我。现在所有的人都看着我,她要是出事,我没有办法跟外界交代,也没有办法和李家交代。”   安然问他:“那你拿什么跟我们的孩子交代,跟我安家交代?为什么她每次出门都要出事?你不觉得奇怪吗?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不希望你来见我。”   “她不会这么做的,她根本就不爱我。”   “她不爱你,但是你爱她,谁不知道你为了不让络臣靠近她,几乎和她形影不离,和络臣反目。”   安然摇头抽泣,语不成语地说:“每次我都告诉自己相信你的话,可是不敢相信,我很怕我们都在自欺欺人,害怕几年后我们还是这样,我就注定一辈子就真的成了一个不能出门见阳光的女人。可是我,我每一次说离开你,心里都好痛,好舍不得,可是我不知道这样下去我们会有什么结果?我不要名分不要地位,可她还是这样不肯给我一个站脚的地方,我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久别胜新婚,别扫兴   “李茶不会影响我们的,她会离开的。这一切都是暂时的,过去这几年,我们以后可以生活在一起一辈子的。”   “一辈子?”安然推开他,高声叫道,“我不想要什么一辈子我只想要现在,我要现在啊,你能给吗?你要是现在不能给,就不要跟我许诺一辈子,你一次一次许诺给我希望,一次一次让我失望,现在我已经彻底绝望了。”   “然儿,你听我说……”   “不要再说那些富丽堂皇连你自己都不再相信的理由了,我们分手,分手啊。她不希望你见我,我也不希望你见她,你要么和她分开,要么和我分开,我和她,你只能选一个。”安然转身不再看他,任凭他如何解释都只有这一个二选一的选择题,要他给出一个答案。   康泽恩便说:“我当然选你啊,你是我的命我的灵魂啊。我怎可能会选一个骂我窝囊废骂我孬种的女人,别的不说,只说这些辱骂我的这口气也不能咽下去,我也不会再对她有真情实意。”   安然蹙眉看着他:“真的嘛?”   康泽恩接连抽了几根烟,看着她,说道:“有些事情我本不想让你烦心,但是我真的不能失去你。然儿,我下来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我要想再要回属于我的一切,就得把握住身边每一个人,而李茶就是最关键人之一。”   安然啜泣:“我不需要你做什么CEO啊,我从来没有要你去做啊。”   康泽恩掐灭最后一根烟,叹了口气说:“曾经我年轻不懂事,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可是然儿,现在你要知道康家和花家的担子都压在我们的身上,那是爷爷和外公的心血,就算康家有泽西,花家就妈妈一个女儿,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一旦所有的权利交到别人手上,你应该知道后果。而泽西的心思和我不同,这件事情以后我再慢慢和你解释。”   “这些话你说了无数遍,我不想再听了,你想对她好,和你做什么职位没有任何关系。”   “然儿,难道你忘记了你亲口跟我说过欲取之先与之的道理吗?爸妈已经对我不再抱希望了,如果我不对她好,她就不会配合我演这么多的恩爱戏码,她更不会把绝地生骨的配方和李家的无痕霜配方教给我。而且我和她的婚姻,是老爷子爸爸和李为医的协议,只要康家帮他们摆脱HEN的困扰,照顾好李茶,到时候他会给康氏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也是HEN和其他集团想要的。”康泽恩手中按压着打火机,眼皮火苗的上下攒动而跳动不已。   安然回头看着他:“康氏如日中天,还要这些做什么?”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任何企业要立于不败之地,就要不断的发展壮大,吸取更多的产品和技术。”   “你要是说的都是真的,那为什么不选别人,偏偏选了李茶?”   “换了别人也是一样,可不同的是,那些女孩子会追逐康家的名利和享受,才是真的想要留在我身边,真的让你离开我。”康泽恩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叹了口气说,“这些事情连泽西都不知道,现在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爱你,我不能没有康氏集团,也不能没有你。”   她不知道他的话有多少真,有多少假,但是现在证明确实离不开,宁愿用沉默欺骗自己去接受,甚至悄悄将二人的对话录下,暗忖着有一天他骗了自己,她就可以以此为据,要他给一个结果。   康泽恩感受着这再一次难得的安静,眉心深处舒展不开,眼前总是闪现着李茶可能被人害的场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爱情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在对她说爱他是情真意切,没有半点含糊,可刚刚这些话是自己的真实想法还是只是为了安抚安然的情绪呢?可对李茶,他是咽不下那口气,所以,急切得需要夺回一切好加倍的羞辱与她,而且他有时以为从李茶拿取得了想要的,可是又会心安理得的归纳为夫妻之间资源共享是应该的。   哭够了的安然从浴室裹着浴巾出来,虽然失去了一个孩子,身上散发着女人少有的魅力,还有前一刻的交欢留下的种种痕迹更带着诱人的味道。自从被母亲下药后,他虽然每次看到李茶都有些冲动,但是她倔强的拒绝让他也无计可施,此刻更是按耐不住了情绪,扯下了安然的浴巾。   热水蒸腾过后的酮体白里透红,美妙无比,不顾她还有怒气在心,便已经提枪上任,梅花再已盛开,体若弗柳无力,又缠绵的前戏后,安然已经酸麻如游丝,媚眼迷离的看着他,但是微启的朱唇却吐出一句醋意十足的话:“你与她每天也这样吗?”   扫兴!男人听到这样的话恐怕第一个念头都是如此,康泽恩也是正常的男人,但是他也知道他和李茶之间的事情,花绵绵有意透漏给安然过,目的就是希望安然能够坦然接受这些事情,接受李茶和她有着同一个男人,她们不能吃醋,不能嫉恨。所以他不能说自己和她什么都没有,便亲吻着她的肌肤,柔情说:“只有被妈下药的那一次,我完全已经忘了,何况那个晚上我一直以为是你,脑子里心里身体里全是你,现在更是你。”   语毕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便堵上她的嘴,阔别已久的床事更能体现出小别胜新婚的刺激感,至少对康泽恩的感觉如此。   亢奋之时,康泽恩又看到两张女人的脸的分开和叠合,甚至有点怀疑身下的女人到底是哪一个?可也不愿让安然再有力气闹腾,便尽力将她一次次的推向云顶之巅,直到她疲惫得没有力气说话,才将自己的爱全部灌注在她的身体里,甚至每一只细胞里。   总是有无数的人觉得和女人争吵事,拥抱,接吻,上床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案。康泽恩是深有体会的,将爱妻拥在怀中,低声说:“休息好,我陪你去逛街,这里逛够,我们到其他的城市去,怎么样?”   ☆、第二百九十三章爱累了,等倦了   安然倒也没有再闹腾,只要他关机全心全意陪着她。这个要求对于普通出来游玩的人来说倒没什么,但是康泽恩不同,李茶还没有消息,他也要随时掌握K市的一切动向。可他看着余潮未退的安然,再次翻身压了过去:“好,遵夫人命,但是得先给点好处。”   “不要了,你想累死我吗?”   “累死也比饿死好,我可是饿了快两年了。”两个人打着情骂着俏,云雨之后才酣然入睡。   两人风平浪静的表面下都蕴藏着一些惊涛骇浪般的危机感,所以无论说话还是做事,包括在床上的都小心翼翼起来。   安然自然看得出他的心不在焉,手机虽然关了,但是去卫生间的次数多了,时间也很长,自然也明白他进去是为了打电话去了,只是不想让自己和他争执。   晚饭后,安然说:“我想回国了,我觉得有点累。”   康泽恩笑着说:“对不起,是我只顾着自己享受,忘记了夫人是个小女子。明天到卢森堡后我们好好休息一下,我禁欲几天。”   安然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侧身睡去。康泽恩看她睡着,便拿了手机走了出去,电话那头的人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焦急的喊道:“大少爷,我们的人在山里找了三天了,可都,都少夫人的消息。大少爷,要不然报警吧,少夫人她会不会……”   “闭嘴!”康泽恩怒斥道,又压低声音说,“她不会出事的,她可能只是贪玩,在哪个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查她有没有定机票去别的地方?”   那人告诉他该查的都查了,没有她的消息,康泽恩推开面前的窗户,让自己冷静下来,说:“她身体不好,应该随身带了药,看那些路上或者能住的地方有没有药盒或者和她有关的东西。”   康泽恩挂了电话,已经不知道是要责骂她胡闹还是要担心她的安危,他更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担任何风险,不能让她有任何的闪失。踱着步子想着她最近的反常,分开后又直奔从未提到过的小县城,甚至进山,这肯定是计划好的,又突然消失,又或者不是她消失了,只是她已经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难道见什么人?做什么事?还是她真的要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心急如焚匆匆回国,让安然和自己彻底决裂?   可是想了很多种可能,到最后都是遭遇恶事的担忧所替代,人总是在未知的时候去做最坏的打算,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女人是敏感的,何况本来就敏感的女人呢。她在旁边将他的焦虑不安听在耳里,泪在眼里,痛在心里,却觉得无人知晓,无人分担。   在安家人的心里,已经认定李茶是害了她和孩子的罪魁祸首,所以纷纷警告她哪怕分手,也不能让李茶安心的过日子,更不能让她得到康泽恩。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看着心爱的男人在睡着时都紧锁的眉头,她也不愿他为难,可也不愿分开。   凌晨,两个人都沉沉睡去,可是枕边的电话刚震动一下,康泽恩就抓了起来,走出了门外,接通便说:“找到了吗?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生病?”   对方切切的回报着这一天来发现的事情:“大少爷,这里人说是有一男一女在这度蜜月,女人一直高烧不退。男人还是医生……所以,我们不能确定。”   “医生?”康泽恩马上想到项络臣,又问了问那男人的特征,便更加确定了,怒道,“项络臣,趁人之危,你个混蛋!”   对方人不敢说话,只说马上去找,便匆匆挂了电话。   康泽恩忍无可忍,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桌上的以前稀里哗啦的滚落一地,茶具也被摔得粉碎,飞溅在了一双洁白完美的脚上,顿时鲜血滚落在地。   可他却没有注意,只是紧握的拳头,迅速的拨打着医院和项家的电话,项家人以为他一直在医院值班回别墅去住的,而医院却说他已经请假好几天了,说是去给一个朋友看病,离开医院的日期正是他飞往赫尔辛基的那天。   安然轻声走到他面前,他这才看到地上的血迹,抬头看着她的一脸泪痕,把她拉坐在身边,“对不起,我吵醒你了,我去找药。”   “不用了。”安然安然目光呆滞的看着脚,雪白的颜色和鲜红搭配在一起那么的鲜亮夺目,让人不寒而栗,她冷冰冰的说道,“脚再痛都没有我的心痛。”   康泽恩还是拿来药盒,帮她擦着血,低声说:“很快就会好的,再等我几年好不好?”   “我等不了了。”安然再一次奔溃了,吼道,“你要是不爱她,现在知道她是平安的和络臣在一起的,你应该高兴才是,因为那样她以后不会纠缠你,不会影响你和我。我再也受不了,受不了你在我面前这样想着她,受不了你因为络臣爱她而变得这样疯狂可怕,更受不了你明知道她害了我们的孩子还去爱她。”   康泽恩摇头说:“然儿,我们别吵了好不好?”   “吵?我和你说一说心里的苦,你就觉得我是在吵,在闹,她害了我的孩子,又怎么算?”   “她没有害你的孩子。”康泽恩高声说道。   安然怒视着他:“你从前从来不会对我不耐烦,可是自从她来了,你就欺骗我,厌烦我,甚至对我又吼又叫,全然不顾我们从前的感情,我的感受。说什么为了集团为了家,我强迫自己相信你,可注定我对你信任就是一种无药可救的痴傻。我妈说的对,你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她,又为了安抚我。”   康泽恩起身说:“妈是为你好,可是妈并不是每件事都是对的。我爸妈也是一样的,他们是爱我,可有些事情注定他们是做错了,我们不能言听计从吧。”   这话让安然更觉得委屈,叫嚣着他根本就是在责怪母女俩到医院闹事,让他下台的事情,康泽恩把那天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可最终只让她更加奔溃,愤怒,康泽恩靠在沙发上,不再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无话可说是吗?”   安然的咄咄逼人此刻像极了安母,让他觉得疲惫不堪,如实说:“我只是有些累了。”   她不依不饶,冷哼着说:“你终于说实话了,你累了,你不是身体累,而是觉得这样撒谎,和我在一起太累。”   ☆、第二百九十四章墓碑冰冷,苦苦追求的结果   可康泽恩却只摇摇头,抽着烟,看着窗外,很久才回头看着她,问道:“你觉得怎么样才能安心?才能相信我的感情呢?”   不管两个人从前怎么争吵,可他有时像上帝般包容着自己,有时像一个无赖的孩子缠着自己原谅,更多的像一个渴望得到女神眷顾的男人说着歉意或者柔情的话,可是此刻康泽恩的眼神中只有疲惫、无奈,还有一些不耐烦,语气冷静的反而让安然有些不安。   安然冷声说:“我要你做的,你又做不到,何必再问我?”   康泽恩知道她的意思,暂时是没有办法和她结婚,再说些许诺的话也只能再一轮重复的争吵,沙发上的手机再次响起时,他还没来得及看,安然就抓起扔到了远处,撞在了墙上,响声随着电池板的飞出戛然而止。   当他再次软语道歉带她回国时,她冷语拒绝:“我又不是陪着你来的,我的来去是自由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出事,我没了孩子,没了你,可我还有最爱我的父母,何况我一定要看到你们几年后的结果,你是骗我的还是真的爱我的。”   康泽恩也希望大家都再冷静冷静,又嘱咐几句,便简单收拾东西离开了。   看着门无声的关上,安然感觉自己和他彻底要断裂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却让她欲哭无泪。   女人在感情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似乎她们自己永远也不知道,男人在爱你的时候,看似你在主动的掌握着两人的感情,可其实是最被动的那一个。因为女人怕痛,怕失去的痛,分手的痛,也怕思念的痛,看着他和别人走在一起的痛……   因为牵肠挂肚的思念成瘾对于女人来说,并不是一种甜美和幸福的,而是一种折磨和撕咬。   分手对于不再相爱的人来说,尚且不是一种释放和解脱,何况是苦苦相恋的人,只能更像是在残忍的剥离内心深处最魂牵梦萦的那缕魂,扒心揪肝的痛苦不安。   安然看着地上的碎片,手指划过自己脚上的伤口,疼得倒吸口气,猛然想起李茶救她时的情景,也听项络臣说过李家的祛疤药让她依然肌肤如雪,凝如脂玉。忍不住说道:“总是说伤痛好了,会留下疤痕,这都是我们这些没用的女人才会留下的。可是李茶如果愿意就可以忘记过去的一切,忘记疼痛,也抹去疤痕,就像她的人生,只要是想要,就可以全部是崭新的。而自己却只能这样苦苦熬炼着。”   如果没有重重枷锁,项络臣真想与她永远生活在山区。虽日子清苦,可安静美好。   自那天帮她擦洗后,两个人都有些尴尬,项络臣也没有再说那些情意绵绵让人酥骨的情话,他在李茶心里一直都在慢慢的变化,似乎情感也在膨胀。   半山腰里有一与突兀的山格格不入的庭院,静谧而冷寂,应该是很久没有住人了,李茶甚至感觉到他们的气息就萦绕在自己的身边,强烈无比,转身寻找,却只有凉凉的山风。   沿着依稀可见的小道走向后面,远远的看到项络臣正傻傻的站在那里,便走上前:“项络臣,你在这里做什么?”   项络臣猛地转身抱住她,想要挡住她张望的眼睛,可是李茶已经看到了齐腰高的黑色石碑,上面的人,上面的字已经跳动在眼前。   项络臣猛地转身想要挡住她张望的眼睛,可是李茶已经看到了齐腰高的黑色石碑,上面的照片和白色清晰的名字已经跳动在眼前,李茶只觉得头晕目眩,心口无法呼吸,差点摔倒在地。   项络臣将她抱在怀里,一手捂住她的眼睛,想要把她带走,低声说:“好了,这荒山野岭的,有这些东西很正常,你害怕是吗?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他叫什么?”李茶似乎带着一线希望的看着他,“他叫什么?那名字叫李启德?是不是?是重名的是吗?是巧合是吗?”   项络臣点点头,咬了咬上唇说:“是巧合,死重名重姓的,我们回家吧。”   李茶尖叫一声,推开他,眼泪已经流淌下来,“你告诉我,是不是有长得一样的人,也叫一样的名字?”   项络臣蹲在她的身边,牵强的解释说:“我们回去吧,重名重姓的人很多的,也许就因为重名,查理斯才用他们的照片来骗我们那,是不是?”   李茶手指触摸到冰冷的墓碑,上面雕刻的小字,“是不是巧合得连出生年月一样,籍贯一样,连李家的家史都一样呢?连妻子的姓名,年龄,长相也一样的?我不敢相信,这不是真的,我在做梦,我一定还在发烧没有清醒过来是不是?”   项络臣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时候拼命的想要去查清楚,想要去了解,可一旦了解了,却又认为还是一切未知的好,未知就可以抱着最美的愿望,最简单的牵挂和祝福。   只是他对这墓碑充满了怀疑,如果李启德夫妇在这里生活过,那么这里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是他们的呢?何况就算他们要是已经离世,这只有一个墓碑,难道两个人一起遭遇了意外?而查理斯只是一个外国人,却能在这里找到墓碑,更这么肯定的认定是二老,实在是有点奇怪。还是他故意打发李茶到这里来,有其他目的呢?   李茶的期待都化成了满心的悲痛,除了抱着他大哭,再无处宣泄。   他知道如果他们一直在她身边生活,生老病死或许都能更容易去面对和接受,可是多年的牵挂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眼前状况切割断了。他更了解她此刻的内心深处想到的可能还能她的亲生父母那一家人,是不是也已经离开人世?又或者想着李为医的离开会不会有一天也突然不再回来?   一阵糟乱又匆忙的脚步声冲这儿来,项络臣警惕的站起,看着三个男人,“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说:“您,您是项少爷吗?我们来接少夫人,大少爷正在从国外赶过来。”   项络臣微微皱眉,他们能找过来,看来是已经知道了这几天的事情,只怕康泽恩那里又要折腾起来了。几个人上前说:“少夫人,家里出点事,大少爷已经从国外往回赶了,我们回去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有睡大嫂的弟弟   项络臣看着李茶还跪在地上,默默流泪,轻声说:“我们再在这里呆两天,就会回去的。”   那人说:“对不起,项少爷,少夫人请吧,耽误了事情大少爷会不高兴。”   李茶忽然抓了一把土砸到那人的身上:“他不高兴?那我呢?他家里出点事情好像就是天塌了,他不高兴好像就是龙太子闹海了,那我家呢?你们瞎吗?没看到我家里出事,我的家人去世了吗?”   “少夫人……”   “滚!”李茶尖叫道,“滚,不要在这里叫我少夫人,这个称呼就是一种耻辱,这辈子我都不想听到,不想。”   项络臣对几个人说:“天也不早了,夜里也没法下山,这是一套空房,你们去收拾一下,我劝劝她,回去后我会和泽恩解释的。”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前来找他们的康泽恩,他看到李茶,一把抓过她,扬手就要打下去,被项络臣拦住,可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就被康泽恩反手打了一拳,将他按倒在地上:“你们居然这样欺骗我,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项络臣,你个混蛋!我一再容忍你,不愿为了女人和你反目,可是你呢?你把我当什么了?”   项络臣自知理亏,不愿反抗,只想要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解释清楚,可是失去理智的康泽恩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两个人混打在一起,各自都吃不了亏,可也占不了便宜。   李茶目光呆滞,面如死灰,一言不发的看着前方,好像和他只是路人,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不想打扰他的愤怒指责。又好像是一个外人,观望着这一幕幕戏码上演和落幕,爷爷奶奶的去世更让她明白,生活是这样的固执,不是你眼睁睁的看着或者闭目不看不听,它们就可以发生或者不发生的,在生活面前,我们常常显得无能为力。   “大少爷……”有人上前说话,却被他打断,“闭嘴,这里没你的事,这几天的事情谁要是说出去半个字,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项络臣怒道,“如果我不及时赶来,现在只怕你后悔死了。”   “她就算死了,那也是我的事情。”康泽恩吼道,这话让李茶的心犹如路边的漂离树枝的落叶,除了感受着冬风的寒冷,还有不知自己将被吹向何处的无助。   项络臣推开他,以同样的气势叫道:“你的事情?现在你知道是你的事情了?那她病倒的时候你怎么不回来?她痛苦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根本就是在给她雪上加霜,刀口上撒盐。”   看着几个人驾车离去,李茶也默默的转身走开,却被康泽恩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在手里,问道:“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项络臣擦掉嘴角的血,说道:“我来这里她根本就不知道。”   康泽恩扭头指着他,冷哼道:“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就不费力气的找到她?不知道你那么好心安排安然出去?你这谎也太不高明了吧。”   “你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李茶抬头看着他,却也目光呆滞,面如死灰,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死亡的浩劫,但是康泽恩却没有办法冷静下来问她的心情。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想让你死在外面,想让你做那些不合规矩的事情!你信吗?”   项络臣擦掉嘴角的血水,说道:“你何必说这样的话吓唬她呢?”   康泽恩听到他这话更生气了,回头看着他:“第三者插足在你看来是很光彩的事情吗?我没有权利知道你的去向是吗?还是你怕我知道你们见不得人的事?”   李茶喃喃的说:“就当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然后把我推向这悬崖底下,或者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让我自生自灭,这样大家都不用这么麻烦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要不是我对你有责任有感情,我真想掐死你。口口声声为了我,却跑这里跟他……”康泽恩怒视着她,脱口而出,看着她浑身上下的狼狈,手心里她的手腕是滚烫的,便低声说,“你们到这里都做了什么?说!”   李茶红红肿的眼睛如两团火种,看着他,紧抿嘴唇没有说话,怕一开口泪水又落下了,只紧紧抱着从那房子翻出来的一只精致的盒子。   项络臣被两个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能替李茶辩解,却也只是火上加油。   “李茶,我一再包容你,过去的事情我都不追究,只要你乖乖在家,可你为什么不安分,却和他纠缠在一起?你是要挑战谁的脾气和底线?还是觉得你吃定了康家,或者你要让我彻底完蛋,才甘心啊?”康泽恩骂完李茶,又扭头吼住他,“项络臣,别再靠近我的女人,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你应该项家能有今天你应该知道有一多半功劳是康家的,你最好学会什么叫亲情感情什么叫恩情交情。”   项络臣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刚想开口,李茶就说:“到现在,你的头脑还只是停留在拿你康家的权威和势力来威胁身边的人的高度,康泽恩我替你悲哀,替安然不值。”   “你!”康泽恩忍无可忍,将她塞进车里,说道,“李茶,你彻底惹恼我了。我可以不要女人,不要兄弟,但是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我不会被你践踏。你认定为威胁那么我也不介意威胁你关押你一辈子,我是救不回你爸爸,但是我却可以让他一辈子回不来,上次项家幸运没有彻底垮掉,这次我看你拿什么帮他。”   “康泽恩,你太过分了。”   “过分吗?可我觉得远远不及你的不知廉耻。”人在极度愤怒中是没有理智可讲的,就连话也会显得低俗而市井。   “你一门心思就在仇恨自己的家人身上吗?”李茶怒不可揭地吼道,他能赶来就一定是知道了这里的情况,可以却只字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不关心自己的祖父母,只一味发怒指责,这让她一阵阵发寒。   “据说这两天有雨雪,天快黑了,这里距离县城还有上百里,他既然这么喜欢野外风景,那就欣赏咯,不过如果他运气好也可能会遇到一辆车子。”康泽恩故作轻松得说完,又督促司机开快点。   李茶看着向后快速退去的项络臣,拍着车门叫:“他是你兄弟,他出事你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有睡大嫂的弟弟吗?”   “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   “你瞎吗?你聋吗?我是如何的爱你你不知道?”   “爱我?是施舍我半个丈夫半张床而已,我不稀罕?我是一个完整的人,需要一个完整的爱情,完整的婚姻。”   “我说过不给你完整的吗?李茶你想死吗?老实点。”康泽恩按下撕扯司机的李茶,两个人扭成一团。   项络臣自然看到了车子在崎岖得山路上震荡不止,心提到了嗓门眼,微微,不可以。   ☆、第二百九十六章别人的伤最揪心   车子终随着李茶被康泽恩压制在座椅上而慢慢平息,司机惊出一身冷汗,直抬手擦汗,而两个人也只大眼瞪小眼着喘息。   可命悬一线的提心吊胆并没有让康泽恩松口,车子还是滚压在李茶的抽泣声中离去。   “我爷爷奶奶没了,爸爸下落不明,他要是再出意外,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李茶已是泣不成声。   “那你得先拥有杀了我的能力。”康泽恩微微合目,前所未有得冷酷。   如果说从前李茶对他只是无奈中加点忌惮,可现在骤然多了恐惧,从内心升起的恐惧。家人的离世让她六神无主,项络臣若被连累她一定万念俱灰,那么父亲她不敢想,哀声说:“是我对不起康家,不是我爸爸的错,更不关项家和企业。”   “于事无补。”她从前引以为傲的名言终究鞭打在自己心头。   被锁在县城最高建筑的酒店房间里,李茶伫立在窗口,一等就是一夜,雨夹着雪落了厚厚一层,眼泪也几乎枯竭,当熟悉的身影狼狈不堪得出现在街口,她内心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又重拾重厄,煎熬得几乎窒息。   他是怎么回来的?不用问,也一定艰辛,因为他正在峭壁薄冰中行走着。   可片刻,他便是提了行李离去的。   李茶站在楼上看着他的背影,那样的疲惫,那样的孤单。她这一刻忽然明白他对自己说过的话,一个孤单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难熬和可怕,甚至会乐在其中,但是心疼你的人看着你的孤单就会让我心疼。   李茶一直都明白,别人的伤才是最揪心的,可这一刻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她忽然好想叫他不要走,好想他能在这里,让自己安心一些。   可是她又知道不能,自己不能奢望太多,也无法满足他所谓的爱。如果让他感受到什么自己对他有那么一些渴盼和需求,是不是真的把所有人推进万劫不复的尴尬境地。他是那样好的男子,不该在自己身上迷失了方向,更不该被人嘲弄,不该被康泽恩那样责骂和威胁,也不该因为自己被父母指责和不理解。他应该完完全全的、干干净净的爱情,应该有一个被所有人祝福接纳的婚姻。   而不是自己这样的已婚女人,不是这样连自己的心都搞不懂的女人。   项络臣在楼下忽然站定,转过身,抬头看着她,似乎拼命挤出一个笑脸,做了个不必担心的手势。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关怀和理解,不要她有什么思想负担。可是就在这一瞬间,李茶却不能抑制的晕倒了,头撞在窗台上,接着摔倒在地上。   项络臣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康泽恩虽有心作案却不敢拿她性命去赌,更不愿让更多人知道这些事情,也只能由他去给她诊治。   项络臣把这几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显然李启德夫妇的事情也让康泽恩震惊不小,只是他不能退让,一步都不能。更直截了当的告诉项络臣:“你照顾她是你应尽的本分,你是她的医生,是我的弟弟。如果你不想让伯父伯母为难,让事情越闹越大,让康项两家名声尽损,就收起你所认为的爱,李茶不是你能爱的,你就当是谈了一场恋爱,分手了。”   项络臣态度坚定地说:“我说过我等的是以后,你们会离婚的。”   康泽恩一把将他推到墙上,狠狠地说:“我真该让你死在那里而不是派人去接你!”   “可你还是让我活着回来了。”项络臣虽平安回来,但是身体却大大受了寒气,双腿已是难行,若不是苦苦支撑,早已倒地不起。   康泽恩踢开脚下的椅子,怒斥他:“你还嫌我失去的少吗?从小到大,我对你怎么样?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你要做我的第三者,你他妈的居然要抢我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子,妻子,不是外面那些花花草草,莺莺燕燕,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项络臣自然也知道他内心的苦楚,更知道他爱上了李茶,只是他将所有的一切都混在了这感情里,可也因为这让项络臣格外不安,因为人看不清自己内心的时候就会做出糊涂的事情,伤害自己伤害别人。   自己对不起康家,抢了朋友妻,这似乎是所有人对于自己对李茶感情的一个定义和结论,所以不会被身边人看好,也不会被身边人接受,而李茶总说,得不到身边人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所以他看着昏睡的李茶,不知道该说什么,坚持是错的,可是不坚持依然是错的。曾经和李茶闲聊时,跟她说自己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可是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自己。   李茶说:“爱一个人是你自己的事情,和她无关,但是如果你告诉了她,她不爱你也是她的事情,和你无关。她要是爱你,那就是相爱,相爱就是爱情,爱情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了。所以爱很简单,但是爱情就有点复杂了。”   当时项络臣忍不住说:“如此可证,那么三角恋会更复杂,四角恋和多角恋就更复杂了。”   李茶撇撇嘴说:“是啊,所以爱这东西就是人越少越简答,越快活,人越多,越复杂,搞不好会很痛苦。”   他不知道此刻如果再和李茶说这话,她还会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这段话在他的脑海里记得那样的清楚。当他爱上了,却无法如同她所说的享受着这简单的单恋曲,更希望是满足于两个人的相爱。   项络臣经过室内的温暖,更觉得骨头缝都裂开了似的,疼痛难忍,悄然吞下几片止痛后说道:“不管爷爷奶奶是不是真的去世,可对她的打击都很大,我知道我错了很多,你可以在我身上出气,但是请善待她。”   康泽恩冷哼道:“她是我的女人,如何对待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既然她已无大碍,那么项医生请回吧,也别妨碍我们夫妻二人世界。”   项络臣犹豫一下还是说:“她的意思是老人家要落叶归根,最好迁回山东。”   只是项络臣前脚离开,康泽恩便吩咐人暗中跟他回去,免得他再出事端。又问:“你们确定那是李启德?”   ☆、第二百九十七章吃顿饯别饭   为首的人将相机递到他手里:“大少爷,我们回去又查了一遍,逼了村民才肯说,五年前那里是去过一对老年夫妇,至于叫什么不清楚,只说他们的阵势很大很有钱,一切用品有专门的人每天一早配送。但是自那以后,山上就经常出现骸骨或者其他不干净的东西,而几个月后夫妻俩双双服毒自尽,几日后来了几个人给他们建了坟墓,立了碑。但是大家都说是闹鬼越传越邪乎,没人敢再上山,当日我们陪少夫人在房子里看到一些照片,我悄悄拿了几张。”   康泽恩倒吸口气,李家的人怎么可能会自尽?他看着相机里的录像和照片,说道:“你多找几个人再回去查那房子,如果真的是他们,就一定有不少东西。如果不是他们,也能找到一些线索,必要时,把墓打开。”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这是不是要等少夫人醒来再议?”   康泽恩说道:“既然她希望让老人叶落归根,回到祖坟,我是她的男人,理当全力支持。只是你们记住不管谁问起,李茶这几天都是和我出国了,根本没见过项络臣,也没去过什么大西北。”   短短几日,众人都觉恍若隔世。   李茶刚被康泽恩大度放回到自己的房子,就看到任菲菲正提着礼物,含着慈爱的笑容站在门口,虽然康泽恩说不许任何人提起他们去过山里的事情,但是父母都是过来人,对孩子的了解就是孩子了解自己的平方。她自然也能想到任菲菲今天到这里来不是来探病的,更不是来话家常,给儿子提亲的。   所以客气的话说完,委婉含蓄的话也说完,任菲菲自己眼圈也红了起来,眼泪落了下来,忙扭头擦去眼泪接着说:“微微啊,我还是喜欢叫你微微……”   “我知道你帮了我们许多,我真的无以为报,可是……”任菲菲依然拿出了支票,放在桌子上,“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再也拿不出更多。我更知道你李家不缺钱,康家更不缺钱,但是这真的是我和你伯父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你帮我们的那些,我们日后一定加倍的还。当然,微微,我没有要买卖你感情的意思……对不起,微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与抱歉,所以,只有这样我才能有一点安心,我只是,请你收下,就当帮伯父伯母挽救我的儿子了,好吗?伯母求你,救救我的儿子,也救救两家人的关系……”   支票,礼物和这柔软的带着歉意的话,这让她再一次响起那个早晨,只是目的截然不同的。项络臣告诉自己,那个早晨她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方式想要对未来儿媳表示一些关爱。而此刻却更像是偶像剧里面的场面。   但是李茶心里知道,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图朵微,她的生活就是简单的从国外回来,读书,打工,找个简单的男孩子谈简单的恋爱。连她自己都曾经信心满满的说,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婆婆,我相信只要她见到我,就会喜欢我,而且我一定会让她很疼我,像亲妈疼女儿那样疼我。你无法说她妄自菲薄,只这股无畏的劲头就让人喜欢不已。   可她更知道,她只是李茶,一个不知廉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影响一个男人。如果是她自己,应该也不能接受她这样的女人出现在儿子的身边。   如果是从前,她或许会像上次对待项络臣那般拿一笔钱给她,告诉她:“麻烦您转告项络臣,不要再来纠缠我。”   可是关键是今天,她明白感情与她就是天上星,更是镜中月,只能观望不能拥有的。她更经历了人生的生死离别,了解了家人对于自己的重要性。   所以此刻的李茶真的明白了,任菲菲并不是在羞辱自己,也不是在买卖她对他的关系,更不是买儿子的感情和幸福,她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和自己家庭的声誉,还有两家人的融洽,而她不知道除了这样做还能有其他的什么方式?她不会像安母那样叫嚣胡闹,她也不会像婆婆那样城府深深,把握自己,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渴望儿子平静的生活,更渴望儿子幸福的母亲。她也不是想用钱来补偿自己,反而是在用这些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所必须的东西来填补他们造成的某种关系的缺失,更或者说是为了填补他们自己内心的愧疚感和不安。   她这样想,是因为当徐轩太接过自己支票的那瞬间,她有一点点心安,所以便明白了为什么大家总是拿钱来弥补大家。   任菲菲看她一直不说话,又说:“我也是女人,也知道婚姻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所以我很理解你的难处,你是苦命的孩子,泽恩也是。我也知道安然和对言莉那样对你,心里……心里也挺过意不去,而我更知道是络臣对不起你,在纠缠你,更给你和泽恩添了不少麻烦。我们也知道你伯父不在的日子里,你们帮了他们姐弟很多,我感激不尽,只是……”   李茶看着支票,也知道她不收下,项玉成夫妇不会安心,可他们也应该知道并不是自己要去纠缠他,收下这钱,也应该起不到任何作用。何况收下,自己更是心不安,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对待项络臣。   但是她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安心,更希望项络臣能够幸福,便留下了支票,只是数日后她将这支票以项玉成夫妇的名义捐给了偏远地区的学校,更在关键时候又替项家博取了一次有影响力的眼球。   这自然是后话了。   李茶送走任菲菲,却又给项络臣打了个电话,说想和他一起到别墅吃晚饭。   项络臣自从回来后就被父亲甩了一个耳光,指着他叫道:“不许再去医院,更不许和李为医学医,如果你再敢去和李茶私会,我项家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爸,您同意过我的。”项络臣委屈的看着他。   “我同意,我是同意她离婚后你和图朵微在一起,可没同意你去搞别人的老婆,还是泽恩的老婆,居然还拐到大山里去。你让我的脸往哪搁,让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康家的人?你马上给我滚到康家,磕头道歉。”项玉成骂完就晕厥过去。幸而抢救及时,才逃过一劫。   项络臣寸步不敢离开,小心照顾着。   此刻接到李茶的电话,恨不得马上过去见她,这几天不知道她好不好,也不知道康泽恩有没有为难她,不知道她今天找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总之太多的不知道,都想马上了解。   ☆、第二百九十八章秀色可餐,酒不醉人人自醉   今天似乎都是他们刻意安排好的,康泽恩放了李茶回去,项家也没有看管儿子,倒是在成全他们这次相见。   项络臣一出家门就如脱缰的野马一路飞驰回到别墅,李茶已经准备了一桌子菜,更拿出了一瓶红酒,听到他开门的声音,轻声说:“你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   “茶儿,你……”   “干嘛突然这么叫我?怪怪的。今天还是叫图朵微吧,我忽然很喜欢这个名字,可惜成了通缉犯呢。”李茶指了指桌上的药膏,又指了指他的腿,“那天肯定伤了腿,你要好好护理,不要大意,万一留下后遗症就难治愈,我给你准备了一些药膏,或许有些作用。还有,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你对言莉怎么样了?你可又去看过她?”   项络臣摇摇头,责备她总是想得太多,又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你说你这里的红酒都是珍品,你知道我是那种买椟还珠的人,没什么品位,也不懂品赏,所以就随便挑了这个瓶子最漂亮的。”李茶收拾好一切,便给两人倒好酒,但是却始终没有看他。   项络臣在餐桌前坐下,看着她忙碌,再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场景那样的温暖,就如同两人每一次的斗嘴,打闹后再让他浮想联翩。可此刻他觉得有些不安,伸手抓住她的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轻声说:“看着我,告诉我这几天你还好吗?是不是他们……”   “我肚子好饿。”李茶再次打断他的话,仰头看着他,一脸的不情愿,像一个撒娇的孩子期待着食物的降临。   她的任何要求他都无法拒绝,只好松开手说:“我也饿了,那今天就让我尝尝微微小姐的手艺,还算秀色可餐,我就不客气了,开始大快朵颐。”   两个人各自揣着心事,捡着欢快的话题聊着,李茶砰砰他的酒杯说:“这次我借你的地方来请你吃饭,你会介意吗?”   项络臣认真的点点头:“还真有点介意。不过有美女相伴,红酒助兴,也还算凑合吧。何况对你这样没品位的小女人,要求不能太高的不是吗?”   李茶呵呵一笑,说道:“是不是敬酒得说点什么?我很少和别人吃饭,所以学你上次,第一杯酒就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久得我都以为从小就在认识了呢,你要喝光,我随意。”   项络臣点头:“不客气,照顾唯一的小师妹是我的责任、义务,更是哥哥的荣幸。”   李茶轻啜一口,又说:“第二杯酒,要说声对不起,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又误会你们很久。”   听着她的话项络臣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这情景像极了那个晚上,只是那晚敬酒的人是他,甚至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自己竟然有些醉意了,说道:“今天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有人以前不是说能给你添麻烦的人才是朋友,我应该高兴你给我添麻烦,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给你收拾麻烦事。只是呢,这酒真的很贵,别泼我就行。”   李茶摇头说:“那可不一定,我酒品也不怎么信,等一下醉了,别说这酒,可能这房子都能拆了。”   “那就等你醉了再说。”两个人都知道这气氛已经暧昧至极,这些话更像是情侣间的调情,李茶咬咬牙,就这一回了,就这一回,纵容自己一次,在这个城市再没有这个男人守在自己身边了。   李茶给他倒上酒,笑着说:“还要祝你新年好,又老了一岁。”   项络臣一饮而尽说:“新年还早呢,女人现在都喜欢老男人了,你是暗指我要有桃花运吗?”   两个人前后走到楼顶,李茶笑嘻嘻的说:“你桃花不是开得挺好吗?听说你办公室接待的都是漂亮的女孩子,那些女孩子根本就是无病呻吟,目的就是想要和你说几句话,得到你的签名。”   项络臣自然知道那些女孩子的目的,但是也知道很多都是母亲搞得鬼,她几乎通知所有能通知的人自己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女朋友,但是工作太忙,不方便和女孩子约会。那些绞尽脑汁想要嫁得好一些的女人自然明白应该如何献殷勤,如何握住这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兼内科医生的心,一传十十传百的,个个都挤着往公司和医院赶,清一色的貌美如花,标致如玉,更跟病西施似的,将女人的柔美和脆弱表现得一览无遗。甚至连一日三餐,他都不用操心,摆满了办公室、病房,可谓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让他哭笑不得。   但是他没有心思,只说:“难道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眼里?只是最近我一直在照顾爸爸,哪里有功夫看别的病人。”   李茶歪头看着他:“这让我想起那个黄晓明演的那个交警,一堆女人开着车排着队等着挨罚,说是花一百块钱钱得到一个敬礼一个签名很是划算,而且那些没车没钱的就在旁边呐喊助威!要不你先给我一个签名,免得你哪天举世闻名了,不认我这个师妹了,或者我给你租一个拉拉队。”   项络臣咧嘴笑笑,“看来我做医生时,应该收专家门诊的挂号费,要不然不是便宜那些女孩子了?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李茶撇撇嘴说:“康泽恩怎么不把你打成哑巴。”   “我得师父真传,就算打成哑巴也能治好。”他看到李茶继续倒酒,伸手挡住说,“微微,你身体还很虚弱,喝多了伤身。”   “我想喝啊。”李茶看着他,将酒杯递到他嘴边,“那你替我喝。”   “看来是你已经醉了。”项络臣看着李茶不停的咯咯笑着,满脸的绯红,接过酒杯说,“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李茶看着他说:“我为什么不好?又没人敢欺负我了,要是不好,能来给你做饭吃吗?肯定是在家给老公做饭吃了,看,今天星星好多,那天在山里和你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真的感觉就好像是和自己哥哥在一起,很踏实,感觉就像有了另外一个家人,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其实,我早就记起来了,我有个亲生哥哥,他也叫辰辰,星辰的辰……不想不想这些。项络臣,你是爸爸唯一的学生,你别辜负了他,好吗?”   “你总是为我想太多做太多,微微,以后我来为你做。”   “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我的家人,对吗?”   项络臣点点头:“是!我是家里的男人,照顾你,当然也要严格管教你。”   ☆、第二百九十九章爱从这开始,错误从这结束   李茶扭过头,眼泪滚落下来,深吸口气说:“那天看到爷爷写的一句话,他说,不管我们腰缠万贯,在外如何风光,还是一贫如洗,狼狈不堪,可能一如既往接纳我们的都只有我们的家人,我们的父母。哪怕我们犯下滔天大罪,家人都不会离开我们,因为所有的感情中亲情不会断,就算打断了骨头可还连着筋,而爱情和友情都可能会随时离开我们。”   项络臣明白她的意思,趴在窗台,轻声说:“爱情和友情经历过磨炼就会成为亲情,不是吗?”   “或许吧,可是有些人只是磨炼了几个月,有些人磨炼了几年,甚至一辈子,而且磨炼的不是两个人,而是身边最关爱自己的人,父母痛心,朋友耻笑,自己煎熬。”李茶悠悠的说道,转过脸,看着他,“我不喜欢罗密欧朱丽叶的爱情,也不喜欢梁山伯祝英台的爱情,或许我是冷血的人,但是我就是不喜欢。爱情本身没错,相爱的人也没有错,只是爱的方式错了,自己化成蝴蝶飞走了,后人怎么评断他们是伟大还是渺小都又什么意思呢,只能留给了父母和身边人一辈子的疼痛。”   项络臣从一开始就知道李茶不喜欢梁祝这个故事,甚至她从不听这个感人肺腑的音乐,看着她的双眸,这本该是充盈着笑意的,可是这些天来始终是挂满了泪水的。内心的犹豫不决再一次涌了上来,她这么年轻,这么单纯,完全不懂爱情和社会交织在一起是多么的复杂,即便是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可心底深处依然想要保持自己最后的爱情防线,不被康泽恩所摧垮,可偏偏却要被自己摧毁了。   不知道是不是醉了,项络臣只记得她腻歪在自己身边,催促着自己划拳喝酒,无论输赢,酒进的都是他的肚子,可是为了让她开心,他愿意一杯接着一杯的一饮而尽,两人从餐厅玩到客厅,又辗转到自己的卧房,是在这里他发现自己早已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的。   这一觉中,他不知道是不是梦,只感觉到她冰凉的手伸进他的颈窝里、肚皮上取暖,还有她那冰凉得让人想要一口吞下去的唇印在了自己的唇边,似乎听到她说了一句:“找个好女孩,爱上她,我会特别高兴。”   他猛地睁开眼睛,揉揉发痛的头,身边弥漫着红酒的香气,甚至他有些奢望饿认为会像上次那样,自己不着寸缕的躺在这里,可坐起身,却看到自己衣衫整齐,床上更没有任何狼藉和战斗后的痕迹,却只有一本泛黄的老式笔记本。而她倒是像那日那般没了踪影。   项络臣打开日记本,才发现是李启德的手记。   他皱眉翻了几页,上面全是医学知识和老人家的个人见闻和注解,更有几页是一些疑难病症的诊治方案,这对他来说就如同一个饥渴无比的路人遇到的清澈的甘泉,更是一个学医的人求之不得的指明灯。只是从中散落下一页崭新的纸张,上面是她依然有些歪丑的字,除了要他不要辜负家人的期许,记得一个男人对家庭和事业该有的担当和责任,便是又要他记得自己不喜欢轰轰烈烈被人瞩目的感情,还有一句让他揪心的话:“如果我们之间是错误的,那么错误应该是从这里开始的,所以我们就让错误在这里结束吧。”   “微微!”项络臣扔下东西,追了出去,房子依然一尘不染,一点点也没有她来过的痕迹,好像她只是他的一场梦。他想她是走了很久了,他却没有勇气再追到康家去,就像她没有勇气亲口跟他说出这些话来是一样的。   翻开着她留下的其他书本和各种针灸图,有了这些,他真的就可以在医学路上平步青云了。项络臣忍不住几颗眼泪落在上面,这是李家多年来积累下来的一些东西,李为医似若宝贝,李茶更是不许他碰一下,甚至连看一眼都不乐意,可此刻都摆在自己面前。   这一刻他是明白的,他在李茶心里已经潜移默化的占据了一定的位置,不是她口口声声说的死皮赖脸缠着李家的师兄,也不是那种照顾和存在的习惯,这种变化似乎比康泽恩对她更深更烈一些。只是她没有康泽恩幸运,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一个强硬的性格,甚至有可以恣意挥霍的态度和感情,如果他不愿意让她离开,那么别说五年,就是十年他以后,他都可以把她绑在他身边。   李茶自然也明白这些,但是她更明白他这样不放手,更多的是因为知道自己不爱康泽恩,和他在一起也不会快乐幸福。如果自己一日这样哭丧着生活,他便一日不放心吧。   她问自己爱情有那么重要吗?有爸爸重要吗?当然没有,既然没有,就可以割舍。   咬牙提胆,单独去赴查理斯的约,他倒冷静,一边承认了车祸一事是HEN人所为,可又否认与自己有关,又劝她节哀,一边又说:“你胆子还真不小,还敢一个人到我这里,不怕我再报复吗?”   “我即便足不出户,你们也可以报复,躲得掉吗?”   看着李茶盈盈泪水,查理斯叹了口气说:“其实你们父女也早就想过这个结果不是吗?不过遗憾归遗憾,李小姐,咱们的合作还是要继续的。”   “你眼里就只有这些吗?有没有一点点同情心呢?”   “有,但是,同情心不能当饭吃,不能当钱花,也不能当生意做!”查理斯的话虽然无情,但是却是这个道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玩同情心的要么只是嘴皮子功夫,根本帮不上你任何忙,要么是希望能从你身上得到更多回报的,那些所谓的慈善有几个人是真正无私奉献的呢?康家做的慈善不也是为了博个好名声,赢取更多的合作伙伴,创造更高的利润价值吗?何况我这样一个卑鄙小人呢。所以,其实我发自内心的希望你过得好,但是我也发自内心的希望你能履行我们的合约。”   李茶冷声说:“我不想听你来说同情和回报,我只想知道你在爷爷的房子里拿走了什么东西?最好还给我。”   ☆、第三百章明帮暗要挟,跪下认错   查理斯否认说:“如果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一定会放把火把房子烧了,然后墓碑拆除,只需要告诉你没有爷爷奶奶的消息,不是皆大欢喜?哦,似乎也不对,这样就没有办法体现出来项先生对李小姐一往情深,更体现不出康泽恩是怎么醋意横生的。”   “你也派人在跟着我?”李茶再一次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监控当中,以前只是觉得四周是透明的,可现在更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悬挂在玻璃瓶里,让人三百六十度的去观看,是眼光直刺刺的观看,而不是小心翼翼的窥视,观看着的时候还要去指指戳戳,去评头论足。   原本指望查理斯会被自己震慑住,暂时拉一把,可没想到他的后台不仅来势凶猛,更不给她还手之力,也只能暂时放弃走他这条路的想法。   查理斯却看看屋外的人,低声说:“他是心狠手辣之人,我们自己人都忌惮七分,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能对付的。还有你爸爸身体已经好多了,康董前些天与他见过,至于康家如何答复你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斗了这么久,我真的很欣赏你,李茶,总之,以后要懂得收敛,不要再意气用事。”   康家如何答复?是根本没有答复。   花绵绵耳闻了车祸也已提前回国,自然也能捕捉到山区里的事情。   她自然动了怒,先是痛斥儿子的混帐,接着就是对李茶一通数落:“我以为咱们的婆媳缘分已经到此为止了呢?你还有脸回来喊我妈?可我却不敢答应。枉费我与你爸对你一片苦心,百般疼爱,从前你如何胡闹我们都睁只眼闭只眼,只因为觉得嫁给泽恩委屈了你。可没想到你直接往往心口上捅刀子,你对得起谁?”   韦兰在旁劝慰,暗地里给李茶递上眼神,让她服软道歉,可偏偏李茶低头不语。   花绵绵摇头说:“你爸爸为了你平安无事,求康家来保护好你,他独自在国外受尽屈辱,你可倒好,你做出这么不检点的事情,丢尽康家的脸,也丢尽李家的脸。你要我拿什么跟你爸爸交代?”   李茶终于抬头看着她问:“妈,你见过我爸爸吗?”   花绵绵还要责骂,被韦兰抢过话说:“太太出国不光是为了集团的危机,更是为了李先生啊。只是那些人太无情,只听说李先生还是缠绵在床,有一华裔女学生仔细照顾着,想要见人,总需要一些功夫与牺牲的。”   李茶冷笑一声:“牺牲?他们就如此猖狂了吗?再没人能有办法吗?”   花绵绵这才缓和了脸色,说道:“他们背后势力不仅强大且黑暗,我们也不能操之过急。而如今集团形势险峻,泽西被人举报主使洛迦敏一案,更举报新产品含有大量违禁品……唉,你爸爸和花家都要避嫌说不上半句话,恐怕集团又是一阵血雨腥风啊。”   这些话李茶已经听厌,何况查理斯已经告诉了她李为医的现状,他们之间虽恶交但坦白,没有必要再骗自己,如今看来是康家存心不放过李家了。   只是更觉得自己如一只断线了也折断了翅膀的风筝被他们捏在手里,却还要逼着自己翩翩起飞,她好想高声叫喊,我不想飞也飞不动,我只想安静的躺在地上或者闲置在某个角落里。可是却不敢也不能这样去讲。   张目在旁看着李茶因为极力隐忍不放自己大哭出来,而颤抖不已的身子,轻声说:“董事长和干妈一直在为这事奔波,不会让李叔叔出事的。大嫂也要保重自己才好,这次您贸然出门,若不是大哥提前通知络臣及时赶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花绵绵说道:“络臣向来没有主心骨,诗茹说到底是一个女孩子,现在企业也全由汪飞等人打理,只怕困难重重。张目,劝你大哥和泽西多帮衬些,不要再被无知的人牵制了,走了老路的好,恐怕到时永无翻身的可能。”   这话明在帮项家,实则要挟她,李茶心里觉得一阵阵发凉,婆婆再不是从前的婆婆,张目也不是从前真诚,或者他们本来就如此,只不过从前都带了面具罢了。   “太太连日奔波,也是累了,少夫人年轻考虑不周,得罪查理斯,招来横祸,太太可是心疼得不得了。今天见面反倒这样责骂起来,少夫人要理解太太苦心才是。正少夫人身份高贵,却也得谨慎,您出去代表的是大少爷,康家甚至整个集团,是不是?”韦兰这话简单却是给几个人都搭了个台阶,好像花绵绵前面的责骂并非因络臣与李茶的厮混,更是因对查理斯下药一事,又重重敲打着李茶的心思。   而刚才张目一句又给康泽恩戴上了宽容气量的帽子,更否定了项络臣对她的用意。   可李茶只是如此听着,连韦兰拉她起时也没有理会,如石板钉钉似的跪在那里,任凭几个人七嘴八舌说集团的危机四伏,也不回应半个字。   韦兰推了推花绵绵说:“太太器重少夫人,却又总捡着难听的话去说,可不能怪少夫人疏远你,是因为太怕你了,只怕不敢给你孙子抱呢,怕你是个不通情达理的恶祖母。”   说完就捂嘴笑起来,花绵绵也笑了起来:“你呀,在孩子面前还胡说八道。都去忙吧,我和茶儿说说话,张目,把你大哥找来,我还有事和他们两口子商量呢。”   二人离去,花绵绵拉起李茶,甚至蹲下去帮她揉着膝盖说:“疼了吧?你这丫头,还是这么倔。”   李茶忙扶起她,后退两步,低头恭敬得站着。   “你这样对我冷淡,我是真伤心。”花绵绵叹了口气,在旁边坐下,免不得一轮轮的声情并茂,恩威并施得开导。   李茶需要爸爸,一刻钟都不愿意再等待。生命耗不起时间,时间都会在不经意间就会从指缝间溜走,生命更容易转瞬即逝!   ☆、第三百零一章契约妻竟要接管集团   但是她默念着自己的名字,更告诉自己,你叫茶,哪怕是转瞬即逝的脆弱,你也可以让生命变得很坚韧,哪怕被风吹雨打折断了骨头,被人踏在地上,也可以爬着向前。所谓的清高和傲气,都不过是最没有本钱的东西,骨髓里的长的也可以骨髓里磨去,为了唯一的亲人,不管自己有多么的不情愿,都必须要放下。   康泽恩进来后提及李启德夫妇的离世,李茶扭头抽泣,花绵绵也眼红含泪得安慰她几番:“想哭就哭吧!”   可李茶却屏住了呼吸,硬生生把伤痛暂时咽了下去。颤抖着声音说:“请您允许我将爷爷奶奶请回家。”   花绵绵握着她的手,摇头说:“孩子,你的孝心我自然理解,只是兹事体大,妈不能做主呀。老祖宗规矩不能坏,一切都得你爸爸亲自确定后再做安排。何况……”   李茶问道:“何况什么?”   花绵绵解释说:“他们在外十余年,如今突然这样方式这样的地点与我们相见,孩子,你不纳闷吗?HEN势力再大也是外国人,而这十几年来你们没有放弃过寻找,我想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从未放弃过寻找,却一直未果,而查理斯却能找到,孩子,种种谜团尚且不明啊,他们又怎么入土为安?”   李茶长吸口气,这些天只沉浸在失去他们的痛苦之中,完全没有想过这些,如今经婆婆一说,也觉得蹊跷无比,倘若真是被人害的,那……   越想越觉难过,越是六神无主,颓然地坐下。   花绵绵给了儿子一个眼神,他便上前说:“一切等爸回来再从长计议。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先请人着手调查。”   李茶捏了捏发晕的眉头,眼神涣散得没有一丝光亮,无力地说:“谢谢。”   花绵绵又劝慰几句,接着说:“孩子,逝者已矣,节哀保重,你爸爸才得安慰呀。”   李茶漠然地点点头。   花绵绵这时拿出文件翻看着,轻声说:“万一泽西出事,康家在集团就更加岌岌可危了。不过也因金融危机的影响,本该今年举行的董事换届选举放到了明年,倒也算是天意帮我们争取机会,所以咱们不得另做准备了。这是花家和我的所有股权,现在我要交给你。”   李茶起身说:“妈,你们有公事商量,我就先回去了。”   “茶儿,我是准备把这些都交给你。”花绵绵郑重其事地看着她。   “什么?”两人都如雷击了一般看着她。   康泽恩上前一步说:“妈,你的意思是……”   花绵绵没有理会他,接着对李茶说:“现在你爷爷身体每况愈下,泽恩不成器,泽西处境堪忧,唯有你才是康家的希望,也是花家和我的希望。我把手里所有股权都交在你手里,并会想尽办法说服董事会一帮人,让你参与董事长选举,你爸爸也已经答应我万不得已时也会将康氏股份转让一部分给你,让你成占有最大股份,这样咱们才能保持住实力与权力。”   李茶被这突然转变得局势给砸懵了,脑子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母子俩。   康泽恩激动地说:“妈,你开什么玩笑呢?”   花绵绵脸色沉重,不容质疑地说道:“我已经将康氏接班人将会是李茶的信息透漏给了各大媒体,明日即可见报,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真如晴天霹雳让康泽恩无法接受,说道:“妈,此事如此重要,您一人怎能做主?而且是这样……这样的决定。”   “你想说愚蠢至极吗?可我却觉得是最理智最正确的选择。我这辈子最错误的事就是没能管教好儿子,可最正确的事却是娶了可以替代你的儿媳。”花绵绵推开他,将文件放在李茶面前,将笔塞进李茶受理说道:“茶儿,把字签了,你就能代表花家代表妈去集团参与一切事务。我知道让你嫁给泽恩是委屈了你,可他被众人抛弃时你不离不弃,可他就是不成器。”   康泽恩心如火燎,急急阻止:“妈,你,是李茶要挟你了是吗?”   “你闭嘴!”花绵绵呵斥儿子,列举着他的种种不堪与是白。   李茶握着笔,心乱如麻,完全摸不透婆婆的心思,算计过,欺骗过,前一刻还在修图责骂,这一刻却是天大的恩宠。不是她被气疯了,便是自己在做梦。   可手里的笔,眼前的白纸黑字不会有假,几乎要吵起来的母子更不会有假。   花绵绵对李茶说:“我知道你所有的忍耐都是为了你爸爸,所以现在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独占拥有花家在集团的一切,可以让泽恩一无所有,甚至吞掉康家更多,我相信你是有这个本事的。”   李茶连连摇头:“妈,我不敢,我没有……”   花绵绵苦涩得笑笑:“无论你怎么做,妈都不会怪你,因为与其集团落在别人手里,或者让康泽恩毁掉,不如落在你手里。你不为自己和康家考虑,也一定会为国内外三百多家家公司考虑,会为集团上下十余万万员工考虑,会为集团受益的每一个病人考虑,更不会与HEN狼狈为奸,杀人越货。”   李茶内心绞痛,我不是不会狼狈为奸,只是我从来没有资格没有条件与他们狼狈为奸,拿这些股份换爸爸,HEN是稳赚不赔的吧?集团与我何干,十余万员工与我何干?他们当中可有我的父母兄弟?没有!我只有一个亲人,与你们素无仇怨,却被你们这样轮番挟持,你们没有的东西凭什么想要掠夺我李家的。   眼泪模糊的世界里,母子俩已是争得不可开交,康泽恩劝不住母亲,扭头抓住李茶想要签字的手,质问:“你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接管花家的一切?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花绵绵怒声说:“我看是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倒是康家长子,却不堪重任,更没有资格接管任何公司和财产。李茶是你的妻子,她有义务承担这担子,也有能力承担,你只有感激的份。”   ☆、第三百零二章出轨罪名,如铭刻难清   康泽恩猛然一甩,将李茶险些摔倒在地,冷笑着说:“她要真是一个好妻子也罢了,可是她是吗?一个对婚姻对丈夫都不忠的女人拿什么来对集团尽忠对众人负责?难道妈是要把花家乃至康家的一切都拱手与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不成,或者是拱手忘恩负义的项家吗?”   “康泽恩,你闭嘴!”花绵绵气得身体发抖,指着他半晌再没有说出话来。   李茶听闻这话咬紧牙极力隐忍不让自己爆发出来,手心紧攥着笔,笔尖一下下戳在另一只手腕上。   出轨,不忠这样的事情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再做多少去忏悔去弥补,可这罪名却铭刻难清。不过这辱骂也让李茶头脑顷刻间冷静了,康家这样重声名,还会要自己这样的女人吗?康泽恩所谓的捆绑她一辈子只是为了报复,而花绵绵今天的所为恐怕是别有用心的,试探自己?似乎没有这个必要。莫非是故意让自己与HEN勾结一起,好捉住他们更多作证,亦或根本是让自己替康泽西等人顶罪?   李茶倒吸口凉气,笔尖插进手心,钻心的疼痛与鲜红的血齐而迸发。   早已被争吵引回的韦兰忙上前拉住她:“少夫人,您没事吧?大少爷只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您别往心里去。”   李茶摊开手,说道:“伤口会愈合,可手心还能和从前一样吗?”   “李茶,我警告你,不要总用自残的方式博取同情与谅解,没人在乎没人心疼。如果真有心悔过,早该在夜深人静时候割了动脉,再不济,也从那深山老林里跳崖而去,或许我还有些痛惜。”康泽恩的话与花绵绵的耳光同时落下,他抬头看着母亲。   李茶因来自各方面的疼痛使得脸与脖颈都有些扭曲,她数次抬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步履蹒跚得离开了。   “滚!你给我滚。”花绵绵声音孱弱,却是怒不可揭。   “妈,我才是你儿子。”   韦兰上前劝阻:“大少爷,你少说两句吧,你明知道少夫人与络臣少爷没有可能的,吃吃醋发发脾气就算了,还说这些狠毒的话伤她做什么?我听络臣少爷说,少夫人可能患了抑郁症,更有甚者是精神分裂,所以总做出一些不能自控的举动,若不是络臣少爷那样精心用心,现在恐怕咱们都没地儿哭去。”   康泽恩冷哼一声:“韦姨的意思我应该感激他如此无微不至照顾我老婆?我也倒想知道他还能不能找到更离谱的纠缠借口。”   “大少爷既知道是络臣纠缠少夫人,又怎么对少夫人这样?宁吃过头饭,不说过头话呀。宝石精美绝伦,人人角逐,你不怪人心贪婪,却要怪宝石吗?”   康泽恩自知言语过激,却不服输,依然固执地说:“宝石若收敛锋芒,又怎么会招惹是非,丢尽康家颜面。”   花绵绵冷声说:“你的脸面有多金贵我不知道,但是你的人脉有多单薄我倒是有所耳闻。安然出事以来,董事会可没有一个人肯为你辩解一句,就连供应商与客户也都无人关心一句,唯恐避之不及呢!倒是人人对李茶褒嘉不凡,她为集团为康家可是添了不少荣誉。”   康泽恩分辨说:“妈,你们要面子不许我离婚我答应,可是妈,集团股份不是儿戏,你怎能交到她手上?我们家难道没有人了吗?我是无才,可还有花家表兄弟们,还有泽西泽东,怎么轮到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来掌管这一切……”   花绵绵拍案而起,怒斥道:“你以为你是帝王世袭制度吗?这是经济社会,以利益为目标,以能力为基准,你有什么让人信服的地方?说白了你不过是坐享其成的富三代,有什么脸面要求一切给你?你如此辱骂贬低自己的妻子,不正是加倍的羞辱踩踏自己吗?他李茶肯为你出面,已是你的福气,你知足吧。我心意已决,你走吧。”   康泽恩听完这话   “妈,对不起,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更不会允许她碰康家花家一分一毫。”康泽恩疾步离去。   花绵绵长叹一声,绝望落座。   韦兰说:“太太,会不会有药过猛,适得其反?少夫人性格倔强,心思细腻敏感,不甘受人摆布,更受不了这一的羞辱,万一她……不知道她会想到哪一层去。大少爷又如此刚愎自用,他们之间的嫌隙恐怕更多了。”   花绵绵说:“我也心疼李茶那孩子,可为了康家更为了他们自己我必须这么做。泽恩不是刚愎自用,是朽木不可雕啊,经历了这么多,却还这样肤浅狂躁,不思进取,真让人失望。我尚且不敢再相信他,何况老爷子他们和整个基团。”   韦兰叹了口气说:“但愿这一次能让大少爷彻底改变。”   花绵绵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你分别敲打他们一下,如果泽恩无可救药,也只能靠着泽西孤注一掷了。”   韦兰小心地说:“大少爷如今被逼到死胡同里,想必也是河出伏流时。”   “盯着那些网站报刊把这事炒起来,且看看他怎么应付吧。还有,安家怎么样了?”   韦兰忙说:“他们本没有经营公司的能力,只是靠着集团这颗大树,大少爷暗中不停地接济,才延续了些几年。任教授一事后,大少爷虽无恙,但财务上影响颇大,康董又不断施压,所以也再无救济,他们已是难以支撑,如今经济动荡,也不过是安家两口子死要面子不肯关门罢了。”   花绵绵说:“他不肯关门不过是对泽恩还有所奢望,毁了泽恩还不知自省,就别怪我不给他们这个脸面。既没有能力经营,就让它彻底成为回忆,也别再影响其他人。”   “太太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其实真要面子的人是不会这样依附别人而活,这也是太太喜欢少夫人的主要原因。”   花绵绵变了脸色:“就因为太喜欢太宠才让她丢人现眼。”   ☆、第三百零三章那就用孩子捆绑婚姻   韦兰当然知道花绵绵的生气也只是暂时的,她心里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丢弃这儿媳,所以忙说:“少夫人为项家所作是有不妥,可也说明她知恩图报,更是智谋不差,而她是络臣的师妹又是病人,于情于理,他们亲近都是没有任何非议的。太太以后多加管教就是。”   花绵绵却突然没有了前一刻的威严,迟疑地说:“即便我真心疼她,可也不能确保李茶死心塌地跟着泽恩。”   韦兰却信心十足地说:“太太多虑了,少夫人对大少爷不管是觉得愧疚也好是真有心也罢,既已答应老爷子的吩咐暗地里为他做那么多,足以证明她也做好了留下的准备。女孩子许多的时候的高傲都不过是给自己看罢了。”   花绵绵不忘叮嘱她仔细照顾李茶,别真出了什么岔子。   当康泽恩再度游说母亲与花家人无果后,想请老爷子出面,却被蔡玉亭拦下:“泽恩,你爷爷年事已高,实在经不住闹腾了。你要知道咱家的事情三分之一你爸爸做主,三分之一你妈妈当家,还有三分之一是才算是你爷爷的主权,只是你外公花家,他是半句话也说不上的。”   康泽恩冷哼说:“爸爸和爷爷耳边可少不了你们母子的闲言碎语吧。如今,你会放过把我们母子与花家赶尽杀绝的机会吗?”   蔡玉亭怔怔,也不发怒,稳坐下说:“我想你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不是吗?”   康泽恩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蔡玉亭接着说:“我听说李茶曾经私下拜访过集团不少高层,当然也有董事会那些人,就连国外那些公司都有人多少买点蔡颍的帐,看来他们是预谋已久的。”   康泽恩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虽然我们不睦,但是咱们都姓康,我不希望家财留到外人手里,所以,在这点上我们支持并会竭力帮你。如果你妈妈执意如此做,也不是咱们能阻拦的了,那些人也会对李茶马首是瞻呢。”蔡玉亭看了看他难堪的脸色,又笑笑说,“当然,如果一切只是给了茶儿也罢了,她是你的妻子,你只需要驾驭好她,将来还是你的。可我担心的是你爱得太深,情过浓而用错方式,反将她伤害,而一些企图霸占集团产业的人再利用她的单纯,再以李为医想要挟,结果可以就不言而喻了。”   她被人利用这点他自然能想到,只是会是什么人不难看出,项络臣?当然不可能,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这个野心。蔡颍?目前项家企业大半债务都经他操作,更别提母婴公司,他若真想吞下,易如反掌。而李茶对他又毫无戒备之心,如果他又借李茶得到集团股权……   这结果让他不寒而栗,说蔡颍是野心家不是没有道理,可如果他是李茶亲生父亲,要为女儿夺一切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决不能让李茶拿到这些,而且必须拴牢她驾驭她。   “泽恩,你弟弟已经在帮你拉拢,可重要还在你自己。那些董事会的人虽然与花家有交情,但更看重利益,尤其是权嬴池和说得上话又无心争位的那些人,你只要能让他们有利拿有势做,他们自然不会计较谁接管花家,有他们出面请你回集团,你妈妈也不妥协。泽西现虽接受调查,但你无须顾虑他,只看长远与大局。”这是二十多年来蔡玉亭与他交流最多的一次,每一个计划中都是不计个人得失甚至不惜泽西的未来,每一句话都似带着母爱,又含着鞭笞。   末了,蔡玉亭问他:“你把李茶关在了烟岚波吗?耐心一点,一段原本和美的婚姻不至于此。”   康泽恩起身说:“我们夫妻的事情不需要他人过问。”   蔡玉亭语重心长地说:“你爷爷的身体不如从前了,他只希望家庭和睦,儿孙绕膝。泽恩,爱情这东西蒙蔽不了别人更欺骗不了自己,它可以恒久不变也可以转瞬即逝,放不开她就要牢牢抓紧,不惜一切手段,泽恩要个孩子吧,女人有了孩子,心就安稳了,一切也都会迎刃而解。”   康泽恩起身说:“所以当初你就是用孩子来捆绑了爸爸感动了爷爷,是吗?”   这话让蔡玉亭尴尬而难过,可她并没有解释,只是默默起身上了楼。   可她的道理却是让人无可辩驳的,放得开吗?抓得紧吗?明知她苦苦找了十几年的家人却是阴阳相隔之痛,最爱的父亲九死一生这担忧,可心疼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怒气与不甘。   到底是自己爱她不够,还是自己没有气魄?   不如一叶浮萍,有风吹水引,生活与李茶来说就像铺满了无数的深渊,她得独自沿着峭壁悬崖过去,有时不是无法提防别人将她推进万丈深渊,而是自己要跳下去,纵使摔个粉身碎骨,也得用灵魂把肢体拼凑起来,奋力向上爬。   她已经不怕摔,只是怕不知道哪一脚会踏进去,更怕自己的跌落后让爱自己的人更加艰难。   所以当康泽西再与她谈条件时,她深刻领会到康泽恩所说的康家可能不能解除李家的后顾之忧,却完全能摧毁李家,所以她没有丝毫的勇气去坚定从前的态度,脖子扎在别人裤带上,性命与情感孰轻孰重就显而易见了。   在康家越久,希望越如夕阳,渐渐连余晖也看不到一丝。可是却又必须在这漆黑无比的深渊中,又只能选择被他们牵着走,不甘心又如何。   每一次的挣扎都似乎只是为了告诉所有人自己还有骨气,可宣告的结果是头破血流,几乎窒息。何况,她从未把自己置在父亲安危之上过,所以如今更无须在乎身居何处,枕边何人。   滚落在白日里人人蜂拥而至又都赞誉为人间仙境的烟岚波,偌大的墅院在浑黑的夜里空旷的天地之间海面森林之中,风声戾鸣水潮翻滚声之畔,却又如此沉寂阴暗。   ☆、第三百零四章省略过程,直接造孩   康泽恩似乎有意用形单影只的恐惧来惩罚她寸步离不开项络臣的罪,多日来除了李嫂照顾她的起居,再无一人靠近烟岚波,而旁人也以为她随老爷子出国了。   这些日子他可没闲着,危机爆发时悄然收购的企业加以肃清整顿,要去谦卑谨慎地巴结那些曾经巴结他,却只是得他冷眼冷语的那些同事,供应商,客户,银行家等等,甚至可以谄媚阿谀可以忍受一切戏虐嘲讽……   他想起李茶的一句话:老天是公平的,你从对别人做过的一切有一天都会有人加倍的还给你。这就是吧,他踏踩过别人的尊严,如今要被让踩踏,那么他们夫妻俩又如何算?   让人把她接回来时准备好了一场更激烈的争吵,然后在她的绝望与哀求中用强占来宣告她的归属权,再慢慢击垮她垒垛起的自我守护的宫墙。   只可惜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冷清如窗外大雪压制的枯枝,无丝毫生气。   “从今天开始做妻子该做的事情,伺候老公,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我在房间等你,拾掇好点再上来,别扫兴。”留下这句话他离开饭桌,却又觉得自己是如此狼狈,空有两个女人,却连最起码的性生活都不能享有。   而李茶并没有拒绝,走进门时更焕然一新,性感朦胧的吊带睡裙,虽然比不上安然那么诱人,可玲珑的曲线,凸凹也算有致,充满了魅惑和张力。   李茶抛开耻辱心和疼痛,径直走到床边坐下,低垂着眉眼,她知道自己一旦走进来,可能一切都不会回到从前,可是除了把自己完全交给康泽恩来取得一丝的希冀还能怎么样呢?罢了,审题而已,早不干净了,还在乎干什么?可想到孩子,她微微闭上了眼睛。   康泽恩看着火红的衣服将她的酮体染得更加绯红,带着一丝的妩媚,一丝的娇羞,一丝的慌乱,还带着一丝的火花,可更多的是不甘。   他也知道尽管她说话平静可也看得出她更多的是不安,就好像一个久未见得君王的妃子等待着他的临幸。   当他温暖的大手触碰到她的腰肢,李茶准备好的情绪一下子就乱了。身子不停的打战,本能的退后,却倒在了床上,睡裙的下摆翻上露出了她那纯净的白色底裤,不沾染一点尘世之色,一如她雪白的肌肤。   康泽恩几乎压在她的身上,能听到她激烈的心跳声,手心落在她的腿上,唇碰到她的脸颊时,低声说:“今天这么顺服?是真想给我生孩子吗?还是……”   康泽恩划过她脸颊的手指,忽然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向她的小腹,却一直没有动弹。   李茶不明就里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张阴冷的脸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也不敢说话,只这样静静的和他对视,李茶认定自己是一个坏到骨子里的女人,一个下贱的,不配得到任何人爱的女人。所以即便此刻康泽恩伸手撕碎了她也是她应该得到的惩罚。   扭头,眼泪忍不住落在枕头上,低声说:“别那么麻烦了,直接……做吧。”   康泽恩看着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李茶,眼前便闪现着安然的各种模样,或温顺,或争吵,或胡搅蛮缠,无理取闹,搁在她脖子里的手加大了力度:“你们在山里到底有没有过?”   “什么?”   “别跟我装糊涂,是不是琴瑟和美?要不为什么突然同意我的要求,做我的女人,要给我生孩子呢?我真怀疑你是想给我生孩子,还是想让我替他养孩子?”康泽恩明知道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还是忍不住这样愤怒去想,去猜疑,去责骂。搁在她小腹上的手环过她的腰,狠狠的搂在自己怀里,有种想要把她嵌入自己身体里的冲动。   李茶吃痛低吟一声,说道:“我是投怀送抱了,可他却不肯要了。他终究是懦弱的男人,舍弃不得你们几十年的手足情谊,忘不了康家的恩戴,我是自取其辱的。”   康泽恩又气又喜,气她竟真的去爱了别人,喜的是项络臣还肯顾念自己。   牙齿惩罚性地咬过她的锁骨处,一点点向下,手已透过裙底,触及深处。   门却突然被推开,康泽恩来不及阻止,一个小人影已经冲进来,大哥大嫂几个字还没有叫完,便转化成了李茶的尖叫声。   她本能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想要把被康泽恩分开的双腿放下去,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康泽恩怒斥道:“滚出去,你不知道敲门吗?”   康泽东反应过来,尴尬地捂脸转身,委屈地解释:“我好想你和大嫂,所以一回国就赶来看望你们,对不起大哥,那,要不你们继续?”   “你不出去我怎么继续?”康泽恩神一样的责骂让康泽东寻思消失在门外。低头看着血一样的脸,竟温柔问道,“继续吗?”   “不要了吧。”想死的心都有了,哪有心情再继续造孩子。   “也好,来日方长。”康泽恩也没勉强她,拉过被子盖在她半裸的身体上,心想,让泽东看到也好,省的老人家一天到晚的唠叨。   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道理和对爱的定义,如果说本来就被爱和利益冲昏了头脑,妻子出轨触犯的男人的尊严,还有李家的一切,还有集团,还有安然或者其他他想要的一切,他都不会放手,尤其是李茶,绝不会让她走到别的男人身边。用软也好,用硬也罢,她恨也好,怪也罢,只要在自己身边呆着,那就是爱了。项络臣所说什么幸福和快乐,什么感情和尊严,都是他得不到她的一些扯淡的话!   而他认定这个世界你给不了女人她想要的,她不会觉得你爱她,也不会觉得自己幸福。可是你若给足了女人你能给的一切,她依然会觉得不幸福,因为心已经膨胀起来,欲望已经得不到满足。只有让她看不到外面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她才会由衷的得到满足,如同这宅子,不出门,永远都觉得这上方天空是最美的,这里的花朵也是最雍容华贵的。   ☆、第三百零五章要握住鲜花,先拔掉刺   只是他错了,尽管李茶没有见过多少外面的世界,可是她的心并没有他想的那样庞大,她只是想过自己最原始的生活,维持自己最原始的感情。   所以当她在研究中心的花园里看到陪着康泽西前来找康泽恩的徐轩太时,差点奔溃,手被玫瑰花的刺刺破了都没有任何感觉:“轩太?你还好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轩太纵有千言万语此刻都只能凝视着她,很久才说:“我是康泽西的新助手,不过还在实习期。”   “助手?你怎么会到康氏的?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来K市了吗?”李茶急切的看着他,又看看四周,拉住他说,“轩太,你不能在这里,你快点辞职离开集团,那里不是我们能呆的地方。”   徐轩太含笑说:“我们?少夫人怎么能自降身份呢?您可是集团前CEO少夫人,我只是一个打工者,可我也有权利找一份体面收入又高的工作,不是吗?”   李茶摇摇头说:“体面又收入高的工作不一定在康氏啊,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到其他集团。”   徐轩太看着她,笑容里带着一些无奈的心疼:“看来你生活得比传闻中要好一些,可以随意帮人安排工作。”   “轩太,辞职好不好?”   “茶儿,我们已经过去了,你真的不必介怀,而且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康泽西还算欣赏我,我不愿辞职。”徐轩太拿出一张纸巾给她擦着手指上的血渍,低声说,“花再美,不小心也会弄伤手,想要握住,就得拔掉它的刺。”   “李茶,干什么呢?”康泽恩在楼上和康泽西说着话,推开窗户竟看到光天化日下两个人的亲近,怎么会不气恼,现在竟看到这样一幕,一把拉过李茶,瞪着徐轩太,“什么人这么无理?知道眼前是谁吗,就动手动脚的?”   徐轩太微微抬头看着这个男人,毁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生的男人,他恨不能立刻掐死他,可还是含笑说:“想必您是大少爷了,对不起,大少爷,是我鲁莽,看到少夫人的手受伤,所以才……我想少夫人肯定是被刺伤得太重了。”   康泽恩看着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些挑衅和仇视,又看低头看了看李茶的手,打落她手里的花,说道:“跟我回去。”   康泽西此时已经追出来,看着几个人的神色,呵斥道:“轩太,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事情惹大哥和大嫂生气?”   轩太?好熟悉的名字!康泽恩刚拖着李茶走出几步,猛地站定,回头看着他,这张脸不正是安母拿给他的那些照片上的男子吗?没想到本尊更加帅气年轻,麦色肌肤反而更显得他健康阳光。   再看李茶,一脸泪水的她只低头看着地面,康泽恩这才想到自己是大少爷这事人人都知道,可是李茶单独一人却很少认出她是少夫人,而他脱口就称少夫人,居然还这般殷勤,便松开手,走上前说:“轩太?这名字有意思,怎么,刚才听你口气,似乎很熟悉我夫人吗?”   徐轩太看了一眼李茶,低声说:“对不起大少爷,是我唐突了。身边人常提起您与少夫人,还有那些报道,所以人人都熟知。”   康泽恩回到妻子身边,伸手拦住她的腰,李茶忍不住低吟一声,他却拖着她走到两人面前,忍住怒气说:“常提起是指什么?”   康泽西率先笑着说:“自然都有,但是更多的还是议论大哥的丰功伟绩,大嫂在旁边协助,功不可没的,自然还有大哥大嫂伉俪情深,恩爱悱恻让人羡慕。轩太,有什么不懂的以后也可以请教我大嫂,她可比公司那些秘书助理强多了,只是不知道大嫂会不会嫌烦?”   “泽西不要误人子弟,你大嫂除了会伺候老公,也只会惹老公生气了,徐先生应该不爱学这个。”康泽恩小人的样子让人恨得牙根疼,可却又拿他无可奈何,他扭头看着康泽西,说道:“听说了最近一下子找了三个新助手?怎么是Suzanne失恋后连工作也做不好了吗?还是真的要把从前的老人全部清扫干净?恐怕这样做不太好吧,只会让人非议,爷爷和爸爸同意了吗?”   康泽西忙谦卑的说:“大哥,您误会了,我跟大家学习还来不及,怎么会辞退,再说您很快就会回来的,一切都要照旧才好。只是Suzanne姐自然是最有经验的,只是经济慢慢复苏业务也会越来越多,所以我才找了新助手,也跟Suzanne姐学着点,以备不时之需嘛。爸爸的意思是Suzanne姐完全可以担得起大梁,有合适的机会,想要选一片区域教给她来打理。而轩太是贸易专业,大学时有不少实战经验,所以我想以后业务方面他一定能够发挥自己的才能,今天带他出去见了客户,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大嫂,如果让大嫂不开心了,弟弟我先替他道歉。”   李茶几次想要离开,可都被康泽恩的手紧紧钳制着,动弹不得,只得低头不说一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手心里的花瓣几乎被她碾碎成泥了。康泽恩又对徐轩太说:“看来泽西很器重你啊,那你就好好工作吧,别辜负了他的期望,只是在康氏做事,不仅仅要学会做事,最重要的是做人,懂得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什么话可说什么话不可说。”   徐轩太低声说:“是,多谢大少爷教导。”   康泽恩几乎要将李茶抱离地面,温柔的说道:“我们回去吧,继续做任务。”   李茶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嘛,他却看着徐轩太凑到她耳边说:“昨天被泽东那个冒失鬼给打断了,今天一定要恶补回来,努力制造孩子是我们的首要任务。”   这窃窃私语的声音却震耳欲聋,可他不等脸色咻变的她开口就已经强行带走了,康泽西看着他们的背影,似乎无意的说了一句:“大哥可真是变化莫测,连我这个做弟弟的都捉摸不透,也难为大嫂了。”   转身看到徐轩太,一脸歉意的拍拍他的肩膀说:“对不起,轩太,大哥脾气不好,对于新人他总是要刁难一番,我替他向你道歉。只是,大嫂从这里之前也在你们学校读书,你认识她吗?”   ☆、第三百零六章初恋翻身,咄咄逼人   心如刀割的徐轩太摇头说:“听公司人说少夫人是中医世家,名门之后,可谓金枝玉叶,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没有这个福气认识她。”   “是吗?”康泽西笑着向前走去,叹了口气说,“也是,如果我在大学认识了她,恐怕我就会追求她了,你不知道她刚嫁来那会是多么的迷人,只可惜啊大哥是情绪化的一个人,又不懂怜香惜玉,对她百般刁难。如果我是她从前的男朋友,一定会想办法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夺回来,不为别的,只为了能看到她在所有人面前都可以开心的笑。不过,以大哥的脾气,他宁愿禁锢她一辈子,也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她。罢了,这不是我该议论的,更不该和你说这些,希望你别介意,只是每一次看到大哥这样虚伪的对大嫂,心里只替大嫂觉得心疼。”   徐轩太却只是一言不发的跟在他的身边。   康泽恩将李茶拉到办公室,甩在沙发上,喝道:“终于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了是吗?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抱在一起了是吗?就算是干柴烈火想要燃烧,你也至少去选一个隐蔽的地方,却不知廉耻的在这等着我去捉奸是吗?还是故意做给我看,好让我知道你不仅仅有项络臣,还有一个对你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你对我说过什么?去尽你做妻子的责任和义务,难道这就是你要尽的义务吗?还说什么好好合作,你合的什么作?就是一次次给我添乱,一次次让康泽西和那些人看我笑话吗?”   李茶想开口解释,可却哑然失声,好不容易平静了些天的心情再次被搅得动荡不安,他有愤怒的理由,可她也有自己痛苦的借口,她更没想到徐轩太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竟然还是成了康泽西的助手,甚至被他利用成为他们兄弟之间权利之间争斗的棋子。   或许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她无权干涉,可是她此刻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他的话语再轻佻和轻视,可眼神中的真情却没有办法隐藏。   康泽恩看她不说话,心里更气,将她将抓起说:“你平时不是话很多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看到他激动得没有话说了吗?居然搂抱完还装不认识?你的演技可比以前降低了不少。”   他忽然冷笑几声说:“我明白了,他来这里根本就是为了你,而你也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康泽西利用他来从你这里得到我的一切心思,到最后你们好破镜重圆,而康泽西得到集团,双赢啊,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是不是?我还以为你真的学乖了吸取经验了,想和我好好生活,却原来是要麻痹我,你可真是把所有人骗的团团转,络臣,他,我,如果放你出去,是不是还有无数男人呢?所以你给我在这里呆着吧,死在这里我都不允许你去见他。”   李茶猛然抬头说:“那你把他辞退,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辞退?我会把我的一切都拿回来,让他看着他喜欢的女人怎么爱上我给我生儿育女的。”康泽恩甩开她大步走了出去,将办公室锁了起来。   “康泽恩,不能把我丢在这里,我害怕,我不想一个人在烟岚波呆着,不能在这,我会死的。”李茶忽然害怕起来,拍打着门,可是外面却无人能听到自己的喊叫。扭头看着窗户,忙爬上窗台,探头向下张望,一看到他的身影,又大叫起来。   康泽恩抬头看着她,扬了扬手中的电话,接着办公桌上的电话便响起来,李茶忙接通:“康泽恩,你听我说,你冷静一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我不知道泽西要搞什么鬼,我已经答应他的要求了,可他为什么会把轩太弄过来要挟我?。”   “你答应他的要求?你们果然沆瀣一气!”他重复了一遍几个人的名字,冷笑几声,“你求我的时候永远都这样一副态度吗?你要是不想更难堪,尽管在楼上叫喊。我是成事不足,但我败事有余,不是吗?”   “康泽恩,他只是想找一份好工作,听老板差遣,没有也不会影响我们,你不能这样狭隘得欺负他,不可以的。”   “是他自己把手伸到了别人老婆手上,就别怪我这做老公的要砍断他的手。”   康泽恩约了Suzanne见面,却又独自喝酒愤懑,Suzanne只看着他,却也不说一句话不。他忽然瞪着她说:“Suzanne,徐轩太做了康泽西的助理,这件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Suzanne不客气地说:“康总贵人多忘事,我现在不为您做事了,我只对自己老板负责。”   康泽恩哑然失笑:“是我冒昧了,苏小姐。”   “对康总这样妄自尊大的贵人来说,这应该是我的荣幸。”   “哈哈哈。”康泽恩笑得无奈而嘲讽,许久才抹了一把脸,说道,“只因为李茶,你确定要离开张目?”   “如果两个人的爱情观都不一致,那么他们的爱情会有好结果吗?"Suzanne的眼中有几许不舍,可心却如此冷静。   “女人狠起心来可真让我自叹不如。”   “跟您那么久,我总要学会一些果断。和泽西在一起,也学会了一些高瞻远瞩。”   “很好很好,我最信任的好助手,好朋友。”   “我可以承认自己是好助手,却不敢自认是您的朋友。其实,再狠心也只是转身离开,比不过您的翻脸无情,摧之灭之。”   “女人狠起心来可真让我自叹不如。”   “跟您那么久,我总要学会一些冷漠。和泽西在一起,也学会了一些高瞻远瞩。”   “很好很好,不愧我最信任的好助手,好朋友。”   “我可以承认自己是好助手,却不敢自认是您的朋友。只是,我们再狠心也只是转身离开,祝福自己过得更好并以此庆幸当初的放手,远远比不过您的翻脸无情,得不到便摧之灭之。”两人对话平静如杯中红酒,却带着浓烈呛人的味道。   ☆、第三百零七章谁有资格做男主人,   Suzanne起身说:“对不起康总,我还有工作要做,失陪了。只是想劝您一句,别再把时间耽误在小事上了。少夫人不怕苦不怕痛,可最怕黑夜来临,黑夜对她来说就像地狱,你不觉得研究中心那地方就像一座座没有出口的坟墓吗?”   康泽恩手中酒杯差点滑落,却只能看着她优雅得起身离开。人心尽失的孤独如癌细胞迅速扩散在身体每一个角落,如坐针毡。   从前还能与他买醉畅谈,如今却成了死敌般,只怕从此真的陌路了。   连名字都不想提起的这个人连日来度日如年,在最短的时间内养成了一个习惯,下班后不是回自己的家,而是回李茶的房子里。换一束新鲜的花束,做一份简单的饭菜,喂饱肚子,洗刷完毕,安静的坐在沙发里翻看着书籍或者病人的案例。   这场景就如同曾经李茶一个人在家时,深夜他才肯开车回自己的别墅。   今天依然如此,只是刚走下楼就被一个陌生男子拦住:“项医生,请留步。”   项络臣站定,上下打量他一番,惊讶的说:“徐轩太?你是徐轩太?”   徐轩太反而愣住了,没想到他会一眼认出自己,嘴角挑动一下,自嘲的笑笑说:“没想到我也这么出名了?项医生,能耽误您片刻,借一步聊几句吗?”   项络臣带他又走上楼去,推开门,徐轩太似乎就闻到了曾经恋人的味道,深吸口气说:“您经常到这里来吗?”   听着他这带着酸涩和无奈的问话,项络臣心里也是同样的滋味,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会这样见面了,毫无瓜葛的两个人,为了一个女人,而且第三个人的女人,甚至从未想过和徐轩太见面会说点什么,用什么样的心态,或者眼神,或者……太多的没想过,或者从前想过的,此刻也根本无法用彩排的一切来表达出内心的感触,除了复杂得不知道是该嫉妒醋意还是该感谢彼此对她的照顾和疼爱,便都又如同两只受伤的鹿相互观望着。   项络臣并没有敌意的,却又是主人般的从冰箱拿出几听啤酒来,放在他的面前,或许有些男人之间的交流和沟通,用这种方式可以更直接的表达。但是听到徐轩太的这句话,还是很认真的说:“其实我曾经很嫉妒你,可以在她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和她开心的恋爱,做你们喜欢做的事情,就连她突然离开,你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寻找她,而我似乎属于横刀夺爱的让人不齿的第三者。尽管想要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却被所有的一切束缚者,才知道我也一样虚荣,自私,舍不得放不下自己拥有的那些,甚至经常眼睁睁的看着她哭她痛,也无能为力。当初你辞职后,我才知道是你,她昔日的恋人,而好巧不巧的是你离开清苑寺,我便到去了清苑寺找她,就如同我们先后出现在她的人生里。那个时候我忽然明白擦肩而过的不仅仅可以是情侣,不仅仅是爱情,还可以是情敌。”   徐轩太听到这话也只能挤出一丝笑意,看着四周说:“我,我能随便看看吗?”   “你应该比我更有资格出现在这里。”项络臣脱口道,看着他抬头看着墙上李为医和李茶的照片,又说,“你的照片她都收在了柜子里,你既然能找我找到这里来,想必有些事情都是有所了解的,她不让任何人知道你们彼此相爱过,只是因为怕给你带来麻烦。”   “我明白。”徐轩太看得出他对这里的的熟悉程度几乎如同到了自己的家,甚至不需要去翻开就能告诉自己哪个抽屉里有她的什么宝贝,哪里有自己送给她的东西,便也知道他对她同样用情很深。而如果今天他们换个角度,或许自己根本不会讲他带进这个房间,甚至想方设法的驱逐和拒绝他的靠近,更别提各种琐事的询问。   床铺没有任何温度,也不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只是暗暗的银灰色,暗得如同他们自己的人生,徐轩太心里明白一切都只能过去了,放在心底里,连在人前被翻起的机会都没有。   项络臣很久才打破这沉默:“你是来找她?还是在这里发展?”   他没有隐瞒自己的工作,很简单很平静的说完那次见到她之后自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闯,唯一的念头就是出人头地,成功后才能把握自己的人生,才能把握身边人的人生。所以他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李茶给他的那笔钱了解了医药行业的一切,更费力结交康氏集团上下许多人,得以最短时间内引起了康泽西的主意,坐上这个位置。项络臣惊讶的看着他:“你?为什么选康氏集团?”   他轻声说:“一份糊口的工作而已,没有什么为什么。”   项络臣毫不迟疑的要求他辞职,更说:“我可以安排你到我姐那边去工作,虽然她不是董事长,但给你的一切绝不会比你在那条件差。如果你想回上海,我也可以安排你到上海公司,那边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徐轩太笑笑说:“你这口气就好像她一样,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有钱人,就是你们这样随时可以安排一个普通人的去留,安排他的未来和前程。而我们只能靠奋斗,却依然没有任何希望。”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在康氏。”   “在康氏工作的人太多了,难道人人都不开心吗?未必吧。”徐轩太舒了口气,接着说,“谢谢项医生,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不会离开的。我只想知道,康泽恩对她是不是如同康泽西说的那样?那个叫安然的是不是也处处为难她?”   “轩太,有些事不是你听说到的那样。”   “你不说我也能想到的,要不然她也不会病,更不会连一点过去快乐的影子都没有,而你也不会有机会爱上她。”徐轩太扭过头看着桌上火红的玫瑰,眼泪闪烁着泪水.眼前晃动她的身影,她过的如此不堪,真让他心疼。   ☆、第三百零八章夫人太没酒品   项络臣摇头说:“泽恩不是不爱她,只是他的感情和家族,集团紧紧相关。轩太,我了解你的心思,或许你恨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坚持留在集团,为泽西做事,你带给李茶的是什么吗?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就算她不爱康泽恩,可一旦你报复了他,受伤的只能是她。而且你知道泽西他……”   “我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徐轩太打断他的话,起身说,“对不起,项医生。你要说的我都了解,但是你不是我,你不会懂我的心思,如果我留下对茶儿是一种伤害,那么我相信你也会给她治愈这些伤口的。”   “你……”项络臣抬头怒视着他,“我是想给她治愈所有的伤口,好让她知道我才是可以保护她可以照顾她的,但是我宁愿她不需要我,也不要她有任何伤痛。可老天如果非要给她一些伤,我也宁愿那伤口是别人带给她的,而不是你。你明明知道就算有一天你们之间可能会过去,可是你在她的心里是任何人无法替代的,又或者她,她还会一如既往的爱着你。”   “你的大道理还是留给自己吧。还有,今天只是因为一点小事,他把茶儿锁进了研究中心的办公室,自己去逍遥快活了,我想方便去把她带回家的只有你了。”徐轩太说完便夺门而出。   “什么?”项络臣追了下去,对着他遥远的背影喊道,“徐轩太,世界上不止你一个人是情种,可是如果你坚持走一条错路,迟早要追悔莫及的。”   “路是死的,走的人是活的,一条错路也有人会走的直,走得对的。”项络臣回头看到朝自己走来的朱严律,惊讶的说:“你不是出国帮蔡叔了吗?”   朱严律笑笑说:“国内有急事要处理,先生特地交代我看望小姐,没想到会看到情敌会谈?怎么?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我听说康泽恩出了车祸,小姐有没有事?”   “没有没有……请转告蔡叔,微微很好,就是脾气越来越大。另外,我师父病好了后,再没有消息传来吗?”   朱严律摇摇头,又说:“既然做了医生了,就应该跟你师父学学,凡事静心静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像你们这几个人,兄弟可以是情敌,情敌也可以是兄弟。”   “朱哥,我愚钝,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能不能请您,请您明白示下。”   朱严律不客气的说:“你是够愚钝的,但是隔墙有耳,而且所有的事情要靠自己却揣摩,如果有事去找我们,一定尽力而为。我还得赶去北京,所以照顾好小姐,拜托啦。”   项络臣也没心思与他多谈,心急火燎赶去研究中心,他深知这里的环境,即便是最好的办公室可也透着一股股阴森冰冷之气,这么多年来所有的楼似乎都是浸泡在化学的药剂里,所以连墙壁都散发着各种化学药水的味道。而查理斯似乎有意折磨这里每一个人的意志,一切都是从简装配,别说从白天到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这十几个小时,就是几个小时对一个已经身心极度虚弱的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此时办公室里弥漫着各种让人窒息的味道,醉得一塌糊涂的李茶正趴在桌子上呕吐着。   未醉前,李茶只觉得这里比烟岚波更恐怖。在电脑前已经打了无数封邮件,只希望徐轩太能够离开集团,可是收到的也只是冰凉凉的自动回复。   她想曾经他也是这么寻找自己,却连一封自动回复邮件都不曾有。   如果说自己收到的只是一种拒绝,那么当初自己给他的就是一种决绝。   曾经是想过,五年南柯一梦,醒来,平静离开,若他还在,便能相爱相守相补偿。   可是五年是切切实实的生活,生活没有梦也没有醒,只有过去,现在和以后如何抉择。而如今两年尔尔,他来了,却也物是人非事事休,可若是五年之后,所有的人,恐怕连天空都是千疮百孔了。   饥饿让她无法安静的思考,抓起电话给康泽恩一次次拨打着电话,但是一次次被挂断,李茶手指按下熟悉的键,可还是果断的挂掉了,如果打电话给他,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可是却不能,好不容易切割了,难道又要给自己一点点希望吗?   整个世界安静下来,她觉得格外的无助,无助的哭了,哭完才知道眼泪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让内心更加空落更加茫然。   如果说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无助是一种疼痛的话,可当你可以有人依靠,想要依靠却又不能依靠不能去诉说的时候才是灵魂深处真正的无助和疼痛。   命运颠簸着人生,如同此刻酒精如同沸腾了一般灼烧着肠胃,可是她想要喝更多,酒能壮胆,醉了就不觉得世界只有自己。   “康泽恩,是不是你也怕一个人,所以在家里办公室里都摆满了酒,胆怯的时候孤独的时候就用酒精麻痹自己。   听到有人破门而入,李茶坐立不稳,迷离半睁的双眸看着他,委屈的叫道:“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你们和HEN有什么区别,个个都这样疯狂,想要控制别人,要挟别人。眼里只有你们自己,把别人都当奴隶,当垫脚石吗?”   项络臣捂住她的嘴,低声说:“嘘……这话不能乱说,我带你回家……嘶,别咬。”   “回家?那不是我的家,不是……”李茶松开口抡起拳头砸在他的胸口,断断续续的念叨,“你让我死在这里,死在这里,我现在打你了骂你了,你杀了我啊,像别人那样分尸,把我砌在墙里。”   项络臣握住她的双手,含笑说:“臭丫头,居然这么没酒品,还会耍酒疯了。我怎么舍得你死?又怎么舍得杀了你呢?”   “疯子,跟我道歉。”   “好好好,我道歉,我是疯子,混蛋,不能好好爱你不能照顾你,对不起,微微,我也很想爱你的,再等等我好吗?”项络臣扶起她,走到门前,却看到康泽恩冷着脸站在面前。   ☆、第三百零九章爱是痛的根源,爱是伤的解药   李茶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只能靠在项络臣的怀里,由着他半抱半拖着绕过康泽恩,但是她的胳膊却被却被康泽恩紧紧抓住,另一只手已经强劲有力的将她的腰环上。   两个男人站定怒视着对方,却都不说一句话,像一场拉锯战一般,李茶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两个人锯开,疼痛让她再次哭泣起来,低声抱怨着这里的一切。   项络臣冷声说:“放手!”   “你应该知道该放手的是谁,我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别在别人的地方碰别人的妻子。”   “康泽恩,你心里要有这个妻子,就不会把她关在这地狱一样的地方。”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小吵怡情,加深感情而已。”这话从康泽恩嘴里说出来不带一点勉强,好像事实真的如此一般。   项络臣怒道:“不要每次在别的女人床上滚下来后再来和她谈什么加深感情,你不觉得可笑吗?”   康泽恩冷笑一阵,逼问他:“想要不道德的插足别人的婚姻,又在这里堂而皇之的教训我该怎么做?到底是谁可笑呢?”   醉得不轻的李茶确实没了孤单与恐惧,沉浸在没有烦恼的世界,一会扯扯这个人的脸一会拽着那个人的头发,嘟嘟囔囔,却对鸡飞狗跳的争吵而拍手叫好。   项络臣一次次抱紧虚柔如水的李茶,说道:“我再可笑,也不会像你那样因虚假的爱利用她的信任依赖与单纯无辜换取自己的利益,更不会伤得她体无完肤,千疮百孔。”   康泽恩又是一番冷笑:“我们是夫妻,同甘共苦,天经地义。倒是你,从一开始接近她就带着功利性目的性,你们自己经营不善,遇人不淑导致企业偏离轨道,接二连三危机不断,求告无门,却打起了李家的主意。她是被你迷了心窍,李家数代积累的家产都他妈的给了你,你还不知足,还想独揽李家医术与秘方,你们可是享受得很那,可你给了她什么了,你是把爸救了回来,还是让爷爷奶奶复活,难道就凭你一句爱吗?而且即便她为你付出全部,可得不到伯父伯母一句感激,项络臣,你比谁都知道你们不会有结果,却还是这样纠缠着,你的爱才是她千疮百孔的根源,才是为了利益。”   项络臣抬起一脚将身边酒瓶踢飞在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他怒不可揭地说:“可是她就算为我所作也是因为你,因为你与对言莉的报复导致了企业的亏损,她是在替你还债,但是不是还给我,是为了还给企业,还给上上下下靠企业养家糊口的那些人。即便薄情寡义,可是你这里风吹草动,她便草木皆兵,唯恐你出事。”   项络臣说完兀自冷笑:“你当然不知道,你的心全部用来算计与争斗,用来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你以为凭你自己能吞并,收购那些公司?你早是这个行业的笑话,没人会与你合作,更不会把公司交给你。还有那些贷款,你以为是怎么来的?不是你康大少爷有面子,是她,是她一家一家去低声下气去争取去哀求,甚至不惜拿东西去交换。”   “你说什么?是李茶?”康泽恩。   项络臣冷哼道:“你一定觉得你夺了研究中心很自鸣得意吧,那不过是微微的激将法,让你打压力HEN而一举握住研究中心的主权,当然,这也是她不得以的脱身之计。说服董事会那些人反对伯母把股权交给她一定很有成就感吧,可这都是微微去游说的结果,更许诺你如果能接管集团,光李家绝地生骨就可以让利润翻上几番。那些乌合之众当然答应,他们眼里只有钱,才不会管你们夫妻谁主持大局。”   两个男人如斗道理高潮的斗牛,眼圈都红红的,康泽恩看着妻子,她靠在项络臣胸口昏昏欲睡,偶尔抽泣或是叫喊几声爸爸,似乎天塌了也与她无关,可偏偏一切都因她而起。   “李茶,为什么?”   “为什么?“项络臣掰开他握着李茶的手,答道,”哪怕她对你没有一丝感情,对婚姻没有一点希望,可只因那一次我的鲁莽,她却认定那是背叛是罪孽,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在忏悔在弥补,每一件事都以你为先。她所有的痛与委屈却只能拼命的压抑着,这个城市从来没有一个方式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渲泄,你的逼迫让她决堤,以至于她开始折磨自己,用肉体的疼痛来宣泄,她不听的与你做对,用你的羞辱打骂来换取内心的平和减少一点点负罪感。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不好受。这是我的错,我想过退出,如果你有少许的包容与耐心给她,我都可以离开,不该纠缠,可你怎么对她的?所以我不能离开不能放手,怕一转眼你就把她弄没了。”   康泽恩缓缓后退,看着他说:“不,不是这样的,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懂这些,怎么做到这些?”   项络臣抬了抬头,说:“这一切都是爷爷的意思,无论你怎么摔倒,可你始终都不会反省,只是一味的仇恨,只有将你置之死地,你或许会重生。你若不信,大可回去问他老人家。而现在想来我当初能在甘肃追上微微,也是爷爷刻意安排的,他的目的即是想看看你是否沉得住气,也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彻底死心。还有股份一事,伯母不过是想给你最后一棒,也借机警告提醒微微要记住自己身份记住李家摆脱不了你们的掌控罢了。”   康泽恩看着他,脑里辗转着一桩桩一件件,不难看出一家人的苦心孤诣,而她当真……   项络臣讥讽道:“怎么?五味杂陈了是吗?你不是一直觉得你所向披靡吗?现实却揭穿了一个真相,你,康泽恩,已经是人心尽失,众叛亲离,可你却没有孤军奋战的勇气与能力,所以你拿什么来收复失地,东山再起,拿什么来弥补她来说爱她?”   “人心尽失,众叛亲离的是你,项络臣!”门口传来失望得怒斥声。   ☆、第三百一十章放手的瞬间,生命在脱节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还有脸到你泽恩哥面前来。”任菲菲怒斥着走上前,气急败坏的扬手想要打儿子,项络臣扭头躲开了,却忘了怀里还有一个完全可以用痴呆来形容的醉女人,巴掌清脆的落在了李茶的脸上。   几个人都愣住了,齐齐阻拦。   这一巴掌结实,可挨打的人都不清楚挨打原因,只能捂脸大哭,迷糊着看着所有人。   “妈,你……”项络臣几乎哀求地看着母亲,“您可不可以别再阻拦我,您知道她为我们家做了多少?”   “妈?”李茶嚎啕大哭,“妈,你在哪?你想过我吗?在你眼里是不是我早就死了?人人都有妈护着,人人都护着孩子,可是我只有挨打的份,你有爷爷给你做后盾,爸妈做护翼,兄弟做箭矛……”   项络臣不顾随后赶来的姐姐阻止的眼神,轻声说:“微微,我们回家。”   李茶收住哭声,摇摇晃晃走了几步,跌坐在地上,说道:“回家?我得回家,我结婚了,不管我爷爷奶奶如何不能安息,爸爸如何危险,而我都得笑容可掬的伺候老公,孝顺公婆,生儿育女。”   康泽恩歉意满怀,爱意更浓,却无法说出口,要上前扶她,却被项络臣推开将她拉进怀里。   任菲菲尽管心里有很多的歉意,可还是狠狠心说:“放手!她是你大嫂,不是图朵薇,你要是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就跟我回家,不许再见她,更不许这样对你泽恩哥。”   “妈……”   “你是要我跪下求你吗?”   “妈。”项诗茹拉住要下跪的母亲,又瞪着弟弟,“络臣,不要再闹腾了,李茶也需要休息,泽恩会照顾好她。”   任菲菲转过身去,似乎不敢看李茶哭泣的眼神,也不愿看儿子无奈的样子,泣声说:“好,今天你要么放手,要么别认我这个妈。项络臣,你自己选那。你要选她,我不怪你,你们是真爱,我祝福,但是这一辈子就当我没生过你,没养过你。”   项络臣深吸口气,凑到李茶耳边,低声说:“对不起,每一次我想要照顾你,可每一次都更让你为难,不过你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带你走。”   将她推到康泽恩身边,手从她身上滑落的那一刻,项络臣忽然感觉到生命脱节这个词,他知道李茶曾经说,自己和亲生父母之间就是生命脱节了,脱节了便连不上了。   看着他们离开,康泽恩紧紧抱住她,低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我会走到这个地步?我娶了最好的女人,却不知珍惜,挫折失败却让我冥顽不灵……”   “项络臣。”李茶低声叫着,抬头看着他,曾经她在醉梦中把项络臣当做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在她耳边只有项络臣这个名字,每个人似乎都在冲她喊这个名字,“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了?我跟爸爸说我不想知道他们的样子,可是我有时候特别想知道,爸爸说,妈是一个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的女人,可是一辈子给我做牛做马的是爸爸。爸爸是什么,是父亲,父亲是什么,是一个用全部把你顶在他头顶的人,是不是?我爸爸就这样给我做牛做马,把我顶在他的头上,还不够。”   若不是她醉了,若不是任菲菲忽然出现在这里,他可能永远要忘记她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女儿,若是父母病重将她托付,又或者是父母有其他无奈而托孤都可以让她觉得父爱如山,母爱如水。又或者一出生就抛弃也有一个更好的解释理由,可偏偏是她病重。   孩子似乎对生命没有理解,对生死更没有概念,但是他们对黑暗和病痛却有着独特的敏感,恐慌,而他们就是在她生活在最恐慌最无助的黑暗角落里时,将她遗弃。   有人说患难见真情,若是用来说友情和爱情,这倒是一点不假。但是亲情又何尝不是呢?   康泽恩同样经历着这世态炎凉,甚至一直看着,也经历过这亲情的离弃,折辱,欺骗,也一直在经历着,然而自己患难时,却也未被他们拉过一把。但他这一刻听着她细细碎语,才知道不管她遭遇什么,可内心对亲情仍然抱有一丝幻想的。这似乎是人的本性,总认为血浓于水的,可浓不浓的只有在自己经历过后才能清楚。   拂去李茶脸上泪水里浸透的发丝,他低声说:“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鲁莽,不会伤害你,我会好好爱你珍惜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去找他们。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你叫什么,他们叫什么?”   李茶木然的看着他,伸出颤巍巍的手指划过他模糊不清的脸颊,鼻梁,嘴唇,说道:“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喊过一声妈。我没想到我喊的第一声竟然是,是他的妈妈,我不认识的男人是我的老公,不认识的女人是我婆婆。为了那声妈,我练了无数遍,根本喊不出口,一张嘴巴就会哭。可是没有办法,在这个家,永远都是说你不想说的话,否则就会挨骂,挨打,她骂完你,打完你以后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就像是打一棒子给你一个甜枣,你不能怪她,不能怪任何人,疼了就要自己抚着。你妈打我,我疼,疼的时候都想恨她们。”   语无伦次,字不成句的说完这些,康泽恩握住她的手:“正如他所说,我无法弥补,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很过分,可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对你才好。每一次说爱你,说不会离婚,说要让你和然儿和平相处,说完这些,我就会怀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可每一次又无法容忍你身边站在别的男人。我爱你,李茶,你知道吗?我真的爱你,你也可以尝试着爱我,好吗?”   李茶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很久才说:“每一次都是你在我身边,都已经习惯了,真怕有天你不在。”   康泽恩托着她的脸颊,问道:“你习惯我在你身边?哪怕是这样如仇敌厮杀也是习惯了的对吗?”   ☆、第三百一十一章他不认输,她不低头   “可是要把习惯戒掉,有些不舒服,如果一早知道这习惯不好,就不要养成。”柔弱无骨的娇躯贴在胸膛,因刚哭过,细碎的泪点晕染在睫毛上,如微雨落在了盛开的合欢花上,每一次抖动都抖得他心口颤动。久无生机的脸颊也因酒精和激动的情绪洋溢着绯红,水嫩欲滴的唇柔柔软软,偶尔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裹卷着沁人心脾的酒香与她清水芙蓉的香味,被他贪婪得吸入鼻翼。   唇落在她的耳珠,一点点吞咬着:“不要戒掉,给我个机会,再不会让你失望,伤痛。以后我是你的支柱,你的家,我们会幸福,不仅我们,还有我们的爸妈孩子。”   探入樱口,丁香巧舌虽抗拒躲避虽笨拙生涩却又如灵幽撩拨着着他身体每一根神经。血气直装,却不得不克制,怕她更厌恶自己。   这么久,两个人曾相处融洽,配合得相得益彰,天衣无缝,一如此刻唇齿间无半点缝隙,可更多时候是如血海深仇,你死我活,有时他胜三分,有时她赢三寸,技能是半斤八两,性格是八两半斤,他也不肯认输,她不回低头,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伤得这般遍体鳞伤。   从研究中心抱回家里,怎么也不愿松手,只看她怎么都是惹人怜的,为何自己错失那么多光阴,又为何如此愚蠢,把一切都视为仇敌?   如她所说的内心的恐惧吗?儿时最幸福的时候家庭裂变,外祖家接二连三祸事,晴天霹雳让养尊处优盛气凌人的他内心阴霾再散不去,认定周遭的人都会伤害他们母子会夺取属于他的幸福甚至家产,现在也怕有人夺取她。   可眼前的女人经历的何止是晴天霹雳,那是真的灭顶之灾,与她相比,自己何其幸运,何况父母尚在,伸手可及,触目可见,可她却只是飘落在李家,更如一只包裹寄存在康家。   要好好弥补,可不知从何补起,只如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碰着最心爱的陶瓷娃娃,近乎战战兢兢了,可换来的也只是李茶的沉默。不出门时连一句话也不说,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更是机械的配合着康家人的安排,和那些所谓的供应商、客户、朋友吃饭,应酬,听着那些恭维的或者是酸溜溜的话,看着那些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面具一般的统一无二的笑脸。   酒会上,李茶站在酒店立窗前,看着外面的星空,这里的冬天那么温暖,温暖得不像是寒冬腊月,温暖得每个女人都穿得如此单薄可依然满脸通红热情十足,温暖得也不再有四季之分。   外面鲜少的丝竹声响起,她才记起三天后就是除夕了。   而这些人的除夕就是为了更好的巴结或者奉承比自己高位的人,而应付那些来巴结奉承自己的人,礼品一波一波的送来,又送出去,甚至连着女人都可以从一个男人身边辗转到又一个男人身边。   她看着舞会上有些男人的手不老实的游走在女舞伴的身上,而康泽恩身边的女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高跟鞋太高以至于站不稳整个重心都依靠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或许只是出于礼貌的落在女人的腰上,但是也看到他在人群中捕捉着自己的身影,当两个人的视线隔着玻璃窗撞上,他是一脸的歉意,而李茶却冷漠的如同看一对陌生的男女的舞蹈。   不再看里面的场面,她不知道从前他会不会一直带着安然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而安然看到这样的场景是不是醋意爆发呢?她忽然好期待着更滑稽的事情出现,比如安家母女突然出现大吵大闹,比如他怀里的女人突然走光,比如他突然兽性大发……   想到这些,李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转身走向楼上,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会,不想再看着浮夸的社交活动,和外面繁华的街道。   对面有人站定:“身体本来就虚弱,还到这里来,穿得这么少。”   李茶猛地抬头,看着徐轩太:“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陪康总来的,刚到,不愿进去让你觉得不自在,所以就在外面等着。没想到你却出来了,有些人该见的总是会见到的。”徐轩太看了她片刻,脱掉外套想要给她披上,衣服的味道那么清香,一下子把李茶拉回到了大学时和他相恋的时候,浪漫简单却快乐。   但是已经一切都离自己太遥远了,她只能本能的退后一步摇摇头,苦笑一声,徐轩太看着她,如实说:“我见过他,项络臣。”   项络臣?李茶耳边许久不再出现这个名字了,她也不敢去想起,不敢去问,就像当初她来到这里不敢让自己的脑子停顿下来去想徐轩太一般。   有时想,便是疼。   只是偶尔回到自己的房子去,却发现房子一尘不染,鲜花盛开,似乎每天都有人去打扫去置办,她想应该是他所做的一切。她想提醒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一种勇气和恒心,而是一种愚蠢和痴。   可偏偏他的愚蠢和痴却让她格外的暖心和安慰,甚至每一天都希望去看一看花是否败了,房间是否沾染了灰尘,顺便会带着一枝花离开。她不知道这样对他是一种安慰和鼓励,还是一种毒药的蔓延,明知道错,却还是默默的坚持了。   李茶自然明白项络臣这个人本就是简单的,可以简单到脑子里只有学医和捉弄她,而她也曾说过的,如果说康家人人人有城府,那么康泽恩就是康家大院,康泽西却如皇宫六院,无法比的。   而她不知道他早已被母亲以死相逼匆忙去了上海公司,匆忙得连告别的时间都没有,一如当初看的她顶着红盖头时清秀模样来不及转换呼吸一般。   走时幼稚的幻想她会突然出现与自己离开这个让人痛,让人无奈的地方,却只有徐轩太的“一路顺风”。   ☆、第三百一十二章爱得不突然,却猛烈不可挡   如果说康泽恩对李茶的爱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之上的,所以他无法自持也无法冷静的游走在游走的爱和利益边缘,那么自己呢,空有一番感情,这感情来得似乎并不突然,但是很猛烈,猛烈得让自己从来都来不及去想父母坚持反对怎么办?猛烈得只有激情,只有乐观,只有对未来美好蓝图的规划,而此刻也只能在恩情,交情和爱情中间纠结徘徊,无法取舍。   而也曾一次次的确定去爱,去追求,可再一次次的被现实拉回,痛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父母。   他明白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人走的道理,只是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在他的预料之中。母亲的态度这么的坚定,二选一的选择题居然这么难,当初在出国还是悄悄到北京去学医的选择前他都没有任何犹豫,可是现在却揪心的疼痛。   “爱上很简单,不爱却很难,忘了更难。”他抗争不过,只能暂时离开,但是始终不言放弃。   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每天都会来来往往很多人,他的突然离开不会影响这个城市任何一个角落,甚至康家的人也只字不提,更不敢在李茶面前提起,似乎这几十年里他都不曾出现过一般。   只是李茶不知道徐轩太为什么会见去项络臣,两个人见面又能说什么,不知道他还好不好?嘴里喃喃的说:“你还好吗?”   徐轩太苦涩得笑笑,叹了口气说:“丫头,这是明知故问。我好吗?我会好吗?如果我说很好,你就会安心吗?其实我想我也是很好的,我的工作在那些同学当中算是最体面最好的了,得老板赏识,连集团一些老人都对我尊敬三分……”   “轩太。”李茶咬咬牙打断他的话,“如果你要是为了我才来的,我真的希望你为了我离开这里,他虽然脾气急躁,但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知足。”   徐轩太摇头说:“我是为自己而来,我需要一个地方一展抱负,大施拳脚,放眼国内,经济萧条,许多企业都只如余辉,可康氏尤其是中国公司在康泽西就任以后更璀璨,所以我没道理不选择。只是,听说他会以承继花家股权为由回集团,而你要拿出秘方帮他,有这事吗?你怎么这么糊涂?是他逼你吗?”   徐轩太炙热的眼神让李茶忙扭过头去,答道:“没人逼我,我是康家人,自然希望康家好。秘方倘若不能成为良药,救死扶伤,又有何意义。轩太,你得泽西赏识不假,可是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连亲兄弟都算计,不顾病人死活在洛迦敏事件中造成大祸,又与HEN那些人同流合污,为了赚钱坏事做尽,所以你必须离开。”   徐轩太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摸摸她的头,柔声说:“生意之事没有好坏之分,利益更没有。集团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泯灭良心,不会助纣为虐。”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李茶将衣服塞到他手,却被他握住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说道:“茶儿,要我等你。”   朝思暮想两年,却抵不过见到彼此的百味杂生,排山倒海般的情绪激荡在彼此心里,李茶没有拒绝的勇气,更没有说出口的力量,紧紧咬着手指,眼泪哗哗淌过有些扭曲的脸上。   浓情思念徐轩太不能言表,只能强忍着泪,缓缓松开手,慢慢退出了露台,好象在与她做诀别,要退出她的人生舞台。   康泽恩一脸紧张地走过来,将手里的披肩给她披上,从后面拥着她,却感觉到了她的一个寒战,轻声说:“怎么了?冻着了是吗?”   李茶借整理披肩擦掉眼泪,离开他的怀抱,说道:“里面闷得慌,我出来透透气,是有些冷,我能先回去吗?”   康泽恩抱歉得看着她:“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是这些人我们以后都要用得到,所以你再辛苦一会。等药监局的人来了,我们应付几句,就回去。”   李茶看着里面的人群,和康泽西的目光对上,她低声说:“那些女人是那些男人的老婆吗?还是女朋友?”   “自然有老婆,有秘书,当然也有……自己的女人。”康泽恩挑动了一下眉毛,避免了情人以此,接着说:“不管她们是什么身份,不管她们议论什么,你都不必在意,只要记住你是高贵无比,端庄大方的康家少夫人。你说什么,她们都会附和,而不要去附和她们,明白吗?”   李茶淡淡地说:“那你以后也可以带你的秘书出来,或者是带安然,安然很端庄很漂亮,而且她也一定会高兴,她是见过世面的人,从前也是时尚设计的工作,所有的话题都是那些女人喜欢的,所以帮你应付这些是如鱼得水的,一定是这里的女主角。”   她总是提到安然,每次他说暂时不提,都给他反问,不提就不会存在了吗?   旅游回来,与安然见面屈指可数,除了争吵便是冷漠,都疲惫不堪,拉扯疼痛,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壁避而不见。不过是从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现在不见,倒觉得静和轻松。   许多的时间用来陪着李茶,可与其说陪着,倒不如说是一个观众,看着她,她无论做什么,都不给他机会参与,偏偏这样冷淡,他心里也觉得安逸不少。   康泽恩低头看着李茶,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道:“那天你说会尽妻子的义务,和我生个孩子的话还算话吗?”   李茶眼前总是闪现着那一束束火红的玫瑰,心里告诫自己,如果人生非要这样,也只能这样了,义务而已,而已,和他之间只是合作而已,肉体而已,仅此而已。点头说:“我不会出尔反尔。”   再笨的男人也能看得出来她眼里的一汪泪水是带着无尽的勉强的,如果是从前,他不会顾及她的感受而借机熬成粥,可现在只有心疼与期待。他想,她那日喝醉时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吧?如果真的习惯了他的存在,那么等这习惯变成爱的时候,应该也不会久远。便笑着说:“现在可不行,现在首要任务是把你身体调理好,我们就生上三四个。”   ☆、第三百一十三章习惯是爱与不爱,都分不开   并未走远的徐轩太十指紧扣窗台,低声说:“不管你以后是否留在康家,但是现在我都替你扫清障碍,绝不让任何人分走你的任何东西,哪怕是没有温度的婚姻。”   明亮的窗户上闪现出迷糊的身影,徐轩太忙整理好情绪,转身看到康泽西正端着酒杯望着自己,故作惊讶而紧张地说:“对不起,康总,我出来透口气。”   康泽西笑着走到他身边,拍怕他的肩膀说:“在我面前没那么多客套,怎么样?在这边一切都还习惯吗?”   “没有改不掉的毛病,也没有养不成的习惯。”   “这话我喜欢。”康泽西赞赏地点点头,看着康泽恩正低头吻李茶,笑笑转身靠在了窗台上说,“生活如此,爱情也如此吧。习惯一个人在身边,爱与不爱的,可都分不开了,习惯一个人的离开,想与不想,都不会有交集了。”   莫说李茶看不透康泽西,徐轩太也完全捉摸不了,他有时候像魔想要利用、摧毁每一个人,有时又像神一样顾虑、袒护每一个人。   “走吧,查理斯已经到了,我们去聊几句。”康泽西倒没有一点架子的攀住他的肩膀向里走。   徐轩太却迟疑地说道:“康总,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道……”   康泽西笑着说:“如果在我面前这般拘谨,那才是枉费我对你的欣赏与信任。”   徐轩太把心中疑问说出:“听说不久前大少爷遭遇的车祸是查理斯指使的,为何只能忍气吞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康泽西站定,一口喝光了酒,接着说,“你是觉得我们不但没有追究,反而还要唯唯诺诺得去巴结,是吗?也觉得我如外面所传那样唯利是图,阴险狡诈?为了一己私利可以害兄弟害同事?我可以告诉你,无论外面人如何评价我,我都不会去改变我的行事态度与决心,为集团为家的长久打算,有时候必须剑走偏锋,倒行逆施,阿谀谄媚,不惜牺牲许多人的利益、幸福乃至命。但是我绝不会伤害到我的家人与朋友。”   徐轩太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康总,我没有这样想。而且无论您怎么做都会给他们留下话柄,您若对大少爷太谦顺,他们认为您是做戏,若有意见不合,他们又道您目中无人,更牵扯集团家产纷争,所以外界如何评论都只是捕风捉影加上主观臆测,与事实大有不符。”   康泽西摇摇头说:“轩太,我不是对你发火,只是心里也有不甘,无人诉说。别说外界那些人,就连身边人也都是拜高踩低的,并非如你耿直、理智,所以,我也没有信任错人,是吗?有疑问你只管说吧。”   徐轩太暗舒口气:“我只是觉得咱们集团发展自然要以和为贵,不会因一件私事影响了与HEN艰难维系的关系吧。查理斯不过是一个狗腿子,平日里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可这次竟想要他们的命,实在可恨。如果将查理斯处理了,合情合法,相信HEN也不能有什么异议。而且,我们这样哑巴吃黄莲,只能让自家人委屈受苦,倒更助长他们气焰了。”   康泽西看着他,严肃地说:“那你告诉我他的主谋证据在哪里,目击者又在哪里?而且这一场车祸处理的最严重结果是什么?既不能让他死也不能将他遣送回国。可如果深查下去,证据确凿的故意杀人罪,杀人未遂的处理结果就严重很多。”   徐轩太不解地问:“康总的话,我不太明白,查理斯不正是故意杀人吗?”   康泽西也不瞒他,原原本本说了李茶对查理斯下毒殴打一事,又说:“车祸并非查理斯所为,只是借了他的报复之名。而我们以为他只是条狗,所以不想把此事闹大,因为赶走一条狗,再来一条狼,岂不是对大家更有威胁吗?”   徐轩太略略沉思,说:“他们不还是派了豺狼来了吗?现在前有狼,后有狗,少夫人的处境更难。”   “不。”康泽西拉他到角落,压低声音说,“其实,查理斯对大嫂一直都算客气的,而且李叔叔不知道抓住了他什么把柄,让他给大嫂左右逢源,如今这一折腾,明着是咱们吃亏,但实际他会更加忌惮忌惮。”   他说着轻松,可徐轩太停止如五脏俱焚,心中暗恨,康家是怕得罪了HEN才不敢给茶儿出头,却又这般会找理由。茶儿,你到底经历着什么?平日里你连鱼虾都怕,现在居然被逼到这般境地?可恨我无权无势,不得不攀附他们,如今只能先给你出安家这口气。   除夕夜,李茶如猫窝在梳妆台前,翻看着父亲的照片,他生死未卜,可康家爷孙几个都从国外赶回来吃团圆饭,心中难受,眼泪不禁落下,原本慵懒的双目已是伤离无比。   门被突然踢开,安母其势汹汹,张牙舞爪就要扑来。幸有李嫂冲过来死死抱住浑圆的安母,警告她不可乱来。   两个女人撕打起来,李嫂精瘦,个子不高,根本不是安母的对手,三两下便没了力气,被摔倒在地。   李茶已拿起平日里的迷药喷在了安母脸上,并在她慌神,整理,怒骂间退至窗口,心中疑问药为何没了效果,却不知早被康泽恩给换成了普通的矿泉水。   李茶镇定地说:“这是一种毒药,无色无味,接触皮肤,两个小时后会浑身痒痛,接着是红疹,如果我再喷上这么几下,就不是红疹那么简单了,你会因为吸入过量或者皮肤渗入过多而导致呼吸系统紊乱,更严重的话可能会窒息,休克,乃至死亡。”   安母自然知道李家医术了得,可她不知道李茶的话是真还是假,但是也不敢再上前,只是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怒视着李茶,叫道:“你连自己老公的孩子都敢害,现在还要害我?上次没有证据,这次我要出了什么事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三百一十四章腹黑总裁妻,无理泼辣妇   又是这点破事!真是不知好歹,不想揭穿你是怎么害死自己的外孙的,现在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欺负我来了。李茶不想与她费口舌,冷声说:“康家的骨肉,你去找康家说理,与我说不着,我和你没话说。李嫂,通知你家大少爷处理自己的事情。”   安母也听闻了她最近情绪紊乱的传闻,不敢上前,却只捡着难听话来羞辱。   李茶只是立于窗前,一言不发,脑海中如同电影一般播放从前一幕幕,对于安然与孩子,她愧疚弥补,因此对于安母,她宽容再宽容,可宽容总是被当做一种懦弱,没有半点饶恕。   曾经看到安然绝望的样子,她似乎看到自己亲生母亲听到自己死了的消息后的痛苦和无助,甚至比安然痛苦百倍。因为她与母亲朝夕相处了四年,会哭会笑会撒娇会耍赖,会做一切孩子做的事情,也许比其他孩子还要更费心一些,耗尽母亲的心血。   也许无数个日日夜夜,母亲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亲吻,哭泣,可是最后,她却被告知孩子死了,连最后一面也看不到,那痛,绝不仅仅是剥离她的肉体,她的灵魂吧。   而家里的规矩,女孩还在不能入祖坟,甚至不能埋……所以,她连烧纸钱都不知该在何处吧。   可她活着,母亲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她还活着,活到了二十多岁,风光嫁人了。   那一场旷世婚礼,被无数电视台转播,网站至今还在流传,母亲一定看过,可她做梦也想不到是自己的女儿,自然也不会想到女儿在豪门的痛苦经历,垂死挣扎。   头突然如遭电击,麻木疼痛,眼前天旋地转着,安母的狰狞嘴脸,都要化成海浪将自己卷进漩涡里去。   看到对言莉和安然齐齐站在身边,满身是血,想要把她推下楼去,要她去地狱去恕罪。   “你怎么还活呢?去死啊。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也想飞上枝头,病不死,车还撞不死你,泽恩迟早会折磨死你……”安母的叫嚣,与窗外的汽车声震耳欲聋,李茶通红的双眼盯在旁边小小的鱼缸,那活蹦乱跳的鱼就如同自己一般永远不知道它们的大限什么时候会到来。然而今天她却要结束它们的生命,哪怕明日脖子被缰绳勒断,也比这样懦弱来得痛快。   对不起了,安然,你为了你的爱情可以不择手段,我为了我的亲情也一样可以的,只是从前我不愿,现在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会为你以前所做的一切后悔的。”李茶端着鱼缸走到她面前,缓缓扬起,举止二人头上。   “你想干什么?你敢砸我?你是活腻了!”安母伸手欲抢鱼缸,却只听李茶一声凄厉的叫声,鱼缸已经撞在了自己的额头,玻璃碎落一地,水从头波到地的声音,两条金鱼脱水后蹦跶在地上。   “你!”安母惊讶的叫道,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康泽恩已经冲进来,看到李茶捂着额头的手指缝里已经在不断的流出血来,险些倒在地上,依靠在墙上,急急上前抱住,怒问安母:“你闹够了没有?一天到晚泼妇骂街似的,有失身份。”   安母怒指着他:“你竟然对我这个态度?竟然骂我泼妇?你忘了你追安然时候是怎么样一副嘴脸了吗?你现在有新欢就忘了安然,忘了孩子了吗?”   李茶失魂落魄,泣不成声:“安太太说的是,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除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养父,便如蛀虫人人鄙弃,不配活着,更不配嫁到康家,连给安小姐提鞋也不配的。您说的对,你捏死我就像弄死这两条鱼一样简单。可是安太太,我真的没有害孩子,我根本不知道您给她吃的转胎丸是怎么回事?我与HEN的人势不两立,怎么可能让他们给你送药,真的不是我。”   此话让康泽恩更怒,怒瞪得一双雀眼更如冰窟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安母急切地拉住康泽恩的胳膊辩驳:“她胡说,泽恩,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   “你做的不可能的事情还少吗?”康泽恩甩开她的手,低声安慰了几句娇妻,又对安母说,“有些事情我不愿说,是顾虑到然儿的情绪,没想到你不悬崖勒马,反倒得寸进尺,竟要再害茶儿。”   安母指着李茶说:“你这害人的贱女人,我不会善罢甘休。”   “贱女人?哼,可你口口声声的这个贱女人恰恰是我的儿媳妇,那么安太太,我倒想问问你,我康家又是什么东西,我花绵绵算什么?”花绵绵的突然出现,让安母打了个寒战,一时竟忘记辩解。   花绵绵盛气凌人,看着她问道:“是李茶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兴师问罪吗?可我还活着!她就算做错了什么也应该由我这个做婆婆的来管教,安太太,你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还有,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三十余年来,我捧在手心,还容不得别人吆五喝六,打骂不休?哼!”   安母自知理亏,只无奈的看着在康泽恩怀里几乎要虚脱了,只大口抽吸空气的李茶,再争辩道:“是她害我在先,她用那样的毒药想要害死我。”   李茶伸手勾住康泽恩的脖子,哭道:“我没有,我连站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我哪里有什么毒药要害死她。”   安母捡起地上的药瓶,证据十足地说:“这里面是毒药,只要药量足够,就可以让我死掉的。”   康泽恩不耐烦地说:“如此看来,我真后悔把药换成了矿泉水,否则茶儿也不会受此痛苦。”   李茶拍着头说:“我好头疼,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所有的人遇到所有的事情都要责怪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要离婚,我宁愿嫁到国外去,至少听他们的话,他们可以让我经常见到爸爸。”   李茶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康泽恩拦腰抱起,轻声说:“茶儿,我们不会离婚的,我再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再不让你有半点委屈,我们到楼下去,我帮你上药。”   ☆、第三百一十五章鱼缸砸破头,众人皆慌   安母如果这个时候肯松口气,或许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可是此刻她脑子充血一般拦在他们面前,逼问他:“你不会离婚?那么然儿呢?你答应过她的事情,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你说过你要李茶只是为了应付那些人,可是现在你却不会离婚。那我的女儿呢?你要她怎么办?”   “女儿?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只拿着然儿和我的感情屡屡要挟,更拿着这件事情到处显摆招摇,显得自己多么的有身份帮着你丈夫拉拢生意甚至敛收钱财。如果你们好好做生意也罢了,可在国外都做了些什么呢?我一次一次帮你们填补财务的漏洞,可你们始终不思悔改。”康泽恩终于忍不住冷冰冰的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安母听到这话脸色讪讪的,可马上怒道:“你原来有这么多不满意?终于是要抛弃然儿?”   康泽恩深吸口气,说到:“您是然儿的母亲,所以我一直很尊敬您,当亲妈一样的孝顺,甚至比对我妈还毕恭毕敬。但是这些年你做的事情实在太让我寒心,恐怕更让然儿寒心。如果您真的是为了然儿好,为了我好,就应该回去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做过什么。只是,从现在开始我和然儿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我和李茶夫妻之间的事情更不需要你来插手和指点。如果你再对她们做出任何事情,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也别怪我不顾念然儿和我多年的感情。”   李茶听到他这么说,也是莫大的安慰,但是又觉得自己更对不住安然,只能暗自决定以后会把这一切都还给她的,请她原谅。嘴上还是抽泣着说:“你不要这样,我已经对不起她们了,对不起你们的孩子,要不是因为我,安然就会和你结婚,你们的孩子都差不多要出生了。”   花绵绵打断他们,说:“好了,我说过多少次,这些事和你无关,你不要总把一切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泽恩,带茶儿去处理一下伤口,换身干净的衣服。”   “花姐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跟她无关?那是我们然儿自己活该吗?”   康泽恩不理安母,只带李茶回到自己的房间,帮她小心的擦着药,低声说:“对不起,如果我没有出去应酬,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以后,我绝不会让……”   “不关你的事。”李茶忍痛攥着他的衣服,断断续续地说,“你还是去看看她吧,她只是爱女心切。”   “她是爱自己的面子和康家的地位,我下台后,她便……”康泽恩笑笑说,“不说这些,你不喜欢身上有疤,我来给你涂点防疤痕药。”   “因为不想记住那些伤痛,所以才不想留疤。”李茶看着他,认真的说,“康泽恩,你真的不介意我和项络臣……”   “嘘!”康泽恩手指压铸她的唇,摇头说,“是我错过了你太久,不想再错过。那么你呢?肯试着接受我吗?”   “我不知道。”李茶矛盾地看着他,“有时候觉得就这样迁就过,和谁过都是过,可有时候实在不能接受。”   “因为然儿吗?”康泽恩如实告知心里话,“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与然儿以后会怎样,怕失去,更怕抓不住。”   “不是因为安然,只是因为……”李茶想说只有到了实质性的问题上,才更明白,不爱,很难逼自己迁就下去的。可还是改口说,“再等等吧,我们彼此都需要时间。”   “我不信,这不是真的。”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哭声,两个人都听出是安然的声音。想必是花绵绵提及流产原因被她听个正着,康泽恩眉头锁得更紧,却没有动,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安然接受这样的事实,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让几个人都好过一些。甚至他想或许以毒攻毒是不是最好的治愈伤口的办法,因为这件事情拖了太久了,如果不能彻底说开,就永远像是埋在几个人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会爆炸,再创下的伤口只会更深更痛。   看着李茶苍白的脸,更胜带雨的梨花,想伸手摸摸她的脸时,她却扭过头去,低声说:“你去跟她们解释一下吧,不要让她出事。”   这一刻他明白她那没说出的话,要她从心里去接受他不是她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也不是肉体行动那么简单。但是他知道如果此刻坐在对面的是安然,断断不会说出这样大度宽容的话来。   只听到外面哐啷一声,老爷子怒吼道:“康泽恩,你给我滚出来。”   他捏捏眉心,说道:“安太太前脚到,安然后脚来,连爷爷和泽西他们都过来了,恐怕是有人精心安排的,想要康家无法安宁,这次的目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泽西。”   李茶忽然拉住他的手,轻声说:“安然一定很痛苦,为了大局为了康家,你不需要顾及我的感受。”   康泽恩感激地吻了下她的额头,说:“你在这里好好呆着,这些事情我会处理。”   李茶却坚定的说:“我和你一起下去,这些事情很多的原因都是因我而起,而且,而且现在我们是友好合作时期,在爷爷爸爸他们面前,我们更是恩爱的夫妻,所以我应该和你一起去面对。我不会和安然起冲突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可以忍住。”   康泽恩轻声说:“我知道你不会无理取闹,只是你身体……”   “我没事。”李茶知道自己既然学着她们耍无赖了,就得无赖下去。花绵绵要护着儿子,必然会将自己受伤的事情大事化小,甚至如果安母不提,她也可能不提。但是自己却不能再这样任人宰割下去,就算不能让安母吸取教训,可也要安静一些日子。   两人走到楼下,客厅内只有老爷子和康路平两人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其他人都站在旁边低头不语,东郭等人更是噤若寒蝉,毕竟李茶要是出事,他们的责任最大。   而安然跌坐在地上,绝望的哭泣着,安母蹲在她的身边劝慰,却屡屡被她推开。   ☆、第三百一十六章正派女友成第三者   听到两人的脚步,一屋子的人都抬头看去,花绵绵看着李茶也下来了,给了儿子一个责备的眼神,这一点也不出乎李茶的预料。反正对于她来说,集团第一,儿子第二,自己连她家里的一个保姆都比不过,所以这一切都要靠自己,靠紧靠着自己的这个男人。   也许是怕他们多想,蔡玉亭便解释了一家人到来的原因,原本正等花绵绵三口去吃团圆饭,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说是李茶被安母打成重伤。如今看到李茶伤口,也不满:“安太太,你实在过分,怎么能动手打她?”   不用问,康泽恩能想到安然之所以也匆匆赶来,一定是那人给她打了电话,无非是夸大其词的去说安母在康家闹出了什么乱子,甚至可能说她受了多少屈辱之类的。   李茶忙拉住蔡玉亭的衣角,小声说:“亭姨妈,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   康路平冷声说:“你不用替任何人掩饰,我和你爷爷现在还不瞎不聋。我和你爷爷都在,会给你做主,你大胆说。”   李茶连连摇头:“爸,都是皮外伤,泽恩已经给我用过药了,真的没事了,您不必担心。”   康泽恩想要去扶起安然,只听到老爷子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他纵是心疼万分,可也只能忍着,以大局为重,日后再慢慢解释和补偿吧。   老爷子谁也不看,只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威严十足的说:“李茶我还真小看你了,好好一个家被你闹得鸡犬不宁,除夕都不能安稳,现在还不快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李茶四周看了一圈,低声说,“爷爷,您别生气,我们之间的事情都不过是女人之间的小事。我想,大概是除夕夜,安太太想起孙子,心里难过,才来这儿找泽恩要个交代的。爷爷,对不起,我知道安小姐的孩子更是康家的骨肉,她没了孩子,大家都很难过,我也应该体谅她们的。可是我小鸡肚肠,没有忍住,就顶撞了安太太。对不起安小姐,我没有想要抢走过他,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平安生下孩子,能够和他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只是假结婚,以后会离婚的,如果爷爷同意,我马上就离开康家,不再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安太太,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几年日子,不想像那小鱼一样被人随意就丢在地上,干涸而死。”   老爷子喝道:“够了够了……啰啰嗦嗦、哭哭啼啼,你是要说对不起,应该是对你的公公婆婆,更应该是对你爸爸。一个堂堂少夫人居然对一个外面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想离婚?哼,不把家拆了,我看你不算完。真是一点用也没有。康泽恩,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我管不了,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康家大少夫人现在是李茶,不是谁想动就可以动,想赶走就能赶走的。”   听闻此话,原本已经凉透了心的安然此刻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里,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喃喃的说:“她是堂堂少夫人,我却只是一个外面的女人?我竟然从一个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成了一个第三者……”   “然儿,不是这样的。”康泽恩一开口就被母亲打断了。   花绵绵对老爷子恭声说:“爸,您别气坏了身体。茶儿还年轻,没有经历多什么事情,大概是吓坏了。”   “你倒是不年轻了,不阻挠他们的胡闹也罢了,还整天欺上瞒下。”老爷子不客气地当众指责花绵绵。   李茶忙说:“爷爷,您别怪妈,她也是迫于无奈,何况,何况安然怀的是您的曾孙那。”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康路平指责她。   “子不教父之过,教出这样的好儿子,你也功劳不小,还有脸骂孩子!”老爷子骂完儿子又对李茶说,“你还知道护着婆婆,不枉你婆婆疼你一场,就连花家的家业都要交给你,可见是看你比亲生儿子还要重。”   李茶明白,这话当然不是说给康家兄弟说的,而是说与安家母女的,果然两个女人顿时停住了哭闹。   任谁都能想到花家家业何其大,若交予她手中,必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永远是康泽恩的妻子,且与他恩爱非常。   安母沉不住气,质疑问道:“花姐姐,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你们……”   “妈,这是康家家事,与你无关,你嚼什么舌头。”安然打断母亲的话,看着康泽恩的眼神尽是绝望与质问。   老爷子说:“你还算懂事,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康泽西收起手机,笑着说:“集团内外都赞大嫂聪慧过人,谋略手腕强硬不输男人,很有妈年轻时候的样子,这样的才干真不该局在房子里弄些小女人的事情,最该到集团为爸妈分忧。大哥更是卓越超群,借这任教授一事将研究中心摇身一变成了国内最瞩目的技术创新地,自己的事业更是风生水起。两个人合理分工,最是锦瑟调和,让人羡慕。这可是我们家的福气,爸妈日后只管抱孙子就可以了。”   “泽西,长辈面前你还敢说胡话!”李茶脸一红得瞪着他。   花绵绵拉了李茶,笑笑说:“泽西越大越油腔滑调的,不过这话倒没错,康家娶到你大嫂是我们的福气,也是你大哥的福气。”   花绵绵坐下对老爷子说:“爸,事先没有与您商量,也是因为想法博成熟,我原准备让她到集团去历练历练,多少长点见识,以后也能帮衬着你们兄弟几个,可是,几位长辈都以为不妥,她再能干也还是个孩子,履历太浅,不懂世故,优柔寡断,对集团完全不了解,又认为泽恩虽有过失,但从前一些方略无人能及,又多次为集团赢取良好口碑与利益,当初是茶儿病危泽恩请辞,如今茶儿已好,他们也希望他能回去镶助泽西。”   老爷子点点头说:“女人做生意再硬也硬不过男人,不过女人心若毒起来,可是男人远远不及的。集团的事情我不管,但是家里一团糟你是想要蒙蔽下去吗?”   ☆、第三百一十七章岳母才是刽子手,工于算计的娇妻   老爷子看着安母说:“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是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由你们胡闹,没想到你们是越不成器的。你说吧,到底是谁给了你那些害人的药。”   安然在母亲出门后接到一通电话,告诉她流产的原因,正是吃了母亲从康泽西那里拿的转胎丸所致,更说即便没滑胎,生出来也不过是个残疾儿。如今亲耳听的母亲与花绵绵争吵,再看康家兴师动众,心里更是绝望。想一想每一次项络臣对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劝自己凡事看开,却不提孩子的事情,想必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知道,唯独瞒着自己。   但是她又希望母亲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至少让她明白没了爱人,没了孩子,可她还有一个爱自己为自己付出一切的母亲。她又不知道自己是宁愿接受那些不能长期混在一起服用的安胎药所致,还是要去接受自己服用了康泽恩坚决抵制的转胎丸所致,哪怕都不能接受,可是忽然还是希望母亲能告诉自己孩子离去的真正原因。   安母看着每个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如同审判一个罪人,可她却不愿承认,不能承认,至少她无法亲口承认自己害了女儿一辈子。她嚎啕大哭几声后便是沉默很久,还是一口认定说自己不知道什么转胎丸,更没有给然儿吃过,更说是电话里面的人血口喷人,一定是李茶有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让安家人无法安稳的过日子。   康泽恩见事已至此,也再无隐瞒的意义,只能劝安然想开一点。   “想开一定?怎么想开?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知道我每一天的期待与紧张吗?他的每一次胎动,打嗝都让我觉得幸福,可有时候安静又让我怕,我唯恐他不舒服……”安然声声泣血,让他忍不住罗勒。   康泽西看着安太太,轻声说:“伯母对自己的话要负责任的,甚至你三番几次伤害了大嫂,她都不与计较,难道还不够宽宏大量吗?”   安母怒视着他,却也只能如同哑巴吃了黄莲,把这苦自己咽下去,以后再做打算。   花绵绵却突然改了口风,想要把事情挑破挑大一样,也是了,儿子好不容易与媳妇关系缓和,眼看着就将安然摒弃脑后,不再被拖累。集团那些人又刚对康泽恩回去任职伊始松口,她岂能再让历史重演?她也认为这是制衡康泽西的绝好机会,便逼问她到底是什么人给了她药,又是什么人要她这样闹下去。   李茶扭头看着花绵绵,再看看地上的安然,实在觉得安然可怜,孩子都去了那么久,他们却还要拿着这孩子说事,更利用这事相互报复和攻击。   心有不忍,说道:“妈,不如让泽恩送安然回去,我们再好好调查这事,给她一个交代。”   “你闭嘴!”   “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   花绵绵与安母同时呵住她,吓得她打了个寒战,一阵头晕,被蔡玉亭扶住轻声安慰着。   安然忽然扭头看着康泽西,哭喊道:“我不想要什么交代,我本来就是一个外人了,孩子不能死而复生,可是我只想活个明白,也让孩子死个明白。康泽西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利用我妈来害我的孩子?为什么?”   “我没有!”康泽西冷静得出人意料,他缓缓起身,看着安然说,“安然,我从没有想过害你的孩子,更没有理由害大哥的孩子。”   蔡玉亭无奈的笑笑说:“安然,你急糊涂了吧?你怀孕的事情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会害你呢?”   安母不敢承认,只拉住女儿说:“然儿,是妈妈对不起你,我们回家吧,以后再也不提这事了。”   安然推开母亲,腾地站起来说道:“不提?妈,你了解自己的女儿吗?在我不想提的时候你一次次提起,告诉我仇恨,告诉我报复,你利用孩子跟康家索要无度,现在我想淡忘,你再次揭开这疤痕,你怪物没用,留不住男人,现在你平时的耀武扬威去哪里了?你平时打骂我与泽恩的霸道去哪里了?你就那么怕康泽西吗?还是你真的像婆婆所说拿了他很多钱?”   康泽恩上前欲劝却被她伸手阻止:“别过来!如果你对孩子有一点感情就别阻止我知道真相。你们所有的人都知道孩子是被你的那些药害没的,只有我一个人稀里糊涂的,把一切都归纳到李茶的头上,我恨她,恨她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婚姻,我的爱人,甚至我的孩子。可是,妈,我以为你去医院伤害她身体,我会高兴,可我高兴不起来,我以为你今天又弄伤了她,我会觉得解气,可是我只觉得寒心,我亲妈是刽子手,年知道这种干瘦吗?天塌了尚且有人为伴,可我,没有。”   “你好想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亲妈,可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什么人物很清楚,你贪慕虚荣,你见利忘义,可我没得选,你是我妈,我必须爱你信你。可你们……”安然指着康家的每一个人,叫道,“你们就这样看着我就像看一个疯子在演独角戏,就好像和你们的生活毫不相干。连我的亲妈都被别人利用,来剥夺我孩子的生存权利,来毁了我爱的人的一生,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听康泽西的?泽恩什么都没有了,我不在乎,可你为什么不承认是泽西害了我,利用了你?你贼喊捉贼的结果呢?只让自己颜面丢进,让我痛不欲生。”   蔡玉亭高声道:“够了,你们母女俩要怎么吵出去吵,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更不要在康家吵来吵去的。”   “无辜?你们一个个谁是无辜的?”安然凝视着她,更指着李茶说,“无辜的人?在你们康家从来就没有无辜的,就算是无辜的她来到这里也变得和你们一样攻于心计,修于城府了。恐怕你们到时候一个个都不是她的对手了。”   “然儿,你冷静一点。有什么话慢慢说,爸妈自会给孩子一个说法的。”康泽恩上前,想要拉住她,却被她推开。   ☆、第三百一十八章有毒的母爱,害人害己   安然疯了一般的抓住安母,叫道:“你承认啊?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告诉他们是康泽西给了你的药,害了康泽恩的孩子,你说啊,你承认啊,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安母只懊悔哭泣:“然儿,是妈妈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没有,你从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不该怪你,可你不该和康泽西一起害泽恩,你不该对不起康家,对不起泽恩的孩子。我只是会不懂,你有去找董事长毁掉泽恩,去医院差点害死李茶的勇气,为什么现在不敢承认自己做错了事情,害了我的孩子。”安然字字带血的哭喊让李茶再也忍不住情绪冲上楼去。   将自己关在了房间,放声大哭起来,她从来没有想过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自己的母亲也会做错事,自己也会这样的责怪?可是偏偏她连给自己做错事的机会都不曾有,更不会让自己在她面前哭……然而,自己却恰恰去伤害着最不想伤害的母女感情。   康泽东推开门,轻声说:“大嫂,你没事吧?”   这个家唯一纯真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却让她再一次感到迷茫和无助,不知道做什么才是对的,甚至连哭都不敢出声了。或许他也会变成哥哥们的样子,如果不成,就会变成项络臣那个样子吧,想要做什么都不能去做,如同一个傀儡在他们的安排下生活,工作。   康家的这场争战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停止,安母还是在女儿的逼问下承认自己是从康泽西那里拿了转胎丸给安然服用。   康泽西听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未完,康路平就已经起身走到他身边,一个响亮的耳光后,又踹了他一脚:“给我跪下!”   康泽西看了一眼安母和安然,冷笑一声,不急不缓的跪在地上,康路平还要动手,蔡玉亭忙拦住,急切的说:“路平,不能听她们的一面之词,我们当初也只知道李茶怀孕了,根本不知道安然怀孕的事情啊。何况泽西怎么可能会有HEN的药呢?”   康泽恩将走到康泽西面前,一把抓起他的领口:“是不是你?是不是?”   康泽西看着他,反问道:“大哥,你早就查过与我有关,却不来与我对质,不就证明你不信吗?现在,你会信是我吗?或者是你根本不信,只是想通过我的口证实你的不信,这样你会更安心。”   康泽恩凝眉看着他:“我倒宁愿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和你无关,当初所有人都以为李茶怀孕了,所以就找人在海边对李茶下毒手,嫁祸给安家,我真应该庆幸她肚子里没有孩子,否则两条命就被你活生生的弄没了。”   “什么?”老爷子猛地起身看着他们,“泽西,你……你……”   话没说完人差点气晕过去,康路平和花绵绵焦急的扶他坐下,片刻才无恙睁开眼睛。   康路平让东郭等人扶他到隔壁的房间去休息,老爷子却固执的没有动弹,说道:“我只怕他们今天不气死我,明天还要继续闹。”   花绵绵掰开康泽恩的手,指责到:“泽恩你冷静一点,你要气坏你爷爷吗?泽西再糊涂也不会对李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何况安然的事情还要进一步核实,你不能这样下了定论,万一有什么误传,只会伤了一家人的和气,让外人看笑话。”   蔡玉亭几乎还没有从这一切的混乱当中完全理出头绪,也附和着说:“是啊,泽恩,你不要那么激动,不要听外人的闲话啊,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闲话?”康泽恩冷哼一声,“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不要我把那几个人叫来和你对质啊?”   康泽西没有说话,他知道康泽恩肯说这样的话就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的,也是把那件事情查得清清楚楚的了,他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恐怕就是等着今天。便抬头看着老爷子说:“爷爷,大嫂那件事情我是有疏忽,但伤害大嫂的身体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为了康家。”   蔡玉亭一个没站稳跌坐在了沙发上:“你,你这个逆子,你真的做了这种事情?”   “妈……”康泽西深吸口气说,“当时外面流言四起,所大嫂根本没有怀孕,更有甚者说她就算是怀孕了也是,是络臣哥的。我只是想要调查清楚,不了那几个人看到大嫂那么漂亮所以起了色心,想要动手脚,争执中这才撞伤了大嫂,恰好张目哥和络臣哥赶到,他们落荒而逃……事后我更是追悔莫及,恨不得将那几个人杀之而后快。可是大嫂根本没有怀孕,而安小姐却怀孕了,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爷爷,爸爸只管让大哥把他们找来,问问清楚,我至始至终没有想过伤害大嫂。”   老爷子和康路平都怒视着孙子,却也不说一句话,只等着他们自己说个字母子丑寅卯来。康泽恩摇头,可也知道再说下去李茶也没有伤着,而则一切都是要归责到自己头上,便冷声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难道你不懂这个道理吗?就因为她没有怀孕她就活该被你三番几次的刁难吗?所以谁怀了我的孩子就应该被你用这种悄无声息的方法去对付去伤害吗?”   “我没有!”康泽西坚定的看着他,又回头看着安母,冷声说,“我没有做伤害安小姐孩子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安伯母自己的错,是她看着你对大嫂一天天如胶似漆,心里不舒服,求我帮忙赶走大嫂,好让安小姐嫁到康家。她更是为了让安小姐一举得男,不知道从哪里得知HEN的转胎丸,求我给她弄一些过来,可是算是康家容不下别的女人,可那孩子也是康家的骨肉,我也决不能让任何人对你的孩子不利。所以悄悄弄了些和转胎丸一模一样的药给了安伯母,只是补药,不会伤害身体,如果大哥想看看这药,我那里还有的是。但是至于安伯母到底给安小姐吃了什么东西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孩子没了,我也很痛心,可是跟我无关。”   安母暴跳如雷,憋得脸色通红,只指着康泽西叫道:“康泽西,你含血喷人。”   ☆、第三百一十九章利用死去的孩子,让她不可原谅   安然却冷笑起来:“你们,瞧瞧你们,一条命没了,你们兄弟只是信任与否的问题,而她只是伤了,你们兄弟就这样狗急跳墙了。康泽恩,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蔡玉亭暗舒口气,看着老爷子等人,说道:“安然你不要激动,你说是陌生人给你们打的电话,这陌生人到底是谁呢?我们可无从知道,而这个人对我们家的事情了如指掌,恐怕是有备而来,就是为了给泽西一个无法推脱的罪名吧?”   花绵绵已经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更知道康泽西的话合情合理,更处处替康家着想,替泽恩考虑,容不得人质疑,心里便更知道他比自己想的还要心思缜密,康泽恩真的不会是他的对手。   安然突然安静下来,冷冷地说:“我就知道,就知道是这样的,你们康家吃人都不会吐骨头的,没人能给我的孩子一个公平的说法,所有的事情都会推到我们自己的头上。康泽西,你利用我妈的弱点一次又一次,你害了李茶害了我,却推得一干二净,我们的命都不值钱吗?康泽西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你就不怕报应吗?”   说完就跑了出去,康泽恩也担心她的安危不顾老爷子在身后的喝止紧跟着跑了出去,直追到外面,拉住她:“然儿,然儿你冷静点。”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安然说:“这一巴掌是替孩子打的,不是因为他没了,而是因为你们连他的灵魂都不放过,你和你妈费尽心思安排这出好戏不就是为了对付泽西吗?我成全你了,只因我一直在拖累你,现在我和孩子一起为你做这件事情,以后我不会回头看你一眼。”   康泽恩顾不上她的挣扎和尖叫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然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的真相,就是因为我怕你接受不了。以后我会补偿你们,我们会再有孩子的。”   “他早就没了,你补偿什么?”安然声嘶力竭的喊道,“你爱李茶,你也利用她,我也一样,康泽西利用妈,你也在利用妈,利用我。我不是傻子,再也不想做傻子,蔡玉亭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因为让泽西的恶事浮出水面,你利用我们,我都可以原谅,可是你却用死去的孩子,我好恨你。我这辈子都不愿再看到你,不想!”   “然儿,你怎么能听蔡玉亭那随口的一句话,她唯恐天下不乱。”康泽恩极力分辨,再度解释着,“我是利用过李茶,利用过周围所有的人,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利用你,更没想过利用孩子,今天的事情不是我安排的,我就算希望泽西能够把一切还给我,可也不会选择今天,选择这样的方式。我怎么可能会安排这样的事情,你是我的爱人,他是我的骨肉。何况你也看到了泽西是怎么样的人?我想扳倒他也不会这么容易,还要把自己再推倒深渊一把去。”   安然急道:“那是因为你机关算尽,反误卿卿。”   康路平对着楼上喊道:“康泽东,去把你大哥叫回来,如果他不回来,告诉他,这辈子都不用进康家,就当他死在外面了。”   李茶红肿着眼睛走下来说:“爸,还是我去吧,有些话我也想和安小姐讲清楚。”   花绵绵催促着说:“快去快回,别再惹出什么事,惹爷爷生气。”   李茶点点头,慢慢的走到路上,已经折腾了一夜,天也快亮了,脚踩在积雪上咯咯直响,风吹过,夹着树上的雪花,落在身上,她想起了小时候。   那些年,每一下雪,她就跟在父亲身后,踩在他留在雪地上的脚印里,有时候他故意突然停下,将她撞个四仰八叉的,取笑着抱起。偶尔,她在前面留下一串歪歪扭扭浅浅地小脚印,他大步跟上,故作没看到一般将她撞个脸朝地,又是奚落着抱起。   那时,他们总是很快乐,快乐可以融化一切的冰冷。   眼下,远远的听到女人的哭叫声和男人的道歉声。想要站下,可脚却不听使唤的走上前去,她犹豫着是不是要上去说个对不起,只听着安然冷笑着说:“连自己的亲妈都让人无法相信,我还能相信一个娶了别人的男人吗?你不用费这些心思来哄我,你去哄李茶啊,现在受伤的是她,帮你的是她,少夫人更是她,不是我。我只是外面的女人,只能供你玩耍,供你利用的,等你用完了便没有任何用途,可以丢掉了。”   康泽恩一遍遍的道歉,一声声的许诺,却只能招来安然的更多抱怨和指责,李茶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也知道他是爱极了她的,甚至想如果安然突然嫁人失踪,他会不会如同徐轩太寻找自己一般去寻找她呢?   如果?李茶自嘲的摸摸脸上的泪,不要如果,不要对现实充满疑惑。安然的哭声忽然戛然而止了,问道:“你到底是爱她多一点还是利用她多一点?”   康泽恩说:“你明知道我爱的是你,我先送你回去好吗?她不会影响我们的。”   “她已经影响了,不是吗?妈居然弄伤了她,你一定很心疼吧?”李茶知道安然对自己的敌意永远都不会消退,对于康泽恩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她也不想在意,爱也好,利用也罢,都无所谓。一个人走来,就像雪花飘落在身上,很快就能融化了,只是湿过的衣服再干透还能说是那一件衣服吗?心无旁骛者或许说是,有强迫症的人或许说不是,而李茶只是一个普通人,做不到心无旁骛,也没有强迫症,只是想穿这件衣服遮体保暖。就像是看着康泽恩,只是希望他能暂时给自己庇佑和帮助,因为他爱和不爱,她似乎还是从前的那个她,又或者是有些差别的,但又不是那么重要。   ☆、第三百二十章即使离开也要高傲地走   然而,爱中的女人是善妒的,即便自己想要放手,也没有几个人真正的能大度到祝福心爱的人去寻找更完美的爱人。安然推开他,低声说:“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只靠着过去的回忆,回忆,一个人只有回忆了,那就证明她没有未来了,我也不想这个样子的,不想。我每天晚上都把你在伦敦对我说过的话听一遍又一遍,只是为了安慰自己你爱的是我,你只是想从李茶那里拿到你想要的东西。着那几天我们的每一句的录音,我才得到一点点安慰和平静。”   “然儿,你在说什么呀?”   “说什么?你这么快都忘了吗?”安然忽然打开手机,两个人的对话便悠悠的也传到了李茶的耳朵里。   康泽恩听到里面传来的不是两个人的情话,只是他要利用李茶并夺了李家一切,甚至有如果李茶不能让他如愿,他便让李为医再也回不来的话。   看着康泽恩惊慌失措的样子,安然冷笑着说:“你一定很后悔你跟我说了这些是吗?所以你应该知道亲妈不可信,爱人也不可信,你口口声声的爱都不过是虚情假意而已。”   “然儿,我对你没有一分一毫的虚情假意。”   “那她呢?你一定很怕她听到这些话是吗?你说她听到会怎么样?”   “然儿,别闹了。”两个人在争执中手机摔落在地,康泽恩弯腰捡起手机时,看到长长的影子,猛地转身,惊愕的看着李茶,手心里的电话被他几乎要折断。   “茶儿,不是那样子的,你听我说。”康泽恩急切想解释,李茶却微微抬手,她虽早知道他对自己不过是利用与威胁,可此刻还是觉得脑袋嗡嗡的,如同缺氧了一般指觉得心口有些窒息的痛,脑子和眼前都是一片片的白,让自己无法思想,也不知道去想什么,无法开口,也不知道去说什么。   不管是女人的骄傲,还是虚荣,安然都不允许自己在他们面前的最后一面败下阵来,她走向李茶,却被康泽恩拉住:“然儿……”   “你很怕我对她怎么样吗?在你眼里我也是一个粗鲁,不懂事的女人吗?”安然甩开他,走到李茶身边,凑到她耳边说,“我有时候觉得你好可恨,你为什么不在清苑寺就被埋在楼下?为什么你手术不失败?为什么你在山里不和络臣离开?恨你这额头的伤为什么不再重一点?为什么你没有怀别人的孩子也流产?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你好可怜,看着初恋为自己心痛,当他抱你爱你的时候你却不能回应;被康家人当做一张纸牌随意码出收回,甚至揉捏;自己的老公口口声声的爱只不过是为了你李家的东西;唯一爱你的络臣却也被迫远离你,彼此的心只能吞噬自己的思念。”   安然抹点脸上的泪,整理了一下乱了的卷发说:“从前我也以为你怎么可以这样幸福?幸福得有那么几个男人爱,幸福得上天眷顾你,连伤痛和疤痕想要抹掉都可以抹掉,而我们却不能。但是我现在只觉得你很可悲,我尽管什么都没有了,尽管在所有人眼里我是一个让人不齿下贱的他婚外的情人,但是今天我离开时可以高傲一回,而你却只能卑怯的继续在这样的生活里。我可以让他以后的日子里充满对我和孩子的愧疚和不安,还有前几年我们美好的回忆,而你要面对他对我的怀念和对你的虚情假意。”   “或许是这样的吧,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从来没想抢走康泽恩,这一切以后我都会还给你的。”李茶只是恍惚又觉得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话都曾经出现过,只是木然的看着安然的嘴巴,甚至连这句埋在心里很久的话她都怀疑自己到底说了还是没有说。   直到康泽恩叫喊着安然的名字,她似乎才从窒息中走出来,却仿佛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让自己想要冲过去,靠在他的怀里哭一哭,可是却只能暗自摇头,怎么可能,他应该在两千里之外的城市,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康泽恩追了安然一段距离,可最终还是站定,回到李茶身边说:“茶儿,你听我解释,当初说那些话只是为了安抚然儿的情绪,我……那不是我的心里话,我对你也是真心的。”   李茶只是看着角落里,康泽恩顺着视线看过去,人便消失了。李茶觉得自己是真的累了,竟然出现幻觉,也不停的出现‘错视记忆’,喃喃的说:“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或许爸爸说的对,门槛太高的家庭,走进走出是很累人的,而我只是属于寄养的一直笼中鸟。”   康泽恩没想到一个好好的除夕夜居然会闹成这个样子,骂人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更不想再和她发生什么意外,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我承认,我以前是想过其他的,想要你们帮我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但是,但是那都是从前了,现在我是真的爱你。你和然儿都是我的女人,我都想要照顾好你们,不希望你们受一点委屈。甚至我可以给你比她更多的。茶儿,你记得刚才我们还在说给彼此一点时间,可以接受我的,是吗?”   “我不知道,我不是谁的女人,也不是谁的女儿,就不该被生下来,更不该来到康家。”李茶忍不住叫道,“康先生你们能不能让我安静的过一个除夕夜,我真的好累啊。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你应该去追安然,她更需要这些话来温暖自己。”   康泽恩没有时间去后悔曾经做的事情、说的话,也知道无论安然做什么都是因为太爱自己又太失望的原因,尽管这爱已经深深的伤害了周围的人,更伤害了眼前这个单纯的女人,可他却不忍也无法去追责。   “李茶,我会用以后的时间来告诉你,那些话真的只是为了哄然儿开心……”看着她转身离去,他知道所有的一切对于李茶来说都不只是简单的误会,所以无论他怎么去解释都显得苍白而无力,刚缓和的关系又瓦解得荡然无存。   ☆、第三百二十一章断绝后路,方可勇往直前   康泽恩尽管想追上去,可也知道儿女情长也要放在这件事情以后,她是自己的妻子,就算有任何不快,也只会呆在自己那不足百平米的小屋里,自己随时都可以去将她带回来。此刻,她要是跟自己回到别墅,万一听到康泽西再口不择言说出什么话来,只怕两个人的关系会越来越糟。   他回到客厅,看到一张张愤怒的脸也知道凭着康泽西的三寸生花之舌,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解释得天衣无缝,更将安母和自己反咬了一口:“大哥,我承认我对不起大嫂,但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您这样费尽心思安排他们演这样一出戏,未免代价太大了些。”   康泽恩怒道:“你说什么?我费尽心思安排一出戏?”   “难道不是吗?”康泽西这才从地上起来,揉了揉已经麻木不堪的膝盖,冷声说到,“从你离开集团到现在都在想尽办法找出我的弱点来,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我和安家从来不打交道,安伯母突然来求我帮安然,又主动请我买药,当时我便惊讶万分,可我们是亲兄弟,所以也没做他想。现在想来才知道是大哥未雨绸缪,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想给我按上一个和HEN合伙胡作非为的罪名。现在更好,安小姐孩子没了,一石两鸟,死都不能被原谅的罪,我可真担当不起。不过大哥,你今天戏码的代价太高了些,李茶毕竟是你的妻子,人前人后帮了你多少,可是呢?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安小姐,你居然下得了狠手让她们这样伤害她!不知道李先生要是知道又作何感想?”   康泽恩冷哼一声说:“我算计你?那是不是我也可以问问你,你精心设计让安伯母上当受骗,害了我的孩子,三番五次到李茶那嚼舌根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如今又故技重施,让人误以为是我在陷害你,而到最后你巧言善辩,使得我妻子离家,然儿抱怨,事业尽毁呢?”   康泽西说道:“公道自在人心,事实胜于雄辩。”   “够了!”老爷子怒道,“闹了一晚上,难道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你们兄弟反目正是他们的目的,有这会功夫还不如去查到底是什么人安排的,查不出来,你们一个都没有资格去接管集团。康泽东,跟我走,远离这两个混账东西,免得你也学得只会和自己的家人摆谱,闹事,一点脑子都没有。”   一直在沙发上摸着眼泪的康泽东听到这话只能乖乖的起身跟在老爷子身后离开了,这场战争也在两兄弟分辨了几句后算是结束,但是心里都明白,从前都只是暗斗,以后恐怕明里都要争斗起来了。   角落里的蔡玉亭轻声对花绵绵说:“姐姐,对不起,泽西年轻不懂事,做事有些冲动,只是这件事情不仅仅关系到他个人,更关系到康家,安家闹出的什么转胎丸更关系到集团的发展,甚至可能影响我们的客户和潜在客户,他才会这么着急分辨。”   花绵绵拍拍她的手说:“咱们一家人不说这些话,泽恩年长却不如泽西事事想得周全,以后集团还要靠着他,这件事情既然已经闹成这样了,外面的人恐怕也会有所议论,我们都抓紧调查清楚才是关键。还有,你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就不要操心这些,让他们爷们几个去闹腾去。”   “是。”蔡玉亭这么多年来对她都恭恭敬敬,人前人后都没有一点后来者居上的高傲,更没有如今一个上位者对原配的不屑和嘲讽,这也是康路平一直以来对她也很放心的原因之一。   花绵绵送她离开,康泽西在车前站定,难免对她又说着同样道歉的话。她拍着他的肩膀说:“难为你了,好孩子,他会想通的。”   安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女儿的委屈与不容易,但更多还是将一切责任推到康泽西头上,甚至旁敲侧击花家股权一事。   “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泽恩这些年给你安然爸爸的那些经济上的补助路平不是不知道,他要不是默许两个人的感情,也不会允许泽恩这么做。可是你倒好,居然还偷偷的和泽西联手,硬是把泽恩推倒水深火热的地步里去,把几个孩子逼到这一步的是你,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花绵绵接过韦兰递来的支票,放在她面前,说道,“这些钱你拿着你们母女好好生活吧,大家都累了,没有精力折腾了。还有,你们公司破产是好事。”   安母这才意识到破产与康家有关,矢口问:“你这是要逼我们走投无路吗?”   韦兰忙说:“安太太,太太是为了你们好,你也看到今天这架势了,咱们大少爷好不容易挽回的局面就会再被打破,如果再出什么乱子,这次可真的被赶出家门了。不如你先回去陪着安小姐吧,等这些事情平息了,安小姐和大少爷都冷静下来,感情也许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韦兰将她软软的请了出去,并安排司机送她离开,回到客厅,轻声说:“太太,如果安然知道您给了她这些钱,不知道又要做何感想了?”   花绵绵叹了口气说:“做什么感想,我都得这么做,她认为这钱是卖了她的几年感情也好,是卖了她的青春也罢,可我得为我的儿子考虑,为集团考虑,何况她那个妈妈未必会把这事告诉她。只是泽西比我想象的要精明百倍,我真希望他今天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真希望集团在他手里是蒸蒸日上,而不是乌烟瘴气。可是他又几乎把所有重要岗位都换成了自己信任的人,简直是一块铁板,想要插针都插不进去啊。所以我有些捉摸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呢?老爷子和路平虽然也知道风险和利益是并存的,可他宁愿相信自己的子孙都是秉承了康家的本性的,而不会步HEN的后尘。”   ☆、第三百二十二章朝思暮想,终于相见   韦兰低声说:“或许正如他所说,一切都在铺后路。他也知道自己与HEN的那些事情迟早败露,集团倒不如借机交给大少爷,总不能让外人掌握集团去,所以顺应我们的要求,帮助磨砺大少爷。他说很多事情也是做给HEN人看的,也未必不是真的,他又不糊涂,不然老爷子也不会一直纵容他。”   花绵绵摇摇头说:“唉,现在我们都是别人砧板上的肉,也管不了他。为医怎么样了?”   韦兰看看门外,才说:“您知道耐药结核病的治疗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那边力求用他能耐受的最强的药物组合来治疗,也是背水一战。幸好他自己也是医生,有一些结核病治疗经验,现在身体倒是好了喜多。”   花绵绵说:“咱们无法了解他感染这个病的原因,只要好起来我就放心了。”   韦兰宽慰她:“吉人自有天相。可也因这次感染,才得以让HEN的人松口,同意让他与那位小姐一起去北欧。那边虽是HEN的公司,可也是最干净的地方,也是咱们合作的研究站,所以安全问题再无担忧。而他自己也很想参与结核病的项目研究。董事长这次为了换他平安,送出去的资产可达上亿,实在是……”   花绵绵说:“再多也值得,人不能言而无信。何况,李茶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我不能知恩不报。”   “那少夫人那边……”   “这孩子太野性,必须得收收缰绳,反正她在我眼跟前,不会出事的,好好磨一磨吧。”花绵绵的意思便是瞒李茶到底的,其实一则是想约束她,另外结核病的治愈时期长,又无特效药,她也怕李茶太过恐慌。   李茶只觉得这一晚让她虚脱了,感觉自己也像泡沫剧里面的女反派一样,学会了诬赖,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眼睛落在床头项络臣的照片上,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把这里当成了他自己的家的,他那奢华的别墅里都没有这么多他的照片,卧房,客厅,厨房,甚至连卫生间他都能出现。   她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厌烦,但是手指碰到他的脸,忙收了回去,心里涩涩的,忽然很想很想他,忽然很希望他能再出现来调侃自己,戏弄自己,或者灌醉自己,至少不用去想这些糟心的事情。或者来告诉自己这以后的路要走多久才是个尽头。   这一觉睡得有点长,疲惫的她似乎只还做着那个梦,只是身边的李为医居然变成了项络臣,甚至鼻腔里传递给大脑的不再是药水味,而是一股股的饭菜香气,好饿!   李茶猛地醒来,看着漆黑的房间,自己居然从天亮睡到深夜了,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一轱辘爬起来,额头的伤口隐隐的痛让她回到现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一切。   打开门,正看到项络臣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轻声说:“嘘……别问我怎么回来的?我很累很饿,吃饱睡足我自己会解释。”   项络臣回来了?这好像是真的,不是在做梦。李茶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好痛!原来迷迷糊糊中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真的是他,他怎么会突然回来,还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李茶居然第一次发现他的出现会让自己显得有些狼狈,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怔怔地看着他。明明在那一刻很想他,可此刻看到他,李茶又希望两个人离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来来往往自己身边,她便闻到了他身上一路奔波的尘埃味和那疲惫的味道,经常出行的人会能知道那种经历过长途的旅程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异于常人的气味,曾经李茶觉得这很难闻,可是每次在爸爸身上闻到就觉得特别幸福,特别安心。此刻却又从他身上嗅到,却是那么的让人无法淡定,忍不住鼻子酸涩,忙扭头看向一侧,却看到墙角的两只箱子。   他居然还没有回自己的家!看着他一阵麻利的将饭菜摆满了桌子,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他按在了餐桌旁的座位上,轻声说:“好了,今天补过除夕吧,作为师兄,代表师父和你一起吃年夜饭。”   李茶忍了很久儿多眼泪还是滚落出来,“你……”   “嘘……大过年的不说其他的,更不许哭,来,这都是你爱吃的菜,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长进,新学了上海菜,尝尝看,喜不喜欢。”项络臣的声音带着一些沙哑和疲倦,拿起纸巾给她擦掉眼泪,当视线瞟过她额头上的伤,只是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眼神中流露出的深情让李茶不愿和他目光相对。   他这样只字不提反而让她知道了他已经明白了昨天发生的一切,至于是谁告诉他的,她不得而知,似乎也没有问的必要,康家的事情永远都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到处乱飞,幸亏此刻是春节,否则公司里一定又热闹起来了。   李茶很想问问他是不是昨天晚上就赶回来了,是不是街角那个人就是他,可还是忍住没有开口,即便是,又能如何呢?那突然之间的想念,还有那魔鬼般想要投进他怀里的冲动都只能搁在心里了,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   项络臣喋喋不休自己的饭菜多么可口,不停的给她夹菜,仿佛自己是一个客人一般,许久她才迸出了一句话:“你,吃过饭赶紧回家吧,也许康泽恩等一下会来找我。”   他夹菜的手停了片刻,抬头看着她,戏谑得笑笑,“这话听上去就像一个偷情的妻子催赶着情人,怕被丈夫捉奸一般。”   “难道感觉不是这样的吗?”李茶脱口说道。   “既然偷与不偷都是这种感觉,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呢?何况对你,我又不会始乱终弃。”   “这么说你对别人一直都是始乱终弃的吗?”   “你这是吃醋?还是提醒我不能去找别人呢?”   “我应该提醒你饭不能多吃,话也不能多说,我不想你们再争吵,更不想听到你说这样的话。”   ☆、第三百二十三章喜欢被强制吗?   李茶说完这话,起身走开了,刚想打开窗户,却被他拦住,轻声说:“我不是不想回家,只是不想让爸妈再多想,惹他们不高兴。如果你不太想见我,我可以去住酒店,或者再回上海就是了。只要你高兴,好不好?只是泽恩一直在楼下等着,我把电话线拔了,他上来敲门,我让物业的人把他打发了下去,所以如果我现在离开,就会和他撞见,现在所有人都在气头上,我也一样。这一天来看到你的样子,你的伤口,我好多次想冲下去……以牙还牙,要他知道伤口疼痛的滋味,甚至要他知道失去你的痛苦。只是微微,我知道这样只会让你能难过,所以我一直在忍。你醒来之前我还在想,我他妈的为什么这么自作多情的要回来,要知道这一切,如果我不知道,可能只有思念,如今还有懊悔,懊悔我总不能守着你保护你,你疼,我心更疼。”   “不要说了。”李茶转过身去,抽泣着说,“反正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大家见面只能不停的吵吵吵,好像所有人的力气都不是用来做事的,都只是用来猜疑,算计的。”   项络臣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不容她挣扎:“就一下,抱一下就好,不是我要安慰你,就当你用一个妹妹的拥抱来安慰一下这个做兄长的,温暖我一下这一天一夜为你提心吊胆,为你疼痛不堪的兄长。”   “我不想这样,为什么我们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了?连睁开眼睛后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不敢想。”   “我知道,我明白。”项络臣擦着她的眼泪,低声说,“你知道昨天晚上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弄到最后一张机票,下了飞机便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告诉我那边闹得很凶,所以马不停蹄的赶过去,你们的每一句话,每一声哭泣我听得一清二楚。可是我却只能在旁边看着你,跟着你,当我看到你居然回来这里之前先去了一趟我那里时,我就知道你是希望我能出现在你的面前的,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也是一种力量对不对?所以那一刻,我知道为你做什么都值得,我心甘情愿。”   李茶趴在他怀里哭了很久后才说:“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去做吗?”   “是,只要你高兴。”   “那我要你回家,听你爸妈的话,去找个好女孩子相爱,结婚呢?”   项络臣点头看着她,双手几乎要把她提离地面,认真的说:“如果你高兴,我可以离开这个城市,如果你非要我结婚,我也愿意。”   虽然她觉得这样是最好的解决几个人问题的方法,可听到他这么说,心却格外的疼,可是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说道,“可是你心里会高兴吗?如果你非说高兴的话,我没有办法,我愿意去结婚,但是等你离婚的时候,我也可以选择离婚。充其量就是多一个离婚的女人罢了,如果你一直过着这样痛苦的日子,那么我也会一直过着那样相互欺骗的生活,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甚至一辈子不会碰那个女人。再不济,我也可以一直生活在外面的城市里,花钱租个妻子,过些天回来看看你们,把戏演得足足的。”   “你……”   “这是我的生活,我的选择,你无权干涉。”他手指抚着她娇嫩的脸,不容置疑的态度让李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张了张嘴,看着他。   “你最好别在这样的气氛下用这样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因为很容易让人心动,情动,性动。”项络臣如实说道,原本就已经沉陷的他怎么能忍受得了这样的春潮般的双眸,身体一点点的变化希望能够马上和她融为一体。可他却只能忍住,看她将目光移到其他地方,才说,“你也不用跟我说这对别人不公平的混账话,因为除了你,其他任何女人我都不在乎,她们是痛苦的还是高兴的,是公平的幸福的还是花钱买卖的,我都不在乎。更不要跟我说要对得起父母的那些话,我会包装得自己是个好儿子,如果爸妈想要孙子,我也有的是办法。只是你愿意看着我这样吗?”   李茶低声说:“你让我忽然觉得好害怕,你再也不是从前的项络臣了,我不喜欢,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人的很多情绪都是相互的,说实话我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而且我变了那是因为说这些话的人不是从前的图朵微,也不是我爱的那个女人的真心话,否则在她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个项络臣,那个随时在她身边嬉笑打闹的男人,甚至是可以一辈子灌醉她,可以一次次要了她的男人。你要知道,我的一切无理要求,一切霸道索取都只是对那个真实的女人的。所以你要是变得表里不一,我也会变得表里不一。”   项络臣松开她,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别让我用那种方式强制你做事情,除非你很喜欢那种感觉,否则就马上去吃饭,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你只管去做。”   “我不喜欢你们命令我的口气。”话没说完,已经被他抗了起来,“你干什么,放开我。”   “要不要我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你可以再大点声,让所有人都听到,康泽恩上来,我正想问问他是怎么对待我的女人的?怎么可以容忍别人伤害你?从前或许我觉得有所愧疚,可现在我觉得是他对不起我。”项络臣将她放在座位上,将碗筷摆在面前,高声说,“吃!我累了,去睡会,吃完把我箱子里的东西整理一下,除非你和康泽恩回去了,否则你知道我抓到你怎么收拾你。”   偏不吃!李茶心里嘀咕道,可看着他走进旁边的房间,还是抵抗不住饥肠辘辘的肚子,吃着可口的饭菜,心里难免又伤感起来。只是脑子却清醒了很多,同样都是威逼利诱,但似乎他让人恐慌后只有顺从、安心和冷静,而康泽恩却只能让自己更加反叛和充满敌意。   ☆、第三百二十四章流言蜚语比真相更可怕   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果然停着康泽恩的车子,他正好推开车门走下了下来,抬头看到她,高声叫道:“茶儿,你打开门,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我承认我以前错了,我跟你道歉,那些话不是真心的,你听我解释。”   李茶仿佛听到徐轩太曾经在宿舍楼下喊叫的声音,送吃的或者道歉,那个时候她只有感动,可此刻却只如看一个疯子,再无感觉。   李茶只是看着他,却不想说话,谈什么?解释什么呢?那些话不是真心的,那哪些是真心的呢?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你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安抚我的情绪的事情却只告诉我你两个人都爱的。   李茶想,或许这样的情况在安然的楼下出现过很多次,他对她是那样的死心塌地,没有一点尊严可谈。如今对自己到底有几分真假?   犹如那个雨天她开口问他借两百块钱时,不管是咫尺和遥远的距离都让人的脸很模糊,更看不清她的心思,只是他一直以为无论自己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会在那里守着这个妻子的身份等着他安排她的一切。而曾经他希望和自己顶撞,让自己抓狂恨不得撕碎了的女人能够温顺得想一只猫,最好能成为一片没有思想的空气任由自己摆布和肆意丢放。可此刻他忽然意识到当他转身,低头看她,又真真切切的意识到爱上了那个让自己抓狂的女人,只是短短的这个时间内,她却如了自己的愿保留着夫妻这样的身份,可似乎她可能就只剩下一个躯壳,灵魂却早已被自己伤透,康泽恩内心里充满了不安和疼痛。   他不知道安然那样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让自己无法割舍,还是李茶这样对自己的冷眼沉默更让自己心疼,只希望把她们都紧紧握在手心里,从此不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她们。   而安然的话言犹在耳,孩子已经没了,你补偿还有什么用?   人心已经凉了,再说爱似乎也有些迟了。   无论他说什么,传到在李茶耳边时都只如寒风吹过,夜已经深了,李茶听到很多窗户被拉开的声音,有人议论说,怎么还没有走呢?这女的也太狠心了吧。   更有女人高声说,要是有人对我这样道歉,就算他犯了再大的错,我都会原谅的,一整天了,真的好感人。   狠心?人们的议论总是这样,只看到眼前的一切,却不需要顾及背后的那些事情,便随意的评断。   所以往往议论比真相更让人难以接受。   整理项络臣的行李时发现里面全是公司资料与各种与企业发展管理及市场营销的书。   他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出来,故作轻松地解释:“在上海没有点本事可活不下去,何况哥哥我是代罪发配过去的,不能自由自在操医刀,必须去公司争取些功名,不然不好班师回朝。”   他想争取的功名便是在最基础的业务员岗位上完成指定的销售额度,没有比任何人特殊的权利,也没有走任何后门的可能,更没有闲散的时光供他消遣,白天黑夜都游走在业务与客户之间,尽管并不游刃有余,尽管总是受挫。   而他感恩与自己学医时受的磨砺,让他不至于被那些生活所迫而不择一切手段竞争的拥挤的人流吓得退后。   李茶轻声说:“你没必要这样。”   项络臣却说:“有!我总记得你要我孝顺父母,所以我不能按照他们的规划完成我的未来,只能尽量让他们顺心点,而且,我应该向所有人证明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企业得以改变,更想告诉我心爱的女人以后到哪我都照顾她给她最好的生活。”   李茶扭头没有说话。   “微微,我终于理解那些费尽心机向上面爬的人的心思,生活太不容易,机会却转瞬即。无论他们怎么做,都不是黑白对错那么简单,我亲眼见过普通理发店里两个理发师为了一个客户争得面红耳赤,差点动手,见过为了房子为了生活费而去卖的女孩子,我们无法去评断指责,更知道了有些业务员之间的和睦都不过是表面的,可是你会说路是有太多条,可摆在她们面前的却只有一条路。”项络臣说,“其实并不是每个人热衷于攻心计,算计人,热衷于灯红酒绿,只是因为不得已。普通人尚且如此,康家要想永久木秀于林,就必须经受得住风吹,必要时候要扼杀掉那些有可能盖过他们的树木。”   “所以呢?我李家可曾想分过他一杯残羹?”   “可是无数人想借用李家争夺一碗羹。”   突然传来花绵绵病倒的消息,李茶原以为是康泽恩在骗她原谅自己,没想到两天后在一些网站上看到这件事情愈演愈烈,不仅仅让康泽恩火上浇油,更把康泽西推向了风口浪尖上,纷纷认定康家已在分家,很可能会对薄公堂,而又将那一晚的事情和康泽恩的婚姻联系在一起,有人说李茶遭遇家暴,也有人说情人为了上位到康家闹事等等,各种版本四处传播着,堪比精彩剧目,环环紧扣,更让人意犹未尽。   项络臣在她身边坐下,轻声说:“我知道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回去看看,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回去。”   李茶手里整理着给花绵绵准备的礼物,说道:“我爸爸还是没有消息,我想把自己卖给查理斯,他都不要,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他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一点点忙也帮不上,而她可以不要爱情,不要友情,却恰恰的只需要一个爸爸。此刻他似乎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她的绝望和无助,伸手揽过她的肩头,让他意外的是她这次没有反抗,而是顺从的将头靠在他的劲里。片刻,一颗颗温热的眼泪落在他的劲窝,甚至穿过衣服,流在心口,渗入肌肤直抵心房,却也只能安慰着她。   李茶低泣:“我总是梦到爸爸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一个大海的孤岛上,被很多野兽攻击,又突然会山崩地裂,把一切活的生物都吞了下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耳根一句话,死也值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梦都是相反的。也许是我那天拔了电话线,他刚好打不进来,过两天就会打来了。”项络臣紧紧抱住她,低声说,“不哭,不许哭,你还有我,虽然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的去保护你照顾你。”   “你的保护和照顾只会让你自己陷入僵局,我不想连累你。”   “对不起,我知道我没有办法给你你最想要的,但是如果你觉得那是一种连累,可是我觉得那是一种幸福,难道你希望我不幸福吗?”   “如果不幸福是可以平安,可以和家人团聚过一辈子,我宁愿这辈子都不幸福。”李茶泪眼婆娑的抬头看着他,“从我到这里来的那一天,或者从我出生的那一天,就注定不应该出现的,好像是一个完美的人脸上突然长出了一颗痣一般,任谁都想除掉,可是偏偏这颗痣可能就是毒瘤的开端,而且长在了最关键的部位上,无法切,切不得!被人日日厌烦,夜夜咒骂,时时盯着,没有一个人去真正的觉得它应该存在。”   项络臣端起她的脸,认真的说:“如果真的是一颗毒瘤的开始,我宁愿这颗毒瘤长在自己的骨髓里,心房里,脑子里,总之一定在身体最不能拔除的地方,能在灵魂的最深处。她若扩散到全身各处,四通八达的血管里,几十万亿的细胞里,我才会真的觉得幸福。”   他低头吻住她颤抖的唇,不容她有任何的反抗和迟疑,便探入了深处,她的心是凉透了,以至于曾经那柔嫩温暖的舌此刻都是冰冷的,似乎稍有有力都会被折断。   李茶无法拒绝,却也始终没有回应,只由着他贪婪的吸取着自己的疼痛和不知所措。   许久,他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口,看着她:“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接受我?”   原本这样就已经错得一塌糊涂了,再接受,恐怕就更错得不可收拾。李茶心里念道,可只是从他怀里钻出来说:“我要回去看看婆婆了。”   看着这么久以前没有从前半点欢愉的李茶,项络臣的心疼了又疼,最终还是帮她整理好东西,送她到花绵绵的门前,低声说:“我回别墅,五天后我要回上海。”   李茶没有说话,下车前忽然又坐下,回头看着他,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便一脸羞红地提着东西离开了。   项络臣意外而惊喜,对着她的背影点了点头,可也十分清楚,心爱的女人再走回进康家的高墙大院,回头便只能是紧闭起来的大门。他更明白的是,经过这些事情,康泽恩已经明白李茶对他的重要性,更清楚了他对李茶的感情,所以只要她回到康家,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挽留住她,甚至会放下男人的全部尊严去守护她,更会超越他对安然的爱。   李茶还没有踏进花绵绵卧房就听到康路平大发雷霆:“你们两个不把这个家拆了是不算完,哼,都给到外面院子里跪着去,跪到你妈好了为止。如果想离开康家,就马上走,再也不用回来。”   李茶知道所有的人都会认为婆婆病倒是又急又气导致的,这次回来必然要承受更多的责骂,恐怕以后的日子里婆婆对自己也不会客气的,没准会像电视里面的各种刁难。但是自己目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抱着对爸爸的想念是见不到他的,听着项络臣的甜言蜜语只能让两人一块淹死在他的口水里,只能回来求靠他们。   李茶没有说话,转身走到院中跪了下去。地砖经过了无数个季节的风吹雨打,更刚刚经受过一个寒冬的寒风吹袭,雪水浸泡,坚硬如石,冰凉刺骨,让她倒吸几口冷气。   安然说的没错,她离开时可以高傲一回,可自己却只能一次次卑微地把自己当赌注再一次赌给这个不想沾染却又紧紧捆绑在一起的的男人。甚至她想,或许真的如蔡玉亭所说,孩子可以缓解一切,康家人不心疼自己也会心疼孩子吧。   康泽恩看到外面的李茶,说道:“这是我的错,与茶儿无关,她已是受尽委屈,你们就别在逼她了好吗?”   花绵绵冷哼一声,说道:“委屈?好像这个家里别人都不委屈似的,李茶不是以前的李茶,现在更需要严厉的管教和约束,不然的话,就像安然说的,她可以变得城府颇深,到时候你别说想要驾驭和掌控她,就是想要真正了解她都不可能。”   “她怎么就不是以前的她了?”康泽恩想要辩解几句,可担心她的身体也不敢顶撞,只低声说,“妈,我想夫妻之间应该没有什么驾驭和控制,只有相互扶持和帮助。”   “如果你不能驾驭她,又怎么让她帮你呢?”花绵绵不等他再说话,便摆手说,“你要是心疼她,就跟她一起跪着去,让她看到你的心,你的爱,那些在她楼下信誓旦旦的话是应该用你的行动表示出来。”   看着他深吸口气走了出去,花绵绵叹了口气。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韦兰这才轻声说:“太太的良苦用心,大少爷自然是懂的,只是他一时心疼少夫人。”   花绵绵不以为然的说:“心疼?我看人家未必领情,儿大不由娘一点也不错,以前这心在安然那的时候还有点聪明,现在年龄越大,一门心思的投到了李茶身上,反而一点脑子也没有了。”   韦兰笑着递给她药说:“太太,我觉得倒不是大少爷不由娘,是当娘的吃醋了。从前您不喜欢安然,也不管大少爷怎么折腾,您都没把她当准儿媳,也知道大少爷孝顺顾虑集团,不敢做出什么事情来。而这少夫人过门,您对她疼爱归疼爱,喜欢归喜欢,嘴上说着让他们赶紧给你生几个孙子,可是也知道这少夫人不把咱们康家当回事,少爷更没有把她当回事,所以您打心底里还是认为她会离开的。可现在大少爷倒是用心了,按照您的意思深深爱上了吧,您这当婆婆的便开始端架子了,有道是婆婆看媳妇越看越不顺眼。”   ☆、第三百二十六章生个孩子,换父亲   花绵绵听到这话倒是扑哧笑了出来,摇摇头说:“我是真的担心她也学坏会了,走了安家的路子。”   “少夫人不会做那些事情的。”   “不会?做的还少吗?我们看不到的那些小心思不知道多到哪里去了?以后更不能天天盯着她,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子?”花绵绵叹了口气说,“你瞧瞧她安排的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滴水不漏,要不然项家现在只怕是……自然,这也是泽恩的福气,否则是一辈子也还不上项家这债了。真不知道把股份给泽恩是对还是错?”   韦兰看着外面两个人齐齐的跪着,心疼的说:“您不是说过,心计容易发生梗塞,城府却能住人吗?太太不是说未来的集团董事长夫人就应该有夫人的样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要拿捏得当吗?安然是聪明,可是不冷静不理智,更不能忍气吞声,加上安母充其量都不是心计的九牛一毛。但是少夫人不同,她聪慧,善良,懂得分寸,又倔强清高,能屈能伸,连二少爷都说她和太太年轻的时候很像呢!所以她不会也也不屑于做那些太太厌烦的事情。”   花绵绵何尝不知道呢?自己苦心安排好一切,也期许这个媳妇儿能给自己争气,帮着儿子成大器,可是当她一步步走入儿子的心时,自己有种把握不住她的了预感。她要儿子掌控住身边每一个人,而不是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提到康泽西,花绵绵说:“泽西那边怎么样了?”   韦兰汇报:“二少爷最得人心,大家都极力维护他呢,不信他会做出那些事情,更有人直言即便他做了也是为了集团,试想,谁也跟钱无仇,这也是二少爷手段高明之处。只是大少爷能得到大家认同回集团实属不易,现在咱们必须加把火,才能让大少爷回去后迅速站稳。”   “这仗不容易打呀,怎么着都得伤了一个孩子。”   “无奈之举,他们会理解的。”韦兰看了看外面说,“太太,少夫人身体不好,您可还想抱孙子呢。”   花绵绵脸一沉:“她不想生没人逼她,想给康家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   韦兰笑着说:“太太这是气话,倒是跟着少夫人处久了就年轻了。您就是不心疼她,也心疼您自己的儿子啊。”   花绵绵绷不住笑起来:“让李嫂给他们炖点鸡汤,还有茶儿不吃香叶桂皮的,千万别放。”   两人说话不觉得时间长久,可是康泽恩出来时,李茶几乎都已经冻僵了,身体瑟瑟发抖,牙齿咯咯直响,可任凭他怎么劝说都不动一动。   康泽恩想要强制带走她,却听到她颤抖的声音:“你现在带走我,我还是会出来的。”   他无奈的摇摇头,从旁边人手里拿来厚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却被她抖落在地,“现在没有外人,不需要演戏给谁看,我不需要你捅一刀又一刀后再低声下气的帮我养伤,更不需要你把我养好以后再捅出一个一个的刀口来,大少爷你不嫌累,可我李茶怕疼。一根玫瑰花的刺都可以把我疼得哭,何况是你的刀呢?”   康泽恩半蹲在她的身边,低声说:“你觉得怎么能解气,尽管像从前那样骂我甚至摔打东西,或者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可不要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李茶冷得几乎要发不出声音,可还是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说,“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放过李家,行吗?至少让他拜祭一下父母,找个女人,留个根。”   康泽恩紧锁眉头,心切切的体会到如同刀割难受,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那些话都是安抚然儿时胡说的,我实在不想她闹腾起来,更不想她一次次去伤害你,所以才……我说那些话的时候自己都想抽打自己的嘴。”   “可是你从来没有抽!”李茶连抽出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他的手心带给自己的不是温暖,而是让那些僵硬的手指根根钻心的痛,“你安抚她爱她的时候我李茶什么都不是,可面对我的时候就是要我和她和平相处?这就是你的公平相待吗?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随意揉捏的软柿子,不,应该是橡皮泥。因为你连柿子流出血水眼泪来的机会都不给。”   康泽恩猛地将她拉进怀里,说道:“茶儿,她和你不同。”   李茶勉强挣脱出来,说道:“不是不同,是天壤之别,她是你心爱的人,心尖上的,而我是你人生中的污点,想涂抹掉。”   “不是这样,而是她骄横任性,而你冷静大方,我知道你不会和她计较,可她会和你计较,但是我,但是我们以前确实相爱过,我也对不起她。所以我希望我能尽我所能去弥补她一些,而你,我忽略过,冷漠过,厌烦过,甚至恨过,但是我现在只想好好爱你。”康泽恩的话几乎让花坛上的雪都要融化了,可是李茶耳朵里却只有一场场的争吵声。   “爱我?”   “爱你!”   “以后有求必应?”   “为你倾尽所有!   “好,那我们做个交易。”李茶看着他,说了句让他几乎石化了的话,“我给你生个孩子,你把我爸爸还给我。”   “一个不够,那就两个,三个,随便你,只要你满意……”李茶已然决堤,晕倒在他的怀里。   韦兰劝康泽恩借机生子也就留下她了,女人有了孩子就再不会有别的心思。却被康泽恩严厉拒绝:“我已经错过她太多,以后绝不会再伤她骗她。”   李茶再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疼,看到昏暗的光线下康泽恩只一条腿架在床上靠在床头睡着了,手心里却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暖得发烫。想要抽出,却被他抓得更紧了,紧闭着双眼,可另一只手已经抚上她的额头,似乎在探视体温。   爱情这东西,太热了会烫伤人,太冷了会冻伤人,最好温暖就是他把自己抱在怀里的那个温度,不冷不热,怀抱不厚不薄,足够自己哭泣,足够自己捶打,甚至伤痛的时候可以咬上几口。李茶脑子里忽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第三百二十七章变相相亲,再逼商婚   人可以不懂得爱情,可不能不懂得珍惜,这是项络臣曾经跟她说过的一句话,似乎徐轩太也说过,可是人往往总会不懂装懂,在想珍惜的时候弄丢了自己和感情。   康泽恩对她细心入微,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谨慎。这与他是一种耐心和毅力的考验,对李茶来说更是一种折磨。   项络臣突然接到父亲的通知,莫家人到了上海,无人接机已是失礼,现在务必招待好,而任菲菲母女俩业已赶去。   这事突然得让他措手不及,却又合情合理得让他不得不信。项玉成又说自己日子不多了,不想临死了还被人戳脊梁骨,这话心酸而哀痛,让他忐忑不安,只说在北京探望一位恩师,会马上回上海。   也许这话父亲根本不会信,可他知道父亲宁愿选择相信。父母对于子女的期盼似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实话当做美言来听,谎言当做音乐来听,即便想要责怪,可还是宁愿选择心疼。   看着桌上盛开的玫瑰花,本想亲手送给她,以前从没勇气亲手送,看来又不行。   他忽然好怕此刻出门,会和李茶擦肩而过,她来到这里看不到自己时那失望又有些心疼的样子,害怕她再一次误会自己的离开是想要逃离。   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希望李茶能够突然出现,和她哪怕只是片刻的目光的缠绵也足以。可偏偏时间一秒秒跳动的那么快,   有人说,过错是一种暂时的遗憾,错过是一种永远的遗憾。   但是李茶却一直坚持说,过错才是一辈子的遗憾,因为永远都无法弥补。但是错过却不是,因为你若和这个人这件事有缘分,那么即便上次错过,这次也会遇到发生,这次遇不到,还有以后,迟早会遇到相守,然后发生。可如果没有缘分,即便此刻相守相聚,以后还是要分开。   他留下一页信,轻声说:“你还记得你下车时说的话吗?有这句话,即便我们阻隔两千里,还是阻隔婚姻和非议,我都会等着你,爱着你,只是你也要记得在我等你的时候,你也一定要记得等等我。我比不了康泽恩那么有钱有势,我只想让简单的你有简单的快乐,简单的生活。”   然而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戏剧性,当他飞上高空时,李茶推开了这紧闭的大门,闻到了玫瑰花的清香,看到了花下一封安静的信笺。   虽然来时还在犹豫是该继续劝他找一个女孩子结婚,他们做永远不会分开的兄妹,还是该敞开心扉,告诉他离或者不离婚,他的心思她都懂,也想过去珍惜。只是这一刻都只是沉默,真的再一次验证了生活便是现实的,没法用想象和彩排来应对。   李茶手心抚摸着绸缎般的花瓣,低声说:“怎么就走了呢?不是说好五天后离开的吗?今天才第四天,是不是人生真的验证了那样的话,你走过,便无法回头,哪怕是一秒钟,他都能会转瞬即逝了呢?”   落坐在象牙大床上,如同他所说,那天后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换成了她喜欢的颜色和装饰,这几次来,也果然如此,他当真是把自己也当成这个家的主人了吗?而不只是一个过客,一个只是失身与他的醉女人?就连康家,那雍容华贵的景致虽然让自己艳羡,可始终都没有一件是最爱的,更没有一件是特地为自己去置换的。   有时候男人打动女人的心就是这样的简单,不是在她最寒冷的时候给她买时尚貂皮大衣,而只需要将她冰冷的身躯抱在自己的怀里,将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肢窝、脖颈、肚子上,用自己最炽热的部位去温暖她。也不是在她饥肠辘辘时给她吃最奢华的餐饮,而只是一碗简单的暖胃又饱腹的家常饭。不是在她病时如火锅上的蚂蚁只会对身边人大呼小叫指手画脚要求如何伺候,而是安静温心的守在自己身边说些开心的话。不是给她别的女人所期盼的名牌和享受,而只是在她哭她笑的时候能够耐心的陪着她,更理解她哭的笑的含义。   至少李茶是需要这样的爱情,需要这样一个靠近自己的男人,不管康泽恩是否以后能给她,但是项络臣却从一开始就占据了她普通的人生,普通的心灵需求。   李茶伸手抓起床头的电话,想要拨打出去,可犹豫了片刻还是放下了。手指一触摸到这里的东西,便想起那行云流雨一般的那个晚上,还有那些快乐的日子,山里同吃同住甚至算是他对自己赤裸相对的照应……不要回忆了!李茶再一次拍拍自己的脑袋,警告自己,如果不能给他一个答复或者许诺,就应该让他安静的离开。   当她走到门口时,忽然又折了回来,将每朵玫瑰花的花心都揪了下来放进了口袋。   项络臣匆忙赶到母女俩入住的酒店已经是深夜了,任菲菲却一丝疲惫也没有,拉着姐弟俩说起了明天要见的人,从人家祖上八代开始说起,他甚至怀疑,如果下面还有三四代,她肯定也能说出个全部来。   莫非?谈生意只是一个幌子,要弄出一个商业婚姻来?这个念头冒出来以后,项络臣吓了一跳,看着姐姐,她倒给了他一个淡定的眼神,似乎这种情况她已经司空见惯了,估计他不在家的时候她已经被逼婚逼到了绝境。   好不容易在天亮时分看着她睡着,姐弟俩便对饮起来。项诗茹说:“你该不会真的回去看李茶了吧?不过也是,出这么大事,她受那么多委屈,要是能坐的住还真不是你了。不过你也要谢谢我,你不在的那些天我可是天天按你的要求去送新鲜玫瑰,又浇花打扫卫生的,亲力亲为,风雨无阻。”   “谢谢。”项络臣喝着酒,淡淡的答道。   “怎么了?难道你们见面谈得不愉快?还是又被拒绝了?还是又和康泽恩正面交锋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明天的事情。”   项诗茹伸手拍拍他的脸,像安慰一个小孩子,笑着说:“好了,收敛一下公子哥的脾气,好好应对,所谓的商业婚姻都是最没有办法的办法。爸妈也不想,只是多给你一条选择的道路而已,或许你换一条路走,就会发现风景更美呢。”   ☆、第三百二十八章如此相像,莫非姐妹   与其说是为贵客接风洗尘,倒不如说是任菲菲的为儿子安排的相亲宴,从她那里项络臣知道女孩子是留学回国的高材生,年方二十四,虽然给他看过照片,但是此刻已经忘记了她的鼻子眼睛长什么样子了。   当女孩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着实眼前一亮,或者是说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快他就意识到这种似曾相识是因为她看上去和李茶一样的纯净,只是举手投足间比李茶要稳重,也更端庄。   如果说李茶是一支清新甜美的百合,那么她似乎是高洁典雅的兰花。而她的名字也如同她的样子一般,叫莫幽兰。   莫幽兰对企业的管理和发展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和理念,只是他听得是天方夜谭。看得出她那大腹便便的父亲莫总是以她为傲的,他更说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在打理国外的公司。   面对项家带给他们的损失,他们倒显得大度起来,竟又提出新的合作项目,当然是有一些条件的,至于条件,大家似乎心知肚明。   莫幽兰被退婚一事让他们觉得成了笑柄,企业又一损再损怨气大伤,而项家经历数次灾难还能屹立不倒,任谁都觉得他们实力绝非外面变现得那么孱弱,莫家想要抓住他们也是不难理解的。   让任菲菲意外的是,项络臣主动邀请莫幽兰一起晚餐,满心欢喜的对女儿说:“我就说嘛,他才见过几个女人,他喜欢李茶那样子的女孩子,我就给她找比李茶还李茶的女孩子。”   项诗茹撇撇嘴却不以为然。   莫幽兰看着他说:“我刚回国,一切都不适应,还希望络臣哥多多帮忙。”   项络臣叹了口气说:“你都叫哥了,自然我们就是兄妹了,哥哪能不帮妹妹?只是,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有男朋友了吗?”   莫幽兰有些苦涩:“络臣哥是明知故问,没有人愿意跟一笑话扯在一起去!”   项络臣这才想起是自家被诈骗,才导致她婚约被毁,再次低声道歉。   莫幽兰秀眉一挑,说道:“所以你要补我一个婚姻,准备追求我吗?”   项络臣啧啧舌,点头说:“我爸妈和你爸妈应该是这个意思,你应该知道的。但是如果你愿意,在不影响双方生意合作的前提下,我可以不追吗?”   莫幽兰惊讶的看着他,眼眶里竟然溢出了眼泪,很久才低头说:“你,你这样很伤人的自尊,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呢?还是觉得我们莫家要高攀你们项家呢?”   项络臣解释说:“对不起,我并不是要伤你自尊,更没有有配上配不上或者有高攀之说。只是我想要直奔主题,这样的话与你与我与两家企业都有好处。”   “那如果我说不愿意,你就会追求我吗?”   “如果你觉得以商业为基础的感情会很好,而我们必须对自己的过失负责,那么我们也就无所谓追求和不追求了,而是直接在一起,或按照他们的意思,订婚,结婚,两家企业基本上算是合二为一。”   “那这样子我们会幸福吗?”莫幽兰这个问题倒是愣住了他,这样傻傻的问话恐怕只有李茶那种脑子才能问出来。但是她还是接着说,“你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婚姻和感情吗?”   项络臣晃动手中的酒杯,如实说:“恰恰是因为很在意,所以才和你直接坦白这件事情。只是我不知道会不会委屈了你,因为我们本无感情,为了家庭和我一纸婚约捆绑在一起?或者说因为我们的错失去绑架你的幸福,这样对你真的不公平,你难道就没有自己怦然心动的人吗?没有幸福婚姻的概念吗?其实你真的明白,在这个社会上婚姻和感情是最不牢靠的。”   莫幽兰思忖着说:“难道你刚从不牢靠的婚姻中走出来?还是你还在经历不牢靠的爱情,拿我当垫背?”   “都没有!只是那一纸婚约绑住的不是两颗心,而只是一个房子的两个躯壳,结婚数载也可以同床异梦,甚至形如陌路。”项络臣看着她,总希望她的脸能够变成李茶的脸,好让他靠近,去说一些刚分开就思念的话,去拥抱,去亲吻,可是只能映在脑海里。   莫幽兰笑笑说:“我不懂感情,更不懂婚姻,但是父母的心都是希望子女好,他们的安排是最好的,生意长虹,我们乖顺董事不给他们添乱,他们的心血也就不会付诸流水。还有,我明白你根本不想与我见面,但是我得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她停顿一下,忽然诙谐一笑:“谢谢你跟我说这些废话。”   项络臣含笑点点头,给她倒酒:“我要谢谢你听我这些话,你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聪明有头脑,有真才实学,不像外面的女孩子出国只为了炫富或者空要一个留学的身份。你更不会像那些娇娇女那样跟父母撒娇,把这些话添油加醋的去告诉父母,影响两家的合作。如果我有你这样一个妹妹,会特别幸福。”   莫幽兰突然咯咯笑起来,样子更明媚动人,挑衅说:“你激我?我原本是打算告诉爸你这人很没有礼貌,一点也不顾忌别人的感受,但是现在考虑考虑再说吧。如果我坚持父母的意思,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女朋友,那样你不是更幸福吗?”   “女朋友可以当妹妹来照顾,但是妹妹做女朋友就是大大的不合适了。”   “为什么?”   “因为兄妹一辈子都不会分开,哥哥可以一辈子疼她护着她,但是女朋友却不同,可能随时跟着别人走,也可能自己会中途退出。这就又回到了那句话,婚姻和爱情是最不牢靠的,唯有亲情。”   莫幽兰轻啄口酒,看着他:“虽然是谬论,不过听着也很有意思,说实话第一印象觉得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一看面相就是太桃花,太文弱,对我说的那些话题完全云里雾里的样子,而女人都是非常讨厌听不懂她说话的男人。但是现在反而喜欢听你说话了,怎么办?”   靠!这丫头和李茶还真有得一拼!项络臣心里懊恼不已。   李茶难得肯接他的电话,只说既然遇到了完美的女人,就好好珍惜。   ☆、第三百二十九章妻贤演技高,受宠若惊   他便知道母亲是迫不及待把莫幽兰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与所有人听了,笑着说:“因为她很像你,所以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李茶却说:“造物主要造那么多人,也会有疲惫的时候,所以也会突然有灵感消失的时候,他会想不起下一个人造成什么样呢?可这是他的工作,又不能不造,便从造好的人当中随机挑了一个出来,照着她的样子,造了一个。”   项络臣噗嗤笑出来,真想看看她此刻有些醋意的样子,便说:“这可是我听过最经典的话,那我也明白了,难怪有些女人长得像男人,有些男人又有些像女人。不过,还好,幸亏他只是随机选了个人,要不然……造物主也有顽皮的时候,万一他从猫啊狗啊当中随机选一个出来,我的微微姑娘岂不是真的集亿万万宠爱与一身了吗?”   “呵呵。”李茶笑了两声,反应过来便是啪得挂了电话。   他很想问问她,“春天都过了,炽热很快就会到来了吗?真的好想你。”   再见面便是康泽西订婚在即,有父母圣旨,他不得不带着莫幽兰回去。   也好,掩人耳目!当然还有酸溜溜的好戏看。他如此想越片刻也等不及了。   夜里,康泽恩看着梳妆台前摆弄那些化妆品却又不给脸上图添一点颜色的李茶,心里也知道明天的宴会上徐轩太和项络臣都会在,更知道那个莫幽兰和徐轩太名义上的女朋友也会到,所谓新欢旧爱,情敌好友都会同时出现,对她更是一种精神的折磨吧。   “我是不是吃胖了?”李茶忽然开口说道,这些天来她很少主动跟他说话,即便是偶尔几句也是拿孩子与爸爸做交易的话。   然而李为医迟迟没有消息,他也心急如焚,可又无计可施,此刻她这样温柔问他,他便上前抚着她的肩膀凑到她面前说:“你胖一点更漂亮,只是还不够,应该再胖一些,像你刚嫁来时的样子就是最美的。”   李茶拎项链时故意甩了他一下,提醒他与自己保持距离,嘲弄道:“我嫁来时你又没见过我,我们见时都已经差不多三个月后了。”   康泽恩帮她扣上项链,温柔地吻住她的头发:“所以我很后悔,茶儿,这么久了,你对我……”   李茶打断他的话说:“你下次结婚的时候一定别答应用什么古代的礼数,应该穿婚纱,但是别带头纱,那样看得清楚一些。”   “没有下次,只有这一次,一次就是一辈子了。”   李茶抬眼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几声,又说:“我是不是应该化妆?可惜我不会,我觉得安然去会更合适,她漂亮,时尚。”   提到安然,她的刚硬还是少了几许,如果说自己的感情是HEN的人弄没了,那么他们的呢?HEN根本没想控制他们,康路平也只是默许他们在私下的发展,真正毁了他们之间感情的好像是自己。虽然康泽恩会安慰她说安母和康泽西才是罪魁祸首,但是李茶依然固执的以为自己就是助力,最关键的助力。   看着他默默地喝茶,便说:“要不你今天晚上再去看看她,我陪你过去,如果她还是不肯见你,我替你解释,如果你进门了,我便一个人回来,别耽误了明天的宴会就行。”   康泽恩还没有开口,李嫂便敲门进来,看了一眼李茶,轻声说:“大少爷,络臣少爷回来了。”   看到李茶眉心一动,他起身说:“他一个人吗?”   李嫂摇头说:“不是,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莫幽兰!如雷贯耳的名字,李茶却已经主动握了他的手:“有陌生人的话,我就和你一起下去,免得人说我没礼貌。”   不管是做戏给李嫂这些下人看,还是做戏给项络臣看,康泽恩今天都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心里还是高兴的。两人挽着手走下楼,他们也都双双站了起来,李茶轻声喊道:“师兄好。”   宛若燕语莺啼的声音,项络臣思念了太久,每一次看到她都觉得她是一个新的生命,如今的脸上虽然比春节那一面要稍圆润了一些,可不再是从前那稚气未脱的婴儿肥了,反而带着一些初熟女子的味道,更让他着迷,一时间视线也无法移开。可康泽恩的一声咳嗽让他回过神来,忙给双方介绍了一番,才打开了话匣子。   女人天生是敏感的,也许是对于李茶的好奇,又或者是因为李茶的漂亮安静,莫幽兰又恢复了刚见项络臣时的端庄淑雅,一句话也不多说,也不多问。   而项络臣的眼睛里此刻只有李茶的样子,她一如既往的倦猫样,斜靠在沙发的一端,低垂着眉眼却一眼也没有看不停将目光看向她的那个女人。活像一个累了却又不失骄傲的女王,他想如果此刻能拥她入怀将是最幸福的事情。   康泽恩忽然揉捏着她的手心,含笑说:“今年我们后院的凤凰花开得特别早,晚上看上去尤其漂亮,像是一团团火红的烟火,我想莫小姐应该喜欢看。”   两个女人都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别起身到了外面,李茶看着团团锦簇的花朵,心里格外的疼,疼得不敢开口,不敢呼吸,只这样慢慢的走着,停留在秋千旁,便心力交瘁再也走不动了。虽然一眼也没有去看她的长相,可心里已经看了无数遍,却已经记得牢牢的,好像上辈子就见过,一直搁在心底里,这辈子就等着她的出现来搅得自己心神不宁,心海如狂浪汹涌。   虽然项络臣看她依然是如火如荼,虽然她也认为这个女人是他带回来安抚大家而已,并非是爱她的,可是自己的心却终究自己不如想象中的坚强和冷静,更不能潇洒的如同嘴上对他说的那样会好好款待他身边的女人,做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师妹,现在内心只有拿把刀把这个莫幽兰大卸八块,赶回她的口口声声的国外去的冲动。   ☆、第三百三十章醋大伤身,怕他懂自己   李茶的眼泪冲洗着脸庞,犹如初夏的雨水洗礼着这院子里一片片娇嫩的花朵,她知道自己和别的女人无二,也自私无理,不能爱徐轩太的时候才要谷默默去替自己爱他,不能想项络臣的时候,却连他身边的女人都不愿看到。自己在他们面前每天秀恩爱,可却不允许别人在自己眼前秀一点感情出来。   莫幽兰一直看着她坐在秋千上慢慢悠悠的晃着,低头看不清表情,长舒口气,想说点轻松的话题缓解一下这压抑的气氛,可想来想去便拿着她的婚礼下了口。李茶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其他的反映,了无生趣的她只好独自一人在这庞大的院子里游玩着。   虽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在下楼之前握住康泽恩手的那一瞬间还告诫自己要做一个优雅的少夫人,可是当她看到他身边有女人,便彻底忘了警告自己的话,彻底控制不住了自己的心绪。根本没办法去思考会不会带给别人不愉快,就这样由着自己的任性和无知在骨髓里滋生、蔓延。   康泽恩为了讨李茶欢心,便让这里昼夜通明的,怕粗心的她会磕磕绊绊伤到哪里。可是他不懂,她虽然怕黑夜,可也喜欢夜晚的黑,黑得透彻,分明,即便小心翼翼的走在幽暗小道,也会突然踩到一块石子或者钻出来一只小动物,那种惊慌感可以打破内心的其他恐惧。而这里什么都没有!可是她也不想说,心里不知道是怕什么,怕说了他就懂了,他懂了,自己的心思就会变呢?   康泽恩看着两个女人前后出去,递给他一杯酒,说道:“挺好的,不是吗?”   项络臣知道他说的是莫幽兰,但是却没有接这个话题。康泽恩接着说:“听诗茹姐说企业慢慢修复,而你在上海那边更是名声大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络臣,我很后悔从前的一切,真的,原谅我,行吗?我们都这样幸福下去,行吗?”   康泽恩大口大口的喝着酒,似乎希望将一切的过往吞咽在肚子里,又给自己倒一杯酒。   项络臣看他三句不离幸福,可见内心是渴望幸福到了极点,可他嘲弄不出来,伸手拍怕他的肩膀说:“我和你的合作,与家里无关。听张目说你收购的那些公司已经确定将重点放在保健品上,我有一些养生药的秘方。还有药妆现在特别受追捧,我都可以给你,你也不需要算我入股。”   “你……”康泽恩抬头看着他,很久才说,“如果你要以她为条件的话,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开她的。”   项络臣冷哼说:“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吗?她是我心爱的女人,我怎么可能用这些来换她?何况放不放手都不是你我说了算,是她说了算的。如果非要说条件的话,那就是掌控集团,让她们父女早日团聚。”   康泽恩自然知道他没说出全部的心里话,点头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想请你帮个忙,你方不方便去看看安然?”   你心里一天放着安然,你一天就不会得到李茶的心!项络臣忍不住紧握拳头,想上前给他几拳,可还是慢慢的松开,看着窗外灯火辉煌,说道:“她们都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完整的男人,你这样下去从前的事情还会一幕幕重演。”   这话他不是也不是没想过,可是他无法割舍任何一个,只能说:“两个都是我的女人,我都有责任和爱。”   项络臣也没有再和他分辨,便问及康泽西的未婚妻是什么人。   康泽恩说:“客户的女儿,在几年前曾经提过大女儿嫁给我的意思,只是因为安然,何况也不想结这种商业婚姻,所以就婉拒了。现在康泽西便主动去追求了客户的小女儿,一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二呢可以将几年前客户丢在我这的面子圆满的给他们捡了起来,成功的让客户疏远我,三也可以证明自己比我强,他不会受HEN的控制和要挟而完全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那么也可以选择自己的集团发展方式。”   “也许你想太多,泽西未必就是这些意思,可能真的喜欢那女孩。不过这也好,总好过他直接娶HEN安排的人吧。”项络臣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忽然又凝眉问,“可泽西突然加大了和HEN的合作力度,是什么意思?没人反对吗?”   康泽恩摇摇头:“他给集团盈利远远超过往年,谁有理由反对?爷爷爸爸已经认定他是接班人了。”   “你后悔当初没有答应客户吗?”   “不后悔,如果当初答应,或许早就……”他忽然不说了,端着酒杯走向阳台,看着后面花园里秋千上的李茶。   项络臣却不客气的说:“你想说,如果你当初答应了,今天的李茶可能是泽西的,按照他的做事风格为人手段,这会子和李茶是夫妻情深,而你早就狼狈不堪了,是吗?   康泽恩回头看着他,深吸口气说:“她不是那样的女人,她不会助纣为虐。”   “你现在才知道她不是?罢了,已经闹成这样,多说无益。”项络臣此刻如同一个前辈,走到他身边,看着她的身影,自然也看到了不远处花丛中的莫幽兰,接着说,“可问题是她在这个陌生的家里根本不知道谁是纣王,谁是吴王,只会靠近第一个照顾她的人。处于本能,你也一样,所谓爱情也有先来后到一说,何况她很简单,也正处于一个希望被人疼爱,保护,更需要人欣赏的年龄。”   康泽恩听得出这话的意思,李茶爱上他一点都不稀奇,因为这些他都能够给,而自己却给不了。但是也知道如果李茶真的嫁给了康泽西,按照她的性格知道了康泽西的为人之后,恐怕更会痛苦不堪。但是又想,或许他会为了她而改变,她的魅力似乎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有些大。   回去的路上,项络臣一直一言不发的开着车子。莫幽兰忽然说:“真没想到康氏集团的大少夫人是这样一个黄毛丫头。”   听到这有些不屑的话,项络臣扭头看了她一眼,“什么样的?”   莫幽兰似乎找到了宣泄口,长吐口气说:“和外面说的什么端正贤惠和善可亲一点也不沾边,更和你口中的聪明乖巧甜美可人不相关,总之就是不懂礼貌,没有涵养,连普通人都不如。”   她没有注意到项络臣已经紧锁的眉头和不耐烦的眼神,居然这样说他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不厌烦?但是莫幽兰接着说:“络臣哥,你知道吗?我们是客人欸,在花园里,就那样把我晾在那里,一眼也不看我,一句话也不说,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没有教养,好像我们……”   ☆、第三百三十一章将心爱的东西毁给别人看   项络臣不顾她的唠叨,自己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心情顿时舒畅了很多,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女人无法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她吃醋了。只是觉得遗憾不能看到她这吃醋的样子,醋劲十足的样子恐怕要更惹人爱不忍释,垂涎三尺了,好在以后还能看到,便暗自决定找个机会再好好戏弄她一番。   作为长兄长嫂,两个人难免要多忙一些。项家姐弟也提前赶来希望能帮点忙,莫幽兰看着四周说:“这里好像好奢华、浪漫欸,你未婚妻好幸福,是不是你们结婚要以太子太子妃的仪式举行了?”   康泽西谦逊的说:“这要感谢大哥大嫂的心思,倒是莫小姐从国外回来,应该享受公主回国的待遇。”   她呵呵笑着挽住项络臣的胳膊说:“络臣哥,我要你娶我,不管以什么为基础的,都无关紧要,只要你娶我。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也要这样的订婚仪式,也要公主出嫁的结婚仪式。”   看着李茶娇艳如凝露欲滴的俏面已经充满了醋意,再看粉嘟嘟的唇瓣颤抖不已,项络臣忍住上前咬一口的冲动,笑着说:“我可没康家有钱,你父母要是同意出钱,就是皇上皇后大婚也可以啊。”   莫幽兰饶有兴致的问着皇上皇后大婚会是什么样子,李茶的十指几乎要被自己绞断,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对不起,你们慢聊,我去看看其他的地方。”   项络臣伸手拉住她干巴巴的小手:“师妹,李家明清时期可是在朝为官,对古代礼节规矩最懂了,你应该给……”   他脑子转动着莫幽兰的名字,是玉兰?梅兰还是什么春兰?想了半天才说,“给你这位姐姐科普一下。”   李茶抬头看着他,他居然还笑得这么幸福,真想一口咬死他!憋了半天,反手掐住他的手心,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肉里,可他依然嬉皮笑脸的看着每个人,李茶忍住要哭的冲动说:“我还要忙。”   一切都看在康泽西的眼里,他转身对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招招手,又喊道:“轩太。”   两个人都齐齐到了他身边,徐轩太低头看着项络臣紧握住的李茶的手,低声说:“少夫人好,康总,您有什么吩咐?”   康泽西伸手攀住了他的肩膀,笑着说:“你不要总这样正儿八经的,我不是有吩咐,是觉得今天是我的喜事,我喜欢好事成双呢。”   “康总,您?”不说徐轩太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连李茶也暂时忘记了吃醋,抬头看着他。   “这位是我一个好哥们的妹妹,你见过的,对你印象很好。人很漂亮,和你很般配,我之前也给你介绍过几个,你都说要先有事业,可是成家立业也是成家在先……”   “泽西!”李茶率先叫了出来,打断他的话,项络臣忙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开口。   康泽西笑着说:“怎么了?大嫂。”   李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自己的手从他手心抽出,也心知康泽西是故意这样的,可却无法平静,只能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是觉得你太草率,怎么能随意给人扯红线,就算是父母也不能这样做主,何况你只是他们的同事。”   康泽西摇摇头说:“大嫂,您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轩太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她又是一个好姑娘,所以就想做个中间人,但是有没有缘分要看他们自己。小妹,你喜欢轩太吗?”   那女孩看上去不过十七八,脸红红的,不说一句话。李茶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看到徐轩太的第一面,也是这样惊慌失措的沉沦进去。   徐轩太忙说:“对不起,康总,我怕要辜负您的美意了。对不起,乔小姐,是我没有福气早一点认识你,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哦?”康泽西惊讶的看着他,“是吗?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今天怎么没有带来?不过现在的女人变化很快的,今天爱你,未必明天就还等着你。”   “对不起,康总,我已经准备跟她求婚了。”徐轩太余光看了一眼李茶,接着说,“不是每个女人变化都快的。我们从大一就认识了,一见钟情,她便一直站在我的身边陪着我,与我爬山涉水,与我舟车劳顿,五六年里一直默默的为我付出,甚至为了我放弃了出国的机会,也放弃了很好发展的机会,我不想也不能辜负他。”   李茶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谷默默,也知道她一定会为了他放弃很多,牺牲很多,就像他为自己的付出与牺牲,可只是不知道徐轩太对她是真的爱还是被迫无奈的挡箭牌。如果只是挡箭牌,那么太对不住默默了,这样想来李茶更觉得内心被一块块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忽然间就明白了爱情或者其他的一些东西,分手的时候就好比是我们把人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毁给别人看,会心疼,会惋惜,会觉得这是一种悲剧。然而有时候你又不能把它当做纯粹的悲剧,因为很多事很多人,我们毁掉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在别人手里重生,甚至可能会美得炫目,只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打上了别人的烙印,再与我们无关了。   也如自己所想,恋爱是两个人的幸福,而分手可能让两个人重生各自捕获新的幸福。   随着宾客到来,她看着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一样的笑容,嘴里都吐出同样的字句,恭喜,祝贺,般配等等,似乎这些词语永远都不会过时,也永远都显得真诚。   当一切都按着程序向前走时,她知道今天所有的聚焦点都是那个陌生的女人和康泽西,自己的忙碌似乎已经结束,只等着宴会后来收拾‘残局’。   康泽恩贴耳说:“茶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谷默默是幸福的,轩太也是幸福的。”   李茶回头看着他,眼里已是如雨如雾。   康泽恩笑笑说:“为心爱的人付出,坚守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而谷默默从一开始就没有抱有希望,她只是想看到他与你幸福。可是他突然转身,给了她她连幻想都没有过的世界,你说那种感觉是什么呢?”   李茶愣愣地看着他:“你都知道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正儿八经偷个情   “是。我明白他只是想爱你,只是缘分却不是你。而谷默默的付出有了回报,那不是最需要又最意外的幸福吗?”康泽恩擦掉她的眼泪,接着说,“他也一样会幸福,他没有在失去你后又辜负一个最爱他的女人,他可以给她并且清除地知道她的幸福,知道她会珍惜,所以那才是他的幸福。”   “听不太懂你的话,好像又无可辩驳。”李茶如实说道,看着不远处忙碌的徐轩太,“那么你与安然呢?你可以回头给她全世界吗?”   “我现在只想给你全世界。”   “爸爸就是我的全世界。”   看到康泽恩欲言又止,她抬手拍了一下额头,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我有点头晕,想出去透透气。”   康泽恩将她头上的发饰摆正,含笑说:“我知道这几天你太辛苦,所以已经让人在贵宾楼开了间房,你去休息休息,这边差不多了我过来找你。”   李茶怀揣着心事走在安静的走廊上,忽然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拖进了旁边的房间,并且用很怪异的声音恐吓道:“别叫,否则我掐死你。”   “嗯……放开我……”   一双温湿的唇已经印在了她坦露在外的香肩上,李茶吓坏了,眼泪已经滚落出来,边挣扎边含糊不清的叫道,“别碰我,我是康家少夫人,放开我。”   “要的就是少夫人,别人我还不稀罕。这里的人都去了外面参加宴会去了,你声音再大也没人听到。”   “不要碰我!”李茶摇着头,惊慌之余竟觉得这人的气息是那么的熟悉,这双手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便不再挣扎,“项络臣,你个混蛋,放开我。”   项络臣呵呵一笑,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说:“真没意思,这么快就认出我了。微微,你还好吗?你知道我多想你吗?你想我是吗?”   李茶压低声音说:“我不想你,放开我。”   李茶挣扎几下,反而被他按在了墙上,吻着她的脸颊说:“舍不得放开,今天你可真漂亮,比泽西的未婚妻要美上千倍万倍。”   “滚!”李茶扭过头不愿看他,“留着这些话赞美你的皇后,你的公主吧,我不稀罕听。”   “这话我爱听。”他看着她吃醋,心里就兴奋,笑着说,“我的皇后漂亮吗?给你做嫂子怎么样?”   “放开我,漂亮不漂亮都跟我无关。如果他们在监视器上看到我被人抓了,马上就会来找我。”   “小妞,你这就不懂了,你们家这度假山庄是外紧内松,客房部的摄像头全是摆设,要不然,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敢到这里逍遥快活呢?”项络臣看着她,手落在她的脸上。   李茶伸手打落掉他的手:“别碰我,有话快说,找我干什么?”   “偷情!”他的话音落唇也跟着落了下来,李茶还没来得及争执,双手已经被他按在了背后,并拉到自己的怀里,这个姿势让她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动弹不得。这吻来得那么突然和嚣张跋扈,更让她拒绝不得。   “疼啊”这样的野蛮动作让她疼痛不已,忍不住从喉咙里低吼道,却只让他更着迷,吻得更深更有力,丁香小舌被他允吸在嘴里,不得收回。不知道是他舌上蓓蕾里传来的酒精味让她有些醉,还是这深情的吻让她快要窒息,只觉得自己头脑已经彻底混沌起来,身体更是无力的任由他抱着,甚至连手都环上他的腰。   男人沉浸在这无法自拔的甜蜜中,嘴角的笑意浓了又浓,只是稍稍放松的时候,渐渐清醒过来的李茶贝齿一咬,他怒道:“死丫头,居然敢咬我?”   手已经撩起她的裙摆,捉住她那不大却丰满挺拔的白玉般的娇臀,使劲的捏了一把,李茶哎呦一声,却又被他趁机强占了甘甜之泉,这次却带着掠夺性和惩罚性。   虽然很疼,可她只有被侵犯的份,眼泪落在嘴里,他才停下,手指擦去两人嘴角暧昧丝津,看着她因红肿得微微上翘的唇。凑到她耳边吹着气,咬住她的耳垂,用很低很柔却很禽兽般的声音说:“我现在饥渴的很,要是再反抗咬我,我现在就让教教你什么叫偷情般的行云布雨,为我们以后的和谐生活打打基础。”   李茶又羞又恼,抽泣着说:“你个混蛋,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已经有了那个女人了……唔,不要了。”   虽然她吃醋的样子很让人陶醉,百看不厌,可是亲吻她的感觉更让人沉迷,片刻都不愿分离,他不允许她再有任何说话的机会,只让她软绵绵的靠在自己的怀里,没有叫骂的力气才让抱着她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一脸通红的她,痞子的口气说:“你不是觉得我们偷不偷情感觉都是一样的吗?现在你有你的男人,我有我的女人,咱们这样很公平,你也不用担心对不起我,不好吗?”   “你……项络臣,你好无耻,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也不想,可是谁让你惹我在先。”   “我什么时候惹你了?”   “为什么昨天晚上那么没有礼貌,不正眼看人,也不和人说话?”   李茶没有说话,心里却嘀咕道,那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打小报告?你居然还这么心疼她,她刚才还嘲弄我了呢。   项络臣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低头看着她的礼服,说道:“今天居然还穿这样惹火的礼服,几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低头就能看到秀峰仙境,让人浮想联翩,你说,我又不是正人君子更不是柳下惠,怎么可能放着尤物不欣赏呢?”   “色魔,你还是去管自己的女人吧,她的更露。”   “她就是现在光着身体在下面被人欣赏我都不在乎,不过我感觉你这话是在提醒我你才是我正牌的女人,咱们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那。”   李茶低头咬住他的肩膀:“项络臣,你个混蛋。”   “还咬?”他猛地起身将她按在床上,“刚说的话你都忘了?看来今天不仅仅要行云布雨,还要洒下甘露才行。”   “什么洒下甘露?听不懂,你到底想干什么?”李茶看着他游走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本能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第三百三十三章醋坛子泡软身心   项络臣呵呵笑着将她的手扣在自己的脖子上,死死的压住她,说道:“你知道医院的实习医生是怎么学的吗?基本都是靠病人身上实践出来的,所以呢,我还是用实际行动来解释给你听。”   李茶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拍打着他的脊背,尖叫着:“项络臣,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不学无术的流氓,从那里回来竟学这些下三滥的。”   项络臣只笑看着她,怎么看都觉得美不胜收,叹了口气说:“姑娘,你就不能换个词吗?”   “王八蛋!”李茶叫道。   他啧啧舌,一副垂涎三尺的地痞模样,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她的身体,嘿嘿笑着说:“哎呦,你词汇量可真匮乏,看来不但需要教教你生活之事,还得教你文化。不过呢,我要有个问题我十分纳闷,难道康家准备改行?从医药行业垮到副食品加工上去了?要开醋厂吗?怎么个个都是醋缸里泡出来的。如果你也希望这醋味淹没山庄,就叫给我听听,而且有叫声做事才更有味道。”   李茶怒视着他:“无 耻,变 态,松开我。”   他笑够了才伸手揉捏着她的红唇,收取了不羁的样子,认真的说道:“这些天来不管我有多累,多辛苦,多不想呆在那个看似慌忙却又浮夸的城市,多不愿面对公司那些我根本看不懂的文件资料,可想一想我们曾经的一切,想一想那天你对我说的那句话,就觉得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你的每一封邮件我都看无数遍,都能倒背如流了。”   “那你倒背我听听。”李茶脱口说道,“男人的嘴都是火车道,开口就能跑火车,轰隆隆的响彻心扉,可跑完三秒钟不到就没影了,你那么急匆匆的回上海不就是要见那些女孩子吗?”   项络臣脸上又爬上一层满意的笑,撇撇嘴说:“你倒是跟康泽恩学会了,说话都是一股子酸味,这小身板从内到外都被醋泡软了,真想一口吃了你。”   李茶手忙脚乱抵御着他的侵犯:“项络臣,你别乱来,不可以的。”   项络臣委屈地停下手,看着她:“什么叫乱来?我正儿八经的好不好?”   “你有你的女人,别碰我。”   “总得找个女人填补你不在的空缺吧?何况春兰……”   “春兰?”李茶打断他的话,瞪着他说:“她不是叫莫幽兰吗?哦……知道了,还有个春兰?估计还有一堆兰呢。”   他继续调侃,触及着她的醋坛底:“当然没有,只是填补空缺而已,你不在时,就看着以慰我相思之苦,你在时她自然就是泡影了。所以我总也记不住别的女人的名字,更记不住她们的样子。反正脑海里只有两个名字,李茶和图朵微,总是闪烁着那一张脸。春兰也好,幽兰也好,对我都只是区别于他人的代号,而你的名字不同,是敲击我内心的呼喊……”   “我不想听你这些话,你也对别人说过无数遍了。”让人面红耳赤的话,李茶不敢再听下去,便立即打断他的话,“我要窒息了,快松手。”   “对不起……”他翻身将她放在自己身上,两条腿却已经紧紧扣住了她的腿,更将她的双手再次按在她的背后,如果她不嫌累可以勉强支撑着上身不贴近他,但是这个姿势对她来说坚持不到半分钟就缴械投降了,只能软软的趴在他的胸口。   感受着她特有纯美气息,听着她低声嗷嗷的抗议,项络臣只管享受,很久他以为她已经默许了他的任何行为,便轻声说:“那天说的话是真的吗?没有骗我的意思?”   “当时是真的,现在是假的。”李茶长吐口气,落在他的颈窝里,很痒,很温,也带着甜甜的香气,惹得他好不容易疲软下来的身体马上强硬起来,立刻抬头吻住她的唇。   “疼。”李茶头别向一处,唇舌如此柔嫩,怎么能经受得住他一次又一次的狂暴撕咬。如果说从前她只是觉得自己是身体上错误的背叛,可此刻却觉得自己是灵魂深处都在慢慢出轨,甚至会在得不到的时候去想念,好像自己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丑陋的恶女人。   “疼是一种符号,只有让你每天疼着,你才会体会到我每天想你的滋味。”项络臣霸道的扭过她的脸,认真的说,“你知道吗?有时候骨头缝都在想念你,就像是一颗不慎落水的泡腾片,凄厉的散开,椎骨沥髓般地……分崩离析了,那种感觉我知道你一定深有体会,可是或许是从前对师父,对徐轩太,却不是对我的。可我却没有办法去嫉妒,只有羡慕的份,多么希望那分崩离析后的其中一片有一点点是属于我的。”   你怎么知道会没有呢?李茶不敢说出口,只是这样看着他,如此近的距离让人恍惚想要沉睡不要醒来,他总是这样突然的出现突然的离开,甚至突然就占据了自己的心,让她想要拒绝的时候又牵肠挂肚,可想要放飞自己的时候偏偏他身边有了一个女人,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和感情,可对她都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纠葛。似乎这不再是一场婚内或者婚外的感情,而是一场内心的战争,她似乎无法选择,就如同他这一波接着一波来的缠绵又让自己疼痛不堪的吻让她来不及选择要或者不要一般。所以她选择了沉默,用沉默来表达内心的不安和对未来的惶恐,这种恐慌感是由心底最深处蔓延而来,如无数根尖利的冰针,顺著血液往心脏处游走,然后,狠狠扎下。   他懂得她的心思,可却不能放手,因为一旦松开,她就会随波逐流漂得很远,不会再有快乐可言。   忽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他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口,骂道:“连偷会情都不能安生!”   “你……”李茶想要骂他,可被他捂住嘴巴,看着她通红的脸,意犹未尽的说,“时间太仓促,都没有来得及干正事。”   ☆、第三百三十四章订婚宴出事,闹剧怎收场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他将李茶用被子紧紧裹住推到床那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发丝,走到门前打开门,却空无一人。   什么意思?可也意识到自己真又做了一回混账事,不会真的被人看到了吧?要是康泽恩倒还罢了,迟早要面对,可要是被外人捏住把柄,恐怕不好办。   他还在思忖着,李茶已经整理好了自己从他身边探了探头,看没有人,就蹭蹭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微微……”他想叫住她,可只听到砰得一声关门声。   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康泽恩的声音:“东东,你等一下和大嫂一起到医院去,记住不要惊动这里的客人,免得落下什么话柄。”   康泽东连连答应,但是话语中还带着一丝哭腔,看来花绵绵是病得很重了。   莫非刚才敲门声是谁来提醒自己?会是谁?徐轩太?可也不可能去与他对质,心里担忧花绵绵,看着康泽恩已经敲开李茶的房间门。   女人果然天生都是演员的料子,不管她想不想演戏,此刻都松散着长发,原本就有些疲惫的脸上挂着绯红,康泽恩只当是她刚睡醒,告诉她了情况后便让泽东送她去医院。   看着康泽恩额头上的汗水,李茶忽然站住,抬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他低头看着她,忽然紧紧抱了抱她。   这一抱让李茶的悔意和疼痛更多了,如果不是今天到这里来,就不会遇到项络臣那个恶魔,如果不遇到他,就不会被他那样欺负了半天,也就不会连婆婆晕倒都不知道。   项络臣走进会场,被康泽西拉到一边,脸上挂着笑容,却带着一股子仇似的不客气地低声警告:“离她远点,她这辈子都只能是我大嫂。”   项络臣看看四周骚动的人群,说:“泽西,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情,请你不要插手。”   “两倍资产。”   “什么?”   “大嫂当初给了你多少资金,我两倍给你,一半还她,一半你们企业留着用,离开大嫂。”   “泽西?”项络臣走近他一步,责问道,“你说这话之前有没有想过尊重一下她?”   “不尊重她的是你,不尊重父母与我们每一个人的都只是你。”   “泽恩与她没有感情,你不知道吗?”   “没有你的这些日子,他们平静如水。”   “平静如水还是心若死水?”   “你倒是让她激情如浪,可你给得了她什么呢?”康泽西还是尽力保持着微笑,好像与许久不见的兄弟重逢的喜悦一般,但是彼此都有种扼杀对方的念头,“上次企业的事情没有给你够教训是吗?如今还希望再来一次吗?我可不是瞻前顾后的大哥,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我想让一个企业死,它活不过三天,而且绝不会对任何人心慈手软。”   项络臣收起笑意,厉声说:“泽西,难道现在的你们只剩下买卖与威胁了吗?你说这样的话不止羞辱茶儿,也羞辱了康家每一个人。”   康泽西突然豪放地大笑起来,引得四周频频侧目,却无人能想到兄弟俩已是水深火热的争辩。   笑完,脸猛然一冷,说道:“那你们呢?伯母那边拿钱一次次要买大嫂的感情,更可笑的是那是李家的钱,而你这边却寻死觅活,山盟海誓的一刀刀的软刀子,让她死生不如不更是买卖,不更是羞辱吗?”   康泽西拍了拍他的脸,接着说:“自己打自己的脸了,我的哥。”   项络臣看着远处与人谈笑风生的母亲,心口如万针扎过。   康泽西说:“知道为什么西北有政府特地邀请诗茹姐去参加某教育基金会的揭幕会并帮你们做了如此好的宣传吗?不是因为企业已经发展到家喻户晓,只是因为大嫂把伯母拿来的钱以你的名义捐给西北山区用以教育事业了。有时候觉得她不是单纯而是傻,但是她既然嫁到康家,我们就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   项络臣抓住走开的他,质问:“你知道徐轩太的身份,为什么还留他在身边,你是要刁难李茶?这就是你对大嫂的挽留与尊重吗?”   康泽西又挂起来标志性的微笑:“爸妈说的对,大嫂是少夫人,以后或许就是董事长夫人,她需要各方面的打磨,不管是治理集团还是调和家庭,当然还有方方面面的感情,她必须应对自如。而轩太,他是个人才,我任人唯贤,不拘小节。何况眼下看来,他们都很有风范,过得去情关,他才能专心为集团工作。”   “董事长夫人?你会舍得把位置让给泽恩?”   “总好过别人做这个位置。还有,大哥怎会接受别人让的东西,我也不会让,至于能不能抢到,那得看他的本事了。”   “泽西,你才是让我刮目相看。”   “谢谢,真赞也好嘲讽也罢我都来者不拒。”   项诗茹匆匆到来打断了两人的话,原来尽管康家人瞒着所有宾客,可是花绵绵病重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本来只是低血糖,传出去的就变成了脑中风深度昏迷不醒。订婚宴已经是热闹非凡,而宴会后的谈资话柄更是让人意犹未尽,有个别不识时务的记者直接抛出了话题,花绵绵的病是因为儿子们的争夺权位大战而导致,而导火线竟是宴会上蔡玉亭私下说花绵绵几十年前就不是康家的人了,不该过问康家和集团的任何事务,该不该过问康泽西的订婚细节。   可蔡玉亭的矢口否认更无疑给康泽西的头上抹了一圈阴影。   曲未终人未散时,就有记者围拢到了康家父子身边,七嘴八舌却一针见血的提出康泽恩被撤职照顾李茶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是因为康家过河拆桥,想将花家的股份吞并并将康泽恩驱逐出门。   记者都是会察言观色的,更懂得见缝插针,何况是收了好处的记者呢?他们从集团纷争一路问道家庭争端,从康路平的离婚再婚又到两个儿子的商业婚姻。   几个男人不动声色,妙语连珠,似乎让他们得不到好处,便把目光锁定在了钱笑笑身上,纷纷逼问婚约与家产。   ☆、第三百三十五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几个月来沉浸在幸福当中的钱笑笑早已没有了笑容,眼神里只有怀疑和不安,只能紧紧依靠在一脸平静如常的未婚夫怀里。   项络臣忽然拉住姐姐说:“诈骗一案有进展了吗?”   项诗茹无奈地说:“还没有,即使现在找到又如何,大半年过去了,恐怕那些亡命之徒早把钱挥霍一空,款也追不回的。”   或许,我不该怀疑他!项络臣从康泽西刚才威胁的话里似乎听出一些端倪,可又摇头,这样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给我留下口误呢。   要查他何其难,但还是要拼力一博,查他还得从对言莉查起,他们那段时间私下接触也颇多的。   对言莉的孩子,许久前他去时,已是岌岌可危,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后再也没有联系过问过,而岳峰虽还在为企业卖力,却因罪责而愧疚自卑,格外低调,与人无交,自然无人得知对言莉怀孕一事。   任菲菲一边催他去医院看花伯母,一边嘀咕怎么突然闹着这么大动静,他想到李茶走时对康泽恩那几句悄悄话,而康泽恩那一个拥抱是带着一些感激和意外的,肯定不会是情话,也不会是争执之语,莫非这就是两人的主意?那自己要不要加一把火呢?   将诈骗一案与泽西有关的消息放出去,他有把握暂时不会影响到两家人,毕竟从诈骗开始,每个人都被外界深度怀疑过,牵扯康泽西,只要无凭据,家人都只当外人杜撰不会放在心上。但是   倘若他真与此案有关,后面一定有动作,届时再调查也顺利成章,倘若没有,也可帮泽恩争取更多机会与时间。   而且得让康泽西知道自己不再是昔日的项络臣,把这事当作还击他出言不逊也行,宣战也行,以后他们想玩什么把戏,他都会奉陪到底。   私下将这爆炸性的消息投入网络这大湖面,几分钟的时间已掀起了轩然大波,前面的一切都不能让康泽西动容,但这次够他震惊的。   记者已经追到了医院,围堵了独自在外坐着的李茶,闪光灯四起,五颜六色的话筒直逼她面前。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想要后退,却没有后退的余地。   病房里,韦兰听到动静说:“太太,我去应付一下。”   “不要去。”花绵绵的精神已经恢复,完全看不出病的样子,“她既然是康家的女人,就应该有应付一切场面的能力,何况,让泽恩把事情闹大,让泽西是非缠身,亏她想得出来,既然如此,她又怎能坐着看热闹呢?”   韦兰点头说:“只是这帮记者怎么会到医院来呢?”   韦兰已经明白这他们的到来恐怕是花绵绵的意思,想要看看李茶能不能应付这样的突发场面,只是她还是担心的说:“少夫人还小,我怕她会说错话,对大少爷不利。”   花绵绵却坚定的说:“她不敢也不会,她如果怕说错话,可以保持沉默。”   韦兰深吸口气,走到门前,小心的打开一条缝看着惊慌失措的李茶连连举手挡住自己的脸,嘴里低声说着别拍我别拍我,眼神中渴望有个人能来把自己带走。   或许李茶此刻有些混乱听不清他们到底在问什么,但是韦兰却字字听到了耳朵里,契约婚姻,安然怀孕流产,康泽恩被辞等等都是康家最敏感的问题,更指问她上次病重是不是被康泽恩家暴,而这次额头上的疤痕是不是除夕夜安家人所致?   花绵绵说:“关上门。”   “太太……”韦兰还是很不放心李茶,“您就是要训培养她也要慢慢的来,不能这样一蹴而就,万一,万一适得其反后果不堪设想啊。”   花绵绵却不以为然的说:“如果她能应付说明她是我的好儿媳,如果她不能也要让她记住这个教训,当一个人连自己命运都掌握不住,也无法控制一件事情的时候是不该随意想着去操控的,否则更会适得其反。”   话是这个道理,可韦兰还是心疼外面的女孩子,一年多的相处,她觉得李茶就像自己的孩子,孩子都会任性做错事,可孩子也有自己的单纯和善良,有体贴和孝顺,便说:“这些事情都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她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少爷,何况您不是说了,没人能守在他们身边一辈子,他们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而不出手反击,否则二少爷会变本加厉的。”   花绵绵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韦兰也只好摇摇头站在门后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还没有从和项络臣之间的事情中冷静过来的她,迟迟不能冷静的去面对这些晃动的人头和机器,李茶只本能的挡着自己的脸,不希望被拍到,只觉得像一道道催命符,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说错话,只会落人口舌。   项家人有说有笑的走出电梯,正看到这些记者如同一群蜂盯着一块蜜一般不肯离去,问的问题也更是刁钻,带着人身攻击的意思。   甚至有人提及因她不能生育才找安然代孕的事情,将三人的感情问题又升华了一个境界。   什么?李茶瞪大眼睛看着说话的人,我怎么就不能生了?我想生多少就可以生多少,什么叫我卖给康家?这帮人太欺负人了。   妈的!这帮混蛋居然敢欺负我的女人!项络臣忍不住紧握拳头,就要上前,却被项诗茹一把拉住,摇摇头说:“络臣,你现在不能过去。”   怎么可能不过去?他可不能看着她被人欺负,甩开姐姐的手,却被项诗茹两步追上按在了墙上,她可是黑带高手,除非她自己认输,他是不可能打得过她的,只能低声说:“姐,快放手!我不能看着他们这样对她。”   “不愿看就闭上眼睛!”项诗茹脱口说道,又看了看四周才低声说:“花伯母就在病房内,不可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都不出来自然有她们的用意。而你现在过去,如果有人借题发挥,就会越来越糟,还有可能牵扯到我们公司上去,而花伯母和泽恩又会对你……总之,你希望是这样吗?”   ☆、第三百三十六章酷似姐妹,身份生疑   虽然莫幽兰在国外生活,也见过不少世面,比起康家这一天的生活来说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忍不住吐口气说:“这个少夫人,可真是虚有其表,每天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项玉成倒也想看看李茶要怎么应付这些人,李茶也已经从慌乱中安静下来,更被那句不能生深深的刺伤了,整理一下情绪说:“对不起,婆婆生病,我有些紧张过度。你们的问题很多我无法回答,但是我要说几点。第一,接近花甲之年的人身体偶尔不适正常不过,我婆婆虽然是名门家人,可也是普通的身躯,生病在所难免,你们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如果你们这么关心老人,我觉得去关心那些更需要关心的孤寡老人会更引起社会共鸣还能让你们博一个好名声,我们家人会照顾我的婆婆。第二呢,你们认为自己的或者身边人的婚姻都是一种买卖的交易吗?如果嫁给感情也算是卖了的话,那我们全世界的人都是在买卖婚姻。如果你们有其他目的的婚姻,我很遗憾,但是请不要在这件事情上以己度人。第三,虽然我是他的妻子,但是他以前的事情我没有参与,所以无法去抉择他和安小姐孩子的去留,相反我尊重每一个人的感情,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所有的生命都是值得尊重和保护的。第四,我是一个不懂生意的女人,所以不会过问集团的事情,所以有关集团的一切你应该去问我的公公也就是康董事,或者问现在我弟弟康CEO。”   她顿了顿,又说:“还有,那些总怀疑别人生育能力的人,我能否怀疑一下因为您那方面的不足才会如此。不过不用灰心,康氏集团针对不孕不育推出来最新的研究项目,而且我师兄虽是新生代中医但对这方面造诣颇深,大家可以去上海咨询治疗,记得带足够费用,他可不便宜。”   此话让人哭笑不得,又让几许人面红耳赤却又不能计较,康泽恩曾多次公开表明自己的妻子年轻可爱却口无遮拦,   有人不死心的问道:“听说你爸爸被HEN公司软禁起来了是吗?”   李茶心头一颤,还是镇定的说:“如果工作属于一种软禁行为,那么你们也都是被软禁的人了,不是吗?好了,其实这些呢,都是我们康家的私事,私事就是可以不公开的,如果有人再胡乱非议,我相信康家也不会坐视不管,你们都是有学历有学问的人,应该知道有一种武器叫法律,它可以维护名誉权,有一种道德叫谴责,它可谴责不良用心者。”   李茶的声音依然不大,很轻柔,但是在安静的医院回廊上充斥着每一个人的心,更让人无法反驳和继续发问,项络臣忍不住笑了,高兴的说:“我可爱的小微微回来了。”   项诗茹这才松开手说:“你现在放心了,虽然大部分人到绝路的时候,就会毫无智商可言,可是她是属于少部分人的,在越有压力的时候越能激发自己的潜能,会变得越聪明,这一点你应该了解她的,所以还这样猴急做什么?”   他看着慢慢散去的人群,摇头说:“姐,你不懂的,当你很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明白很多事情你不希望她独自去面对。哪怕她可以应付,可你也只是想她在你的身边像从前那样一直傻傻的笑下去,不用考虑任何人的心思和眼光,不要有任何的压力,这才够。所以我的任务是给她创造幸福和快乐,她的任务是享受幸福和快乐。”   项诗茹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嫌弃的说道:“滚,真肉麻,跟谁学的一套一套的,多少女孩子毁在你的这张嘴下了?难怪她放着康泽恩不看一眼还想着你。”   项络臣耸耸肩说:“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我要纠正一下,从前我对女孩子没有花过心思,是因为她们喜欢我主动找我的,我只是来者不拒,顺应了她们的喜欢而已。不过呢,她不同,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等你情到深处,恐怕比这还肉麻。”   花绵绵拉着坐在床边李茶的手,擦去李茶脸上的泪珠,轻声说:“好孩子,难为你了。妈不是不心疼你,只是,你是康家的长媳,这些事情又是因为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也牵扯到你们几个人的婚姻,所以妈妈再心疼,也不能出去说什么。”   李茶惶恐的看着她,“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些问题,是不是说错话了?会不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花绵绵摇摇头说:“傻孩子,你还年轻,就算说错了什么,也没有人会怪你,到时候咱们还有收拾的余地。不过你应对得很好,连妈妈都大吃一惊,我的儿子有你这样一个好媳妇,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也是咱们康家的福气。”   花绵绵脸上的笑容那么暖人心,可项络臣在门口听到这些话,自然知道不过是糖衣,可万一李茶说错了话,这炮弹就会被释放出来,纵是心疼可也只能这样看着她。   任菲菲在旁边也附和着说:“是啊,你们懂事,有分寸,做父母的才能省心。而且你是泽恩的妻子,以后呢,可能要帮助他处理集团大小事务的,这种突然的情况可能会多之又多,都要你们自己去面对。现在委屈点都不算什么,以后就知道了委屈是福。”   花绵绵这才松开李茶的手,对莫幽兰招招手说:“来让伯母看看……嗯,‘幽谷出幽兰,秋来花畹畹’可不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姑娘吗?阿娜多姿,一尘不染的清净模样,看着就让人喜欢了。”   她看了看李茶又看了看莫幽兰,笑着说:“咱们两家啊这缘分还真是不浅呢,我怎么看着这茶儿和幽兰的性子应该很像,倒像是一对姐妹呢,那你们两个小姑娘应该有共同话题了。络臣啊,你既然回来了,就带幽兰多去泽恩那玩玩。”   李茶余光看了项络臣一眼,却被他捕捉到,给了她一个挑衅似的笑脸,接着说:“是,伯母,我会的,就是怕会打扰泽恩哥和李茶。”   ☆、第三百三十七章 酸话:不打扰   又问了问莫幽兰家里的情况,花绵绵才温柔的对李茶说:“从前你总是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泽恩又太忙,没时间陪你,你诗茹姐姐也忙,只能偶尔来看看你。现在妈就放心了,钱笑笑和幽兰都可以陪着你了。”   “是。”   “好了,你们年轻人出去疯疯吧,我和你伯父伯母说会话。”   李茶说:“妈,我哪也不去,我就陪着您。”   花绵绵推了推她说:“妈没事了。你最近也很辛苦了,夜深了,你们别玩太久,络臣早点把你大嫂送回去,免得你泽恩哥担心。”   任菲菲忽然又细心的叫住项络臣:“络臣啊,幽兰住酒店到底是不方便的,要是你们觉得住在家里也不方便的话,就把她接到你的别墅去吧。那里空间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几天就玩得开心点。”   “妈,我别墅还在整修。”   “已经很好了,还整修什么呀?难不成你看到泽西都订婚了,所以心里已经等不及给结婚装修房子了?”在几个人的笑声中三人各怀心事的走了出来。   莫幽兰兴致勃勃的问着项络臣这里的夜生活,更歪头问他:“你怎么没说过你有一幢别墅呢?还一天到晚说自己没钱,在上海就让我挤在那样的小房子里。你别墅里是不是金屋藏娇了?难怪每隔几天就瞒着爸妈瞒着所有人偷偷回K市一趟呢,别想瞒着我,我在宴会上都听说了你的风流韵事。虽然听不全懂,但是也能听得出来个梗概,叫什么微?感觉比康家的故事还要离奇曲折,难怪你见我第一面就跟我说那些话……”   “好了,不要再说了。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酒店,再送茶儿回家。”项络臣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为什么这个女人竟然和她一样话唠呢,只可惜小话唠此刻还是一脸的醋意。   莫幽兰忽然看着李茶,嘿嘿笑着说:“李小姐,你一定知道络臣哥的那些爱情故事对吗?你讲给我听啊,我最喜欢听这些相爱又不能相守的悲伤的爱情了。还有啊,宴会上听到那些人议论纷纷,虽然大部分都听不懂,不过也能猜得出来你们康家有更多更精彩的故事,为什么他们说你的婚姻是契约婚姻?难道你和康先生……”   “对不起,我家里有事,失陪了。”李茶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转身走了。   “喂……我还没有说完呢?你怎么能这样啊?你堂堂少夫人竟然这么没礼貌呢?”莫幽兰忍不住对着李茶的背影叫道。   项络臣根本来不及阻止她的话,可视乎也不想阻止了,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前面站住又走回来的李茶。   李茶看着莫幽兰,冷冷的说:“我从来都是这么没有礼貌,你如果不想看到我或者听到我说话,可以将我从你的视线内抛开,而且我不知道您这样随意的打听人家的私事会不会更不礼貌一些呢?对不起,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约会,搬家,为订婚,结婚做装修房子的准备了。”   项络臣低头摸摸鼻子,忍住笑,知道刚才任菲菲她们对莫幽兰和自己委婉的关系定位再次让这的醋坛子打了个底朝天,更重要的是,居然连她偶尔传达思念的别墅都要被别人占了去了,不难过才怪。这丫头明显是小心眼的在跟人家开战,却还这么冷若冰霜,咄咄逼人,倒像是别人错了一般。   莫幽兰看着李茶的背影,委屈的直跺脚,“络臣哥,为什么你认识的人都这样没有礼貌啊?不是一句话不说,就是像审犯人一样的把人家祖宗八代都问无数遍,要么就是这样一开口就刺伤人的心。”   项络臣打开车门说:“没那么严重,康家的私事,我们不该过问。我现在送你回酒店,我还要去见个朋友,别墅那边确实在装修。”   莫幽兰扭头看着窗外说:“行了,这种话还是糊弄宁愿相信你的人吧,你带我来K市也不是发自内心的邀请,只是来自父母的压力。”   项络臣摇摇头说:“我是真心邀请你的,如果没有生意,我们也可能还是朋友。只是还是那句话,你们家如果要求我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和你在一起。”   如果说李茶的话让她觉得委屈,那么他的话就好像是就把她的尊严踩在烂泥里面,无从收拾了。莫幽兰深吸口气说:“虽然你很坦诚,我也应该感谢,又或者我有些不甘心,觉得越是拒绝自己的越会引起自己感兴趣。但是作为女人,我虽然也是普通的女人,但有自尊,有心情和感情,所以这一刻我很讨厌你。”   “只是父母都认为这样的方式会让两家合作更牢固更长久,也或者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不想欺骗你,你也不喜欢我不是吗?”项络臣送她到酒店门前,忽然说,“你只有一个哥哥吗?有没有一个妹妹?”   莫幽兰疑惑的看着他,“妹妹?你问错人了吧?”   项络臣便说:“你有没有一个妹妹在很小的时候走失过或者家里出过其他的事情?大概在你八九岁的时候?”   莫幽兰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懵了,半天才说:“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你身边有孤儿需要找亲生父母吗?”   项络臣点点头说:“算是吧。”   莫幽兰嘲弄似的说:“你不会逮住人就问吧?还是那个孤儿跟我长得一样?哦,好像刚才花伯母说我和李茶有点像,难道她是孤儿?”   “当然不是,茶儿家庭背景可是不得了的,怎么可能是孤儿。”项络臣急忙答道,“只是我那个朋友和你不一样,但是看到你觉得有点似曾相识,和看到她的感觉一样,所以多嘴问了一句。”   莫幽兰看他不像开玩笑,心里却更加烦躁不安,不耐烦的说:“这么说我像她应该是我的荣幸咯?不过很遗憾,我只有一个哥哥,没有姐姐也没有弟弟妹妹。晚安,不送!”   项络臣还是忍不住说:“你不是说你十岁之前在外婆家生活的吗?或许这十年当中发生很多事情,而你父母因为伤心不曾提起,你能不能问问他们?”   “你有病吧?那么多人不去问问我做什么?”莫幽兰突然怒了,转身离开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爱不动了,纠缠   项络臣被她突来的情绪震了一下,可也无可厚非,这问题本就唐突,搁在自己身上也会不悦。   回到别墅,看到早上走时凌乱的房子竟然整洁无比,一尘不染,桌上的玫瑰花却不见了踪影,反而摆上了瓶红酒,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死丫头,又闹哪出。   “图朵微,给我出来,小心得抓到你,有你好看!”楼上楼下检查了一遍,不见人的踪影,她的东西也都不见了,竟然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更别提他特地为她准备的衣鞋日用品了,别墅的几把钥匙倒是安安静静的躺在茶几上。项络臣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想法,只能哭笑不得,“动作倒是很迅速,小傻瓜。”   会不迅速吗?虽然处处给他添麻烦,虽然不愿看到他和别人结婚,虽然也不能给他一个果断的答复,虽然他说那个女人是填补位置空缺的作用,虽然她也明白了他们之间多数是商业合作,更明白他对自己的感情也是真的,就如同康泽恩对待安然的感情从来没有参杂过其他的不纯。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这样的家庭战争,亲人离别,这样的不能把握自己的人生路,所以她却不愿让他再为这些琐事惹身边的人不高兴,也不想如同上次那样让人提着东西去还给自己。所以李茶和他分开后就直奔他那里,迅速的收拾了一切,在放下钥匙的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要从这个人的生活当中退出去了,心,很痛!   他说的那些情话她每次回味都很感动,做的那些事每次想起她都觉得甜美,可是最让她觉得幸福的还是那句‘这儿是你的家’,似乎来或者不来,但是握着一把钥匙,她都握着这个家,握着这个男人。可一旦放下了,就意味着以后想来也只能站在门外,如同外人一样按下门铃,或者可以被客气的请进来,或者里面空无一人,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失落和惆怅。   又怎么可能不回味片刻呢?安静下来,只觉得与他有着缠绵,小嘴还在被他含着,身体还被他禁锢着,周遭的一切都是和他有关的,让人无法入眠。   同样缠绵悱恻的还有康泽恩与安然,许久以来,她第一次没有拒绝他,没有从前的半点温情的说道:“从一开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可只有我自己像个白痴一样,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却还沾沾自喜,以为被你爱著。竟然还对身边人包括络臣在内的,我都会嘲讽李茶不过是一张狗皮膏药被HEN硬塞给你的,她的药性被你们榨干就会撕掉,毫不留情的扔掉,最终你的我的,更是孩子的。可是当我明白你对我所有的温柔,都不过是一种假象时,我对你就只有恨了。”   “然儿,那不是假象是真的爱和温柔。对她,我没有办法欺骗你,我也有责任和义务,但是她不会减少我对你半分的爱和温柔。”   “不会吗?”安然看着他,摇头笑着说,“已经减少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还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或者不愿意亲口承认这个事实,因为你是男人,是康泽恩,是一个期望站在所有人的肩膀上骄傲的说,自己可以掌管每个人和他们的世界的康泽恩。你有你的骄傲,我有我的痛,你有你做各种事情的理由,而我有我恨你的充分道理。”   康泽恩上前抱住她,安然没有拒绝也没有回抱,只是平静得如同春末稍凉的春水。   “泽恩,你知道吗?往事一幕幕,我只觉得每翻起一件事情都好像在接受凌迟之刑,疼痛和恨,当然最多的还是后悔对你的爱和信任,每一天都像天崩地裂一般让人不堪回首。我曾经不知所措,惊惶,错乱,不知道如何质问,如何面对这所有的一切。”安然话语冷冰冰的不再像她从前的嗲柔,又或者她本来的声音就该如此,从前只是太爱了,连自己的声音都失去了本色。   “对不起,然儿,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这几个月里,不管我又多忙,多累,都会来这里等着,希望你能看我一眼。我对你的亏欠和不住,我都知道,记在心里,可……”   “可是你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不是吗?你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和李茶离婚了,不是吗?”   “那证书就那么重要吗?然儿,我爱你,你爱我,我们在一起不好吗?我给她一张证书,可给你的却可以更多更多。”   “那我们换换行吗?”安然只觉得这话如此悲凉,答案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却是安然不能要的,他也更改不了的。   从前对她承诺的那些自己会离婚的话,现在更是说不出口,这也是安然最佳的借口,她觉得他连哄她骗自己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还谈什么感情和爱呢?   他想说,自己不是没有力气哄她骗她,而是原本就不是哄骗,现在依然更不可能去哄骗,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除了顺其自然还能怎么办呢?   一晚上安然似乎掏空了自己所有的话,爱和恨,念和痛,依恋不舍美好的回忆、凄厉的现在和绝望无助没有灯光的未来……似乎都说与他听。只是康泽恩知道,在一起的几年里,她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她骄纵和自己争吵,他都有办法,可现在看着她的眼泪一波接着一波的流淌,听着她这样低沉没有一点温暖的声音。康泽恩只能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的疼痛不比她少,甚至更多。她只是不知道,又或者知道也无可奈何,这一刻他真真的明白,对于女人来说,不管多爱,只要不能守着她便是不可弥补的错。   “你不要这个样子。”安然握住他的手。窗外的风吹来,夹着潮湿的雨的腥气,还有花的清凉微甜之气,这万千缠绵与她容颜的发丝此刻仿佛千万只会动的手,一齐伸向他,想要他的心,他的生命和人生。   ☆、第三百三十九章凤鸣吟唱,暧昧难分   他如同疯了一般吻着这个女人,安然也从果断的抗拒到无力的推就再到抽泣着接受回应,环抱着他的腰肢,忍着内心和身体的疼痛迎合他,一时间凤鸣吟唱,水乳交融。   他就像驰骋沙场的将士在一轮轮的进攻和索取,她也如一个久旱的土地恣意接受着这风雨的浇灌,人已疲惫了,可依然没有停息的意思,只希望以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来抒发彼此间的纠葛,又或者以此来填补内心对彼此的不舍和需要。   当一切都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沉沉的呼吸,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爱的暖味,交织在一起的身体依然如胶似漆,难解难分。然而一切看上去和从前无二般,可是心不再是那颗心。   如同一片安静的芦苇,风吹过,雨打过,它们飘曳过甚至险些折断过,当风停雨住时,芦苇依然安静,可却也不再是从前的那边柔韧,再也经不起吹袭。   只是在康泽恩宁愿相信一切都是美好的开端时,几天后安然还是坚持要项络臣带她去见了李茶。   两个女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谁都不开口说第一句话。   项络臣在不远处的位置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也沉默不语,看着这样的两个女人,就如同她们面前的饮品,安然如同她面前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从前看她也如同咖啡,只不过是一杯混合着烂漫,激情,骄傲和娇艳,可又有些速溶般简单,缺少质感和深度。而此刻的安然经历了岁月的熏陶和磨烂,似乎已经将身上浓厚的香气烘焙了出来,但是也带着别人可以品味可以回味却无法理解的苦涩。   而李茶似乎更钟爱于一杯白开水,透明精致不沾染意思尘埃的玻璃杯,水那样的清澈安静,就像她白净的脸庞和素净的衣服。可那并不是索然无味的,而是它才是万种味道之根本,正如这人生,绚烂也好,低糜也罢,总是要回归到淡静。   在这样沉默的氛围和安然的逼视下,李茶的脸上渐渐没有了从前那样的平静和无所谓,反而带着一些不安和恐慌。项络臣不知道她在恐慌什么,眼睛落在她额头上的疤,却也做好了时刻冲上去保护她的准备。他也知道安然一定有很多很多的话憋在肚子里,想要一吐为快,可是似乎也明白说再多也没用,最终还是在沉默的坐了两个小时后起身了。   李茶低声说:“对不起,安小姐。”   安然站住深吸口气,没有说话,似乎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   李茶又说:“你爱的人还能隔三差五的去看你陪着你,甚至愿意给你许诺,给你孩子,可是我只能像拿把刀生吞活剥似的把自己的心割了。”   安然抬了抬下巴,忍着眼泪说:“生吞活剥割下来的是我,我的孩子我的肉,我的心血我的一切,而你,你要说自己是痛,那我只能说你……说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来故意刺痛我。泽恩虽然利用了你,可他更爱你,爱得无法自拔,连哄我一句的耐心都没有了。络臣更是对你呵护有加,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自己的肉都掏给你……算了,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见你,见了你又明知道是自取其辱,明知你们会更加觉得我像个无赖。”   李茶摇摇头说:“我没有这样想过,其实,我曾经挺看不起他的,不是因为我穷得清高,也不是因为我苦得傲慢,只是因为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却没有握住金汤匙的能力,更目中无人,从来不会尊重任何人。可是,现在才知道他也有他的不得已,才知道他可以为了家为了集团多么的疲惫不堪。很多时候,他的痛和累都不会告诉你,或许他说了你会明白,可是在他看来,他不想要你明白,不想你去面对,只想一个人去承受那些无奈和辛酸,因为在他心里你他是你的男人,你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只想给你他温暖的臂膀和一张笑脸。”   安然不是不明白,可是如同她告诉康泽恩那样的告诉李茶:“我不是不爱他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了,也不是不想等了,是不知道怎么等了,何况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一个茶余饭后想起的淫欲之乐,更是可有可无的,可你却是必须存在的。所以只要你李茶在这里一天,我们就无法的安稳,他就不会全心全意的对我。”   李茶说:“不管你怎么想,可我从来没想抢走过康泽恩,也不会抢。”   “你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抢不抢又有什么区别吗?他已经在你身边了。”安然回头瞪着她,冷声说,“李茶,尽管我知道你也有很多委屈,尽管我已经决定要忘记过去,忘记泽恩,忘记我所有的痛,可我还是巴不得你去死。”   “我会离婚,把一切都还给你。”   “我的骨肉你怎么会?拿什么还?是赔给我一个孩子,还是让你的孩子去阴曹地府陪我的孩子?”安然的尖酸刻薄里流浪的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的痛苦与无助,她摇头说,“我错了,上一次我跟你说我可以高傲一次,可是我错了,我高傲不起,注定是卑贱的。从你爸爸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就该清楚,我不仅仅与泽恩有着莫大的差距,与你更是天壤之别,你爸爸可以轻而易举拿巨额给你换五年平安,可我的爸爸呢,只会用我的幸福我的未来换取他的享受。”   “什么?”   “我输掉感情输掉孩子,就连那笔钱也还不起你,我在你面前如蝼蚁卑微。”   聪明的李茶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轻声说:“如果我爸爸做过什么,也一定是为了我们好,但是他绝不会是要你离开康泽恩。”   “他没有要我离开,他只是要我耐心等,他想帮我,他凭什么要帮我,他帮女儿横刀夺爱还有什么资格来帮我?你们父女为什么总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凭什么?”一番高涨的情绪后,安然又冷静下来,抹着脸上的泪水说,“我告诉自己,一切是你们欠我的,所以我应该高高在上的羞辱你,可是到头来我只是在自取其辱,我怪不得你,怪不得父母,只怪我命不好。”   项络臣追上安然,几度欲言又止。   ☆、第三百四十章涉嫌杀人,被私拘   安然忽然转过身趴在他的怀里,抽泣道:“我知道我一直以来脾气都不好,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我,就像他妈妈说的他忍我这么久是我的福气了,我应该知足了。也谢谢你一直以来像兄长一样的关心我照顾我迁就我。只是络臣哥,别等了,泽恩不会离婚的,就算她心里有你又能如何,你和她爸爸比谁更重要呢?她也不值得你这样耗费自己的精力和感情,更不值得你为了她和父母,和康家闹成这样子,也许你此刻觉得一切都值得,可是当激情过后就会很累,很后悔,不是吗?”   项络臣听过太多这样的话,只是从她口中听来便知道她是彻底绝望了,拍拍她的后背说:“所有事情,激情过后都只是平淡,而我们所谓的激情好比饥饿的时候饱餐一顿,更如同钱财,挥霍时似乎很痛快,完了就需要再努力去赚。感情更是如此,一切都靠自己,或许人生总得做好一件事情,或许冷静一下会更明白自己想要的,但是我又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安然抬头看着他,凄然的笑笑:“你保重,我会经常和你联系的。”   送走安然,却不见李茶的踪影,地上遗落着她的迷药,一种不详在他心里弥漫开来。   得知消息的徐轩太大惊失色:“茶儿失踪了?你让她在你眼皮子底下失踪了?你除了会对她说些软绵绵的情话,做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还会做什么?这么久以来你做过一件意义的事情吗?”   项络臣只是自责:“我只想她能开心,哪怕高兴片刻,一分钟也值得。”   “代价呢?代价就是她不能安心留在康家,你也不能给她一个结果,让她这样七上八下,辗转在你和他之间吗?”   “我会等她。”   “等她?你等来的只是你自己的家庭,爱情和婚姻,让她用以后的日子来缅怀和疼痛。你害苦了她!”两个人相互指责着对方根本就是为了自己而给她图添烦恼,争执很久,徐轩太才松了口,“行了,别把精力放在我身上,我和茶儿已经成为了过去,她对我也只有愧疚和朋友之间的情谊,你不需要日防夜防我。而且我和你们不同,既然答应了女人,就不管从前爱与不爱她,但是以后都会好好的去对她,也会去爱上她,而不是空口许诺,也不会惦记着另外的。”   项络臣冷静下来说:“除夕那夜是你刻意安排的是吗?泽西订婚宴上的事情也是你故意闹大的?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在引火,康泽西知道是你做的?”   “知道了又如何,反正当天的事情对他只有好处。”   “你就不怕他利用你更多吗?”   “利用?有利我才会被人用,何况被人利用说明我还有价值。”   项络臣听闻这话,失望的说:“徐轩太,我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算我看走眼了。还有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和泽西沆瀣一气对付泽恩,茶儿也不会允许。”   徐轩太看着他,哼了一声,冷漠的说:“我被不被利用是我的事情,你走不走眼是你的事情,不过在管我之前,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一个堂堂大男人,居然连自己的荷尔蒙都管不住,居然不分时间地点的就到处释放,茶儿还能指望你做什么?你要是玩火自焚那是你活该,要是拖累了她我也不会放过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是为了心爱的女人都心急如焚,项络臣说:“安家不敢这么做,只怕是查理斯的人,上次他报复微微差点要了泽恩的命。现在你去请蔡叔的人帮忙,我去康家,我们务必天黑前找回她,否则报警!”   徐轩太冷哼一声:“别指望康泽恩那个废物,你马上去找康泽西,查理斯还没有这个胆子,不过如果真是hen的人,很可能是新到任的比尔。康泽西从前与他有过私下交易,而且他绝不会让茶儿出事。”   两人分头行动,只是让他们都想不到的是,“康泽恩情妇软硬兼施欲逼宫上位,正妻惊慌魂不附体”“康泽恩情人为报复绑架原配”等等的花边新闻已经铺天盖地袭来,两个人的一蹙一颦都那么清晰可见,安然的委屈,愤怒都恍若眼前。而照片上李茶仿佛一个受惊的孩子看着她,让人不得不信九分。   与此同时,康家人却接到了李为医与凝婉沙涉嫌合谋杀人的消息,被害者正是与他们素有积怨的乔吉安。   如康路平所想,丧心病狂的凯萨不会把此案公开由执法部门去调查,而是要私设刑堂,屈打成招,更不会放过挟制康氏的大好机会。   事发前是在岛上举办的新药研发成功的庆功酒会,乔吉安与凝婉沙发生了激烈的冲突,酒会未散,她便死在了自己的房间。   不用说,凝婉沙肯定是最大嫌疑的那个,动机成立,但是房间内并无明显搏斗痕迹,两人体能又相差甚大,所以一个人很难轻易杀人。   自然,与她形影不离的李为医便是另一嫌疑人,动机很明确,积怨已深,又护花心切,至于作案工具?医药研究人员,杀人于无形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凯萨并没有动李为医,可对凝婉莎却再无半点怜惜之情,甚至更残忍的起了用她实验那种新药的念头。   “凝小姐,我一直很尊敬你,你知道为什么嘛?”   凝婉沙冷冰冰的说说:“不想。”   凯萨手心里把玩着一支药剂,撇撇嘴说:“我很喜欢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我得出身很卑微,种族歧视,家庭条件,样貌丑陋……无论到哪里都只是别人的笑柄。可笑的是,我父母离异后,母亲凭着才学和心计改嫁了两次,取得了高额补偿金,我的生活好起来,但是我心里觉得格外耻辱。更让我觉得耻辱的是她第三次改嫁,继父出身高贵,富庶一方,还有两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儿子,后来又有了乔吉安,同母异父的妹妹,却有美貌,有头脑,我那两个兄弟对乔吉安很不错,但是对我们母子……总之,乔吉安算得上是他们的公主,而我们只是继父的仆人,奴隶,随意打骂,我更是经常被关在狗笼里过夜吃饭。”   凝婉沙没想到他有这样的过去,便说:“所以你好恨他们。”   ☆、第三百四十一章比死更好的惩罚是苟延残喘   “是的,没错,我恨他们。”凯萨如实回答,脸色有些狰狞,可很快又平静下来,拿针管一点点的吸入药剂,推出空气后,又拿盖子盖好针头,放在眼前。   凝婉沙咽了口口水,手心满是汗水,她知道这药一定是给自己准备的,要不然凯萨不会告诉她这些的。她终究期望李为医能来带走她,可是又怕他来连累了他。在这个世界上,与她相关的只有父母与这个并不会接纳她的男人,但是她却奉他在心里时刻相依相守,父母在遥远的城市不得亲近,只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让她自以为多情到死乞白赖的依靠与索取温暖,她不愿他出一丁点事。   所以,她宁愿自己去承担杀了乔吉安的罪名。不是不怕被他们折磨,只是更怕心爱的人被他们折磨。   凝婉沙看着凯萨:“所以,你害了继父,取得了他的资产,又不动声色的现在又害了乔吉安,然后嫁祸给我与先生,好牵制住康氏?”   凯萨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是想害死我继父,但是没等我动手,他就从楼上失足摔得连日常生活都要靠人伺候。我改了他早就立下的遗嘱,告诉所有人这些年他那样对我只是在潜心培养我,而且他的两个儿子本就纨绔不能成将大气,所以我顺理成章的继承他的一切。”   凯萨似乎更满意上天对继父的安排,生不如死,比死去更算得上是惩罚。何况他虽然不能自理不能表达,但是却能看到曾经自己最厌恶的奴隶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享用并霸占着自己的一切。   凯萨最初对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并没有赶尽杀绝,反而客气对待,尽管他们在几年光景里花光了父亲遗嘱里所得部分财产,并欠下高额债款,他依然和颜悦色的替他们偿还。而对同母异父的妹妹更是极其宠爱,有求必应,看上去他们的生活十分幸福。   “然而,兄弟俩不思进取,不仅坐吃山空挥霍外度想要置我于死地夺取一切财产,可惜在一次设计害我的时候竟聪明反对聪明误,竟害了自己性命,落得一个死去一个进了监狱。然后,我才悄无声息的结束了继父的性命,让他活那么久是我的善良,不让他那么痛苦的活更久,是我的仁慈。”凯萨的脸上满是得意。   凝婉沙说:“所有的一切就是你设计的,是吗?你恨透了他们,绝不会让他们享受生活,你设计那样完美根本就是为了给自己树立形象让人觉得他们死有余辜。”   凯萨满意的点头:“你真聪明。”   凝婉沙冷笑一声:“不是我聪明,是你们这个国家的人太愚蠢,这样俗套的事情在我们的小说和电视剧里都经常看到,所以生活中谁也做不了假,而你们竟愚蠢的会相信你的慈善。”   凯萨摆手否认,点燃烟闻着味道,十分享受:“不,不是他们愚蠢,而是,钱。钱能改变一切,包括婚姻与感情。”   凝婉沙说:“你会有报应的。”   凯萨冷目相对,说道:“我不信报应,我只信钱改变一切。何况他们本就死有余辜,没有做事的人就不该有饭吃,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凝婉沙摇摇头:“所以从一开始乔吉安就是你利用的工具,你根本就不爱你这个妹妹,你就是嫉妒他你恨她。”   凯萨眼神有些复杂,摇摇头说:“我恨过,也利用过,因为我是真的疼她,她是我唯一的亲妹妹我母亲身上的血脉,但是她却遗传了他们家人的血统与目中无人,宁肯去相信两个人渣,也不帮我,更不止一次的羞辱我嘲弄我。所以我利用,但是她应该也乐在其中,她喜欢被那些人捧在手中的虚伪的生活,我也算投其所好。”   尽管早已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他这样亲口承认,凝婉沙还是有些不敢适应,有些心酸的看着他:“她是你的亲妹妹,你连她的幸福也不顾吗?”   凯萨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许久,说道:“幸福?如果不能保证有未来又谈何幸福?李为医可谓是才貌双全,女人最佳的选择,可是他连自己的未来都不能保证,连女儿的未来都不能保证,又怎么能给你幸福?比如现在,他能给你做什么呢?这么久以来他不过是利用你利用我对你的尊重取得他想要的利益,挑拨我与乔吉安以及其他同事的关系。他与康路平里应外合,想把我挤出康氏集团,甚至动摇我在这里的地位。”   凝婉沙呵呵一笑:“为他,我心甘情愿。”   “只要你肯答应我,我一定还会像以前一样尊重你,有一天我如果有足够权利一让你们一家人平安团聚,恭喜天伦之乐。”凯萨走近她,伸手要抚摸她的脸颊,却被她扭头避开。   凝婉沙冷冰冰的说:“别碰我,乔吉安是你杀的。”   “不是,我虽然利用她,但是也是为了我们家的荣耀,所以我不可能害她的命,是如果不是你,就是李为医,我绝不会放过他还有李茶。”凯萨目露凶光,鄙视着桌上的那支针,忽然转身看着她,“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伤害你,因为你很像我中学时打工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她也是东方人,也喜欢素描,她帮我很多很多,也从来没有歧视过我,更许诺如果有一天我功成名就会考虑与我相爱。她年轻漂亮,善良温柔,博学多才,可就是在我继承了继父的一切时,她却生了一种怪病,一种迅速老去的怪病,一夜之间她的各器官功能都衰退了几十年,只有相貌没有丝毫改变。遍寻名医也不得其治,后来我们听说你们的草药可以治好,就先后去了你们国家十多次,可是那些人每一个都慈善家似得前来关怀慰问,却不出手相助,我知道他们当她是怪物来围观了。所以我要研究出这种药来医治她。”   ☆、第三百四十二章默认杀人罪,自杀   凝婉沙摇摇头说:“你自己狭隘就这样揣测别人吗?他们是奇妙的医生,但不是神仙,他们能救死扶伤,但不能起死回生,他们是医生,不是生物学家也不是化学家药理家,不会制药。”   凯萨说:“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何况,我要的不是他们制药,而是他们的东西,是他们自己不给,偏要留下来帮我研究药物的。”   凝婉沙忽然讥笑几声,说道:“凯萨,她得这样的怪病,难道你还不反省吗?你不以为这是老天对你的惩罚,给你的报应吗?”   话音未落,脸上就落下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打的她头晕目眩,耳鸣阵阵,鼻间淌出的鲜红的血,手掌落下的红肿,在白净没有血色的脸上格外醒目。   凯萨抓起针,迅速而准确的推进她的静脉里,好像一迟疑就会后悔一般。   凝婉沙绝望的闭上眼睛,眼泪如清泉落下。   “我倒要看看如果你迅速老去,他们有没有办法让你返老还童。”凯萨发疯似得狂笑一阵子,才停下来,拍着凝婉沙气的发抖的脸,接着说,“你要对他有信心,听说李启德顾慧兰失踪时,李为医一夜苍老几十岁,更是白了头,可是他很快就恢复正常了,现在不是看上去很年轻英俊吗?他对你应该,没那么狠心,是吗?”   “畜生!”凝婉沙骂得那么无力,如果真如他所说,她宁愿现在死去。   门被打开,有人匆匆进来想要与凯萨耳语,却被他呵斥:“说。”   那人看了看凝婉沙,低声说:“凝太太,凝太太自杀,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凝婉沙只觉得有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凝太太袁梅原本与丈夫在他国为HEN做研发工作,因着新药的成功研发也得以与女儿小聚,可没想到竟会出此横祸。她留下一份遗书自杀了,她承认自己的杀人真相,所说的情况与他们调查结果基本符合,杀人动机,就是为了保护女儿和女儿心爱的人。   遗书中详尽的说出她与丈夫这些年在hen所受的屈辱与折磨,早已让她萌生自轻的念头,可她是一个母亲,一个母亲最渴望的就是孩子幸福,乔吉安对女儿百般刁难与羞辱,不仅还贪婪着李家药方,更企图强逼女儿跟凯萨发生关系,所以萌生杀意。   借口药物研究有新的突破,和乔吉安共处一室,用化学药剂将之迷晕后,又注入她少许毒品,接着将几层湿巾蒙在她的脸上,直到她窒息而亡。   李为医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暂时承认这杀人的罪名,至少情况不会比现在糟。   而凝婉沙虽然身体没有因凯萨注入的药而迅速老去,但是却成了致命的毒性,一旦发作,五脏六腑如万根钢刀划过,身体也如数马踩踏,骨头连着骨缝都不漏过,挫骨扬灰的疼痛,非人能承受。母亲却又骤然离世,精神更是倍受打击,一度陷入绝望,几次轻生所幸被人及时发现。   李为医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却没有任何安慰的话,或许任何话都显得苍白无力,所有的语言都只会让她情绪崩溃。   “你救救我爸爸,先生,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我求你了!”凝婉沙忽然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空洞洞的眼神再没有半点色彩,只有无尽的悲哀与荒漠,但是眼泪却是如此的恳切。   李为医慌忙拉她:“婉沙,你这是做什么呢?”   凝婉沙摇头,看着他,哀戚的说:“先生,我知道这些年我给你添许多麻烦,但是先生,我求求你,你知道我妈妈和我都不会杀人的,她一定是为了我们,她怕是我们其中一个人做的,她在替我们顶罪。”   李为医何尝不知道袁梅这样做的目的,心中满是愧疚,便将她揽进怀里,低声安抚许久。   “我求你了,我没有妈了,我爸爸又……你就当可怜我,给他们他们想要的,哪怕一点点,哪怕一点点皮毛,换得我爸爸平安无事,我做牛做马报答你。而且,你给了,你和李小姐也能平安了是不是?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凝婉沙再度挣扎着俯身磕头。   李为医何尝不想带了她与女儿离开这个地狱,可是他给不了,也无法给,否则受害的不仅仅是他们,会是更多无辜的人。   精神过于紧张,凝婉沙忽然浑身颤抖起来,蜷缩在一起,滚在地上,发出恐怖的叫声,脸上的表情只能用狰狞来形容,一双原本漂亮无比的眼睛现在几乎要裂暴出来,唇哆嗦着吐出几口口水,伸手抓着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从未见过一个人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就算女儿病危也都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可现在,他感觉到害怕,害怕她会离自己而去,也怕女儿有一天会有这样的苦痛,那样就比要他得命更残忍了。   他一时慌神,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撑过去。   “我想死,能不能让我死?”凝婉沙唇齿间迸发出几个字让他失声哭了起来。   “我不会让你死。”李为医不知道这疼痛要持续多久,如果不能有效控制,会不会一直疼下去,直到她没了知觉。   之前的发作他不在现场,只是听说,也不知道凯萨用了什么法子来帮她缓解,但是他现在就是束手无策,恨自己学艺不精,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贪图盛名……   “先生,我,我受不了。”凝婉沙的话让他猛然收住哭声,想起他可以封住她的痛觉的,只是,也会封住她的其他感觉,这一点他曾经跟她说过。而,他也只会封住,不会解开,就好像一个武学之人只会点穴,不会解穴一样的。   可是没有感觉总是好过要她的命。   这个时候,他不能等她答应,他知道,即便她不清醒,她也会完全依赖他的。   毫不犹豫,他给她施针用药。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她颤抖蜷曲的身体慢慢平静伸展开来,面孔也不那么可怕了,眼睛凄迷地看着他:“先生,别离开我,我怕我死的时候看不到任何亲人。”   ☆、第三百四十三章忆初见,烟火染不得   眼泪一颗颗落在她的脸上,李为医低声说:“我就在你身边,你触目可见,触手可及。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你送回国,送到康家,和茶儿在一起等我。”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和我爸爸在一起。”凝婉沙虚弱极了,渴望了那么些年他能这样抱着自己,握着自己,可现在,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又看到自己身上的针,摇头说,“我终于是一个活死人了,没有任何感觉了。”   李为医摇头说:“暂时的。”   “先生,你杀她了吗?你告诉我,我不想让妈妈死得不明不白的,先生,如果真的是你杀的,我绝不会怪你,因为你是为了我,我心爱的人为了我去杀人,我死而无憾。我母亲为了我心爱的人去死,她也会死而无憾。可是请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别让我们一家人稀里糊涂活,稀里糊涂死,好吗?”凝婉沙大汗淋漓,语不成句,让李为医疼彻心扉,可她又马上摇头,“你不会杀人的,你不会,你还有李小姐,为你李小姐,你可以忍耐,甚至可以委曲求全。”   李为医抑制住悲痛,看着她,严肃地说道:“为了茶儿我可以忍可以委屈求全,为了茶儿我也会辣手无情。同样的,为了你,我也是一样,可以忍可以狠。”   凝婉沙痛苦扭曲的脸上一丝悸动,呜咽着说:“对不起,我刚才吓着你了,刚才我不该那样怪你求你让你为难……   “我们之间需要说这些吗?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不可以再有轻生的念头,否则伯母在天之灵又怎么能安心。而伯父又有什么盼头呢?”李为医的话让她又忍不住落泪。   凝婉沙凄然地看着他:“先生,活着为了什么?如果死可以团聚,那么我真的想死,我只怕死后没有灵魂,白死一场,可我活着不也是熬时间吗?熬也熬不过他,没有意义的。”   李为医握着她毫无生气的脸,摇头说:“有今生没来世,你得好好活,活给亲人看,更要活给他们看。和仇人熬时间是最不明智的选择,我们应该把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来活,努力奋斗,让自己变得强大,让他们胆怯恐惧,这就是意义。”   凝婉沙连哭泣的力气也没有,只转动灰暗的眼珠看着窗外:“我一直很抱歉,是我连累了你。当年如果不是我偷听他们的谈话跑去山东山东找你,他们就不会缠上你,你肯定和廖小姐带着李小姐幸福快乐得生活。是我们连累了你……”   情绪的激动让她咳嗽不止,苍白的脸憋得像肝色,李为医抚顺她的后背,说道:“命运岂是你能操纵?与你说过无数次,他们想找我,岂是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所能阻止?他们若觉得我无用,你无论做什么也都影响不了。你又何苦如此惦念,增添苦恼,加重病情。”   凝婉沙累极了,连呼吸都有些力不从心,带血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若有若无地说:“妈妈的事又要累由先生安排了,这些天先生身心交瘁,脸上也看出了疲倦。”   “人总会老的。”   “如果能亲眼看着父母寿终正寝,再陪着心爱的人慢慢老去,数那满头白发,真是天大的福气。可惜我……”凝婉沙不免又想起刚去世的母亲,一番哭泣,“这些年,我看先生总如初见时,可我却如此颓废不成人样。”   李为医擦掉她的眼泪,俯身在她耳边说:“你想看我白发苍苍的模样,却要我永远记着初见你时的不是人间烟火,这不公平。”   与廖清芮谈婚论嫁之时,她独自到了李家,那一日齐齐的刘海下白净的鹅蛋脸透着孱弱,如月般柔美的双目却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神采,而是充满了幽闭的阴郁,饱满却没有生气的唇紧抿着,倒是那精致秀挺的鼻梁一侧有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给她添了一些生动与活力。   看到周围人递来的目光,她头垂的更低,目光锁定在自己蓝色亚麻质地的T恤上。恤衣简单的没有任何装饰,却将那正在发育期的娇小玲珑的娇体展现得恰到好处,不张扬,不小家子气。   风吹过,同样颜色料子的长裙轻微摇曳几下,又安静如自己的主人。   只是简单束了个马尾的齐腰长发与裙尾下白的炫目的修长笔直的小腿形成鲜明对比,也更显得她亭亭玉立了。   白色系绳小皮鞋轻轻挪动两步,给他们让出来座位,便又站着不动了。   如果说廖清芮美的是那火红的玫瑰,女儿是那单纯可爱的莲朵,那么这女孩就像一朵芙蓉,出水无尘埃,烟火染不得。   李为医原以为她是慕名而来的外地病患,开口说:“手。”   “嗯?”她一双美目顿时惊如满月。   他也不再说话直接拉过她的手放在杂志上,不容她抽回与解释,手指已经压在了手腕上。   温暖透过敏感脆弱的肌肤切入腕心,原本微凉的血液都开始升温。   李为医微微皱眉,她不过也是气血两虚,并无难治的大病,只是恐怕心思也不少。   他还是细心问了许多问题,方又仔细把了一次脉。凝婉沙没想到他这般年轻却这般心细如发,便说:“如果有药能让人失忆就好了。”   李为医笑笑说:“小小年纪也不该有这样的想法,要知道任何事情一旦发生就是一种回忆的,积累而成才叫人生。”   “终究哀莫大于心死。”凝婉沙收回手。   冰冷的指甲划过他的手心,如一杯清凉的薄荷水浇在燥热心火上。李为医却忍不住轻哼一声:“你才几岁?谈什么哀什么死?”   凝婉沙忍不住吐露心声:“可是,有些记忆比病痛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些生活比挫骨扬灰更难捱。”   听闻这话,李为医又重新打量了她,弱不禁风的身体倒散发着有些文艺小青年的忧郁。   她似乎不敢与他对视,所以每每目光相接时,她便有些不安的低头望着简单的白色小皮鞋。   李为医喝了几口水,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花一样的年龄不好好珍惜,非要学林黛玉多愁善感,谁也帮不了你。”   ☆、第三百四十四章李先生?凝小姐!   不知是否因为女儿遭遇太多病痛的缘故,他总以为他们有健康的生命,完整的体魄,这就是最大的财富,所以他无法忍受一个健康的人因任何缘故而自暴自弃甚至无病呻吟。   凝婉沙说:“是我庸人自扰了吗?李先生比我大不了几岁,可是生活这样幸福,自在,可以享受自己钟爱的医学,可以和家人共享天伦之乐,这就是人生最美满的吧。李先生是无法体会我们这种人的生活,就像是行尸走肉,连大口呼吸一次都好像是被人设定好的,每日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言谈之下,眼泪已落在手臂上,她忙擦去:“对不起,李先生,我这样失态,让你见笑了。”   李为医看她虽失魂郁郁,言谈寡欢,举止拘谨,但是却又能感觉出她出身不俗,不会只是普通富家女。而这样的心绪与性格恐怕确实有着不为人知的经历,忍不住缓和了口吻,压低声音说:“我是医生,你如实相告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只是医者医身,心病还需凝小姐自己医了。这样,你喝杯茶稍坐片刻,我去给你写个方子,让茶儿送你去诊所抓几副药。”   凝婉沙也跟着起身说:“李先生,您,您真的有可以让人安睡半个月的药吗?”   他抬起的脚落下,回头看了她片刻,说道:“安眠药可以缓解一下压力,但是量大了不是安睡,而是长睡不起。”   “您知道我说的不是安眠药,而是,那种让人像死去一样的药,任何仪器都检查不到生命的迹象。”凝婉沙渴望的看着他,声细如蚊,“对不起,我知道我很冒昧,但是无论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买。我从洛杉矶回来,费劲周转才来到您身边,只求您能不吝赐方。”   李为医震惊不小,微微皱眉:“凝小姐久在国外,接触西医应该偏多,我倒是听说过国外一些医药公司推崇了一些新生药物,或许不久会实现凝小姐的这种愿望。”   凝婉沙嘴角似笑非笑的动了一下,似乎带着一些嘲讽与不认可,但是只是一刹那,便又恢复到最初的怅然,说道:“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才是博大精深,还有许许多多的神秘值得我们探索。”   李为医点头,又摇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固然是好,但是许多人会夸大其词,传到国外竟成了神话了。”   凝婉沙急切地说:“李先生,您不是传说中的神话,是吗?我知道您有这样的药,您一定有的,不是吗?”   “没有,也闻所未闻。”李为医淡淡的说,看到她目光迟疑,便再度转身。   “您有无忧针的对吗?可以让人忘记一切,像您女儿一样忘掉小时候的事情……”凝婉沙的话很轻柔,没说完却被他的猛然转身靠近自己吓得后退几步,脸色也有了羞涩或者是害怕的绯 红色。   李为医看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漂洋过海的来这儿就是找我开玩笑的吗?”   凝婉沙不答,只坚定地说:“我知道您有。”   “呵,是我孤陋寡闻,对这些闻所未闻,又怎么可能有这些。”李为医冷冰冰的回答,“我女儿年龄还小,本就愚笨记忆系统还不完善,又经过几次生死,忘记过去是再正常不过的。”   “李先生?”凝婉沙上前一步,急切的想要继续表达自己的   “凝小姐!”李为医冷面拒之千里之外,表达了自己的极其不满。   凝婉沙又抿了抿嘴角,眼神带着几分哀切与歉意。   李为医也不想为难她,说道:“既然凝小姐身体无恙,那休息片刻就请回吧,我们还要去外地,恕不远送。”   凝婉沙紧追几步到他身边,快语说:“李先生,我知道我冒昧前来不合规矩,但是我真的走投无路,请您看在我也是医家之后的份上帮我们一把,救救我父亲。婉沙,婉沙愿意付出一切,为您做任何事,哪怕要婉沙的命,婉沙也不会含糊。”   李为医有些惊讶,她也是医家之后?父亲又有什么难需要无忧针和长乐方呢?如果重病为何不亲自来,却要一个骨瘦如柴的小丫头抛头露面?何况他们在顶级的世界城市里有着一流的医疗条件与医术如果束手无策,而凝家是医生,自然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可能也不会如此来碰运气?再者,这两种东西并不治病……所以,他们莫非是有其他目的?不过他真的没有听说过凝家的名号。   可不管如何,他也不能稀里糊涂下去,便站定问她:“虽然我不知道令尊身患何病,但是对于凝小姐说的这两种东西我真的爱莫能助。你是医学世家出身,就更应该知道医生也只是凡人,再好的药都不是神方,又怎么能长睡无忧呢?或许有人做到过,但是,呵呵,我李家真的做不到,或许凝小姐也有朝一日能研制出来呢。”   凝婉沙眼神有些凄凉,摇头说:“凝家家道中落,我也没有半点兴趣。”   李为医知道子承父业的多,改行的更多,尤其是医学界,不是凭着一腔热忱或者后天努力就真的能医病救人的,需要天赋,需要耐性,更需要秉性。只是他惊讶为何凝家父亲会不允许女儿学医,肯定不会像自己阻止女儿的原因一样吧。   他问:“为什么不许你学医?而且你从哪里听说我有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的?你父亲在哪?得了什么病需要这样无稽之谈的东西来医治呢?按你的意思,这两种东西并不是治病的,只是阻断人某一方面的神经系统的东西。”   “我……”她显然不善于撒谎,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结结巴巴许久,才说,“李先生,对不起,我实在不便相告。”   看到李为医有些冷却的眼神,凝婉沙马上又说:“李先生,不是婉沙讳疾忌医,只是您知道了反而对您不利,而且,婉沙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三百四十五章厚礼才配得上高贵的少夫人   李为医可是纳了大闷儿了,这凝婉沙既然能找到这儿来,应该也不是泛泛之辈,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说她用这话来吊他胃口,可她已经摆明了自己此行目的。如果是她只是故作神秘,应该也没有这个必要的。   但是他还是给了她机会:“凝小姐这样为了我着想,我自然愿意洗耳恭听的。”   虽初次相见,可那种对他的信任似乎早已流淌在骨子之中,不容质疑。   只是所有的难处未来得及说,hen的人便接踵而至,埋下了祸根。   当时她离开李家时,原以为再无相见之日,没成想几年过后在hen的研究中心遇到。   当凯萨执意安排李为医到孤岛中去,她义无反顾地跟了上来。   最初,不敢靠近他,甚至不敢说半句话,只愿做他身后一粒尘埃,看着他是平安的,她便心安了。   一晃便是五年。   他却医不了她的郁郁寡欢,医不了她的孤注一掷,如今又连累袁梅丢了性命,心中更添悲愁。   看着怀里睡去的女人,李为医知道凯萨不会就此罢手,日子会更如在刀刃上行走,但是现在身边有不少康氏的人,所以他更怕的还是凯萨会报复女儿。   他自然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磨难。当时,项络臣送安然下去,她身边便站了两个外国男人,一句话没问完,便失去了意识,再清醒时,便只有周身的冰冷和一股股刺鼻的肥料味。   被绑架了?李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顿时感觉到几束目光盯着自己,她来不及看四周的环境,就叫道:“查理斯,你要干什么?你要绑架我?”   查理斯看了看旁边的男人,低声说:“李小姐,别误会,只是请你来聊聊。这位是比尔,将接管HEN在中国的市场部,也会指导我们在研究中心的工作,也就是和你还有康总一起合作。”   李茶冷笑:“查理斯你记性不太好吧,任教授出事,你们怕连累自己可把一切责任推给了我的,早已把资金撤掉,要不是我老公当机立断采取措施,研究中心早已不复存在,所以研究中心与你们也没有关系了。至于你们的市场部,那我更没兴趣了。”   “李小姐向来这么狂妄吗?”比尔阴冷的声音后,将手里的水果刀扔在桌上,明摆着威胁。   李茶已经观察了四周,破旧的办公室,除了办公桌椅,也没有其他像样的东西,连那比尔和自己坐的沙发都脱了不少皮,露出了里面发黄的海绵。旁边一直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看到那不怒自威的比尔,自然值得他们这样请她来不是为了聊天,便故作镇静的小声嘟囔道:“你们对我下药,有这么聊天的吗?你把我抓来是先礼后兵呢,还是先兵后礼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比尔冷笑着起身,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李小姐替我管教下属这么辛苦,我自然要送份厚礼,不然怎么配得上你高贵的身份。”   身后的查理斯微微皱眉,悄然给李茶一个万事忍住的眼神。   李茶虽早已从两人眼神中看出不睦,但是也深知查理斯不过是比尔失宠的狗,所以不敢意气用事,只低声说:“没想到总部的堂堂领导竟然连玩笑也开不起,那以后在中国可站不稳脚咯。”   比尔冷哼一声:“我听说了你是能说会道,但是你最好为你父亲和你康氏集团考虑清楚,别到后悔的时候才来反省说了哪些不该说的话?你可知道你父亲现在处境吗?”   “什么?”威胁我!这帮混蛋,除了威胁就没有其他的手段吗?可是也知道人家有威胁自己的资本,自己却没有反抗的能力。   查理斯有意阻止说:“比尔,还是说今天的事情吧?”   比尔回头嘲弄地说:“怎么?怜香惜玉?还是被她的小伎俩吓到了?好,我今天给你个面子,看她老实不老实再说。”   他接过身旁人递来的资料,笑着走到李茶身边说:“今天请李小姐来是想给你看几样东西,顺便谈谈接下来的合作,当然我会带你去看一下药物的实验过程。这是HEN和客户的合同,康氏没人见过,准确的说您除了我们HEN的人第一个看到的。我希望您抱着平静的心态……”   他话没说完,李茶已经把这份合同大致看完,合同分明就是一张卖身契,或者说是生死符更贴切一些,签约者有义务根据他们的要求完全配合试用他们的新药,怒骂到:“你们还是不是人啊?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们居然真的用这些人做试验品?”   “嘘,我希望你安静点。”   她怎么安静得了,说道:“恶毒,你们简直就是丧尽天良没有一点人性,我会告你们的,你们迟早都会被抓起来。”   比尔怒骂一句,冲到她面前,扬手就要打她,却被查理斯拉住,忙好心解释着说:“她好歹是康泽恩的妻子,我们工作重要。”   谁料比尔反手就打了他一个耳光,怒骂到:“你还知道工作吗?你到这里几年来,一事无成,还敢来教训我吗?”   比尔伸手握住李茶的后颈,说道:“告我?你拿什么告我?就凭这个?切不说你如何将我绳之以法,只说你别忘了,康泽恩现在也是研究中心的负责人,我明白了告诉你,你们康家现在乱成一锅粥,你父亲自己背着数不清的罪名,个个都游走在你所谓的丧尽天良没有人性和你所谓的宅心仁厚救死扶伤的边缘上。那些铁一般的事实和证据也握在别人的手里,只要他们想,你们康氏集团一夜之间就能土崩瓦解,再无翻身的可能!”   李茶激动地抓住他的手,问道:“你说什么?我爸爸怎么啦?你在威胁我是吗?”   “我是在善意的提醒你,要懂得生存需要变通,更需要迎合人们的需求。”他从身边人手里拿出一沓子照片放在她面前,   ☆、第三百四十六章真刀真枪面前,她吓腿软   他从身边人手里拿出一沓子照片放在她面前,又说,“这些人,你以为是什么人?我只是在帮他们,他们可能是穷得没钱看病的病人,我可以免费给他们供给最新的药物,病情可以得以延缓,甚至好了,全家人幸福的过日子,即便不好,也会给他们一笔钱,不好吗?有的是嗜毒嗜赌嗜女人成性的瘾君子,在给他们试药的同时我也会帮他们适当戒毒戒赌戒女人,又能得到一笔可观的钱,何乐而不为。还有生活痛苦不堪想要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的人生,无忧针和无忧水不是刚好吗?还有那些是无力给家人好一些生活的人……总之他们需要钱,我给他们,帮他们。这不是在做善事吗?不是在替那些不愿承担责任的部门分担吗?相信上至政府下至个人都会感激我们的。”   “你们就是这样替你们自己的部门分担的吗?所以就这样耀武扬威的把你们的恶事正确化甚至合法化吗?”李茶忍住身体上传来的疼痛质问他,“你不怕药物出问题,他们会没命吗?”   比尔笑着说:“所以这就要看你们的了。如果李先生和他的同事们研制出来的东西没有问题,国外的那些签合同的就平安无事,而如果你能给我好的秘方,这些人也是平安无事的,我们赚钱,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大家不是皆大欢喜吗?李小姐,你这双迷人的大眼如果是含情脉脉的才美,而这样的恨意是不适合你的。”   李茶被他拽着走进所谓的病房外,听到有有人正发出凄厉的呻 吟,虽然隔着玻璃窗,可她还是吓了一跳,本能的躲在了他的身后,低声说:“这是在干什么?”   “这几个人都是被毒品害的,李家的无忧针应该可以让他们忘记自己不堪回首的这段人生,重新开始。”他听到那些人的呻吟和叫声,脸上却平静的如同看一场电影,忽然又遗憾的说,“啧啧啧,真是遗憾,恐怕针又下错地方了,不过虽然有些疼,但是这样的疼痛也可以缓解毒品带来的瘾虫造成的痛苦。而且,李小姐,我想你一定很想帮帮他们是吗?只有你拿出无忧针的秘方来,他们就解脱了。”   李茶看着那些瘦骨嶙峋的人因为不看针药的来回输入拔出而疼痛得扭曲了的脸,甚至有的人身上挂着血迹,看着查理斯说,“你知道我没有,爷爷奶奶去世了就再也没有了。”   查理斯看了看比尔,欲言又止,但是眼神中也带着一丝不忍。   “你应该看看绝地生骨和转胎丸的实验过程,那才叫有意思。”身高马大的比尔几乎要把她夹在自己的手臂下,往前走,接着便是听到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动物哀鸣,李茶心里害怕极了,尖叫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我不去,我不看。”   比尔说:“不看?听也行。”   “我不要听。”李茶伸手捂住耳朵,可人的叫声,动物的哀声还是不停的传来。   “为了做出可以和李家媲美的绝地生骨,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先在动物身上做实验了,打断他们的骨头,用药,可惜效果不好,太慢,要么就会长错位置,只好再打断,再接,甚至要打成粉碎性骨折……”李茶听着脸色煞白,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只只可爱的动物在上了他们的屠宰场,眼泪不停的落下。   比尔接着说,“如果动物的恢复还算可以,就会用到那些有骨折或者骨病的人身上,好遗憾啊,效果太差了,有的人因为有药物反应而导致更严重的后果……不过呢,这转胎丸就有意思了。你还没有孩子,不过应该见过胎儿的B超吧?四肢健全,发育良好,胎心规律又动听的胎儿是不是很可爱?可是你肯定没见过服用那些药的胎儿是什么样子吧?”   “不……”李茶听到更多的哭声和叫声,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别说,我不要听。”   “因为你父亲不配合,而其他的人水平有限,那些孕妇运气好的服用后孩子无恙,运气不好的孩子会畸形,当然畸形就五花八门了。李小姐,抬头看看你面前的图象吧。”他捧住李茶的头,强迫她看着前面的投影仪打在画布上面的图像,那些根本就不能算是胎儿的东西让人胆战心惊,她只感觉它们像一只只魔鬼都朝着自己扑来,撕咬,忍不住瘫软在比尔的怀里,只剩下嘤嘤的哭泣。   比尔倒怜香惜玉般的抱着她,说道:“李小姐,这其中一部分是人胎而已,很多是动物胚胎,所以别怕。不过是85%的失败而已,不还是有成功个案的吗?那15%中有一些是四肢不全,发育不好的……很遗憾,却只能100%的流掉。”   这时听到有门响动的声音,有人笑着走出来,但是笑容中带着无尽的悲伤,手中拿着一些钱对比尔等人点头致谢。比尔让人把他送出去后才说:“他家里有三个孩子要读书,老婆是癌症,他没文化没能力,可是很爱妻子子女,所以呢来这里就是为了钱,不过我舍不得打折他的骨头,或者下无忧针,就让他试试治癌症的药或者保健品咯,虽然有的药喝下去会很痛苦,甚至有些不良反应,但是他还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天下没有比这个赚钱更快的职业了,我是不是在帮他?你说你要是去告我,他会给你作证吗?嗯?”   李茶只觉得天地之间都没了颜色,只有一声声的哀叫,和那一张张恐怖的画面,颤抖不已。   查理斯低声说:“比尔先生,操之过急,很可能会出事的。”   “做不好事情的人没资格说话。”比尔喝道,双手抓着李茶的肩膀,说道,“我不是你面前这个懦夫,更不是康家那帮人,我要你马上给我秘方,马上。”   如果说从前与康泽恩之间得争斗如鱼得水,可在这些杀人不眨眼得人面前,那些真刀真药让她没有斗的底气和勇气,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阵势,所以早已吓得腿软。只摇头说:“我真的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三百四十七章死亡如魔鬼吞噬最后安宁   比尔加大手上的力度,喝道:“没有?我知道,这些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也会说没有,懂也会说不懂。如果这些当中有你的家人,你的朋友时,你就有了是不是?但是和康氏合作那么多年,我不想这样做,可你也别逼我。”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这样对他们。”   “你爸爸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应该也会考虑一下和我们好好合作的吧。你不是想知道你爸爸怎么样了吗?只要我一句话,他马上就要被填进海里喂鱼。”   “放了我爸爸,你不能害他。”   “是他害人在先,他杀了乔吉安,凯萨的亲妹妹。这个罪名够他死了吗?你知道凯萨最心狠手辣,他可以剥了他,切了他……”狰狞的比尔如魔鬼降临,吞噬这个世界最后一点光明。   “不,不可能!”晴天霹雳让她站立不稳,如果说这周围的撕心裂肺的哀鸣、呻 吟和那血淋淋的图像让自己身惊肉战,那么父亲的消息让她崩溃绝望。   如同一只被刺伤的猫找不到一点安全的出路,仅有的一点点伪装出来的坚强也在这一刻决堤了,连着这些年蕴藏在内心的恐惧都一并迸发了出来,只放声大哭,任凭比尔怎么喝斥逼问都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查理斯背对着他们,很久才说:“比尔,让她平静一下,她没有经历过这些,万一有个好歹,而康家万一追究下来,对谁都没有好处的不是吗?”   比尔松开手,虚脱了的李茶便跌落在地上,靠在墙边依然大哭不止。他冷冰冰的说:“李小姐,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也忍你们夫妻很久了,你当初和签约时就应该知道什么叫合约,什么叫规则,什么叫义务。既然你不能履行,那我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了,老老实实的我要什么你给什么,咱们还是合作愉快。我也会保你父亲平安无事,至于你身边的那些人,我也不希望他们会出现在我想试验的名单里,今天就委屈你在这里好好想一想那些东西吧。查理斯,你在这里看着她,不拿出来点真东西,休想离开这里。”   似乎她的哭声和他的怒斥声惊扰了原本糟乱的一切,当他离开,她的哭声也停下来的时候,一切都恢复了平静,静得如同死亡要降临一般。   “李小姐,对不起,很多时候我们也无法预料事情的发展会是怎样的?其实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不如你配合一点,把你知道的东西都拿出来,这样你爸爸和你才能尽快见面。”查理斯上前扶她。   李茶挥舞着拳头砸在他的身上,孩提般的喊出一句内心最本能最渴 望的事情:“我不要这里,我要回家,我要我爸爸,他不会杀人,他不会。”   查理斯点燃根烟在她身边坐下,讲述着自己的家庭自己的无奈。而李茶似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只有生命到了尽头的感觉,整整一个晚上她便这样大哭大叫,或者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手指头不停的扣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臂,以至于破了、流了不少的血也没有丝毫的知觉。   比尔似乎已经料定是这样的情况,冷哼一声说:“你们父女真是如出一辙,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父亲的骨头硬。”   李茶疯了一般跳起来,沙哑着声音指着他说:“他不会杀人,是你们逼的你们逼的,你不得好死。我会杀了你的,我迟早要杀了你,杀了你全家。”   比尔反手将她按在了沙发上,收起了手机说:“杀了我,好啊,我拭目以待。不过在你有能力杀我之前,你还得服从这个没良心的合作伙伴的安排,要不然下次,你还真得拿出你们李家的看家本事来救人了。”   李茶突然胆怯地拉住他的手,摇头哀泣说:“我什么都不会,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什么看家本事。我要回家,我要找康泽恩,我要给他生个孩子,孩子换爸爸……”   “别跟我装糊涂!”比尔大吼一声,怒视着她,“康泽恩现在一心在找他的情 人,项络臣倒是挺用心,从天未亮就在查理斯门前徘徊到现在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让人把他带到这里来,一来是为了他的平安,不要让外面横冲直闯的车子或者人伤到他,二来也让你们俩在这说说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之苦,三来你或许可以帮助你恢复一些记忆?我知道他是你爸爸的高徒,名师出高徒,恐怕也对李家的医术有所了解吧。又或者是你怕对不住李家,希望他来告诉我这些呢?”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学到东西……求求你!”李茶身体一软晕倒在了地上。   “弄醒她!”比尔冷冰冰的说道,“查理斯,我不管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个天黑之前,至少要我看到她的诚意,也让我看到你对公司一如既往的态度。否则你陪她永远留在这里。”   查理斯犹豫一下说:“杀了乔吉安真的是他吗?”   比尔嗤之以鼻:“你觉得你有资格知道吗?”   李茶被绑架,李为医涉嫌杀人,康家如炸开了锅。花绵绵再没有了平日的泰若:“为医那边的情况咱们不得而知,可我相信他绝不会杀人。”   康泽恩更是心急如焚:“可如果是他身边那个女孩子杀了乔吉安,岳父他一定会受牵连。那凯萨可是心狠手辣,恶贯满盈的人,他定不会放过岳父,如果他要报复,那么茶儿……不行,我要和hen那边联系。”   康泽西起身拦住他:“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何况警方已经在找人了,我想大嫂不会有事的。”   康泽恩怒目含火,喝道:“被人绑架,还会挂在大街上让你去找到吗?”   “hen的人绑架大嫂也只是我们推测,无凭无据找他们要人不妥,万一闹起来,不好收场。”康泽西说完,又扭头看着花绵绵问:“妈,您说那?”   花绵绵捂着额头,低声说:“稍安勿躁。”   康泽恩如热锅蚂蚁:“她是我妻子,多少次死里逃生,现在竟下落不明,你们让我怎么稍安勿躁?”   ☆、第三百四十八章剑拔弩张,赶尽杀绝   “现在知道她是你妻子了?如果你早一点听我的话,这孩子也不会吃这么多苦。”花绵绵强撑着不适站起身,对康泽西说,“泽西,你与这新来的比尔打过交道,据说他与凯萨素来不和。”   康泽西点头说:“妈放心,不管大嫂是谁绑架,也不管李叔叔那边处境如何,我绝不会让凯萨再这样嚣张下去,就算做不到借刀杀人,可也得给以重创。”   康泽恩没想到人命关天的时候,连亲妈首先想到的还是集团,想要反对却又无可奈何,说道:“在岳父与茶儿没有平安脱险之前,我不准你有任何举动。更不能拿他们当诱饵,否则,咱们势不两立。”   康泽西忙说:“这是自然。大哥还有什么吩咐,我马上去安排?”   康泽恩重重地坐下,许久才说:“那就劳驾你为我岳父的事多费心,他若平安无事,我定感激不尽。”   “大哥这话……”康泽西话说到一半还是咽了回去,只看着张目拿着资料火急火燎的走来,便起身,“我先行安排,有消息了马上通知大哥。”   张目着急是因为,金融危机爆发时,他投机兼并的企业中,最有实力的两家却突然出了致命的问题,虽不至于满盘皆输,可也会元气大伤。   “大哥,看来这都是计划好的,乔吉安的死,大嫂被绑,咱们这边出问题,还有……”张目看了一眼闭目捏着眉心的康泽恩,接着说,“还有络臣那边,莫家企业遭遇行业危机,一夜之间几近崩塌,经他们搭桥的客户不愿再履行企业合约,而且莫家也提出将那笔资金收回以做周转之需。”   花绵绵重重放下茶杯,冷声说:“汪飞是什么意思?”   张目忙说:“汪董刚稳定住局面,一旦撤出大量资金,只怕会再度陷入困顿之中。而我们眼下的状况,也实在周转不开资金。”   康泽恩问:“那络臣在做什么?”   张目轻声说:“他扬言宁可倒闭,也绝不去求董事长与泽西,更不会娶那莫幽兰来换取短暂的平静。这会子恐怕已经在卖别墅了……”   “胡闹!”花绵绵一声呵斥,“别墅没了不要紧,可以再购,可现在这是赌气的时候吗?”   康泽恩却异常的平静:“妈,何必替他着急。今非昔比,他们一定会自己解决,眼下我们是泥菩萨走进了湍流中,进退无路。”   花绵绵拍拍桌子说:“你们不顾兄弟情分,我还要顾念我们这些人的一辈子情分。前些天我已经让韦兰盘出一间店去,张目,你等下去她那拿钱,给他们送去。”   “妈,那可是你多少年的心血……”   “好了!”花绵绵打断儿子的话,笑笑说,“我老了,只想着享天伦之乐。一间盘了,一间留给韦兰,也就不记挂着了。”   康泽恩心里酸楚,看着满脸倦容得母亲,说道:“妈,你了解他,他未必会接受。”   花绵绵点点头:“这孩子一直优柔寡断,可骨子里倔呀。不像你,看上去刚强冷酷,骨子里却武断。所以张目,把钱给汪飞,随他怎么处理。”   张目叹了口气:“如果是hen的人绑架了大嫂,无非是想要挟李先生和大哥,大嫂的安危倒是无忧。只是这些企业,大哥得赶紧拿个注意了,如果当初您带上这些企业回集团,或许今日……”   花绵绵说:“当初收购企业是明智之举,及早并入集团麾下自然也是最好的时机,可眼前的局面,实在不宜。”   康泽恩放下茶几上的腿,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看着张目,问道:“只要能找到靠山,什么时候都不算晚。你还记得当初处理那些无效药品时,你大嫂的主意吗?”   张目若有所思地说:“舍车保帅,移花接木?”   康泽恩点头说:“如果茶儿在,一定会提议我故计重施。你马上安排将这两家企业清算宣告破产,发布相关信息,所有药物停产,能完全代替并超越它们的将是康氏的新药。”   张目终于松了口气,在旁的花绵绵也暗自点头,儿子终于变得镇定了。   康泽恩又说:“把目前盈利的公司统计出来,做一份技术资金入股集团的计划书出来,回了集团这么久,总要给大家送份厚礼。还有,乔吉安遭遇不幸,虽然凝太太畏罪自杀,但这可可能是国际犯罪,绝非小事,怎可草率了之,一定要两国相关部门都了解情况才行。”   花绵绵擦着脸上的汗珠说:“对,动静越大,他们爷俩的安危才越有保障。”   张目忙上前扶她坐下:“干妈身体未愈,还是安心休养。工作上我一定尽心尽力,不让大哥再分心,董事长那边已经着人准备了钱,以防,以防是有人借机绑架勒索。”   听到这个词,康泽恩眼前有把刀晃动着,强压住内心的慌乱,重复着:“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他更有种希望是徐轩太或者项络臣带她去私奔,至少他们不会伤她分毫。   可此刻两个人在康泽西办公室里正剑拔弩张,刚挨过项络臣一拳的康泽西擦着嘴角的血丝,伸手拦住要还手的徐轩太,谦逊有礼地说:“轩太,这是我哥,所以哥哥随时都可以教训弟弟。”   他又扭头看着项络臣说:“哥哥要兴师问罪,弟弟随时都应该恭候,只是您知道这今日多有不便,李叔叔那边迫在眉睫,大嫂的事情更十万火急,而莫家那边……”   “师父父女同时出事我自然心如火焚。可是我也知道她最不希望我做的就是像无头苍蝇一样满世界乱窜,那样既帮不了他们,也会耽误更多的事情。”项络臣却一改寻常的莽撞,逼近落座一旁的康泽西,冷声质问,“你已经是总裁,更是董事长不二人选,何必再闹出许许多多事情?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康泽西接过徐轩太递来的毛巾,擦着脸问:“我杀了谁?”   ☆、第三百四十九章技不如人只怪自己愚蠢   项络臣冷笑几声:“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如果我欠了康家,你利用对言莉有以诈骗团伙的名义诈骗走了企业所有的钱,如果是为了惩罚我,我认了。但是为何还要几次三番借安家之手去伤微微,还不够,竟会借妈妈之口去揭穿舅舅的面纱却借机把微微搅和进去,你逼得她走投无路?现在,师父出事,微微失踪,你为了出口恶气竟摧毁泽恩刚稳定的企业,使得他分身无术,又与人合谋搞得莫家走投无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徐轩太深吸口气看着二人,刚要退出去,就被康泽西叫住:“轩太,我没把你当外人,你不必回避。只是哥哥,如今无凭无据,怎可给我套上这诈骗的罪名?”   项络臣当即将一沓子资料摔在他桌上:“做过就一定会留下证据,不过是早晚大白于眼前。所以我也有理由怀疑微微失踪是你与人合伙,目的就是逼师父就范,交出你们想要的东西,逼泽恩永远退出集团。”   “哈哈哈。”康泽西一阵大笑,将毛巾丢在一旁,起身凝视着他,一脸严肃地说,“微微?图朵微是吗?你的前任女朋友图朵微涉嫌经济犯罪畏罪潜逃了,而我从来不曾见过这个传说中的商业奇葩,如果有机会,哥一定要介绍我认识认识,也好让弟弟我学学这投机倒把的好营生。”   项络臣哼道:“强词夺理。”   康泽西也收起了客气,冷言道:“众人皆知,事实如此,我何须强词!图朵微如何失踪,你们之间经历了如何纠葛的爱恨情仇我不关心。但是,李茶是康家的女人,未来的董事长夫人,必须留在大哥身边,不管是因感激还是愧疚,而别的男人休想染指,否则,他就要付出代价。”   “所以,就要逼到今天这个地步,伤她体无完肤?”   “伤她的是你!”   “你为何不报复我?却还要逼她?”   “我怎么没报复?毁了企业你还不够,竟还要这样执迷不悟,使得两家颜面荡然无存!”   两人四目含火,拔刃张弩,可轩太知道一刀刀可是捅在心爱的女人心口上的,自己却无能为力,他更明白,康泽西的盛怒不仅仅是因项络臣对兄弟的不义,也因他自己的行事败露。   “所以,你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的?”   “这是商战,不是我赢就是别人赢,你们输不起就不要玩咯。”   项络臣到底是希望他能否认,可听到康泽西这样不屑地回答,心格外的涩痛,扭头看着徐轩太,问道:“你早知道他的阴谋诡计?还是一切你都在参与?你知道她想要什么,为什么还要帮着他把她绑在这没有感情的婚姻上,把她伤得千疮百孔?”   徐轩太没有说话,他可以帮他毁了所有人,但绝不会去伤她和她爱的人,只是回答与否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康泽西却替他回答了:“不要以为你的感情才是感情,别人只是比你理智比你更懂得取舍。”   项络臣讥讽道:“你所谓的取,就是不择手段取得自己想要的,而所谓的舍就是逼着别人舍弃一切。”   康泽西脸上闪过一丝轻蔑:“倘若你们企业无懈可击,就不会让人钻这么大空子。项伯父的企业早已是蚁穴溃堤,即便没有我,也有别人,恐怕那时你们连收拾的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东山再起。至于莫家,你应该庆幸是我让你看清了他们的虚有其表,败絮其中,否则,只怕是十个大嫂也挽救不了残局。”   项络臣未解其意,说道:“你肯承认这所有一切都是你做的,那么在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时,把资金吐出来,我便不再追究。”   “你追究?哈哈哈。这一切都是我光明正大赚来的,不可能拱手让人。如果络臣哥需要钱,大可来借,但是借钱也得有借钱的态度与规矩。”康泽西冷漠得不近人情,却又无可厚非。   话既如此,两个人也算是彻底撕破脸面,项络臣怒斥他:“你就这样阴险诡诈,也别怪我翻脸无情,这些证据移交司法部门,你应该比我清楚后果。”   “那你为何不去?”康泽西脱口反问,不给他任何时间又说,“因为你知道我既然敢做就应该有最合理合法的手段,更有你想不到的退路,如果我愿意还可以反咬你们一口,让你们再无翻身之余地。”   项络臣摇头说:“你太过分了。”   “是,还有一点你必须知道,母婴公司那边蔡颍手里虽然握着你的股份,可只要我想动,分分钟你就成为泡影。而且,根据婚姻法,大嫂的资产一半是大哥的,而她可是有着极大的过错,如果康家愿意,她的下场比你更惨……”   项络臣忍无可忍,怒道:“康泽西,不要小人得志,迟早你会毁在自己手里。”   “那就要看你们如何让我毁在自己手里。”康泽西走到窗前,笑着说,“大哥想要自立门户,收了那么些公司,可我怎么可能给自己埋下隐患,又怎么可能让他功成名就时班师回朝,所以一败涂地时才是最佳时机。”   “你……”   “不叹技不如人,却要怪别人手段高明,这是弱者的行为。”   这话让项络臣一阵悲凉:“你丝毫悔意都没有吗?”   “有。”康泽西款款落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后悔没有当机立断把你彻底击垮,后悔没有让银行冻结了李家全部资产。父母为何如此坚持这门婚事,而hen为何没有阻止,你应该早就想到。”   项络臣略沉思,说道:“这婚事是伯父伯母早就定下的,只不过借hen的手逼着师父前来求康家?”   康泽西哼道:“现在想到也不晚,姨娘多年前就知道李家有女天资过人,怎可舍得她嫁给那些庸俗男人相夫教子,当然是捧在自己手心呵护,只是没料到她有如此多舛的命运。”   ☆、第三百五十章智者要在危机中设法扭转全局   项络臣的揣测得到证实,绝望地摇摇头,徐轩太更是倒吸口气,原来一切都是他们计划之中,只不过是表面上做了善人成全了岳父的爱女心切,包容了茶儿的无理取闹。   康泽西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项络臣微微闭目,说道:“我项家欠康家太多,所以我不会公开你的罪行,但是我会让你败得心服口服。”   “狠话谁都会说。哥既然有必胜的决心,那弟弟我真就拭目以待咯。”康泽西一脸的释然,好像这一切都与再他无关。   项络臣指着徐轩太说:“他也在你的算计之列是吗?你们为了自己对微微的塑造计划,不惜利用牺牲她最爱的人。”   徐轩太心里十分不安,不是不知道他了解自己与茶儿的关系,只是不知道他要如何来解决自己,更担心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刚才的那些话他也听得明白,怨怼项络臣的同时更是警告自己,不可以对李茶有任何非分之想。   康泽西摇头说:“你以为他为何在清苑寺与大嫂相见?那是姨娘借了安太太之手安排了见面。你以为他是怎么平步青云坐到了总裁助理?纵使他才高八斗,可也没那么快,是我私下安排的这一切。”   他又看着徐轩太说:“任何人如何爱康家的女人我管不了,但是如果爱伤及到我的家人,我就不会坐视不管。还是那句话,她是康家的人,任何人沾染不得。而你,没有让我失望,你爱她,却也以她为重,尽管你耍过一些手段,可没关系,你也是为了她过得好,我自然不会计较。另外,工作上,我对你从来没有任何疑心这边是,即便以后也不会有任何介怀之处。”   项络臣知道这也是康泽西的厉害之一,无论是否真的信任,可话却无可挑剔。   徐轩太说:“我知道你们都会把我查得清楚,也就不必再剖析自己。”   康泽西嘴角笑笑:“这个位置,必须了解透彻身边人。至少你对我信任过几分?”   “工作上百分百信任,但是感情上却恨透了。”徐轩太缓缓摇头,眼泪抑制不住落下,“既然她不能离婚,我只能为她肃清婚姻路上的障碍,安然,别的女人,当然也有不必要的男人。”   项络臣闻此言怒道:“你疯了?你知道他们一定在盘算利用微微失踪一事与hen闹得更严重,那时他们父女的处境你想过吗?微微的精神早已能开,支撑她的不是希望与爱情,而是恐惧,她精神严重分裂……”   徐轩太冷声说:“她的情况我比你清楚,但是如果以此事能给比尔等人重击,最重要的是岳父或许可以就此风波而回国,那么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疯子,你们,一群疯子。”项络臣指了指他们,转身离开了。   徐轩太深吸口气说:“茶儿平安回来,我会离开,只请你们的战争不要再波及到她。”   康泽西却拍拍他的肩膀说:“别说气话!我对你十分信任和了解,爸爸也挺欣赏你,其实我知道大嫂炒作手绢大部分原因是为了你,她想给你一些产业,是我毁了你的大好前程。不过,你放心,等hen的事情一了结,我会加倍给你。”   “他爱她,在她最需要照顾的时候照顾着她,我很感激。所以,茶儿那么做……”徐轩太咬了咬唇,在眼泪落下那一刻夺门而出。   许久,一个神色匆匆的人跑进来,压低声音说道:“黑道上有朋友帮忙啊查到了少夫人下落,是比尔那些人带走的。而且那里很可能是董事长一直担心的活体实验基地,康总,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闻此言康泽西身体猛然一抖,手里的咖啡洒了一手,在紫色衬衫印染出一片暗色。   这样的慌乱他可是极少有的,就连洛迦敏事件和项家事情基本真相大白,他也镇定无比,因为吃准了兄弟们。可这个比尔,让他捏了把汗,即使自己心狠手辣,可也不曾害人性命,可活体实验,闻风丧胆。   不过去内室换了件宝蓝色衬衫出来后,他已经恢复了平静。   来人接着说:“黑道有人赌钱输了上百万,被人带去做了药品实验交易。他们一直有与医院合作买卖活人器官,还牵扯到一些监狱与黑市。康总,要报警吗?如果情况属实,那将是给hen一个重击。”   康泽西摇摇头说:“如果?如果就是有很大风险,这个时候集团不能冒这样的风险。不过,我要绑架的证据证人,要活体实验的一切信息,监狱黑市,事无巨细,绝不可漏掉,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刻不容缓。”   “好!”来人郑重点头,又低声问:“要不要先通知大少爷?他现在是心急如焚,安然那边他倒真没有去追查。”   “感情这东西,不管曾经的誓言是山盟海誓,海枯石烂,还是分手时的肝肠寸断,挫骨扬灰,可习惯了就不会再有知觉。”康泽西整理着胸针,又说道,“大哥的脾气只怕要打草惊蛇,所以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爸妈。而且,救人的事情不能让康家人出面,那位蔡先生的人应该也如热锅上蚂蚁,把消息透漏过去,知道该怎么说吧?”   “康总放心,我会安排。”来人听从安排却又不解,说道:“少夫人现在可是羊在虎口,我们难道……”   康泽西说:“二天一夜,如果比尔想做什么,此刻已做,我们即刻前去也于事无补。谋大事者需要从危机中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出路,也许能扭转整个被动的局面。他既要给康家下马威,我怎么能不做成人之美?另外我再助他一臂之力。”   来人也不敢探问他的意思,只看他眼神中的精锐之光,便也笃定他有更大阴谋。   在这些人的恐吓与那一声声惨叫中,李茶的身心都已经到达了极限,狼狈地蜷缩在冰冷的墙角,目光呆滞而惶恐地看着四周,除了偶尔发出几声声嘶力竭得尖叫和哭声,再无半点反应。   ☆、第三百五十一章罄竹难书,他却助纣为虐   她的面前是被打落在地的着飘香四溢的美食,可这些食物正是用那些实验的活体生物烹制而成,李茶仿佛看到血淋淋的头颅被他们刀刀锯下的情景,仿佛听到他们的欲求无门撕心裂肺得吼叫,她的世界就这样成了一个鲜红的充满暴戾声的世界。   查理斯不顾她的呼叫与捶打,强行抱她起来,拖在桌前,劝说:“李茶,你不为自己也为你爸和项络臣考虑考虑。你爸是否杀人,项络臣是否能平安,全靠他们一句话,所以,别在执拗。随便给他点东西,你就可以回去,一切从长计议,知道吗?”   李茶颤抖着僵硬的身体,重复着说:“不,别逼我,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查理斯低声说:“李茶,我不想你再有意外,你必须听我的,除了比尔没人能找到这里,你不能这样死这里你知道吗?比尔已经打算在你身上试用那些药了,他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不会在乎再害你们父女两条命,也不会在乎项络臣的死活。而康家只要没有证据只要还得依附hen,就不敢得罪他们。所以,听我的,给他,在他来到之前你必须写点什么。只要咱们出去,一切都还有希望,我带你去找你爸爸,我一定做到。”   “我要找我爸爸,他不会杀人。”李茶木然地重复着,手颤抖着写下一行行药材名称。   比尔拿到东西,却伸手握住她的脖子说:“据我所知,这不是绝地生骨和无忧针的全部。”   李茶如一层薄薄的油纸虚透了,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查理斯谄媚地笑着说:“李家祖上不会把这种东西全部教给一个人,连李为医都只会一部分,她知道的更少,毕竟年龄小还是个捡来的弃婴,李家怎么可能会传授给她呢。再说李为医在我们手里,她耍不了什么花招。”   比尔松开手,李茶颓然倒地,也无心无力去爬起,只睁着黯然失色的眼睛看着窗外。   “少夫人身娇肉贵,何必受这些苦?”比尔嘲讽完,又厉声说,“我不希望在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吧?如果外面的人知道你堂堂少夫人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又变成这个样子,你猜他们会怎么想呢?大部分人会和昨天早上的事情联系起来,安小姐报复你,找人绑架你来然后……所以不管是为了康氏集团以后的发展,还是为了你们夫妻的名声,李小姐都会知道应该怎么来解释自己是如何人间蒸发了的是吗?”   失魂的李茶被人拖出废弃的工厂,塞进与锈迹斑斑的大门边上反差极大的豪车里,绝尘而去。   平日里毫无人迹的隐蔽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中正站着康泽西一行人,他猛然折断了手心的树种,说道:“让人把大嫂送到蔡先生的附近,至于他们,先关上三天三夜,禁止一切供应。东西都准备齐了吗?我们这就去见见比尔。”   身边人不放心说:“可是里面情况未明,康总还是等黑道的朋友到了再进去,万一……”   “怕什么?比尔还不敢动我。至于那些人,拿了钱,又能借着这件事洗白自己,他们不会不帮忙。”康泽西说话已经大步走向工厂,推开门正迎上欲出来的比尔。   比尔略惊愕,没想到康家人这么快,可事情败露,他却成竹在怀,笑道:“该我去拜会康先生才是。”   康泽西环顾四周破落荒废的场地,笑着说:“您这不是忙吗?再说了,好歹我是东道主,没有尽地主之谊,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只是算着时间,比尔先生也该安排好了一切吧,咱们进去谈谈?”   “这里可不必康家富丽堂皇,只怕康先生呆久了不舒服。”   “这里可是风水宝地,必须常来!”康泽西说着话已经反客为主,走进办公室,坐了下去。   比尔一时看不透康泽西的心思,却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跟着回到办公室,便说:“康先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既如此,我也不浪费比尔先生过多时间了。”康泽西接过随行人员递来的电脑,接着说,“我大嫂一事,比尔先生该如何解释?”   “我只是请她来做客,人已经送走,康先生不信大可回去亲自去问。”   “这里可不是请客的好地方,倒适合做活体实验,难不成外面人不够了,连我康家的人都要上宰杀台供你们解剖试药了吗?”康泽西笑容一收,言辞凌厉。   活体实验是几年前公司计划并交于凯萨与他付诸实施的,连查理斯都不得丝毫信息,康泽西却放出此话,肯定是有了足够的证据,但是比尔却面不改色说:“康先生说话要有凭据,这样的罪名我担不起。”   “无凭无据我就不说这话了。”康泽西又甩出一沓子资料说,“八年前,贵司就有了这项周密的计划,不仅仅与百姓交易,还居然还打着悲天悯人的慈善面孔,买通狱警诱逼服刑人员签署捐献器官协议,大量屠宰犯人,进行活人解剖,切割所有能用的器官出卖给医院和病患者。更与那些人贩合伙,诱拐妇女儿童,供你们研究,伤天害理,罪恶滔滔,罄竹难书。”   比尔反咬一口说:“咱们可是一条绳索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康泽西摇摇头:“比尔先生得明白一个道理,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我康氏惧怕贵司,但是在东南亚,少了康氏,你们也就彻底丢了魂。这儿,K市,我的地盘,我说了算,你所谓的证据不过是陷害,想要验明真伪简单的很,可我的证据证人,可是明摆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只要我开口,外面那些黑道上的人就会协助警方捣毁这里的一切,更会牵出贵司在其他国家,地区所做的一切罪行,凯萨远在美洲,而你的处境可想而知。届时贵司会如何,会对您如何,更不用我提醒。”   ☆、第三百五十二章我贪婪,不选两败俱伤   比尔不是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康家动作这么迅速,可他以为利用绑架李茶的事情来要挟康家要考虑声誉,还可以占据主动,可没成想康泽西却毫不在乎地大笑几声:“女人而已,你觉得康家会在乎吗?人人皆知她在外与人有染,康家早已是容不得,迟早都要赶出家门。今日之事若爆出,风波过后就是她出门之日,当然我们也会有自己的一套说辞,颜面丢尽的是她,而我康家不仅毫发无损,更博得一番同情。   比尔冷笑:“康泽恩不是薄情的人。”   “他?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个懦夫,舍得为了女人放弃康家的一切吗?你想毁了她吗?我帮你呀。”康泽西将电脑推在他面前,上面是李茶被绑的照片以及遭遇各种摧残的言论,最醒目的还是康家因李茶出轨而月余前就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他动动手机就发布上了网,全程没有一点犹豫。   倒是比尔看着网上瞬间点击上百万的信息,有些懵了:“你够狠!”   康泽西笑着说:“不狠怎么配与你合作,你要知道康家可以说李家的靠山,但是李家不会是康家的后顾之忧,他们父女根本不足成为要挟我们的筹码,不动一些人是时候不到而已。”   这才是无形的威胁!查理斯却问:“那为什么又娶她?”   康泽西如实说:“门当户对,容貌出众,城府颇深,是康家长媳的标准,李为医又亲自送上门来了,岂有不要之理?”   这一问一答已经让比尔冷静许多,说道:“既有如此重击公司的把握,又为何独自到此与我多费口舌?”   康泽西只等他这话了,便诡异一笑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这么贪婪的人,两败俱伤可不是我的目的,我想要更多的利益更大的权利。”   不怕与诡诈之人做生意,就怕不知道对方是诡诈之人,可比尔没料到康泽西会如此行事,他既不是要搞hen,也不是想对付自己,那又是为了什么呢!不免有些后悔太过自负太过轻敌。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松了松袖口说:“那你可要挟错人了,我给不了你什么。”   “不是要挟,是合作。”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绑架猎索,杀人越货,活体实验这些罪名可是铁板钉钉,容不得任何人去怀疑的。”话已说开,就再没有任何顾虑与隐瞒的必要,康泽西说,“为什么会派你到这里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研究项目的失败导致巨大的亏损并不是将你发配到此的根本原因,根本在于你与凯萨关系早已恶劣,你为人耿直,而他老奸巨猾深得人心,明里暗里可没少给你捅刀子,而乔吉安之死,袁梅虽为女认罪自杀。但是谁都知道她们不过是牺牲品,背后的暗杀者还没有揪出,李为医有杀人嫌疑,你有更大的嫌疑,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他迫于上层压力暂时动不了你。”   被人揭穿落魄的处境,即便是老辣的比尔也有些脸色讪讪,说道:“所以你能这么快查到这里,是他透漏了消息?他想借康家的手扳倒我。”   康泽西眉峰微挑,逼近他说:“他不是想扳倒你,而是想置你与死地。但是,他透露之前,我已经查到了你们的行径。”   比尔目露凶光,说道:“你能帮我什么?”   “除了他!”康泽西看他眉心微动,接着说,“除了他后,你就会拥有他的一切甚至更多,当然这取决于你的野心与能力。”   “那么你要什么?”   “一个人和hen在康氏集团的部分股份。”   “李为医?”   “既然将李茶赶出家门,为何还要去帮他?”   “我可以六亲不认,但不会言而无信。”   “好,康先生既有此话,我愿鼎力相助。”   都明白彼此是利用而已,但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却没有不合作的理由。   比尔紧绷的脸稍稍松展,说道:“想必康先生已经有了做完美的计划?”   康泽西走到窗前说:“乔吉安之死让凯萨展开丧心病狂的报复,日日自设刑堂折磨李凝二人,人人皆知。如今竟绑架李茶到此处苦苦折磨,欲杀之以泄愤恨,只是没想到行事暴露,李茶虎口脱险不说,还牵扯出活体实验这么一大案子。”   查理斯插嘴道:“一切由他被这个黑锅?”   康泽西一副审判者的威严,举目前方说道:“他是罪有应得!八年前是他一手策划,开展的这项滔天罪行,而诡计多端也疑心重重,连身边人都信不过,所以此事与别人无关。乔吉安死无对证,其余的全屏您一张嘴,一把钱。”   查理斯看了看比尔,说道:“能全身而退,便能卷土重来。”   “我既然没有牵扯其中,又有何身退一说?”好一张恬不知耻的嘴脸,康泽西心里骂道。   查理斯忙说:“是我不会说话,凯萨罪行既出,一切工作自然有先生您来开展。”   比尔摇头说:“这些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卑贱命,但是有一个人绝不会帮我。”   “李茶?”   “那可是软硬不吃的硬骨头,如今又被赶出康家,如此大辱,她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只怕他们父女俩与凯萨来个将计就计,杀我个措手不及。这个女人,既然不是康家的人了,那么我也留她不得!”   康泽西手指敲着电脑,不急不缓地说:“那要看比尔先生是不是真心精诚合作?”   比尔有些急躁地说:“事已至此,你会给我退路吗?”   康泽西未语。   比尔深吸口气,咬牙说:“我会传给你一份我所负责的研究项目资料。”   康泽西这才抬起电脑上的手,看着查理斯说:“有件事,查理斯先生应该还有印象,就是当初你为了搞垮大哥大嫂而出卖的任教授,而你将此事嫁祸在了我的身上。”   查理斯爽快承认:“这件事是我做的,可没想到康泽恩与李茶技高一筹,反夺了我们在研究中心的整个操控权。我输了,无话可说。”   “他们夫妻怄气时的小手段,倘若他们合作,恐怕是所向披靡,无人能及。”康泽西没任何吝啬地赞誉让面前的人格外意外,他又说,“但是今天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更不是任教授,而是被你诬告的那个替罪羊,图朵微。”   “图朵微?”比尔不解。   ☆、第三百五十三章移花接木,逼死替身   康泽西说:“此女酷似大嫂,前些日子与人合谋投机炒作,经济犯罪牵扯出数十名贪官大案,后利用项家少爷的痴情与单纯,又参与诈骗项氏集团的嫌疑,同时她是任教授的得意门生,也涉嫌参与他病体实验,正在畏罪潜逃。”   比尔看了一眼查理斯,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点头后说:“那如何?”   康泽西故作疑惑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二人容貌难辨雄雌,有人情急之下误将图朵微当作了大嫂,绑错了人,她经历了非人的摧残,被注射大量禁药。又或者说是一直被乔吉安窝藏与此,帮助她进行这些研究,如今东窗事发,她下落不明……”   所以,按照他的计划,凯萨难逃治罪,乔吉安与图朵微一死一失踪,了无对证,与李茶与康家毫无瓜葛!李茶根本没有被绑架,更没有离婚净身出户一说,那么他刚才上传的信息……   比尔上前查看电脑,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他早已设置好的ppt罢了,自己刚才更关注与内容竟无半点察觉。但是,康泽西态度再度明确,如果不能按计划击垮凯萨,他也不惜毁了李茶,贪婪之人不会在乎别人荣辱。而康泽西更在提醒自己,有图朵微这个替身在,任谁也无法用声誉诋毁李茶与康家,这让比尔毫无退路,不得不对康泽西刮目相看。   从工厂出来,康泽西觉得格外疲惫,上车便闭目靠在后面,捏着眉心问:“大嫂还好吗?”   副驾驶上的助理回头说:“少夫人身体一直没有痊愈,如今惊吓过度,恐怕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董事长他们都已经赶了过去。不过康总也不要太担心,已经送往了医院,而且李先生不是很快就回国了吗?”   “如果只有他自己倒罢了,可还有凝婉沙,他大概不会弃她与不顾。”   “李先生重情义,才会有少夫人这样的聪慧过人。”   “情义往往让人陷入两难,陷入困境。走吧,我忽然觉得很累。”   “二少爷集团已经是日理万机,还要为李家东奔西波,怎么会不累呢。只是我们现在去医院吗?”   “不去了,这个时候不想再起冲突了。”   助理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说:“康总为什么不解释清除,项家被骗,任教授以及其他事情都是hen背后操控的,却还要主动去背这黑锅。”   “他们希望我们乱,我们就乱成一团,说到底我在其中反倒能看清楚hen的局势。”康泽西合手猛搓了一阵子,捂了捂眼睛,说,“我们得打起精神来,好戏还在后头。”   助理不无担忧地说:“康总,他们必然知道我们是要坐山看虎斗,我有些担心万一比尔这不安常理出牌的与凯萨联手,对我们极为不利……”   “一个与你有血仇又时刻都想取你命的人,你会和他联手侵犯自己的利益吗?”康泽西反问他,片刻后又说:“现在比尔应该已经在给总部报告关于凯萨因报私仇将实验站泄漏出去,以及警方已经涉入调查的消息了。你盯着国外媒体,一定要把声势造大,必要的话爆出猛料,还有牵扯更多的人出去,迫于压力,他们不得不让李为医回国接受审查。而凯萨,比尔会借机除了他,可我们不能让他死。”   “康总计划实在周密,那凯萨不死,hen才会永无宁日。”   “不过,也得避免其他情况发生,未雨绸缪,总是没有错的。”   助理说:“康总是指少夫人这边……”   康泽西坐起,严肃地说:“他得不到李家的东西是不会罢休的,他现在迫于压力不敢动她,可不代表不动她身边的人。所以,项家那边你要让人盯好。”   康总西说的没错,比尔与他分开后便直接到了公司楼下堵住了项络臣,拿出名片自我介绍一番后,含笑说:“久闻项先生大名,李先生经常提到他唯一的高徒,他还特别交代我送一些东西给你。”   图朵微被绑架用作活体实验的信息已经遍布大街小巷,黑白两道媒体甚至群众都开始追查hen的罪恶行径,如此恶贯满盈,害得自己女人昏睡不醒,却如此悲天悯人的嘴脸,实在让人做巫。   他虽然不清楚康家是否有所举动,可比尔既已找上门来,就不得不冷静行事,他压制住怒火,平静地说:“谢谢比尔先生的好意,师傅他老人家还要仰仗您多照顾。”   “杀乔吉安的真正凶手还没有抓到,凯萨如暴怒之狮……“比尔为难地摇摇头,可马上又说,”不过,项先生放心,我与康总向来合作愉快,他交代的事情我定不遗余力。何况,我也翘首期盼能与项先生有愉快合作,只是不知道项先生是否会不计前嫌给我机会?”   项络臣故作疑惑地凝眉看着他:“我是做机器的,您是生物研究,咱们有什么合作机会吗?莫非比尔先生连我这口饭都要抢吧?还有您说不计前嫌,我还真不明白,咱们可是头一回见,怎么会有嫌隙呢?难道是我气场太强,惹着您了?”   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完全不像从前的谦谦模样。   比尔说:“项先生幽默风趣,实在难得。只是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舍命陪君子。”该来的总会来,他只能接受,水来土卖,兵来将挡。   “康总原本预订了今日的晚宴,可西南亚突生事故,他赶去处理,我这样借花献佛,项先生不会嫌弃吧?”   “这是泽西的不是,他既然有事就该让做大哥来为你接风洗尘,可大嫂身体欠佳,你知道他们夫妻恩爱出了名的,所以理该我来赔罪的。虽然康伯父视我如出,但是我毕竟是外姓,比尔先生该不会因此怪罪我们不懂礼数吧?”两人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出很远,项络臣的淡定出乎比尔的意料,从他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个公子哥风流倜傥,多情软弱,没有主心骨难成大器。   当然他也听闻图朵微其实就是李茶,而他是横刀夺爱,伤了两家和气的言论,可今日再与查理斯确认时,查理斯一口咬定图朵微与李茶并非同一人。   ☆、第三百五十四章是否如鱼得水,我的造化   酒店,兰京,Suzanne和徐轩太已经恭候多时,看到他倒是没有丝毫惊讶,或者说早已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都郑重为康家父子不能前来对比尔表示歉意。   他在后面低声嘲弄徐轩太:“徐先生恐怕更是如踩青云,步步高升啊,让人由衷的佩服,想必再有几日不见,不仅仅是叱咤康氏的人物了,就连在hen那边都如鱼得水了。”   徐轩太说:“我能不能如鱼得水,那都是我的造化,到时你先顾顾自己吧,别毁了自家家业,还要把李家的几代家业卖了。”   项络臣点头说:“我是比不上你们呢,我这些年只学会了做人,却做不了三分人七分鬼,所以不懂得如何合理运动见风使舵,也不懂得如何才能巴高望上的攀上龙附上凤。但是我相信勤能补拙,我绝不会连累微微。”   “微微?”徐轩太冷眼逼近他,压低声音说,“如果你不想再闹出事端,就把图朵微这个名字从你脑子里删掉,她现在身缠数桩罪案,你还想把自己搭进去吗?”   虽然图朵微不过是李茶的假名字,但是要这名背上这么多的污点,他心里也不好受,如今若把这名字遗忘,何尝不是在挖他的心?   看几人进入包厢,徐轩太站住说:“不管茶儿如何,可外界都知他们害了你的前女友,而你却,等下他必然提及,你如何应对?”   项络臣如实说:“不知道,即便知道必须拿出一个姿态来,可没有到那一刻,我无法彩排。”   “你……”   “不要忙着指责我。想想自己吧,比尔所为,泽西了如指掌,而你却蒙在鼓里,这就是他对你的信任?这就是你对他的效忠?这就是你想要的未来与成功吗?”   项络臣义正言辞,并没有激怒徐轩太,反而让徐轩太嘲讽道:“我以为你变得沉稳睿智了,没想到却变得如康泽恩那个窝囊废一样喜欢打内战了。人与人之间的不了解,就像星球相隔的距离那样遥远,你没有感同身受过,又怎么能去评价别人的行为,揣测别人的心情呢?”   “感同身受?如果你真的爱她,我们何止会是感同身受,可能会是身心一体了。我应该庆幸,茶儿是嫁来了,即便是受了不少委屈,可我也不会让康泽恩把她卖掉,但是要是跟着你,恐怕你有一天为了往上爬也会把她卖掉。”项络臣说完推开他走向包厢。   徐轩太紧跟上去,压低声音说:“别把自己想得这么高尚,牵扯到自己和家庭利益的时候,你或许卖得更快更利索,包括可以卖了你自己。”   “我绝不会再伤害她。”   “从你一脸的醋意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在恼康总如何做事,你始终把我当那个敌人。这样只会毁了你们的关系,如果非要选择,我希望是她选择你,可是你为什么这么不冷静?”   项络臣站住脚步看着他说:“所以才需要你给我泼盆冷水,让我时刻保持冷静。”   走进门,比尔便说:“既然大家如此坦诚,我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听闻项先生遇人不淑,遭遇女友暗算,导致企业险些破产,不知道是否属实?”   项络臣看看给他暗自担忧的众人,面色冷却下来:“如果比尔先生邀我到这里来是为了那个女人的话,我还是先行告辞。”   谁料比尔态度猛转,起身深深鞠躬,十足歉意地说:“对不起,项先生,今日才得知凯萨一行的罪行,牵扯到了图朵微小姐,只是案件刚开始调查,还不确定他们之间确切的恩怨。虽然这件事情是凯萨一人主谋,但作为他的同事,我没能及时发现,才酿成大祸,致使图朵微下落不明,我心里十分愧欠,不安,特此向您表达歉意,也代表我们公司的领导向您表达歉意与问候。”   项络臣把玩着精致的茶杯,不动声色地说:“比尔先生是真有诚意道歉吗?”   “项先生,我可以拿出自己的诚意来。”比尔已经将巨额支票摆在他面前,此时兰京等人都已悄然退去,唯有徐轩太还站在他身后纹丝不动。   项络臣看着支票,明知故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听闻康先生说图朵微诈骗使得企业举步维艰,我只是想尽绵薄之力。”   “比尔先生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他人所为,我岂有收您的补偿款这道理?若无收了,那外人议论起来会不会认为您与此事也有牵扯呢?”项络臣喝了口茶,接着说,“如果比尔先生真有心帮我,不如请您帮我做两个忙。”   比尔说:“愿洗耳恭听。”   项络臣给他倒上茶,伸手邀他坐下,大有反客为主的风范,冷静地说:“第一,如果遇到这图朵微,请交给我处理,我想亲耳听她说这一切。第二嘛……”   比尔稍稍侧耳,说:“项先生但说无妨。”   茶杯在手中紧紧一握,他吐出几个不轻不重的字:“杀了凯萨。”   “什么?”比尔故作惊慌,朝门口望去,低声说,“项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说。”   项络臣浅浅一笑:“我开个玩笑,违法杀人这种事情只有畜生做得出来,我们这些商人怎么能做?”   这话让比尔脸色微变,笑说:“项先生幽默风趣。”   “但是……”项络臣又转动着茶杯说,“但是我还是请比尔先生届时不要包庇他才好。虽然图朵微有错,但我爱过她,即使现在不爱了,有仇在身,可我的女人也只有人配惩罚她,岂能让畜生越俎代庖?”   这一句一个畜生让比尔好不生火,可目前还不想撕破脸皮,只好强笑说:“我以为项先生是提出让李先生回国内工作。”   项络臣这才抬头看着他说:“我自然希望与师傅团聚,只是这话何用我提,比尔先生应该比我们更希望他在这边工作。”   “哦?愿闻其详。”   “比尔先生明知故问,那我就抛砖引玉,刚接管东南亚,无论是工作还是人心,都不会那么顺手,可如果有师傅等人做出举世闻名的研究成果,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他说完超徐轩太看了一眼,笑笑说,“再有康氏相助,比尔先生可是如虎添翼呀。别说分庭抗礼,就是取而代之也指日可待。”   徐轩太插嘴说:“小心隔墙有耳。”   项络臣冷哼一声:“跟了康泽西这么久,我当你有多大胆子呢,也不过如此!成大事者何惧小节?隔墙的耳朵也不过是蝇营狗苟的伎俩,如果你怕就不该坐在此处,何况泽西的野心应该不仅仅是做一方CEO?何况这CEO也摆脱不了算计心底的黑名吧。”   ☆、第三百五十五章哑巴吃黄连,不咽也要咽   这一顿骂让徐轩太都有些惊诧,他这出戏演得有点太逼真了些,还是自己根本不了解他?只得表现得脸色讪讪,坐立不安。   比尔忙说:“徐先生也是为了我们好,项先生不必动气,只是没想到项先生是这样豪爽的人,痛快!”   “怎么?别人传闻的我是什么人?优柔寡断,风流不羁,不堪大任,胸无大志,一事无成?”   “项先生说笑了。”比尔拿起身边几本书,放在他面前,说道,“这几本书是李先生托我带给你的,也是我们HEN内部研究人员研究编制的,正适合项先生这样的人才。”   项络臣翻看了两眼,面露难色的说:“谢谢比尔先生的好意,麻烦转告师父,我实在有负重望,已弃医从商。书还请比尔先生转还给师父,等师父回国,我再亲自跟他道歉。”   比尔笑笑:“项先生的事情我也大概听说,眼下倒是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让企业蒸蒸日上,也能让项先生在医学上有所造诣。而李先生正参与一种药物研究,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一旦成功,将轰动全世,在这扬名立万的时刻,项先生何不一起?”   说完,又一张支票落在他面前。   项络臣低头笑笑,扬名立万?只怕是遗臭万年吧,何况他这话明显在试探自己对李为医的态度,即使普通工作,到了报捷的关头,外人也不好再插手,岂非要夺名抢功吗?   其实学医说是为了救死扶伤,可名利双收自然也是想的,但今非昔比,他只想守着女人护着企业安稳度日。   看他只是拿起支票,也不出声,比尔马上游说:“连李先生都赞叹项先生将会是医学界一朵奇葩,而诡诈的商业界实在不适合您这样温文尔雅,心善手软的白衣天使。我知道您企业因莫家再度陷入困顿,虽然康家与你亲如一家,可到底也是有许多不便之处,如今我愿尽微薄之力,尽力使得两全其美。”   项络臣一脸贪婪得笑:“只是我这不太明白比尔先生的意思了,这钱算是聘金?我自知学识浅薄,只怕配不起这重金呢。”   比尔说:“项先生太谦虚了。李先生的高徒便是活字招牌,我只怕这点钱入不了您的眼。”   “谢谢比尔先生抬举,只是我已决然弃医,所以很抱歉让你白跑一趟。”项络臣将支票退回比尔面前,又笑说,“至于生意上的胜败不都是常事嘛。不过是我兜里的钱暂时放在了你那,过几天你兜里的又到了他那,兜兜转转,钱还是那些钱,如果那人够聪明,就知道风水轮流转,所以绝不会把自己后路堵死,钱一定还会流转在莫家手里。而且我能花十几年潜心学好医,就能用最短的时间学会做生意,何况有康家与贵司做榜样呢。”   项络臣赶到医院,正看到张目满腹忧虑地徘徊在病房外,里面正传来康泽恩义愤填膺的声音:“我心爱的女人遭遇这样的不测,你让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居然还要我把研究中心拱手让给比尔?我康泽恩再无能,也不能这样窝囊。”   康路平说:“你们是我的孩子,我何尝不心疼,只是泽西已经放出话去,绑架的女人是图朵微,与你并无任何关系。不仅是你,就连络臣,也必须与图朵微这个女人撇清关系,否则对谁都没有半点好处。这不是窝囊,这是权宜之计,是为你们好,也是为了集团好。”   康泽恩看到自己的女人受到如此折磨,哪里还能冷静,又听父亲要他拱手让出自己的心血,更加气恼,竟逼问父亲:“你为我们好?你眼里只有集团只有蔡玉亭母子三人,有我们呢?外公的一切成为你们的垫脚石,我、他们父女也成为你们的垫脚石,你们就这样踩在我们的肩膀去追求自己的利益的。什么权宜之计,都不过是幌子。”?   康路平高喝到:“康泽恩,你给我住口,你冷静一点。难道发生这么多事情你还要暴躁冲?动下去吗?你的冷静和敏锐,还有这些天的智慧都只是装出来的吗?还是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听从李茶的安排,没有她你就一事无成吗?”   “我没有办法冷静,如果你的妻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样?”康泽恩一句话让夫妻两个都愣住了,花绵绵随即扭过头去,似乎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他走到父亲身边说,“你不会遇到,因为你本就是狠心的人,狠心抛下为自己做牛做马的妻子,抛下一个几岁的儿子,娶别的女人的男人。我倒说,我怎么会爱上两个女人,却还这样心安理得,原来真的是遗传,您的基因太好了,我居然左对不住然儿,右对不住李茶,还觉得是心安理得,全是爸爸的基因所致。”?   “你!”康路平扬起的手,又无声的落下,转过身去,冷冷的说,“离婚是我这辈子的疼痛,可我别无选择,你妈和玉亭也别无选择,我没有觉得心安理得,我只有愧疚,所以想尽办法去弥补。”?   “弥补?我现在真的能体会到茶儿说捅一刀再给你补上的感觉,不止是疼痛,更多是心和血都冰凉了。”?   “康泽恩,你个不孝子。”花绵绵竟失声痛哭起来。?   康泽恩忙上前道歉:“妈,对不起,可是他真的是为我好吗?还是为了泽西?我看不得我的妻子这个样子,然儿不知道所踪,她又这样,我做不了这硬吞下黄连还要竖起大拇指赞赏它甜,我做不到。”?   花绵绵擦掉眼泪,看着儿子,没想到他居然会爱李茶爱得这么深,叹了口气说:“纵是你做不了也得做,吞不下也得吞。。你爸爸从来都没有抛弃过我们母子,更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斗?就凭茶儿的几句话吗?你们和查理斯闹得这样僵持是众所周知的,到时候人家人证物证俱在,再反咬茶儿一口,你们两个怎么办啊?为医情况危急,不就是等着激怒你,想再抓住你更多的把柄吗?集团的生存发展是如履薄冰,咱们更是如委肉虎蹊啊儿子。”?   ☆、第三百五十六章他们不让她活着   康泽恩转身一拳砸在墙上,花绵绵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得李茶生病是因为安然的原因。我知道你觉得委屈,她也委屈,可是当初你们给她吃的苦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这次就算是你们欠她的,来补偿一点吧。”?   康路平拍拍康泽恩的肩膀说:“李茶被绑架那日,你公司大乱确是是泽西所为,但是是我授意的。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你还能冷静果断地做出舍车保帅,并带着帅回集团,这是你的明智、正确之举,这样回集团名正言顺,更让董事会的人看到你的睿智与成熟。可是你拥有这点东西根本不足以与凯萨抗衡,好好想想吧,研究中心重要,还是集团重要?”   康泽恩回头看着父亲:“你想用比尔牵制住凯萨?就不怕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砸到脚也比被人吞了强。”康路平看他冷静下来才说出康泽西今日已经与比尔达的协议,苦笑一声说,“我纵使对不住你们母子,可我们还是一家人,泽西即便再诡计对端,野心勃勃,可也是我的儿子,你的弟弟,他就算想要坐到董事长的位置上,也会等我死。但是他不傻,他不会留给自己一个集团的空壳子。”   花绵绵叹了口气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且不论以后如何,但是目前泽西的决策是最好的,如果你不希望你的妻子第二次被帮绑架,那么就照顾好她,把属于你的夺回来。”   言尽于此,康路平细心搀着妻子的手走了出去,却看在他眼里,格外酸楚,如果没有蔡玉亭母子三人,父亲每日牵的都只是母亲的手。自己曾经也一直认为老了,牵着的一定会是安然,可如今,却伤得她们千疮百孔,而李茶,她会一直在自己身边吗?   花绵绵在门外看到项络臣,站住脚步,目送丈夫走进电梯,才说:“络臣,在图朵薇这件事情上是康家对不住你。”   项络臣忙上前扶着住她,愧疚不安地说:“伯母这话是不认臣儿这个侄儿了吗?”   “我是怕你心高气傲不要了伯父伯母。”花绵绵握住他的手,双目含泪,摇头说,“不管从前谁对谁错,可是企业危在旦夕,连伯母的情你也不领吗?何况企业还有康家的一点股份在里面,难道我们就不该尽一点责任?”   项络臣眼眶酸涩,强忍着不落下泪来,故作轻松地笑着说:“这么多年,伯父伯母为我们尽的责任以及太多太重,现在我想靠我们自己的能力撑起这个企业,撑起这个家,我来给你们尽尽孝,尽尽责任。”   花绵绵擦了擦眼角的泪,叹了口气:“我听说,那个徐轩太要结婚了是吗?这是好事,既然不可能,就不要枉费心机的去坚持,坚持到最后不仅有伤大家颜面,也会让这所谓的爱变成了伤累,那就不是爱了。人最可贵是要明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却是愚蠢,臣儿,你说对不对?”?   他们在李茶的事情上是断断不会松口的,一阵阵悲凉涌上心口,项络臣虽不愿再惹老人生气,可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态度,说道:“伯母说的是,可是真爱是不会变成伤累的,真爱一个人会为她考虑,为她付出。”?   “臣儿说的是,可是能几个人能甘心情愿一直付出,不求任何回报的呢?”?花绵绵伸手弹了弹他的衣领,又抚平他有些乱的头发,问道,“比尔找过你了?他没有为难你吧?”   “他知道伯母待我如亲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何况臣儿也不是从前那么没用了,所以请伯母放心,不必为我担忧。”   这话本该让花绵绵欣慰的,可却觉出一丝失落,到底是这场闹剧伤了大家太深,又说道:“我看莫家小姐对你一往情深,你若还顾念,顾念长辈的疼爱,就不要辜负她……好了,我老了,总爱唠叨几句,知道你不爱听这个,不说了不说了,你是有分寸的孩子,知道该如何取舍。前些天同你妈妈聊起,给你办一次盛开的生日宴会,可没想到突生横祸,不过伯母早已给你准备了礼物,已经让人送到家中。俗话说,孩子的生日,那就是母亲的难日,你妈妈当年生你时难产,吃了不少苦,回去多陪陪妈妈吧。”   送走花绵绵,项络臣不敢给自己任何思考的余地,怕一秒钟的思考都会让自己走上一条不归路,这一辈子再无爱,无幸福可谈。   走进病房,早已清醒的李茶似乎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气息,放声大哭,尖锐地喊着:“他们不让她活着,不让她活着。”   康泽恩的安慰适得其反,项络臣轻声说:“你的爱与不得已,茶儿都是知道的,不如给彼此点时间,冷静冷静,我会照顾好她的。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师父那边的事情。”   张目却开口说:“络臣少爷这边也不轻松,我看不如让suzanne来……”   康泽恩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对项络臣说:“你得爸教诲,最了解茶儿的身体状况,肯在这个时候来全心照顾茶儿是我求之不得的,那些事情确实棘手,所以这里一切拜托。”   “他们不让她活着。”李茶泪眼婆娑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项络臣握着她的手说:“可她就像茶花一样绽放得绚烂,她从不与百花争艳,却在冬日独领风骚,开在我的心里,美不胜收。”   “他们要让她彻底消失还不算,就连名字也充满污秽,被人碎言,你与她一天靠近,就会一天被人嘲弄非议。”   “我从不在乎她叫什么,哪怕她从来没有名字,不知出身,又有什么关系呢!将来我定娶她做妻子,我会叫她老婆,那是她一辈子的名字。”握她的手在唇边,轻轻亲吻,“我从此应该叫你茶儿了,可我更高兴,我可以光明正大去爱你,爱最真实的你,可以名正言顺去和他竞争了。”   “可是没人会同意,我也不能再连累你。”   ☆、第三百五十七章柔情似水恰是良药   “那是我的幸福,你无权剥夺。还记得那日在出租车上对我说的话吗?那日你说,一个人去山里打听爷爷奶奶的消息一点也不怕,心里却相信无论你在哪我都能感觉得到,一定会追来,会保护你照顾你,被你吼叫被你指使。茶儿,这是我听过最动人心弦的话语,我自私地以为这是你对我的接纳与默许,也自私地认定这是你对我的承诺。”   项络臣的轻声细语,似水柔情无疑成了安抚她的最好良药,手指落在毫无生气的唇片上,眼泪落在她的手上,愧疚万分:“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你,我要疯了,我真的好没用,眼看着我心爱的女人被人欺凌却做不得任何反抗。轩太说的是,我懦弱,无能,我只能给你图添烦恼和一丝幻想,甚至你有些希冀后会失望。可是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每一次眼看着你遍体鳞伤,却只能在无人的时候这样的抱着你,和你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就好像是一张张底片永远无法见光一样,茶儿,我好心痛你知不知道?可我没有别的选择,我拿得起放不下,我没有办法不去爱你,想你。”   李茶泪流满面,唇在他的手心,疼得颤抖:“可是你不怕吗?你不怕这几天我可能……他们把这一切都嫁接到图朵微身上,不也是怕声誉受损吗?”   项络臣摇头说:“我有的只是满腹心疼与愧疚。只是你也别怪泽恩,他也是无奈之举。”   李茶大哭两声,却又咬着他的手拼命忍住,许久才平静下来,只字不肯提康泽恩,反问他:“你见过比尔他们了?”   “刚见过。”   “我再也不会一丝一毫怀疑你,就像那天炒作与诈骗东窗事发你信任我一样。”   “我知道,即使你有怀疑,我也会和你解释清楚,我们之间再不会有那样的误会存在,好不好?”   “可是,你的企业……”   “相信我,我虽然没有泽西雷厉风行,登峰造极,也没有泽恩的城府韬略,但是我也不是从前那个只会一味退让,只会依赖父母和你的软弱男人。”他擦着她的眼泪,轻声说,“我不会去求康家,不会去求莫家,更不会用婚姻来换取暂时的平静,不会去出卖你和师父。你相信我,好吗?”   一言一语都尽数落在门外男人的耳朵里,康泽恩微微闭目,退出几步后,走到窗前,往外眺望着,仿佛在沉思,也仿佛在极力压制内心的躁动。   旁边的张目低声说:“大嫂正需要人照顾,不如大哥留下来,其他的事情我们去处理。”   康泽恩回头看看,违心地说道:“有他在,会比我照顾得更好。”   张目忍不住替他喊冤,低声说:“可是络臣实在有些过分。”   “是我伤了她太深,将她推到别人身边,怨不得任何人。”康泽恩苦涩地说道,“以后我不想再伤她分毫。”   “可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放手,不会让她离开我,但是我不会再用愚蠢的方式去爱一个人,她会感受得到我的爱不是利用,不是虚伪。”康泽恩的自信说来就来了,拍怕他的肩膀说道,“你大嫂我还是了解的,纵使她现在心灰意冷,可她还会顾念我们夫妻之情,更会顾念爸妈对她的疼爱,如果不然也不会为我做这么多,络臣比我们更明白,茶儿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她其实是在为我所做。”   “金石为开,大嫂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张目看到匆匆跑来的莫幽兰,说道,“何况现在有她了,大哥,你说,世界上真有这么像的人吗?她不会真的是大嫂的姐妹吧?可那蔡先生……”   莫幽兰看到二人,脚步慢了下来,带着几分怯意,低声说:“伯父伯母听说李茶病重,特地让我来探望,李茶怎么样了?”   康泽恩也不与她客气,说道:“络臣在里面,你进去吧。”   “哦。”不知为何,莫幽兰从骨子里怕这个男人,他那双凌厉的双目似乎要穿透这个世界,穿透自己的心,让自己没有半点躲藏之处,所以站在他面前,她不敢有平日的伶俐乖巧,也不敢有任性刁蛮。所以在得知了图朵微的一切信息之后,满腹的担忧,可也只能忍住,得到了他的首肯,她才快步走向病房。   康泽恩问张目:“莫家生意怎么样?是不是也和比尔他们有关?”   张目即刻答道:“金融危机影响之大,连我们都受到了一些影响,他们肯定遭遇了重创,但我从项太太的神色中看,倒也不至于严重至此。以我的看法就是为了项太太是换浪子回头,莫家是为了东床快婿,倒是可以理解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顺水推舟。”   “何须我们?泽西那边恐怕已经动手了,不过大哥也不要往心里去,他也是怕大哥下了不决心。”   “你没有说错,他是雷厉风行,运筹帷幄,集团有他,家里有他,自然也就没我的立足之地。”两人说着话,脚已经踏入电梯,康泽恩接着说,“其实我知道,泽西肯说服董事会现在收购我们的企业,是为了我们好,因为我砍掉了那些负债亏损的,带回去的是干净盈利的公司,这样在集团才有说话的底气,才能拿到更合理的股权。”   张目点头:“是大哥当机立断的好决策。只是我们真的把研究中心拱手他人吗?”   “给。”康泽恩忽然诡秘一笑,“将计就计,处理了凯萨,接着找机会就处理比尔,我要让他百口莫辩,恐怕这也是爸妈的意思。”   康泽恩在研究中心见到比尔等人,上去就是一拳,再挥拳已经被康泽西拦住:“大哥,此事已经解决,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何况比尔也是受凯萨蛊惑指使,现在已经对集团以及各司法部门揭穿了凯萨的的嘴脸,还帮我们争取了许多的利益,平日里也很维护李叔叔。”   康泽恩的戏也不敢演太过,挥手说:“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们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女人而已,换件衣服   康泽西紧锁眉头,言语轻佻地说:“大哥,真的这么爱大嫂吗?女人而已,一件衣服,何况还是个水……与络臣的事情人尽皆知,爸妈是容不得她的,等李家父女没有了利用价值,一定是要打发出去的。你最爱的女人还在等你,到时候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那才叫幸福啊。我知道你根本不爱她,不过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吗?现在一切都推到了图朵微的身上去,也不会对你,更不会对我们康家,对集团有任何影响的。”   康泽恩怒视着他:“我自然不会爱一个让我颜面丧尽的女人,但是她始终是我的女人,我抛弃之前,他人染指不得。”   比尔见时机成熟,又一番道歉,自然是把一切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又保证日后一定与兄弟两人竭力合作,开辟一番新的田地。   康泽恩斜靠在沙发上,嗤之以鼻:“咱们合作?是你和泽西合伙来算计我吧?”   康泽西尴尬地说:“大哥,我们是亲兄弟,再怎么争都还是我们康家的,何况,我们总要往前看,难道你就满足于现在的情况,难道你就不想出口气,这么多年被HEN被凯萨那些人压制的还不够吗?”   ?“生意场上无兄弟,胜者为王,愿赌服输。”康泽恩打断他的话,又看了一眼比尔,“只扳倒一个凯萨,就想釜底抽薪,自立王国,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hen那些人可不是我们集团的董事会那帮老头子只会吃喝玩乐,论人是非。”   比尔点头说:“大少爷不过多虑,我在hen几十年,对里面的形势十分了解,你们有句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在我们也一样的适用。创始人故去以后,高层换了不止一次血,矛盾重重,真的是金表其外,败絮其中,而二少爷的这次安排让我们大伤元气,在东南亚乃至全球的实验工作都大受影响凯萨更无反击之力,我们只要计划周密,就一定马到功成。”   康泽恩将手中转动的手机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说:“刚才说到图朵微,我必须先提个条件,倘若你们不答应,咱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大少爷但说无妨。”   “图朵微再怎么不济,也是我兄弟的情人,你们如此胆大妄为,让项家担了太大的风险,我听说连莫家生意也大受影响。所以……”康泽恩看到康泽西给了自己一个眼神,便没有再说下去。即使争了那么多年,可骨子里都流淌着同样的血,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彼此心意。   康泽西冷声说道:“大哥,项络臣那个无耻之徒竟然做出那样对不住康家的事情,那些人没有将他企业一击击溃,已经便宜他了,如今是他们自己经营不善,怪不得任何人。”   康泽恩一拍桌子,分别指指比尔与康泽西,怒气万丈地说道:“你敢说诈骗一案与他们,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如今想拿走我的东西时,就口口声声说一家人,对于亏欠我的却只字不提,有这样的家人吗?”   比尔解释道:“康总是误会了,这件事确实我不知情,或许是凯萨所为,但是我愿尽力弥补。”   康泽恩冷哼一声:“尽力?我倒想知道你拿什么弥补我?”   比尔心里自然明白他不过是想借机出口恶气,“现在我们集团也是内忧外患,新的研究中心如雨后春笋,财团已纷纷将注意力转移,集团为了稳定人心,更为留住财团的支持,已经停止凯萨的一切工作,也正采用各种手段留住合作商,当然首当其次的还是贵集团。我知道康总带了一批精干回集团,但毕竟今非昔比,想要像从前一样获得重权,还得靠钱说话,所以,我愿意拿出一部分股份来支持您。”   康泽恩大笑几声,不屑一顾地说:“你如果有这样的权力还会把股份给我?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不说也罢,我也没心思知道。这是研究中心的资料,李茶身体不适,转让的事情也不必去知会她了,不过我还是好心提醒比尔先生一句,李茶可也不是吃素的。”   言毕,他将张目手中的资料扔在桌子上,起身欲走。   比尔忙上前拉住,谄笑着说:“康总请留步,实话实说,我是诚心与您合作,真心想要弥补,股份的事情我一定会安置妥当,如今凯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所以请您放心,绝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把股份转让的事情还是让凯萨兄妹被黑锅,这就是你的安排吗?”   “康总放心,集团不会不承认他们从前签署的合同,乔吉安已经死了,只要凯萨也……他们就死无对证。”比尔目露凶光,看了一眼俩兄弟,接着说,“当然我也有我的打算,正如与二少爷所谈,我可以拥有凯萨等人的一切,也可以超越他,我还可以在东方建立自己的基地,只要二位愿意,我们就可以超越HEN。只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康泽恩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康泽西缓缓吐出三个字:“李为医。”   比尔点头:“您别误会,我只是请他们师徒帮我做事,不会为难他们的,如果他们愿意,也可以用秘方和医术入股。”   康泽恩这才坐下,喝了口茶,说道:“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李为医如果愿意,还会有今天你绑架他女儿的事情吗?”   比尔摇摇头说:“事在人为,凯萨做不到的事情我做到了,那才是我的本事。”   “那就拭目以待吧。”康泽恩嘴上说着,心里却恨得牙痒痒,这个畜生,伤我妻子,还想霸我产业,迟早我会让你知道报应。   一屋子人就接下来的计划密谋了许久,比尔才带人离去。   看到桌上遗落的魔镜和手套,康泽西嘴角上挑,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把玩片刻,在康泽恩疑惑的目光中朝自己头上砸去,血花顿时染满了半边脸。   ☆、359   “泽西,你……”康泽恩心口微微一颤,看着他向外指了指,眉头深深皱起,做戏要做全套,便高声说道,“康泽西,没想到你卖辱求荣到这个地步,只差卖了自己的姓。”   康泽西抹了一把血,讥讽道:“你是兄,我是弟,要紧跟你的步伐才不至于输得更惨。何况要论买卖,我还是不如你,你连自己的妻子岳丈、爱人孩子都舍得卖。”   康泽恩踹开脚边的椅子,上前抓住他,一字一顿地说:“康泽西,如果你和比尔敢合伙骗我,我必定让你滚出集团,连家也进不得。”   “大哥,何必动气呢?”康泽西掰开他的手,接着说,“不就是个女人吗?难不成你还动了真感情?就算有感情又如何,都会成为过去式的,安然不是一个例子吗?再说了,这一局大哥才是真正的赢家,花家的股份,康家的一部分,还有董事会那些被你收购的,加上HEN与比尔、凯萨前前后后赔偿你的……这日后集团还不是你说了算?我哪敢再算计你,以后我还要仰仗大哥你呢。至于比尔,他不是君子,但是我相信他和利益应该没仇吧,既然你答应合伙了,就不要再苦大深仇的样子了。”   康泽西笑笑,倒了杯水递给康泽恩,说道:“大哥呀,咱们安排好工作上的一切,就静候比尔送凯萨归西的好消息,而且,也该准备准备接您的岳丈回国了吧。”   康泽西说着话,猛地打开了门,看到自己一个手下正站立在外,怒火上涨,抬起一脚踹在了那人胸口,骂道:“混帐东西,竟然敢在我门前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偷听还是暗杀?”   那人被踹倒在地,马上爬起来,卑微恭谦地道歉:“对不对,二少爷,我不敢,您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杀您呀,是比尔先生,是他说东西落在房子里,让我来取。他在车上等着……”   康泽西捂着头上的伤口,又踹了他一脚,吼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拿了赶紧滚。”   看着那人拿了东西连滚带爬地走出去,康泽西回头说:“我这样子还是暂时不回家的好,劳驾大哥跟爸说一声,国外有急事我赶去处理。”   “用不着跟我汇报你的行程。”康泽恩冷若冰霜地走出去,拉开车门时,又站定说,“把伤口处理干净,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我们到了头破血流的程度。”   “谢谢大哥关心。”康泽西脸上竟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好像一个乖张得少年,追了几步缓缓前行的车子,大叫道,“大哥,一定要把大嫂追到手。”   “她本来就是我老婆,还用追吗?”康泽恩不满这话,瞪了一眼后视镜,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是你老婆不假,可还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你要把用来对付我的力气来爱大嫂,爸也早就安心退休了。”康泽西无奈地摇摇头,忽然邪魅一笑,说道,“一个大少爷的爱情大戏都已经这么热闹了,吃瓜群众福利真好。”   李茶再次从噩梦中惊醒,Suzanne忙上前来,帮她擦去额头的汗珠,轻声说:“少夫人身体太虚弱了,所以才会噩梦不断,我煮了些粥,你吃点吧。”   李茶有气无力地说:“我好久没有看到你了,还以为你分手了,连我也不想见了,都怪我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拎不清,就脑子一热自作主张,硬是将你们撮合在一起,才害得你这样痛苦。”   Suzanne扶她坐起,捏了捏她的下巴,说道:“我正是因为怕你胡思乱想,才不敢来,没成想你还是这样胡思乱想。络臣公司还有许多事情处理,所以要我来照顾你,这些天络臣成长了很多,企业也打理得井井有条,这都是爱情的力量。对了,他昨天约了徐轩太,说明了当时的情况,将那两家手工艺工坊募注入不少资金、扩大了规模,想让轩太接手。”   李茶有些紧张地看着她:“轩太拒绝了?”   Suzanne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边吹着勺中的粥,喂她吃下,一边说道:“怎么会?他知道那是你的心意,怎么会拒绝,曾经你们彼此相爱,自然不会让对方难过,只是他不愿离开集团,就将工艺公司转赠给了默默,说是送给她的结婚礼物,而且他说,这个决定你一定会支持的。他们是想来看你的,但是被我挡回去了,你们几个见面,难免又会抱歉道谢之类的话,谁也没有真正放下,暂时还是不见的好,反正来日方长。”   李茶握了握她的手,说道:“谢谢你,Suzanne。听泽西说,泽恩回去集团,你还是会到他身边去,这么说你和张目还是会……”   “我既为集团做事,当然服从集团的安排。至于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吧,谈过,才发现,其实一个人挺好的。”Suzanne见她精神好了些,才看了看门口说道,“对言莉两口子在外面呢,怕贸然进来你会不开心,所以一直等在外面。”   李茶苦笑一下,缓缓伸出手来,眼光透过窗落在手心,暖暖的,她悠悠地说:“都差点把她忘了,现在听到这个名字,恍若隔世。应该见见的,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心里会高兴一些吧?曾几何时,我们交手无数,每次她都甘拜下风,这一次,她终于能够居高临下一次。”   Suzanne看她状态如此无常,忙起身说:“少夫人说了这么一会子话,也累了,我让他们先回去。”   “让他们进来,谁来都不要阻挡,让他们尽管来看,看我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们心里才会舒服吧?也让安家的人来看看李茶成了什么样子,他们才会出了这一口恶气,还有那孩子,他一定时时刻刻看着我……”李茶失控了般大叫起来,双目游离不定,恐慌地看着四周,“他们,我一闭上眼睛,就是他们血淋淋的样子,他们对我大叫,哭喊,问我为什么出身医学世家却不救他们,问我李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毒药。”   “少夫人,您冷静点,都过去,过去了。”Suzanne上前抱住她,轻轻摇头,“不怕了,那只是一场噩梦,已经醒来了,这里是医院,你没事的,孩子们也不会有事的。”   ☆、第三百六十章即使要伤害,我也要亲自伤她   “不,没有人会没事,他们打断那些人的骨再接上,再打断再接上,你知道那种痛吗?你一定不知道。不,别打我,别逼我……”李茶猛地推开她,跳下床去,躲在角落里,蜷缩在一团,断断续续地喊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弃儿,没人爱的,没人要的,他们把我当累赘扔了,为什么会这么狠心?”   “茶儿,冷静一些,这里是家,我们回家吧,好吗?”赶来的康泽恩看到这一幕,心痛得几近窒息,缓缓上前,却只招来她更疯狂的吼叫,桌上的东西都被砸了去。   门外的幼儿听到这一切惊得大哭不已,却让她安静下来,竖着耳朵听了一会,抓住康泽恩问道:“你听到了吗?他们在哭,在申诉,在人间申诉,在地狱申诉,他们会化成空气萦绕在你们身边,来扼住你们的脖子,让你们无从呼吸,让你们自食其果。”   康泽恩紧紧抱住她,摇头说:“茶儿,别这样,别这样,都已经过去了,那些都是一场噩梦,会醒来的,如果你想回家,我带你回家,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家?我没有家,我出生就是为了被抛弃,就是为了做一个试验品,出生就是为了被嫁到康家,被康家蹂躏,被他们威胁、嘲笑……我没有家,不是人,只是一只鸟,笼中鸟,他们高兴就给点食逗弄几下,不高兴就可以捏死我。”李茶扭头看着他,仿佛完全不认识了他一般,哭着笑着。   康泽恩强忍住眼泪,亲吻着她的额头,说道:“对不起,茶儿,是我伤害了你们,是我的错。”   “李茶,对不起。”对言莉缓缓走进来,双目通红,满面歉意,怀中抱着一半岁的女婴,正哇哇大哭着。   “不要靠近。把孩子带走。”康泽恩伸手拦她。   可是对言莉却推开他,走近李茶,说道:“对不起,李茶,我知道我说多少对不起都不能弥补我们的过错,但是真的对不起。你看到了吗?这是我的孩子,她差点就保不住,是你不计前嫌帮了我,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同意,络臣不会帮我的,他们不会放过我们……”   对言莉把孩子递到她面前,说道:“你看看她,她是你救的,你摸摸她,我们小时候也是这样的柔软,这样的无助。你摸摸她,这生命是你给的,没有血淋淋,是白嫩嫩的,肉嘟嘟得,你亲亲她,抱抱她……李茶,我真的无以为报。”   对言莉再说不出半个字来,将头扭到一侧,泪水如大雨磅礴。一年多的时间,她已经脱胎换骨,为了这份债,她带孩子的同时还要在家做两份兼职,身体终日疲惫不堪,脸上再没有从前那精致的妆容虚伪的面具,取而代之的是粗糙的皮肤,更是母性的温和。骨子里再没有拿虚荣的傲慢、敏感的自卑,而是沉淀后的谦卑和愧疚。   那婴孩看到陌生人,却好像发现了新奇的玩具,不再哭泣,反倒伸手去够李茶蓬乱的头发,Suzanne为她别的一只普通的发夹此刻挂在发丝上摇摇欲落。婴孩抓了几下,抓到了,便满足地咯咯笑起来。   “宝宝,去亲亲阿姨。”Suzanne上前去,轻声说道。   那婴孩得了好处,竟也不怕生,当真撅着红嫩嫩的小嘴巴去亲李茶。   可是李茶却受惊了似的躲进康泽恩的怀里,频频摇头:“如果没有我,安然就不会流产,孩子如果还在就一定会叫爸爸妈妈。如果我没有被抛弃,我就不会颠沛流离这么多年,爸也不会受制于人,我真是个累赘,是个扫把星。”   目睹了这一切的对言莉并没有丝毫的嘲弄之心,反而越加的懊悔自责,从医院出来便约见了项络臣,劝他不要再坚持,动容地说:“络臣,并非是我得不到的也不希望她得到,而且我与她从来就没有可比性的,从前是我自不量力,是我蒙了心,伤害了你们。可是现在,我想说句公道话,放过自己吧,别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身边人。”   项络臣淡淡一笑,说道:“我以为你应该最明白我心思的,又何必来劝呢?”   对言莉无奈地摇摇头:“导致她这个状态的不仅仅是HEN的威胁恐吓,还有一部分是你,你让她时常处于一种矛盾的境地,让她在道德、罪恶感之中徘徊,孤独与无助中煎熬,你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项络臣反问:“如果没有那一根稻草,骆驼就不会跌倒吗?”   对言莉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她或许早已和康总假戏真做,有了感情,或许没有感情,可也会安心与他做夫妻,或许她的精神就不会崩溃了。”   “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铁打的人也会承受不住的,有没有我这根稻草,她都会垮掉,不过是多走一步两步而已,那时候的情况应该比现在更糟。”项络臣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怅然地说,“你们只想如果没有我,就会好很多,可是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其他的人遇到,不可自拔地爱上,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去摧毁。”   “可是她的样子太可怕了,岳峰跟我提起她那日的样子,我都觉得后怕,生活怎么可以把这样一个明媚自信的女子逼成这样的?”   “生活不也把你逼上了犯罪的道路吗?”项络臣丝毫不顾忌她的过去,苦笑一声,接着说,“不怪生活,是怪我们人太不知足。你没有见过她初来这个城市的样子,如果你先遇到她,也一定会喜欢上她,即使你是女人,也一定不会与她为敌。当你在人世间走了几十年,突然就好像看到一缕曙光,完全属于自己的曙光,让人充满了激情、欢乐,让你忘却了人世间的不如意。那时的她就像一首完美的诗歌,每一个字符都充满了温暖、感动、激情,她就像三月的风景,带给世间最纯洁、和煦、静谧,她又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人不顾一切想去追随,倘若不能去吟诵这诗歌,不能欣赏这景色,不能仰慕者仙子,就好像我身上的每一滴血都会沸腾,血液之中都隐藏着一个爆炸因子,随时会爆炸。同样的,这种感觉在别人身上也隐藏着,所以我说过,如果要爱,就让我爱,我会全心全意,不会负了她,如果要伤害,也由我来伤害。”   ☆、第三百六十一章为博一笑,使出浑身解数   对言莉搅动着咖啡,心中百味杂陈,这些情话在他嘴里徐徐而来,却只是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可人人皆知那个女人并不完美,甚至优点越大缺点也无限放大了,但是这缺点在他眼里都是和风中柳絮,是浪漫的诗意的,他如此的包容她,就好像她的病只为他而生,只等他来医。   许久的沉默后,对言莉轻声说:“有这个孩子是猝不及防的事情,最初留下他是为了自保为了不被你们追究罪孽,可是后来她差点保不住的时候,我才体会到痛彻心扉,所以极力想要保住他。做妈妈越久,我越明白,爱情并不是我们的全部。”   “每个人的选择都没有错,只不过选择的角度不同,所以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如果家人坚持要你娶莫小姐,你会吗?至少目前看来,莫小姐更适合你,这样的婚姻不仅对你们,也李茶也是一种保护,而且你这样坚持,弄到两败俱伤,真的确定以后不会后悔吗?”   “我不确定以后,但是此刻我的内心只有对她的爱,我已经不是昨天那个络臣,不是看着你们每个人脸色行事的络臣,所以,我不会娶我不爱的女人。”项络臣回头看着她,严肃地说,“想要改变命运就必须拥有改变的能力和权势,虽然我还不足以高傲地改变别人的命运和企业的命运,但是我应该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不被任何人去改变,我可以和大家合作,但是不是依附,企业也是如此吧。”   对言莉缓缓起身,走到他身边,说道:“还记得那夜东窗事发,站在我面前的她虽然精神不佳,但是却依然霸气凌人,让我不寒而栗。我就彻底明白了,我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她不屑于与我斗,所以一直以来是我在跟自己赌气,而她是在用心爱你。”   项络臣走回桌边,端起咖啡一口气喝完后,说道:“既然你知道她也是爱我的,她为我所做的一切是任何人也鞭长莫及的,除非她和泽恩过的幸福快乐,否则我不会罢手,咱们实在没必要再进行此类的谈话。我还有事情要处理,那些事情我既然当时不追究,以后也不会追究的,凭心做事,做个言传身教的好母亲。”   说服得了自己,抗得过所有人,却独独执拗不过这个小女人,她不肯住院,项络臣与康泽恩都只得妥协。   虽然病情没有恶化,但是精神却恍恍惚惚,闷闷不乐的,要么一言不发看着外面发呆,要么就问父亲那边的情况。为能博她一笑,他们可谓是费煞苦心,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得其法。   康泽恩与前来探望的项诗茹在客厅坐下,说道:“还请茹姐劝解伯父伯母,我们三人的事情我们会妥善解决。从前我也一味的责怪他和茶儿,现在才明白不是他夺走了茶儿,是我错过茶儿很多。我只希望以后茶儿能够给我机会,我想好好爱她,也希望络臣和莫幽兰能够有个好结果。”   项诗茹一脸的歉意,轻声说:“我没想到络臣对她的感情会这样的深,如今她状态不好,连徐轩太和谷默默的婚礼都特意推迟了,我们也不敢逼络臣与幽兰订婚,只怕会刺激到李茶,带来更大的伤害。”   “我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自然明白如果没有络臣,也会有其他的男子爱上他,情况可能还不如现在,要不是有络臣这样悉心照顾,茶儿的身体只怕更糟糕。”康泽恩冲了杯咖啡递给她,苦涩的笑笑,自我调侃道,“虽说爱情这东西先入为主,但是我也不比络臣差吧,何况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是我的老婆,就算被他哄上一段时间,可心里还得惦记着我这个老公,不是吗?倒是你,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也有家世,不能眼光太高,更不能太强势,男人都喜欢柔软的人那。”   项诗茹脸色微红,莞尔一笑。   他接着说:“茹姐这么一笑,真是倾国倾城了。”   “出了那么多事,你反而比以前还能调侃了,油嘴滑舌的让人讨厌。不过你如果真的这么想,我心里也好受些。”项诗茹喝了口咖啡,看着四周,从前安然的照片早已不复存在,可也不见李茶的,只是一些普通的挂图和摆件,倒好像是两个女人都未存在过似的。她小心地问,“有她的消息吗?”   康泽恩微微摇头:“她想躲着我,自然不会轻易让我找到,是我对不住她。”   如果李茶离开,还有可能吗?可是这句话咀嚼了许久,还是没有问出口,又商议了会企业的事情,便起身告辞。   谁料一起身,眼前一黑,竟险些晕倒。幸得康泽恩眼疾手快将她揽住,小心地扶她坐下,急切问道:“茹姐,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李茶恰好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站定别过头去,项络臣没有注意到她停下刚好撞上,更是把李茶撞了个踉跄,便顺势拦住她的腰,可看到沙发上两个人更像是拥抱亲吻在一起,眉头还没有皱起,却又挂上了一丝邪意浓浓的笑意,咳嗽一声说:“康泽恩,你干什么呢?你怎么能对我姐姐做这样的事情?”   康泽恩抬头看着他们,解释说:“茶儿,不是,是茹姐刚才差点晕倒。”   项络臣松开李茶,走上前说:“不用解释,我们看得都很清楚。茶儿,是不是?他们明明就是在……”   “项络臣,你找死啊。”项诗茹欲起身,可依然觉得天旋地转,又跌坐回沙发上。   “无聊透顶。”李茶丢下两个字径直走上楼去,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是她数日来说出唯一的一句话。   康泽恩看了一眼项络臣,丢下一句“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话也匆匆追上楼去,拉过李茶说:“茶儿,你别听络臣胡说八道。”   李茶脱口道:“我不是安然,所以你和谁做什么,我都觉得无所谓。”   ☆、第三百六十二章为了女人,连姐姐也出卖   听到这话,康泽恩心里凉半截,他找了安然这么久,都毫无音讯,仿佛人家蒸发了一样,可却只能想着。而眼前的女人,似乎将自己和周围的空气都冰凝成了一堵坚实的墙,让自己穿不透一寸,可还是耐着性子说:“我知道你大度,善解人意,更信任我,我也不会再让你失望。”   李茶回头看看他,淡淡的说:“可是你却总不让人信任,总让人失望,对安然来说是这样,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她对你的是爱情,而我对你的是从心里的信赖,无关乎爱情和亲情,也无关乎男女之间,只是因为信任,从踏入这个城市以后的唯一可以去信任的,必须去信任的。可是你对不起任何人的信任,你只会利用别人。”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从前错了很多。”他苦涩的笑笑,低声说,“这么多天,我一直很担心你走不出那阴影,今天你能跟我说这样的话,我真的很高兴。你放心,以后……”   “我不想听你说什么以后,放心之类的话,我只想知道康家是不是也做了很多缺德事,被他们握着把柄?”   “茶儿,怎么会呢?你怎么会这样想?”   李茶落寞的坐在沙发上,面若凝霜的说道:“那你要我怎么想呢?比尔坏,可以直接告诉我他们想要干什么,就连威胁都是赤裸裸的,而你呢,只会给人画饼充饥。当然我也知道,不管他们对我们父女怎么样,对身边的人怎么样,你们都不敢得罪他们,任由他们摆布和指使,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可以忍受,接受,甚至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不是这样的,茶儿,我们也不想受制于人,我也不甘心任人摆布,只是我们暂时没有办法去追究,去对抗。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也不会让任何人白白受这委屈的。”康泽恩想要把她拉进怀里,可她推开他转过一边不再说话。   康泽恩蹲下说:“其他的不说,只说爸和一些无辜的人还在他们那里,他们都是要钱不要命的畜生不如的东西。只要一天我们还不足以和他们对抗,就要忍,忍到他平安回来。不管泽西做什么,他会不会走上HEN的那条道路,可我不会,我如果说为了你,你或许还是不信,觉得我还是从前的我。但是为了我那失去的孩子,为了我失去的东西和今天出去就被人嘲弄,被人践踏的尊严,也不会走上那条路,也不会放过他们。”   李为医是她的软肋,她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让他在外面的生活更艰苦,只撇撇嘴说:“反正时间一到,康家就要遵守协议,帮爸爸解除和HEN的合约,我们离婚,你们也不许打我李家的注意。否则,我……我一定会让你们比现在还要惹人非议,推上风口浪尖上去。”   虽然打定主意不会和她离婚,更不会放她离开,可看她今天情绪好转了不少,还是点头说:“好,这些我们到时候再说好吗?你现在才21岁,还很年轻,就算没有我这个老公,你也不会急着嫁人的,不是吗?只是丫头,比尔可以带走你一次,就可以带走你两次,所以现在呢,我们要做的、能做的了除了忍,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是不是?”   “可是你从来没有变得强大,反而把研究中心拱手相让,你根本是中饱私囊,从来都是为了你自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以后我再慢慢和你解释,你只耐心再等几日,爸很快就回来了。”他不敢告诉她与比尔的协议,更不敢说HEN内乱,比尔与凯萨自相残杀的计划,只怕她听了又会为李为医的安危而焦虑不安。   项诗茹看两人走上楼去,蹙眉瞪着弟弟:“项络臣,你疯了?明知道李茶情绪最近不对,还说这些不着边的话。”   “我和茶儿本来就是看热闹的,所以不怕事大。”他自嘲的耸耸肩,人已经落在坐她身边,手指更是搭上了她的手腕,嘴上不忘调侃说,“我是觉得你们挺般配的啊。”   “住口!他不是那样的人。”项诗茹气得脸通红,责骂道,“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为了自己这八字没落笔的感情,将莫幽兰一个人扔在酒店这么多天不闻不问也就罢了,现在居然为了得到李茶连自己的姐姐都想出卖。”   “大家最近心情都不好,开个玩笑而已嘛,何必这么较真呢?”项络臣呵呵笑着,微微皱眉说,“好了,你就是一直以来作息不周,思虑又多,一天到晚风驰电掣的忙碌,才导致月经不调,现在气血不足,又火气攻心。不过话又说回来,人那,尤其是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要做一定的事情。比如婚姻,它就是这个道理,该结婚生子的年龄就必须去做,否则对我们自身是有害而无益的。你不要觉得这是无稽之谈,自古以来的流传下来的习俗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和科学性。就算你不找人结婚,也得找人恋爱,女人啊,没有爱情,才是把自己推向岁月的坟墓。”   项诗茹抽出手说:“越说越离谱了,别拿哄李茶她们的那些话来骗我,我是你姐,不是你要追求的女人。”   项络臣摇头给她按着穴位说:“知道为什么现在不孕不育和妇产科病患这么多吗?而产科高龄产妇产儿更容易引发各种疾病吗?就是因为你们太追逐高品质生活质量,崇尚自由主义,追求事业的顶峰了,把自己的身体机制都搞垮了。首先人是有寿命的,各关节韧带组织器官更是有寿命的,坐骨、耻骨、骼骨的结合部位到了一定年龄都已经骨化……”   “项络臣,你够了!”项诗茹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管理公司就应该像康伯伯和泽西那样,该杀伐决断的时候绝不能手下留情,更不能顾及什么情面。而爸爸做不到,泽恩和我们都一样做不到,所以都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一切都趋于稳定,姐姐你也松口气。”   ☆、第三百六十三章她把自己与世隔离   “松口气?哼,金总等人的事情虽然彻底告一段落,也算大快人心,但是我们从前的亏空太大,莫家的钱要还,难道李家的钱就不用还吗?”项诗茹打落他的手,叹了口气,“听口气,泽恩与安然也已成为过去,他绝不会放弃李茶的。五年婚姻,恐怕还要更久,即使没有爱情的激情澎湃,也会有相濡以沫的习惯,也许将来你只是她的回忆。”   项络臣微微皱眉,说道:“姐姐,咱们说好了,现在不谈这个,将来如何我不知道,现在我只想守护我的爱。你放心,我自有尺寸,目前所做只是一个兄长、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项玉成突然昏迷,三天三夜没有醒来的迹象,项络臣照顾在侧,寸步不敢离左右,项诗茹叹了口气说:“金医生他们都说爸的肾和肺在衰竭,我真的很怕。络臣,难道李先生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吗?你不是说……”   项络臣看了她一眼,说道:“当时父亲伤势太重,如果没有那些药,或许早已康复。”   任菲菲抹着眼泪,抱怨道:“真没想到我自己的表哥就会为了钱对我的丈夫下手,我死也不会瞑目的,这个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子,钱竟然这么重要,可以让人这样冷酷无情,六亲不认,他们就不怕报应吗?”   他们就这样看着她把自己与外界隔离了,只沉浸在那些花花草草、草药医书里,自从那日和项诗茹的尴尬相拥后,她对他的那些抱怨和指责后,便又恢复了抑郁般的沉默和忧伤,似乎只等着时间赶紧过去。   可偏偏时间就过得这么慢,让她觉得自己压抑,却又不想发出任何声音,深 夜便想大声叫喊,却又不知道叫喊什么。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掐掉的花朵,已经枯萎得快要成碎片,她想要去思念,思念父亲,思念项络臣,思念从前的点滴,思念以后的可能,可又觉得去思去念只会徒增伤痛。   花绵绵看着秋千上的李茶,问李嫂:“这丫头这些天一直这样子,对我们都冷冷漠漠的,实在让人揪心。”   李嫂点头说:“是啊,太太,花医生和络臣少爷都说这是心病,还要慢慢的调整,少夫人这样浑浑噩噩的,大少爷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人都熬瘦了。”   “那是他活该,他就是搭上半条命也是活该。”花绵绵好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从她在冰天雪地里跪着的那半天,就已经让人捉摸不透了,我也知道她根本不想回来,只是她别无选择,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康家,她不知道还有谁能帮她们父女。而且她更知道泽恩是爱上她了,所以想要他心疼,后悔,更好的保护她,给她她想要的,却不再敞开心扉给我们我们想要的。”   韦兰对李嫂摆摆手要她出去,才说:“太太,您想太多了,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她实在承受不住。不过想想她背后操控的那些事情,实在让人意想不到,多不像一个柔软得女孩子做出来的,更像是一个商场老手,让人不得不佩服。可到底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被比尔这帮人竟吓成这个样子,好在咱们有良医良药,如果泽西那边可以顺利得手,少夫人的病也就痊愈了。”   花绵绵叹了口气说:“我一直想,是不是我错了?不该一步步逼这些孩子,把一个无辜的婴孩逼没了,一个逼走,一个又逼成了这样。”   李嫂这时陪着眼睛红肿的任菲菲走来,花绵绵忙起身相迎,关心的问了一些后,也明白她的来意,只为难的说:“你看看这个丫头,出了那场事以后,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更担心,也更需要她爸爸回来,要不然,我对他也没法交代。”   “我真的怕玉成这次是熬不过去了。”   “吉人自有天相,那么多事都扛过去了,这一回也会熬过去的。”   “绵绵,虽然你们总说李茶没有给人看过病,可她到底是李家的骨肉,从小耳濡目染的也学得比络臣他们要精深,也一定什么难症都见过的。就让她去帮帮络臣和花医生行吗?我也知道她和络臣之间的事情让你们都有所顾忌,可是绵绵,你就帮帮玉成,问问李茶肯不肯出手相助。”   花绵绵转念想,络臣在李为医身边不到一个月医术就突飞猛进,那么李茶被她视如掌上明珠,又怎么可能不传授点真本事呢?络臣对她的重要性,过来人都看得明白,她如果有真本事,也断然不会看着项玉成走进鬼门关的。   任菲菲在一边的啼哭让她叹了口气,安慰她说:“络臣他们都还年轻,他们都是好孩子,我没什么可顾忌的,何况现在不是有了莫幽兰了吗?我觉得她和络臣还挺投机。只是茶儿这个状态我也不放心让她去给任何人看病,我和泽恩他们都商量一下。”   任菲菲因为从前的种种觉得再见李茶是格外尴尬的,可此刻为了丈夫也顾不上太多了,起身说:“那我去看看微微,你放心,我不会提这件事的。”   李茶听到有人在身后站定,有点熟悉的温暖,便轻声说:“师兄,我觉得这几天精神好了些,你不用担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企业度了天劫,以后只会如日中天,只是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落下什么话柄,影响了声誉,你出门代表的可不是自己,而是整个企业形象。”   任菲菲听到这话,心中越发的愧疚不安,鼻子一酸,落下几颗泪。   李茶这才闻到风吹来的香水味,微微蹙眉,知道不是项络臣。猛然回头,看到来人是任菲菲,慌忙从秋千上下来,有些错愕的看着她。   任菲菲上前一步,她却后退了两步,难怪以为是他来了,原来是他妈,他们母子真像,低声说:“项太太,我没有做到答应你的事情,让您为难了,很抱歉。”   ☆、第三百六十四章不说爱,是怕爱上我?   “微微,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来,来看看你,是我对不起你。”任菲菲低声说着,可忽然间摇头不止,叹了口气说,“我这是在干什么呀?我这两年来都干了什么呀?我真是没脸见绵绵,更没脸来求你。”   说完便转身走开了。   李茶看着她的身影,泪水如注,却只能由着它们风干,她知道任何角落他们都会看着自己,一举一动,哪怕一滴眼泪,都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康泽恩听完花绵绵的话,反倒高兴的说:“茶儿去医院也好,就算帮不上什么忙,可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对她的身体百利而无一害的。至于络臣,妈,你就不必担心,他现在有了莫幽兰,项伯伯又病危,他也没有从前的心思在茶儿身上,再说了,儿子终归是她的丈夫,她心里一时苦闷,想通了自然就回来了。”   花绵绵点头说:“你既然同意了,我也没话说。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和她过日子,就不要再去找安然了,更要让茶儿明白,夫妻就是夫妻,他们不是林中鸟,大难临头更要栓在一起。还有,她要是真有这个水平,你也不能让她过于骄傲,免得又惹比尔那些人眼红,一定要收敛。”   晚饭后,康泽恩依然亲手给李茶温了牛奶,看着她喝下,含笑说:“你觉得这几天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头有没有疼?昨天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做噩梦?”   李茶摇摇头,躺下看到他的手刚放在旁边的灯上,紧张地说:“别关灯。”   康泽恩侧身看着她,轻声说:“我记得你说过,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心里过不去,而是我们自己不愿放手。有句话怎么说那,忘了一些事和一些人,不是把心掏空,而是把心腾出来去迎接更好的生活,迎接更多的事情。”   李茶想说,我的心再就是空了的,但是你们只让我迎接我不想要的东西,却不会让我想要的生活和人进来,空了又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被从前的事情塞得满堂堂的,至少不会更糟糕。   听闻项玉成病重,李茶脸上平静得像一碗水,没有任何变化,可内心却如猫爪抓腾不安,才明白任菲菲今天到来的原因。   许久,康泽恩手落在她的腰肢,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小心翼翼的说:“今天我们可不可以?”   话刚出口就感觉到怀中的女人身体在瑟瑟发抖,不用想也明白这最直接的拒绝,虽然有些失落,可还是含笑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吻住她的额头,轻声说:“睡吧,明天我们去医院,只有你好了,才能做更好的事情。”   李茶感受着腰间传来的手心的温度,还是那么滚 烫,她想或许他无数次的希望身边的女人是安然,尽管他小心呵护她,可她依然固执的以为是自己那致命的玻璃鱼缸将两个人炸得不能合体。   尽管不愿有任何情感上的交流,可内心的歉意却让她没有力气把他的手拿开,甚至有些犹豫不决,手慢慢落在他的手上,可马上就被他反手握住了,想再抽回已经不可能。   她轻声说:“这些天拖累你了。”   康泽恩的下巴落在她的脖颈里,柔声说:“傻瓜,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连累,若论起来,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会尽力调整自己的情绪,爸爸也不想看到我这个样子的。”李茶强忍住眼泪,深吸口气,接着说,“有时候我明白你的不得已,你不用再瞒着我那些事情,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你出门在外也一定要小心。”   “有你这句话,我即刻死在他们刀下也知足了。”   “一颗药就可以结束性命,可是我们父女被你们这样威胁勒索都没有死,你有什么资格说死!你要记得你欠安然一个婚姻,欠孩子一个名分,也欠我一个离婚,这一切你必须给我们。”李茶转过身,正视着他,认真地说,“不负责任的人才会主动放弃生命!”   这是他们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视,第一次应该是在安然刚有孕时,举家外出就餐时,那场细雨当中,他们之间的距离隔的不是千山万水,而是一个抬头低头间,如今,似乎隔着的也不是项络臣,而是转身之间。   李茶看着他眼中逐渐升起的欲火,咽了口口水,闭上眼睛缓缓说道:“项伯父这些天一定有许多自杀的机会,但是他还在与疾病作抗争,他为自己的命活着,为妻子儿女,也为关爱他的人,医治他的人。我想,我也是的,我不该沉湎在他们抛弃我的仇恨中,不该沉湎在HEN和你的伤害中,我要为自己的命而活,为李家而活,为我爱的人而活。”   康泽恩点点头,说道:“你能想通,我真的很高兴。茶儿,给我个机会,好吗?我一定会让你幸福,让你离不开我的。”   “别说这些。”   “你怕?你怕爱上我,怕无法兑现你们的承诺,怕他也爱上别人?”   “别说这些。”李茶微微抬高了声音,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康泽恩微微一笑,怕爱上一个人,不就是爱的开始吗?   项络臣一脸凝重的站在办公室看着父亲的检查报告,莫幽兰轻声问:“伯父的情况怎么样?爸爸也很担心,刚才打电话来问了。”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让几个人都扭头看着门口,李茶满脸通红的站住,看着他们。   项诗茹从椅子上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公司,幽兰,你和我一起去吧,看看你们需要的这批货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听到脚步声远去,李茶轻声说:“你还好吗?”   话未吐出两个字,李茶只感觉身体一颤,就被他疾步走到面前,拉进了怀里,更是一个转身就将门锁上,靠在了上面。   “我知道,如果没有师父,爸可能还是一个植物人,又或者早就……”项络臣低声说,“我一直以为自己最大的痛苦就是想从医而不能去从,想正大光明的爱你却又必须偷偷摸摸,可是茶儿,我不能否认此刻我最大的痛苦是,自己学艺不精,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病痛折磨而无能为力。”   ☆、第三百六十五章衣服是好东西,象征你的身份   李茶知道男人一样有自己的脆弱和无助,只是从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想要挣脱的手臂还是轻轻环上了他的腰,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或许沉默的相伴和拥抱会比任何语言更容易安慰一个人,而她能说出的语言,别人也一定说过无数遍,那些话语反而不再是一种安慰,更多的仿佛提醒着他,人生的分离在际。   “看着他的样子,我好恨自己,真的。我已经忘了,除了公司的事情,我们父子之间有没有过坦诚相对。甚至我记不清楚有多少年我们不曾共同有过开怀大笑,我好后悔。”项络臣忍不住眼泪落在李茶的头上,“有好多次的瞬间,我都想要放弃了。”   李茶不知道他说的想要放弃什么,放弃医学?放弃和家里的那些争执不休?放弃对自己默默的坚持和爱?或者全部都有,或许她也觉得放弃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心口好疼,她紧紧抱住他,听他又说:“我总是这样的矛盾。”   “人都是这样吗?”李茶轻轻说道,“我也矛盾,徘徊,纠结不安。”   阳光透过窗户映照在李茶的脸上,如朝霞和雪般清冷,他小心翼翼的捧起,这张秀丽带着娇羞的脸许久都没有笑过了,这双唇也许久没有说过轻松动听的话了,他很是明白彼此在矛盾什么徘徊什么,可却都不愿宣之于口。   李茶犹豫着伸出手摸着他因消瘦而突出的眉骨,一点点向下,他那俊美的脸上添了许多的硬朗和成熟,可她也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胡茬,曾经的那些邪气诡笑都被疲惫代替。他猛地攥住李茶的手,攥得她生疼,他低声说:“你肯徘徊矛盾,我便是满足。尽管我希望我的一切都和你共同分享承担,包括幸福的,无奈的,包括疼痛的,点点滴滴……当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也迫切的需要你在我的身边,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与我都是安慰和鼓励。可是我又不愿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希望你多担一点点心。”   李茶扭头看着墙壁上的那些透析图,低声说:“可是每次我最狼狈的时候,你都看到还会不停的嘲笑,而你却不要我在,这样会不会不公平?”   他知道她说出这样的话,并非因为精神状态好了,也并非是不合时宜的调侃,更知这话是她不愿说出口的。可她说了,只是因为想让自己轻松一点,他可以辜负所有人的好意,却无法辜负她的一个字,便挤出一丝笑说:“爱情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对我来说,爱就是霸 占,是坏到骨子坏到心底,让所有人失望和责骂,还是要义无反顾的去坚守,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这爱会不会伤害到她,我伤害到她了吗?”   李茶想说,没有伤害,只有快乐。至少现在没有伤害,至少她会很怀念那曾经的霸道野蛮怀念曾经的强 迫,冰冷雨中的那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怀念那一晚的疼痛,甚至怀念那些误会种种,也怀念山中枕在他怀里的那一幕幕,更希望他再给自己擦洗一下身子……至少她现在那一切一切都会觉得有些幸福甜蜜,那是她在这个孤寂的城市里唯一可以陪伴自己的念想,更是除了爸爸支撑着不让她倒下去的另一个支柱。可李茶只是眼含着泪珠,紧紧抿了抿嘴,把这些话又硬生生的咽在了肚子里。   项络臣能从她的眼神和神色中明白她的心思,自然也明白她不会开口的原因,轻轻的抱着她,说道:“你不需要说什么,我只要看你一眼,就明白你在想什么,我懂你。只是泽恩最近是不是很忙?对你还周到吗?”   “他对我很好,昨天我们聊了一些话,虽然不多,但是却感觉到比这几年还多还深入。我也成长了许多,你不要担心我,把全部精力放在企业和伯父身上。”虽然康泽恩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却不能否认他的体贴他的周到他的好,有时候她想可不可以试着去接受,可是偏偏内心还是接受不了。但是自己又自责为什么会这样理所应当的享受着他的照顾和疼爱?现在又觉得和项络臣说这些,做这些是天经地义,心安理得的呢?把他们分别当什么了呢?   项络臣这些天的劳累都在看到她之后消散,这些天的恐慌也在她的一个拥抱中荡然无存了,他知道自己要学会控制和满足,便松开手说:“跟我去看看爸。”   当他拿起白色衣服穿上时,俨然不是刚才那个虚弱的男人了,而是一个庄重而神威的医生,可当他穿上高级西服时,又像一个叱诧风云的商业霸主,李茶忍不住想衣服这东西真是神奇,它们总是象征着人们的身份。   不管内心是多么彷徨和痛苦,可穿上之后,就好像贴了一层看不到面孔的面膜,也就只能为这个衣服所代表的行业去尽责。只是眼前的这个医生只服务于一个病人,尚且是力不从心的。   康泽恩点燃一根烟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茶儿这样子在家只会越来越糟,现在到医院,一则可以学自己想学的,能开心一些,尽快回到从前的样子。二也能帮你们照顾项伯伯,虽然她也学艺不精,不会看病,但是医理药理知识远远在你之上,当初任教授也是因为这个才器重她的。三呢,我也不想她知道公司太多的事情会让她烦心。当然我也很担心,说实话我很介意,我无法释怀,她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兄弟。”   康泽恩说不下去,只默默将酒灌入肚里。   “对不起,那件事是我的不对。”项络臣看着他,认真的说,“我更担心,我担心你让她到医院来是有其他企图的。不过你不承认我也能想到,我无权怪你,因为我自己也有一定的私心,如果她真能得到师父的真传,爸爸的希望就会大很多,而且我也能学到更多,和她也会更有共同语言。而你们,我不否认你爱上她,但是你的爱是建立在李家的医术和你的利益上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替爹妈管教你这个少夫人   康泽恩掐灭烟说:“咱们俩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不过是爱和利益哪个在先后而已,但是我现在只想好好照顾我的妻子。”   项络臣点点头:“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是在她没有爱你之前,在你们的婚姻还是一条契约婚约的时候,她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我有权利追求我爱的人,照顾我爱的人。所以,康泽恩,如果你是真的爱她,我们可以公平竞争。”   “项络臣,你有病吧?”康泽恩看到周围人侧目过来,便压低声音说,“你身边有个莫幽兰,又来跟我说和我公平竞争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不是别的女人,亏你想得出来。”   “我记得曾经有人在那间病房里豪言壮志的说,谁说男人不可以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呢?呵呵,何况我和那个女的之间与你和安然不同,我只爱茶儿一个,只要你离婚,我就会让她消失。”项络臣给他倒了杯红酒,接着说,“你爱你的妻子,这无可厚非,可我爱她,更是毋庸置疑的。咱俩不要为这件事情争执不休了,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以她的快乐和幸福为重,让她自己选择不是吗?”   几瓶酒下肚,两个人都因情绪而显得醉了,可还在为这个事情争执不休。   可两人再醒来时,发现咖啡厅也已经打烊了,只剩下头灯上悬挂着的一只灯,相互看了一眼,都摇头笑了几声,仿佛一场醉酒反而让两个人舒坦了很多,轻松了很多。   项络臣抽出烟扔给他一根:“我一定想好了我们的婚礼,我要给她一个简单浪漫的婚礼……”   康泽恩一脸醋意地说道:“够了!我们的婚姻是实实在在的,法律只认结婚证,不认什么契约。而且,HEN的事情一结束,我会重新求婚,娶她。”   “安然呢?你不找她了?不爱她了?不娶她了?”项络臣故意给他添堵,不等康泽恩说话,他便又老态龙钟的模样说道,“大少爷,我好心提醒你,你和安然一天不成为过去,你就一天没有资格说爱她。而且你会允许安然成为过去吗?你伤了她太深了,她现在在哪里?她过得好不好,幸福不幸福?你是要不可推卸的有责任。”   康泽恩一脸黑线,抓起衣服走开了。   项络臣却继续挑衅地喊道:“喂,回避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赶紧回家吧,茶儿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的。”   这话说得这么顺,好像是不放心自己的老婆一般,康泽恩心里更加的不舒服,可也只是回头指了指他,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当所有人都建议马上给项玉成做手术,切除掉一直肾时,李茶悄悄的溜进了他的病房,手扣上他的手腕,完全没有注意到任菲菲一路跟着她身后,此刻更是紧张的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脸色。   几天来,任菲菲就这样一直默默的看着她,好多次都想上前跟她说声对不起,也想说声谢谢,可看到她却又因愧疚开不了口。而她不和别人说话,更不靠近项络臣,看自己更像陌生人一般,她只向几位医生虚心的请教问题,更没有单独来过这个病房,甚至也没有问起过项玉成的病。今天却悄然而至,让她既紧张又担心。   她暗自祈祷小小的李茶是身怀绝技、深藏不露的,所以李茶的一个皱眉,就似乎宣判了丈夫的死刑,稍松一口气,就意味着丈夫平安无事一般。   李茶如同别的医生一样仔细的检查着他的身体,动作有条不紊却又有些生涩,一看便知道不是常给人看病的。又对比着那些检查报告看了半天,才叹了口气,缓缓走出来。   任菲菲已经悄然离去,而前来探望的莫幽兰反瞪着一双杏仁美目看着她:“你在这儿做什么?”   李茶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绕道就要走,却被莫幽兰抓住手:“我跟你说话呢,你已经没有礼貌到无药可救了吗?”   “无聊!”   “我无聊?也好过你无礼!络臣哥说你家世显赫,祖上全是名医,可是你根本不会给人看病,那你来医院干什么?凑热闹?还是学以前清苑寺的善举来吸引人的目光,帮你老公拉生意?还有啊,你不理我们也就算了,可是络臣哥是你师兄欸,他对你那么好,每天都在说你的好话,更是关心你到不行,可你为什么对他爱答不理的呢?你居然对伯母这样的长辈也这个态度,看来你是父母不在身边,又没有兄长姐姐教育,被康泽恩宠坏了,今天我要代替他们好好教育教育你。”   “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教育我?”李茶甩不开她的手,只好也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听着她胡搅蛮缠的乱问一堆后,才淡淡的说,“说完了吗?你火气这么大,你那个被你逼着朝夕相处,还要以男朋友身份去见你父母的络臣哥知道吗?”   莫幽兰撇了撇嘴,不明就里的说:“我是在讲道理,不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逼着他了?我是喜欢他,就是喜欢,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大胆追求?李茶,我是看在康家和项家的面子上才对你客气的,你身体不舒服呢,我也帮忙照顾过呢,你一句谢意都没有吗?居然对我如此的冷漠,哼,哪里像什么少夫人,千金小姐,我看就是一黄毛丫头。”   旁边不远处,任菲菲想要上前劝住,可赶来的项络臣却拦住她:“妈,别去,她们不会打起来的。”   任菲菲轻声说:“我一直以为李茶从前是这样的刁蛮爱闹的,没想到这个幽兰也是这么胡搅蛮缠的,两个女人在人面前都乖巧得像只小猫,可转脸就撕开了面具像两只老虎。”   “她们很像,不是吗?”项络臣定睛看着她们,忍不住问道。   李茶认真的说:“我的意思是说,K市和上海的环境都很潮湿,致使你外湿严重,而你又饮食不规,贪凉喜冷的,脾生内湿,现在可谓是湿邪阻滞,阴虚下陷,肝气不梳,脾阳易损。你有在这里教育我这个无药可救的外人的功夫,还不如去让你的络臣哥给你好好看看,也把那些在和你打情骂俏、非议别人、甚至亲热的时间给你调理调理吧。”   ☆、第三百六十七章魔鬼交易,只是深渊   莫幽兰听到这话,又羞又恼,一股脑地叫嚣着:“你……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亲爱的时间?我倒是想亲热,人家也得亲才行嘛,可不像你,养尊处优,众星捧月的,我一个人在这里,连个朋友也没有,他对我又爱答不理的,原本还指望和你做好朋友呢,没想到你这么无礼。你以后最好给我识趣点,对络臣哥客气点,否则我打得你老公都认不出来你。”   看到李茶一脸的不耐烦,忽然噤了声,想了想之前的话,不悦地说:“你说什么,,我肝气不梳?什么邪气置气的?我才不信你的话,你们这些所谓的中医就会忽悠我们听不懂的人,别想吓唬我。你要是这么厉害,怎么不治治自己的抑郁症呢?”   “我就喜欢抑郁,喜欢众星捧月,你嫉妒?咬我呀!”李茶的神速恢复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她活脱脱回到了从前,顽劣蛮横,得理不饶人。她提高了声音,说道,“信不信由你,反正身体不是我的,现在你是食欲不振,四肢无力,皮肤油腻长痘痘,小便不利,肠胃不调,头晕目眩,早起口臭,以后可能会肾脾两亏……”   “不要再说了。”莫幽兰捂着自己额头上的几个红痘,撅着嘴瞪着她,显然这些情况都被李茶说中了,可她又不愿开口跟她求助,去找项络臣又觉得不好意思。可还是固执的说,“我只是,只是最近太累了,熬夜导致的这些情况。”   “随便你啊,那你就继续熬夜呗。反正中国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有句话是千寒易除,一湿难去,湿性黏浊,如油入面。严重的会有脂肪肝,哮喘甚至恶性肿瘤。”李茶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别走,我还没说完呢?”莫幽兰伸手拦住她,脸色带着一丝紧张。   “死鸭子嘴硬,懒得理你。回去多喝点薏米红豆粥,远离空调房,多运动,多出汗。”李茶说完,走出几步,又回头看着她说道,“顺便好心提醒你,加点黑豆、山药或者南瓜,强肾固精,有利于你们的美满生活。”   “什么是薏米啊?”莫幽兰对着她的背影喊道,急得直跺脚,“你别走啊,那个我真的不用吃药吗?还有,你的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带着一股只有你们这些人才有的酸气?”   “连薏米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要他陪你回家?让你的络臣哥给你买去吧,不过想要最快的速度好起来的话,最好回到你一直生活的城市按照你从前的生活习惯,而不是这边的。”李茶愤愤的说完,心里嘀咕道,酸气?我最好给你加点醋。醋?要是用来做药引还可以,散瘀止痛,增加药物碱性成分的溶出,更好的发挥药效。   那不是医生才有的酸气,那是真正的酸气。项络臣哭笑不得,这个女人,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忘记吃醋泛酸。   项络臣听李为医说过,他们在潜心研制对肝脏萎缩甚至对脑萎缩,植物人都有十分有效的药物,只是这种药他们不会拿出来销售,而只是针对他们当地政府一定级别的干部和家属输送,以交换取得更高的利益,保障自己的罪恶权益。   他当然也知道比尔是有条件的,便坐下拿起面前的烟,点了一根说:“你来找我,泽恩和泽西知道吗?”   “咱们之间的事情何须他们知道?”比尔一脸的得意,仿佛吃定了他,“项先生也是生意人,自然知道这生意不只是一条路吧。我与康家兄弟自然有我们的利益,与你自然有与你的方式。”   项络臣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我记得上次咱们见面,因为图朵微的事情,你答应过我会做了凯萨,将我师傅带回国内。可几个月过去了,为什么凯萨还活着,我师傅没有半点音讯,而你的现状也并不是你所说的如日中天呢?所以咱们这合作,我没有太大的信心。”   比尔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点燃一根烟,不急不缓地说道:“我想你既然又去了一趟李启德先生的坟墓,开了棺,想必是已经知道……”   “你说什么?我开馆?”项络臣打断他的话,愤然起身,指着他说,“你说茶儿爷爷奶奶的坟墓被人打开了?是不是你们做的?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他们已经去世了,难道你害了师傅和茶儿还不够吗?还去打扰亡魂吗?你知道死者为大,纵是是李家的后人也不能随意开启先人的棺木,你这样会遭天谴的。比尔,会有人收拾你的,你们这是自掘坟墓,甚至可能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比尔看着激动的项络臣,却含笑说:“项先生,没想到你泡妞有一手,这演戏却更如痴如醉。只是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咱们坦诚相待不好吗?要是我做的,我还会很客气找你来做这样的交易吗?咱们有话直说吧,我要李启德留下的那些东西,这药你拿去,另外我加凯萨一条命,所以也就意味着只要你愿意,你们就可以学习研发这种药,到时候你可是灵药的先驱啊。”   “你就是魔鬼!”项络臣转身欲走。   “项先生!我刚学了一句话,叫做生为不死生来何故?我上过战场杀过敌人,也杀过犯人,甚至杀过……所以怎么死的我一点不在意。”比尔高叫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任教授给你父亲用的药直接导致了他的五脏功能萎缩,而在其他病人身上用过的也都在慢慢的走向你父亲的这条灰暗的道路,而世界上还没有药物可以根治,我不信你可以忍心的拿着手术刀把肝,肾,肺去一个,一个的切除掉。他年纪大了,不是吗?还有诸多和他一样的人,你是商人,可更是一个医生,你愿意看着他们去死?”   项络臣深吸口气,紧闭双目,两行眼泪落了下来。   “还有一件事情,恐怕康家不会告诉你的,你的师父也可能感染了某种病毒,而他的女人,那个完美却不识趣的女人早已如骷髅一般的活着,即使李为医封了她所有的触觉穴位,她感受不到痛苦,但是同样也感受不到其他,没有温暖,没有寒冷,没有爱人的温度……”   ☆、第三百六十八章命与背叛之间,难以取舍   比尔掐灭烟,走到他身边,狰狞的面孔让人想吐,“项先生,好好想想吧,为了别人而放弃父亲的生命,放弃企业的发展,放弃你的以后,真的值得吗?我不怕告诉你,我和康家合作是真,我是HEN的人也是真,但是我同时也是我国家的人,所以有些药是给我们国家相关部门的,而不是给HEN那些人的,所以我可以以一个军人的荣誉许诺你你想要的生活,李茶父女,没有任何人敢阻扰你们。当然,我要想他们死,也如掐死一只蚂蚁。”   项络臣扭头看着桌子上的药,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为什么这样邪与恶,魔与鬼的交易竟然会摆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为什么不能如同出从前那般果断拒绝了?对她的爱和承诺不会减分毫,可父亲的身体更是不能再耽误了。   “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东西我是志在必得。只是我也不喜欢用强硬的手段,礼尚往来对谁都没有坏处,你我双赢,何乐而不为呢?而我相信你还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些东西在你那,李家父女可能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所以它们无论是是长埋坟墓,还是化为乌有,都没有任何区别不是吗?所以你也就无需背负任何思想负担和压力,你也更不是所谓的辜负了谁,将来尘埃落定,谁还会追究这些。”比尔低柔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我和康家兄弟会将HEN取而代之,如果你愿意,新的主宰就是你的。他们康家虽然帮过你们,但是从来都是耀武扬威的高高在上的君王般的态度在你的面前,他们施舍给你的,而康泽西更是差点毁了你们企业,这样的兄弟……当然,项先生宅心仁厚,如果愿意分一杯羹给他们,我也没有意见,和谁赚钱都是赚,如果您不愿意,一切都由你做主。”   许久,他又拿起桌上其中三支药放进项络臣的口袋,颔首说,“当然了,我可以给你足够的考虑时间,只是看你自己时间充不充裕了,药你可以先带走三支,是一天的用量,或许能帮助你考虑,我在这等着你的考虑结果。你放心,我说了,我不是查理斯那些人,我不会给你毒药,因为我现在没必要害你父亲。”   几支细小的药剂竟然如同几座大山一下子压在了他的肩头,让他快要窒息,他知道比尔当初也一定是用了各种方式来逼李茶的,甚至会拿自己家人的生命和幸福去逼过她,她那样的失魂落魄,或许很希望自己能在身边保护她,可是自己却不在,而此刻自己却无力反抗了。   项络臣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掩面抽泣起来:“爸爸,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问过您一声平安,没有说过一句要您注意身体。大家总说父母老了,需要儿女在身边,可我却觉得我越来越需要你,需要你醒着,需要你责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不是有意要瞒着茶儿的,不是有意的,我们离开时,我给山下的村民一些钱,要他们帮我看护好老人家的房舍和墓碑。可是没过多久,就接到了那里的电话,说有一群人几乎将房子翻了个底朝天,更动了他们的墓,我没敢告诉任何人,就一个人去了。我赶到的时候,已经经历了两场大雨,冲开了他们随随便便掩埋的棺木。那些木材本就有些腐朽,经过这一折腾,竟有些裂缝,我只是想重新修葺一下,没想到棺木竟然断裂了,夹层里竟然会有一些东西,还有遗书,我都不知道算不算得上遗书,棺木里的骸骨……那个情景让我害怕,以至于后来总是梦到,爸,你知道我没有什么胆量,也不像个男人。我一个人在山上,强忍着恐惧把它们摆好归为,想要重新掩埋,可是摆好的结果,结果……”   项络臣摇摇头,说不下去,回忆着自己在雨中给他们修葺的情景,似乎是前一秒的事情,很久才又说,“我知道那些不属于我,所以直到今天我都没有打开过里面的任何一页纸,但是我不敢告诉茶儿这一切,因为知道这事一旦被人察觉,事情就会接踵而至,我实在不想她再有任何意外。爸爸,我明知道这样的交易一旦开始,就没有结束,甚至永远都要被人摆布,可是我现在握着这药,就好像是握住了你的命,不敢松手,不能松手。”   任菲菲在制剂室找到李茶,她知道项家对她是不公平甚至有些过分的,她不过二十一岁的孩子,这个年龄的大部分还孩子都还在读书,撒娇,甚至像有钱人的家庭他们还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些即便是独立的,可父母也舍不得放手,舍不得他们远离自己。可眼前的孩子她做错了什么呢?她连选择任何一件事情的权力时候都没有,更没有拒绝不想要的感情和婚姻的权力和机会,而自己还是那样无情的扼杀了她和儿子相爱的萌芽。   任菲菲犹豫着,如果她真的离婚,而儿子还是这样执意,自己该怎么办呢?看着李茶不停的抬手擦拭被烟和药熏得通红的眼睛和满脸的汗水,她还是忍不住拿出纸巾想要给她擦擦。   可原本幽静无人的晚上突然一只手伸来反倒把李茶吓得跌坐在地上,一堆东西七零八碎的都滚落在地,连药罐子也打翻了,滚烫的药险些浇在身上。   “微微,你没事吧?我只是想给你擦擦汗。”任菲菲手忙脚乱的蹲下收拾着东西,拉起她,紧张的解释着,又小心翼翼的擦着身上沾染的药汁,仿佛眼前是一尊救命的菩 萨,自己不一小心会把菩 萨吓跑一样。   李茶倒吸口气,从她手里挣脱开自己的手臂:“没关系,这里很乱,项太太还是先出去吧。”   任菲菲看到她手腕上几处灼烧的痕迹,还带着斑斑血迹,忙握住她的手说:“微微,你的手怎么了?我带你去上点药,你的身体本就虚弱,不能这样折腾的,你要做什么只管告诉伯母,好吗?不不告诉我,你告诉络臣就可以,粗活累活尽管让他去做,你是女孩子,怎么能这样辛苦?”   “我没事,项太太不要这样客气,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难道夫人吃茹姐的醋   李茶掰开她的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狼藉的地面,又说,“项太太,您尽量熬一些浓浓的米汤给董事长喂下去,比营养针更好,也能缓解一些药物的毒性。”   “哎。”看着她走到门口,忽然又叫住她说,“微微,我们可以聊聊吗?我今天来不是因为你帮玉成的缘故,所以刚才也不是刻意……伯母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是想……”   李茶站定,回头看着她,轻声说:“项太太,我明白的,何况我并不会看病,帮不上什么大忙。”   一个母亲爱子又无奈,对于自己的一些惋惜和彷徨,一个女人对于家庭幸福、平静的渴望。她甚至觉得,即便她是为了讨好自己也无可厚非,因为她首先是一个妻子,普通人对于医生都会抱着莫大的希冀,她也是一样的。所以李茶是理解任菲菲的心思的,只是她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的。   甚至在这些人面前,自己连接受一个人的爱意,去回应他的勇气都不能有。如果说第一次接受了她的钱,那是一种错误性质下的误会,那么这一次,她是有心要远离的。可偏偏却爱了,这爱必须要安安静静的,不能与人知,每日每刻要做相忘于擦肩的瞬间的准备。可这爱是在心里又是那么的轰轰烈烈,痛彻心扉,不能自拔。   这感觉就像花开得时候,她想要他陪着听听花开得声音,他一定懂自己想要敞开心扉得羞涩和不知如何表达。花落得时候,她想让他陪着听着花落得声音,他也懂她两颗心得碰撞,却洒落一地的忧伤。   两个女人走在医院的小径上,踩在稀疏的落叶上,落叶没有声音,没有知觉,她们听到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都屏住气的细微的呼吸。   “微微……”任菲菲还是打断了沉默,“我知道那些钱是你捐出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你还在怪伯母吗?伯母知道,我对不起你和络臣,更知道络臣这些天来的嬉皮笑脸,对幽兰她们的好都是为了不让我们烦心,他心里也很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茶抬头看着路灯上层那昏昏沉沉的天空,说道:“项太太,我从来没有怪过您,没有怪过任何人,又何曾能怪得了谁呢?我很理解您是为了我们好,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对我视如亲生女儿的婆婆。至于那些钱,本就不属于我,我或许不该把钱捐走,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想过还给你们,可是我怕项络臣知道了会和您有别扭。其实我也很后悔,早知道你们家出这么多事,我就不会捐出去了。”   “微微,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他们都已经告诉了我,我和你相比简直,简直如蝼蚁,连蝼蚁也不如,我这个做长辈的,竟然一次的去羞辱你,伤害你,真的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懂的,项太太的心思,我都懂……”在这个城市生活,李茶知道不管别人怎么样理解自己,可自己都要懂得别人的心思,去揣摩,去了解,哪怕不愿意可也要理解,她起身说,“我捐走也并非不想兑现给您的承诺,只是……世界很小,心也很小,心里的世界更小,一个人走来了,甚至连让他转身走掉的空间都不充足。他就那样站在正中间,周围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他若不在,整个人整颗心整个宇宙就是虚的,一脚踏上去就好像要跌落万丈深渊似的,所以让人不敢迈出一步。”   康泽恩忽然告诉李茶自己要到伦敦去,并略带遗憾的看着她:“对不起,茶儿,这次太仓促,不能带你去,我要去几家药厂和贸易公司洽谈我们的业务合作。”   谁也没想到,在项玉成最需要人手的时候,李茶竟奇迹般的活过来了,而且那一晚简单却深刻的交谈后,他们的关系也融洽了许多,偶尔竟也能心平气和地聊聊工作和医学了。只是他要离开,她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轻松很多,帮他收拾着东西说:“我倒是听莫幽兰说,诗茹姐姐也要去伦敦,你们一起吗?”   “是,莫家上次说的两个大客户,其中之一在伦敦,他们之间的合作出了点问题,茹姐要和莫家赶去处理,我也会陪她到客户那边。”他说着话,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说,“莫幽兰?听茹姐说她最近天天缠着你,看来你们相处得很好。”   李茶撇撇嘴,欲起身,却被他紧紧抱住。   康泽恩含笑问:“干嘛这个表情,难道夫人是在吃茹姐的醋?”   “你可真无聊。”李茶瞪了他一眼,认真的说,“昨天我去看爷爷,听到泽西说HEN严重内乱,凯萨成了众矢之的,如鼠辈四处逃窜,眼下想杀他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反倒可能狗急跳墙,对我们进行报复,你在外面一定要多加小心。我现在只希望爸爸平安回来,他们死不死的不重要了。”   康泽恩满意她对自己的千叮咛万嘱咐,点头说:“我会完好无损回来的,爸爸也会。因为比尔没有杀成凯萨,是泽西的安排,只有他不死,他们才会越乱,咱们的机会就会更大,明白了吗?爸现在在安全的地方,身边都是我们的人,不会有事的。”   李茶心中虽然疑惑很多,但是也没多问,又提醒道:“安然父母在伦敦吗?你要派人保护他们,还有你要抽空去看看,或许安然早就原谅你了,在家正等着你呢。”   康泽恩伸手握住她的下巴,低声说:“茶儿,我爱你,也爱她,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如果然儿回来,你会接受她,原谅她吗?”   李茶看着他,鼓足勇气说:“我想再和你好好谈谈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指友好合作的那种,而是你和安然的那种。”   他自然知道她想说那些婚约,离婚之类的话,便摇头说:“茶儿,你告诉我实话,这些天我对你如何?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是从前那个草包,莽夫,一无是处,只会对你大呼小叫的康泽恩吗?”   李茶低头不语。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也希望我们以后的生活中都好好的。”   ☆、第三百七十章醉酒,错拥美人怀,   李茶如实说道,“我知道你对我也很好,我也曾想过要和你那样,然后生孩子甚至一辈子。但是当你走近我的时候,我便又犹豫了,我根本没有办法委曲求全,没有办法去做自己不想愿做的事情,尤其是我的感情,我无法欺骗自己。”   他知道这话是真的,他也相信她做得出来,点头说:“你肯跟我说实话,我很高兴。那么现在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名义丈夫吗?还是一个连普通朋友都不如的人?甚至你希望这一辈子都不想看到我?你知道有些时候我为什么总是带着你出去应酬吗?我明知道你不喜欢那样的场合,我也不喜欢,可是我还是坚持要去,因为在外面你就会笑,会和我说话,也会靠在我的身边,哪怕一切都是虚假的,你欺骗所有人的,可是我也想要看到。”   李茶忍不住眼圈红红的,抬头看着他说:“康泽恩,从前我是有些误会你,我总说你把我当累赘,其实我也总认为你是我人生路上的阻碍。这些天,你在我眼里不是丈夫,是朋友,是家人,也可能是兄长,是我身边的一个围墙。可是,我现在……”   康泽恩叹了口气,含笑说,“你明白你现在在想什么,远远超过我想象的,我还以为我在你心里一点改观都没有。你会爱上我的,是吗?”   李茶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这问题就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看着老师说‘老师,我还是会成为好学生的是吗’。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现在,我不爱,而且……”   “而且什么?”   “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类型?难道是他们那种的?络臣和徐轩太那种油头粉面,甜言蜜语,油口滑舌的男人并不适合你。”   李茶不悦的说:“那不是油头粉面,他们就是长得好看,又有什么办法呢?何况你不也常常自诩自己超过那些明星吗?现在只是看上去比他们成熟有深度一点而已。如果说些好听的话就是油口滑舌的话,那么你呢?你对安然岂不是更加的甜言蜜语,油嘴滑舌的了吗?现在偶尔对我也是这样的,虽然我一点也不想听,不爱听。”   说完,看着沉默的他,眼神中又挂上了一丝慌乱,唯恐接下来是一场大战。   谁料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能给让她对自己坦诚一些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他现在心里很舒坦,看着她说:“如果你真的喜欢络臣那样的,我也可以是那样的。”   “你和他的本性是不同的,人是学不来的,搞不好贻笑大方,又或者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你老公没那么差吧?”康泽恩撇撇嘴,起身说,“不过,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喜欢你和我顶嘴吵架的样子。不喜欢你唯唯诺诺失去了活力的状态,当然我也知道那是我造成的,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但是我只希望你爱上我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再错失我们之间的每一点时间。”   两个人一晚几乎无眠,畅谈后反而都轻松了很多,似乎又亲近了一些,却让不知情的前来机场送行的项络臣心里倍感失落。   父亲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院长提醒他如果要做手术就抓紧安排,不能再拖了。他看着药剂,告诉自己,或许醉了去交易,就可以减轻一些罪恶的念头,可偏偏酒越喝头脑却越觉得头脑清醒,心越是疼痛不堪。   任菲菲坐在他身边,含泪说:“儿子,你不要这个样子,这两年你已经很棒了,甚至比你父亲当年还棒。妈已经想通了,其实你爸爸去年就走进了鬼门关的,这些天他也一再的和我说,因为遇上了李家父女,所以让他白捡了一年多的命,已经算是,他这辈子算是赚了的。”   “李家?”项络臣看着她,“妈,要是有人可以救爸爸的命,可以让我们项家飞黄腾达,却要你拿你最心爱的东西去换,你愿意吗?”   任菲菲夺去他手中的酒杯:“你喝醉了。”   “你说,你换吗?”   “要真能救他,我愿意拿我的命去换,可是要是用你们去换,我万万不愿意。”   “可他不要你的命。”项络臣摇摇晃晃的起身,边走边说,“他不要你的命,却要你的心,甚至要你一辈子的幸福,要你一辈子任他摆布。可是她呢?我第一次看到她在他面前那样欢快的笑,那笑脸从前只是对着我一个人,你知道吗?那小鸟依人的感觉真的很好,可是这只小鸟她在我的手心,却听着别人的号令来决定她的死活。”   跌跌撞撞的踢开病房的门,莫幽兰正蜷缩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这像极了当初李茶照顾项玉成时场景,他走上前去,伸手握住她的发丝:“你来了?我们谈谈好吗?”   莫幽兰被惊醒,瞪大眼睛看着他:“络臣哥,你喝酒了?你怎么了?你别担心,伯父一定会醒来的,那个少夫人虽然不懂礼貌,但是我感觉她很有本事的样子,我从心里并不厌恶她,就是觉得她少了些管教,我心里觉得她需要我来管教,好像我有这个义务似的。”   项络臣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轻声问道:“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办?爸爸和你谁重要?我选择爸爸,你会怪我吗?”   莫幽兰有些受宠若惊,忙摇头说:“络臣哥,我为什么要怪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喜欢你,我想争取,而且爸妈总是以我们的合作要挟,以我们帮助过你们要挟伯父伯母,他们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别怪他们好吗?要不我们先这样拖一段时间吧,你也不要怪我缠着你,我真的爱上你了,我忍受不了你想着别人。不过你可以尝试着喜欢我,不是吗?万一,万一将来你还是不喜欢,我也只能退出。”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可是我爸爸的命重要,还是你家的东西重要,你告诉我,如果我把那些东西给了他,你会恨我吗?”   ☆、第三百七十一章醉眼看花迷眼乱   “当然是伯父的命重要了,我家有什么东西?其实我们家早就亏空了,要不是康家和李茶鼎力相助,我早就成落毛的凤凰了,可是父母死要面子,不肯承认,又怕伯父伯母不念旧情甩开我们,那我们就会真的走投无路了。也正因此才巴望着我嫁给你,攀上你们的高门,你别怪他们。”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自说自话,可是夕阳折射在他的脸上,透着迷人的颜色和轮廓,莫幽兰忍不住咬了咬饱满的红唇,“络臣哥,我爱你,我会努力做得很好,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你放心,我嫁给你之后绝不会被父母摆布的,我听说过安然的事情,我绝不会让娘家拖累你的。不过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勉强你的,但是你不能把我当成那个微微的替代品。”   项络臣手划过她的脸颊,唇落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替代品?是,我怎么没想到,我应该找些替代品来应付他们,反正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现在爸爸醒来才是最重要的。师父真的出事了?他们不会不知道,可是他们这样隐瞒着我,欺骗着她?他到现在还在欺骗她?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不知道该相信谁?你告诉我我该相信谁?我的父亲,怎么办?”   “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幽兰彻底糊涂了,定眼看着他,只觉得喝醉后的他带着男人独有的忧郁,流露着男人少有的脆弱,这让他看上去更加感性,也让女人不小心就着迷进去。   “你不要知道,一切都交给我,你好好在我身边,好吗?我先救爸爸好不好?别怪我好不好?”他手指划过她的唇瓣,忍不住凑上前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护士紧张的退出去,连连道歉:“对不起……项医生,我不知道你们在。”   不过两个人在病房的恩爱还是如同龙卷风一般席卷了每一个人,有人说:“不是说他在和大少爷争少夫人吗?怎么这么快就和这个女的好上了?”   大家难免又把从前对言莉的事情也提了出来,更有人说项络臣之所以选择莫幽兰是因为她像李茶,这叫做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有护士一脸的愤慨模样将这些一字不落的送到李茶耳朵里,仿佛被议论的是自己,李茶痛在心口难开,只勉强笑笑,说不必在意。   早知道会这样的,你连一句许诺都不敢有,人家凭什么一直爱你呢?这个社会靠着爱情又不能生存,不能传宗接代,不能让父母开心。李茶安慰自己,可想着那日和康泽恩深谈,以为自己能够迈出幸福的一小步了,现在又要停下来了吗?再看看自己被各种药染成了画布的双手和手臂上多处灼伤,眼泪还是一颗颗落在药罐里。   项络臣醒来时,正躺在办公室的检查床上,手心紧紧握着一只柔软无骨的玉手,莫幽兰浓情蜜意的笑脸看着他,他猛地坐起:“你?我怎么睡这儿了?”   不等她开口,自己已经清醒过来,醉眼看花迷 乱,看人都是她,只庆幸自己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走过护士站,听到值班护士小声议论,便也想到李茶也是知道了的。心里一团乱麻,说:“茶儿回去了吗?”   莫幽兰点点头,一脸的温柔:“徐先生亲自来接她回去的,你不用担心的。”   怎么会不担心?他默默的来到李茶的住处,沁人心脾的清香钻入鼻腔。房内漆黑一片,他却熟稔每一个角落,悄悄翻出连李茶都不知道的那些东西,阵阵心痛,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彻底失去她,但是又别无选择。   李茶在楼下站定,回头看着徐轩太:“谢谢你送我回来,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跟我说这许多的话,告诉了我许多泽西的计划。”   “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呢?”他想要给她擦掉眼泪,可还是犹豫了一下,拿出手绢递给她,“如果你当初开口要我等你,我心里一定很想等你,但是我却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如项络臣那样坚持,可见我并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对不对?你不要对我有什么愧疚感。”   “我不想连累你,可你却还是被牵扯进来了。”   “那是我自选的路,你不该怪自己。你知道吗?项络臣跟我说,你觉得你连累了他,可他觉得那是幸福,你无权剥夺他的幸福。我听到这句话时心里满是嫉妒,嫉妒他在你最无助的时候守在你身边,让你爱上他。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到最后还欠了谷默默很多,也欠了父母很多,或许我终究不是你最后的那个可以为你付出一切的男人,为你我可以割舍了很多,可也有更多的无法去割舍。”徐轩太想要摸摸她的脸,可手在空中飘浮许久,还是只落在她的肩上,“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得,无论什么状态下的茶叶都是有价值的,而你更是无可替代的,任凭谁也打不倒你。选择你信任的那个人,选择可以让你开怀大笑,什么都不用去想的那个人,才会幸福。可是也不要傻傻的一味付出,要懂得从男人那里索取。”   李茶忽然抬手搂住了他的腰,趴在他的胸口,“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轩太,轩太,你要幸福,你和默默一定要幸福。我这几年太痛苦,你们一定要加倍的幸福,拜托你。”   徐轩太拍拍她的头,轻声说:“我很幸福,真的,特别幸福。遇到你和默默,世界上最好的两个女人,而且你们又是最好的朋友,把初恋都给了我,是我赚了的。”   两个人没有注意到从楼里走出来的项络臣,他看着她主动投进别人的怀抱,而对于自己,她总是被动带着抗拒的。   顶着秋雨,他走进比尔的办公室。   比尔和查理斯起身相迎,寒暄几句后,便又落座,比尔摆弄着桌上的药说:“咱们都是熟人了,所以我就直接一点,项先生今天到来是还药呢,还是送东西呢?”   ☆、第三百七十二章以身试药,   项络臣深吸口气,冷声说:“我要再加两个条件。”   查理斯不悦的说:“坐地起价?项络臣,你起得了吗?别忘了是您的父亲病入膏盲,怕不久要不治而终。”   比尔却含笑说:“查理斯,不要这样,项先生倒是说说看。”   项络臣说:“第一,交易仅此一次。第二,放了李为医,从此不能打李家和项家的主意。”   话未说话,任菲菲便从医院打来电话,情绪很是激动,周围一团哄乱,项络臣猛地跌坐在椅子上,仿佛看到了父亲与世长辞。   时间仿佛停了下来,眼前只有父亲紧闭双目的样子,耳朵里似乎被电话那头的声音炸聋了,再没有半点动静。许久,他才起身:“这不可能,爸,我马上回来,他不会有事的。”   比尔微微皱眉,和查理斯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那边发生的情况。   任菲菲这才平复心情说:“你爸爸醒了,他醒了,院长已经带人亲自去给他做检查了。”   “什么?他醒了?”项络臣起身,激动得像个孩子,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两个危险人物,“真的?爸醒了?你告诉所有人都别动,别给他输液用药,我马上回去。”   “项先生!”比尔的声音让已经走到门口的他一下子心沉谷底。   他深吸口气,转身说,“我会把药给你送回来,这交易我不做了。”   “项络臣,你在开玩笑吧?”查理斯拍了拍手,门外进来两个人,他说,“东西留下,你可以走。”   项络臣看着比尔说:“交易都是自愿的,难不成你要在我们的地盘公然抢我的东西吗?天下没有这个道理吧。”   比尔起身说:“项先生,不是抢,是礼尚往来,你把东西留下,我替你保存半个月,咱们也算是公平了。”   项络臣没有时间后悔当初那片刻的犹豫,更知道他们之间没有道理慢慢去讲,只说:“实话告诉你,我当时赶到墓前,坟墓早就被人动过了,除了一堆白骨和破碎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想办法给你运回,但是这要建立在你将两位老人当自己祖宗一样日日供奉的基础上。”   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拳,两个身高马大的人对他一阵厮打,他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承受。二人从他身上搜出了两封信,更已经有人从他车上翻出了两本破旧不堪的日记和医书,比尔接过:“项先生,你和李小姐真是绝配,敬酒不喝倒喜欢喝罚酒,更喜欢拿一点半星的东西来跟糊弄我们这些外人。”   “你们无耻,还给我。”项络臣扶着椅子站起来,吐了一口血水,却又被人按倒在地,他只怒道:“地址是查理斯告诉茶儿的,里面稍微有用的东西都被查理斯带走了不是吗?而且我刚才也说了,坟墓确实被人开过,谁知道查理斯先生会不会为了HEN邀功夺名,而缺德成这样呢?”   查理斯怒视着他,比尔却看了看查理斯,没有说话。   项络臣说:“当然,也可能是当地村民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几年土下浸泡,大雨冲刷,无情的人挖掘,就是石头也会被破损掉,这日记都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穷山沟找到的。先说好,你可以留半个月,时间一到必须还我,希望你不要再出尔反尔。”   查理斯电话响起,接通后,便把电话给了比尔。   比尔听了几句后,脸色凝重,一摆手,两个人才放了项络臣出去。   项络臣才顾不上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忍着身体的疼痛狂奔出来,竟然看到天空到处弥漫着浓烟。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研究中心随着一连串枪击声发生了K市前所未有的爆炸,他们精心研制的几种药更是全部毁于一个早晨。而警方目前给出的最初判断结果有二,其一,黑社会在研究所附近火拼,枪弹走火,而里面都是药剂,又易燃,所以爆炸就发生了。其二,内部员工行为不当造成了小面积失火的,导致现在的结果。   当他从广播里听到这个消息,兴奋不已:“老天有眼,这群洋狗今天就应该呆在研究中心,炸上天才解气。”   查理斯在他走后低声说:“一定是人为的,那里可是我们准备好给总部运回去的药还有发给各医院的试用品。”   比尔已经迈出办公室大门,“说这些有什么用,给我去查。”   “你就这样放项络臣走了吗?你相信这是真的吗?”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把项络臣带来的东西一个字一个字给我誊抄下来,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许少。”比尔边走边叫嚣,“爆炸一事要是康泽恩和项络臣在背后搞鬼,毁了我几个月的心血,我直接拧了李茶的脑袋去找康路平和李为医,我倒要看看是她重要,还是李家的东西重要。立刻安排,我要出国……”   项络臣匆匆赶到医院,任菲菲和莫幽兰都惊讶的询问他的伤是怎么回事?他摇头说自己没事。一家人沉浸在他的苏醒过来的喜悦中,他却发现这里少了一个人的身影,便问身边的人,大家都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花医生也只是说:“项伯伯醒了,表弟妹也算有功,她松了口气,所以飞去伦敦找表弟了。你也知道他们夫妻最近感情迅速升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就像你和莫小姐一样的。对了,什么时候喝你喜酒啊?”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李茶脸色惨白的躺在家中,花绵绵在旁边亲自喂着她喝汤:“你终于醒了,把妈妈要吓死了。你明知道中药做静脉是多危险的事情,动脉阻塞、出人命都是常见的,过敏更是没有例外的。医院里要检测几种药物和血液的反映是最简单的不过的,你怎么会这么傻得给自己注射,真拿自己当小白鼠了吗?还好,现在只是过敏了,要不然,你让妈怎么办?让泽恩怎么办?让你爸爸怎么办?”   ☆、第三百七十三章亲手摧毁,只为入虎穴   看着花绵绵眼角溢出的眼泪,她心里愧疚不已,挤出一丝笑说:“妈,我没事的,机器和人总是不同的嘛,何况项董事是有病了。我有把握的,小时候爷爷也给救过这样的病人,也是在我身上试的,很成功,只是一时掌握不准用量和浓度而已。”   花绵绵惊讶的看着她:“什么?你爷爷在你身上试?”   李茶点点头:“嗯,爷爷想在自己身上试的,但是他要是万一出事了,就没人能救他。但是我不一样啊,我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爷爷会马上救我的。”   花绵绵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一家人,居然在自己身上用药,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医德高尚,还是说他们嗜医成痴?更没想到李茶真的是有两把刷子,居然能将项玉成从死亡线上再次拉了回来。李茶又有些羞涩的说:“前些天的药都没事,昨天我想换一味更好的药,谁知道反而就过敏了呢?不过项董事醒来了,我就是病些日子也是值得的。只是妈,别告诉他们,更不要告诉项家和泽恩好吗?”   花绵绵叹了口气说:“你不用说这样的话让我安心,我虽然不是医生,可也是医家出身的,这过敏肯定是从一开始就有了,累积到了今天这个程度,也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约束你。”   李茶拿起枕边的纸说:“妈,我知道大家觉得中药汁做静脉和输液都太危险了,但是爷爷说只要方法得当,没有不可用的。我把一切都记下来了,也许以后可以帮更多的人。我还想,如果可以的话,让研发中心继续研发吧。”   听到这话,花绵绵当然心里更高兴,伸手摸摸她的脸,将她拉到怀里说:“你们夫妻同心同德,妈由衷的高兴,等你身体养好了,开花结果,那才是最重要的。妈年纪大了,也不想其他,就想看着子女幸福,含饴弄孙安享晚年。”   记忆中除了奶奶,第一次靠在‘妈’的怀中,竟然觉得这一刻比面对男人时还紧张和不知所措,可又觉得那样温暖,甜美,舒适。她贪婪的深吸几口气,告诉自己不管以后如何,此刻她是她的孩子,她也可以享受母亲的拥抱和关怀了。不管从前有多少委屈,不满和矛盾,都在这拥抱中慢慢释怀了。   “姐姐,姐姐……”窗外传来蔡玉亭激动的叫声,竟带着一丝哭腔,一路小跑进来,脸上泛出一层红晕,眼里含着泪水,顾不上与李茶说话,便拉住花绵绵说道,“姐姐,成了,凯萨被比尔的人做了,听说干净利索,永绝后患。而泽西和蔡先生已经端了比尔的窝点,比尔和凯萨彻底垮了,外面天都要翻了……”   花绵绵像个女王般镇定自若,脸上带着一丝笑容,拉她坐下,说道:“做婆婆的人了,遇到点事情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瞧瞧那一脸的汗,坐下喝口水慢慢说。”   说着话已经倒了杯水,递给她。   蔡玉亭却又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扣在一起,胸脯激动地起伏不平,像一个怀春的少女,说道:“我哪里还喝得下水呢。我一听说这事,迫不及待要亲口告诉你的。姐,这么多年,终于出了口恶气,我真的高兴,可,也后怕。”   说着说着蔡玉亭竟落下了两行眼泪,“还有hen在日本那边在动手时遇到了海啸,彻底跨了……”   李茶靠在床上,听她细数一系列的罪恶据点,心中又惊又怕,忍不住插嘴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听上去怎么像抗战一样?”   蔡玉亭激动的样子还真像是取得了抗战的胜利,抹着眼泪笑着说:“可不就是抗战吗?我们打响了对付HEN的枪声,HEN的时代就要终结了。”   李茶愕然片刻,紧张地抓住花绵绵的手,问道:“那我爸爸呢?他知道了吗?他平安吗?还有泽恩,泽西呢?他们还好吗?他们人呢?有没有被牵扯进去?”   花绵绵拍拍她的手说:“他们不会有事的,很快就能回国陪着你。只是凭咱们一个集团办不成事,咱们和其他抵制HEN的集团联手,这计划酝酿了很多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提前了。所以这件事事关重大,损失也是巨大的,咱们需要更好的良策稳固局面,趁机抢占市场。”   听到这话,李茶心中闪过一丝失落,商人永远想到利益为上。不过还是很高兴地问道:“那是不是HEN就垮了?我们不再受牵制了,爸爸和我可以一辈子安全了?”   “傻孩子。”花绵绵伸手摸了摸她憔悴的脸,无奈地笑着说,“这只是彻底毁了比尔和凯萨,要摧垮HEN还早呢。”   蔡玉亭这才端起茶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像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拍手说:“不过姐姐,早知道比尔如此愚蠢好骗,我们又何必拿出几十亿做诱饵,白白搭进去几十亿。”   “几十亿”李茶惊叫一声,剧烈地咳嗽了片刻。   蔡玉亭忙轻抚她的吧,轻声安慰:“你身体虚弱,可不能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   李茶坐直身子,看着她们,不解地说:“妈,您说康家拿了几十亿和比尔合作,就为了建个什么基站,然后再亲手毁了它?”   “欲取之必先欲之,蝇头小利可诱惑不了比尔。”蔡玉亭温和地说道。   “可是几十亿……”   “那又怎么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花绵绵却没有丝毫的不舍,说道,“那些人可不简单是一个搞科研或者奸商,他们背后的力量可是无可想象的,关键时刻,可能连部队都能派遣上,所以咱们与那些集团才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没有充足的把握是绝不会动手的,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如今HEN的时代已经被动摇,撕开了这个缺口口,就势必会如破竹,尽快毁了他们。”   花绵绵看着蔡玉亭,说道:“你别哭了,现在比尔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是他既然知道是我们动手,一定急着报复,你快安排下去,一定保护好家里每一个人,暂时把保姆工人都打发走。记得项家,千万不可以再出意外,玉成可经不起折腾。”   蔡玉亭抹着红肿的眼睛说:“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东东和爸爸在加拿大很安全,我只是不放心你们,所以我们暂时住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   ☆、第三百七十四章复仇戏码太精彩   听到李茶小声嘀咕:“只是毁比尔就要几十亿?那要是毁了HEN岂不是要花无数个几十亿?”   花绵绵笑笑说:“只要能毁了害人的东西,倾家荡产又有何妨!咱们康家还有些家底,加上花家,菜家,应该不会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过即使到了那一步,又怕什么呢?我们集团可以从零到现在,就不怕失败,大不了从头再来,我想从前用了上百年的时间去积累,现在用几十年就足够了吧。”   说完又看着李茶,说道:“我的儿子在你的调教下,变了很多,我由衷的谢谢你。把他交给你,我最放心。”   李茶有些心虚地低头,说道,“对不起,妈,我以前误会你们了,不知道您是这样的高瞻远瞩,不断地闯祸惹事,给大家添麻烦。我太幼稚了,事事都和泽恩、泽西对着干,差点毁了他们这么大的计划,我差点就把几十亿的,你们的心血毁于一旦,我……”   “这不怪你,茶儿!”蔡玉亭将她冰凉的手放在被子里,说道,“这不怪你,而且如果不是你机智聪明,为项家谋划、为康家打算这许多,只怕情况只会更糟糕呢。而且如果没有你们几个孩子的折腾,这一切的报复呀、复仇的戏码也就没那么顺理成章,泽西也无法顺利取得他们的信任,计划也就只是计划,不能付诸实施,或者可能会化为泡影。”   李茶万分愧疚,说道:“是我对不起大家。”   “一家人,不许说这些话。因为心里有感情,才会有许多的误会与不甘心,因为是一家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彼此。”花绵绵在旁边坐下,缓缓说道,“大家都忙了这么久,先休息片刻,养精蓄锐,料理后事。”   李茶不解地看着她:“妈,我们还要做什么?”   “凯萨死了,比尔垮了,HEN坐不住了,可损失了几十亿,咱们康家还能安坐吗?外面一切都需要我们沉着应对,需要咱们挂起一张张惊慌失措的面具,所以一切才刚刚开始。”花绵绵这气魄犹如指点江山的君王,对李茶说,“咱们领略过他们的恶毒手段,所以不过你的任务就是调养身体,对于集团的一切全然不知,最关键得是不可以私自出门,不要去招惹任何人,尤其是你,茶儿,绝不可以再像从前那般贪玩任性。山雨欲来风满楼,我们都要小心谨慎,否则前功尽弃。”   看着她严肃的样子,李茶忙噤了声点头,心中念叨着,几十亿呢,真的是大开眼界了,项络臣心心念念的那些生意都不足人家的九牛一毛,哎,算计来算计去的,自己和他的那些鬼把戏在康家眼里更是不值得一提。几十亿没了,竟然一个眉头也没皱,原来自己真的是在豪门了,这个老公和小说里的不一样,虽然不靠谱,但是却也算痴情,真不知道安然怎么样了?还有泽西,有着成功人士的一切出色特点……还有眼前这两个婆婆,为什么可以和平相处,难道钱可以让他们和睦?还是爱情?真的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吗?   “茶儿,你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入神?担心泽恩吗?你放心,他平安无事,很快就会回来的。”蔡玉亭的话打断她的胡思乱想,起身对花绵绵说,“虽然还有一场硬仗,但是今天也算小小的凯旋,姐姐也累了这么多天,还是先休息休息,只怕以后忙起来,连片刻清净也没有了。”   花绵绵伸手,搭在她伸出的手上,起身说:“一点风吹草动就觉得疲惫不堪了,咱们是老了,但是咱们还得打起精神来,不能有任何松懈。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你和茶儿,茶儿身体如此虚弱,又容易冲动,你呢,虽然做婆婆了,可这毛燥的脾气还是没有磨掉,身体也不如从前了。”   蔡玉亭有些小女人般地羞涩,低声说:“有姐姐在,任凭我们做什么心里都有底的。”   蔡玉亭送她出门,叮嘱李嫂服侍她吃药后再休息。耳后又走回房间,帮李茶掖了掖被子,说道:“听你爸的意思,你爸爸不日就能回国,如果看到你这样憔悴,会心疼的。所以你要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李茶点点头,忍不住问道:“亭姨妈,我一直有个疑问在心里。”   “我知道,你对我们康家的这些关系很纳闷对吗?认为我们的感情与婚姻都很畸形,对吗?”   “我……亭姨妈,说实话我一直压抑的很,觉得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最重要的是安然和孩子,他们很无辜。姨妈,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是说说你和婆婆的事情吗?为什么你们可以像姐妹一样融洽?难道心里就没有不甘心吗?”   看着李茶眼巴巴的眼神,想起年轻时候,蔡玉亭又是叹气摇头,又是掩嘴浅笑,就是不肯透漏半个字,越发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只是执拗不过李茶,才轻描淡写地说:“总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与你婆婆之间,不像你和安然之间,或许这是我的幸运之处,也是泽西和泽东的幸运之处。不过,茶儿,我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取代你的婆婆,更没想过让泽西去抢走属于泽恩的父爱和集团,或许这一点上和你的心思相同的,但是不同的是,我也很爱你们的爸爸,很爱,不比你的婆婆少。”   蔡玉亭喝了口茶水,悠悠地说:“是不是你觉得无法接受?觉得我们只是难以取舍,所以都自私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肯退步,或者说是在相互折磨?可是幸福是自己的,快乐也是自己的,别人哪里能亲身体会?”   李茶还想问点什么,可是她已经起身说:“我们的故事很简单,等你身体好了,可以去问婆婆,你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婆婆,要懂得惜福。年轻的时候谁都会走弯路,犯错误,但是悬崖勒马,才是关键,父母阅人无数、历经风雨,自然比你们更了解你们,比你们更希望你们幸福。好孩子,千万别伤透了长辈们的心。”   ☆、第三百七十五章回家?这是表白了?   看着她走出房间,李茶越发的迷糊,这是怎么了?爱如此的分享,却还甘之若饴吗?曾经得知自己不是李家的亲骨肉,她是何等的痛苦,可是父亲告诉自己说,爱就像是那薄荷,你越掐它,它就繁衍越快,生命力也越强。   就像项络臣对自己的爱,那么对他呢?如果他直到自己以身试药医治他的父亲,会不会又要一边死皮赖脸抱住自己,一边感激涕零的说那些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话……哈哈哈,虽然很尴尬很有负罪感,但是又不能否认那些话听着还蛮享受的,还蛮容易上瘾的。如果能日日听,夜夜听,还蛮不错……   说吧,说点吧,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厌烦他那样的贱模样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期待甚至一遍遍回味他的味道了呢……许久以来,李茶难得这样甜蜜入梦,竟也没了康家和HEN的喧闹,没有了吞噬生命的孤独。   “茶儿,茶儿……”惺忪睡眼里,为什么会有晃动的身影,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叫醒自己,却又极力克制着呢?冰冷的脚为何这么暖,好像在谁的胸口,冰冷的手好像在谁炙热的掌心中,这手掌有些粗糙,有些大力,熟悉的茧。李茶低声呢喃:“爸爸?我在做梦吗?我知道你快回来了,我等你。”   看到李茶恍恍惚惚、欲张欲合的双眸,李为医轻捻着她的发丝,眼泪经不住一颗颗落下,犹豫不决地说道:“茶儿,醒醒,是爸爸回来了。”   声音因疲惫而沙哑低沉,想要唤醒她,却又怕吵醒她似的,说完话,又扭过头去看着窗外,低声说:“茶儿吃了太多的苦,一切都会苦尽甘来的。”   身后的凝婉沙忽然有些紧张,纤细的手落在李为医的肩头,柔声说:“先生几天来眼睛没合过,已经熬肿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会吧。否则李小姐醒来,看到您这样疲惫,也会心疼的。”   李为医起身将她拉到窗前,低声说:“我没事,倒是你身体本就虚弱,两地气温相差太大,饮食也有不同,有不舒服或者不习惯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不要逞强,去吃些安神药,好好睡一觉。”   凝婉沙低声说:“我心里高兴,睡不着。”   “这才刚开了个头,你就睡不着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刚开头……”凝婉沙喃喃着这他的话,好像这话不仅仅是说凯萨与比尔的事情,好像还有自己的人生,虽面带倦色,但是也忍不住眼神难掩激动的神采,莞尔一笑,将手中的水杯递上来,说道,“先生与李小姐不会再分开了吧,所以这日子长着,您也要格外保重才是。”   李为医没有接水杯,反倒拿起椅子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说道:“这里虽然舒适无比,但是却不如自己家舒心。凑和去休息会,等茶儿醒来,我带你们回家去。”   回家?凝婉沙心中好似甘泉流淌,一切的痛苦与折磨都融化了,她嘴角抖动几下,手心攥紧了肩上的衣服,缓缓走了出去。   前半个月,在康泽西与比尔的安排下,李为医便携了凝婉沙到了旧金山从事新的研究,出事前一日,他们启航回国,法兰克福中转的航班上,“恰遇”到康泽恩与项诗茹。   这恰遇当然是他们的精心安排,可见面之后依然百味杂陈,李为医对这个女婿有颇多的不满,面对他的一路殷勤,自然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直到航班进入我国领空,才说了第一句话:“听到你喊我爸,我就膈应。”   康泽恩此刻对这岳父只有讨好的份,一脸诚恳的笑容:“多听几次,您就会适应了。爸,凝小姐身体无碍吧?您的保密工作太到位了吧,茶儿还不知道吧?您就不怕回去,茶儿跟您闹翻天?还有……”   “嬉皮笑脸!”李为医打断他的话,扬开手中的报纸,将他的视线从旁边一直沉睡的凝婉沙身上阻隔开,带着几分警告的口吻说道:“除非你离婚,心中再无其他人,否则就没任何机会。”   康泽恩忙说:“爸,你误会我了。”   “误会?你的视线可没从婉沙身上移开过。”   “爸,您这是吃醋。”康泽恩看到凝婉沙悠悠转醒,忙起身与项诗茹交换位置,他可不想错过讨好佳人的机会。   这一路岳父对她的体贴呵护,怕是凡心已动,如果她在父女俩耳边能给自己美言,那李茶老公的地位是坚不可摧了。   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对凝婉沙连连殷勤。   那边项诗茹与李为医多番言谢,提及李茶,又不免一番道歉,到底是自己弟弟插足人家婚姻。   李为医淡淡地说:“我只希望我女儿开心,她想要什么我都会给。”   项诗茹又试探性的问:“虽然泽恩从前做过糊涂事,但是现在对李茶格外用心,而且他变了很多,一切都是为了她。而络臣比不上他,要不是有李茶出手相助,只怕今天我也没有机会做在你的面前了,怕是谁也一定看不上他,您也不希望他成为女婿吧。”   李为医看了看她,认真的说:“他现在不是做的很好吗?人的潜力是无穷大的,只是看有没有机会去挖掘,现在的他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缠着我收他为徒的孩子,他已在企业大展拳脚,其实执意要他走下去,或许也没有什么坏处。只是他志不在此,我看过他从前的学术论文,也了解过他在北京一些医院的情况,他有医学天分,又有这么好的基础,如果他这几年一直在潜心在医学上,今天已经在这个领域撑起了自己的一片天,至于所谓的金钱价值自然也不会差。”   “李先生的话很有道理,让我茅塞顿开。”   “其实你们比我更懂,企业的发展就是修剪树杈的过程,要舍得裁减没用的树枝才能更好。”   “或许都懂,可并不是人人都舍得拿得起斧头去砍掉那些树杈的。”项诗茹脸上闪过一丝不得已的微笑,“也许等企业再稳定些,或许他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注定男人肩上的担子更重一些吧。”   “是吗?”李为医只轻声反问了一声便结束了这场谈话。   ☆、第三百七十六章深爱同一人,却非情敌,   他微微抬头,与凝婉沙投来的视线对上,他如水样平静,低头接着看手中的报纸。   凝婉沙嘴角晕开淡淡的笑,慢慢地整理身上的披肩,对康泽恩轻声说:“滴水石穿,李小姐一定会明白康先生的真心。”   “岳父经常提到我吗?还是经常提到那个叛徒?”康泽恩如一个情窦少年,眼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因长期的幽闭生活而肌肤苍白,却不失优雅婉约,面带疲惫却越发显得柔软娇丽,一双美目也更显得迷离多情,纤细玉指轻触在那些衣物上,倒好像在弹奏着优美的乐符。   凝婉沙自然感受到他的目光灼灼,微微侧目,瞟过还在专心致志地读报的李为医,心中又快活又酸涩,快活的是她终于离开了囚笼,得到了自由,而他竟然会真的带自己回来,每每言谈之中将她归位在自己的家人之列。而酸涩的是母亲没有等到这一日便去世了,父亲归期未有期,酸涩的自然还有他对自己也只是当作家人,没有爱情的悸动吧。   可即使有一点半星的男女之情又能如何,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废了的,没有更好的药,自己随时都会死去,他前几十年为了女儿已经够苦,难道要拖累他吗?   不,绝不可以!想到日后的归途,心中难免一番难过,凝婉沙微微蹙眉,一个大胆的想法生于心间……   “婉沙,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为医轻声问道。   原来已经到了机场了,看到他紧张的眼神,她那点阴郁又荡然无存了,那个想法也暂时搁浅,忙轻轻摇头:“也许是坐了太久,有点闷。”   “那就好,我们走吧。”李为医握了她的手,便再没有松开,直到回到康家。   或许,他不能允许自己的手心空着,因为空了,就会孤单,对女儿的牵挂会让他撑不下去,或许自己只是填补手心的空旷。凝婉沙又忍不住多想,可走到窗口看到他还站在原处,给自己一个安心的微笑时,心中不免责怪自己太庸人自扰了,他是如此的完美,如此的善良,怎么允许自己做替身?   好好享受吧,时日不知何时结束。   李茶醒来,看到窗前的人影,霍地爬起:“爸爸?我在做梦吗?爸爸……”   “茶儿!”李为医猛然转身,看着精神恍惚的女儿,饱含父爱地叫了一声,可双腿似灌了铅竟抬不起了。   “爸爸,我不是做梦?”李茶飞奔过去,跳进了父亲的怀里,如同儿时一般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双腿紧紧攀住他的腰,又哭又叫的兴 奋不已。   李为医紧紧的抱住女儿,几度呜咽,才让自己平复下来,放下女儿说:“已经成家了,就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这样没正形,让人笑话。”   李茶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她太委屈,太痛苦,太想念,以至于所有的情绪都堵在了心口,着急想要说给他听,却又说不出半个字来。   许久,她才平静下来,小心地问:“爸爸,你会生气吗?我帮项董事看病。”   李为医梳理着她的长发,满意地说:“你懂得治病救人,又做得这么好,李家后继有人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我只是心疼你,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呢?现在想要检测血和药的融合度,不需要人,就算需要你可以让项络臣去想办法。”   “可是我就是想出事,最好像上次那样昏迷不醒,哪怕是植物人我也高兴。”   “胡说什么呢?”   李茶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他们不会让我有生命危险,所以到时候一定会让你回国陪着我的不是吗?我病得越厉害,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就会越长,三年多的时间就会是转眼之间,我就会觉得好过很多。”   李为医看着已经成为他人妻的女儿,只有心疼,不忍再责备半句。只是想到凝婉沙时,他竟有些失了语,好像亏欠了女儿似的,许久才说出:“与我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人,她将来是要和我们一起生活的。在你很小的时候,见过她。”   听到这话,李茶的心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揪了起来,整个世界都好像被人掏空了。听李为医将这几年的事情原原本本讲出来,她又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刀刀划着,痛不堪言,只依附在他的身边默默哭泣。   要见到,又怕见到是两个女人共同的心思,都有着愧疚与感激,也都有着一份因爱而存的敌意,还有一份同病相怜。   也因着诸多的情由,两个人都相处得小心翼翼。   深夜,李茶独自坐在院中发呆。康泽恩将披肩披在她身上,体贴地说道:“身体刚刚好转,别着了凉,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茶轻声说:“对不起,康泽恩,误会了你们很多,尤其是泽西,他虽然野心很大,但是他并没有做对不住康家对不住集团的事情,更没有对不住我。”   康泽恩在她身边坐下,笑笑说:“这些话你都说过很多遍了,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相反是我们对不起你。等了那么久,爸回来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他这些年为了你很不容易,别这样让他为难好吗?”   李茶忍不住眼泪落下来,他忙手忙脚乱去帮她擦拭:“我不该说这些惹你不开心。”   “不,你没有错。”李茶深吸口气,悠悠地说,“我知道他很不容易,知道她很辛苦,他们彼此相依,甚至我能感觉到在爸爸心里没人能够替代我的位置,即使他将来有了亲骨肉,我看得出她真心爱爸爸,明白他们为爸爸做了很多,我应该心存感激的。但是康泽恩,你知道吗?我心里就是难受,我很自私。”   “别这样说,茶儿,换做我也是一样的。”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了,这些年,你对亭姨妈和泽西的排斥,或许还不足以你的痛苦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我从前太过冷漠太过固执了,才错失了家庭的幸福。”   ☆、第三百七十七章我要的是你,不只是亲人   李茶捻着花瓣,摇头说:“我好自私,自私到认为所有人都应该只疼我一个爱我一个,更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爸爸更只是我一个人的,不允许别人靠近,不允许别人抢走一分一秒。可是我又自私到允许自己爱上一个又一个男人,却不允许爸爸找一个心爱的女人结婚过日子,我榨干了他的全部心血,却只让他一个人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独自孤独,担忧,煎熬。我该什么都明白的,可是我就是难受,控制不住的难受,我想这就是你看到他们把我带走的感觉,也是安然失去康泽恩的感觉。好像我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实际上我却是世界上最没用最不值得别人对我好的人。”   康泽恩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傻丫头,这么多年以来,你们是彼此的唯一,所以全部的心血精力都给了彼此。而且我知道你并不是自私,你只是希望爸过得轻松一些,过的快乐一些,不要再有什么羁绊。”   李茶看着他,认真地说:“爸爸这些年太苦了,真的太苦了,我不希望再拖累他,不能让别人拖累他。泽恩,你知道吗?我内心渴望她好好的,希望她长命百岁,可是现实却是这样的残酷,婉沙她的情况……”   “茶儿,我相信爸的胸怀早已看淡了这些生离死别,他所做并非为了男女之情,也非为了弥补凝家。”康泽恩抬手擦掉她腮边的泪珠,忽然笑着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这是我们几年来你第一次叫我泽恩,能不能再叫一次?”   李茶反握了他的手:“我可以叫你一万次,一亿次,可是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夫人尽管吩咐,为夫愿肝脑涂地。”康泽恩一脸陶醉,与她四手相握,觉得也握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李茶面带愧色,央求道:“现在HEN已经不能操控我们了,所以我们可以离婚了,把安然的一切都还给她吧,给孩子一个名分,别让他成为你们心里的痛和隔阂。”   “茶儿,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我和然儿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我们没有结婚,又即使我和她结婚,孩子平安出生,但是……”康泽恩微微皱眉,摇摇头,接着说,“依照我们的性格,也很难走很远。”   “康泽恩,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可以推卸责任?怎么可以喜新厌旧?那可是你的亲骨肉,难道你要我一辈子愧疚不安吗?”李茶霍然起身,走到一边,气呼呼地叫道。   “这并不是你造成的。”康泽恩紧追上,拉住她,低声说,“你别激动,我答应你,我会找到安然。”   李茶迫不及待地说:“好,既然爸爸回来了,改日我会和他谈谈给你们的报酬,履行我们的合约。这样我们也就各归其位,恢复从前平静的生活。”   “不。”康泽恩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坚定地说,“我不会让你走的,我绝不会放开你,茶儿,我们是夫妻,即使我们有过很多的误会和伤害,但是我们也经历了这许多的风雨,难道就不能继续走下去吗?难道你对我就只有契约两个字吗?没有一点感情吗?哪怕是一点点习惯呢?你真的这样离开我?”   李茶挣脱不开,索性也不再挣扎,只垂着双手,低声呜咽:“我累了,康泽恩,我想过我的生活。你会和安然好好生活,她会更加爱你,珍惜你……我们还可以是朋友,是兄妹。”   “我要的是你,你的一辈子,而不是一个妹妹,安然也不会是我们之间的阻碍。”康泽恩说出这话,心中纵有许多的不忍,可还是闭上眼睛,好像与安然做了最后的道别,“我和安然回不到过去了,茶儿,回不去了。即使我们此刻相见,我也只能把她当作亲人,当作朋友当作妹妹来照顾来弥补,但不是爱人。”   李茶怒道:“康泽恩你不能这么自私,不可能连我们的命运都要被你操控,这对她,对我都不公平,我有自己的感情和生活,我爱的是项络臣,不是你。”   “你们之间根本就不是爱情,那不过是一场酒精作祟的胡闹,也因此他对你充满愧疚,就像你对我充满了愧疚一样,所以才有了这许许多多的弥补式的守护,他只是为了心安理得,并不是因为爱情。”康泽恩握住她的双肩,严肃地纠正她的爱情观,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忍住心疼,说道,“伯父已经病入膏肓,茶儿,你难道他再出意外吗?你希望看到从前的局面吗?要两家人都活在痛苦和不安之中吗?”   “我……”   “茶儿,我知道我委屈了你,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与你心目中的男子相差甚远,可是茶儿,你不愿意的事情我绝不会勉强你的。我爱你,茶儿,退一步讲,眼下即使我愿意放手,你们也无法走到一起,只会让你撞得头破血流,让所有人难看,你以后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与懊悔之中。”   “即使不和他在一起,我也要离开这里的。”   “茶儿,爸是回来了,但是隐患却还在呢。比尔失踪,他随时会出来报仇,HEN更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的处境更加的危险,对不对?”康泽恩见警告奏效,便接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茶儿,那颗毒瘤不彻底拔掉,我们都不能安稳过日子。爸有危险,我们也有,项家更有危险,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等待比尔出现,自掘坟墓,等待HEN的罪行公布天下,那时才是真正的朗朗晴空。”   李茶犹豫不决,康泽恩趁机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吹着热气,温柔地说:“瞧,小手冰凉,我们回房间休息吧,爸妈看到会担心的。”   李茶蹙着眉头思忖片刻,问道:“那以后你真的会离婚吗?你会和他们一样用我要挟爸爸吗?”   康泽恩摇头说:“我错过你太多,我只想凭真心感动你,留下你,不会用任何手段的。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要胡思乱想好吗?你开心,爸才能安心呢,让我们专心致志对付那些人,好吗?”   康泽恩如此的谦卑柔和,让李茶有些恍惚,随着他走向房间,一边不解地问道:“凯萨死,死无对证,树倒猢狲散,他的人也不会帮他报仇的吧,那比尔为什么会失踪呢?”   “查理斯指正了他所有的罪行,活体实验,研究中心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罪行,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他的。”康泽恩的话让李茶忍不住打个寒颤。   抓了他的手,说道:“你,千万要小心。”   ☆、第三百七十八章仅有的相像也有天壤之别   项玉成的肺和其他暂时得以保住,但是几位医生商议为了他的身体还是要尽快切除了一侧的肾,他自己也坦然接受,更吃力的安慰着儿子:“我已经赚了这么久的命,就算死在手术台上也甘心情愿了。你不要担心,风浪我见过,死神那我也走过,已经知足了。”   项络臣听到这话,心里格外酸涩,给他擦洗完便走了出来。莫幽兰却冲过来急切的告诉他自己不小心闯入了院长的秘密会议室,听到他们议论项玉成的药是私人研制的药没有任何临床经验,更说从前他昏迷,也好瞒住所有人,可现在要继续用药就要想个法子来说服项络臣。   不等她说完,项络臣已经大步走远了,逼问完花医生的助手,便一脚踹开了花医生的门,一拳落在他脸上:“花亿城,你们居然也在病人身上试药,那是我爸爸呀,你居然把他当试验品来利用。”   花医生被打翻在地,爬起来说:“什么事冷静点说。”   “我爸爸被你们当试验品,你要我冷静?我是不是应该把他贡献给你们,才算冷静。”   花医生已经明白八九分,冷静的说:“没人把你爸爸当试验品,相反每个人都在拼劲全力去医治他。伯父不是已经醒来了吗?很成功不是吗?治好他就是我们的目的。”   “成功?踩在病人的身躯上得来的成功是你的目的吗?你们还不如HEN那群畜生,他们尚且知道用外人做实验,而你们那,居然用自己人做试验品。”   “络臣,够了!”听闻了消息的院长匆匆走来,反锁上门,深吸口气说,“要说试验品,那也是少夫人用自己做了试验品。”   花医生连忙阻止说:“院长,这件事……”   院长摇摇头说:“还是实话说了吧,免得我们都成畜生了,何况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要他知道也好,至少不会对大少爷和少夫人再有什么误会。”   项络臣凝目看着他,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院长便将李茶知道项玉成的身体是喝不下药的,即便喝下去也很难吸收,便在到了医院的第一天,就按照李家传统的方法将中药熬制成药汁做静脉注射,原本可以用医院的那些血样来试验看结果,可是她不愿项玉成有半点闪失,所以每次要在自己身上注射试用,反复的调适浓度,在有足够的把握后才一点点给项玉成用了药。只是李茶本就体弱,这些药导致她过敏甚至动脉轻微阻塞,这些天一直在家休养。   院长看着他说,“少夫人不愿任何人知道此事,并不是因为她怕失败,李家曾经用这种方法治愈过不少人。她只是不想这事传出去,怕又招惹是非,更怕比尔那些人再伤害她,更不愿让你有任何负担和心理压力,今天要不是莫小姐听到那些,我也不会告诉你。”   项络臣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当中,而这陷阱不但没有一点危险,反而全是心爱的人用爱和付出铸成的。他才明白这些天来她在医院一直躲着自己,并不是因为莫幽兰的缘故,而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她在做什么。   莫幽兰跟着他走到外面才说:“络臣哥,你那天说以男朋友身份陪我见家人的话还算话吗?”   项络臣看着她,点头说:“爸爸出院后我就会陪你回去将此事讲清楚的。我要去找师父,请他担任主刀医生。”   莫幽兰失望地叫道:“讲清楚?难道你不同意?即便父母和伯父来逼你,你也不同意?你那天对我说的做的都是假的吗?你是把我当作那个女人了吗?你们不可能了”   项络臣深吸口气,说道:“对不起,幽兰,那天我真的喝醉了。我没有办法欺骗自己,更不能欺骗你,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我是真心拿你当好朋友,当自己的亲妹妹的。我已经想明白了,即使父母逼我,我也无法接受别的女人,而且我相信你也不能接受一个根本不爱你还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吗?而且这个男人随时可能会逃跑,会退缩,会为了别的女人而伤害了你,抛弃了你,甚至抛弃全世界。”   “如果我不让你逃呢?我爸妈,伯父伯母也不让你逃呢?我相信我不比她李茶差,而且你不是说我很像她吗?你或许可以喜欢我的,不是吗?”莫幽兰抬头看着他,眼神那样的纯净,也带着一丝坚定,“我已经知道你们口中的微微就是她,我才明白为什么你对康家的事情这么火急上心,当然我更知道她为伯父做的那些事情让人很感动,这一点我无法比,可能其他的女人也无法比。可是络臣哥我也可以付出她不能付出的,给你她不能给的。可是我会努力爱你的,即使我爸妈有所图,但是我也绝不会帮他们的,甚至,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莫家属于我的那部分都给了你。你知道我虽然是在国外生活,但是我骨子里也是传统的,我嫁给你就是项家的人,那些东西将来就全是项家的。我不比她差的,我可以帮你治理企业,你可以安心做医生的……”   项络臣深吸口气,她不会了解他,他也根本不稀罕任何财物。但是也知道这些是客观存在的,不是她的错,她只是在表达事实而已。   只是今天他没有心思和她开从前的玩笑,说那些滑溜的话,内心只惦记着那个为了自己付出良多的女人,便拍拍她的头,以一个兄长般的口吻说:“你既然知道了,我也无话可说,我们几个人之间的事情你不会明白,我也不想过多的解释,只是你没有和一个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过,所以不会体会那种煎熬和疼痛,我真的不想耽误你的幸福。你很像她,无论相貌还是性格,都有几分相似,我曾经恍惚以为你们是亲姐妹的,但是幽兰,可那相像在我看来还是天壤之别的。”   “我就那么比不上她吗?她有婚姻,可也有疾病。”   ☆、第三百七十九章莫家是否丢过女儿   “不,你比她更优秀,她任性骄横,她胡搅蛮缠,她不识大体,可是我就是这样被她钳制住了,怎么也放不开。也许将来我会后悔,但是现在我不会放手。幽兰,对不起,你难道愿意自己的婚姻是与生意同财产捆绑在一起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比项家有实力的大有人在,他们也会哄你开心,陪你白头偕老,不会欺骗你。”   莫幽兰走到一边,抽泣着说:“你不用次次都这么直白吧?我也是一个女人,也是有一些虚荣心和自尊心的。”   “对不起,我知道这些话会让你不开心,但是一个婚姻里,我既然不能给你感情,那我也不会欺骗你。我不会要莫家的任何东西,也不会接管家里的生意,你明白吗?”   “好了,我们先不要谈这些了。”莫幽兰忽然觉得自己虚脱了,沉默很久后才慢慢说,“其实我爸妈已经到酒店了,他们特地从国外赶来看伯父的,你能不能抽出点时间去和他们吃顿饭?”   项络臣惊讶道:“什么?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你和我妈串通好逼我就范吗?就不怕我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大家都难堪吗?”   莫幽兰委屈的说:“对不起,我并没有串通,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嘛,他们知道你现在心系伯父,无暇顾虑其他的事情,才没有提前通知我们的。络臣哥,你就是为了伯父的身体和情绪,就算去应付一下好不好?只是几天而已啊,爸妈走了,我也不会影响你怎么追李茶,而且,也不会影响两家公司乃至国外新客户的继续合作,不是吗?我爸妈也是走投无路的,他们也是怕企业倒闭的,我们现在要依附于你们的……风水轮流转,就算我求你了,别让他们不安心好吗?”   项络臣看着她这样的谦卑无助,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便拍拍她的肩膀答应她一切都按她说的去做。转念又想,师父回国几天了,自己都还没有去拜会他,而且对于李茶和莫幽兰的相像他实在是捉摸不透,而如果莫家人曾经到过李家,那么他们必然还有一些印象的。   于是他对莫幽兰说:“好,我这几天会尽心照顾伯父伯母,只是你也知道这里的规矩,贵客到来,爸爸不能出席,而我又不习惯于这些场面,所以想请师父和泽恩他们一同入席作陪,也不至于让伯父伯母觉得我们照顾不周。如果我们说错了什么,他们也好给我圆过去,你觉得呢?”   莫幽兰自然知道他的性格,也怕他途中说出让父母不悦的话来,忙点头说:“当然好,我去安排酒店。你通知康泽恩他们,好吗?只是不知道李茶她……”   项络臣说:“她身体应该还没有痊愈,而且你也知道她性格孤僻,不善交际,万一耍起千金小姐的脾气会让大家心里不开心。”   但是他去请李为医时又是忐忑不安的,自己也觉得这道理也说不通,他是师父,自己又要想请他给父亲看病手术,本该就是自己的座上贵宾,如今虽也说师父不会有那么多讲究,可是到底有些太不尊敬他了些。   然而李为医并没有介意,反而很愉快的答应了。   莫家提出两个人订婚之事,任菲菲却一反常态的,嘴上说着希望儿女能早些成家立业,但是又拉出项诗茹做挡箭牌,说要看着她找到归宿,才能定下络臣的事情,而且莫幽兰也在旁边说:“我还年轻,想多玩几年,和络臣哥的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该订婚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们,你们应该赶紧催哥哥和嫂嫂生孩子才是。”   康泽恩却说:“我爸总说成家立业也要成家在先的,而且幽兰可不逊于诗茹姐啊,以后能帮助络臣的事业扶摇直上呢,诗茹姐姐更不用着急了,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缘分说来就来了,远在天边你寻不着,或许转身他就在咫尺之处呢。”   众人听到这话也都附和笑着,项诗茹却也只得含笑不语。   莫擎天客气的说:“早就听闻康李两家珠联璧合美事了,今天才有幸认识,只看李先生气宇轩昂,少夫人也一定比传说中更让蕙质兰心。只是怎么今天没有见少夫人?”   项络臣抢先说:“我师妹最近身体不好,才不能前来,她请我向伯父伯母道歉。不过你们是不知道,我师妹和幽兰那叫一个像,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所以我总开玩笑问墨兰,你们莫家十几年前丢过女儿吗?还是我师父丢了女儿,被莫家收养了呢?”   听闻这玩笑话,大家都愣住了,任菲菲母女齐声喝住他。   李为医抬头看着莫家人,又看了看莫幽兰,似乎明白了项络臣找自己来的真正目的,忍住不悦,笑说:“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怎么可能会丢呢?”   “是啊,李先生说的是,络臣别乱开玩笑。”莫母说着话,但是脸上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似乎有些期待,也有些尴尬。   席间大家虽然有说有笑,可气氛明显跌落了很多。项络臣被李为医拉了出来,被责骂:“你什么意思?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给我听吗?我告诉你,别说他莫家不是茶儿的亲生父母,就算她亲生父母在这,我也不会让茶儿认。”   项络臣忙拉住要走的他,道歉解释,“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师父,您知道她和您的感情,别说他们是普通百姓,是莫家这样的家庭,甚至是高官权贵之家,茶儿都不会离开您的。可是,您也知道她心里的苦楚,她虽然从来不承认,可是心里也是惦记自己的亲生父母的,她甚至不愿看到任何母子温暖的场景,那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刺伤和疼痛,我只是想弄明白她的身世,不想让她有任何遗憾。”   李为医回头看着他说:“茶儿的亲生父母不醒莫。”   ☆、第三百八十章若逼婚,她离婚之日他也离   “但是也可以像图朵微的名字一样,用个假的不是吗?”项络臣不死心的看着他,“她的祖父母送她到你那里时,就已经打定了注意,孩子治不好就会丢弃的。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会告诉你他们真实的信息呢?”   “不管姓什么,这件事情不许再提。”李为医拍拍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你是真心对她的,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你和别的女人一天不干净,就不许招惹她。如果你想和康泽恩一样,一只脚踏几条船,就别怪我会把你的脚剁掉。”   项络臣点头说:“我不会辜负茶儿的,就算我被迫结婚,茶儿离婚之日我也一定离婚。”   李为医不想和他分辨下去,只说:“你父亲的手术我是不会去做的,我也不会再给任何人做手术,这次我希望你去做,茶儿给你做助手。”   “我?我不行啊。”项络臣虽然曾经给无数手术医生做过助手,甚至在上次李茶病重也给李为医辅助过,可是现在病人是他父亲,而李茶在旁边,更让他不能安心,满脑子恐怕都是他们,恐怕手术不成功,反而会害了父亲的命。   李为医冷声说:“怎么?茶儿在你身边影响你了吗?那以后是不是你做手术或者是你给人看病的时候家里人都要回避呢?还是你连自己家人都照顾不好呢?如果茶儿身体不适,是不是你也不能给她看病呢?你还拿什么来跟我证明你可以照顾她保护她?又拿来的信誓旦旦时刻需要她,离不开她?哼,我李为医的女儿自幼娇贵,体弱多病,需要一个精心的男人照顾她一辈子,这个男人必须是德才兼备,心理素质极高的医生,所以你既然不能就不要再花心思在她身上。”   “师父。”   李为医没回答他,只整理着衣服说:“其实我也知道茶儿到目前都不愿留在康家,这次我回来也是想要把她带走的,同样都是看人脸色,我为鱼肉的日子,她在我身边总比在这里好过一些。”   “什么?你要带走她?”项络臣惊愕万分,“凯萨死了,比尔失踪,HEN乱套了,您也已经自由了,为什么还要走?难道师父有什么变数吗?是泽恩用茶儿要挟你?”   “他不敢!”你李为医洗着手,冷声说道,“这件事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我是一定要回去的,没人可以阻止。”   项络臣摇头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师父,花了那么多心血不就是为了回国和茶儿相聚吗?为什么又要离开?”   “这件事情我主意已定,不需要多说,如果你不能照顾好我的女儿和婉沙,我会带她们离开,我们死生在一起。”   “我也不会让你带走她的。我知道你在激励我,为我好,可是我不能冒险,那是我爸爸。”   “随便你!”李为医不耐烦的推开他,走了出去,“但我说到做到。”   项络臣自然知道他说得到做得到,他回国数日来,只将李茶禁锢了起来似的,阻止任何人探望,甚至两个电话也不允许接。   这几日想她想得发疯。   而李茶心里也不痛快,那日见了凝婉沙,便想起小时候的种种,而这几日相处后更感觉她要把自己的世界抢走了一般,看他们之间并无什么言语,但往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是一家将对方的意思了解透的,心中越发的难受,自己倒好像是多余了似的。   在花绵绵那吃过晚饭,听说莫家人到来的消息,更因为自己的爸爸也被叫过去相陪心里气鼓鼓的坐在马路边吃着烧烤。忽然一只手把她拉了起来,两个人瞪着对方。   一个拼命甩臂要挣脱一个却抓的越紧,身边的桌椅都被他们折腾倒地,可周围的人也只敢驻足围观,不敢上前询问,甚至摊贩老板也只委屈的看着这对吵架的情侣。   李茶低头咬住他的手腕,项络臣却顺势夹起她的腰,又从口袋摸出两张钱放在了桌上,不顾她的拳打脚踢径直走出了人群。车子驶入蔡颍的住所,这四周安静得就像衣服油画,没有城市里霓虹灯,也没有车水马龙的轰鸣,偶尔传来的狗叫声、鸡鸣声,还有若隐若现的男人吼叫声,都像是虚空的,像是假的。   院子里洒落着阴冷的月光,房内散发着浓浓的药香,李茶被他从车上拽下来,还没有站稳就又被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以至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低声叫道:“放开我,你又要干什么?我已经和康泽恩说好了,我们会好好在一起,明天就会生个孩子出来,这辈子都不会离婚,你也不用说等我的话,你也根本等不到那一天,更不要跟我说那些恶心的甜言蜜语,我不想听,更不要试探碰我接触我,我会恨你。还是留着你的话,你的精力去讨好那些可以给你生意上帮助的女人吧,而我,只是一个医生的女儿,除了胡搅蛮缠,什么都不懂,只会给人添乱,只会让所有人厌烦。”   项络臣抱得更紧了,低声说:“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害你伤心,吃醋,又差点毁了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可是,茶儿我别无选择,就像你别无选择一样。你是理解我的,不是吗?如果你不理解,我可以一点点的告诉你。”   她秀眉紧蹙,几乎要吼出来:“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别无选择,既然别无选择那就不要选择啊,我又没让你选择,我也不会再选择。你们永远那么过分,你们亲家团聚,为什么让我爸爸我老公去替你做陪客伺候你的岳父岳母?你把他们当什么了?还是你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通知我们你要订婚结婚吗?根本不需要,我李茶不需要知道你和谁在一起,你爱和谁抱在一起,亲在一起都和我无关。”   “你明知道我不爱她,却还要说这样的话来伤我的心吗?你应该知道我可以用其他方式堵住你的嘴,捆住你的人。”项络臣低声喝道,她果然立刻闭紧了牙关,预防他又占自己便宜。   ☆、第三百八十一章养女是他心血凝铸,不可离开   项络臣深吸口气,低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躲着我?你这样为我付出为了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是存心要我难受,要我愧疚不安吗?还是要惩罚我,惩罚我的懦弱无能不能给你幸福?还是惩罚我没有保护好你,却在喝醉时把别人当成了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话要跟你说,有好多感激要跟你说,有好多抱歉要跟你说,也有很多很多的爱憋在这里,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李茶低声说道,“我从来没想要你来感激我,不想你有一点点愧疚和不安,也不需要你来保护和照顾,又怎么会想过要惩罚你呢?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不知道除了做这些可以让自己开心一些,安心一些,还能做什么呢?难道要我守着几年的荏苒光阴,只能虚度了吗?还是要我守着自己不爱的人守着牢笼一般的婚姻,听着不愿听的话,看着他的笑脸和好,愧对着,矛盾着,却不能给与无法回应。而还不知廉耻的心安理得的在心里幻想着以后和别的男人幸福的生活,看着自己心里的人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悄无声息的疼痛和无奈吗?看着他为我默默的努力想要挣脱一切的束缚却又身心煎熬,而不去做任何一点事情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少话要告诉你,有多少个对不起想要说。一想到你为我做的这些,我没有办法不愧疚,甚至不配站在你的面前,抱着这样的你,我甚至没有告诉你的勇气,因为我怕失去你,真的怕。”项络臣低头捧住她的脸,“我说给你听好不好?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再有任何误会和隔阂,哪怕是各自守着有限期的婚姻,可内心至少是相通的,何况我不会娶她的。”   不管她想不想听,可项络臣都把她拖进房间,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将这些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感觉到她前所未有的愤怒。颤声说:“茶儿,当时我并不知道你已经给爸爸用了那些药,那是我爸爸,我怎么能看着他离开我?其实从山区回来之后我就担心会那么一天,所以早就找人模仿爷爷的笔迹抄了那两份遗书,上面只是普通的话,没有涉及到李家的任何医术。而日记和书我早就拆分好了装订成册的……”   “我不想听,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为我曾经做的,付出的,现在我和爸爸两次救了你爸爸的命,咱们两清了。”明明很想念的,可是见面又忍不住发脾气,好像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这些话好像是心口插了把尖刀。他更知道这尖刀是他亲手插在了她的心口后,硬生生的拔下来再刺进自己的,带着她的爱和痛,血和泪。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放手,由着她尖叫,哭号,捶打和撕咬,直到彻底疲惫,甚至意识模糊,整个人无力的趴在他的胸口,沉重的抽吸和身体的抖动,让他的眼泪才彻底决堤。   “茶儿,对不起,不该辜负你的信任,对不起……”   “我不在乎那些东西,根本不在乎,我只是一个人呆着,只有一个人的世界是我的,其他的一切都会被你们瓜分了去,我的感情,我的男人,我的养父……最后没有一样完全属于我的。”   “你知道我不会放手,不会走开。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在医院里更应该时刻盯着你,就不会到今天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不会闹成这个样子。可是茶儿,你冷静一点,比尔拿不到东西是不会罢休的,可是要我出卖你和师父我也做不到啊,所以我才把那些准备好的东西给了他,他可以不信,也可以再来找我,但是至少我们能拖一些时候。”项络臣擦掉脸上的泪,轻抚着她的背,柔声说:“茶儿,我从山里回来后,没有勇气告诉你那里发生的一切,可是事实更改不了,我只希望你能开心得长久一点。哪怕就是一分钟一秒钟,我也不想你担心忧虑。”   李茶奋力尖叫一声:“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东西,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那么多年,我们的期待落空了,可是他们到现在都不能安息吗?什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他们那样对待我的爷爷奶奶,我怎么能平静?”   他知道她的愤怒并不全是来自自己和比尔的那场交易,更多的是那些人对于亡灵的践踏和自己的隐瞒。他也很想告诉她,其实他在为他们重新修葺坟墓时,灵柩中骸骨却只是一个人的。虽然他也心存一丝希望那些都不是两位老人的,等李为医回来去亲自验证,可这些天更多的是他的寝食难安,甚至噩梦连连,所以更不敢告诉她。   李为医匆匆赶来时脸色有些不好,听完这一切,他只是背对着项络臣坐在床边,看着在睡梦中依然泪流满面的呓语着想爸爸的女儿,说道:“谢谢你做的这一切,回去告诉泽恩,务必照顾好婉沙,我要和茶儿单独呆几天,不要来打扰我们。”   项络臣听得出他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都堵在喉咙里,所以声音有些沙哑,便找出那些东西说:“师父,东西都在这了,我怕比尔再胡来,就带到了这里,蔡老板的地盘应该没人随意敢动。”   看李为医点点头,便轻轻退了出去,关上门便听到他失声痛哭起来,接着是李茶的惊醒和绝望的哭声。   项络臣这才真正的体会到李茶对于李为医的重要性,不仅仅是李茶离不开他,他更离不开李茶,她是他全部的亲情和精神寄托,是他全部的心血凝灌的,便又开始后悔在饭局上的那些话。   他记得李茶说过,人要是总是后悔,就不会幸福的,更不会成功。所以做了就不要后悔了,因为那时老天的意思,叫做天意。倘若天意如此,他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姐喜欢过你,知道吗?   回到家中,手中的钥匙滑落在地,地毯上横陈着两个人,姐姐竟衣衫不整的趴在同样衣衫不整的康泽恩怀里,满屋的酒味让他想象不出昨天晚上他们都干了什么。如果是昨天以前,他可能会邪恶的拍下这个场面,借以要挟康泽恩远离李茶,这现在只觉得头脑混乱,这个世界完全混乱了。   康泽恩醒来时,闻到女人身上传来的幽香,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沉睡中的女人只是娇嗔一声,不但没有醒来,却抱着更紧了。   他揉揉太阳穴,想起醉前的一切,和莫家人用过餐后,回来的路上,诗茹接了一个电话后情绪很是低落,提前下车说想一个人走走。他不放心便一路跟着到了酒吧买醉。   项诗茹一杯一杯的喝着酒,眼了不停的流,虽然一句话都不说,但是他也看得出她的委屈、失落、伤心还有对自己的怨责。可是更看到一向坚强骄傲的女人的身体深处那颗脆弱敏感的心。   直到醉了,她缓缓说起自己读研时的那段刻骨铭心,将她伤得体无完肤的感情。爱他爱得全心全意,死心塌地,整个世界都仿佛只有那个男人,甚至为了他跟父母撒谎拿了一大笔钱帮他开公司,可两年蜜罐里的欢爱后,公司突然换了人,他更是人间蒸发了。可是深爱中的女人从来没有想过这是一场游戏,反而四处奔波寻找,如同上了毒瘾一般的快要疯掉,终于他身边的朋友不忍再欺骗她,便告诉了他地址。她找到他,他扬眉风光,意气风发,事业正浓,更陪着他的娇 妻爱儿嬉笑玩闹,而那时已经时隔三月,她腹腔内却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那生命在这几个月里是支撑她的唯一支柱,她甚至天真的想过,如果他如同电视上那样得了癌症或者其他不测只是不愿拖累自己的话,那么她愿意生下他的骨肉,好好养大,来延续这场爱。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不是韩剧,也不是偶像剧,他看到她只有一句话,好聚好散,要彼此祝福才是真爱。   日日夜夜她独自彩排着再见他时的情景,应了那句歌词,连见面时的呼吸都反复的练习。可最终他都没有听完自己要说的话和要表达的爱意,就那样拒绝了,拒绝得那样干脆,干脆得让她连一个呼吸都没有来得及转换,他就起身离开了。   她何尝不恨?何尝不怨?可是她能做什么呢,当她躺在手术台上时,她忽然固执告诉医生自己不做麻醉,当冰冷的器械穿越在身体里,发出的那种魔鬼般的碰撞声让她忘记了什么是疼痛,只剩下麻木的眼泪和恨。   可是因为她身体虚弱,又导致了大出血,幸好抢救及时,才没有酿成更大的伤害。   康泽恩失去过自己的孩子,自然知道这种失去孩子的疼痛。可是他又是不同,他不能体会的是那种切肤剔骨时的触觉,更无法体会切割她内心和人生的伤痛。他和安然的疼痛尚且有人知道,有人安慰,更有人相伴,可是她却没有,不敢告诉父母,不敢告诉朋友,所有的苦痛要一个年轻的女子独自承担,眼泪要咽下,伤口也要一个人去抚平。   康泽恩忽然觉得每次想要安慰人的时候才发现所有的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心疼她,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安安静静陪着她,听她说,听她哭。陪着她一杯杯的喝着酒,或许无酒,她没有勇气说出口,他也没勇气听下去。   她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要淡忘了,他最近却频频联系自己,向自己痛诉自己的罪行,不求她能原谅,只期望她过的好。   项诗茹自然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如果真的希望自己过的好,在当时就不会欺骗,更不会让她孓身一人去面对孩子的去留,这么多年更不曾有过半句牵挂。   果然她调查出,他形式不端先后与其他几位女子有染,他的妻子终不能忍,联合娘家人和闺蜜算计了他和那些小三,现在他企业难以支撑。   “他没有悔过,还想再利用我,当我是傻子吗?”项诗茹怒不可揭,“企业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他来求我了,当时企业差点毁于一旦,动静那么大,他不会不知道,可曾关心过我,可愿意出手相助?”   康泽恩安慰她:“他是咎由自取,茹姐为他流泪不值得!”   “泽恩,他不会知道我走出这一步有多难,是不是我这样的女人不会再被人爱,被人接受了呢?”项诗茹在他的肩头低声啜泣。   两个人喝着酒剖心剥肝的说着各自的苦衷,事业,生意,爱情似乎都是不尽人意的,又聊起婚前的种种,曲终人尽,俩人才相互搀扶着回了家。   项诗茹低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身下的男人,惊恐的爬了起来,检查着自己的衣裙,忐忑不安的看着他。虽然是儿时长大的玩伴,可此刻四目相对,都有些尴尬。   康泽恩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轻声说:“我,我那个先回去了。”   “泽恩。”   “嗯?”   “昨天的事情,麻烦你不要跟别人提起,我……”   “什么?我好像断片了,忘了,你也忘了吧。”   “那,我们应该没什么吧?别让李茶在误会什么。”   他明白她的意思,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醉成这样,就是想做什么也不行啊,我倒是希望茶儿能误会,可是她眼里心里根本没有我,巴不得我与别人发生点什么呢。”   两个人都沉默片刻,才各自转身,她上楼,他走出门去。但是他依稀记得她口中的那个男人的姓名,地址和公司名字,深吸口气,给项络臣打了电话,电话铃声却从身后响起。   他愣了一下说:“你都看到了?”   项络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喝醉了,什么都没做……”康泽恩又摇摇头,知道自己的解释有些无力,便说,“这件事以后再说,还是先说茹姐的事情吧。“   听完他的话,项络臣霍地站起,紧握拳头,眼珠子几乎要蹦出来了,狠狠道:“那人是谁?”   “是谁你都不能胡来,一刀杀了他太便宜他了。”康泽恩说,“我来安排,绝不会让他下半生好过。”   两个人合计一番,他依然没有一丝表情,将李家的事情也说了一遍。康泽恩手指的烟险些落地,“你说什么?那些人竟然开了老人的棺?”   项络臣嘴角抽动一下:“康泽恩,你不用再装了,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不知道吗?我没有告诉茶儿和师父,是为了顾及你接下来的两年婚姻。你亲自派人去了那里,你动了老人的墓?难道不是吗?你到底拿走了什么,你最好还给李家。”   康泽恩掐灭烟说:“络臣,我对天发誓,我当时回到接你们回来时是有过这个念头,但是人到了那里,我就后悔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老人的孙女婿,我不该这样为了自己违背良心道德。所以不仅没有动老人的任何东西,我更给他们休整了一下,添了土,我可以不要那些东西,但是我不能没有李茶。”   项络臣没有和他继续争辩下去,只听他又说了最近的安排,在门前台阶上坐下,冷声说:“我姐大学之前都一直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风牛马不相及的话,让康泽恩住了口,凝神看着他。   ☆、第三百八十三章多来几次就不会疼了   项络臣弹掉烟灰说:“很早以前,中学或者更早吧,情窦初开,爱情似懂非懂的时候,她对你多好,你却只当她是姐姐。你出国,她无数次的出国探望你,只远远的看到你平安就满足,你恐怕一次都不知道吧?你回国,变了个人似的,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敌人,伯父亭姨泽西……而姐呢,昔日的姐弟情分都没有了。她不再有希望,想要放下这段感情,却又每天都能看到你,她忘不了,或许这也是促成她爱那个男人的动力吧。”   “因为一直付出,默默爱着,却不曾被爱,她不懂被爱时应该如何回应。所以当那个男人给了她一个年轻女子最想要的一切,浪漫,温暖,快乐……所有的。因为知道被辜负被冷落的疼痛和失落,所以她不敢辜负那个男人,她想珍惜,便义无反顾,毫无保留的去回应,去爱,却到最后让自己撕心裂肺……”项络臣看着他,摇摇头说,“外人只看她很骄傲,强大,她只是在用这样的面具将自己的自卑和胆怯遮盖起来,没有人懂。也许茶儿说的是,爱情很简单,我们偏偏把它弄复杂了,它本来就在我们身边,我们伸手可及的,却偏偏又要越过它的肩膀抓那虚无的影子,到最后只是一把空,再回头,它也已经走远了。即便还在原地又如何,都不是曾经的那份感情了。”   康泽恩只是看着他,显然是被他的这些话震惊住了,许久才说:“络臣,不是,你不该跟我说这些,或许你真的误会茹姐了,她是真的把我当弟弟。”   项络臣只觉得内心凄凉,姐姐这些年,一定苦极了,他们却毫不知晓,现在知道了,竟也无从安慰:“不该?姐不该喜欢你?或许吧,或许她从来都没有放下过,所以才有了那段不有的伤痛。罢了,罢了,你爱不爱安然,爱不爱我姐,甚至爱不爱李茶,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不会影响我对李茶的坚持和守护。”   这对康泽恩来说,着实心中震撼,许多话在嘴里咀嚼许久,始终没有说出口,只说:“当务之急不是我们的纠缠感情,伯父的身体,企业的发展,比尔那些人,我们要全心全力的去做这些事情。”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能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不要走太多的弯路,也不要耽误太多的幸福。”项络臣犹豫再三还是想要放弃自己给父亲做手术的想法,但是其他的医生也不敢贸然去接这个摊子,做得好,大家都心里,可他身体这样差,尽管大家都心有准备,可万一有任何差池,对自己影响也是终身的,所以都纷纷鼓励项络臣要振作起来。   几日来,李家父女都闭门不见任何人,连花绵绵和康路平也拒之门外,项家人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项络臣反倒格外冷静,说道:“希望让人重获新生,那么说一种绝望就可以让人脱胎换骨,我想我彻底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师父一片苦心,我不能辜负,明天无论师父是否出面,我都会准时做手术。”   项诗茹有些不放心地说:“要不然再等等?”   项络臣斩钉截铁地说:“不等了,就算不相信自己,也会相信李家的医术,相信茶儿会给我力量的。今天我想一个人静静。”   当他回到别墅,黑暗中坐着一个人,对他说:“不许开灯,我要习惯在黑暗里生存。”   “茶儿?”他激动万分的走上前,虽然捉摸不透她怎么会突然到来,她在想什么,想干什么,可是只要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人,他就踏实了,“茶儿,你怎么在这里?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原谅?她从来都没有真心怪过他的,可是嘴上却不肯承认,掘强地说:“原谅?谈何容易。只是在家里看到钥匙,便想或许亲自来才能还掉钥匙,说清楚我不想拿着有另外女主人的房子的钥匙,免得分不清谁才是第三者。”   “还不掉了,这辈子都还不掉了,以后我要把锁重新设置,钥匙上都刻上你的名字,向全世界人宣布,只有你属于这里,这里是完全属于你的,包括我。”项络臣说完就把她拉进怀里,嗅着这熟悉甜美的味道,印上她的唇,将自己的温暖和爱意都填充在她那冰冷的唇齿之间。黑暗似乎能去除内心当中所有的防卫,热情便在两人之间熊熊燃烧着。   她的接纳和回应让他觉得幸福,紧紧相拥,不舍得分离片刻,亲吻着她的唇瓣,听着她细细娇喘,虽然看不到面容,却也感受到她脸上滚烫,身体更是散发着让人无法自制的热情。   当他的手掠过衣角,触到她嫩滑的肌肤,想要贪婪的攀上高峰,李茶及时的发出低低了抗拒声:“不许碰。”   他识趣的伸出手,将她抱起,一步步走向卧房,李茶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知道这条短短的路曾经也这样走过,上次是醉得一塌糊涂把他当成了徐轩太,这次脑子却清醒的很,可是两次都这样的心潮澎湃,舍不得松手。   将她放置在大床上,再一番的唇舌相绕,仿佛所有的误会和思念,所有的理解和相持都融化在彼此的舌尖,和着暧昧的津丝传递到更深处。经不起他这样的激吻,娇嫩的李茶已是吟嗔连连,吐气如兰,声若柔嘤:“疼,慢点。”   若不是经验不足,她定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项络臣终于松开口,侧身将她圈在怀里,一语双关的说:“以后每天多来几次就不会疼了,要不要其他地方一起开发一下?”   “什么?”听他吃吃笑,李茶粉拳紧握砸在他的胸口,“你真是条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我知道你来只是为了让我明天有做手术的好心情,或者明天睁开眼睛你又不在了,可是这片刻的相守对我也是莫大的幸福。”   ☆、第三百八十四章欢迎来偷我,小醋坛   李茶轻哼一声,瞪着大眼看着头顶上外面射来的几束灯光,慢慢地说道:“你知道我并不是恼你,我只是心里难受,从前我可以在爸爸面前宣泄,可是现在却不能了。”   “你还有我,无论对我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他倒了杯红酒,慢慢喝着,顺便缓缓送人她的口中,在酒香中吞噬她的甘甜,是最美的享受。   李茶脸色滚烫,连呼吸也急促起来,却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说道:“即使HEN不再是威胁,即使康家也不会索取更多,但是爸爸还是要走的,我不能拦他,他是为了婉沙,也是为了更多的病人。我不能阻拦,如果是我有了这种病毒,他也毫不犹豫地去继续战斗,如果是你有了,我也会去,所以我不能拦他。可是我不能抑制住自己的痛苦和不舍……”   “我懂。”   “而且,我想在那里被软禁是痛苦的,但是如今他是心甘情愿去的,也为了自己,他也一直想在医学上有新的突破,如果这次能够成功,别说对我们就是对国家对全世界的影响都是不可估量的。”李茶理智地分析着,“他不说,我都懂得,尽管不再有威胁,可我还是要防患于未然,蔡叔叔已经答应我,会请律哥哥去保护他的安全,康家也会派张目去保护他。”   “张目?”项络臣听到这话倒有些惊讶。   李茶苦笑一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康家还是想要监视他,对吗?不过真的无所谓了,我和康泽恩到了这个份上,也只有合作这一条路可以走了,是我对不住他,我不能再亏了康家。”   项络臣轻抚着她的肩,柔声说:“我想师父也不会在意的,师父如海纳百川,早已把个人得失置之度外,如今心里只记挂着医学和病人。”   “马屁精!”李茶白了他一眼,接着说,“我才不管他什么胸怀,他只是我的爸爸。”   “是,我的小夫人,他只是我的岳父。”   “滚!”李茶手肘撞向他的胸口,心中却有一丝甘甜,忍不住想起到这里来之前父亲的一脸醋意,竟然如一个孩子般问她,“如果有人要你拿他的命来换我的命,你会选谁?”   李茶脱口道:“没有比爸爸更重要的人。如果真这样他会理解我的,不会怪我。”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怪你呢?你就那么相信他爱你?喜新厌旧是男人的通病。”   “他不是,因为他和你一样疼我,会把我的手和脚放在他的怀里取暖,从脚心传到心里的温暖,从前只有你和爷爷,以后也会有他。”   “可他正在被逼婚,难道你愿意因为你而几家人不和睦吗?”   “金石为开,我相信以后我们会好起来的。”   看着她坚定的模样,脸上洋溢着少有的幸福,李为医无奈的说:“女大不中留,并不是我想要你给他做助手,只是他是一个好苗子,手术室里你什么都不要做,就在那站着,他心里也就有了底气。”   项络臣捏着李茶的手,轻声问道:“你接受我了对吗?”   “没有。”   “可刚才……”   “你可以偷别人的老婆,我为什么不可以偷别人的男人?”李茶仰脸看着他,“何况她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说我没礼貌。”   “当然可以,欢迎来偷。可是小醋坛子,我需要你给我一句话,一句承诺,一句等待。”   “偏不,除非你……”   “除非什么?”   李茶霍地坐起,认真的说:“除非你把安然找回来,我不想看着康泽恩这个样子,我知道他很担心她,牵挂她,在到处找她。这些天他憔悴了很多,虽然他越来越冷静,越来越慎重,成熟,可我更希望他从前那样的嚣张跋扈和蛮不讲理都不要消失不见,因为那才是真实的他。”   项络臣摇摇头,她不会明白即便安然回来,她和康泽恩可能也没有了那种感情,这和李茶嫁来无关,很早以前康泽便已经没有了耐性,安然也没嫁他的希望,不能说花绵绵和康路平是罪魁祸首,只能虽然很相爱的两个人有时候真的只适合热恋吃着甜蜜,却不能共同承担任何责任,不能一同面对麻烦。   而死守在一起不分开的原因总是很简单,彼此都还以为是深爱,可爱已经走远,他爱的只是他认为他应该承担的那份责任和承担,求的不是他和她以后的相守,求只是他对她弥补后的心理安慰。   但是项络臣知道如果这话说给李茶听,她又觉得是自己的错,便点点头说:“好,我找到安然,你不仅要给我老实许诺,更要将上次欠我的还给我。”   “我欠你什么?”她扭头看着他,黑暗中的两道目光依然那么柔情绵绵。   “以后再说,现在睡觉。”他终于如愿将这个女人搂在怀里一同入眠,睡醒时下意识的抱紧一些,再抱紧一些,唇游走过每一处她能接受的地方。对他来说幸福来得太快,快得让自己有些不适应,只享一起嬉笑着准备好早餐,她白皙的脖颈里处处是自己留下的痕迹,即便幸福过后是天刑,那又如何呢?此刻她是属于他的。   不管是爱情的力量,还是亲情的伟大,项络臣都没有辜负众人的希望,项玉成手术顺利的完成。看着切下来的肾脏,李茶眼前却晃动着一个女人生子时的疼痛,她豁然明白,不管他们以什么原因的抛弃,可是只因为生她时母亲所承受的痛苦,自己也该心存感恩的。   莫母在上次宴席上第一次看到李茶,自然十分惊讶,两个女孩子长得并不十分相像,但是感觉上总觉得是一个人。她独自来到李家,说自己身体不适想请李为医给自己诊治。   李茶狐疑的看着她,医院那么多医生,而且项络臣又是她指定的女婿,怎么反倒到自己家来找爸爸看病呢?难道是替女儿来教训自己的不礼貌?还是替女儿来跟自己抢男人?   扬手不打笑脸人,李茶将她让进家门。   莫母在沙发上坐下,一边打量着李茶,温柔地说:“看到你,我就总想自己的女儿。”   ☆、第三百八十五章亲子鉴定,认亲骨肉   李茶不客气地说道:“人人都说我像莫幽兰,但是我觉得我们并不像,她是大家闺秀,端庄大方,温文尔雅,可是我却是任性蛮横,毫无礼数。”   莫母忙摇摇头说:“李小姐太谦虚了,你是康家的少夫人,有着倾城倾国的容貌,又机智过人,帮康总和络臣他们出谋划策,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幽兰可比不过你的十分之一。”   这夸奖的话倒不像是嘲讽,李茶呵呵笑了几声:“莫太太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呢,莫幽兰才是真性情,我见犹怜的可人儿。”   李为医和莫幽兰一前一后从书房走出来,难免又客气了几句,几个人落座后,莫母又说:“幽兰当然也是我的女儿,但是不是我亲生的。”   李茶脱口道:“这么复杂?难道她也是你领养的?那你说的女儿不是她吗?你还有其他的女儿吗?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茶儿,不许无礼。”李为医似乎已经明白了她来的目的,微微皱眉,呵斥了女儿,又接过凝婉沙沏上的茶,说道,“莫太太,小女不懂礼数,还请您不要见怪,先喝口茶,再说话吧。”   聪明的凝婉沙拉过李茶的手说:“昨天你婆婆约了我一起去画廊的,我对这里不熟,你陪我去一趟好吗?这样也不耽误你爸爸给莫太太瞧病。”   这些天,李茶都尽量避免和凝婉沙单独相处,她怕因自己的任性与敏感而刺激到她,其实这心思凝婉沙也是一样的。   看着女儿不情不愿地走出去,李为医便收起了刚才的客套,说道:“莫太太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莫母迫不及待地说:“对不起,李先生,自从见了李小姐,我的心就没有安静过,所以我很鲁莽,不请自来,就是想知道李小姐的身世。我知道这很不合规矩,但是请您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思,我听说李小姐是你收养的,我想问问您是怎么收养她的?你可有她亲生父母的消息?”   李为医已经起身,不客气地说:“对不起,莫太太,我不想谈我的家事,何况这和你莫家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几个孩子的感情,都不是你我能做主的,我会管教我的女儿,不让她给你们添麻烦,但是我也不希望任何人靠近她,打扰她,伤害她。”   莫母脸色讪讪,深吸口气,又走回来说:“李先生,孩子的感情我不会过问的,我来也并非为了络臣的事情,我只是为了女儿,我恳请你听我说完,或许你就会理解我。”   李为医刚要开口,她便未语泪先流:“幽兰的妈妈年轻时得病去世了,我嫁到了莫家,当然对他们兄妹视如己出,他们和我感情也好。后来家里生意越来越大,我生了女儿,可是感觉到两个孩子都离我远了,或许他们觉得她会夺走他们的父爱母爱,也会夺走莫家的一切。”   李为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又听她说:“当初怀孕时公公婆婆都不赞同我生养孩子,所以女儿出生自然也备受冷眼。那时我还很年轻,不懂得母女情分多重,我更是自私自利,贪图荣华享受,贪图莫家的生意地位和金钱一切,更贪图我和老莫的感情,我竟然……我就让我的父母把她送人了。”   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说:“我得到了莫家所有人的赞赏,兄妹俩跟我更亲,公婆对我更好,丈夫对我更恩爱,可是我的心却越来越煎熬,我后来去找过她,可是收养她的人家搬走了,这些年我一分钟都没有忘记过我的女儿。当初她离开我时只有一岁多,她会过得怎么样?我夜夜噩梦不断,总梦到孩子跟我哭叫,抱怨……”   “不要再说了!”李为医冷声打断她,“莫太太,茶儿不会是你的女儿,她的家庭和你们没法比。”   莫母激动的说:“可也许是收养她的人又把她丢弃了,恰恰被你收养了,不是吗?这世间有那么多巧合,也许李小姐就是这样的巧合。”   女儿是他的禁忌,早些年,知道李茶不是他亲生女儿,不断有人上门找寻,他无不冷漠驱逐,这个女儿是他的全部,曾经是,现在也是,怎么可能将她拱手给那狠心的生父生母。李为医再次下逐客令:“你想太多了,请回吧。免得你丈夫和孩子们知道,这些年你的辛苦所得都化为泡影,一切的荣华享受都变成了虚无的。”   莫母上前拉住他的手说:“不,李先生,老莫和孩子们都希望弄明白这件事情,他们也都很后悔。我可以和茶儿做DNA鉴定,当然为了她好,我们可以暂时不告诉她的。不,如果,如果是,我也绝不会带走她,我就是希望知道我的女儿是不是还在人世,是不是过的幸福。”   李为医甩开她的手,走到一边说:“亲子鉴定?你开什么玩笑?哼,不需要任何鉴定,她也不会是你的女儿。即便她是,她也不会认一个为了自己而抛弃她的母亲,我,也绝不会让她认。”   莫母怔怔的看着他,这话如万箭穿心,颓废的坐在沙发上,抽泣说:“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李先生,你不是她,你不能明白她多么需要亲生父母的陪伴,你不是我,你无法明白我的熬炼和疼痛。”   “你倒明白,可还是亲手把女儿送人了,我不明白,但是这些年我对我的女儿更是百般疼爱,更胜过她的亲生父母千万分,含在舌尖,捧在手心里,不允许她有半分差池和不愉快。”来之前就听说了李为医性格冷傲,没想到他说话也如此的刻薄。   但是莫母却不愿放弃任何机会,只抹了眼泪,苦苦哀求:“我知道您一个人抚养一个女儿不容易,你放心,只要她真的是我的女儿,我……我们真的很感激你,无论你想要什么需要什么,我们都会尽力去做去答应去满足。当然,当然也不会把她从你身边强行带走,我们会尊重她的意见。如果,如果茶儿不是,我也会给她一些补偿。”   “满足?补偿?”   ☆、第三百八十六章爱如潮水,婉转吟唱   李为医冷笑几声说,“莫太太,你们生意人做事当真是只有一个交易的模式吗?不管是感情,生意还是亲情,在你们眼里都是用这个模式来调动,络臣和令千金的婚姻尚且如此,现在还想要用在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只可惜你考虑得周全,根本用不上,茶儿这辈子都是我李家的骨肉,是我李为医一个人的女儿,谁也别想抢走。”   李茶向来对艺术作品没有半点兴趣,将凝婉沙送到画廊便准备溜之大吉。   可脚没走出门,就听到凝婉沙在身后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躲着我,其实我也很怕见到你。我拖累先生太多年,更觉得对不起你,你们的世界里本不该出现我这样不合时宜的人不合时宜的事。”   李茶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也不敢回头,怕一回头,肚子里的火就会迸发而出,就会将她赶出去。   凝婉沙声音微微颤抖,说道:“我是很爱先生,在多年前,在那个庭院之中,你还是一个孩子时,他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时,他对我说第一句话时,我就爱上了。这些年来,朝夕相处,我的爱如同初次相见,激情澎湃。”   虽然看得出来,但是亲耳听到她承认,李茶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沉默片刻,才说:“爸爸幸福就好。”   凝婉沙走到她身边,摇头说:“有我,怎么会幸福?我这样的活着就只是拖累他。我也知道先生对我只是同情与可怜的,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生不如死,可是到死的瞬间,我又渴望活着,活着才能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   “你别想太多,身体养好了,就可以和他一辈子。”   “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凝婉沙眼里滚出几颗泪珠,挂在她煞白的脸上,亮晶晶的,倒让她有了些活力,她抬手拭去,接着说,“我怕天黑,夜里让我孤独,怕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那样就无法伴在他身边。我怕天亮,天亮睁开眼睛,就是要拖累他……我很矛盾。他也有过这样的痛苦,却是为了你,我想你也有过这样的痛苦吧。”   李茶咬住嘴唇,默默转身看着她,脸上肌肉抖动几下,终于笑了一下,说道:“他也爱你的。”   凝婉沙摇头,凄然一笑:“不,你不要安慰我,他对我只有同情。”   “女人总是不自信的,无论多么优秀的女人,面对深爱的男人总是不自信,不知足的。”李茶故作轻松地开玩笑,将凝婉沙脖颈里的丝巾整理了一下,忽然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你们那个过吗?”   呃?凝婉沙猛然一怔,有些迟疑地看着她,可很快就反映过来,羞涩的红晕一下子覆盖了整个脸颊,扭头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胡乱说话?是泽恩教坏了你还是络臣教坏了你?”   李茶捂住嘴吃吃笑起来,又追问道:“有没有吗?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好羞的?你知道吗?我不敢回来住其实也不是为了躲你,就是怕影响你们嘛,万一……挺尴尬的。”   “李茶,越说越不像话了!”凝婉沙玉手微扬,落在她的肩头,但是脸越发红了。   这个羞人的玩笑倒一下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但是却又让凝婉沙平添许多的心思。她告诉李茶,想生个孩子,即使自己死了,也可以留下凝家一股血脉,不止于断了香火。   而如果能有他的孩子,那将是自己最好的造化了,孩子是她生命的延续,可以替自己一辈子去守着他。   不,不行!凝婉沙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已经拖累了他许久,倘若有个孩子,那他后半生该如何过?怎么能拖累他一辈子?他是这样完美的男人,应该拥有完美的女子相伴,完美的婚姻。   又那么一瞬间,凝婉沙又有些怀念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囚笼了,思绪如暴风雨来临前夕沉闷的空气,在有限的身体空间四处流窜,似乎急于找到出口。   凝婉沙推开了浴室的门,呼吸因激动而急促不安,深吸口气,走到了微微怔住的李为医身后,轻轻褪去身上浅薄的衣衫,颤抖的双臂搂住了他,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胸膛,柔软无骨的身体贴在他的后背,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连头上冲下的水也堆积在肩头,绕过曲线,缓缓躺下。   李为医没有回头,只是关上水龙头,扯过毛巾架上的浴巾,顺手扬起落在她的身上。   凝婉沙却侧身躲过,进而绕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如一团云霞的脸缓缓抬起,看着他那被热气蒸腾而微红的脸,闭上了通红的双目,踮起了脚跟,特意涂抹了唇红的双唇印在他的唇上。   带着玫瑰香味的舌红好像沾染了有瘾的毒品缓缓送入他的口中,如灵动的蛇攀附了赖以生存的岩壁,再不肯松开。   情 欲总好似走在悬崖峭壁上,让人在生与死之间瞻望徘徊,缠 绵不尽的热吻充满了高亢与澎湃,两个人都仿佛有些失了魂,他一条有力的手臂缠住她的腰肢,稍稍用力,就将她提离了地面,一手抚过她瘦怯的身体,大步走回了卧室。   女人好似一朵盛开的白荷,迎风翩翩起舞,低声婉转吟唱,如玉的身体滚落着汗珠、水珠。   他温柔而体贴,轻声问道:“还好吗?”   凝婉沙面色如火在燃烧,点头笑笑,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人的身体是如此的奇妙,可以不堪忍受病痛的折磨,不堪承担孤独的积压,也不足支撑重力的捶打,但是却可以承受他千军万马的杀伐。凝婉沙如此想,此刻觉得幸福而甜蜜,可一想到他几天后的远行,手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腹部,忍不住又轻轻吐气,这样的破烂身体,只怕连怀孕的几率也很低吧。   几日后,李为医便要出国,只是与从前不同的是,从前是被挟持,这次却是在张目、朱言律等人的陪同下,像出行的帝王将相,送行队伍,浩浩荡荡。   出人意料的是李茶这次不哭也不闹,只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乌泱泱的一堆人话别,她身边坐着同样安静的凝婉沙,她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第三百八十七章一声夫人,敏感而多味   一阵风吹过,Suzanne款款而来,在众人暧昧的目光下,她将手中的护照递给张目,面无表情地说:“既然这么急着出国,就应该看好自己的东西,不要随手乱丢。”   诡计得逞的张目不顾众人的起哄,上前抱住了她,笑着说:“所以我才需要你时刻提点我,没有你在身边,我浑浑噩噩,食不知味,完全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Suzanne挣脱不开,拳头如雨点落在他的肩头,脸上晕开一层笑意,嘴上却不肯认输,冷声道:“你有没有意义和我并没关系,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   “如果你真是这么想,就不会来给我送护照了。”在爱情面前,张目丝毫也不吝啬自己的言语,化身偶像男主,诉说着自己许久以来的思念与歉意。   在众人暗笑不止时,张目突然单膝下跪,变戏法似的拿了枚戒指,旁边有人送来了早已准备好的玫瑰花,恭敬奉上:“Suzanne对不起,是我让你伤心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我爱你,嫁给我吧。”   这不仅出乎Suzanne的意料,也出乎李茶的意料,她惊叫一声:“你们居然联合起来,连我也蒙在鼓里。”   康泽恩连连摆手:“老婆,这事我真不知道,和我无关呢。”   看得出Suzanne十分激动,但是却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嘴角抽动几下,猛地夺过玫瑰花,却不接戒指,说道:“想得美,就这样就算道歉?就这样就算求婚?也太便宜你了。”   项络臣看着微微发愣的张目,说道:“女人这样子就是答应你了。”   张目长舒口气,说道:“我知道这样子太草率了,可是,可是我怕我离开的日子里,会有别的男人抢走了你。这些天我真的寝食难安,得不到你的原谅,在外面我真的无法安心,Suzanne给我一个定心丸,给我机会,回国后我一定尽全力照顾你爱护你,我会给你最浪漫的婚礼,最幸福的婚姻。”   康泽恩说道:“如果你们结婚,我会全权安排婚礼,然后送你们欧洲半月旅行,够意思吧。不过张目,这个许诺只限于新娘是Suzanne,倘若换成了别的女人,哼哼,别说旅行和婚房,就是婚假,你都别想有。”   Suzanne却并不领情,反嘲讽他:“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我们的私事你少插手。就算你是大哥也无权干涉我们的感情问题,更别拿你那爱情观来套别人身上。”   这一顿话戗得康泽恩半天没说出话来,看到不远处匆匆走来的一男一女,走到眼前才看出是项诗茹。   “换个发型,你就不认识我了?”项诗茹对康泽恩一声嗔怪,摸了摸自己刚剪的短发。   “茹姐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我是看不够。”康泽恩看着她如同变了个人一般,从前的锐利都被柔情所代替,从前她几乎不沾染化妆品,近日来却是雅然精致的妆容,时尚尽显女性柔和的服饰,职业女性的敏锐性和干练加上成熟女子的魅力是普通女人无法相比的。因为长期的重担,她清瘦了许多,反倒又添了一些小女生的哀怜,让人心生疼惜。   从前他看她只是弟弟看姐姐或者是看朋友的眼光,可自从那晚买醉后他们之间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但是又都努力保持着从前的轻松,而每每想起安然,也不自觉想起项络臣说的那些话,反而每次见到她便带了一些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甚至带着一些难以明说的心思。   再看她身边的男人,成熟果断,硬朗英伟,只是他的视线始终在她的身上,完全将周围的一切熟视无睹。这人正是几年前康家老爷子给项家安排到上海的那位海龟高材生晏维清,老爷子看那边事业稳定,也曾提出要他到康氏做事,但是他却婉拒了,说很喜欢现在的工作环境,更主动要求到总部帮项诗茹做事。   作为男人,康泽恩看得出晏维清眼神中的情义,嘴角抽动一下,故意说:“维清,爷爷跟我说过多次,希望你能来集团,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晏维清看着项诗茹说:“谢谢老爷子和康总的抬爱,只是我,现在工作一切都得心应手。”   他咧嘴笑着说:“别看茹姐了,茹姐自然舍不得放你回来,只是眼珠子掉下来,她也不会给你接住。”   “在自己岳父面前还这么没整形,难怪不被待见。”项诗茹低声斥责后,便走到李为医身边去,柔声说,“对不起李先生我来晚了,爸妈很是感激你,只是苦于不能来送。特地让我带来一件礼物,实在登不了大雅之堂,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说着话,项诗茹已经从晏维清手中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套精美的文房四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李先生出身名门,见多识广,再好的东西怕也入不了您的眼。”   李为医忙上前致谢:“项先生实在是不必客气的,这样的好物件我是求之不得的,只恐怕我学艺不精会玷污了宝物。还请项小姐转达我的谢意,下次回国我一定上门叨扰,向他老人家请教学艺。”   凝婉沙已经从晏维清手中接过东西,说道:“项董事才是了解你的人,有这些东西在,你在那边也不会孤单了。你们慢慢聊,我去办托运手续。”   朱严律适时地说:“我先陪夫人去安排。”   他是处于安全考虑,周到得可谓是无可挑剔,只是这一声夫人让众人马上敏感地炸了棚,纷纷递给李为医和凝婉沙暧昧的眼神,见李为医只是含笑不语,凝婉沙脸色红红地看了一眼李茶匆匆走向服务台。   李茶装作没听到继续低着头整理着李为医那早已经整理了无数遍的手包,片刻后眼泪落在包上,夫人?我的世界早就变了,不对的,这原本不是我的世界,是我占了李家的,他早在十几年前就该结婚生子的,可是因为我而失去许多的幸福,如今我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痛?为什么我会这么自私?   一直没有说话的蔡颍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揽住她的肩,低声说:“妞是少夫人,要端庄有礼,妞是女儿,要孝顺感恩,别让你爸在那边分心。袁梅是为了护全你爸才承担了杀人罪名,而凝小姐应该还不知道她父亲几个月前也病逝了……”   李茶点点头,轻声说:“蔡叔叔,我都懂,就是心里有些难受,我就是怕。”   ☆、第三百八十八章借你老公,好用不用还   蔡颍语重心长地说:“父亲嫁女儿的时候会更难受,他十几年里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宝贝疙瘩忽然就嫁给了一个从来没有相处过的人,那个人会不会爱她,能不能照顾好她,会不会知冷知热,会不会陪她一辈子都是未知数,父亲不但不舍得,也会有担忧恐慌。我想,你爸爸这一生最怕的就是你过的不好。”   李茶悄悄擦着眼泪,不停地点头:“我知道,我越来越能体会到爸爸的不容易,是从前我太不懂事,我只是不想他更加的痛苦。”   “虽然你是他的女儿,可是并不是他,这些痛苦再你看来是痛苦,可在他却是一种幸福。如果你开口要他留下,他也许会留下,但是走到今天大家都不容易,虽然说你们曾经是为人所迫,可这许多的研发都是你爸的心血,怎么可以拱手他人?”蔡颍炯炯眼神中闪烁着精光,“而且这也不再是个人得失了,任何一项创世的记录都牵扯到集体的荣誉,乃至国家的荣誉。这一点,你爸爸从一开始就清楚,凝小姐也早已明白,否则以她对你爸爸的感情,绝不会让他为了自己而和你分离,更不会让他去涉险。”   李茶看着凝婉沙的背影,单薄的让人心疼,悠悠地说:“或许她比我更希望守在爸爸身边吧。”   “她不会拖累你爸爸,而且你爸爸到了今天这样的状态,也并非谁能拖累。”蔡颍几番安慰,让她对父亲与凝婉沙都有了新的认识,不觉又为自己自私的感情而羞愧。   登机时间到了,李茶将包递到李为医手里,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下,说道:“在我等不及之前你最好赶紧回来,否则我不能保证去不去找你,而且也不保证会把人给你弄丢。”   李为医擦着她的眼泪,抱了抱她,说道:“爸爸最大的幸福就是收养了你,从来没有后悔过,以后也别让我后悔,在家等我,不许任性。”   松开李茶,李为医走到凝婉沙身边,看到她脸色平常,双眸之中盈盈光芒饱含着不舍与期待,他自然知道她想些什么,可他不能答应。   凝婉沙自然知道他不会答应,也不会去开口让他为难,或者怕从他听到他嘴里的任何一个不字,就那样看着他,几次张口,才说出:“我会为你保重自己。”   李为医握了她的手,拉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等我回来,带你回去祭祖。”   不等她开口,李为医便松手走向安检门。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凝婉沙眼里的泪水才缓缓落下,可马上擦去,那句“带你回去祭祖”,仿在平静的心间投了一颗石子,荡起一层层涟漪。   这是多么与众不同的告别仪式,他本就是与众不同的,她也不愿像他们那样说太多告别与叮嘱的话语,她就想要一个与众不同的关系,如今他为着自己这残体什么都做了。   她当然可以多情地认为这是许诺,是告白,可离别的愁绪病痛的折磨又可以理当这是最后的安慰与同情。   似乎从他转身这一刻,生就是为了等他而生,活就是为了思念而活,心中的涟漪断不会有片刻静止的,她不能允许它静止下来,因为不能想象身边没有他的煎熬。   凝婉沙更加懂得此刻的李茶承受的痛苦其实远比自己多,回头看到众人正安静地看着自己,又把视线移向李茶。   正大口喝着咖啡的李茶,好像什么事都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直到喝干净最后一口咖啡,将杯子翻了个底朝天,不满足地撇撇嘴。这才看到大家的目光,一脸迷茫地说:“你们看着我干什么?该约会的去约会,该工作的去工作,少夫人我大病未愈,又辛苦操劳这么久,现在松了口气,我再也不要让自己累着,才二十一岁的我,应该抓住青春的尾巴,享受最后的豪门阔太太的好生活。休息、购物、到处挥霍,最重要的是要养足精神,做一个局外人轻松观看接下来的大戏,康氏与HEN,谁主沉浮?”   “只要你高兴,K市搬回家都可以。”康泽恩不怕她挥霍,就怕她不挥霍,为了讨她欢心,他可是没少关注时尚热点,甚至连娱乐八卦都开始留意,但凡觉得她会喜欢服装、首饰,他都会搬回去送她,可却换不了她一个笑脸。   如今她要是挥霍无度,那才是开始接纳自己的第一步,生在豪门的第一个好处就是不怕拜金女郎,就怕她不拜金,不过没关系,养成拜金女也是留下她的一条计策。   窃窃自喜时,项诗茹忽然拉住他,对跑出了十几米的李茶,叫道:“李茶,能借你的老公几天吗?公司有些事情,还需要劳他大驾?”   “不用还了。”李茶头也不回,摆摆手说道。   蔡颍同情地拍拍康泽恩的手臂,连说几遍好事多磨,笑着走开了。   项络臣撇撇嘴,绅士地伸出手臂,对凝婉沙说:“师母,我们回去吧。”   他第一次见到凝婉沙时,便觉得她如同半点尘埃的仙子,这致命的病毒在她身上反倒成了灵丹,让她原本温婉的美又平添几分纤柔的妩媚。   这份脱离尘世的美,不是身边任何女人能比。从前只觉所有的女人在光芒四射的李茶面前都黯然失色,可如今她却足以平分秋色,甚至剥开爱情去客观的看,她比李茶还要耀眼几许。   凝婉沙身体也有些疲惫了,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伸手挽住她的胳膊,轻声说:“还是叫我婉沙更合适,我深知,先生这样待我多半是成全的,我很知足了。”   项络臣说:“所以心中更要有坚定的信心,就像我等待茶儿一样。我在这个城市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春天来了,她是百花之中灵动的蝴蝶,每一次飞舞都抖动在我的心中。”   凝婉沙看着他俊朗的面容,想起当初看到李为医的那一瞬间,甜蜜由心中缓缓升起,说道:“爱情总是让人甜美的,不管什么时候遇见,缘分不会总让你们错过的。只是先生走之前留下一句话给你,不管你爱不爱听,我都得说,不管你们有多相爱,可目前茶儿都是康家的儿媳,切不可因为自己的爱情去毁了那么多人的幸福与快乐。”   ☆、第三百八十九章博美人一笑,非举案齐眉   “我明白,我会收敛。等她离婚那日,我再追求。”项络臣拉开车门,看到李茶递来的白眼,忙献媚说,“未来的富豪想请两位小姐去挥霍,不知道小姐们给不给面子呢?”   凝婉沙坐进车子,李茶顺势靠在她肩头,反问他:“康家几十亿都只是给我们玩玩而已啊,你准备拿多少博美人一笑呢?”   项络臣脸一沉,砰地关上了车门,默不作声坐进驾驶位上,在凝婉沙正有些担心之余,他却猛然回头,一脸贱兮兮的笑容,手比在心口,说道:“几十亿暂时没有,但是师兄我有鲜红炙热的一颗心,抵得过几十亿的吧?”   切!李茶撇撇嘴。   凝婉沙掩嘴一笑:“你这颗热心将来必定能救治无数病者,更会像你师父那样在医学上取得不可估量的成就,这一切都不是钱能抵得过的。”   看着窗外逐渐升起的飞机,好像一把刀划过心口,李茶猛地闭上眼睛,斜躺在座位上,说道:“开车,回去,累了。”   她不用等康泽恩,他马上也会飞走,飞到属于他的女人身边去,他朝思暮想的人,他原本美好的完整的爱情,单纯的世界。   自己的世界也不会单纯完整了,你用怎么样的做法换取怎么样的回报,就好像HEN失去的也正是费力压榨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康泽恩被项诗茹留下,目光追随着李茶的背影,一边问道:“茹姐到底有什么事情,爸刚走,茶儿心里会不舒服,我得回去陪着她?”   “她一个人静静或许会好一些。”项诗茹翻着手机,不满地说,“你最近看到我像耗子看到猫一样,什么意思?好像上次我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难道李茶罚你跪键盘了?真是的,亏我去海南出差还帮你特地看了看安然。”   “安然?”康泽恩激动地抓住她的双肩,不敢相信地问道,“茹姐,你说是然儿?她在海南?你帮我找到了她?她还好吗?她,她怎么样?”   项诗茹反扣住他的双手,说道:“弄疼我啦,海南又不会消失,你猴急什么,机票已经帮你定好,我们要去海南出差,一起吧。”   原来安然并没有国,而是在消沉了一段时间后在海南一家高端时装公司做了自己从前的本行,设计。虽然她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可是他们的一切消息都如同透明的一般展现在她的面前,因为担心项玉成的身体,所以才特地和项络臣联系。   项络臣尊重她的意愿,可现在为了得到李茶的许诺,他便要姐姐出差时去看看她,劝她回来和泽恩说清楚,哪怕只是一句平安,对谁都是一种安慰。   他们都以为他会激动得马上飞过去,甚至连康泽恩自己也没有想到在登机的一瞬间,瞬间平静了下来,轻声说:“她还好吗?还在恨我吗?”   项诗茹说:“看上去她精神状态还不错,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坚强,在阴影里是会觉得全世界都是灰暗的,但是一旦走出来,就知道全世界都是光明的,唯独自己钻进了黑暗里。”   安然跟项诗茹说,自己现在很平静,觉得从前很傻,脑子里除了爱情什么都没有,而现在自己经历了这么多已经成熟了许多。只是暂时不想回来,也不想和泽恩见面,因为在还没有完全有理性地好好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不愿再搅得康家不安,更搅得自己不安。   康泽恩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说道:“我给茶儿打个电话。”   项诗茹怕拍她的肩膀说:“面对,才能放下,放下,才能开始。”   康泽恩到了海南,此后的几日里他就在她所处的写字楼或者住房的对面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她和身边人说笑,或者独自生活,却没有一次能走上前去,哪怕打个招呼的勇气也没了。   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眼前总晃动着年少时的项诗茹,她多少次站在国外自己的学校,工作的地方不远处的大街上看着自己的情景,一次次控制住了上前的冲动。自然也晃动着徐轩太或者项络臣在自己家前,看着李茶的情景,他体会到他们说的话,是自己把生活弄复杂了,或许真的需要冷静,父亲说的对,你想要两个女人,更多的女人都可以,关键是你要有得到和把握的能力。   可自己当真没有这个能力,一个女人他都没有处理好。   从海南回来,李茶平静地看着他:“见到了?”   康泽恩点点头:“看到了,但是没见。对不起茶儿,她看上去很平静,我怕我的突然出现会打破她的平静。”   “太过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把自己伪装得极其平静,就好像毫无波澜的湖面,但是地下却蕴藏着巨涛骇浪。”李茶正在给日历图颜色,她在给自己的婚期做倒计时,从前过一天图一页,可如今嫌日子越来越长,就每张先涂上三分之一,总之总要打发时间才好。   康泽恩每每都会说:“如果你真的要倒计时,也可以用时钟,这台历多不方便啊。”   她也总是振振有词:“岁月的痕迹是无法用科技产品来替代的,否则就失去了岁月的味道,你说呢?”   心里有些酸涩,岁月的味道?那么人呢?和她一起度过岁月的人又是什么味道呢?五年婚姻转眼就过去了近三年,虽然最初两人总是争吵冷战,可后来的时间他是真心的疼爱她呵护她,可她始终对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依然当自己是朋友是兄长,甚至每天也会和自己开玩笑,说集团的事情,学到的知识,听到的八卦,甚至对未来的憧憬。   康泽恩虽然也很享受这样的情景,安逸,舒服,轻松,和安然之前从来也没有过的。她也会和他争吵,但是更多是在他遇到麻烦发脾气时,她忽闪着大眼看着他,或者静静的给他倒杯茶。看似如此恩爱,举案齐眉,可只有他自己感觉得到,她的内心不让自己再靠近半步。有个词语叫敬而远之,他觉得形容他们两个是最合适不过的。   ☆、第三百九十章说不要,行动出卖了自己   因为她那憧憬的未来当中总是他和安然,她和李为医,然后就成了平行线一般,不会再有交集。他问过她:“我们相处得不好吗?你不开心吗?你为什么还是想着离开我?我不会说那些肉麻的话来哄你开心,可是茶儿,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之间几年来朝夕相处,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感到我的真心吗?还是你一直对从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还是你想要什么我没有满足你?我达不到你的要求?”   而李茶总是很怕他和自己说这些话,也从不愿意提到敏感的项络臣几个字,仿佛这让她觉得这个妻子是那么的不忠是那么的罪恶,他越是对自己好,自己越希望他能够幸福,否则自己即便离婚也会不安心的和别人在一起。   可是她不能欺骗自己,心里装了一个人,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康泽恩认真的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他生活在一起之后,就会变得和现在一样,满脑子都是我呢?”   她不敢回答他,当然也怕被他说中以后。如果日子就这样平静的下去,她自己也怀疑会不会还一直爱项络臣,会不会舍不得离开他,离不开公公婆婆。   李茶清楚自己并非安分守己的女人,甚至生在福中不知福,可是现在心真的累了。有时候想,离婚吧,离开吧,一个都不要选,有时候又贪婪地顺其自然。   越这样想着,心里越发愧疚,起身帮他泡了杯茶,在他身边坐下,说道:“她能振作就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至少等一切尘埃落定。有件事我想和你解释一下,前些天我已经托了蔡叔帮忙,好保护她的安全,毕竟比尔这边还没有结束,你如果要去,也要格外小心。”   康泽恩靠在沙发上,说道:“谢谢你费心安排。”   “我酿的祸,当然要尽力去弥补。”李茶从旁边拿出文件夹递给他,说道,“这里有一个心脏病特效药的药方,是近几年爸爸和凝教授他们授苦心研制的,现在你自主安排吧。”   “茶儿……”康泽恩深情地看着她,说道,“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如果你因愧疚而弥补给我的,我绝不会接受。”   李茶吹了吹茶,递给他,说道:“虽然我不觉爸爸和从前有什么不同,但是你们总安慰我说他的胸怀早已不似普通人,所以他也一定认为倘若不能治病救人,不能为世人所用,学医又有什么意义呢,即使长生不老他也不稀罕的吧。时间会验证一切,也会让一些东西过时淘汰,集团要永久立于不败之地,就要创新,管理创新,产品创新,真正有效果的药自然越来越好。”   茶香透过舌尖缓缓绕与心间,康泽恩看着她,深情款款地问道:“那么我们的感情呢?时间也可以帮我留住你的心吗?”   “我们说好了不说这些的。”觉得双眼有些酸涩,李茶顺手拿起一本杂志翻看着。   “我记得谁曾经不停地对我说,不说的事情难道不存在吗?不说难道我们就可以这样平静一辈子是吗?”   “对不起,康泽恩!我总是欠你一声对不起的,有些事情就是那样的发生了,迅雷不及,意料之外,无法挽回,但是我们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李茶泪眼朦胧,不敢抬头,不敢眨眼,只盯着书,逐渐连书上的字也模糊不清,她深吸口气,说道,“也许福祸相依,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也许如你所说我会舍不得,不是没有问过自己,不是没有尝试去忘记从前,但是我真的欺骗不了自己,至少在现在每一刻,我的心只想逃离。尤其是你提到感情时,我很惴惴不安,很压抑……”   康泽恩忙见她如此,连连道歉:“都怪我不好,正说集团的事情,又胡说八道惹你不开心。我说过不会逼你的,既你认为我更像兄长,那咱们就人前夫妻,人后兄妹,我巴不得有个妹妹天天粘着我,对我颐指气使的呢,可你这样敏感多虑,真让我这做哥哥也不知如何下手了。哪有妹妹不在哥哥面前撒娇任性、胡搅蛮缠的道理?哪有妹妹对哥哥拒之千里的?”   看着他面目的疲惫,李茶也不忍再说什么,只接过茶杯,又添了些水,心中好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皆有,又不免生出一些不详的预感,又给康泽西拨打电话过去,千叮咛万嘱咐他要注意安全,甚至提出来要去国外接回老爷子和泽东,时刻看守着。   康泽恩心中好笑,嘴上说着不要,这行动却出卖了自己嘛,如果不紧张自己,又怎么会紧张自己的家人呢!   这次浅谈后,李茶一连数日都呆在蔡颍另一处僻静的住处。这是一处仿清建筑,格瓦楼台,假山秀石,小桥流水,九曲长廊,十分别致。   她便整天趴在六角亭下撒下一把食料,看鱼儿欢腾雀跃地争食,看上去倒是十分清闲舒适。   凝婉沙端了些水果穿过九曲回肠的走廊,在绿藤蔓延的小亭子下坐定,将水果放在李茶的面前,自己翻看着书,轻声说道:“小祖宗,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呢?”   小祖宗?曾经祖父母和父亲最爱这么称呼自己的,可现在祖宗长大的了,他们老的老,死的死,散的散了,真相回到小祖宗的年纪,可以无所顾忌地撒娇。   李茶把视线从鱼身上收回来,咬了一口西瓜,说道:“从前的千金小姐生活也不过如此吧,我们的生活多娴静美好,怎么是为难?”   凝婉沙翻动着书,朱唇微启,说道:“大小姐的日子们也都不好过的,终日也会提心吊胆,担心父兄在官场被暗算或者生意失利,或者担心心仪的男子另择佳偶,抛弃了自己。所以看着这鱼儿在水中,也是尽羡慕的份,所以各自有各自的庸扰。”   “她们也和你一样爱看书,爱作画,爱听戏,爱想心仪的人吗?”   “也许一样吧。唯独不是你这样的,躲在这里不肯去见人,任凭他们焦头烂额,害了相思病,不过你躲一天两天,还能躲一年两年吗?”   “我躲什么?我是怕你一个人孤单,也怕你一不小心就被别人勾了魂儿去,那我爸爸岂不是损失大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年轻的养母   阳光不算晒,但是把两个女人的脸都晒得红扑扑的,好像涂了一层腮红,凝婉沙看着她坐上在窄窄的护栏上,嘴上提醒她当心落到水里去做了鱼美人,手却焦急去搀扶。   李茶却嬉笑着推开她,说道:“这样的死水里可没有鱼美人,估计鱼臭人倒是可能。婉沙你离我远点,小心我落水的时候连你一块拽下水,到时候你也跟着成了落汤鸡了。”   看着她这般嬉闹,凝婉沙眼神中满是长辈的疼爱,手不由自主又抚上平坦的小腹,又兀自自嘲,哪有这样好的福气?只怕自己能苟延残喘得活下去,也难有他的孩子吧。   李茶已经捡起长椅上的书,洒金橙封面上似乎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典雅而高贵,书名是《The Secret》!她是不爱读书的人,看到里面的文字就觉得头晕目眩,不过这本名噪一时的书她还是知道的,回头看着凝婉沙,不解地说:“好端端的看这老掉牙的书干什么?康泽恩说这里面的内容太唯心了,你看这书封面,有魔力似的,好像一不小心就把人的魂儿勾走了,让我有些害怕。你还是看些别的书,少看这些。”   凝婉沙接过书,笑着说:“还口口声声不爱他,他这么随口一说,你就疑神疑鬼起来了,我看呀,是他把你的魂儿勾走了才是。再过些日子,咱们络臣可是十六抬大轿也接不走你了,只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才不会落空呢,人家摇身一变,既是企业老总,又是神医的弟子,身边女孩子可多着呢,多少女人上杆子要嫁给他呢。”   “女人再多,也抵不过一个咱们家的小师妹有魅力……”凝婉沙左右都是打趣她,伸手扶她从护栏上下来,帮她擦去额头的细汗,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越发的明媚动人,忍不住又笑着说,“不说了,不说了,你这双顾盼生辉的美目这样瞪着我,就好像那满月时的月光洒在我的心里,只怕再看你一眼,连我自己的魂魄也会被你摄取了,而且再说下去,只怕蔡先生的这处好宅子都酸到底了。”   短短数日,凝婉沙虽然饱尝相思与疾病的双重折磨,却因为有李茶的朝夕相伴而觉得生活明亮了许多。虽说李茶也有许多的不如意,但是骨子里却满是朝气与活力,所以她也觉得日子不那么难捱。   而李茶也被她沉静淡然的性格、优雅的谈吐举止以及渊博的见识所吸引,甚至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些母性的温暖和包容,便是那最初的抵触也逐渐消失,开始慢慢接受这个年轻的养母。   在她身边坐下,李茶正儿八经地说:“这和爱情没关系的。这本书说的是思想的吸引力法则,它讲述的是人的思想是一种无穷的、有频率的、磁场的、可以吸引一切的超强的力量,也就是说一切都是靠思想而改变的,不是吗?作者这样不是唯心吗?”   凝婉沙看着她,浅浅一笑,说道:“写作者的本意我们不能去揣测,但是文字的本身都不能被判定为唯心或者唯物的。每位读者的心思不同,所接受的信息也是不同的,给出的判断自然也不会相同。《圣经》是一部旷世奇书,不仅仅是宗教的指路灯,内容涵盖历史、传奇、律法、诗歌、书函等等,认为它是哲学家认为它是一部哲学盛典,历史学家认为它是一部史记,诗人认为它是一部浪漫唯美的诗歌……而我们这些普通人也可以看作是一部最具有传奇色彩的神话故事。同样的,在我们国内有许多传奇的书,《道德经》、《三十六计》、《论语》等等在学者认为是一部部国学著作,谋士看来是深不可测的计谋,在企业家看来是管理教科书,我们也只是看成一段段精彩的故事,可在一些儒学家道家看来又是另一番深意……”   说了这许多的话,凝婉沙觉得有些累,但是兴致又格外的高,在长椅上略略休息,吃了几颗葡萄,看李茶还要听下去,便接着说:“可见每个人从书中得到的感悟都不会相同的,即使同一个人在不同时期去阅读同一本书得到的信息也是不一样的。再者,我们所看到的内容与我们所吸收接纳的也会不尽相同,看到的未必就能看见其实也是这个道理,作为我们有判断是非标准,有好恶标准的成年人,我们也会过滤,将我们并不需要的自动过滤掉,将我们需要的吸收进来,并且为我们所用,这才是我们读一本书的意义。”   李茶思索了片刻,摇头说:“可是看到与看见有什么区别呢?”   凝婉沙结果她递来的茶水,入口有些凉意,刚觉一丝惬意,可心底却升起一层寒意,接着便是万根针刺过,疼起来竟有些痉挛,身体猛然一颤。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累着了?还是我太吵了?”李茶警觉地问道,伸手搭上她的手腕,懊恼极了。   凝婉沙却轻轻拿开她的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披肩,说道:“我可不是脆弱的小孩子,是我自己喝太急了,所以才噎着了。你可是堂堂少夫人,还总这样一惊一乍的,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李茶不放心地说:“我们回去休息吧。”   “就这样坐着,我很开心,你陪着我说说话,我更开心。这些年,今天大概是我说得最多的一天,我心里高兴。”凝婉沙握住她的手,逐渐红润起来的脸漾着幸福与满足,“说道看到与看见,就好像茫茫人海中你看到了许多的人,但是看见的却只是络臣一人,而他也是如此。”   听到这话,李茶掩饰不住内心的甜美,不由说道:“难道说看见就是记住了,走进心里了,看到的却未必,也可能是萍水相逢,擦肩而过?可是我又说不明白,你说嘛,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九十二章可恨:为荣华抛弃幼女   凝婉沙解释道:“我想看到只是目光触及到某些事物的触觉过程,而看见却是我们的大脑对看到的信息进行加工和整合的知觉过程。我们看到的许多信息在进入我们大脑之后并非全部会被处理,而我们的大脑一般会根据个人的需要去保留有效的部分,对于其他的部分自然可以舍弃的,那些我们有用的信息日后将我们所用,因此,我认为我们读书也是一样的道理,并非书中的一切都能被我们认可,那么我们只需要接受那些让我们舒服的愿意相信的部分就好了。”   “可是我们觉得舒服的也未必是正确的,就好像……”李茶想到这心中又不免伤感,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成长,可以努力把情绪掩饰起来,可在他们面前,还是这样的袒露无疑。   凝婉沙自然了解她的心思,倒也不加安慰,只说:“好像什么?你和他是吗?我只是举个例子,倘若是感情那是另一回事了,我们此刻说的不是书吗?只说这本书,无论它的作者是唯心还是唯物,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书带给了你什么样的信息和理念。”   “那这本书带给你的是什么信息呢?教你用这样的信念期盼爸爸平安回国吗?”   “它教我自信起来,以积极乐观的态度去面对每一天,教我感恩、有爱,教我挖掘自己的闪光点,努力发挥特长,让自己变得完美起来,更教我忘记那些痛苦……”凝婉沙放下书,看着远处,说道,“退一步讲,即使不合乎大众的观念,有这样强烈的期盼和等待,对于将死的我来说不也是很好的吗?”   李茶有些踌躇,既为她的智慧而感动,也为目前的境况而感伤,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身后传来沉稳而矫健的脚步声,李茶忙转身,看到气宇轩昂的男子正款款而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蔡颍的三十二岁的弟弟蔡冲,三十二岁的蔡冲样貌不俗,脸上永远挂着淡淡的微笑,温暖如阳光。身上简单的海魂衫与牛仔裤,使他看上去如邻居的兄长般明朗。   只是机场送父亲时,第一次相见,李茶便对他有种难言的抵触,是他对凝婉沙格外关切的目光,让自己有些敌意,还是他那永远不会消失的微笑,让自己不敢琢磨?总之,并不那么的愿意靠近。   但是蔡冲也十分的喜爱她,看到她,总会不经意的放低声音,放缓语调,拿她当孩子一般,甚至有些哄逗的情绪在里面。   看到蔡冲,凝婉沙缓缓起身相迎:“我们在这里实在是打扰蔡先生,这些琐事还要劳烦您,实在是不好意思。”   蔡冲放下茶水,忙邀请她们坐下,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凝小姐这么说,是在怪我照顾不周吗?”   凝婉沙接过茶杯,莞尔一笑,低声说:“蔡先生为了我们的安全实在是费了心思,这里更是舒适无比,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只是怕打乱您的日常计划。”   蔡冲爽朗一笑:“我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做迎头赶上的生意,见喜欢见的人,一切都随遇而安。”   凝婉沙赞道:“听他们说先生可是商业界的翘首,竟没想到还是洒脱的人,真是让人佩服。”   “凝小姐过奖了,我们就是小打小闹混口饭吃,生意再折腾,可也不及康家和项家的冰山一角呢。”蔡冲笑看着李茶,将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又用那极缓的极柔的声音说道,“项先生刚打电话来,我给打发了,但是你总是躲着不见也不是办法,难不成要躲上几年不成?”   李茶反问道:“有什么不可以?我成了黄脸婆,才能看出他们的真心。”   “美丽的女人即使满脸皱纹,也只是成就了皱纹的美,而不可能成为黄脸婆。有个人想要见你,她既然惹你不开心,我便将她晾在客厅,你要是也不想见,我等下回去也一块打发走。”   蔡冲这话对李茶说,但是眼睛却看向凝婉沙,在亭下坐定,悠闲地拿起那本书,翻看了几页后,说道:“我是不爱读书的人,但是这本书倒十分有趣,朗达拜恩的巅峰之作,我倒很想听听你的见解。”   凝婉沙将鱼食投到水中,悠悠地说:“我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哪里真的读得进去一本书。蔡先生既然觉得有趣,想必是有过人的见解。”   “巅峰之作,自然也是争议之作……”听他侃侃而谈,李茶便有了困意,便悄悄离开了凉亭,走回客厅。   客厅里久坐有些疲惫的莫幽兰一看到她,马上站了起来,犹豫着没有张开口。   自从莫母找到李为医,几家人都格外避讳此事,莫幽兰也不似从前那般傲慢,同时也失去了许多的欢快,即便在项络臣面前也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感情,小心翼翼起来,倒好像对不住李茶似的。   李茶却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不会是莫家的女儿。”   莫幽兰眼泪缓缓落下,告诉她莫母自从见过她便神思忧虑,日夜挂念自己的女儿,以至于身体消瘦,情绪越来越差,最近更是茶饭不思,一蹶不振,无论看了多少医生都无济于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心病,所以想找李茶回去和她见见,能够舒缓一下她的情绪。   “我不可能去的。”亲手送走自己的女儿,需要多么的狠心,如今她病了,需要女儿了,就要女儿去守着她吗?她的女儿需要妈妈的时候她在哪里?   莫幽兰说:“你就没想过万一吗?万一她是你妈呢?万一你自己的亲妈现在也思念女儿病倒了呢?我知道我们小时候都不懂事,这些年我和哥哥也很后悔,我们也找过她,可是茫茫人海没有任何消息。李茶,就当可怜一下我们好吗?只要你肯去,肯和她做一次鉴定,哪怕是让她死了这条心,我……我可以,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不会出现在络臣哥面前。”   ☆、第三百九十三章不配听我喊声妈   眼泪顺着李茶的脸颊落下,落进唇边,她吞咽了下去,深吸口气,转身走向二楼。   莫幽兰冲上去拦住她:“李茶,别走!真的这些年我妈也不好过,她已经后悔,这些年她吃斋念佛都希望她能回来,这些年她饱受煎熬已经是对她的惩罚了。李茶,难道这些年你都没有想过你的妈妈是什么样子?是怎么样的痛苦?你都没有想要和她相认吗?”   “相认?我为什么要相认?他们抛弃了我,不是因为重男轻女,不是因为贫穷养不起把我送给富裕的人家,而是因为我有病,所以抛弃了我,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抛弃了我,如果没有李家收留,是不是我就要死在荒野地里,连一把土也没有埋,可能会动物撕吃了皮肉,啃了骨头……”李茶说出这话,旋即停下,又摇着头说,“不,她也是绝望过的,恐惧过的,她在我病危的时候也曾日夜守护过,一夜之间苍老几十岁吧,她是绝望了,走投无路了将我遗弃了,她以为我死了,做梦也不会不知道我还活着,而且飞上枝头做了康氏集团的少夫人。可是不论是经历了怎么样的思想都这,你妈都与她不同,你妈是为了你们,为了她自己的荣华富贵,而不是因为你的妹妹患有疾病不是因为其他,所以从放弃的那一刻她就应该知道她这辈子都不配听她的女儿喊一声妈。”   “李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你希望我怎么说?既然你要来,就应该做好听难听话的准备,你妈有多大的痛苦都是她应该承受的,吃斋念佛?备受煎熬?是为了她回来吗?她是为了让佛祖减轻她的负罪感,且为了心安理得有了堂而皇之的借口。”   “李茶!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莫幽兰恼羞成怒,扬起手,可理智马上制止了她,看着伤心欲绝地李茶,缓缓放下手,抽泣着说,“你要怪的该是我们,不该是妈,是我们逼她做出选择的,是我们害了你,是我们害你受苦,母女分离……”   “我不是莫家的。”李茶声嘶力竭地吼道,紧握了拳头,微微扭头,说道,“你说的对,我无礼任性、我自私自利,有着一身的坏毛病,配不上康泽恩的少夫人身份,也配不上项络臣,因为你们没有经历过我的一切,不能想象儿时我的承受怎么样的疼痛,不能想象我们父女相依为命的感受。我没有办法不自私么有办法不想把一切据为己有,因为我什么都不曾有过,什么都失去过,我不想再失去一次,哪怕一块抹布,是我的,我也不想别人占了去,我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的,即使我爱他,容接他的缺点,为他感到吃力,可依然不会去改变什么。”   “对不起,从前我有误解你,也许冥冥之中感觉出我们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我才对你格外的挑剔。这种心思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平日里看到外面的女孩子,我也从来不会多说什么,可是对于你,我忍不住苛责,觉得你就应该是完美的,不可以有半点的缺点,尽管在所有人眼里你已经很完美了,可是……”   “所有的冥冥之中都只是人在事后的自我开脱。莫小姐,我不是莫家的女儿,也不会是别人的,我此生是为李家出生,活也是为李家而活。如果你只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那么我们再无话可说,请回吧。也许你可以当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刚好被李为医路过捡到,这样就容易死心。”李茶从她身边走过,一步步走上楼去,秀气的皮鞋落在木质地板的声音格外清楚,却好像催命符一样敲打在莫幽兰的心上。   她不死心地抬头看着她:“李茶,即使你恨透了亲生父母,可是你身上流淌的是他们的血,你无法否认无法拒绝。”   “我的血再已流干,此刻身上的血全是李为医给的。”李茶高声打断了她的话,深吸口气,极力维持着平和,许久才说,“在项络臣说爱你之前,我不会放弃我的感情,无论你们对我们施加什么压力,我李茶都不怕。”   “李茶,如果我一开始知道你就是图朵微,我就不会去靠近他,可是……”莫幽兰的话被关在房间门外,这让她有些格外失落,回头看到门前站着的凝婉沙,歉意地点点头,说道,“对不起,打扰您了。”   凝婉沙走上前去,柔声说:“请你谅解茶儿,她吃了很多的苦,与先生的感情又十分笃厚,所以一时片刻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不过她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会体谅你们的心思,给莫太太一个答案。”   莫幽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点点头说:“谢谢你,凝小姐,她说的也没错,她小时候吃过那么多苦,我想妹妹也一定吃了许多的苦,是我们对不起她,我们真的不奢望她会原谅我们,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过的好。说些对不起的话确实于事无补,可是我们真的很想尽一点力去弥补,去忏悔,只要她肯开口的,我都会给,哪怕我的命……”   “莫小姐不要着急,我想血脉这样的东西无论何时都不会被隔断的,滴水石穿,莫家妹妹也一定时刻惦记着你们,也定会理解你们的苦衷。茶儿心里何尝不惦记自己的亲生父母呢?只是十几年来先生视她为掌上明珠,珍如自己的命,是百般宠溺,娇惯的很,这几年经历这许多的苦楚,越发的倔强偏执起来,所以这些事情更是急不得的。”凝婉沙何等聪慧,她深知即使李家父女对她格外尊重,她也不敢越了雷池半步,更没有允诺莫幽兰自己会劝劝父女俩。   请她坐下,凝婉沙倒了两杯凉茶,说了一会子话,才得知项玉成的身体已经十分不妙,忍不住轻叹口气:“项先生经历了这一番苦楚,也早已有了超然脱俗的思想境界吧,只希望你们都能陪他快乐的走完走后一程,只是苦了你。”   ☆、第三百九十四章生不如死,却不能死   “虽然我对你们的世界全然不知,但是爱都是一样的,凝小姐也是深爱李先生的吧,有爱的人心里怎么会觉得苦呢?何况这爱本就是我一个人的,和他无关,和他的家庭也无关的,从前是,以后只怕也是。从前以为李茶只是人世间的一个偶然,见过凝小姐才知道上帝如此偏爱她是有道理的,我只有羡慕的份。”莫幽兰嘴上这么说,可眼里依然波光流动,脸上苦涩地笑了笑,在眼泪滑落之际,端起了茶杯,以作掩饰。   凝婉沙轻拍了她的肩膀,低声说:“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好,或许也有柳暗花明的时候。何况莫小姐这样的貌美、明理,一定会有自己最好的归宿,不该这样的灰心丧气。”   凝婉沙总有这样的魅力,可以让所有人的人在她面前黯然失色,更如脱胎换骨般沉静柔和,仿佛圣洁的雨露将前一刻的纷繁复杂的情绪都洗涤了去,只剩下平静与期待。莫幽兰也不例外,她觉得自己较来时还要轻松许多,便起身说:“听络臣哥说凝小姐身体虚弱,我就不便打扰了,只是凝小姐如果不嫌弃,我以后再来探望你可以吗?”   怕凝婉沙误会自己的意思,又解释道:“您别误会,我并不是要为李茶而来,只是回国后一直没有什么朋友能说上心里话,可是遇到您就觉得格外的亲近,我就是想同你说说话,或者是一句话不说,就在你身边坐着,心里也觉得舒服一些。”   “我只怕请你不来呢。”凝婉沙笑笑,“如果莫小姐不觉得我是个累赘,我想陪你一起去趟医院,先生走之前一再叮嘱要多去探望项先生的,只是身体一直不太好,实在不便前去。”   她的到来让任菲菲格外意外,也禁不住潸然泪下,相聊片刻后送她出门,悄然说:“我们这样伤害李茶,可是李家始终仁心对待,以德报怨,我实在没脸见你们。”   凝婉沙安慰她说:“李家世代为医,当以救人为本。要说孩子的事情,那也是茶儿与络臣一时糊涂,若不是你们及时约束,还不知道孩子们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我们都十分理解,茶儿心中也十分感念,项太太不必这样介怀。项太太,今天我来,还有一事相求。”   “我,我能帮你什么?李太太快说,我一定尽力而为。”任菲菲听到这话忙擦去眼泪,满脸的疑惑,却也戴着一些期盼,好像终于找到了一种弥补愧疚的方式,自然也饱含着感恩的情感。   但是马上眼神中又闪过一丝为难,几次欲言又止。   凝婉沙自然明白她想的是什么,便说道:“原本也是不想麻烦您的,但是处于无奈我不得不开口。我这身体实在不堪,先生走之前将诊治的法子留下了,但是在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而茶儿精神状态让人担忧,所以不得已想请络臣出手相助。”   “只是这样啊?”任菲菲似乎长舒口气,怕她开口要自己松口俩孩子的事情,可是听闻此话又觉顿觉有些失落。   她搞不懂眼前这个女人,更搞不懂李家每一个人,但是顷刻间又被李茶对自己儿子的那份感情给冲垮了,那份爱要有多么深才足以让她毫不犹豫毫不顾忌地为他赌上李家家业,甚至为家人以身试药……   这感情如狂风暴雨冲击得任菲菲站立不稳,紧紧握住了凝婉沙的手,拼命点了点头,踉踉跄跄跑回病房大哭起来。   连日在企业与医院奔波,项络臣没有了平日温雅的阳光气色,但是却稳重,睿智了许多,从骨子内散发出来的男人味让他倍受身边人的刮目相待。   在别墅中看到他如一个农家孩子般,捧着一碗面条狼吞虎咽,凝婉沙给他倒了杯水,轻声说:“你慢点吃,现在家里家外,企业内外现在都抗在你自己肩上,所以你更要保重自己,休息和饮食上一定要仔细些。茶儿不见你也是有她的道理,虽说你们是师兄妹,可到底她还是康家的妻子,其实这心里就如火上浇油,为着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听到这话项络臣停了停,苦笑一声,草草往嘴里扒拉几口,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说:“咱们到楼上吧。”   凝婉沙从他眼里看出了这份感情的一丝不坚定性,自然明白此刻他受的压力,倘若项玉成在此时开口要他此生都不能娶李茶,那么他也只有遵从的份。   再怎么抵抗,也抵抗不住父亲最亲最后临终之言,倘若一意孤行就不止是陷两人于痛苦和不幸。   凝婉沙在客房躺下,说道:“你知道茶儿的状态,我实在不敢让她知道,所以才来劳烦你。”   她的身体糟糕透了,正如李为医所说,她不但因凯萨的恶毒乱用药而中了暂时无解的病毒,内脏器官也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衰老迹象,且会以更快的速度衰老下去,这与她绝美的容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项络臣手持着针却久久下不去,眼泪倒落在她的背上。   凝婉沙叹笑一声:“怎么了?你是一个医生,怎么可以在病人面前流露出恐慌与不自信,这是医生的大忌,这软弱的性子更不像他的高徒。”   “师母……”项络臣一开口,声音颤抖得沙哑,他是疲惫了,也是害怕了。   “谢谢你叫我一声师母。”凝婉沙缓缓起身,衣服裹在身上,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严厉地说,“我只是一个病人,不幸的病人,得先生眷顾,才有机会站在你的面前,可如果没有他,我也只是一个病人,不幸的病人,你说,你还会有这样的触动吗?你还能这样的颤抖双手?你还能替我惋惜吗?”   “谁的命不是命?”   “谁的命都是命,可是医生怎么会有这样的情感差别呢?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你想在一条路上走下去,走得稳,就要有仁心,也要有雷厉风行的果敢。与他在一起,再痛,心中也有一些依靠,可是他不在,我生不如死,却不能死,因为我有活着的理由,活着的欲望,那便是我的爱。我想等他回来,我想陪他一辈子,为他生儿育女,你能帮我吗?”   凝婉沙蹲在他身边,恳切地望着他,此刻她不是神医的女人,更不是他的未来师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判了死刑,所以渴望活着,活得更久。   ☆、第三百九十五章她面前,他脆弱无处遁形   她缓缓打开包,拿出一只普通的盒子放在他面前:“这是无忧针的全部,先生走之前留给你的。他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万一哪日他出事,就请你封住茶儿的记忆,让她好好生活,忘了一切包括他自己,然后将所有东西销毁,连你脑子里的印象也要销毁,从此无忧针就不复存在。”   什么?震惊大过意外,项络臣霍然起身,真的有无忧针?   凝婉沙打开盒子,里面不是普通的针灸针,都是李为医经过特殊处理的,有药物秘方,有针灸图,看上去十分繁琐,他像是捧着一个生命小心翼翼,又紧张不已,这就是HEN想要的东西之一。   她笑笑说:“他说早该毁掉的,但是他要备着,给茶儿备着,怕他遭遇不测,她也会……我知道或许会连累你,你可以拒绝。我不会再来打扰你,当然我也不会去康家,不管康泽恩如何疼爱她,可是康家都不会忘记她的背景身份,李家的东西,他们如果知道也一定会来夺去。这些东西拥有了就是一种权威和荣耀的象征,何况带来利益呢。”   项络臣猛然转身,深吸几口气,让充血的大脑逐渐冷静下来,才缓缓地说:“我不怕连累,怎么会怕连累?她为我付出这么多,就是为她死我也快活。可是这东西我不能收着……”   “你不信自己?”   “师父和你都不会有事的,这东西也根本用不着,我不怕被连累,但是这些东西绝不可以落入外人之手,把它毁掉。”   “不行!”凝婉沙一把抓住他的手,摇头说,“你应该看得出来先生他,他精神不如从前了,这绝不会是因为年岁的增长,我只怕……”   “你说什么?”项络臣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直身前,凝眉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愤怒,他们居然对他也用了毒?   凝婉沙掰开他的手,神思恍惚,走到窗前,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忍不住掩面抽泣起来,低声呢喃:“我不确定,但是谁又能保证在那样的环境当中不出现任何意外呢?我知道他一直瞒着我,我父亲也已经离世了,他一直瞒着我,他怕我心灰意冷,会选择轻生。我是心灰意冷,但是我不能死,我得活着,活着才能报仇雪恨,活着才能帮他,哪怕做他的试验品,我也心甘情愿,我也觉得是幸福。但是他不可以出事,不可以,他去那里不仅仅是为了我,更不是为了他自己,他是为了其他的研究项目,这一项研究牵扯的就不是个人与集团,而是医学界和国家……如果你能尽快研制出解药,那就万无一失了。相信康氏对这项技术更感兴趣,会更好的保护你们不被人伤害。我随时可以供血样给你们研究,如果血样反映良好,你可以在我身上试用。”   项络臣不等她说完,就冲进卫生间,将头埋在了水池中,希望这一切都从脑海中冲刷掉,可是历历在目,越发清晰。她可以躲避不见自己,但是不代表一切都不用解决。只是项络臣没想到女人的力量远远强过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又或者是上天这样的捉弄他们每个人,但是此刻自己只有惭愧。只说自己空有对她的一份爱,却为她做不了什么,想要把她抗在肩上,让她看更远的风景,可是屡屡都只能看着她无助,看着李家这样被摧毁。   倒是凝婉沙冷静得不像个普通人,他知道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李家父女和自己,在她面前,他的脆弱无处遁形。   凝婉沙躺在床上,看着给自己施针的项络臣,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其实我觉察不出多少疼痛,这是我的幸运,他为我的一切安排都是最好的。爱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她的世界,就是她眼底所有的风景。也许她注定是命运多舛的,爱她需要勇气,付出代价,还有危险,折磨,你都深有体会了吧?可你依然还在,这就是为她做的最大的事情。”   “可是在此之前,我也屡屡退缩,抛开她,尤其是在她孤单无助的时候,我却只能逃逸,现在恐怕……”   “为什么抛开退缩?因为每个人都有别人理解的责任和担当,他为了茶儿不肯多看我一眼,可我理解,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亲情,而不是爱情。而你如果为她而让父母痛苦,那么这爱也不会长久的。”   “你是女人,你不会知道一个男人不能给守护心爱的女人的感受。”   项络臣施完针,在旁边坐下,点燃了一根烟,缓缓抽着,想着从前的点点滴滴,任凭脸上笑容堆砌,任凭愁容再涌。   凝婉沙不断地深呼吸,希望让自己保持一个最佳的状态,她总是不希望让他们看出自己的不适,也希望在最后的时光里为他安排好一切,让他毫无后顾之忧。   “我不需要知道,因为茶儿也是一个女人,如果男人不能站在女人的角度去爱她,那么付出再多也是无用的,适得其反,懂吗?何况一直以来你都是在她最需要一个人守护的时候在她身边,结婚时的孤单是你在旁边驱散,被人非议时委屈是你嬉笑逗弄让她忘记,被康家利用时疼痛也是你给她减轻,每一次生病时更是你在旁守护……一切,都是你在侧。要说抛开,也是在她平安无事后抛开的,我,有时听到,觉得感动。你们男人,永远不会知道,她或许不需要他坚硬的肩膀,可她需要他温柔的怀抱。”   她转告李为医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告诉李茶,如果他真的出事,也不要告诉她,直接给她用针,她的记忆就会是一片空白,当然她过去的人生由他一个人去书写,又或者是康家去书写,总之只要她快乐,这一场父女关系便是值得的,倘若未来还有什么可以为她做的,那么就期待还有来生,来生一定再做父女。   ☆、第三百九十六章商场如战场,兵不厌诈   项络臣心痛的闭上眼睛,他想师父每次和李茶通话时的心情,似乎每句话都可能成为最后的告别,而珍贵的一次相聚,看她一眼都可能是最后是最后一眼。所以他离开时最后一眼看着她,仿佛一切都定格在那个画面里,让人心碎。   “络臣,络臣,电话,有人说有人说他可以救老爷子,他有老爷子需要的药……”云姨的叫声夹杂着惊喜的哭泣声从外面传来,项络臣身体微微一颤,看着凝婉沙。   凝婉沙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然整理着手里的东西,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项络臣匆匆走下楼去,握住电话,说道:“我是项络臣,如果真的要帮我,咱们见面谈。”   “项先生当我是三岁孩子吗?”电话那头比尔的声音阴冷恐怖,仿佛从地狱般传来一般,“你们可真是阴险诡诈,明里与我联手对付凯萨,暗地里却和凯萨联手对付我。”   项络臣镇定地冷笑几声,说道:“商场如战场,兵不厌诈,倘若不是你心怀鬼胎,又怎么可能被人算计?”   “不过康泽恩兄弟也太自以为是了,难道就不怕我与凯萨联手,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你既然有这样的把握,为何不早作打算,却落得个过街老鼠似的,再这么下去,只怕死无葬身之地?”项络臣言语中满是讥讽,即使在电话那头完全看不出他的模样,可他依然摆出了一副不羁的浪荡模样,满脸的鄙夷与不屑。   “就为了毁掉我与凯萨,康家损失几十亿,是太看得起我们了,还是康家太小题大做了?又或者是他们强弩始末?”   “不过我以为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在这个时候你问这个问题不去问康家,反倒打电话到我这里来,只能是说你蠢。不过既然你打来了,我也就替康家回答你一句,杀鸡用牛刀并非看得起鸡,只是牛刀顺手罢了,而且这康家也没有杀鸡的小刀呀。”   “不过是小仗,就值得你们沾沾自喜,现在只是刚开始,谁笑到最后还说不一定呢。”   “那我很感谢比尔先生特地打电话来通知我这处好戏,看来我真得打起精神来仔细看看到康泽恩最后的笑容是怎么样的。”   项络臣能想到比尔此刻的神情,点燃着一根烟,端着一杯不算高级的酒,佯装骄傲与得意,可也正用这样的骄傲与得意来掩饰内心的焦急与愤怒,他在等待机会反击,可是这机会也许就要从自己下手,可倘若……   接着他听到了酒杯落在桌上的声音,比尔说道:“项先生此刻笑我,莫不是五十步笑百步?父亲垂危,师母憔悴,情人疏离,只怕你是热锅上的蚂蚁吧。”   最不想听的话却也是他最想听的,项络臣端起水杯,仰头才发现里面没有一滴水。他微微吐出口气,说道:“能在逃亡之机关心仇人,这也是一种醒悟。”   “显然这不是项先生的心里话。”   项络臣听到耳机中的声音忽然响亮起来,他知道对方换了个姿势,或许刚才是坐着,此刻是战起来了。但是不管哪种姿势,都逃脱不了接下来很可能是一场魔鬼交易,可明知是魔鬼,自己该如何取舍。   当至亲的人躺在生死台上,哪怕付出一切去换取他多一天的生命,也是值得的。   “你一定没有见过凝婉沙发病的样子吧?别看她此刻在你眼前就好像昙花一样漂亮,可也只是昙花,很快就败落,她败时好像被电击中了一样,浑身抽搐,脸部狰狞,万箭穿心,不再是这样的美艳,而是恐怖的妖怪,她会因为痛苦而撕扯自己的头发,皮肤,撕咬自己的手臂,她会遍体鳞伤,就好像无数只虫蚁穿过……”比尔的一句句一字字都如虫蚁在撕咬着项络臣的心与肌肤,他吞咽口水的声音自然尽收比尔耳底。   比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接着说:“自然她与你并无多少交情,但是李为医,你应该不希望他出事吧,尽管他身边有无数人保护,可智者千虑还必有一失呢,何况他,体内或许早已是千疮百孔,难道你就不想早点拿到解药?”   “如果你有解药,还会逼他们?”   “你以为我真的像凯萨那个有勇无谋的蠢蛋?没有金刚钻,我不敢揽瓷器活,要真没点家底和安排,我敢大胆和康家合作?你也太小看我比尔了,现在在我背后,有世界上最强力的财团,还有你想不到的力量在支持,而且我会有最精密的设备,最先进技术、药物和专家,而且我掌握着HEN其他生物研究中心的研究方向和成果,这也是为什么HEN不敢动我的原因。当然我不隐瞒你,即使今天我没有凝婉沙的解药,但是我想很快就会有的,也只能由我来拥有。”   比尔的声音一下子又高亢轻松了许多,这让项络臣不得不又加重了几分顾虑,比尔的意思很明确,他背后的势力是无可比拟的,即使师父他们研究出什么东西来,也不会逃脱这群魔鬼的手掌心,到时候境只会更加的糟糕。   “项先生,几条人命握在你的手里,沉甸甸的分量你应该深有体会,而我想要的就是李家的一点东西而已,应该不难选吧?”   项络臣深吸口气说:“如果真有诚意,咱们见面谈。”   “李为医如果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女儿,所以,他一定把李家最重要的东西交给最信任的人,凝婉沙或者是你,无忧针、假死药、生骨药方……我想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药方,你都不陌生吧……”比尔顿了顿,接着说,“还有,李茶小姐神思恍惚不是一日两日了,难道项先生就真的没有察觉出来什么?我可听闻当初她病发是因为康泽恩弄错了药引子,可他是堂堂集团总裁,这药方子难道能弄混,而且即使药引错了,也不至于会病得那般严重吧?康家在你眼里也不是那么清白吧,项先生可别欺骗自己,康泽恩当初与李小姐闹得可以人尽皆知……这要说不是人人懂医会医病救人,但是人人却是天生的用毒者,当今世代,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可是比比皆是。”   ☆、第三百九十七章如果留遗言,和莫家订婚   项络臣双目如炬,脖颈里青筋暴露,紧握拳头几乎要捏断自己的手指,可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比尔故作姿态地笑了几声,说道:“我想,即使李小姐有辱门风,可毕竟李家还是又诸多的……所以康董事长还是会有所顾虑的,不会对她下毒手。”   可恶之极!项络臣觉得他的每一个字都如绿头苍蝇一样让自己恶心,可是每一个字也如响雷一般震荡在自己心间,茶儿如此神思倦怠,情绪无常,实在让人担忧,该如何是好?师父走时精神却是有些萎靡不振,倘若真的有意外,凭自己的力量又怎么能挽回局面?但是比尔根本就是恶魔,即使答应与他合作,自己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好处,到最后反倒是害更多的人。   他深吸口气,说道:“你既然知道师父生命中最重要的是茶儿,为什么不去怀疑东西已经交给了她?”   比尔果断地说道:“他不可能让女儿独自涉险,交给你们,你们才会拼死护她,如果我猜的没错,他的打算是自己倘若出事,你们就会让李茶彻底忘了这一切,然后销毁这一切。”   “不得不佩服你的脑洞大开,如果真想销毁何必费周章?多经一手就多一份风险,现在不是引狼入室了吗?”   “项先生是想冒这个险?”   项络臣片刻的沉默,比尔又说,“我说过我欣赏你和李为医,所以才一再求和,可如果项先生不愿意和平共处,那么我也只能用自己的法子来取得了,项先生莫忘了“图朵微”是怎么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稳住他,和康泽恩商议。   这是项络臣唯一的出路,定了定神,硬着头皮说道:“缓解我父亲病情的药,我要你亲自送到。”   “好,果然没有看错人!项先生为父亲为李家所为,让我感动。”   “我要马上见到药!”   “药不在我身上,三天后,我通知你时间地点。不过你要记住,别耍花招,我的手段,李茶和凝婉沙承受不起。”   不等他讨价还价,比尔便挂了电话。   项络臣极其败坏地将电话机摔到在地上,一脚踢开了,这才注意到凝婉沙正站在身后,依然是一副看破一切的平静模样,反倒要安慰起他来:“对不起,为着这双父女,总是难为你,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你不需要顾虑什么,我和茶儿不会是你的包袱,无论你做什么。”   项玉成对于自己时间不多了,却也显得格外的坦然,将家人叫到病床前,颤巍巍地告诉他们不必为自己奔波辛苦了,能多活这么久已经是赚大了,早知足了,更不要为他的离去而过分悲伤。只是觉得十分遗憾,临终前一对儿女都没有成家,心里也放不下。   项络臣跪在床头,哀泣道:“爸,对不起,是我一直太固执,我想通了,我不再胡闹,不再纠缠茶儿,我会和幽兰订婚,明天就订。”   项玉成欣慰的笑笑,却摇摇头,说:“其实我也早就想通了,要不是这几年自己这样,也看不到儿子的另一面,他会从一个文弱胆怯风 流不懂情感的男孩子变得固执成熟想要担当起来的男人。虽然很多事情他没做到,也没有做好,但是他一直在努力,不会停止。爸爸希望你做一个好男人,做到每一句你对别人许下的诺言,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许诺。”   项玉成干枯的手落在他的头上,有气无力地说:“李医生说的没错,即使你已经走上了企业这条路,并且还不错,但是你的内心却不属于那里,所以将来某一日必成祸源,他说这叫打开企业的门却也是关闭门的隐患。但是学医却不同,那是你钟爱的,你游刃有余,不知疲倦,我等着呢,等你将来在医学上有所建树。”   “爸爸,对不起……”   “没有对错,只是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难道我就不知道李茶是一个好姑娘?难道我就不知道你们彼此相爱?可是儿,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奈,我不是要阻拦你和她,但是你得答应我,答应我,泽恩一日不幸福,你们一日便不能结婚。”   “好。”项络臣频频点头,眼泪不断地落下,“爸爸,我答应你,除非泽恩心甘情愿放手,除非他幸福,我们就不会再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对咯,人得讲良心,得有仁义。李茶那孩子我也喜欢着呢,我刚才又个念头,你说要是他们的婚期是在五年前就开始的,是不是今天……不说这个了,你记住就好了。在我活着的时候总觉得一切都比命重要,现在才知道,命没了,那些虚名,那些议论和非议不过是股风……”   项玉成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痰赌在喉咙里,半晌没有喘过气来,吓得几个人一阵手忙脚乱,项络臣帮他吸了痰才算平静下来。   任菲菲轻捋着他的胸口,说道:“你休息一会。”   项玉成握住她的手,几次张口,才说出:“我对不住你,丢下你一个人。”   任菲菲强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马上扭头抹掉,深吸口气,回头看着他,脸上挂着痛苦的微笑,说道:“我怎么是一个人?我还有儿女呢!将来还有孙子,外孙……我得好好活着,把你的那份天伦之乐也享了……”   可是话没说完,眼泪又涌了出来,痛苦堵在心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项诗茹早已是成了泪人,跪在另一侧听着父亲的事后安排,他把企业交给了她,并且要她日后无条件支持李为医的医学研究,倘若李家有从事其他行业的可能,也要鼎力相助。   项络臣霍然起身,说道:“你们等我。”   项玉成抬起手,无力地落下,摇头说:“我已经知足了,让我安安静静的去,我自认自己没有做过恶事,可却被自家人当成了试验品。别哭,都别哭,我还有口气呢,以后有得你们流泪……”   说这话他皮包骨头的脸上抽动几下,似乎想要自嘲地笑,却没有笑出来,喘着粗气,几乎用吼出来的腔调说:“我想干干净净地走,从里到外,无针无药。你们是我的儿女,无论何时都要干净做人,尤其是你,络臣骨头要硬起来。”   老人虽语不成句,却又铿锵有力,不容人质疑。   任菲菲说:“都依你,我们今天就回家去,不染这里的病气,干干净净走,干干净净来……”   康家人闻讯陆续赶来,彼此说着安慰的话,心中虽都有悲愤之痛,可脸上显得格外坦然。   项玉成对花绵绵说:“花姐,我还有一个不请不请。”   “老弟,你只管说,只要老姐姐我做得到。”花绵绵坐在床边,紧握着他的手,附耳在他面前。   ☆、第三百九十八章做牛做马,我报答你   项络臣与康泽恩一前一后进了董事长办公室,锁上门,片刻间相对无言,只是一根根地抽着烟。   直到项络臣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再扬手时,康泽恩上前拦住他,说道:“他如此胸襟,已经坦然面对,不可以让他走得不安心。”   “比尔联系我了,后天他会通知我见面时间和地点。”项络臣声音低沉沙哑,几乎发不出声来,又猛抽一口烟,起身说,“照顾好他们,我要做了他。”   “不可以!冷静点!”康泽恩按住他的肩膀,好像他此刻就要去杀人一般。   “难道你还指望他给你解药?别做梦了!即使警方抓住他又如何,将他遣送回国,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到时候我们更如砧板的肉任他们宰割。”项络臣激动万分,掐灭烟,眼中泪光闪烁,“我已经想好了计划,最多就是自卫反击,过失伤人,到时候你们帮我想想办法,判不了几年。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家里几个女人,你们帮我照顾好了,出来后,做牛做马,我报答你!”   “胡闹!你以为你是绿林好汉?还做牛做马!”康泽恩训斥道,斩钉截铁地说,“这条路走不同,即使为了茶儿,我也不能让你冒险,何况他身份特殊,倘若死在我们手里,只怕后面麻烦更大。”   项络臣一屁股坐下,冷哼道:“那你说怎么办?”   “做了他!”冷酷的声音从内室传来,门咔嚓被打开了,康泽西镇定自若地走出来,将手中的资料扔在桌子上,说道,“做了他,但不能是我们动手。”   两人相视一眼,看着走出来的泽西,都没有说话。   康泽西走到他们面前,说道:“HEN的人也有意了结他,只是苦于他身后的背景,而且凯萨比我们更迫不及待想要他的命。”   “凯萨,他不是死了吗?”项络臣惊愕地问道,看到康泽西冰样的眸子里闪烁着捉摸不透的光芒,疑惑地问,“你救了他?你屡屡救他?”   康泽恩也上前一步说:“泽西,这到底怎么回事,那日你不是说亲眼看着他死了吗?连茶儿爸爸也这么说。”   康泽西给二人倒了茶,说道:“二位哥哥不要着急,当时从我们的人那里得知HEN也有意除掉这两个人,所以我和蔡叔、李叔商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最后两个人一块了结了。可没想到比尔太狡猾了,安排得天衣无缝,被凯萨用刀砍伤后还是逃跑了,那凯萨中了枪,险些丧命,是李叔以为他还有利用的价值,便竭力抢救,命算是保住了,不过断了一条手臂。”   康泽恩眉头一皱,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居然……”   “大哥,没有告诉你,并不是有其他想法,只是大家都很疲惫了,能让你们轻松一些就是最好的。而且这种事情总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戏也才会越足。”   “你不就不怕养虎为患?”   “笼中虎不及一只犬。”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他现在是丧家犬,我们万不可疏忽大意。”   项络臣插话道:“你想故伎重演,将他们一网打尽?”   “有何不可?”   “可万一他们有……”   “那又如何?我们就该放弃这个机会吗?你们放心,此事我一手安排,一旦出事,我一人扛。”   “你抗什么?别说一个比尔就是十个,就是HEN集团那又如何?能与你的命相提并论吗?”康泽恩拍案而起。   许久的沉默后,康泽西却咧嘴笑了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他转过身走到窗前,大喊了一声,好像把这些年的委屈与不甘都吼出去。猛然转身,说道:“我等这一句话等了很多年,大哥,我多希望你能告诉我在你心里,其实我这个哥哥很重要。”   康泽恩却微微转身,避开他的目光,冷声说道:“你是众所周知的集团接班人,如果有半点差池,他们都会推到我的头上,我可不担这罪名。”   康泽西深吸口气,走到他面前,屈膝跪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两个人都怔住了,康泽恩不耐烦地说:“你玩什么幺蛾子?”   康泽西如一个犯错的孩子,抬头看着他,低声说:“大哥,对不起,这些年总是事事与你作对,但是我别无选择,因为,因为从前你实在不适合做集团的接班人,实在让爷爷和董事会的失望……大哥,别走,听我说完。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和你说这些……”   欲走开的康泽恩听到这话,站住了脚步,回头怒视着他,呵斥道:“你要干什么?难道还要和他们决一死战,拼了你的命不成?他不做绿林好汉,你也不用冒充什么英雄豪杰!”   康泽西却不答此话,反倒提起从前的事情:“大哥,虽然我有诸多的对不起,但是我从来都不后悔,更没有时间去后悔什么。如果我们不能站在扭转乾坤的位置上,就无法扭转乾坤,如果我不能站在最顶端,我的命运就会改变,我们康家,我们集团就会被HEN彻底掌控,我不要这样,不要长久这样,所以为了改变这一切,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我可去杀人,也可杀了自己,只要能毁了一切的敌人。”   “安然呢,你也不曾后悔吗?”   “大哥以为没有那些药,你的孩子就能保住吗?”   “就算是保不住,你也不该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那是我的孩子,你的亲侄子。几个月的胎儿,他和你争什么了吗?给你带来什么威胁了吗?”   “大哥还在怀疑我真的想害他们母子吗?我是利用过安太太,可你们比我利用得更多,连妈也在利用她,清苑寺一事、对言莉等等许多的事情都是妈亲手所为,安太对大嫂的报复也真的不是我指使,但是这所有的一切我都得来背这个黑锅,不为别的,只因妈是为了大哥好,为了康家好。”康泽西的脸抽动几下,挤出一丝苦笑,接着说,“安然实在不适合你,安太为了赚钱还赌债为了帮安伯父还账,主动帮查理斯卖药,给安然吃不说,还高价卖给那些怀孕的家庭,几十个家庭,就只有两个孩子健健康康的出生了,难道这全是HEN的罪恶吗?还是全是我的?我能说是那两个孩子幸运恰好吃了我们家的固胎丸吗?我只能认为这是老天对于我们对于她的一种庇佑,少做一点孽。大哥,这些你都知道吗?”   康泽恩深吸口气。   ☆、第三百九十九章引蛇出洞,龙潭虎穴也会闯   “大哥都一清二楚,可是大哥自欺欺人,宁愿认为这一切都是我所为,没关系,我愿意为大哥担这罪过。可是,大哥,为什么你还是像从前那样愚蠢?大嫂为了你做了那么多,而你却……每一个人都在背后嘲弄你,议论你,说你愚蠢,说你是天下最大的蠢货,我心里不好受,我是你的弟弟呀,亲弟弟!你可以把集团的钱给他们填补,可是为何你愚蠢到对待安家父母比对待自己的父母还要尊敬千百倍,谦卑得就像他们家的奴仆,没有一点男人的威严。可是你对待我们呢?你的家人,你口口声声的亲生父亲,亲弟弟,后妈……我妈错了什么?她只是嫁给了爸,哪个女人想做别人的后妈?哪个女人想嫁给一个心里只有别人的男人?大嫂不愿意,我妈就愿意吗?我甚至想,大嫂是比她幸运的,因为大嫂骄傲、清高,大嫂聪慧过人,有李家做后盾,她有足够的资格惹恼你报复你,她又遇到了络臣哥,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但是妈不同,她只能这样生活。她如果想要破坏爸和你们的感情,这些年,你能一直在我的头上,姨娘能一直在她的头上吗?   “你这样愚蠢的人能做CEO吗?能接管集团吗?能保证康氏集团上百年的基业不毁于一旦,不被HEN和其他集团瓜分吗?每每听到这样的议论,我都如坐针毡,大哥,不怪爷爷和爸爸失望吧,我想要不有大嫂和络臣他们几个在你旁边出谋划策,十个康泽恩又能如何?我康泽西耍你一次次又如何,动了一次次心计又怎样?我占据了HEN主要的位置后,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可是大哥,日后呢?你要如何?要沉湎于儿女情长吗?要优柔寡断,继续愚蠢下去吗?倘若如此,我第一个不答应,我一定会来真的,绝不会心软手软。”   康泽恩听着弟弟的指骂却默不作声,或者是彻彻底底的成熟,或者是没有反驳的理由。   “有时候我问自己,爸爸和姨娘的智慧冷静你却没有遗传到,你何必出生?”康泽西这话丝毫没有半点客气,可见对他的怨愤是不少的,更告诉他,在他出钱出力组建了康泽东想要的乐队时,自己都觉得他在演戏给所有人看,更觉得他是在掰开掉一枝影响自己撑管未来的树杈。   听这许多,康泽恩不可能不动容,只说:“我没有这样想,泽东和你不同,他单纯。”   康泽西不以为然的说:“单纯?谁没有单纯过吗?对于亲情,友情,爱情和事业,未来都单纯过,可是谁造成了今天的不单纯呢?算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今天和你说这些,只是我实在无法忍受你在某些事情上的愚蠢,当然我也不能否定你这几年的改变和成功,但是这并不是意味着我们冰释前嫌了,每一件事情都是新的竞争的开始,我依然要为我的父母我的家和未来努力,但是如果你做得无懈可击,任何人也无法取代你的集团接班人地位。”   看着他如此坦诚又如此的动容,康泽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不能否认内心有些酸涩,可又像是面朝空谷,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一般。   我的父母我的家?仿佛两个人的父亲不是同一个人一般。其实即便是同一个父亲,或者是一母同胞,不同的孩子心里的父母总是不同的,在他眼里的严厉在他们眼里或许是慈祥,而他眼里的慈祥他们眼里或许是纵容。   可是他得赞同他的话,自己此刻已回集团,又被所有人认定了未来接班人之一,不管外界乱成什么样子,他都得稳如泰山,不能乱,至少表面上都要镇定自若。而如果自己无懈可击,任何人也无法取代,就好比自己的感情一般,如果自己在李茶心里完美无缺,那么任凭项络臣以何种身份,何种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又做了多少烂熳的事情,说多少柔情话语,都无法将她从身边带走   康泽西扭头看着项络臣,有些不甘地说:“曾经我多么羡慕络臣哥,可以和你称兄道弟,整天混在一起,你有什么好东西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他如过被人欺负了,你一定会出头,可是我和东东呢?在你眼前就是透明的,当周围人惊讶于我们三人的关系时,你从来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是羞耻。而我也一样,觉得羞耻,恨不得全世界都不知道我有这样一个大哥。”   项络臣苦笑一声:“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了,害你们兄弟厮杀,父子不睦,可既然都欠了你们这么多,那就这样欠着吧,这辈子不还了。”   “你敢!”康泽恩咬牙切齿,瞪了他一眼,又看着康泽西,说道,“没人罚你,要跪回家跪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康泽西如同孩子般,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说道:“我有一事,大哥如果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你……”康泽恩目瞪口呆,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亲情,眨眼睛竟然赤裸裸的要挟自己,看了看同样懵逼的项络臣,不悦地说,“现在要挟我?未免早了些,先想法子把比尔做掉。”   “比尔一定要死,但是HEN也要一击击溃,所以我们要更乱。”康泽西目光凌厉,斩钉截铁地说道。   项络臣扶起他,说道:“你早有计划?”   康泽西揉着膝盖在旁边坐下,眼睛又瞄了一眼沉着脸的康泽恩,才看着项络臣,说道:“我有,但是要你配合。”   项络臣想都没想,脱口答道:“引蛇出洞,我当然愿意,只要能除了这些混蛋,就是要我去死我也毫不犹豫。”   康泽恩却扬手阻止:“我不同意,比尔太狡猾了,肯定设下了陷阱,万一络臣成了他们的人质……”   “不用说了,不过是只丧家犬,我不怕,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一样敢去。”一想到李茶受的那些折磨,项络臣就如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比尔凌迟处死,现在好不容易有一线生机,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第四百章将计就计,措手不及   康泽恩紧锁眉头,拿出了长兄的身份压制二人:“胡闹,这个家以后由你们说了算吗?此事事关重大,我要考虑一下,而且伯父此刻离不开人,你必须留在医院,如果非要去见比尔,我来替你去。”   “他找的是我,是我救父心切才想与他狼狈为奸,而我更是师父唯一弟子,他出国时将师母和师妹交托给我了。”   “哼,你也别忘了我的身份,我既是你们的兄长,是项家一份子,更是李家的东床快婿,比尔贪图的是李家的东西,自然应由我来处理。”   “契约女婿算哪门子东床快婿?”   “你……”康泽恩气结,可马上回呛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一切要将证据,讲法律依据,师徒关系与法律无关,而我们的夫妻关系却是名正言顺的,什么契约什么文书都是白扯,空口更是无凭,一切抵不过那一页结婚证书。”   这下轮到项络臣语结,再想争辩,康泽西已经开了口:“你们能不能成熟点,两个人加起来六十岁了,平日里争风吃醋不说,这个时候还要抢着做硬汉,大哥,这事怪不得人家,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把自己老婆推出去。”   看到康泽恩如火的眸子,康泽西忙言归正传,说道:“大嫂不会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出事的,而且那里既不是龙潭也也不是虎穴,我们只要安排好就可以了。”   两人这才平息战火,可眼神都刚毅、不可退让。   康泽西无奈地摇摇头,分析道:“比尔虽然诡计多端,但在这里毕竟人生地不熟,所以他选的地方一定是隐蔽又利于逃跑的。”   “废话!”项络臣喝了口茶,深锁眉头说,“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见到我的,声东击西,或者套中套,可无论如何我都要忍受。”   “也正因此你会更危险。”   “既被他们盯上,还想安枕入眠吗?”项络臣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几根烟,分别递给他们,自己也点燃了一根,慢慢地说,“茶儿和婉沙在蔡冲那里我们不必分心,蔡叔也已经把人分散各处,以备不时之需。只是我认为他能想到我们最想考虑的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所以,他可以逆向思维,选择最危险的地方,我们最薄弱的最容易忽略的地方。”   项络臣思维果断,浑身散发着沉稳的魅力,俨然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   “医院!”康泽恩眯了眯眼睛,康泽恩随着烟圈吐出了两个字,看着项络臣接着说,“他想让你无后路可退,那就是制衡你的家人。”   “不,如果他想要冒这个险,根本不会等到今天。”   “也正因我们这么想,所有的人力警力都分散在别处,他更有可能来到这里。”   “他也可能以你的思维在想,反复不断地。”   “可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就只能是碰运气咯。”   “在危险地点的选择上,我们本来就只是碰运气。”   康泽恩摊了摊手。   项络臣接着说:“被HEN选中,是我的运气,所以我觉得我的运气应该不差。”   “这是赌博,我不允许你拿自己的安全去赌。”   “哎,你们俩又来了。”康泽西无奈地打断他们的争吵,将桌上的资料推到项络臣身边,说道,“桌上那份资料足以你把我送进监狱,我一旦进去,集团大乱,比尔他们也会放松警惕,你和大嫂的安全都更有保证,而集团这边,大哥凭手中的股份强行控制集团,HEN包括其他集团都会想趁机作乱,到时候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杀个措手不及。”   康泽恩断然拒绝:“不可能!”   “大哥放心,这只是暂时的,事情结束,一切就会明了。”   “我知道你城府深,可人外有人,他们不可能步步走到你的算计里。一旦他们动手,将计就计,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也不怕,先解决这是一个好机会,我绝不允许因自己的安危而影响大局,时间并不充裕。”康泽西十分的坦然自若,看着项络臣,笑着说,“络臣哥,现在只要你一个电话,其他的我已经安排好。现在是网络信息化时代,电话之后,大街小巷都会疯传康氏二太子自掘坟墓,项氏终涅磐重生。接下来股票连日跌停,如果有必要,我们会停牌,然后……”   “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项络臣扬手打断他的话,看了看桌上的资料,苦笑一声说,“我一个光脚的还怕你们穿鞋的不成?只要能扳倒他们,就是要我一无所有我也愿意。只是没想到我们还真有兵戎相见的时刻,损失几十亿你们连眼角都不眨一下,股票再跌不还是你们自己赚,当然我也想要乘机抄底,好赚个老婆本。”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康泽恩一脸阴沉,家里声誉受损不算什么,可万一中了对方的圈套,只怕他……但是康泽西既是深思熟虑过的决定,就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建议放弃,所以也不再说什么,只将手中的烟掐灭,几番叮嘱,里面人鱼混杂,一定要保重自己的安全,万事都要忍耐三分,不要强出头。   于是声势浩大康项之战瞬间打响了,康氏太子爷涉嫌绑架太子妃,涉嫌勾结HEN商业诈骗……康泽西即刻就被羁押起来,康家乱了,集团乱了,连医药业也乱起来。   比尔果然没有等到三天后,而是在事发后便要项络臣带凝婉沙前去被捣毁的实验基地见面,时间是午夜。比尔许诺,只要见到她人,便交出可以让项玉成得到暂时缓解的药物,这样的话也争取更多的医治机会,和相处时间。   不知其计划的凝婉沙并无任何迟疑,便上了项络臣的车子,只是走前多次请求蔡冲千万要照顾好李茶,绝不可以让她出任何差池。   比尔确诡计多端,在项络臣二人到达后,却又换了约会地点,三番五次,始终不露面。   但是自己人却听风就是雨,纷纷出动到指定地点,天亮之余,人也疲乏不堪。   凝婉沙在电话中对比尔嘲讽道:“我以为你会比凯萨有能耐,也不过如此,胆小如鼠。”   ☆、第四百零一章不亢:你在求,我在赌   说完,与项络臣相视一笑,接着说:“虽然我对凯萨恨之入骨,但是也有二分佩服,他心狠手辣,但也雷厉风行,言行果断,不会这样出尔反尔。”   “看来李为医也逃不过男人的悲哀,这顶绿帽子是摘不下来了。既然你想见凯萨,我可以成全你。”   “眼睛是什么颜色,看世界便是什么颜色。只是怕凯萨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什么意思?”   “当日你与康家联手螳螂捕蝉,可HEN那只黄雀在后,为了更好的操控你与康家,与凯萨可是演了一场好戏码,我与先生看着可真是精彩极了,这算不算连环计呢?当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先生自然不会看着人在眼前死去。”   比尔惊呼道:“你说什么?凯萨没死?你们,你们联手算计我?”   凝婉沙几乎能听到他手心的汗水与电话摩擦的声音,慢悠悠地说:“算计谈不上,只不过立场不同罢了。作为你手中的王牌,我希望自己能好过一些,所以得友善地提醒你,有句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可打洞技术再高,你也别忘了自己只是外国的老鼠,而这里是康家的地盘,掘地三尺也能挖出来你,你的人在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要想动你,康家有的是办法,他们一旦找到你,就是你的死期。所以你要见我,就尽快带我出国,给我药,我不要被病痛折磨。”   车子停在郊区的一条小路上,项络臣拦住凝婉沙,压低声音说:“师母,你不该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他万一狗急跳墙,不给我药,你知道我爸爸的身体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凝婉沙冷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带我去见比尔只是为了取药,你根本不会顾及我的死活。在你们这些商人的眼里,我和茶儿又算什么……”   “师母,有些话我回去解释好吗?”   “明摆着的事情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怪你!我之所以来也是为了自己,我要活着,我要和他白头偕老。比尔有医治你爸的药,就一定有缓解我身体的药,如果他没有,我不惜做他的筹码,试验品,我只要活着。”   两个人似乎反目,争夺电话声、争吵声断断续续从电话里传到比尔耳朵里,凝婉沙的声音带着一些赌注的成分,也带着一些赌气。   项络臣极力劝阻:“我带你回去,马上,我们不去见比尔了。”   “不,即使没有你,我也会见他,只有他可以帮我,他比HEN的后台更硬,他可以毁了我,当然也可以保护我。”   “你有没有想过师父的感受。”   “他不会怪我,即使他怪我又如何?我要活着,没有人能阻止我活着,李家的东西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我母亲为我而死,就是希望我活着,他如果爱我就应该帮我,可是他并不爱我,他心里只有那个养女,只有医药研究。”凝婉沙情绪失控一般尖叫着,手握着电话,冷笑着,“你要用我引他出来?倒不如说我是在将计就计,只要见到比尔,离开这个城市,他的人就有办法帮他东山再起。”   “冷静点。”项络臣扬手打了她一个耳光,高声说道,“凝婉沙你冷静点,他帮不了你,只有师父才能帮你。比尔,我不会和你交易的,之所以答应和你交易只是为了引出来你,让凯萨动手杀了你,你也肯定早有准备吧,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但是休想动我家人一根指头。”   “放开我,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不仅要活着,我还要替母亲报仇。”凝婉沙尖叫起来,推开项络臣,跳下车去,一边跑进路边的树林,一边对电话说道,“比尔,只要你杀了凯萨替我妈妈报仇,带我去见我爸,你保证我们父女不再被打扰,你保证我们父女再不被分开,我就把李家的东西交给你,全部。”   凝婉沙迫切而急躁的声音被呼呼的风声吹得战栗起来,她忽然尖叫一声,摔倒在地,可看到后面马上追上来的项络臣,又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说道:“一个小时后,研究中心见,那里已经被查封,不会有人注意的。我只有一次机会,康家得不到东西也一样不会罢休,既然拜托不了牺牲品的命运,我宁愿和父亲在一起。”   比尔冷声道:“这一出戏也够精彩的,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你以为躲在老鼠洞了,他们就找不到你吗?项络臣是为了引你出洞不假,但是也是为了拖住你,你可知道蔡颍是什么人?他的背景可不比你浅,要不然,他怎么敢和康泽恩联手对付你?”凝婉沙觉得胸口沉闷,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喘气着,听到不断传来的项络臣的呼喊声,她深吸口气说,“我再告诉你一件连李茶也不知道的事情,她的祖父李启德根本没死,坟墓里只有一位老妇人的尸骨,他已经确定过,那是祖母顾惠兰。”   “不可能!如果李启德真的还活着,李为医不可能不把你送到他那里去。”   “我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你看不出来在这一场场的交易中,李家和项家才是最大的赢家?再者说廉颇老矣,江郎才尽。”凝婉沙有些体力不支,吞咽了几口口水,干哑着嗓子接着说,“李启德在深山老林的那处院子确是避世养身的好住所,那也是顾惠兰娘家的祖籍地。茫茫人海,找人如大海捞针,何况你们找的是李启德,隐姓埋名,换装易容,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比尔半信半疑,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凝婉沙冷笑几声,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子,才喘着气,讥笑道说:“我们之间没有信任可言,只不过是一场赌局。我用李家的东西和爱情做筹码来赌我这条命,你无需筹码,只是空手套白狼,可是你就是只缩头乌龟,不敢赌!”   被一个女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辱骂,比尔怎么可能沉得住气,恰这时街上传来警车声,切越来越近,他不由得倒吸口气。   凝婉沙淡淡地上说:“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做准备,当然你也可以进行一场激战,但是我劝你别这么做,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伤及民众,热闹政府,是HEN与你背后的财团、势力都不想看到的。”   “别忘了是你要求我。”   “是你在求康项,而我和你只是在赌博。”   ☆、第四百零二章暗无天日的日子不好过   警笛声越来越近,比尔自然知道如果发生激战,自己未必会死,但是却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困顿之中,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耗着,便有破釜沉舟之意,冷声说:“你想拿赌命,我成全你,我的人一直跟踪着你们,你现在立刻回市区,电话不许挂,会有人带你来见我,如果敢耍花样,我立刻送你们到阴曹地府去团圆。”   “这么小心,恰恰表现了你的胆怯。”   “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既要赌博,就不会瞻前顾后,康家的目的不只是你和HEN,还是垄断全球市场,他们的手段比你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凝婉沙从包里拿出药,塞进嘴里几粒,咕嘟一声吞咽了下去,又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针剂,注射在静脉上。   可是针未拔掉,心口猛地抽搐,摔倒在地,凝婉沙看着东方升起的红霞,美眸之中晃动的泪珠里折射出一丝刚毅的笑意,先生,盼你,我已望穿秋水,先生,你虽知我的心意,可是却不给我说出口的机会,为着这一句我爱你,我也会等你回来,哪怕那时我已百拙千丑,不堪入目,可是我也一定会等到你,亲口跟你说我很爱你,你说过有今生没来世的,所以我更应该活着,我做那扑火的飞蛾,也要在你的手心化为灰烬,你也说过会带我回去祭祖,我是李家的人,我的灰烬将掩埋在李家的土地里。   先生,你是一个好父亲,好医生,好男人,我终于体会到茶儿的心思,今生而生,只为到你身边,只是为了爱你,如此执念活下去,只为了多看你一眼。这点折磨都不算什么,至少比想见你却见不到的思念之苦算不了什么……   只是凝婉沙稍稍平复下来,看到遍寻不着自己的项络臣愤怒离去后,才慢慢起身踉踉跄跄往回走。   突然一辆车子在身边停下,车门拉开,几只手伸出来,将她拽进了车子,哐当一声,车门锁紧,绝尘而去。   整个过程不足半分钟,利索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个小时候,凝婉沙被带到了早已被查封的活体实验基地,里面阴森森,冷冰冰的,到处充斥着死亡的气息,只闻到这里的气息,已经让人不寒而栗,想到茶儿面对的那些惨无人道的场面,实在是惊心动魄的,难怪她精神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凝婉沙在办公室里看到比尔,冷笑一声:“暗无天日的日子不好过吧?”   比尔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讥笑道:“能让李为医动心的女人果然非同凡响,只可惜最毒不过妇人心。”   凝婉沙嘴角抖动一下,将一只盒子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有一些针灸针和一半的针灸图,更有几支药,她拿起药说:“各取所需,多说无益,你可以现在找人试药。”   比尔看了看她,拿起了那些东西,其中几个穴位和药品也是李茶曾经告诉他的,冷声说:“其他的东西在哪里?”   凝婉沙冷哼一声,高傲的话语从孱弱的身体内发出:“都给了你,那我不是自找死路?我还没那么蠢!”   “你现在就在找死!”比尔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可嘴巴慢慢靠近她的脸,说道,“凯萨真是愚蠢,居然对你动了感情?哼,还把你当作圣女一般的照顾,我倒要好好玩一玩,看看你的身体到底有多金贵,能让李为医屈尊降下为你魂不守舍。”   “我的身体有多金贵你永远不会知道,但是我很感激你对先生的赞誉。”凝婉沙似乎早已料到这一步,脸色平静清冷。   “哼,别忘了你是在求我给你一条活路,不管你从前有多金贵,但是以后只是我的玩物,否则你父亲就……”比尔粗鲁地将她压倒在办公桌上,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凝婉沙猛地举起手中的针管,刺向他的后颈,却被他伸手抓住,将她甩倒在地,冷哼道:“想杀我的人多了,要是这么容易,康家早就把我杀了几百遍了,就凭你?既然你要为他们强出头,我成全你,你先去死,稍后我送李茶上路。”   他拿起针,走到她身边,狠狠踹了她两脚,她依然如死人一般一动不动,比尔没有丝毫的同情,将药输入她的手臂。可也只觉得自己手臂猛地疼痛,低头看到,她居然还是也对自己做着同样的事情,一双泪眼更是怒视着他。   比尔怒骂一声,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抓起她,吼道:“这到底是什么药?”   凝婉沙双目通红,眼泪串串落下,大笑着说:“你杀了我也没用,这药沾上一点,你必死无疑。你们逼死我妈妈,害我爸爸,又害得他人不人鬼不鬼,我发誓我一定亲手杀了你。不过这不是HEN的药,这是李家几百年前的一种毒药,后宫嫔妃,朝廷官员,闻风丧胆,不是因为被用了会死,而是死的过程很惨。药发挥作用要比我们身上的药快,也更恐怖。”   比尔掐住她的脖子:“吓唬我?”   凝婉沙忍住身体的疼痛说道:“那你就别怕。想要解药吗?只有李家有,所以他们活着你就活着,他死你也死,你全家都得死,包括你的孩子,查理斯能出卖你,就能害你家人。何况凯萨早就控制了你的家人,你想置他与死地,那也得你家人陪葬。”   “闭嘴!你胡说八道,我要杀了你这个疯女人。”比尔几乎要把她的脖子扭断,脸上青筋暴涨,外面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他抓起她的头撞向墙壁。   凝婉沙额头伤势不轻,血已经顺着脸庞缓缓流下,显得脸色越发的惨白,但是她始终轻咬着唇,不发出一声呻吟,更不肯发出半句哀求。   突然一声枪响,外面有人应声倒地,一人已经冲进来,震耳欲聋一声枪响,子弹正中比尔左腿。   比尔低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险些跪倒在地,可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有丝毫胆怯,便寻找隐身之处,便拔出枪射击过来。   ☆、第四百零三章她对死法很娴熟   浑浑噩噩的凝婉沙看到来人正是凯萨,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叫道:“凯萨,快杀了他,替你妹妹报仇!”   凯萨到底是失去了一条手臂的,动作显得笨拙不堪,血红的眼睛看着凝婉沙,做了个让她离开的眼神。可等他再上前两步,骤然站住了脚步,甚至来不及叫喊一声,便如一座大山倾塌在地,头盖骨已被掀起大半,炙热鲜红的血裹着惨白的脑浆咕咕流淌出来。   他的身体因痛苦而扭曲痉挛,原本深陷的眼睛深陷,此刻包裹在血浆之中越发,像骇人的无底洞,无神无光,他死死地盯着凝婉沙,嘴唇翕动着,似乎要对她说些什么但是抱歉或者忏悔,或者哀求,都不重要了。   虽然做好了准备迎接一切的恐惧与灾难,但是在骇人的死亡气息前,一切的准备都毫无用途,凝婉沙尖叫着,俊美的面孔因恐惧而有些扭曲,战栗的身体缩成一团,慢慢向后退去,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移动在自己身上的枪口。   比尔一步步走来,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口上,凝婉沙急促地喘着粗气,颤抖着唇,说道:“我带来的那些东西除了用在你身上的毒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我要是死了,你什么都得不到,而且你身上的毒也无人能解。束手就擒吧,被警方抓住,你还有可能回自己的国家,但是落在康家手里,你只有死路一条。”   “只有有李茶在,李为医没有清高的资本,那李启德也不敢不出面。”比尔用枪顶着她的头,一手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站起来,向后退去。   外面一声急刹车的声音,接着便是纷沓而至的脚步声,凝婉沙脚下一绊,摔倒下去,可正对着她的竟是凯萨那骇人的头骨,她再度失声叫了出来。   彼时一银光闪过,待比尔看清是一只精制的飞镖,左耳已经被飞镖穿透,半只耳朵耷拉在头颅边,如暴风雨袭来的疼痛让他暴躁地叫骂几声。一手捂住了耳朵,一手抬起枪,向门口射击着,对外叫道:“项络臣,康泽恩,如果想给李茶收尸,我不介意成全你们。”   “比尔,这种伎俩以为骗得过我们吗?茶儿正在家里等着给你验尸呢。”项络臣冷声叫道,但是脚步却缓缓停下了。   “我有时间等你去确认谁在等着收尸,就怕你等不及,怕李茶和凝婉沙这俩个身娇肉贵的小女人等不及。”比尔冷静下来,一边提醒着他们,一边甩掉一手的血,从裤子上撕下块布,缠在伤口处。   “很。比尔,我要替我爸妈报仇。”凝婉沙摸到了凯萨的枪,紧闭着双眼,使出全力扳动扳机,可让她意外的是,枪里早已没了子弹,她扔掉枪,对外面喊道,“凯萨死了,比尔受了重伤,进来杀了他。”   “谁敢动一下?”比尔挥舞着双手,上面沾满了鲜血,他抓起凝婉沙,冷笑道,“你不怕死,但是怕不怕李茶死?恨她的人可不是我一个,只要我动动手指,她就会沉尸江中,哦,当然,湍流的江水未必能存住她的尸体。你们的演技太拙劣,即使要了所有人的命,你也不可能出卖李为医。”   凝婉沙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可听到靠近的脚步声,还是急切地阻止道:“都别乱动,茶儿在他手里。”   项络臣心口一颤,说道:“他在胡说,你那里固若金汤,不可能被他的人带走。”   比尔一手拽着凝婉沙,一手持着枪,瘸着腿,一步步走出门外,看着急红了眼的众人,站住脚步,冷笑着说:“靠一个女人还想跟我玩声东击西?你们这些年轻人,太刚愎自用了,从前还有个康泽西与我们抗衡,如今却也近墨者黑,被你们搞得晕头转向,把自己的羽翼先折断了,这次我要看你们拿什么跟我赌?”   刚接到李茶失踪消息的蔡冲乌青着脸站在众人面前,厉声说:“我告诉你,小丫头掉半根头发,我会把你骨头一根根拆了,砸粉了喂狗。”   比尔抬起对准凝婉沙后脑的枪口,微微吹了口气,再次移回她的后脑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那还是先找到小丫头数数她的头发最好,我虽然要求他们别闹过分,但是却不保证那些流氓地皮会怎么样,那可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康氏集团未来董事长夫人……”   “你给我闭嘴!”康泽恩霍地从蔡冲手中夺过枪,上前对准他的额头,咬牙切齿道,“疯子,让人放了茶儿,否则你全家陪葬。”   “放聪明点,康泽恩,现在不是撂狠话的时候,你跟我比狠?哼,我是踩在活人的身体,死人的尸体上走过来的,哈哈哈哈。”比尔狞笑着,用枪推开康泽恩手中的枪,不无感叹地说,“你们常说的一句话,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又常说女人是水做的,所以也就是说,你们这些中国男人的命运是女人主宰的,你的命运当然也是你的女人所主宰,她成就你,也可以搞垮你!”   项络臣急不可待,叫道:“有屁就放,用不着废话。”   蔡冲只是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康泽恩,上前一步,说道:“比尔,你要东西,我要人,其实并不冲突,但是人要是有任何意外,你什么也得不到。打交道这么久了,你应该了解李家人的秉性,更应该了解李茶的性格,逼急了,她会毫不犹豫去……”   停顿几秒后,他吐出一个字:“死!”   项络臣与康泽恩几乎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向后退去。   他们比谁都了解她的性子,也比谁都知道她对死太了解,对死法太过娴熟。   虽然表面上着急要救李茶,可他更愿意拖得久一些,好给警方和自己的人争取更多的时间去寻找李茶。   凝婉沙哑着嗓子,吞了口口水,说道:“只有懦弱无能的失败者,才会利用手无寸铁的女人去要挟别人。而强者之所以成为了强者,是因为他什么都不需要做,骨子里所散发的王者之气却已经让你们闻风丧胆!”   ☆、第四百零四章催命符:坠入江心   比尔一阵狂笑,紧握着她纤细的脖子,狰狞的满是血迹的脸紧贴在她的脸上,说到:“闻风丧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闻风丧胆!你和李茶在李为医心中哪个更重要一点,想必你更想知道吧?打电话给他,立刻马上!”   听到密集的警笛声,凝婉沙说道:“何须去问,我也心知肚明,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女人,一枚棋子,可李茶却是他的命、他的灵魂。”   话音未落,比尔便加大了手的力度,扼住她的喉咙,瞬间的缺氧让她脸煞变成了紫红色。   不管内心多么的不愿低头,可窒息让她本能地伸出手去呼救,身体拧动抽搐着。   蔡冲却不动声色地说:“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李茶吗?现在你绑架李茶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警方要抓你只是时间问题,这次绝不会再有任何人用图朵微移花接木那一招来保你。而她,你杀了她不但要挟不了任何人,反倒会加速你的死亡,那,你看到了,这里全是我的人,我不会永远与任何一个人为敌,因为我也有自己的发展规划……所以,你是聪明人,要怎么样离开这个国家就看你自己的选择。”   “二爷。”有一身材精瘦,光头如白炽灯的男人莽莽撞撞跑来,地在蔡冲面前站定,大口吐着气,脸色惨白,欲言又止。   蔡冲微微皱眉,呵斥道:“把舌头捋直了,再说。是不是丫头已经找到了?”   那光头男深吸口气,指着比尔,叫道:“是他,是他指使安家人绑走了小姐,小姐逃跑中,坠入江中……”   “比尔,老子杀了你!”蔡冲怒瞪通红的双目,霍地举起了枪,但是却被身边人抱住了双手。   光头男几乎跪在地,哀求道:“二爷,二爷,警方马上就到,您不可以杀人,否则这辈子您就完了,蔡爷怎么办?让我来,我来杀了比尔,为小姐报仇,一切的后果都由我来为你承担。”   “比尔,你还我父母,还我茶儿!”听闻这个消息,凝婉沙彻底失控,她尖叫着,纤细的五指已经插入他腿上的枪口。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已经伸向他那血淋淋的半只耳朵。   多日的躲藏已经让比尔没了从前的睿智与果断,而彻骨的疼痛瓦解了比尔最后的冷静,何况他不敢冒险,凝婉沙给自己与家人用了毒只有李家能解,可李茶一旦死,李为医必定不会救自己,自己所有的心血都付诸东流。   死亡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恐惧,只是看死亡的过程有没有摧毁他的意志力。显然比尔已经被摧垮。   他大吼一声,手起手落,枪把已经砸晕了凝婉沙,对着众人连射两枪,有人中枪倒地,众人躲的躲,跑的跑,救人的救人,一阵忙乱。   比尔趁乱挟持着凝婉沙钻进了一辆车里,绝尘而去。   蔡冲深吸口气,一边安排大家报警救人,一边带了几个人上车,对比尔是紧追不舍:“通知康家,比尔准备破釜沉舟,要他们小心。”   光头男恍然大悟:“原来二爷要我说小姐出事,只是为了逼急比尔,让他自己暴露小姐的藏身之处,更是为了逼他在众目睽睽下承认滔天大罪。到时候任何人都可以将他击毙,而不是让他利用外国人的特殊身份合理逃逸。只是小姐还没有消息,会不会……”   “不会!她是他们手中唯一的筹码,绝不会让她出现意外。安家人只是想用她逼康家离婚,娶安然,他们知道李茶对康家的重要性,更知道康泽恩现在深爱她,如果她死,安然更不可能嫁进豪门,所以她暂时是安全的,我们只要在比尔见她时,快速将她们救出来。”蔡冲眼睛里闪着睿智的精光,似乎有十足的把握。   东方泛起一层鱼肚白,车子一路疾驰,从K市驶入两百里外的荒山野岭,蜿蜒颠簸的山路好似所有人的心跳,无法平静下来。   终于,车子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地界停下,蔡冲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去,比尔的车子血迹斑斑,但是人却不知所踪。   只见拦在前面的是滚滚江河,湍急的水流发出阴冷的声音,好似地狱里传来的催命符。   “二爷!”康泽恩等人的车子也赶来,他看着河流对岸的荒山,深吸口气说,“我真是愚蠢,这是我们的地界,我居然没有想到。十年前,我们已经承租这里,开发成森源山庄,原计划在这条江上,修两架桥梁,可没想到施工不久,就出了安全事故,三位工人葬身江中,影响颇大,加上很多集团都盯着这块肉肥,迫于压力,政府下了禁令,所以这里的一切都好像按了暂停键,一按就是十年……”   嘴里说着话,可脚步没停下,康泽恩便走便抬头四处查看,远处残损不堪的桥基上有人影晃动,他怒骂一句,狂奔过去。   “多安排一些人,务必保证两位小姐的安全。记得报警,无论如何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活着出去。”蔡冲对光头安排道。   光头点点头,可马上问答:“二爷是怕康家……”   “商人,无商不奸!连我们之间都一样的,何况是康家,你以为他们的野心只是搞垮HEN,他们的野心比HEN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前可以利用凯萨与比尔相互克制,就可以利用他们克制李先生,害人之心不有,但放人之心必存。”蔡冲嘴里说着,脚下生风似的,加快了步伐。   在那段残损不堪、摇摇欲坠的桥头,站在三个人,比尔和一个手下,还有一个竟是安然的父亲安远。   安远紧握的匕首贴在李茶的脖颈上,情绪十分激动,叫喊着:“退后,给我退后,我要见康路平和花绵绵,康泽恩除非你答应我一切的要求,否则我就,我就杀了这个女人,替我的外孙报仇。”   “安伯父,你别乱来,否则,然儿也不会原谅你的。”康泽恩冷声说道,但是却退后了几步站定,看着两个狼狈不堪的女人,只有强忍怒气,极力维持着平静。   ☆、第四百零五章中枪:恶有恶报,争做人质   皮娇肉贵的两个女人早已虚脱了,长发一缕缕的贴在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缠在脖子里,薄薄的衣服不知道被汗水打湿了多少遍又被晒干了多少遍,此刻就像一块炙热的铁皮裹在她们 的身上,只是她们已经感觉不到热,只觉得骨头里滋滋的散发着凉气。   阳光落在李茶的脸上,她有些不适应地偏过头去,这才看清了安远的模样,个子不算高,却十分肥壮,脸庞略黑,愤怒的双目使他生出许多的恶毒之相。   李茶低声说:“对,你应该叫所有人来,最好叫上各路记者,这样才能让康家无路可退,快打电话,我等着呢。”   “你给我闭嘴!”安远吼道,匕首来回晃动着,“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怎么做?你抢走了我女儿的一切,你毁了我安家的一切,我要你血债血偿!”   康泽恩心如刀割,一字一顿地说:“安伯父,你知道你面前的是什么人吗?他是一个杀人犯,他是国际通缉犯,你以为你帮他,他就会感激你吗?会给你你想要的吗?伯父,冷静一点,只是在利用你,借你的手杀人而已。伯父,你是我的长辈,是我的亲人,也是一个睿智的人,不要被眼前迷惑了眼睛。”   安远挥舞着匕首,指着他叫道:“迷惑双眼?要不是你始乱终弃,然儿和孩子怎么会出事?今天,让你的父母到这里跟安家一个交代,否则,我会和这个女人一起跳下去,到时候,你们后悔也来不及。”   “你要知道,如果茶儿出事,康家更不可能接受安然。”凝婉沙比尔的手中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安先生,趁人都还没有到齐,放下手中的刀,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则你会亲手毁掉你的女儿。安然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她爱泽恩,愿意成全他,所以她也格外的心疼茶儿,你是她的父亲,为何不理解她?”   接到消息的众人已经纷纷赶来,康路平一脸威严,站在众人面前,掷地有声地说:“安远,爱女心切我十分理解,从前的事情是康家对不住,我从前错过一次,才酿成今天的祸端。如今,HEN不仅已经退出康氏集团,也彻底被击垮,孩子们的事情也应该让孩子们自己决定,如果安然和泽恩愿意结婚,我没有任何意见。”   他的话不仅让安远惊住了,连比尔也微微一愣。   “自己决定?老狐狸,你骗谁?”安远叫嚣着,可气势却减弱了不少。   康路平接着说:“我已经让人去接安然,为医在两日前也启程回国,如果你们希望在这里谈,我没有意见,但是安远,你希望你的女儿看到你这个样子吗?绑架泽恩心爱的女人来要挟,这是你爱女儿的方式吗?是她取得婚姻的最好方式吗?”   “我,我……”安远大口喘着气,紧握匕首的手微微颤抖,“然儿,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我要你们立刻将然儿娶回去。”   “我娶安然,只要安然愿意,她提所有的条件我都会满足,无论何时,但是你必须保证李茶平安无事。”康泽恩信誓旦旦,表示安远回心转意,他会永远照顾安然,给她最好的安排。   见安远情绪不稳,转而对比尔喊话:“比尔,你精疲力尽一夜,还不知道HEN已经土崩瓦解,凭你一己之力是回天乏术。当然,你打着为背后势力和财团的名义,要自立门户,但是如今这形势……毒死乔吉安、枪杀凯萨与自己下属,陷害康氏二太子,绑架康氏执行总裁夫人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不过你应该知道,在我看来,你杀了多少人都不要紧,但是你面前的两个女人,要是出事,你必死无疑!你们都是聪明人,是要命还是要东西,自己掂量。”   “她们即使不死,你也不会放过我。”比尔有意激怒安远,冷笑道,“别痴心妄想了,有这个女人在,你等我女儿就别想踏进康家大门,你们安家只会沦为笑柄。作为父亲,你要为她扫清障碍才行,毁了你手中的女人,你的女儿才更有机会。”   安远激动地说:“谁让你们通知然儿的?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是你们逼我的,你们逼我,康泽恩,你陈世美,你逼我杀她的……”   “她若死了,你也得死,没有人会原谅安然,没有!安然会恨你,因为你让她背负杀人的罪名,夺夫的丑闻。”凝婉沙拼死要护住李茶,可刚一说话就比尔扼住喉咙。   安远好似被什么钳制住了神经,拧着脖颈,捏住李茶的脸,晃动着匕首,狞笑着:“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安排这段婚姻,抢走我女儿的幸福,为什么你要毁掉安家的事业?要不是你,我的公司还在运营,要不是你,安然就不会这样痛苦,她的孩子就不会流掉,我也会在康氏有一席之地,可是因为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没了……你凭什么?一个医生的女儿而已,你觉得自己年轻貌美,那我就让你成丑八怪……”   “安远,你住手!你以为安然需要的是一个杀人犯父亲吗?需要的是别人施舍的爱情吗?她有自己的尊严和追求,她需要的是爱不是可怜。你们给我听好了,茶儿即使与泽恩离婚,她也是我花绵绵的女儿,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她半根汗毛,你如果真的为安然着想,就悬崖勒马,立即回头。”花绵绵厉声说道,可刚上前一步,便听到一声刺耳的枪声,她微微一颤,站定后,确定身边人都没有受伤,指着比尔说,“冲我这里开枪,来呀!”   “妈!”康泽恩上前扶住母亲,却被推开!   众人皆知比尔已是亡命之徒,也不敢再掉以轻心,纷纷后退几步。   “你,你们康家任何人都不值我一颗子弹!”比尔晃了晃手枪。   花绵绵来回踱了几步,镇定地说:“你要的无非是钱和东西,我是康泽恩的母亲,你放了凝婉沙,绑了我,我们婆媳俩在你手里,你赢得几率才更大一些。”   “对于康泽恩来说,你未必有李茶重要,对于李为医来说,你更是一文不值。”比尔冷哼道,嘭地开了枪,讥讽道,“没用的人,就不该活着丢人现眼。”   一声声凄厉的呻吟声传来,众人这才发现是安远中了枪,他狼狈地倒在地上,额头上青筋暴露,双目通红,指着比尔叫嚣:“你为什么要杀我?你说过帮我,为什么对我开枪?怎么出尔反尔……”   ☆、第四百零六章真相:一具骸骨,死活相守   可看到比尔的枪一点点挪向自己的心口,安远不敢再说话,连呻吟也显得小心谨慎起来,紧紧地抱着伤腿,一点点向后退去。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但是康泽恩,你们等着起,可这两个女人等不起。”比尔说着话提起了凝婉沙,将她的半截身体压向桥外,对李茶说,“那么项络臣呢?还有你的父亲,我现在就可以和他联系,让他看看你们的处境,你想不想知道你们俩在你父亲眼里谁更重要一些。”   李茶见凝婉沙与康泽恩都平安无事,倒吸了口凉气,只因没了安远的挟持,反而站立不稳,但是她不愿倒在地上,只紧紧靠着几根钢筋,如抓住了孤命的悬崖稻草。许久才冷冰冰的说:“你不用拿凝婉沙威胁我,因为我根本不在乎她,这些天对她的友好不过是为了不让爸爸为难,她的死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大可把她从这桥上丢下去,好了却她早早结束病痛折磨的心愿。”   比尔猛地将凝婉沙推向桥外,众人齐声惊呼,在她坠入半空之中时,比尔收紧了绳索,将她拽了上来,丢在地上。   凝婉沙如同从死亡线上滑了下来,大口吞吸着空气,语不成句地说:“我就说,比尔不过是个缩头乌龟,只会这点小儿把戏。你最怕的就是我死,我死了,你不但少了一张筹码,你体内的毒,别忘了,只有李家能解。”   康泽恩怒吼道:“比尔,你个混蛋,有本事你冲我来,这样对几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倒是李茶一动不动,但是她只觉得心口被几把刀尖刺过,痛得痉挛起来,手指嵌入了肌肤里,恨不得将他当做钢筋一把拧断,可还是深吸口气,冷声说活:“你一定不知道,我是怎么样被抛弃的,我不介意告诉你,我常常用过去的事情来勉励自己,记得对他们的恨,对李为医的爱和感激。四岁正需要父母的疼爱,我病重正需要他们的照顾,可是他们把我丢弃了,就好像丢掉一块臭肉,他们好狠心,我的命在我的父母眼里都不如草芥,所以我也一样的狠心,一样视任何人的命如草芥,别说是一个无关的女人,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又能如何。你要是个男人就杀了她,杀呀,让所有人看着你的罪恶嘴脸,见证你的犯罪过程,你不是自诩法律又不能拿你怎么样吗,不是自诩你才是主宰吗?你既然决定所有人的命运,又何必来威胁我?你杀了她呀,像杀比尔,杀那些无辜的人,无辜的婴孩一样去杀了她,你杀呀!”   “茶儿,不许胡闹!”刚刚赶到的项络臣高喝一身,双目红肿从人后挤进来,不顾康路平的阻拦,高举手中的针灸图,说道,“比尔,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师父将东西托付给我,只是为了给茶儿一个全新的开始。如今,我可以当着你的面给她用针,她会忘记所有的一切。”   李茶看着项络臣,摇头说:“项络臣,我爱你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像康泽恩一样对我为所欲为。我对你失望透顶,不想再和你有半点关系,你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为了帮康泽恩得到我李家的东西,我真可笑,我相信你,我爱上你,爸竟会将我和东西都托付给你,我竟然会傻到把李家所有财产帮你公司度难关,可是你现在却这样欺骗我……”   “我爱你,不会让你有任何意外,任何东西和你比起来都不重要。”项络臣一步步走上前来,眼泪如注,一字一顿地说,“师母那日告诉我,倘若师父有事,让我把你的记忆全部抹去……你的人生就由我来书写,茶儿,命中注定,你是属于我的,你知道吗?我一直羡慕轩太,为什么不曾在当初陪你,为什么错过你那么多年,不会让你嫁给我最好的朋友。如果那一年我准时赴约,如果再你大婚当日,我就带你离开,是不是现在,我们就是最幸福的人……茶儿,每次师父回国,我都特别害怕,怕他一意孤行带你离开,怕他将你的全部记忆抹去,那样,在你的世界里就没有了我。可我又觉得没关系,那样也好,至少,你的记忆力也没有了轩太和泽恩,没有了那些痛苦,即使你忘了我,我也可以让你重新爱上我,我可以用剩下的生命来呵护你照顾你。茶儿,我再也不想顾及任何人的想法,看法。”   凝婉沙微微抬头,看着项络臣,摇头说:“络臣,不要再过来,不要过来,比尔不会放过你的。”   项络臣步伐虽狼狈,但却坚定无比,在他的视线里,似乎李茶就是全世界,泪水让全世界变得模糊起来,又清晰起来,他苦笑一声说:“如果不能活着相爱,死也要相守!”   凝婉沙有气无力地催促李茶:“茶儿,你快阻止他,别让他过来,否则,李家的心血就会付诸东流,他也会有危险。”   “这是我李家与hen之间的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凝婉沙,你闭嘴吧,你用不着为了彰显自己的爱,就各种关心我,你真的爱我爸爸吗?你不过是和项络臣一样的,你们都只是爱自己的那份爱,你以为你十几年的坚持是伟大而感人肺腑的吗?在我看来只不过感动了你自己罢了,我爸爸也根本不稀罕。还有你,项络臣,我和你到此为止,你不止一次的欺骗我,为了你的父亲,你就欺骗、背叛我的父亲,现在又是如此,我宁愿去死,也不想要你这样的爱人。”李茶的话比这风刺骨,比坠入桥下更要人命,可是凝婉沙却能理解她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眼泪裹着血渍落下,无声的落入大海中去,淹没,毫无讯息。   项络臣摇摇头说:“茶儿,我知道你是要保护我们两个,但是现在根本来不及了,所以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让自己为难。”   比尔又将凝婉沙拉回到桥面,说道:“真是一段感人的故事,可是我不是观众,拖延时间,等什么人来?警方?可惜我等得急,这两个小女人可等不及。跟我玩这些,实在是不高明。”   项络臣叫道:“已经知道了坟墓之中只有一具骸骨,身高约在一米六五,而且李奶奶大腿骨折过,即使李家的药再好,也不能消除骨骼的裂痕,师父也已确认过,那正是奶奶的骸骨。所以,爷爷还健在,这件事连茶儿也不知道的。”   ☆、第四百零七章女人与女儿,部分与灵魂   听到这个消息,李茶确实震惊了,她看着项络臣,喃喃地说:“爷爷没死?真的没死?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你们,你们居然什么都清楚?为什么要这样欺骗我?”   项络臣在比尔黑人手下的枪口站定,动情地说:“对不起,茶儿,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爷爷既然有意隐瞒,就证明不希望我们知道他的下落,可你一旦知道,就会拼命寻找,这些年他的清净也就白费了。”   “白费了?那么现在呢?你为什么要说出来?要我们彼此都痛苦吗?你们是不是一直在背着我找他,是不是?你想要李家的东西,想要他给你爸爸医治,那么你呢?”李茶眼泪如注,没有了刚才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凉与失望,看着康泽恩,问道,“你呢?也在找吧,你们想要的可以通过合法的手段去取得,可为什么要逼得我李家家破人亡,为什么?我李家哪里对你们不住?康家,康氏集团,咱们的契约到此为止,今时今日,我死在这里,也不会踏进你们康家一步……”   “茶儿,我们没有欺骗你。”康泽恩急切地解释,“爸和络臣也是为了爷爷的安全考虑,你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说过,我只想好好爱你,倘若你要我离开集团,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安远拧着脖子,青筋突突跳跃着,他向前爬了几步,扯着喉咙叫道:“康泽恩,你刚说完的话就忘了吗?你带她离开,那么然儿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不爱你!”李茶高声叫道,扭头看着比尔,挑衅道,“反正你已经罪恶昭彰,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倒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   “茶儿!”项络臣厉声喝道,可马上被黑人一拳打倒在地,还没爬起来,身上便如冰雹般落下黑人的拳脚,招招结实,几乎要他性命。   “住手……”众人的呼叫没有半点作用,更不敢上前。   凝婉沙深吸口气,说道:“比尔,短短数月,你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从前的精神荡然无存,你皮包骨头,颓废,裹着死亡,还有死神的味道。你的毒很快会发作,而且我可以给你下毒,他们就可以给你的家人用毒,你不怕死,也不怕他们死吗?而李家父子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你想活着回到自己的国家去效忠,项络臣才是你和家人活着的唯一希望。”   “项络臣,你个白痴,我不想看到你在这里,你走啊!”李茶声嘶力竭地吼道,双目圆瞪,怒视着比尔,“她说的对,虽然项络臣救不了你,但是却能保证你短期内不会死。我给你指条明路,放了他们,带我走,我是你的希望。”   比尔嘲弄道:“果然还是最心疼情人!康泽恩你可真失败,戴着顶绿帽子四处招摇,居然连一点东西也没有得到。”   康泽恩双拳紧握,冷哼道:“挑拨离间,你显然不高明。倒是你,应该好好打算一下你家人的身后事,HEN不会顾虑到你,你野心昭然若揭,你的后台塌了,你的主子只盼你死在我的手里呢。”   李茶吐了口口水说:“比尔,你说不怕死,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死亡吧,死亡虽然不可怕,但是当你走过死和生的边缘的时候,那种求生的欲望比一切都可怕。说说我的第一场病吧,过去了十几年,头上的疤好了,可是那种疼痛是无法忘记的,现在想想都有种锥心的感觉。那是我还小,几岁而已,但是病痛不会因为你年纪大就畏惧你,也不会因为我年纪小而眷顾我,它就是那样的无情,催着我幼小的身心。但是我们小孩子不懂得什么是死亡,所以怕的不是死,只是怕痛,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不欲生,撕心裂肺,扒心揪肝,抽筋剔骨,切肤,你的孩子……”   “闭嘴!你给我闭嘴!”比尔气急败坏地晃动着手中的枪,他的小女儿也不过才十岁而已,自己尚且不能捱,那她呢,或许比李茶说的有过之而不及。   比尔看着项络臣,说道:“这点东西,就想带走两个人,你痴心妄想。不过你可以选择一个,至于另一个,让李家人提着东西来换。”   孱弱的两个女人都盯着他,凝婉沙更是吐出一口血,语不成句地说:“放了李茶,我带你去拿东西。”   “要知道,即使今天爸站在你的面前,他要换的也是婉沙。”李茶声音虽低,但是语气却十分坚定,她看着项络臣,苦涩地笑笑,“所以我知道,你也会这样选的,是吗?”   听到这话,凝婉沙暗自摇头,她们都太了解李为医,这话不只是为了救她脱险。凝婉沙也曾设想过有二选一的那么一天,她渴望被心爱的人选择,也许那样更能证实他是自己的全部,而她也是他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是凝婉沙又觉得有些凄苦不堪,如果李茶真的出事,他只怕要此生再无半点生机。   爱情,可以是他世界的一部分.。   可是,女儿,是他的全部,他的灵魂。   同样心情复杂的还有李茶,她没有办法如此大义凛然的看着养父拿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东西换取别人的安危,尽管她知道,这只是一场设想。即使真的有那么一天,她痛彻心扉,她惧怕,可也绝不可以开口让他先救自己。   如今,项络臣与自己是心有灵犀的,所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了然于心,他一定不会为救她让凝婉沙再出事,他不会让她活在愧疚与痛苦之中。   不等凝婉沙再说什么,李茶又接着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玩这样的游戏来浪费时间了,比尔!你知道我爸爸早已摆脱你们的要挟,带我走,你就可以重新绑架他,那么这些人都不过是你东山再起的垫脚石。比尔,杀了安远,杀鸡儆猴,没人敢拦你!”   安远急红了眼,叫道:“什么?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想杀我,你就不怕报应吗?”   ☆、第四百零八章毁容死亡,接踵而至   “闭嘴!再他妈废话我一枪毙了你。”比尔怒吼一声,安远马上缩了回去,敢怒不敢言,可看到远处冲过来的警察和记者们,又激动起来,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挟持着李茶一点点后退,“你们找了记者?不给我退路,我也不会给你们退路,害了我的女儿和外孙,我要你偿命,要你偿命。”   康泽恩匆忙阻拦:“不,安伯父,这不是我们的意思,放了茶儿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你希望然儿看到你这个样子吗?快放了茶儿。”   花绵绵怒吼:“安远,我对天发誓,茶儿如果有差池,安然永远别想踏进康家半步。”   项络臣近在咫尺却被人按压住动弹不得,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这样被折磨,只能苦苦哀求:“放了李茶,我来偿命,我给你偿命,你要什么都答应,都答应。”   越来越多的镜头对准了这边,一根根枪支逼近,刑警队的人不顾康家人的阻扰一步步逼近,大声喊着话。   比尔见状,挟持了凝婉沙,悬在了半空中,只要一松手,她就会坠入桥下滚滚奔腾的江中。对康路平说:“你安排直升机,让我离开这里,否则,他们都得死!”   “要开枪就开枪,婆婆妈妈做什么?你们是他妈的男人嘛?被你们绑架,真是我的奇耻大辱……”李茶却有意激怒,似乎要摧垮他们最后的意志力。   “康泽恩,我要让你们失去你最重要的人,一辈子活在痛苦中,你要敢不听我的,我就让她过过地狱的生活。”安远变态似得吼着,疯狂的摇晃着李茶,双目如两道火炬,烧得通红,看着自己手中匕首,忽然划过李茶苍白的脸,疯狂地拧动着刀刃,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爸……救命!”李茶高声哀叫着,头摇晃着想要摆脱这魔掌,却只是徒劳无力,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被提离地面的双脚因为痛苦而痉挛起来。   “茶儿!”项络臣不顾一切撞开黑人,向安远撞去,三人撞倒在地,李茶已是面目全非,每一声呻吟都好像扭曲了一般,沙哑而痛苦。   而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来,一时间,仓皇逃窜的人们尖叫声,呼救声不绝于耳,残桥边缘,江河上空,几个男人几乎同时倒地,黑人也被射中后,仓皇躲藏却坠入江中。   比尔胸前已被打出一骇人的血窟窿,当场毙命,可身体还在剧烈颤抖着,好似一只巨大的虫在蠕动。   他手中的凝婉沙瞬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落下。   婉沙!项络臣见状,整个人已经扑了过去,抓住了正极速滑下去的绳子,可只听到她急切地呼叫李茶,便是回头见,李茶也如一只失去翅膀的鹰坠向了江面,他惊慌叫道,“不!”   来不及多想,他已经做出了最本能的举动,将凝婉沙猛地甩上了桥面,而自己纵身跃过桥栏,扑了下去。   “络臣,抓紧!”当手触到绳索的的同时,自己的身体竟静止在了半空中,脚上传来巨大的牵引力阻扰着自己的下沉,微微抬头,才看到满脸泪水的康泽恩。   康泽恩失声痛哭:“茶儿,你要撑住,只要你平安无事,一切我都听你的,一切,包括离婚。我答应你,只要你平安无事……”   虽然比尔等人罪有应得,安远受了枪伤,并无生命之忧,而康家为了几个年轻人的感情不但没有追究什么,还请律师帮忙给予他最好的辩护。   在这场混战中,李茶与凝婉沙伤势都十分严重,尤其是李茶,面部伤口巨大,很难恢复容貌。   只是他们来不及悲伤与愧疚,来不及安慰与陪伴,项玉成便病逝了。   项玉成的离世是在所有人预料之中,可是预料并不能减少内心的疼痛,每个人的世界似乎都只剩下黑白色,各自由着眼泪冲洗着对他的悼念。   项络臣不顾一切的将李茶抱在怀中嚎啕大哭,那样的寸断肝肠,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家和父母,找不到一个安全和依靠的港湾。他抱着她,就是抱了整个世界,而父亲似乎也有所感知。   李茶一直认为医生是最怕死的人,因为看过太多死亡,生命很脆弱,消失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如同一把骨灰,风吹即散。而死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带着韧劲的死的过程,被病痛折腾得扒心揪肝,无法承受,无法拒绝,可又对生有着做本能的向往和欲望,那是一场身体和精神的战争,让人恐慌。   人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会在什么时候,又会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样的方式陨落,但是陨落的过程便是恐慌的过程。她不愿看周围人的目光,不想听周围人的议论,只是伸手紧紧的抱着他,陪着他一起哭,哭这个失去的生命,和即将失去生命,还有对自己不确定的未来。   听他嘴里的每一句对父亲想说的话,虽然说了无数遍的,可每每听到都有不同的感触。   或许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简单,不论他一句话说多少遍,一件事重复多少次,她都不会厌烦,对项络臣,正是如此,而不爱也是简单的,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觉得是多余的,对于康泽恩,似乎也是如此。   如果说项玉成的去世带给项家人重大的打击,那么带给李茶的更是心灵的冲击,她在葬礼上几次要哭晕过去,被康泽恩紧紧抱住,低声安慰:“茶儿,别这样,项伯伯不是说过,他这样离开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让他走得安心一点。”   李茶喃喃的说,不知道当初我被留在那小小的病床上时,爷爷奶奶是什么心情,是痛苦的不舍的,还是觉得摆脱了一个累赘呢?更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看着空手回去的他们作何感想,是否也这般撕心裂肺,不得安慰呢?   康泽恩无法回答她,亲人离世总是会在身边上演,只不过是早晚而已,他也看到前面爷爷和父母的老去的背影,眼泪落下,内心顿时充满了惊慌,伸手握住他们的手:“爸,妈,对不起。”   他们回头看着他,不知道眼眶里的泪水是送逝者,还是给儿子的。   当他回头,却看到了让自己想念了无数个日夜的身影,她回来了,也看到了他。   ☆、第四百零九章恍若隔世,难以释怀   没有当初想象中的激动,没有飞奔而来,只是隔着人群,凝视着对方,黑色的衣衫让脸上的泪水那样的晶莹,仿佛滚落在盛开在白色茉莉花上的露珠。在这些天里,任凭他们怎么哀伤,哀伤什么,都有足够的理由去哭泣。   两人还是在从前常去的餐厅吃饭,都憋着一肚子的话,诉说思念?抱怨?许诺明天?这两年的一切?却似乎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直到旁边的餐桌上有小孩啼哭。   安然才主动说:“如果从前我冷静一些成熟一些,多信任你一些,少听爸妈的话,我们的孩子也有两岁多了。会叫爸爸妈妈,可惜有些事情有些人注定只走一程。”   康泽恩摇头说:“对不起,这些年。”   “不,泽恩,我们的幸福与快乐都是我自己亲手葬送的,不怪你,更不该怪李茶。”提到李茶,安然忍不住红了眼圈,温柔的眼神依然带着歉意,可也带着苦涩,轻声说,“我没有想到我爸爸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李茶她……我想去看看她,可是被拒之门外,我知道她恨透了我吧,她是那么骄傲,美好的女人,而我却,对不起,泽恩,请替我说对不起,好吗?”   康泽恩握住她的手,低声说:“茶儿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伯父爱女心切,就像当初茶儿的爸爸见你时,也是因为爱自己的女儿,他们都没有错。然儿,对不起,这些天你一定很辛苦,而我却什么也没有为你做过。”   “我也会想你,会后悔自己毁了我们之间的路和感情,也伤了李茶。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更不知道感情会怎么样,所以我想好好把握现在的生活,工作很让我安静,享福,那是享受。”   “然儿……”   “泽恩,你想说的话我都了解,也理解。”安然拍拍他的手,反倒安慰起他,“你的一切我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集团弄好,把妻子照顾好,等你掌握了一切,能够改变在自己和别人的命运时,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明朗的未来。”   安然将他衬衫上的一根短发捡去,强忍住泪水,沙哑着声音说:“泽恩,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李茶,否则我会愧疚一辈子,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坚持去爱,千万别放手,别让幸福从指缝间溜走,知道吗?。”   可当她转身,心痛的落泪,内心很想回头投入他的怀抱,很想再一次和他好好相爱,可是她知道她回头,他会一如既往的接纳,可这一场风波,伤及了太多无辜,康家即使勉强松口,他们也不会幸福。   康泽恩看着她的背影,始终没有走上前。或许如同项络臣所说,也许他们之间都只是对过去的缅怀,缅怀完了大概什么都没了,说还有爱,爱的也许只是对彼此的那种爱。其实即便没有李茶,他们也会是这个地步,命运如此,她无法左右,只能随波逐流,垂死挣扎或许只是让心里好受一点。   或许也有不甘,可经历了诸多的分合和生死,都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样的任性与不理性,绝不能为一时的感性而让彼此、亲人陷入长久的苦痛当中。   康泽恩回到家中,看到母亲与蔡玉亭陪着莫家人坐在客厅里,一副副一筹莫展的模样。莫母更如亲历了一场生死,哭干了眼泪。   见到他走进来,众人都纷纷起身,可又欲言又止,逐渐落坐下去。   莫幽兰抹去眼泪,走上前,说道:“对不起,我们只是太担心她,没有其他的意思。”   康泽恩定睛看着她,年轻欢脱的女人,此刻梨花带雨,别养柔媚,与李茶是像,却又完全不像。他苦笑一声,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放在众人面前,说道:“茶儿不愿见任何人,希望你们能够体谅。时至今日,我就想问莫先生和莫太太,是不是亲生女儿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你们找了那么多年,煎熬了那么多年,可是茶儿也等了很多年,痛苦了很多年……可都习惯了吧,何必再增添新的痛苦或者是失望?”   莫擎天低头说:“对不起。”   花绵绵拍拍他的肩膀,阻止道:“泽恩,不要这么说。”   康泽恩看着母亲,无奈地笑笑:“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生来硬拽到了一起,才有了伤害和痛苦。本来一个世界的人,为了名利、私欲,硬生生地把世界剥离,亲手创造了这一切的痛与伤,现在想要修复挽回,可是感情不是内存,不是你说暂停,它就在原处等着你,等你赚足了名利,再重那个时候开始。可惜,我懂得太迟了……”   细碎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众人如临了圣旨般起身迎接,可看到来者竟是李嫂,又都松了口气,但这口气更多是失望、是紧张。   李嫂眼神有些慌乱,将手中血液样本交到康泽恩手中,低语了几句,慌忙走了出去。   康泽恩深吸口气,将样本放在莫家人面前。   莫母霍然起身,看着他,问道:“这是……”   “如你所愿,茶儿同意做亲子鉴定,但是,无论结果如何,都不需要告诉她,她此生不会认亲生父母。”   “她就这么的恨父母,恨生了她的父母吗?”   “当母亲留在她的心底吧,永远也不要醒来,那样或许大家都轻松一些。不过,你们不会懂的,也不需要懂,或者我也不懂,这世界最懂她的人,却不是我。”康泽恩说完,看众人一眼,有些失落地走上楼,身后的莫母失声痛哭起来。   推开房门,看到李茶正抱腿坐在阳台上,背对着自己,他刚要开口,便被她尖锐地拒绝:“出去啊,我说过都不要进来。”   康泽恩抹去眼角的泪,在她身后坐下,故作轻松地说:“我刚从医院回来,婉沙的情况还算稳定,你别太担心。我知道你肯答应莫家做亲子鉴定,不仅因为项伯父的离世,更多的是你也很担心自己的父母不是吗?茶儿,不管怎么样,人生已经走到了二十多个念头,该烟消云散的就让它散去吧,别积压在心头,这不是对他们的惩罚,而是对自己的残忍。当然,我也没有资格来劝你什么,我活了三十多年,也是刚刚弄懂这些,所以这些年我过的不轻松,好像背负着深仇大恨,可事实上是恰恰相反的,我忽略了亲情。”   见李茶没有半点反应,他缓缓起身,又微微弯腰,唇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秀发上,体贴地说:“我就在书房,有不舒服一定要叫我,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你以后做什么样的选择,都要记住我们每一个人都很爱你。”   ☆、第四百一十章毁容后万念俱灰,难争一席之地   李茶回头,整张脸因为伤而浮肿不堪,那双如湖的眼睛通红却黯然无光,再没有了平日的精神与光彩,她问道:“我变成这个样子了,你高兴吗?她还会爱我吗?你说,只要我开口,一切的条件你都会答应的,是不是你知道我已经毁容了,才这样说的?”   纵使想要结束这段婚姻,可是任何女人都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何况她李茶曾经是何等的骄傲任性,如今竟也这般不堪一击了。伤得太重,又因项家的事情连日忧伤,只怕是连自家的药也难以使之完全恢复。   那日从蔡家口中逼问得知比尔现身,众人皆瞒着自己而忙碌奔走,设下圈套之圈套,想将其一网打尽。   可李茶知道,比尔并非普通人,他不会轻易相信,倘若不能将其一击毙命,必然会引起他更加疯狂的报复与虐杀。而凝婉沙身体虚弱,经不起折磨。   所以李茶便起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心思,恰逢安远找上门来,欲要为女儿做个了断。   似乎借他的手绑架自己,倒比自己送上门更可信三分。时间紧急,不可能与蔡冲等人商议细节,只凭着彼此的信任与了解,就成就了这一次的绑架。   虽然以最消极的态度去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为死是双眼一闭,纵身跳入江中的事情,可如今这般状态,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拥有美貌的时候她素来不以为美貌自傲,可一旦失去了,她也是痛苦百般,难以接受,甚至以为如此活着倒不如一死了之。   康泽恩猛地将她揽进怀里,低声说:“他,爱你,不是因为你的容颜,更不会因为你的容貌改变而改变,只会越加的心疼和呵护。倘若当日你不幸坠入江中,他一定毫不犹豫追随你而去,我也一样,事实上,他也已经做了,不是吗?而我也一样的,茶儿,我也一样的心思,茶儿,我爱你,所以别这样逼自己好不好?就算为了我们,为了爸和络臣。”   李茶吞咽着泪水,声音里满是伤痛,甚至渗透着药物与血迹,她摇头说:“可是如果一开始我就这样,他就不会靠近我的,你对我也只有利用,不会有什么感情的,那样安然也不至于不信任你,你们的孩子也不会没了。”   “茶儿,我和然儿刚见过一面,对于这件事,她愧疚不安。其实我们都明白,即使没有你,我和她也不会走到最后,可是你不一样,有没有她,我都爱上了你,对于络臣,也是一样吧。”康泽恩深吸口气,单膝跪在地上,握住她的双手,坦诚地说,“面对爱情,我们都是自私的。这些天,有过一些瞬间,我宁愿络臣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那样的话,你就会对他失望,就会彻底忘记他,我才是你唯一的选择。可是,我明知他不是那样的人,这些天他承受着丧父之痛,又为你和婉沙殚精竭虑。”   李茶忽然抬起双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嚎啕大哭:“康泽恩,我以为我会死的,我以为我不怕死的,可是突然间我就很怕很怕。我怕疼,别劝我坚强一些,我坚强不了,经历了活体实验后,再也坚强不了,不能鼓励他们坚强,不能劝他们坦然,因为你没有如此靠近过死亡,那一点也不像传说中的安静如白色的天堂,别劝我勇敢面对这些伤痛,我面对不了,康泽恩,你一定没有如此体会过疼痛,我无法表达,只有害怕和无助。”   “我懂,我懂。我不劝你什么,只是希望能够一直陪着你。把我当作摇铃,需要的时候摇一摇,我就会响起来,不需要了,尽管束之高阁,绝不打扰你的心情……”康泽恩手指温柔地梳理着她的发丝,深情款款,姿态低到了微尘中,好像不曾有过任何骄傲和距离。   “对不起,康泽恩,虽有过太多不甘心,但是和项络臣真的不是存心给你康家抹黑,真的不是想要出轨想要背叛……”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背叛,没有出轨,只是那个时候我们没有走进彼此。是我错怪了你们,是我不懂珍惜,是我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茶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爱你不比他少一分。不管从前如何,我们都不要去想,让我们重新开始,包括婚姻,那场伤害与诋毁,都当作一场梦,好吗?我想重新开始。”   两人表露心意,无半点隐瞒,李茶却反复说:“你说过,无论什么都答应我的,包括离婚的,是不是?”   康泽恩深吸口气,微微抬头,重重点了下去,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落下,打湿了她的头发:“只要你开口要的,我一定给。”   “康泽恩,比尔和凯萨都死了,我以为我会轻松,可是为什么我反而比从前还要害怕?如果要追究下去,我们都是帮凶的不是吗?我不怕报应自己,可我怕……”李茶泣不成声,身体虚弱地贴在他的心口,喃喃地说,“我好累,再也不想争了,不想争了。如果你坚持不离婚,我也认了……”   康泽恩端起她的脸,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泪珠,低声问道:“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考虑爱上我,哪怕一次,哪怕一天,会不会?”   李茶猛然点头:“即使有他,我也想过爱你,有时候醒来看到你的笑容,我以为我们就这样一辈子,有什么不好?可是,可是我……”   “原来我们真的相爱过,是我亲手毁了。”她的话不管是否有安慰自己的成分,但他都宁愿是真的,这让他觉得幸福,可更多是悔恨,断送了两个心爱女人的幸福,断送了两段真挚的爱情。他想弥补,想要挽留,可却只有等待,除了等待,不敢再有任何举措。   李茶依靠在他的肩头,缓了缓情绪,慢慢地说:“我终于理解你当初的心思,在我与安然之间徘徊,为难,爱两个人却不能同时拥有,我切切体会过,真的。”   “我能与他争一席之地吗?”   “心中地位,无人能及,无人能替。”   ☆、第四百一十一章未老先衰,病入膏肓   “有这句话,不管日后你如何抉择,我都已知足。”康泽恩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额头,“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离婚一事,此时还不是好时机,等一切肃清,爸和婉沙都稳定下来,我们再从长计议。我想,他若爱你,必然等的及。”   “嗯。”李茶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愧疚与不舍。   康泽恩抹去眼泪,故作高深地说:“傻丫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一场,本该彼此扶持,不管花落谁手,我们都不会成仇,只会更加亲近。”   “可是……”   “爸妈那边,你只管放心,他们对你也只有疼爱和祝福,绝不让你为难。再说,你的心意既有摇摆,那么我也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让你爱我。我康泽恩,岂能这样认输?你可是我的结发妻子,理应偏袒我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康泽恩笑着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小心地盖上被子,说道,“好了,不许再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他还好吗?告诉他不要费心了,再好的药也挽救不了我这样的丑陋。”   “他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就像你为他,为我,就像爸为你为婉沙。”   “没有这个必要,人生长河中,爱情不过是落花,落花流水,浪漫静好,可没有落花,河水依旧长流不止,不过点缀,点缀而已,过客罢了。”   “茶儿,在你们的感情中,他是主导,可你却是灵魂。在我们的感情中,你是主导,你也是灵魂……你放心,他比我想象中的理智、睿智了许多,是你给了他力量,给了我们所有人力量。可是茶儿,难道你要一个人承受这些吗?把我们每一个人都封锁在心门之外,就连络臣和我也没有资格与你承担痛苦吗?那我们所坚持的爱情、亲情都还有什么意义?”   “不是你们毁了容,你们当然可以轻易的接受。”李茶侧过身,拉被子蒙住头,说道,“我怎么再敢奢望什么?原本你安然,他与莫幽兰才是最合适的,如今,是我人心不足蛇吞象,该有的报应。”   康泽恩轻叹口气,虽然这比他们自己毁容更痛心,可到底不是本人,无法体会到内心的彷徨与绝望,这些天谁也不敢多说一句,甚至不敢来探望,唯恐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刺激到她敏感的心,只督促医院网罗名医、良药,能够减轻她的痛苦。   康泽恩使劲抹把脸,说道:“明明不是真心话,何必让我听了痛苦!我们痛心你会好受些吗?如果会,我愿意听,可事实上也只会让你陷入更多的痛苦之中。茶儿,很多时候我们真的不需要坚强,不需要勇敢,一直以来都不需要的,我想要你软弱一些,来依靠身边的人,你只需要来依靠,好吗?我想,如果爸在,他也一定这样想的。”   “我爸真的安全吗?千万别告诉他,一定要拖住他回国的时间,万一,万一婉沙情况不妙,拜托你把她送出国,没有我在旁边,他们肯定更放松一些。”李茶最担心的莫过于李为医,当日出事后,她醒来第一句话便是,不要告诉李为医。   可凝婉沙也是如此的心思,即使她的情况越发的不妙,也不肯让人透漏给他半个字,不愿成为负累,不能让他在关键时刻分心。   “未老先衰就是我这样,吓着您了吧?康夫人实在不该这么客气,到这里来。”凝婉沙躺在病床上,面如死灰,双眸虽有泪光流动,却更如死滩般,没有半点生机,手臂上的青筋都几乎要崩裂开去,像是从墓穴里面爬出来的尸体。可比面容更憔悴的是她的五脏六腑,不可预测地衰老。听着仪器的声音,想要对前来探望的花绵绵等人挤出一丝笑,可半晌也只落下两滴泪。   花绵绵紧握着她一双手,饱含泪水说:“婉沙,我代表康家,代表康氏集团,也代表许多的企业向你致谢,你们是我康家的恩人,康氏集团的救星。”   凝婉沙孱弱地说:“康夫人严重了,HEN多行不义必自毙,若不是你们多年来精心安排,未雨绸缪,我与茶儿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物。”   花绵绵频频摇头,从蔡玉亭手中接过粥碗,仔细地吹着:“知道你胃口不好,我让人给你炖了些清粥,多少吃点。”   “怎么能让康夫人为我做这些?”凝婉沙急切地想要起身,无奈身体虚弱,又马上倒了下去。指着一简单的动作,已经消耗她大量体力,大口喘着气,脸色也越发苍白。   “你我都是一样的人,更是孩子的母亲,你还要和我客气?”想到李茶,两行眼泪终于忍不住,哗哗流淌着,凝婉沙忙扭过头去不停擦拭,又自责地说:“茶儿那孩子,滴水不进,谁也不肯见,这样下去,该怎么办?婉沙,我拜托你一定要好起来,为医不在,你就是她的支柱。茶儿的脸,只怕……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康家的错,是我对不住你们,对不住茶儿。”   凝婉沙呼吸平静后,吃了些东西,缓缓地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始料未及的。康夫人不要这样自责,何况这也是茶儿自己的决定,茶儿比我们都坚强,一定可以挺过去的。现在外面一定流言蜚语,集团也在风头浪尖上,正需要康夫人这枚定海神针,所以您保重身体才是关键。”   “实不相瞒,外界认为打垮HEN,我们是最大的赢家,可是妹妹,康氏这才是雪上加霜,海内外,上上下下无不虎视眈眈,好不容易等到这个鹬蚌相争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花绵绵将手中的碗递给蔡玉亭后,又亲手洗了毛巾,给凝婉沙擦拭着手与脸。   “劳驾康夫人做这些,我实在过意不去。”   “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们为我康家拼命,而我们能给你做点什么呢?我多想亲手照顾茶儿,将她看作自己的亲生骨肉,看到底……不得其法,不得其法。”   “金石为开,康夫人的心思,茶儿都是明白的,只是她心里太苦,请多给她点时间。”   ☆、第四百一十二章商人就要抛弃爱情和亲情吗   蔡玉亭在旁也忙劝道:“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保重自己。茶儿吉人天相,咱们用最好的伤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会让她恢复过来。再说,为医医术高明,妙手回春,还有李家老爷子呢,老爷子还健在,真是太大的好事。咱们只要尽快找到老爷子,婉沙和茶儿也就有救了,不是吗?”   凝婉沙看着她们,微微摇头:“这几年闹出这么大动静,老爷子想必早就知道了。他老人家有意要避世,做子女的没有尽孝道,竟还给他添忧,我们实在是愧对于他。”   言尽于此,花绵绵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见康泽恩带着安然走进病房,她便厉声斥责:“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凝婉沙忙解释说:“康夫人,是我请安小姐来的。”   安然在众人面前屈膝跪下,泣声道:“对不起,伯母,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害了你们,害了李茶。”   花绵绵刚要开口,凝婉沙要康泽恩扶她起来,已经颤巍巍地伸出手,拍了拍床边,有气无力地说:“安小姐如果不嫌弃,能不能坐下来陪我聊几句?”   “你陪婉沙坐坐,我和妈还要到集团处理一些公事。医院这边我已交代过了,伯父已无大碍,你别太担心。”康泽恩将安然扶起后,遂与母亲、蔡玉亭一行人走出了病房。   可刚踏出病房,他便问母亲:“妈,你一定要这样吗?婉沙和茶儿遭遇这样的磨难,难道不都是我们的缘故吗?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李家的东西?”   “别忘了,我们是商人。”   “商人就要抛弃爱情和亲情吗?抛弃道义和道德吗?”   花绵绵厉声说:“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伟大,有感情,有家人吗?你以为我想做这样的坏人?你不愿意背这个黑锅,我来背,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你是康家继承人之一,你是集团接班人之一,我必须为集团的长久打算。”   “不是非要那些东西的,不是吗?”   “你以为在这场商战中谁才是最大的赢家?是我们康氏集团吗?是李为医,是他李为医。可是付出最多的是谁?那才是我们,我们花家彻底没了,康家也支离破碎,怎么收拾起来?要花多少年多少心血去收拾?”花绵绵深吸口气,稍稍平复了心情,又说道,“李启德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十几年?为什么现在突然出现?李为医为什么要抛下妻子女儿去坚持继续研究项目?他的心思绝不是你看到的那般。这两个女人在康家,明着是我们的筹码,是依靠于我们,可实际上不过是给了我们一个定心丸,是李家在牵制着我们。”   康泽恩不置可否,叹了口气,说道:“李家有这个能力和资本,何况,我们算计过他,他要反过来报复,也是无可厚非的。”   “你……”   “妈,络臣已经撤诉,泽西的事情已经全权安排妥当,不日就可回家。集团的事情还是由爸和泽西他们打理,我想好好照顾茶儿。我亏欠了她太多,只想尽力弥补。”   “弥补?你以为你的弥补会感动她吗?她是铁石心肠,蒙了油,人家看不起我们康家呀,儿子,连自己的媳妇都看不起我这个当婆婆的,你觉得这是我想要的吗?啊?”花绵绵擦掉眼泪,无力地摆摆手,“有时候我也想,这是不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们康家自找的?可是你不知道有时候被一个皇帝选为御医那不是你的幸运和福气呀,是你的不幸、无奈和痛苦,就成了他们的棋子和工具,康氏集团正是如此。他李为医这一手玩得漂亮,玩得阴狠,踩在康氏的头上,踏平HEN和众多集团,咱们都输了。”   看着她掩嘴走远,清瘦的背影那样的孤寞,康泽恩眼前一片模糊,可还是轻声说出:“妈,我相信李家父子的本意并非您所说,即使会报复,也只是为了替茶儿出口恶气……”   项诗茹走到他身边,叫了很多遍,他才缓过神来,擦掉眼泪说:“我没事,只是觉得妈老了,时间过的很快,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项诗茹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说的是,很多事情很多人都只有存档着记忆当中的那些,可是我们总是忘记了时间在继续,人和事情都会变化的,会成熟会懂得过去有些天真有些傻,其实今天看昨天,也觉得昨天好傻。泽恩,谢谢你,和络臣帮我出口气,他的公司已经垮了,就不要再折腾他的家了。你我都是失去过孩子的人,他的妻子孩子也没错,不是吗?”   康泽恩皱眉说:“他找过你了?你不会又帮他了吧?你怎么这么傻呢?”   “你觉得你姐会傻一辈子吗?我可不希望再一次犯肉包子打狗的错误。”   “茹姐,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原本想探望李茶,可她闭门不见,所以来这里碰碰运气,希望婉沙能够挺过去。顺便告诉你一声,我要去趟伦敦。”   听完她的话,他脱口问道:“你一个人?”   “不,晏维清和我一起过去。”   “你们……”   “你想多了,我现在只想工作和企业,其他的人和事我不想再多费心里。只是心里一直有句话,不吐不快,事情闹成这样,李茶需要多大的勇气离开康家,离开你?”   康泽恩看着她一阵风似的的消失,苦涩的摇摇头,这话,他明白,李茶离开自己需要多大的勇气,那么留下来就需要更大的勇气。   他回身走到病房前,听到安然嘤嘤啜泣,略略思忖,便是转身离开,他清楚凝婉沙有那样一种魅力,让一切人在她面前都放下戒备,甚至放弃怨恨,所以即使安然与她独处,他也分外放心。   “先生没有说错,安小姐美艳动人,心思单纯,温婉雅致,优雅端庄,女人之精品,往日里他每每提及,便是愧疚不安。是他亲手毁了你的幸福。”凝婉沙将眼前女人打量仔细,由衷赞道。   ☆、第四百一十三章爱则深爱,不爱则局外   安然凄然,在如此脆弱的女子面前,竟没有丝毫骄傲任性和盛气凌人,不仅仅因为心存愧疚,也不因同情与她的病体,只是这种尊敬从第一眼望见,便从心底油然而生,与尊敬并生的还有一些紧张和担忧。   忍不住上前几步,趴在床边痛哭不已,每每抬头,却又只是摇头,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凝婉沙手心落在她的头上,小心地摩挲着,说道:“先生当初为了茶儿的安危,拆散了你和泽恩,让你受尽了苦楚,如今你的父亲又被这般连累,实在是我们对不住你。”   “不是这样的。”安然强忍住眼泪,呜咽几声,才缓缓说,“是我一直在欺骗自己,明明清楚,即使没有李茶,我也不可能嫁进康家,我与他虽然相爱,但并不适合这豪门婚姻。即使孩子躲得过比尔那些人的手,却也躲不过我妈妈的手……可是我别无选择,我出身如此,他们是我的父母,我别无选择,连怨恨的资格都没有。”   “你还愿意给他机会吗?”   “不,我不知道,不敢想,也不能想,贪心不足,害人害己,爸本不是恶毒的人,他一时糊涂,被比尔利用,酿下这样的大祸,我实在没脸面对泽恩。我只想为自己的过错赎罪,如果可以移植肝脏,我愿意拿自己的给你,拿自己的脸还给李茶。”   “傻孩子!”凝婉沙冰凉的指尖滚动在她脸上,触碰到温热的泪珠,叹了口气,说道,“你没有任何的错,不要这样自责,也不要怪父母,有这样的父母,你应该幸福,至少为他们的爱感到幸福。我们都知道你父亲心中这口怨气不出,实在难平,如果换做别人也是一样,如果是先生,也是一样的。而且,即使没有你的父亲,这场戏也是要唱下去的,所以,不是你父亲伤害了我们,是茶儿借了他的手,再次伤害了你……”   安然惊愕地看着她,迟疑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凝婉沙略略停顿,休息了片刻,才接着说出事情的经过,看到安然不可捉摸的神色,急切地解释:“安小姐,当时为了逼比尔狗急跳墙,自己承认累累罪行,茶儿确实是借了安先生的手将自己带给了比尔,但是绝无伤害他之意。”   可话没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口中吐出一团猩红的血,惊得安然乱了手脚,匆匆要叫医生,却被凝婉沙拦住:“安小姐,不必了,请你相信我,茶儿并没有……”   “我知道,我相信李茶安排周全,甚至想帮助安家一把,如果事情顺利,我爸会悬崖勒马,名正言顺成了救你们而和比尔殊死搏斗的英雄,可是没有想到我爸他执迷不悟,竟然真的痛下杀手。我真的懂,更应该感谢你们的,如果不是死过,我爸也不会彻底醒悟,他现在很是愧疚。”   “安小姐……”   “您别说了,我找医生来。”   “不,不用了。我暂时是死不了的,不过是苟延残喘。即使是苟延残喘,也足够了,我想我一定能够等到他回来。”凝婉沙见她如此知书达理,悬着的心也落回到肚子里去,她不能让安家再记恨李茶,不能让她遭遇什么不测。   安然紧紧蹙着眉头,帮她整理着脸上的血迹,喂她喝下些许的药,才说道:“你这是何苦呢?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下,你还不肯告诉李先生吗?何况你们这样拖着,很可能会错过医治的最佳时机。”   凝婉沙体力不支,重重地倒在床上,面色更加的灰白,但是提到爱情,眼神中有了些光彩,大口吐着气,微微闭上眼睛,断断续续地说:“我的身体我清楚的很,即使神仙,也回天乏术了。虽然这些年,他不得已,但是毕竟每一个研究项目都有他的心血,现在是关键时刻,如果我这残体影响了他,那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爱情是最伟大最感天动地的,现在才明白我感动的只是自己,我爱的也只是自以为是的那段感情。凝小姐,这样为爱人牺牲,真的让我很钦佩,还有,李茶,她居然为了他甘愿冒这样的风险,甘愿去死……”安然再度泣不成声,转过身去,默默流泪。   “是,她为了先生可以去死,为了络臣也可以去死,没有丝毫的迟疑,你知道吗?即使她不爱泽恩,但是我想,为了泽恩,她也可以去死。如果当日比尔带走的是你而不是我,她也一定会用同样的方式来保护你。”凝婉沙这话让安然的身体猛然一怔。   良久,她才缓缓抬起头,苦笑一声:“我幻想过无数次,也问过他很多次,假如我和李茶同时被绑架,要他选择一个,他会选择谁?如今,我觉得这种想法真的很幼稚,很愚蠢,而李茶一定不会问这种问题,她聪明,不是因为她有城府,而是因为她有城府却又单纯行事,她懂得算计却又不屑于算计,一心一意为他们付出,明知道康家欺骗,可还是一次次原谅。今天我从络臣那得知,这几年她在康氏与项家企业所做的一切,我震惊万分,才明白为什么康董事与康夫人为何如此看重她,而泽恩和络臣对她为何如此痴心不改。不瞒您说,我前几日见泽恩时,心中还有很多的不甘,可是如今我真的全部释然了,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她应该拥有最好的爱情。”   安然深吸口气,又回头看着凝婉沙,说道:“但是我希望泽恩幸福,不要再像从前那样备受煎熬,所以我希望李茶能够给他机会,爱上他。”   “那么络臣呢?”   “这……”   “我们这些旁观者好像难以取舍,但是我想茶儿一定不会如此徘徊。不过,这是他们三个的事情,和我无关,你如果不爱了,就和我们一起看这双龙采凤的好戏码。”说到这话,凝婉沙看到安然眉心拧动,目光中满是不舍,便又说道,“你失去过,就更应该懂得珍惜,懂得牢牢握紧,不是吗?倘若还爱,就勇敢些。”   安然能够释然是一回事,但释然未必就能真的放得下,当局者迷,未必会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旁观者清,只清楚看透眼前这一刻,足够了。   也如项络臣所说,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后悔,由将来去抉择,但是此刻若不坚持,此刻便是后悔的,人怎么可以让自己做后悔的事情。   父亲病逝,爱人毁容,对他来说,就好像世界塌了一半。   他是他们的天,但是他们是他支撑天的支柱。   康泽恩别墅,项络臣已经在客厅徘徊了许久,不敢硬见,不敢离开,唯恐她再出什么意外。   看到缓缓走来的莫幽兰手持着一只文件袋,封面上印着某鉴定中心的字样,他微微皱眉,说道:“你父母还好吧?”   ☆、第四百一十四章她是心口树,结出他五脏六腑   莫幽兰轻轻点点头,将手中的文件袋递上去,小心地说:“这是检验结果,还有我爸妈留给她的一封信。对不起,络臣哥,我知道说这个有些不合时宜,可是……”   “从前我也一直想要弄清楚,她的身份,她的父母,可是现在突然间就没了兴趣,不管她的亲生父母是谁,她都是我唯一爱着的女人,这就足够了,不是吗?”项络臣不客气的说道,还是接过信,沉甸甸的,却感觉不到一点母爱的分量,“我会把信转交给她,结果对你们来说是重要的,但是对我们来说不重要。”   莫幽兰忍着眼泪,低声说:“难道你没有想过,如果我是她的亲姐妹,我会愿意给她植皮,哪怕心脏我都愿意给。”   “我想,茶儿并不需要任何人给她植皮。幽兰,你有一颗善良包容、单纯执着的心,作为朋友,我想劝你保持下去,让自己快乐、简单些。”   “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我们。”   “幽兰,对于你我真的只能说谢谢和抱歉,只是对你的一腔热情我无法接受,因为这里……”他摸了摸心口,指了指楼上,说道,“被她装满了,她就像一颗树,在这里生根发芽,与我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连在了一起,不可切割。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们还会是兄妹,企业的生意也不会因为我们的感情而受到影响,我经历过如此多的磨难都已经度过,相信你们企业也是一样的。”   莫幽兰转过身,背对着他,任由眼泪不断落下,却不抬手去擦,只故作轻松地说:“你从一开始就明确了自己的态度,你不爱我,你爱她,一直以来是我自己的坚持和痴心妄想,所以你不需要谢谢和抱歉。”   爱情里没有输赢,只是谁付出的多一点少一点,爱得少一点浅一点罢了。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本就是一场竹篮打水的游戏,可能谁心里都清楚这结果是空,可还是坚持不懈的那个打捞过程。其实这不是人不自量力或者自作自受,只是陷入爱的人眼睛总是蒙着一层光芒,看那漏水的竹篮时,并看到外面也镶嵌不会漏风的透明胶层。也有人说,等水结冰时,就是打捞成功,假设冰不会融化,可捂着的人会冻得麻木了。   而更甚者说,将竹篮放在水中,就是永远了整条海洋,那么竹篮只是竹篮,经不起太久的浸泡,终会让自己腐朽,尸骨无存。   倒也不能说莫幽兰可怜,只能说她出现的不合时宜,仅仅因为像李茶而被任菲菲认定她就是拯救自己儿子的那个救星。可再像,也不是他心头的那一颗,终究她只能一次次的看着他大步走向别的女人,连停下的意思都没有,从来没有一个回头,一个柔情的眼神。她终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但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跌倒,在心里悼念着自己对这段根本不曾发生过的感情,嘴里呢喃着“兄妹”二字,恋恋不舍的离去。   当项诗茹赶来机场,给她抹掉最后一颗眼泪,轻声安慰说:“其实这样也好,他至少没有骗过你。”   莫幽兰点头,说自己也是明白的,应该说是幸运的,因为遇到的是项络臣,这个被所有人认为是文弱又不羁,无才不成器,没有太多担当的男人,却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自己的感情。更在其后的生活里从来没有欺骗,对她兄妹般的照顾,坦诚,信任,连委屈都展露得一丝无遗,这种不担当又何尝不是一种最有勇气的担当呢。   同样的康泽恩依然不敢反抗,无奈的婚姻,真挚的爱情,磅礴的事业都必须沿着一条轨迹去走,容不得一点差池。他从欺骗隐瞒到想要坦诚,想要信任被李茶信任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晚了,转身想要握住她的手给她温暖的时候,她的手早已被别的人紧紧包裹住,透过手心传递给了她最触动心房的温暖。   爱情是什么,如果说是一件衣服,那么一个在冷风中冻了太久的孩子,本能的选择就是裹紧身上单薄的衣服。忽然两个人来到她的面前,手里都拿着保暖的衣物,不同的是康泽恩要给她极致保暖奢华的衣服,而项络臣却是给她一件简单的却又无人看好的棉袄。   而项络臣是要陪着她一起穿起这件棉衣。可康泽恩却要她拿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尽管交换的结果是她过上最美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边凝聚着无数的光芒,也尽管他爱她不比别人少一分一毫,也许她懂,可是她却无法对等的看待两个人之间的爱情。   何况她是李茶,不管亲情的抛弃是如何的无奈,可都是一个无法弥补的痛。有些事,非人们要庸人自扰,只是主观意识和客观事实一样没有办法被我们控制,只能尽量压抑。所以也不管她的清高和自负到了什么程度,内心深处的自谦和卑微都无法消亡。   项络臣拿着信件,慢慢走进房门,看到李茶还独自坐在窗台上,好像与空气化成一团。他低声说:“幽兰来过,送来了结果和一封信,我知道你并不想看,所以暂时放在我这儿,如果哪天你想看了,我们再看,如果不想看,就一直把它放在心底,成为一个秘密。总之不能撕,不能丢弃,不能嘲弄,她只是一个想要弥补自己过失的母亲,想要知道自己亲生女儿过得好不好的母亲,你也一样,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不是平安建在,有没有想过你,对吗?你也说过母亲无论做错什么就冲着生我们时所遭遇的疼痛和伤裂都不该被怨恨,所以于情于理你都要理解。”   李茶双肩微微颤抖,紧紧裹着披肩,恨不得将脸埋进去,低声叫道:“别过来,你走吧,再也别来找我,让我心里好受一点,拜托你。”   项络臣怎会不知她此刻容貌尽毁,连性情也变了许多,他没有上前,只是叹笑了一声,将信件放在梳妆台上,顺手拿起了一只手工刀,辗转在手心,说道:“爸是在得知你被平安救下后才闭上眼的,足见他对你的担忧,茶儿,爸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康泽恩一定告诉了你我的样子吧,惨不忍睹,再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了。”   “你是因为容貌才逃避我的,不是吗?”   “不,我也不再爱你,从你拿了李家的东西,从你隐瞒爷爷的事情开始,就不再爱你。”   ☆、第四百一十五章一毁俱毁,丑鬼夫妇   “茶儿,该说的我想,泽恩也都说过无数遍了。我不想安慰你什么,因为我知道你所承受的痛苦并非我们的安慰就能缓解的?或者说如果安慰有用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不会有这么多的病痛折磨。”项络臣在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几句话,如果你因为对泽恩有了感情而不再爱我而拒绝我,我真的可以接受,可是如果你说因为毁容了而不愿意再爱我,怕拖累我,那么茶儿,我不能接受。”   李茶喃喃地说:“我讨厌你,我不再爱你,不想再这么疲惫,我们之间闹得满城风雨,成了别人的笑柄,就连公公婆婆也被人指指点点,他们没有对我不住,我不想再这么自私下去。泽恩不嫌弃我,他已经失去了安然,不能再失去我。”   可项络臣却没有听到似的,将桌上的酒精打开,用卫生棉蘸了许多,缓缓擦着手工刀,嘴里也没有闲着,声音铿锵有力,穿透力十足:“如果你说因为毁容了而不愿意再爱我,怕拖累我,那么茶儿,我不能接受。那是对我的侮辱,也是对你自己的羞辱,你把我当什么,把你自己当什么?当废人吗?还是当垃圾?为什么要这样的羞辱自己?”   “你这样才是羞辱我?你让我背叛丈夫背叛婚姻,让人戳脊梁骨,我再也做不到了。”   “是,我让你背叛丈夫背叛婚姻,因为这丈夫根本不是你心爱的,这婚姻是一场虚假的交易。你可以不爱我,可以不爱任何人,因为你怕给付不了一辈子,那么我也告诉你,我也不敢确定自己能爱多久,不敢奢求天长地久,不敢确定是一辈子,但是此刻,这一刻我的爱轰轰烈烈,就像我吞下的酒,烧着我的五脏六腑,烧着我的每一粒细胞,所以哪怕这爱只有一天,我也要爱一天,哪怕这爱只到天亮,我也要爱到天亮。”   “你迟早有一天会像那个护士那样恶心我的,花表哥让她帮忙用药,她看到我的时候是那样的震惊,她一定想不到这就是康少夫人,是让两兄弟争得你死我活的女人,她的脸上挂着虚伪的同情和心疼,她心里一定想吐,她一定出了病房门就吐了。”   “不要再说了!”项络臣抓起酒精摔在地上,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也落了下来,“别这么伟大,也别把自己说的太过势力,难道我们不了解彼此吗?承认吧,你因为这张脸而恐慌,你觉得配不上我?别傻了,如果我们都是一样的,你一定不会再这么想了,是不是?”   李茶身体猛然一颤,扭头问道:“你要干什么?”   “如果不要这张脸,能让你勇敢面对自己,面对感情,我愿意失去这张脸。”说完,他猛地挥手,一道光芒在空中划过,定格在他的脸上,可瞬间切入了肌肤,血从他俊朗的脸上滚落下来。   “你疯了?”李茶尖叫着从窗台上跳下来,冲过去,紧紧抱住他的手,焦急地喊道,“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逼我?你说过不会逼我的,说过的。”   “因为我爱你,我想要你也爱我,不论容貌如何变化,不管身材如何走样,不管世界如何评论,我只要拉着你的手,我们相爱。”项络臣猛地将她紧紧拥进怀里,轻轻亲吻着她臃肿的脸颊,“你可以躲避世界,躲避所有人,却不可以躲避我。我是要你让你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不是你才会做出这样惊人的举动,我也可以。”   “总有一天你会厌弃我,会后悔今天的举动。”   “那我现在就断了后悔的路。”   “不要!”李茶夺过手工刀,定睛看着他,脸过度削瘦,却显得棱角分明起来,从前的不羁和邪意当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经历了磨练后男人独有的成熟和稳重,也有一丝的担忧和小心翼翼。布满红血丝的双目中依然柔情似火,可也带着难言的忧郁,更如同一股魔力吸引着她。   脸颊上那一道伤口似乎很深,血已经染红了半边脸,那日一切都又席卷而来,她忙转过身去,不愿再让他多看自己一眼,说道:“快止血包扎。”   项络臣纹丝不动:“不,除非你乖乖配合治疗,否则我就任由伤口发展。”   “为什么逼我?”   “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我的爱,如果你不再爱我,可以装作看不到。而且你不是认为那些女人是真的爱我吗?我也想知道如果我成了鬼一样的男人,还有没有真爱?”项络臣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微微上前,抱住她的双肩,“还有没有真爱,告诉我!”   “你混蛋!你威胁我是吗?拿自己来威胁我,有意思吗?难道我就不能平静的生活,不能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吗?为什么我一定要爱你,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才是真的爱?我的生活已经一团糟,我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一家人。”李茶尖叫着,甩开他的手,摇摇欲坠,步履不稳地退到角落处,看着手工刀,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咬牙切齿地说,“真爱?我的真爱都被你毁了,威胁我?好,来啊,我要你看看什么才是真爱,什么才是绝望。”   说着话,抓着手工刀拼命向脸上刺去。   项络臣心急如焚,扑上前去夺手工刀。门突然被猛烈撞开,进来的人正是康泽西,原本起诉与入狱就只是一场戏,如今比尔等人已经归西,HEN也濒临垮塌,项家也已经撤诉,加上各方打点,他自然能及时出来。   康泽西眉头深锁,几步跨到两人面前,当机立断,挥手砍向李茶后颈,只见她身体一软瘫倒下去,忙伸手将她抱起,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吩咐身后紧随而至的康泽东:“打电话让医生马上过来。”   这才回头看着项络臣,几次张口,才说道:“她精神恍惚,你也神经病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三十岁的人了,还玩这样的游戏,表痴情,表决心给谁看?有意思吗?”   项络臣重重地坐在床边,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头,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第四百一十六章脸上刀伤,刺目惊心   “行了,一个老爷们没完没了了是吗?”康泽西将桌上的药扔到床上,点燃了一根烟,猛抽了几口,一脸的嫌弃,说道,“来吧,哥哥,我先给你止止血吧,等医生来了帮你再做处理,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落个求告无门的下场。”   项络臣没有拒绝,接过烟含在嘴里,可当金缕梅止血凝露涂在脸上时,疼痛还是让他倒吸了口气,可一想到李茶承受的那些痛,心便如扎进一锥子,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康泽西装作没看到一样继续上药,可康泽东却沉不住气,豁然起身,说道:“我去找徐轩太。”   “胡闹!”两个人几乎同时说道,如果平时,康泽西一定会说,这里本就多了一只豺,还要再弄来一只狼,这不是给自己大哥添堵吗?可是现在他只说说,“任何人,任何道理都不会有作用,只有时间。”   “大嫂最美好的时光不是在我们家,也不是和他……”康泽东已经表明了态度,和项络臣断绝兄弟关系,所以连名字都不屑于称呼了,只是指了指,接着说,“初恋是刻骨铭心的,何况他们不是不相爱,而是被迫分开。所以在他们心里,对方都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也只有他能够让大嫂想起做美好的时光,会振作起来。”   康泽西眉头深锁,却又不忍再责骂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你一个屁孩子懂什么?也许正因为相爱,因为刻骨铭心,才希望留给彼此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而不是以这样的面目与心态面对对方,使得对方痛苦与担忧之中。”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项络臣,在旁边坐下,慢慢地说:“大嫂的心思,徐轩太十分了解,所以,纵使他痛苦万分,却不肯踏入这里半步,甚至不曾问过她的情况。”   康泽东失落地坐下,喃喃道:“这还是爱吗?爱不该是相伴相守吗?生死不离不弃吗?就像那天……”   “那天什么?我的举动感动到你了?所以这才是你眼中的爱情是吗?”项络臣忽然扭头看着他,伸手握了握他的后颈,苦涩地笑笑,“都是爱,但是爱也不一样,不一样的人不一样,同一个人爱不同的人表达的方式也不一样。等你长大就会懂的,有时候爱并不是那么伟大,相反是自私的。所以说爱情是把双刃剑,一方面让你如沐春风,一方面又让你痛不欲生,我会在痛苦之中如沐春风,而你大哥则是在春风中饱尝痛苦。”   康泽东却不领情,甩了甩头,火药味十足地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抢别人老婆,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毫无愧色,我康泽东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更不会认你这个哥哥。”   医生的到来及时终结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康泽东不肯离去,似乎在她身边,就能替康家留住她的心一般。   项络臣与康泽西在楼下客厅坐定,开门见山问道:“虽然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但是事情也算告了一个段落,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吞并HEN以及它的附属公司。”康泽西野心很大,但是语气平平,神态自若,好像并没有经历过从前的种种不快,更不像经历着流言蜚语的人。   “明知如此,我却还多此一问。”项络臣苦笑一声,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起身,走向门口。   康泽西悠悠地问:“你不想知道李叔叔在国外的情况?”   项络臣站定,回头看着他,许久才说:“我不想从任何人口中探知。”   “你……”康泽西豁然坐起来,眯起眼睛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了眼前的这个人,吐了口烟圈,半是好心提醒半是嘲弄地说,“你确定你所作的决定都是清醒时所做吗?这么折腾下去值得吗?你的对手不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敌,而是亲人,真的不怕功亏一篑,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是商人,不仅仅是身份上的,心理上更是,就连在娘胎里都学会了明争暗斗,学会了算计,为名利为声誉而斗。你高瞻远瞩,为了扳倒敌人,宁肯放弃董事长的职务和个人的名誉,如今眼看着HEN成为囊中之物,泽恩的身份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他的婚姻他的女人……我想,你不会让我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项络臣声音很轻,但是态度却十分坚定,脸上的刀口格外刺目。   康泽西掐灭烟,笑了笑,摇头说:“你不了解我,也没有深入了解的必要。不过,如果当初是我娶了她,就不会有你们什么事儿。”   项络臣微微一笑,说道:“很抱歉,作为兄长,却没有尽到兄长的任何责任,甚至没来得及好好了解你,倒成了仇人似的。如果你还愿意给我机会,我一定尽力做个好兄长,好好照顾并严厉管教你。”   “我知你不会手下留情,但是我愿意聆听教诲。”   “好,那记住第一条教训,有些玩笑别人开得,你开不得,胡话也不可以。”   看着项络臣的车子驶入大门,康泽东忙告诉李茶:“大嫂,他走了。大嫂如果想见什么人或者想做什么事,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李茶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深埋进去,呜呜地哭泣着:“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着,不要再来了,我谁也不想见。”   “大嫂,别这样好吗?”   “别这样!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样?为还活着击鼓诵唱,乐观面对吗?以后也许会,但是目前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大哥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如初的。”康泽东如同一个失去了翅膀的雏鸟靠在床边,呜咽着,“对不起,大嫂,自从你来到康家,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但是我们都真的好喜欢你,真的不希望你和大哥离婚。大嫂,就算我求你,求你爱他好吗?我们一家人不要闹成从前的样子好吗?大嫂,我情愿什么都不要,我想大哥也是一样的心思,他可以不要集团不要一切,只要你爱他,只要你留在他的身边。”   ☆、第四百一十七章想念成病态,焚烧身心   他可以不要集团不要家,可是康氏不能不要他,康家不能由着长子胡闹!他将来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自己这副尊荣又如何能配得上?即使他不在乎世人眼光,可是感情呢?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像爱项络臣那样的爱上他……   “从前家里乱成一锅粥,我痛苦万分,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即使一穷二白也很幸福,可偏偏我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这般鸡犬不宁,那个时候,我只有在玩音乐的时候才觉得这个家是美好和睦的,大嫂,是不是你也一样,只有沉浸在药里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我知道大嫂你和我也不一样,你恨透了这个家,以后你会李叔叔离我们而去,或者跟着他走,那个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了。你也不希望有关系,是吗?这个家,这个集团,不管是竖立与云端,还是被人毁掉,你都不会有任何知觉。”   李茶不肯开口,只心中默默凄然:“怎么会没有知觉?五年不是一场梦,我的青春已经完了,当一切的幸福到了脚下的时候我却听到戛然而止的声音,我和我的亲人生死离别的疼痛一波波袭来,这些不是闭上眼睛再睁开就已经转过了。这五年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或许也是最轰轰烈烈的精彩的生活,我怎么可能那么决绝?五年呢,就算是一群动物,你也会习惯他们在你的身边,看他们奔跑,听他们的叫声,何况是人呢?每个都是活生生的人,嵌入你的肉里,骨头里,拔不掉,更忘不掉。只是换个方式的来相互依存或者便个形态关系来生活。”   康泽东低声呢喃,不时抹一把眼泪鼻涕,最后像下了很大的决定,咬咬牙说:“大嫂,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一定要离开大哥?是不是?”   “对不起,东东……”   “我不会让你和他在一起的。你到底还是不是从前的大嫂?你难道看不出来谁才爱你吗?如果不是他不顾情谊不顾掩面纠缠你,就不会那么多的事情,你和大哥才是最般配的,我们从没有任何人计较过你的过错,从来没有,可是你们让我们每一个人都陷入流言蜚语,无尽的痛苦之中,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康泽东腾地站起来,指着她大吼了一通后,可立即懊悔不已,可是道歉的话梗在喉口,竟说不出来。   要是犯错就会天打雷劈,那就来劈,我倒也想知道谁会是谁的前头。李茶心中苦叹,并不责备康泽东。人人都道这一切都是康家一手造成,人人都如仆人般小心谨慎,甚至见面时的呼吸都彩排着,唯恐一口气就将自己吹飞了去,自然不敢提这段不该存在的畸形的爱情。   但是不提,不代表不存在,它会是大家心中抹不去的阴影,从此,人人与她都会有一个禁忌,不敢亲近地嬉闹,调侃,就这样敬而远之,心门之外,将会与冰窖无疑。   好在,这个城市故事很多,爱情的暧昧就好像历史事件,每天都在发生,更替,在一段时间后,人们会逐渐被新的故事吸引,将他们淡忘。   他们说的对,大道理或者安慰都没有太多的作用,唯一有效的就是时间,就是一个在时间合适的时候,点燃一根导火线,让她认清毁容了这个事实。那时,或许每个人都能够清醒地知道自己的追求,名利或者爱情。   她李茶天打雷劈都不怕,满城风云都不觉丢脸,还怕没了半张脸吗?一味的痛苦,除了做过去的缅怀剂,再于事无补,更让爱自己的人担忧,关键还有李家那对冤家父子,一个要学人家做隐士高人,一个要成就自己的梦想与爱情,明明活在同一个世界里,却又关起两扇门来,只透过拇指大小的猫眼去窥视一切。   那么自己呢?自己没有房门,没有房间,就是一个赤身裸体的浪儿,曝光在每一个人的眼睛里,所以这里的一切他们已经知晓,爷爷一定如此,可爸呢?   他如知道了自己与凝婉沙的情况,一定会放下一切赶回来照顾陪护,可如果对这些消息丝毫不关注或者不得而知,那他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医药研究项目?一人在国外,身边有张目和朱严律近身保护,人身安全应该没问题,可蔡颍等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始终摸不透,其他人每每三缄其口,有意隐瞒或者也说不清,所以换言之说爸被变相盯住,甚至彻底没了自由也未尝不可……   而且眼看着凝婉沙的身体日趋严重,爸与她数年里形影不离,倘若也……   她不敢想下去,内心渴望父女团聚的念头,担忧与想念,让想见到他成了一种病态的欲火,焚烧着她的身心。   虽然最近一直沉溺伤痛,但看康家人却行色匆匆,也知紧张程度不比从前低,而康泽西出来首要工作便是收购HEN,只怕是日子难过安稳。康家此刻正势如破竹,野心昭然若揭,如果有人敢横在前面,只怕是自找死路。   想到这里,李茶倒吸口凉气,一个念头在心中油然升起,只是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凝婉沙,她的身体绝不可以跟着自己东奔西跑,倘若能给她一个绝对安全之所,便无后顾之忧。   自毁容后,李茶也是初次见到凝婉沙,看到彼此的光景,心中忧伤,从前的刁蛮劲与可俐都荡然无存,只坐在一旁默默垂泪。   凝婉沙握住她的手,极力安慰道:“你肯出来,总是往好处发展的,我起不了身,但心里一直惦记着你,每时每刻都在祈祷。你公婆和项家也格外担忧你,无论如何,别凉了他们的一番热心。蔡先生已经打听你爷爷的消息了,我想他老人家得知你的状况,一定会尽快赶来,所以你不要太过悲伤,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   李茶嘴角抖动几下,话没出口,一串泪珠又滚滚落下。   宁婉沙勉强给她擦去眼泪,劝解说:“你不是小孩子了,要承担起一个成年人应有的责任,少夫人的责任,儿媳的责任,女儿和孙女,还有少夫人的责任,当然还有小师妹这个身份,你要拿捏得当才是。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深爱,才会闹到这么僵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逼他的后果?”   ☆、第四百一十八章爱得不容易,但不光彩   李茶终于忍不住,趴在她怀里哭泣道:“我很想他,很爱他,希望这个时候他能时刻守在我身边,说些暖心的话,发几句誓言,做几句承诺,或者什么都不说,让我哭一哭,靠一靠。可是我不能,婉沙,我真的不可以再这样贪心这样的自私,对吗?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尽管他的去世不是我造成的,但是我却不能让他身后还被人指点。不能再这么纠缠下去,我真的很累,很痛苦。”   “我懂,我懂!越是深爱,越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也越是深爱,越是不愿拖累。你懂,他也懂。”凝婉沙轻抚着她的脊背,微微叹了口气,许久才说,“茶儿,别这么为难自己和自己心爱的人。茶儿,我身上早已有病毒,注定活不久的,我也有不甘心过,痛苦过。后来阴差阳错,又患上这种疾病,你来摸摸我的心跳,你看看我的五脏六腑,它们在迅速老去……。”   “婉沙,爸爸他们一定让你恢复如初的。”   “他为我这样做着,我就知足了,不去想结果。茶儿但是我的时候一瞬间会觉得幸福,因为它们让我感觉到了一辈子,我宁愿相信我的死去是因为老去,这一辈子里,从少女时期爱上的一个人,可以让你爱一辈子,到垂暮,他恰好一直在你的身边,触手可及,这么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相爱不是你想要的他能全部满足你,而是你不想要的他一件不会给你,比如情敌,比如冷战,比如年老色衰……他没有给过我情敌,从不与我冷战,没有看到我年老色衰……”凝婉沙的眼里如流光溢彩,好像看到了从前她与李为医相处的日子,幸福流淌在每一处,身体也觉得舒坦了许多。   李茶端看着凝婉沙,似乎也看到了她所描述的一切,在自己的梦里,也常常有那样的幸福与静谧,她渴望的,只是不知还能不能来到。   凝婉沙鼓励她可以因为不爱一个人而去拒绝别人的爱,但是绝不可以因为自己的疾病或者面容去拒绝别人的爱,这样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也是对对方的羞辱。   倘若相爱,就该在一起的,即使将来分手,也知道分开的理由是没有了爱,而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的缺憾,缺憾应该让人变得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与甜美,让人越发的努力和自信一些,而不是堕落与消沉。   “不管他们之间你选择了谁?都要遵从内心的爱,而不是同情,不是习惯,不是分别时瞬间的不舍。选择了,就该努力去爱,即使哪天发现爱变得平淡了,就要努力经营,让爱更加的热烈起来,而不是顺其自然,不争取不挽留。”   凝婉沙的这些见解无疑给李茶上了一堂深刻的课,心中阴霾也拨开几缕。两个女人都长长舒了口气,头靠着头低声细语,像一对知心的姐妹,更像一对亲密的母女。   李茶终于表露出对康家各人的疑虑与情感,提到花绵绵,她说:“几年来,我拼命的忘记那一个个耳光的疼痛,一次次下跪的屈辱,忘记这所有都只是一场交易,只想记得他们的疼爱和宽容,记得那唯一一个母亲的怀抱的温暖,可是我始终不做到。”   “你只记得耳光,可曾记得耳光背后的因果,茶儿,我懂你和络臣的爱情很不容易,但是这并不光彩。康家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是奇耻大辱。”凝婉沙教训起人来倒也十分凌厉,丝毫不亚于一个母亲。看来她也早已适应了李茶养母这个身份,她语重心长地说,“即使我知道你深爱络臣,可是谁也不能保证你们的未来会怎么样?这次事情后,你自己也十分怕的不是吗?你是泽恩的妻子,泽恩也很爱你。纵使他从前伤害过你,可是他也很不容易,从前他有安然有孩子,不是吗?他是康氏集团接班人,现在董事长换届大会也早举办,毫无疑问,他将是康路平的接班人,他会更多的不得已,集团和感情一样,都像是在独木桥上走路,想要保持平稳,就得不停的向前走,不能站定,不能转身,不能回头去顾念过去。否则因小失大,导致失衡,掉落万丈悬崖,只有灭亡。”   李茶何尝不知这些,也正因知道了这许多的缘故,才让自己的心有了一些偏离,所以她迫切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冷静和疗伤。   “茶儿,你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更不是交易品,每一个人都把你当作手心的宝贝,因为太过宝贝,所以才有了众星捧月,因为太怕失去,所以才会小心翼翼,当然这众多的爱让你一直以来都不习惯,从来都没有习惯过,才显得这爱显得这些人夸张虚伪。但是茶儿,真的一点也不夸张也不虚伪,是你自己将自己看轻了,一直以来你与你爸相依为命,内心从来没有从被遗弃的阴影中走出来过,没有真的放下过,你的自卑你的伤痛让你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李家还会有人爱你。”   能说出这样掏心窝子的话,足见凝婉沙的坦诚与聪慧,她对李为医毫无保留的爱,几乎全部转嫁到了李茶身上,可是这样的话也只能在这个时候说起,换做其他时候不合时宜,说不出口。   她们可以在这个时间这个环境说出一切心里话,或开心或痛苦的,哭着笑着,吼着骂着都不足为奇,千万条理由都不需多言,只千疮百孔的身体足以让所有人理解。   李茶自卑,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说过,人人都认为她是不可一世。   可是只有最疼爱她的人才知道她在用骄傲和任性掩饰内心的一切痛苦与卑微。   如今在凝婉沙面前,这精心伪装的面具一下子就被扯破了,内心的羞愧暴露无遗,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拜托她不要再说下去。   ☆、第四百一十九章承诺与表白,带你去祭祖   可凝婉沙执拗起来,非要把满腔的话全部说完:“康家人是商人,在商场上诡诈阴险毒辣,但是对家人却是返璞归真得,要不然,你爸爸绝不可能再众多家庭中选择了康家。只是他选错了人,他不该选泽恩,应该选泽西,如果是泽西,至少不会让你遭受那么多的苦楚,没有安然母子的事情,没有后来的许许多多……”   李茶翻个身,趴在她面前看着她,慢慢说道:“路走过了,还可以拐弯再走到其他路上。可是时间没有办法倒流,而且,即使倒流又如何?我们还是会如此走过,时间倒流,就意味着我们对后来这一切都是未知的,还是睁眼瞎子似的蒙一个男人。即使瞎蒙一个是泽西又如何?还会有不同的事情发生,未必就不会比现在糟糕。”   凝婉沙暗哑无光的脸上满是疲惫,微微闭上双目,低声说:“你爸说,事情的发生一定是照着最妥当最美好的方向发展的,如此看来,或许是真的,我的命你的苦都是这般的美好,倘若我们与常人无异,就不会觉得这剩下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其实意外死亡和自然死亡概率都是一样的,就好像情人的相遇相爱,都是上帝信手拈来的。”   “婉沙……”   “别说那些宽慰的话,你也经历着痛苦,明知那些话没有意义。我只告诉你,我会等他回来的,绝不会食言。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这也是我最希望你去做的,去陪着他,既让他安心,更不要放弃自己。”凝婉沙胸口剧烈起伏,一阵咳嗽,憋着脸色发青,可平静下来后,脸上倒有了血色。   李茶轻抚着她的心口,说道:“等你好些,我们一起。”   “我在家等你们。他走时要我在家等,我一定会等到他回来,你知道,我多么希望能给他生个孩子,茶儿,我多希望能给他生个孩子,可是我,我……”纵使接受了自己的悲惨命运,接受了死亡已经临近,可仍然无法平静地面对内心,那一切最渴盼的却注定无法实现的,让她情绪剧烈起伏着。   李茶紧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你一定要坐到,无论多么艰难,你都要努力。因为孩子不仅仅是你们爱情的结晶,更是你生命的延续,是你凝家的血脉,你必须做到,必须生个孩子。我会去帮他尽早完成自己的研究,回来之后,你们就结婚生子……”   凝婉沙如死灰的脸上泛出一些生机,深陷的眼窝里满是幸福,拼命地点着头:“谢谢你。我仔细想过,只要让我有一次孕育的机会,哪怕,哪怕我撑不到分娩那一天,哪怕我一尸两命,我也会尽力,至少我为他尽力,为凝家尽力……”   “不会的,婉沙。”李茶将她的头紧紧抱在自己怀里,柔声说,“现代医术那么高超,绝不会让你得希望落空,咱们李家有的是秘方,想要生个孩子,易如反掌,当然前提是你和爸爸要使劲才行。”   李茶强忍着面部的疼痛给她挤出一个诙谐的笑容,这让凝婉沙有了些许羞涩,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说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没正形了,也不害臊。”   “是你们生孩子又不是我生,我害臊什么?”难得如此深切交谈,李茶也故作放肆起来,略着兴奋地口吻,憧憬着他们的以后,“你知道吗?很早以前我就给你们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如果是男孩就叫李薄,如果是女孩,就叫李荷,薄荷的薄荷,好不好?”   凝婉沙略略迟疑,多少还是有点失落,却强作平静:“命如草芥,起个草名最好不过,真的好期待他会有在我肚子里的那一天,可我知道这是奢望的。   李茶自然听出她对名字的失望,抚摸着她平坦的腹部,好像里面真的有个生命似的,解释道:“婉沙,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总被人嘲笑,不仅仅因为我没有亲生父母,还因为我还有一个奇怪的名字,他们给我取绰号,叫我茶叶、茶杯设置还有叫我茶渍的,我苦恼了很长一段时间,以为爸爸只是对我这个女儿太过糊弄了。后来才知道,他是多么的爱我,正如人生如茶,起起落落,沉沉浮浮,最终是要洗褪全身颜色归于黯淡,但是它有价值,它的一生很精彩。   “他对你用心良苦,就是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   “是,他比他们更爱我。婉沙,你还记得我家吗?在我们老家院里种了不少药材,其中有最常见的薄荷,除茶之外,那便是爸最喜欢的。因为薄荷跟其他植物不一样,它特别好养,甚至不需要特别收与种,即便你遗忘了它,它干了土壤,枯了叶子,可是你随便给点阳光与水份它就又繁茂肥厚起来。薄荷与茶一样,没有出众的样子,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它会开花,更没有见过它的花是什么样子,但是它依然活的那么精彩,活的那么有价值,入药泡茶,饮食点心,滋味从来不会被代替被遗忘。”   提到家,李茶仿佛回到了从前,一家四口,幸福安静的日子,每天早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和爸吵闹打架,打得鸡飞狗跳,四邻不安,但是片刻后,两个人又腻歪在了一起,连祖父母也没有半点办法。   那时生活如此简单、平静,好像一眼就能看到一辈子,可一切都被打破了,李茶悠悠地说,“我小时候特别怕有女人接近爸爸,我好怕他会有了女人有了孩子会抛弃我,也怕别人抢走他对我的爱。他告诉我爱不会被抢走,只会越爱越多,就像薄荷一样,你挡住了它的道,它会绕道而行,你掐了它的尖儿,它会旁冀侧出,你就是斩了它,它的根在地下会蓄势待发……总之它不会轻易对人生低头。”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关于他的一切,我都深刻在脑海当中。虽然只那么一次,短暂的一盏茶功夫,可是我却牢记在心,那里的一切我都还记得,他的表情,动作,还有每一句话,说话时的每一个神色我都记得一清二楚的,这一切都让我快活。他走时还说,还说等他回来带我回去祭祖,我知道,这是给予了我承诺,所以我是一定要回去祭祖的,我一定要嫁进李家,因为没有来生,所以这一生我一定要做他的妻子。”凝婉沙心中欢欣,可片刻后又黯然起来,虚弱的心跳如同一湾沙,几乎能听到沙子在悄然流逝的声音。   人生如茶,可淡然也可轰烈。   可生命如沙,却不容把握。   李嫂轻轻走进来,怯声说:“少夫人,有……”   李茶头也不回,不耐烦地说:“我不是说过吗?任何人来我都不见,也不许他们来打扰婉沙。”   “连我也不见吗?”凝婉沙刚要劝阻她,一个深沉的男声便从门口传来。   ☆、第四百二十章徘徊是因为不深爱   李茶回头望去,见是蔡颍,猛地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说道:“让蔡叔挂心了,我这副面容实在是不敢见您。”   “蔡先生,先生他,他……”凝婉沙却急切地想要知道李为医那边的情况,挣扎着坐起来。   蔡颍见到二人真实情况比外界传闻更让人担忧,脸色也越发的凝重,上前一步,将凝婉沙按下,安慰道:“躺下躺下,弟妹放心,为医很安全,国内的消息我们该隐瞒的总会隐瞒。HEN早已触犯众怒,罪行公布,罪证确凿,一些残酷的违法的骇人听闻的实验过程与结果都已经曝光,世人万分震惊。他们树倒猢狲散,HEN这次败得彻底。主要负责人都在逮捕之列,当地政府部门难辞其咎,有两个国家的民众在游行示威,影响很大。”   蔡颍端过桌上的茶,喝了两口,看着一脸期待的凝婉沙,接着说:“弟妹是有福气之人,你男人不是一般的人,他的智慧与计谋无人能及,早几年前就以最坏的打算给你们安排好了最合适的脱身之计,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凝婉沙紧张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轻声说道:“他纵使睿智过人,可也受制于人,若不是蔡先生如神兵天降,我们只怕也没有机会坐在您的面前了。”   “弟妹这话实在太见外了,咱们是一家人。”蔡颍放下水杯,看到独自站在窗前抹眼泪的李茶,走上前去,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妞妞不要这样悲观,李家医术了得,一定可以还你如花的容貌。”   “蔡叔不必安慰我,能活着已经是万幸,我不敢不吝惜生命,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我想如果换成他人也会如此吧。”   “说来都是蔡冲安排不当,才酿成这般结果,妞妞……”   “这不关蔡冲叔叔的事情,他安排妥当,是我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确保他们再无后退之路,只是没想到安远会如此的恨我。”李茶手抚在脸上,戚然一笑,“老天是不公平的,我失去的只是美貌,可他们失去的是一条婴儿命,失去的是安稳的后半生和光鲜亮丽的身份,所以与他们相比,我是如此幸运。曾经我说,如果可以一家团圆,我可以不要这沉鱼落雁的容貌,也不要这显赫的身份,甚至愿意拿几十年的生命去换取。如今,这容颜尽失也不是坏事,因为我们一家人就要团聚了,老天也是公平的,既然要拿我最骄傲的东西来换取,就不会再夺取我的命,你们说是吗?”   “妞妞不该这样胡思乱想。何况……”蔡颍倒卖起了拐子,笑着说,“我今天来得这儿的主要目的是带你们走,去见一个人。”   两个人心中顿时欣喜,一个念头便是要见李为医了,可转瞬间这念头又打消了,倘若真的要相见了,李为医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她们玩捉迷藏。   李茶回头看着蔡颍,片刻的对视后,目光便移开了,低声说:“我这样子吓到蔡叔了吧,实在不该出去再吓人,而且婉沙身体虚弱,不方便出门。如果此人是非见不可的,那么还请蔡叔转告,劳他屈尊降架,到这里来吧。”   她此刻的状态确实让蔡颍震惊万分,俏丽的模样哪里还寻得见,纱布下的半张脸虽不知伤到各种程度,但是无伤口之处确浮肿,双眼再失了灵气,因为连日来药物的影响,身体也开始浮肿起来,喉咙也受到刺激,声音也不是从前那般清柔悦耳,而是干涩粗悍。   蔡颍鼻头竟有些酸涩,眼圈瞬间红了,可马上转过身去,控制住情绪。平静地说:“我知妞妞一是为着弟妹的身体,另一则却也是心思缜密,怀疑蔡叔在背后搞什么鬼。”   凝婉沙欲言又止,看了看李茶。   李茶再次把视线移向窗外,说道:“即使是蔡叔,为我良苦用心四处奔波,可也是凡人不是?您有您的难处,有偌大的家与企业要管理,可我们也有我们的无助,如今更是经不起半点折腾。”   蔡颍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满意地点着头,说道:“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我与你爸爸之间确实有合作,但是权益共享,并非你想象中的利用或者交易,何况,当初你为项家多方筹谋时,是如此信任我,我能再辜负你吗?”   李茶微微抬头,没有再说话。   可半晌后,突然转身趴在蔡颍的胸口,呜咽起来。   蔡颍慈爱地拍着他的头,饱含着父爱,动容地说:“妞妞,你已经超越了极限,不要再为难自己,你还只是一个孩子,需要父亲的胸怀,需要爱人的肩膀和朋友的关怀。你爸不在身边的时候,如果愿意,可以把我当父亲,你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要求一切,就像天下所有的女儿要求父亲那样,做一个最真实的最洒脱的你,我想这将是我莫大的荣幸。”   李茶拼命地点头,在情感过分充沛的时刻,一切的言语都似乎不如眼泪表达得淋漓尽致。   如果说幼年罹患重症而被抛弃,对她来说无疑是残酷的痛苦的,这创伤难以愈合,无法弥补,可遇到李为医这样一位父亲,她又是如此的幸运,殷实的生活条件,深厚的父爱精心的呵护夸张的宠溺,比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高深的爱让她幸福让她知足,可却无法修复亲生父母给予的伤痕。   她想淡忘,用幸福去填满,用骄傲去隐藏,以为就会一辈子不会再品尝苦涩,可偏偏到了康家,遇到莫家,依靠了蔡家,强做的面具便被扯开了,千疮百孔如抹布般的内心一下子暴露无遗。就好像此刻这张脸,洁白如云如幻的纱布下掩盖的却是可能永远不会复原的丑陋皮囊。   冷静下来,方知自己对蔡颍得这种怀疑有些小孩子气,好在没有人会与她计较。只是提及欲见的人,蔡颍三缄其口,两个女人也都不再问了,各自沉默,却似乎又心有灵犀的觉察到了什么。   ☆、第四百二十一章虽不爱,但你无可取代   内心是激动的,狂热的,也是忐忑不安,紧张又迫切地想要达到目的地以至于身体越发的空虚起来,几乎连行走时,两条腿微微打颤。   只是车子驶出医院不久,司机便发现后面有车子紧跟上来,慌忙告诉蔡颍等人。   不用问,众人也知是康家安排,凝婉沙却替李茶做了决定:“由着他们去吧,康家担心少夫人,咱们也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蔡颍笑笑说:“泽恩对你很是用心,如果觉得疲惫了,那便是有了根,冷静一段时间吧,别做出鲁莽的选择,更不可以活在后悔与遗憾当中。”   “犹豫了,便是有爱了吗?”李茶反问后,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犹豫了就是有了爱,但是我想,不想坚守一个人,肯定是因为不够深爱。”   但是心中明明摇摆了,如果是从前看到他安排了人跟踪自己,一定会火冒三丈,兴师问罪,可是现在却心如止水,竟没有半点气恼,反倒拿出手机,主动给他打了电话,请他安心处理集团事务,至于今日出行,改日一定会坦诚解释。   虽然这一行人的行程让他颇为意外,更希望能时刻守护在侧,但显然不太可能,董事会收购HEN总部以及其他集团已经提上日程,而换届董事长会议已经筹备,即使一切都在意料与掌控之中,泽西不会参与竞选,且已经离国处理HEN遗留问题,而其他人暂没有这个实力和口碑去担任董事长,但多事之秋,意外常会突然而至,让人措手不及,所以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对于李茶,他深爱且愧疚,却不能再刚愎自用,意气用事,所以接到她的电话,他不敢问她此行的目的地与目的,只故作轻松要她走动走动,对凝婉沙身体也是有好处的,又要她不必担心集团的事情,只要自己玩的开心就好。更提出等忙完要紧事,就休假一些时日,带她到国外去见岳父。   泽恩……李茶微微开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可突然,所有的情感都如洪水翻腾着,被闸门适时堵在了喉口,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康泽恩何尝感受不到他们之间微妙的变化,他本该觉得庆幸,庆幸情感上的变化,但是又暗自担忧,因为他知道感情越深,她逃离得便是越快的。遂轻声说:“我希望你能无拘无束,像从前一样天真无邪,敢说敢骂,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有顾虑,我会支持你相信你。,婉沙难得出去,别让她扫兴。注意保暖,回来时提前告诉我,我让人准备你爱吃的饭菜。”   “如果集团需要,我一定竭力配合。我很自私,无法理清头绪,就像当初你的贪婪与无奈一样。给我点时间和空间,不管如何,你,等我电话,有时候我希望你们都在我身边,谁也不能取代谁。”李茶说完这句话就迅速挂了电话。   嘟嘟两声后,康泽恩好像陷入了一个空寂的世界,内心如冰面平静,但是冰却十分轻薄,冰下积压着猛烈的湖水,稍稍触及,便可能碎裂,接着便是不可预测的洪灾。   甚至他怕一放下电话,这冰便被震得支离破碎,再无收拾的可能。这种感觉从前未曾有过,所以他突然有些不适,心口堵着一团棉花似的,竟不知所措了。   耳边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这熟悉的声音倒又成了他的救星般,他甩下电话,高声喊道:“进来!”   门被推开,Suzanne踩着高跟鞋款款而入,清脆有节奏的高跟鞋声让他舒了口气,伸展了一下双臂,站起身,在桌子一角坐下,看着她,笑着说:“我以为你不打算原谅我。”   Suzanne脸上展开了一个微笑,温和宽容有耐性,却很职业,因为这笑容里有着一种疏远的敬意。   她将资料放在他面前,公事公办的态度道:“我服从集团在工作上的任何安排,不管是给泽西做助理,还是给你做秘书,我都会尽职尽责,不会有个人情感在里面。泽西出国,现在你是执行总裁,马上也会是集团董事长,给你做秘书那是我的骄傲和荣幸,我会尽力尽责。”   康泽恩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摇头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可见爱情真让人不可捉摸,力量如此之大,竟叫你也变得这般小女人了。”   Suzanne退后一步,尽力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也保持一定得冷静态度,说道:“爱情里没有不小心眼的人,只不过愿不愿意承认罢了。只是康总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们应该谈谈工作,至于私事,如果您信任我,可以私下约我,但我未必有时间。”   康泽恩眯起眼睛看着她,好像完全不认识了这个女人一般。良久,才端起咖啡喝了几口,说道:“别这样,Suzanne,你这是在惩罚我,作为长兄,我请您帮我留下茶儿。”   Suzanne抿了抿嘴角,这才把视线移到他的脸上,不急不缓地说:“尽管我很希望你们能够白头偕老,但是你们几个人之间,我们都不该插手,我希望你幸福,也希望她幸福。你为她改变许多,她看在眼里,可那些伤痛,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着,我只能劝你,一切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康泽恩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很满意,眉头皱了皱,翻阅起资料。   Suzanne一针见血地说:“你不高兴?你想说在你康家的字典里没有顺其自然这个词对吗?因为你认为在爱情中,如果一方说出“顺其自然”的话,就意味着两个人也已经走到了尽头?对吗?”   “不对吗?”康泽恩头也不抬,反问她,冷笑一声,“听之任之,不发挥人的积极主动性,不去干涉,纯粹任由其自身发展的不作为、不争取的消极的态度。如果用在学术上,似乎意味着顺应其自然状态而不去干涉,如果用在感情上,则暗指“算了吧,放弃吧”。你明知道我不会放弃她,不可能放弃。”   “那我是不是应该换个词儿?一切随缘!”   “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吗?”   ☆、第四百二十二章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吗   “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吗?”康泽恩放下手中资料,抬头盯着她,不过心中似乎平和了许多,不再有与李茶打电话时那样的虚空与忐忑,索性抛开工作,与她闲聊几句。他示意她坐下,接着说,“随缘,你来了我爱,你走我也不强留,即使心中是浓浓的爱意与剜心的不舍,但仍然挂着一副“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的豁达、潇洒的态度,挥挥手,大度祝你明日更好!瞧瞧,这样的人多像容纳百川的大海,这类人让你恨不得,却也是最爱不得的。所以,要我面对茶儿离开,还要像个禅师般面带微笑说“女施主,随缘”,我做不到!”   这话倒让Suzanne扑哧笑了出来,可马上又故作冷酷地看着他。   康泽恩瞪了她一眼,说道:“行了,越说你咳嗽你倒喘起来了,张目是我兄弟,你将来嫁进来也得喊我一声大哥,还要一辈子跟我这种态度嘛。”   Suzanne翻了翻白眼,说道:“康董,你的字典里没有顺其自然这个词,所以你不了解它的含义,这不怪你。但是你马上就是董事长了,你可以扭转一些局面,甚至一些人得身份和命运,就像这个词语,从你口中说出来它是什么意思,它将来就是什么意思的。别人认为它是随波逐流,可您要说它是把握机缘,努力造势,以后它就是把握机缘,努力造势。”   Suzanne这话让康泽恩再度眯了眯眼睛,一点也不错的,随缘本该是顺应事情的发展规律,寻找有利的机会积极去把握住机缘,在平静的心态中去寻求最好的结果,然后珍惜它,而绝不是随波逐流,听之任之的意思。   那么“顺其自然”也是一样的道理,提倡顺应自然,不强求,不奢求。按照我个人的理解,往大了说,这“自然”应该是我们常提到的“道”,老子《道德经》中的“道”,世间万物的本原与不变的万变规律,正因为有“道”,所以一切问题都有道可循,有道可顺。往小了说,“道”也如庖丁解牛,找到了本原,迎刃而解。   如此想来,他顿觉醍醐灌顶,差点跳起来抱住Suzanne亲上几口。可马上又顿悟,自己这把年纪,即将担起集团的重任,可还这般儿女情长,患得患失,实在是集团的不幸。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希望泽西来接任董事长一职,但是显然不太可能,至少短期内没有好时机。   他不仅仅是康家的子孙,也是花家的子孙!   终于,康泽恩从心底里接受了自己与泽西的差距,他兀自笑起来:“岁月除了给了我年龄,倒没有给我更多的智慧。”   “智慧是自己跟岁月索取的,他从不会主动给任何人。”Suzanne脱口而出,在看到他的眉头皱起时,又接着说,“在感情上,我很支持你,但是绝不可能做让少夫人为难的事情。不过工作上,我更支持你,为了你董事长的面子,我会以个人情感和职务之去帮你留下了一个人。”   康泽恩咬了咬舌尖,慢慢地吐出两个字:“轩太?”   可他马上摇头说:“不,我要和他亲自谈谈。”   “你……”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Suzanne点头,却把话题转移到了资料上:“HEN那边的残局会有泽西带人负责搞定,张目也会积极配合。只是在调查中发现,其实李先生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弱势,反而……”   “反而他在这场几乎持续了几十年的商业战争中,其实占据了一个极高的、主动的却又十分微妙的位置。所以他很可能不是受害者,他只是借了我们所有人的手,利用了我们与HEN之间的矛盾,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女儿平安,还有自己的诸多研究,甚至还有可能更多的权益。”Suzanne没有说的话,康泽恩一口气说完。   Suzanne见他如此平静,才接着说:“我想,大概如此。他目前正在申报一种药物专利,是凝教授,也就是你的小岳母的父母终身研究的用以对抗白血病的一种药物,此药早在多年前就被作为秘方药私密提供给国内外一些私人医院,据说效果很是显著。”   康泽恩听完只是淡淡一笑,身体靠后,头枕在双手上,说道:“他作为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而且他与凝家的事情,实在没有必要汇报给任何人,包括集团和我们康家。我们也不该如此贪心,我现在只觉得集团发展要靠咱们自己,技术要发展,药物要研制,咱们做不出来得东西,别人做出来,那是咱们愚蠢。”   Suzanne虽赞同,可处于对集团的利益和发展考虑,还是接着说了自己的看法:“李先生目前的研究不仅和凝婉沙的疾病以及病毒有关,还有一些违禁的药品……”   “我相信即使为了茶儿,他也不会做违法的事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康泽恩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可以用职务来提醒我,但是别替我父母教训我,还是说点其他的吧,别死盯着我岳父不放,这对我的感情没有一点帮助。”   Suzanne却不肯罢休,果断说道:“你的岳父也救不了你的爱情。所以我必须盯着,因为这很可能是你上任董事长要做的惊天大事,HEN倒了,有无数集团盯着这龙头的位置,现在表面上对咱们是马首是瞻,俯首称臣,恭维谨慎,可是背地里却巴不得咱们此刻灰飞烟灭呢!康董,如果李先生肯改变主意,与你联手,那我们将不可同日而语。”   康泽恩何尝不知,但是他却不想再这么为难李家,便起身说:“静观其变,看他会如何选择。”   “他如果是精心蛰伏,踩在无数集团的骸骨之上,一夜之间称霸称王。”   “那我服得五体投地!从此关系就多了一层,生意上咱们就是竞争对手,事业上公平竞争,无可厚非,家庭里相亲相爱,未尝不可。”康泽恩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野心可以很大,但是不可以太过独霸。记不记得商业界有句话,一条鱼不可以独吞,要留一些给别人。一杯水,你可以独享;一桶水,你可以放在家中;但如果是一条河,你就要学习与人分享。否则,可能什么都捞不到。”   Suzanne点点头说:“我明白康董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李先生不简单。”   ☆、第四百二十三章恶气难出,不配做我情敌   Suzanne点点头说:“我明白康董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李先生不简单。”   “如果他很简单,我又怎么会痴迷于茶儿?”   “虎父无犬女!”   “换言之,好女人爱上的男人也不简单,谢谢你提醒我,关于轩太。这两日茶儿出去散心,我会抽空去拜访他。”   “康董还没上任呢,就开始亲力亲为了。”   “行了,你不用嘲弄我。”康泽恩扔下资料,起身穿上西服外套。   Suzanne已经熟练地拿起领带帮他整理整理起来,从前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自从与张目确定关系后,关系自然多了一层,这样的近距离反倒尴尬许多。   便低垂着目光,轻声细语道:“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董事长必定难辞其咎,所以辞职势在必行,可是咱们的形势很是紧张,外面那些人一定会抓着过去那些事情不放,目的就是逼你和泽西下台,换任何人上台都好,只要不是咱们康家的人。”   康泽恩看着她娴熟的动作,微微一笑:“一朝天子一朝臣,爸引咎辞职不说,集团一帮子人无不受到牵连。还有兰秘书那日说自己年纪大了,想换个轻松的岗位,他是爷爷亲自给爸爸选的秘书,在康氏那么多年,所以我想董事长秘书一职还是让他再做几年,你在旁边协助他。我是认真的,等兰秘书到了退休的年纪,顺理成章位置就是你的,这几年,你先委屈点。”   Suzanne整理着桌上的资料,说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何况咱们的集团呢,更少不了这样的老人,兰秘书一直以来都是我工作的标杆,能协助他,那是我的福气。不过这口气还真以为自己已经是董事长了呢?不到最后时刻,还是不要有丝毫松懈。”   “有你们在,我怕什么?即使李家父子是幕后操控,可到底也是一家人不是?至少现在我还是他的女婿,而且咱们集团,目前还是老人说了算,他们老了,想要更多的权利和利益,可也更像在权益中过安稳日子。”听到敲门声,Suzanne走过去将门打开,回头莞尔一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你们慢慢聊。我先去工作。”   徐轩太走进办公室,将一些资料放在他的面前,方面还有一张辞呈。   康泽恩看着他,笑笑说:“你来集团时间不短了,可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过。你就这么辞职离开吗?再者说,泽西只是出国办事,你可以随他一起,茶儿也一定十分开心。”   徐轩太开门见山地说:“我是你的情敌,你从来都不希望看到我。如今茶儿遭遇这般变故,我当然恨你入骨,却又奈何不了你,倘若一意孤行,伺机报复,最终伤的还是她。”   他冷冰冰的态度让康泽恩笑意更浓,“泽西没有看错人,茶儿当初也没有爱错人。你性格爽快,才华横溢,我为有你这样的情敌感到高兴。”   “可我却以为配得上当我情敌的只有他。”   “准确说他与你倒也算不上情敌。他爱她时,你已经接受了现实,有了新感情,而我不同,我娶她时,你们正是热恋。当然他横刀夺爱,要抢走我的妻子,就不单单是情敌,而是仇人!”   “所以天注定,你得不到她的心。用什么样的方式取得,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失去,爱情如此,集团也如此。”   康泽恩并不恼怒,只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他着实帅气逼人,怒火中透着倔强与坚韧,与李茶是如此般配。   可是生活就是这样,如一个圆盘不停周转着,不是谁的终究会离去,良久,他才说:“这口恶气出来了吗?”   徐轩太嘴角动了几下,没有说话,但是见康泽恩如此幽默与平和也实在是出乎意料的。   “你是个稳重的有分寸的人,但是今日我允许你这么放肆。”康泽恩将电脑推到他面前,说道,“这是茶儿为你们策划的婚礼,请设计师为你们设计的婚礼、服饰以及会场草图。她最大的痛苦不是满身伤痛,不是嫁给了一个陌生人,而是没能做你的新娘。她觉得今生最对不住的人是你,逃离得人是她,先爱上别人的也是她,辜负了你,背叛了你,现在,她希望有一些弥补,想给你最好的,请你不要拒绝。”   徐轩太看着婚礼策划案,心中酸楚,来不及转身,两行眼泪缓缓落下,曾经深爱的,如此铭心刻骨,却没有减少分毫,反而加剧……   可是,却不能再有任何亲近,不能拥她入怀,不能肆意亲吻,甚至不能给她一个特别的称呼。这个人明明深入骨髓,却又不能守护。   康泽恩十分理解他的心情,拍拍他的肩膀,算做安慰。   徐轩太不愿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可偏偏又暴露无遗,擦去眼角泪水,抬了抬下巴,说道:“她给我得一切,我都不会拒绝,从此我可以给她呵护和疼爱,不再是爱人般,而是亲人般,这一生,唯有亲人再不会离我而去。”   “对不起!”康泽恩终于说出这句话,倒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走进内室,片刻后端了两杯红酒出来,递给徐轩太,接着说,“我想我们也不会是仇敌,茶儿状态不好,我知道你们十分担心她,有时间去看看她。哪怕一句话不说,一个眼神也没有,至少你去过,亲眼见到了,心就安了。”   “我不会拒绝,只要是她给的!”徐轩太接过酒,一饮而尽。他暂时无法释然,当然也没人会去怪他或者要他释然,因为他承受的虽然不是身体的病痛,但是却比病痛更纠缠着自己的身体与灵魂。   康泽恩在他身边坐下,晃动着酒杯,严肃地说:“我们总是把生活视作线性的、前进的、向上的过程。但生活却是螺旋的、有进有退、迂回曲折的。所以,尽情享受生活带给我们的酸甜苦辣,未尝不是一项优雅而高贵的事业。”   徐轩太回头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所以你用了三十多年才明白这个道理对吗?不过谢谢你的经验分享,让我在二十多岁时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是你年轻过,应该比我更懂得,有些路只有走过才知道走不走的通。”   ☆、第四百二十四章别用道德和婚姻去捆绑她   康泽恩表示赞同,笑着说:“我也年轻过,甚至比你们的年轻时间更长,自然理解,无数人告诉你前面这条路是充满荆棘,走过去将会遍体鳞伤,可是我依然不信,始终要自己走过,确实体无完肤,甚至伤及无数无辜人,才彻底醒悟,这条路真的不通。但是我们却不后悔,与其什么都不做去抱憾终身,倒不如尽力一试。有些人确实值得我们去赴汤蹈火,但是有些事也值得我们拼尽全力,比如梦想和事业!”   “那你的感情路呢?摔得头破血流,却还没有弄明白该如何抉择。”   “因为不舍才会有徘徊。”   “之所以徘徊,真正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不够深爱。可是她要离开你,是义无反顾的,你与他之间的分量孰轻孰重,显而易见。”徐轩太似乎有意在激怒他,所以句句话都直中要害,刻薄尖酸。似乎要以此表明自己与他的立场是对立的,不可能因为聊了几句心里话便解除了恨意的,也并不是如与康泽西那般,只有单纯的工作关系和一些敬慕之心。   “在她没有确定离开之前,我都可以自作多情的给自己找足够多的理由,让自己相信她爱着我。即使她要离开,我也会加倍爱她,直到她真的释然、幸福。”康泽恩没有反驳他,只是说出心里话后,又将辞呈放在他面前,诚恳地说,“留下来,我需要你们,需要茶儿,需要你,更需要泽西。”   “从你大少爷嘴里说出需要二少的话,可真是稀罕。你这未来董事长的位置可是踩在他的身体和声誉上换来的,所以你最好记住,不要过河拆桥,做出对不起二少的事情。”   “他是我弟弟。”他脱口而出后,才发觉这话从他口中出来还是头一次,竟觉得有些生硬,却并不尴尬,心想多说几遍便是熟稔起来了,“你对泽西这般,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康泽恩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委任书,放在了辞呈上,说道,“茶儿说谷默默最大的梦想就去能到美国去留学,可是因为你而放弃了,美国那边的新市场部需要一些人,如果你愿意,可以带着她到那边去,工作,结婚,生子,然后继续读书,深造。如果她愿意,咱们集团肯定有她合适的岗位,即使不愿看到我这张嘴脸,也可以再美国或者回国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当然有一点我必须说明,除了和工作有关的,其他费用你要自己承担,我不能替你养女人。”   徐轩太看着委任书,问道:“相信我?还是为了取悦茶儿?”   康泽恩抬起双腿,架在桌子上,笑笑说:“我相信我老婆的魅力,爱她的并且要她爱上的男人能力都不会差,人品会更不用说。当然要辞职还是去美国都由你自己决定,去了那边,很可能还会在泽西身边,我想他也会十分高兴,毕竟你是他一手栽培的,你们有时很像。”   徐轩太沉思片刻,说道:“我希望有第三种选择,借一笔钱给我送默默去美国深造,我会留在你身边为你效力。”   “效力还是监督?”   “倘若你不做亏心事,会怕别人监督吗?”   “好!有你这样一个对我恨之入骨的君子在身边,我唯一能做就是毫不松懈,没有败笔,让你心悦诚服。”   “拭目以待!”徐轩太与他打成协议,可更像是接受了一封战书,又替康泽西下了一封战书般,交谈许久,仇恨丝毫没有减少,但是却又充满了激情,一种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却又未知的激情。   他想这样的决定并非会对谷默默和李茶造成伤害,因为爱让他们彼此成全,也彼此体谅和支撑。何况,一走了之,不是他的初衷,不管最初来这里为了寻爱还是为了守护,又或者为了报复,可现在他热爱这份职业,在众人的帮助下,他快速成长,在这里游刃有余,体现着自己的价值。   他深知,李茶已经融入他的生命中,无可取代,可也只能融入生命里,不能再干涉过多的生活,他对她也是如此。所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互不打扰,她幸福,便最好!   不是彼此的过客,可对于感情,又都只是局外人,干涉不得,劝阻不得!想到这里,徐轩太心中不免酸涩,可还是想尽点力,说道:“对于你们之间,我只想再说一句,别用道德和婚姻去捆绑她,如果真的爱,就从零开始,追求她,让她爱上你,你们才会真的幸福。”   康泽恩笑而不语,将他送出门去,却看到权灜池正赶来,因心急火燎而显得步履蹒跚。   不用问,康泽恩也知他急着见自己得目的,父亲引咎辞职的报告上去,同时也提议由他做代理董事长。   人人皆知那年康泽西自编自导那处洛迦敏大戏,让兄弟俩几近反目,后连也查清那档子事与权灜池无关,但是他背地里始终是不干不净,所以数月的调查将他折腾得人仰马翻,也连累身边的亲信们纷纷落马,自此整个人收了锋芒,野心也荡然无存,连身体不复从前的威风矫健。   众人纷纷议论,康家兄弟明里争斗,可暗地里是在整治集团那些不安分者,所以康家有风吹草动,人人也跟着自危起来,眼下这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康家与李家死里逃生,这般存亡之际,明哲尚不能保身,他们更不敢主动惹火。   所以权灜池真怕了,怕一个不小心输满盘皆输,怕自己的儿孙走了康泽恩的老路,遂与康泽恩解释,自己年老体弱,实在不堪重任,希望他能够说服董事会让自己辞任副董事长一职。而自己的独子也实在不是做大事的材料,万万不可以委以重任,只希望集团能够保存自己的这些股份,不至于儿女贫困潦倒就足够了。   他态度诚恳,言辞动容,提及过去,动情处,倒有些楚楚可怜模样,更像是一位担惊受怕的孤苦老人。   ☆、第四百二十五章仗着婚约,横刀夺爱   独自在窗前站定,康泽恩陷入深思,那么多年,与自己争的并不是泽西,不是权灜池,更不是父亲,而是自己!是自己把世界当作了仇敌,想要战胜全世界,哼,结果全世界便以自己为敌了!   当你藐视全世界的时候,全世界也正在藐视你。他手指沾着水,在玻璃窗上写下这句话。楼下是来来往往的年轻人,有不少牵手相拥的情侣,好像眼睛里只有对方,对方便是全世界,他们对全世界便是深爱不疑。   可是,假如李茶为了康家声誉,即使为了爱而自愿留下,似乎也无法成全彼此的全世界。   这是他的无奈,他能给的不是他她向往的,可是她想要的他无法满足,不能让她如寻常人家的妻子那般撒娇任性,大庭广众之下随心所欲,不能给她最简单的小吵小闹,甚至无法享受油盐酱醋的琐碎。   可是要他放手,绝不可能,无数人给他找出成千上万条放手的理由,却抵不过一条深爱她的理由,自不用提她为自己为康家付出良多,落得如此千疮百孔。   他自然知道这样的拉锯战不能持续太久,否则,只会让她更痛苦。   同样,项络臣也深知如此。所以他做出了让人意外却又情理之中的决定,他宣布辞职并放弃企业及家庭所有继承权。   接到这个信息的康泽恩没有丝毫震惊,在项家坐定,轻声说:“我该想得到的,可惜我却做不到。我有时候跟羡慕他,眼看着茶儿伤痛失落,我却束手无策,可他可以为一段感情付出所有,至少还可以为她自己再去拼搏,努力,制作伤愈药。”   项诗茹满面歉意,说道:“对不起,泽恩!他竟然这样铁了心的,只留下这么个字条,就走了,是怕我们拦住他。”   任菲菲坐在沙发上,捏着一页纸,又气又闹又羞愧,身体颤抖不止。   突然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吓得二人赶紧上前拦住。   她几乎要跪在地上,对康泽恩痛诉自己是罪魁祸首,没有教好儿子,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康泽恩摇头说:“伯母不要自责,他只是在用心爱一个人。若论感情迟早,是他先爱上茶儿,给予她照顾与安慰,是我仗着这合法的婚姻皮囊为借口横刀夺爱,打着道德的标杆伤害他们,其实一直以来,错的都是我,让大家为难的也是我。”   母女二人只泪眼相对,谁也无法再裁判这段感情对错,更不能裁定最终结果。   康泽恩深吸口气,下定了决心,说道:“我会对外宣布我与茶儿早已有协议离婚,只是迫于HEN压力,顾虑到家人安全而没有公开。我们的感情都是处于空白,我与络臣,甚至其他人有同样的机会追求她。”   项诗茹激动万分,起身呵斥道:“当然不行!说白了,这原本只是你们三个人之间的私事,由着别人如何分说也就罢了,可一旦你开口,就成了集团的事情,李茶这个状况众人皆知,人们根本不会去追究相信真相,也没有精力去翻HEN的旧账,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想相信的,认为你过河拆桥,落井下石,认为你喜新厌旧,抛弃毁容的妻子,算计亲兄弟,将父亲逼下台,甚至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你所做的一切,康家,集团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血都付诸东流。到时候那些媒体和那些企业会借机毁了你,甚至毁了康家每一个人,虎口尚未脱险,明哲尚不能保身,又怎么再把自己推进深渊?”   康泽恩刚要解释,可她便摆手说:“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这是你最重要的时刻,容不点再出半点差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时候无论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最好的做法就是沉默,以静制动,任凭他们如何揣测,都不可以去辩解,哪怕一个眼神都不可以,尤其是在感情的事情上,缄默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也是最好的出路!既然李茶这个时候离开,也早已准备好了双耳去听一切的风言风语,而且,她也早已习惯了风言风语,倘若此时,那些人不揣测什么,倒让人不安心了。络臣辞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的心从来不在生意上,如今企业难关已过,爸也……”   提到父亲,项诗茹眼圈又红了起来,瞬间便盈满泪水,她苦笑一声,接着说:“对于家和企业,他是了无牵挂的。可他的恩师远在国外,状况未明,师母病危,师妹毁容,他需要担起这个责任,照顾她们,为她们而从医。这是事实,不需要谁去杜撰,也不需要我们去辩解,人人皆知,人人也可以理解。可你不同,你必须承受这个委屈。”   任菲菲长叹口气,掩饰不住的疲惫而憔悴,自从丈夫去世后,她也仿佛老了许多,如今更如一盏枯灯,毫无精气神。   康泽恩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蹲在他膝边,像个讨巧的孩子仰头看着她,慢慢说道:“伯母不要这样懊恼,络臣不是小孩子了,他的每一个决定不是心血来潮,他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已经预料并会承担由此造成的任何后果。他的改变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大概也正是因为他的每一步都有鲜明的痕迹,有十足的力量,踏实稳重,让人触动颇深,也让人感动。我更羡慕他的是,这一切发生过程中,都有他生命中最爱的人参与陪伴,可是我给她的却只是伤,若不是这一页证书,我根本没有勇气站在他好们面前,也没有勇气站在你面前求您原谅,他想要的只是一如既往地去爱,而我想要的竟是他的爱抽离,卑鄙的人是我,自私也是我。”   “泽恩……”   “伯母,他只是说出国深造,并不是离别,您不需要担心。而且不管我们两个如何竞争,都还是您的儿子,感情不会变,也不论茶儿选择谁,另一个都会祝福,守护,绝不会心存芥蒂,更不会再有糊涂报复和仇恨。”   “可是这一切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任菲菲颤抖着手抚摸着他的头,忧伤垂泪。   ☆、第四百二十六章遇见,光晕中那人   “伯母,说什么不公平?茶儿出身尚且不说,幼年病痛百般折磨,还要遭受那样的抛弃,李家虽然视她如己出,可现在为我们落得这样的境地,倘若还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与平静,那才是不公平。可命运本厚待我,是我将一切幸福推离,如今这般,就是最好的安排。”康泽恩握着她的手,像对待自己的母亲般体贴与温顺,内心即使放不下,可情面上总是让任何人宽慰许多。   对于李茶,任菲菲何尝不想去全心去爱去回报去弥补,儿子这般决断彻底断了她的念头,倘若她再僵持下去只会彻底伤了几个孩子的心,可到底在情面上康家的情面上难以坦然面对,暂时也只能这么静观其变。   正如项诗茹所说,三人的感情扑朔迷离,曲折虐心,却又只是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外人虽然议论纷纷,但对于集团和企业并无多少牵扯,反倒对于李茶充满了种种怀疑,自然也有不少声援与同情。   当事人不发声,这些便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可一旦发出任何通告,就可能成了新闻……   如果他们谁也不把谈资放在心里,也构不成严重的伤害,可一旦成了既定事实的报道,对任何一方都会造成不可估摸的伤害和损失。   康泽恩稍稍冷静,也知项诗茹的话十分有道理,表示不会再做出冲动的举动来,免得大家更陷入被动,可他只是担心妻子的状态。毁容后,她越发的孤立自己起来,甚至沉浸在自己伤痛的世界里,不肯走出来,任何人也迈不进去,只是怕项络臣的努力也会徒然。   顺其自然吧……他多少有些不甘心地自语,看着灰蒙蒙城市,阴雨天,夜会来得很早,竟有些看不清远处的天际线。   雨幕中,车子在一座小城里缓缓行驶,李茶吸了吸鼻子,有些不耐烦地说:“这雨没完没了,到处弥漫着泥腥味,让人恶心。”   疲乏不堪得凝婉沙咳嗽了两声,喝了几口水,柔声说:“这个季节的万物都是需要雨水的,该来的总是会来,倒不如闭上眼睛休息会,换个姿势,或许会好闻一些。”   “停车,我要下去透口气!”李茶手里握着手机,明明信号很满,电量很足,可今日里却没有半点动静,除了她主动给康泽恩打过去的一个电话外,再无任何通话记录,没有半条信息。平日里,他们俩可是殷勤的很那,尤其是项络臣,短信几乎没有断过,即使在他忙碌的时候,也不会忘记发来几个符号,或者是在空闲时编辑好了信息,定时传来,好像每时每刻,他都在盯着她,护着她一样。   可是今日,这般安静。   是恼了她了?   是厌弃她了?因为这容貌!不,他说过,倘若因为不爱而拒绝,他不会再追求,可倘若因为容貌,他绝不罢手。   他一定也是理解,倘若因为容貌尽失而厌弃她,她会悲凉彻骨,连自己也容不下去,可如果因不爱而转身,她是不是好受些?   是不是?她说不清,可倘若他真的离自己而去,不管是何种理由,她都会如剜心扒肝,恐怕今生要自暴自弃了。   可是倘若他的母亲以死相要挟呢?她也绝不想看到这个场面。   那,会不会是他脸上的伤严重了?他住院了?他出了其他意外?他会不会也在追来寻自己的路上?他怎么能这么傻,为了一个鬼都不如的女人,自己毁容?   不,不要再想了!李茶一遍遍告诫自己,可眼睛始终不停张望,耳朵一刻也不愿松懈,这一路上倒像奔扑战场,却又不肯主动发一条信息。   还有他,康泽恩!   从前他每一次说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康泽恩,她都嗤之以鼻,嘲讽他,言语尖酸刻薄,行为令人发指!   可如今他当真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霸道虽然还是霸道,但是却不再有从前的鲁莽、冲动、无理,无论自己如何任性刁钻,刻意刁难,他都没有半点不满,更多的是捧自己在手心里,异常的贴心、细腻、温柔。   她知道他的改变,不仅仅全为自己,更多是家族是集团,是野心是欲望,可她更知道,他是深爱自己的,千真万确地深爱。他更是愧疚无比的,万般无奈!   可不管他的爱如何希望简单而深情,可是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康氏集团如同他赖以生存的宇宙,他都不可能摆脱掉一种商业似的投入与回报的期望,即使他迫切要摆脱,外人也不以为然。   自己到底是在乎声名吗?可对于项络臣为何自己如此的坚定不移,哪怕是声名狼藉,哪怕一无所有!   可是……对他?   说不清,扯不明白!与他之间就好像面前蜘蛛网般的雨巷,缠缠绕绕,越走越找不到方向,像眼前凄凄迷迷得雨,越看视线越是模糊,直到眼前一片黑暗。   李茶独自撑伞,快步穿梭在雨巷中,她似乎要把过去的一切都抛在这陌生的、古老的小城,可陌生有时就是这般让人觉得亲切,觉得安全,这里的人不会知道她是谁,她发生过什么,她想要隐藏的一切,都莫不透风。   可是陌生中,又带着许多说不清的切盼,好像身后随时会伸手一双温暖的手,将她环绕,拥抱。   这种温暖让她迫不及待想走下去,去寻找未知的,可能是失望,但是她要亲自寻过去,而不是别人的引领。   一池秋水,在雨水击打中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吐泡器,吐出一层密集而泡沫,还未来得及晕染成涟漪,就被另一层泡沫掩盖去。她快步走过,丝毫不在意那雨水沾染在自己的头发上,衣服上,甚至还有痛得早已麻木的脸颊上,也不再去刻意屏住呼吸,被粘稠得腥味刺激得胀痛得呼吸道已习以为常了。   茶,就这般有适应力和驾驭力!   开水泡得香气四溢,凉水浸得四溢飘香,连这腥雨也没了本色,竟染上了她的气息。   只容两人宽的巷子,如今,撑着一把伞,她好似油画里渲染出来的一枚茶叶,急促的呼吸、沉重的脚步声被雨声吞噬,消散。   她猛地站住了脚,微微抬起眼皮,看着前方,最深处,两扇朱红大门微微张开,门头上一左一右各悬挂一盏鲜红的灯笼,随风来回飘荡,灯光在模糊的视线中,显得飘渺而悠远。光晕落在水面上,摇曳不定,似乎在宣示,它们随时都会熄灭。   飘忽不定的光晕中,站着一个人。   脚上一双千层底布鞋却已湿透,定是在此站了许久,却没有丝毫疲惫,他清瘦却抖擞,一手背在背后,一手轻轻搭在精雕黄花梨拐杖上,身体如松柏一般挺直,稳稳地站在门前。   ☆、第四百二十七章祖孙相见,十几年阔别后   雨水不断扫进屋檐下,似乎全部落在他洁白无尘的衣服上,却又好像在他身体前全都静止了一般,就好像他是这雨朝圣的主角,仿佛天地,连着头顶的灯笼都在为他一人欢呼,倾唱,朝圣。   李茶的身体开始颤抖,呼吸越发困难起来,她突然想叫,想逃,可四肢好似被雨困住了,灵魂好似被抽走了一般,再无法动弹,伞在头顶,骤然落在身后。   他也不上前,就那样站在那里,像一尊佛,微微笑着,看着孙女,她已这样大了,几乎认不出来了。   一道闪电,一声闷雷,好像将她的魂魄送了来。   李茶突然扬起了手,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愤怒地对着空中的雨胡乱抽打了几下,情绪已然无法自抑,四肢有些失控,几乎痉挛,她弯着腰哭了几声,直到胸腔中积压的情绪冲破喉咙,化做一声尖叫,才抬起头来。   竟忘记了眼前的人是自己寻找了十几年的爷爷,她指着他大吼:“有意思吗?很好玩吗?很好玩吗?很刺激是吗?刺激吗?你学人家离家出走,你学人家抛弃儿子孙女,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是当朝宰相,是华佗在世?是徐福还是武林高手?你需要修道成仙,还是需要退隐江湖,过你的闲云野鹤的日子?”   李启德抖了抖脚上的水,后退了一步,却没有说话。   “我问你刺激吗?好玩吗?你一把年纪,说走就走,当儿子不存在,当孙女不存在吗?你玩什么高雅,玩什么?你一走就是十几年?你想过我们的感受吗?我们找了你那么多年,生不如死,度日如年,你却连一句消息也没有!”   “我们找啊,找啊,爸爸一夜之间白了头,找啊找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我像插了翅膀一样,飞过去,你跟我玩什么把戏?你给我一个坟头,一个墓,你何不挖了我的心一块带走?何不留下一瓶毒药?你玩什么诈尸还魂?你这样做到底要干什么?”   李茶扯去自己脸上的口罩与纱布,让丑陋暴露在雨中,痛上加痛,倒容易让人清醒一些,这一番折腾,她也筋疲力尽,蹲坐在地上,吼声逐渐变成了哭声。这些年一件件、一桩桩都历数在他的耳边,似乎有意让他听、让他痛,让他加倍感受他们的痛苦和无助,似乎有意折磨、惩罚他的不告而别、他的独自回来。   “这些年我们什么都没了,连我们父女俩也被迫分开,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们最痛苦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为什么连一个电话也不给我们?你知道爸爸多痛苦,他尽力多少苦难?是不是这些年你对我们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是不是在我身上所遭遇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我结婚,我绝望,我病危,我毁容,你全都知道,可是你在哪里?现在,你又现在回来干什么?你干嘛不走一辈子?干嘛要回来找我们,我不想见你,不想,一点也不想。是要说老了走不动了,还是回来忏悔你的不负责任?你丢下我和爸爸,那么干脆,那么决绝,干脆决绝得没有带走一件衣服。你走的时候是两个人,为什么却一个人回来了?你把奶奶丢在了外面,为什么不带回来……”   李启德依然不言不语,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孙女,看着她哭号、撒泼、任性,就好像从前一般,好像从未离开过。   李茶泣不成声,眼泪被雨水冲洗着,可是却又淹没不得,她似乎能清晰地分辨出地上的水里哪颗是自己的眼泪,哪颗是气恼的,哪颗是思念的,哪颗是担忧的,哪颗是无助的……   她看着他,累了便哭,有了些许力气就吼,好像他不是自己的爷爷,更像是犯错的孩子。她从来都知道,人生这场戏,永远无法彩排,即使你觉得自己是编剧高手,将所有的可能都设想过一边,可每一次的现实都会将你打败,你始终无法猜到最本能最真实的那一面。   在这十几年里,她还不断地幻想他的模样有什么样的变化,幻想过他的皱纹哪一条会深一些,哪一条会浅一些,幻想他们相见时他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什么样的鞋子,幻想他们再相见时说的第一句话,做的第一件事。   她想到过痛哭,想到过抱怨,也想到过会觉得有些尴尬,十几年,亲情虽然不会变得淡薄,思念虽然不会成麻木,但是距离始终会让人变得有些不可捉摸,即使是自己,发生了这许多事情之后,她也会有些觉得陌生不敢相认了。   当初在西北那墓前,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时,悲恸欲绝,撕心裂肺,不是可以表演得出来的;得知他安然无恙时,那种意外,惊喜交加,所有的细胞都好似欢欣鼓舞着,稍有不慎,就炸碎了自己;来的路上,自然希望要见的是他,可也不断怀疑着,忐忑不安,雀跃疑虑……   可他真的在自己面前,她又觉得那么突然,那么不可信,像梦里,像幻觉。   她终于不再哭,只扶住墙,摇摇晃晃站起来,不再看他,转过身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开始往回走。   “茶儿!”李启德终于开口,轻轻叫出孙女的名字。   李茶的脚步戛然而止,仿佛这声音敲开了情感闸门,从十几年前传来,浑厚从不曾减少,疼爱从不曾间断。   情绪再次崩塌,大哭着向他扑去,像从前每每放学时,一路飞奔到他身边,爬上他宽厚的脊背,钻进他温暖的怀抱,看他对病人们诊治,在他写病例与药方时,她总会伸出稚嫩圆润的小手,放在在他温暖的大手上,去感受他有力的一笔一划,仿佛他笔下的不是药,而是一个个有灵的生命。   “爷爷……”李茶跪在李启德脚边,紧紧抱住了他冰凉的双腿,“爷爷,我没有恨你,没有怪你,就是太想你,太害怕,爷爷,我怕呀!死,真的可怕,我亲眼看到他们死在我面前,煞白的脑浆,鲜红的血液,碗口大的洞……爷爷,我怕呀!爷爷,我疼啊,每一次手术我都疼到骨髓里去,那种你叫不出来,哭不出来的疼,站不住,坐不稳的疼,那种稍稍有一点声音,就会让我有剔骨的疼,哪怕是一次呼吸都随时会让我的细胞炸开的感觉,很可怕,我再也不想感受,再也不要……”   ☆、第四百二十八章首要任务,传宗接代   “孩子,我都知道。可是,孩子,你要知道,并不是爷爷在,一切就可以改变了,或许情况会更糟糕。如果事情发生了,那必然是有它发生的道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即使是失了美貌,又或者有人丧了命!”厚实的手落在她的头顶,温暖便缓缓传来,李启德目视着前方,飘忽不定的灯光在泪光中显得格外明亮,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她心中纷乱不自觉就安宁下来。   “孩子,起来!”李启德说这话,却并没有拉她站起来,显然这话更有深意,让她在人生路上站立起来,不可以因为相貌而沉沦自弃,也更要她在感情上拿起放下,切不可将就随意。由着她将脸埋在自己衣衫里哭泣,他如何不知,这个孙女吃了太多的苦,可正因忍了常人不能忍的,活这一遭才不白活。   凝婉沙见到李启德,恭敬万分,却也畏惧万分,此时的她忘却了自己是一个病人,而全身心投入到了另外一个身份角色你,那便是未来儿媳,或者说是,待定儿媳人选。   所以竟换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了往日的沉稳娴静,倒平添了少女的胆怯彷徨,不肯旁人搀扶,颤颤巍巍站在李启德面前,小心谨慎地回答他的问话,又不断抬头看他,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意思来,可却什么也看不出,没有对儿媳的满意与不满意,也没有惊喜或失望。   许是他根本不知自己的存在?   许是他根本不会允许自己嫁进李家?   凝婉沙心中郁结,脸色也越发难看了,几声咳嗽后,竟直挺挺摔倒在了地上。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将她移到卧室里去,又缓缓散开,只留下李启德爷一人为她诊治。   半晌后,他面色如常地起针,背对着她整理东西时,才开口道:“好好养着,不要胡思乱想。”   凝婉沙侧身,手臂勉强撑起自己的头,有些急切地说:“伯父不要为我费心思,我,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只请伯父能允许我,允许我有一些念想,否则我最后的日子也……”   “我只问你,你想不想活?”李启德打断她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凝婉沙微微一愣,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我只问你,想不想活?”李启德重复了一遍,声音微微抬高了些。   “我想!”凝婉沙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急切地说,“当然想活……我这样拼命地挣扎,就是为了多活几天,活着等到他回来。”   李启德微微点头:“有这个念头,就好了。好好养着,我一把老骨头了,别的念头没有,就想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孙女大了不中留,但是孙子,我可不嫌多。”   凝婉沙听到这玩笑话,又惊又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谢谢您,谢谢您成全我!我知道你是为了宽我的心。我知道一切都太晚了,我多想给他生儿育女,给李家传宗接代……”   “说的什么混账话!茶儿无数次被医院判死刑,可眼下活的比所有人都精彩,以后她会活得更洒脱!你也一样,否则怎么做我李家人。”   “伯父,虽然我没有茶儿那样的好福气,但是因您这句话,我不怕挣扎,不怕痛,我一定苦苦熬住!”   李启德冷哼一声,从药箱中取出一只精美的首饰盒,折身走到床边,放在她面前。手指在上面点了几下,说道:“不过当初我大婚时,对你婆婆说,她的首要任务就是要给李家传宗接代,可她不争气,就给我生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不过她知我重男轻女,有孕后得知是男胎,激动好几天没睡着觉。孩子还没出生,跑去选了这么一对镯子,说是要给未来儿媳留着。不过这儿子婚姻算是有着落了,她自己当了逃兵,为了不受累给儿子看孩子,先走了一步去享清福了……哼,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争气些吧!我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名医,要死要活,要生要养,自己看着办。”   说完啪得一声合上药箱,走了出去。   只留下凝婉沙轻抚着首饰盒,抑制不住,呜呜啼哭起来,痛苦,不甘,无奈,当然今日更多的是幸福和期盼。   听到哭声的李茶并没有进来,只是跟在爷爷身后,走了出去。   她们深爱同一个人,彼此都有浓厚的醋意,可却与安然和对言莉又截然不同,她们两个之间没有敌意,只有相互成全与体谅,如今更像是同根而生,同病相怜。   彼此的心意,不需要多说多问,只要看看自己,便可知晓。   李启德在太师椅上缓缓坐下,一脸凝重,看到李茶跟上来也不发一言。   李茶忙倒茶递上去,却也不敢问情况,不问尚且存一些念想,若问怕是连这点念想有人没了。   “儿媳我给你带来了,这次你要安然无恙还给我们!”良久,李茶才带着哭腔,说道。   李启德吹了吹茶,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笑了几声,说道:“各人有各人的路,你是康家少夫人,要走,我不敢留,你是李家后人,不走,我却要你走。这是你的路,你的路,你不走,谁去走?”   李茶有些不耐烦,将面前的书翻得哗哗作响,嘴里嘀咕着:“爷爷,你一句解释也没有吗?这些年,你做了什么?你还想做什么?”   “重要吗?”李启德反问她,可更像问自己,又笑了几声,才摇头说,“重要的是我就在你身边了。”   “可是再也不是从前了,再也不是。我的脸,你也束手无策了吧,我比鬼还可怕。”李茶极度委屈,忍不住抱怨,也只能在李家人面前抱怨。   “我怕鬼,却不怕你。把目光放在你拥有的,而不是你失去的东西上,无论你是什么样子,都还是李启德的孙女,这一点变不了!”李启德放下茶杯,突然看着外面,兴奋地向外走去,口中朗朗有声,“回来了,我就知道总有一只会回来。”   ☆、第四百二十九章可任性刁蛮,不可尖酸刻薄   “爷爷,你孙女已经这样了,你竟还说什么人生不人生的,你会不会安慰人嘛!十几年不见了,可不是十几天,你竟一点大喜大悲也没有,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爷爷?你到底是不是我爸的亲爹?你好歹抱着我大哭一场,为我的痛苦我的遭遇,你好歹解释一下奶奶的突然离世,你好歹自责一下……”李茶嘀嘀咕咕抱怨着追出去。   “自己要往火坑跳,别怪别人不拦你!要知道能困住人的并非是困境和疾病,而是我们恐惧困境和疾病的心态。”李启德的挖苦与嘲讽倒比那些人费尽心思的安慰小心翼翼地照顾有用得多!   说着话,已经跨过长廊,在庭院站定,李启德看着前来觅食的一只鹦鹉,自言自语道:“回来了?是饿着了还是想家了?”   “那你呢?当初你悄无声息离开,隐士一般,人间蒸发,十几年,十几年呀,你突然又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是想家了吗?是想我们爷儿俩了吗?还是你觉得老了,需要人照顾了?”李茶气急败坏地质问爷爷,她在康家极力压制的情绪在这里不需要再压制,所以她彻底放松了,想吼就吼,就叫就叫,这是她的祖父,他或许还会离开,有一天会彻底从这个世界里消失,或者是她先消失,但是至少生命中不会弃她而去。   她抓起一把谷子扔向鹦鹉,惊得鹦鹉尖锐地叫唤着,拍打着翅膀胡乱飞起来,最后才在远处停下,怯怯地看着这个陌生的来客。   是,对鹦鹉来说,她是来客。   “别这么刻薄,茶儿,你可以任性撒泼可以刁蛮骄傲,但是不能这么尖酸刻薄。”李启德在旁边的藤椅上坐下,缓缓说道,“说与不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团聚了,不久,也会和你爸爸团聚。像以前一样,当然,你奶奶去了,任何人都会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任何人也都会始终在这个世界里,如果说有灵魂,灵魂会守着你,如果说没有灵魂,她化作了尘土,也在你挥手间,在你呼吸的空气了,或许与你合为一体。”   “我连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见不见会怎么样?平静的人,不该掀起什么风浪,哪怕是徒增伤悲也是不允的,更不能让自己自愧和懊悔。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你奶奶平静的走,比你们哭哭啼啼中离去要安心的多,你要知道,我才是她的天,她的世界,你们都是我的衍生物,见不见都在我血液里的。”   “没有人不想陪家人走最后一程,总之不会是这样,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茶儿,哀哀怨怨、闪烁其词只会让将死之人产生恐慌,对生命延续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你要明白即使守在身边,情况也未必会比分开好许多。”   “我宁愿守在一起受苦,也不想对着荣华富贵品尝孤独和牵肠挂肚。”   “一切选择都是最好的,能发生的都是该发生的,不要遗憾,不要焦虑,看好眼前就足够了。就像它。”李启德指了指鹦鹉,笑着说,“这本来是一对鹦鹉,我把它们养在同一只笼子里,它们色彩艳丽,体态丰硕,飒爽俊朗,十分迷人。我给它们住舒适的鸟笼,吃着精心挑选的鸟食,给它们讲故事,唱小曲,当然也读医书,讲你们爷俩小时候的事,讲你鬼灵精怪,命途多舛,可是怕什么,出生不重要,以后才是关键……瞧着瞧着,就瞧着他们像孙子,像大孙女一样让我待见,可是我大孙女吃了大苦了,生活也没这么安稳这么舒坦自在。”   李启德突然摆摆手,“咱祖孙俩就这样坐着,像你小时候,被你爸打了踹了,就坐在我跟前看我侍弄那些草药。说来这人那还真是一把贱骨头,我闲着没事给自己找茬干什么?前些天,阴雨连绵,鸟食没了,我就寻思着鹦鹉应该不挑食,所以给它们吃点谷粒青菜什么的。”   “那它们吃了吗?”李茶早已擦干眼泪,巴巴看着漂亮的鹦鹉啄食。   李启德点点头,可又轻轻叹了口气:“吃倒是吃了,可掐起来了,头一日换口粮,不敢给多,怕拉稀。”   李茶无奈地说:“爷爷,您可真是老糊涂了,它们又不是人,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后就无法吃半点苦头,连糠蓖也咽不下去了。”   “万物有灵,都活着一个理儿,是生命就会有脆弱的时候,关键是能不能挺过去。那天给了一些小米,谁知道没够,它们竟等不及我再取些回来,就打起来了,打了个血头血脸。”李启德用手比划着,好似那左右手都成了正瘀血奋斗的鹦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点不假。”李茶说完,又恍然大悟地叫道,“所以您一气之下就把它们放飞了?可放飞了为什么还苦苦等着它们回来?”   李启德屈指敲敲她的头,说道:“这急性子一点没有变,听故事时,总走在讲故事人前头!我没有立即把它们放飞,而是彻底改变了对它们的态度,将一切舒适的东西全部扔掉,给他们最原始的生活状态,简陋环境,粗粮糙食,动不动再威吓一番,弄得它们吃不好,睡不安。后来,我打开了笼子,想看看它们会不会飞走?”   说话间,李茶已经沏好茶水,倒了两杯,却不再说话。   李启德喝了口茶,夸了她几句,又接着说:“最初它们在笼子口打转,或者跳出笼子,但是并没有飞走,我想是因为豢养了那么久,它们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习惯了被圈禁被逗弄,早已忘记了自己是只鸟,而不是宠物。也大概因为太清楚这出去未必就是海阔天空,就是自由,也有可能早已失去了飞翔的本事,连填饱肚子都有可能,当然我也自作多情地认为,这可能是有了感情,对我这个脾气古怪的孤寡糟老头子有了一些依赖,也有可能是积攒力量厚积薄发,毕竟,鸟也有头脑,不比人愚蠢……总之,不管什么原因,在最开始一定是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继续被赏玩和孤注一掷之间。但是这种斗争没有持续多久,一切的情感都被外界的自由和新鲜所打败,它们终于飞走了,迫不及待地煽动着翅膀,飞呀飞呀,飞出这院子,没有盘旋没有回头没有留恋,这一点倒还不如人。”   “爷爷……”看到老人家眼里有些泪光闪动,李茶小声叫了一声,却又不敢打动他。   ☆、第四百三十章鹦鹉戏弄人,人成奴才样   “走吧,走吧,留不住的倒不如早些放走。它本来就不属于我们个人。但是我还是每日在这里放一些粮,因为我想,它们还可能会回来,误打误撞,或者在外面觅食无果,又或者因为习惯看到我这个糟老头子。”李启德端起茶杯,可又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起身说道,“它们这么一飞走,我心中竟有一些不舍了,你说要豢养它们的是我,要放走它们的也是我,有些失望或者有所期待的还是我,你说,我这不是自找没趣吗?人老了,就爱做些自讨没趣的事情,自作自受那。好些天,它们都没有回来,前几日,这只鸟玩意,它突然回来了,我一眼就认出它来,是当日换口粮时受伤的那个,它身上的羽翼更丰满也更漂亮,体型小了轻盈了,我知道,这是它这些天飞来飞去的缘故,太重了,它也飞不起来不是。”   “它这几天,每天都会来,回来吃几口,在院子里溜达溜达,叫几声,那天突然跟我开口,叫‘茶儿,茶儿,茶凉了,茶凉了’。哈哈哈,我当时就脱了鞋子扔过去,指着它骂,‘你个鸟玩意儿,你有了更大的天地,竟来这逗弄起我来了’,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宠物成了主人,主人倒成了宠物,不过它回来就好,谁逗弄谁不都是一样的?不都乐呵了吗?不都有个伴了吗?”李启德哈哈大笑着,指着那打瞌睡的鹦鹉,说道,“你瞧,跟个尊贵的王爷似的,我这倒成小奴了,伺候着鸟王爷。”   李茶早已泪流满面,轻声说:“那它要是也不回来呢?它们会不会又被人捉去,豢养起来,或者它们会生病,会受伤,失去飞的能力,不能觅食,最后饿死在外面呢?”   “命!”李启德高声说道,惊得鹦鹉睁圆了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见到并无危险靠近,才又缓缓闭上眼去。   李启德回头看着孙女,不苟言笑地说:“既然知道它们不该属于笼子,就该果断放手,早放手早解脱,彼此都解脱,我不用日日惦记它们,它们也不必担忧被我束缚多久。小祖宗,你可给我记好喽,这甭管什么东西,一旦放手,就再和咱们无任何关系咯,就像这鹦鹉,往后呢,它们是海阔天空,自由飞翔,还是又落他人掌心,做了玩物,都是它们的命,与我们再无任何关系。飞吧,飞吧,它如果觉得这里是它的天空,即使不飞,也海阔天高,倘若心里有个牢笼呢,天也是井口这么大一点,努力也飞不高的。”   心若是自由的,即使被囚禁牢笼,也觉是海阔天空,心若是阴暗无光,即使给海阔天空,也是画地为牢狱。爷爷一番话,虽然只字未提三人的情感纠葛,却让她如醍醐灌顶。   毋庸置疑,爷爷的及时出现成了这昏暗世界里一盏明亮的灯光,指引着她向前行。   倘若这时去纠缠情感,无疑火上浇油,即使做出选择,日后也难免会有动摇有怀疑。   那就放手吧,把一切都放开,才能冷静,倘若冷静之后,激情过后,还会有深爱,无论是谁都不会再错过,那时必定会加倍珍惜。   “人走了,茶凉了,人走了,茶凉了……”鹦鹉清脆地叫,扑闪着翅膀,在院子里盘旋了几圈,飞向远处。   李启德拍拍手说:“走吧,走吧,翅膀硬了,不就为了能多飞几公里吗?翅膀硬了,就要自己撑起一片天了。”   走吧,走吧!再不敢驻足停留,怕他们追赶来,又要陷入沼泽之中。   三个人即使想要原地盘旋,可岁月也不允的。   李茶下定了决心,在深夜选择一家最有影响力的网站,上传了一段长达一个小时的视屏,尽管带着硕大的口罩,但是难以遮挡浮肿的双眼和面部浮肿,病态尽显,令人担忧。   她先是公开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十分果断地传递出自己此次要说的与康氏集团无任何关系,也不会代表康氏,康家任何一个人,她只代表自己。   李茶态度恳诚地对所有关心,关注这她伤势的人表达了感谢,也对围观她与康泽恩婚姻,围观与安然,项络臣等人感情纠缠的每一个人表示了感谢。   她没有像康泽西订婚宴上那般盛气凌人,锋芒毕露,而是淡然轻语,这也表示了她的成长与进步。   在提到几个人的感情时,她尽力克服伤带来的痛,压制住喉头水肿带来的嗓子不适,慢慢地说:“我是第一次正面回应我的身世,以及我们几个人的感情,这也将是唯一一次来回应,我不想用谎言编制一个美丽动听的故事,让谁去感动,也实在没有必要,毕竟生活是自己的,感情更是自己的。即使你们同情或者痛斥于我,其实真的不影响我此刻的状态。”   “在我四岁的时候,罹患脑瘤,如果我出生在康家或者项家,甚至在安家,我都可能不会被抛弃,但是我出生在了另外一个家庭,一个普通的家庭,他们没有办法承受一个无底洞似的医疗费用,况且每一位医生都已经给我判了死刑。他们在承受了一无所有支离破碎之后,再无法承受失去一条生命,于是,我被抛弃了,被抛弃在李家的诊所里。我恨了很多年,至今也无法平复这恨,我不是圣人,我怎么可能不恨?也正因为我不是圣人,我也不会确保今后是不是会原谅?即使我知道他们真的尽力了,他们真的无奈,可是知道一件事,和体谅不能划上等号。”   提到亲生父母,李茶始终无法平静面对,正如她的言语,她没有撒谎,也不会标榜自己如何大度,如何宽容,她是一个真实的人,活在这个真实的或者现实的社会中。   甚至她说:“或许,他们可以看到我这段视频,或许他们在这些年中也寻找过我,但是我想说,别再寻找了,我真的可能不会认你们。对不起,至少在我能将这恨消化之前,我不希望再听到亲生父母的字眼。”   ☆、第四百三十一章CEO的青春期有些长   “与一部分人一样,我也自私很固执,而且我告诉自己,一个一直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最有借口与理由成全自己的自私与固执,所以一直以来我把养父始终单身的原因归结为,全是因为我,什么医学什么使命什么爱情,不足以与我这个养女相提并论。也因此,我努力活着,咬牙挺着,活,为报恩他,挺也为报恩他。”一个将自私与固执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她当然知道这视频就好像导火线,在迅速点燃后,引爆着,自然各种声音都会有,她说,“既然要做出回应,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当然,任何评论都不会影响到我治疗的过程,与接下来走的路。”   李茶的抗压能力越发像薄荷一般,碾压不死了。她不能以此为傲,也不会以此为耻,但她将此归功于这不寻常的遭遇,归功于每一次的病痛,也归功这场婚姻。   “我的病会到来,不会以爱情的到来与结束为转移,所以我前两年病发与泽恩,与婚姻,与安小姐,师兄都无任何关系。生活就是这样子,有些苦痛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又不经过你的同意去发生甚至改变了周围人的意志与观念。”李茶的每一句话看似没有任何意义,却又意义非常,解释了许多过往,人们对于康泽恩的误会,家暴或者致病。   她苦涩地想笑,可最终没能成功,因为眼睛太过肿胀,连肌肤扯动一下都显得困难,可是却也越发显出她的倔强与勇气。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在苦难中能果断站得起来,不是每个人能在苦难当中去平静地解释一段过去与现在一样乱如麻的生活,她却条理清晰,心态静和。   她曾经说,自己换的是男人,不是爱情,现在她也可以说困苦的是生活,不是心。   “有人跟我说,生活中的苦难没有定律,这便是它的定律。好像所有的苦难与疾病都是上帝顺手撒网、滤过的一样,他自己也不确定会是下一个,所以这对于我们来说很公平,又有些说不出的残忍。苦难与人,不是搭配好的,冥冥之中的安排就是冥冥之中没有做过安排,如同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相爱,婚姻或者伤害。”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相爱也是他顺手撒网吧,茫茫人海就那样相遇了。爱情与婚姻都是随机的,因为不安排,因为不注定,更多因为是阴差阳错。一切的一切都是阴差阳错的,所以才更应该去珍惜身边人,珍惜意外之外的情感。显然,每一次相爱,即使有过初恋,即使你爱过无数人,在下一次爱情到来时,你依然洁白得没有半点经验。婚姻也是如此,第一次婚姻,很陌生,有时感觉有些恐惧,即使从前有过爱与被爱的经验,即使看过父母和其他人在婚姻中相爱或挣扎的经验,但是临到自己身上,依然让我们措手不及。像瞎子摸路,一步可能平坦,一步可能深渊。尤其是我,没有父母给我做婚姻的榜样,所有看到的就是早些年,祖父母离奇失踪和养父的不容易,还有便是同学们对自己父母的抱怨,所以我很孤僻,我惧怕婚姻,惧怕每一个靠近我的人。在这场婚姻里,我们彼此伤害,抱怨,像其他夫妻一样,其实很多时候这争吵与伤害根本不足其他夫妻的百分之一,可因为他的身份而被无限放大,夸张而离谱。”   李茶在视频中,没有什么大的情绪起伏,只是说道伤心处,转身落泪,可她再面对镜头时,又平静下来,娓娓道来,不像是整个事件的主角,更像是一个旁观者,一个为人们指点迷津的导师。   “泽恩,他也有过爱与被爱的时候,幼年家庭有些变故,尽管家庭还是和睦,但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任何一种分离都是撕心裂肺的,这种痛与死亡并无区别,我相信你们也一定曾受过。在痛苦中的人是无法相信痛苦是暂时的,我们都会以为痛才是永恒,绝望是我们的终点。所以,他心中堵着一口气,他反叛,抗拒每一件父母的好心安排,尽管每一件安排都是为他的未来为他的人生出发,但是孩子总归是孩子,他的青春期有点长……”李茶突然对着镜头笑出了声,这稍许的幽默,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悲凉,她了解他,早已,是了解自己的平方,但是也正是这种了解才让她有了逃跑的念头,她意识到这一点,他也意识到了。   可是他不敢追,不敢拦,只能默默等待,甚至彼此都知道,等待就是最大的阻力。   李茶提及他,平静如家人,“不管他愿不愿意,他是康氏集团太子爷,这一点无法更改。他成绩有光辉如星时,可因为我一场重病,因为HEN的插手,因为恶意竞争而落入深渊,那一瞬间仿佛暗无天日。墙倒众人推,拜高踩低的事情,人人皆知,人人皆知这样不对,但是人人又喜欢跟风去做,我们的一切被别有用心的人一遍遍编排,人们都是编故事的高手,而且人们习惯按照自己喜欢的情节去编排,但是他不解释,只是为了保护我,这牵扯到我的养父的安危,也牵扯到集团的某些计划安排,具体情节不方便透漏,因为我们已经警方已经在处理一些违法的集团和个人。”   “他的隐忍与包容,让我很意外,相信也让诸多看热闹的人觉得意外。这一路他走的不容易,从那一日被赶出集团,一无所有,不,还有我这个拖油瓶,这个被人编排得千疮百孔的婚姻,还有许多不被理解的苦楚,丧失爱子的痛苦……但是他尽吞了下去,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担得起一无所有,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在被众人踩在脚下时,还能可以东山再起,可是他做到了,这个社会这个家庭,这个集团都没有给他一天哀痛与懊悔的时间,他只有前进,事实上,那一场跌入谷底是最恰当的安排,使得一个三十余岁的大孩子终于不再叛逆,终于将青春期走完,相信每个人都看到了他顺利而成功地过渡到了成熟期。”   ☆、第四百三十二章全民少夫人,秀把好恩爱   “我真的彻底明白,每一场祸事与苦痛都是上天的美意。每一段感情也是如此,我们都爱过,在爱情最绚烂最美好的时候戛然而止,走进了婚姻,在当时看来这一切的痛苦都无法过去,而如今,老人家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无论何事,无论作何选择,在当时都是最恰当最好的选择,而且我们每一个人都深深地了解到,那些热恋未必就能走到最后,或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我们反目,我们挑着最恶毒的字眼羞辱对方,那是我们曾经深爱的人啊。倘若真的是那样,我们才会真的痛苦不堪。   “可是,这并不是要我们每个人都在热恋时,嘎然而止。而是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计划哪个来得更快,按照我养父的话,意外死亡与自然死亡的几率是一样的,甚至更大一些,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珍惜每一天的相处,相爱,相守。倘若真的发生了你不愿接受的变故,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它,接受它。”   “婚姻的变故其实比事业变故更让人难以接受,因为事业一败涂地后,兴许背后还有支持你的爱。可婚姻散了,就相当于你失去了本条命,在这一点他是幸运的,他有我,我也是幸运的,我参与了他的生命,陪他大起大落。只是我们的婚姻与某些情感一样,突如其来,让我措手不及,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传闻的轰烈,没有真的意义上的背叛或者大逆不道,有的只是些不合时宜和阴差阳错,我们有过对彼此的不满和针锋相对,但是现在更多的是信任与体谅,是感恩和扶持。不管是我与泽恩,还是我们与安小姐,项师兄,我们都很平静,很冷静地明白自己的感情在哪里,如果有一天要做出什么选择,那也是那时最合适的最好的选择。我要对全世界说,更要对自己起誓,无论他是董事长,是我的老公,还是其他什么身份他在我心里都是至关重要的,是无可取代的。我在他眼里也是一样,师兄,安小姐……应该也都如此。”   “这次回应与只是想与过去的一切苦难做个完结,不是改过自新才可以重新来过,有时候失去才是真的开始。倘若我们,也包括你们,你们身边的每一个人一旦做出了任何决定,都必然顺从自己的内心自己的感情,而与其他事情无关,更与集团换届董事无关。泽恩的改变,有目共睹,他的努力已经换去了最好的回报,无论是集团还是家庭,与竞争对手或者与兄弟,他无需解释,无需炒作,更不需要我去炒作。”   “我很感谢围观的人们,你们祝福是对我们的帮助和扶持,你们谩骂是因为对我们失望,何以失望,只因有所期待。在长达数年的纷争中,真的没有输赢之分,要说对错,大概是老天对我的磨砺还在继续,在这场祸事中,我失去很重要的东西,我想,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爱美,而且这应该比一个原本相貌平平的人痛苦百般,可是这不是我要获得大家同情或饶恕的理由,这只是我的个人的祸事,与任何人无关。倘若没有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我只会情况更糟糕。”   “我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也不能预知明日的意外,但是我能做的决定是:我个人感情只属于我个人,婚姻也是我们两个人的婚姻,白头偕老,恩爱悱恻或其他变故,都不会再公示给任何人去看,我想集团也好,围观群众也好,都很会体谅我们的。因为我知道你们最希望看到的也并不是我们的婚姻和我这张已经无法见人的丑陋嘴脸,你们最关注的一定是医药业的走向,集团的发展,关注的集团的一个领导者的公私分明,和睿智抉择。所以无论我们是谁,在哪里,都会以大局为重,以集团利益为重,感情的事情是私事,也是小事,和你们一样,我们有私人空间,关起卧室门来,小声商议。”   “你们可以自由评说,可以编织故事续集,如果精彩,我也很高兴,至少我会觉得自己是个传奇人物,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不过恕我不能再做出任何回应,我还有一个请求,那便是,如果可以,请只编排以后的事情,从前的就到此为止吧,人们之所以会幸福,正是因为他们让过去成为了过去,让未来静静等待,让今日充分享受、认真把握。不过泽恩要不要与大家汇报工作或者感情进程,我不好说,但是我会尊重并顺从他!”   长达一个小时的视频 李茶已疲惫不堪。她无所顾忌却又面面俱到,她理直气壮为过往解释,却又巧妙辩解,看似认错,却又秀得一手好恩爱,她天经地义索取大家对康泽恩的支持与原谅。她不解释毁容的过程,也不怨天尤人,不痛斥任何集团的罪行,却又将一切祸端矛头指向了HEN,她是牺牲者,安小姐与泽恩也都是牺牲者,所以他们之间没有输赢,只有并肩作战,只有体谅和宽容大度。   这样一个女子,即使离婚,也非康家喜新厌旧,过河拆桥,大概只是因为感情阴差阳错了……   流言是一阵风,有时候你没有必要去解释,但是有时候,必须借助这阵风,吹鼓些什么。   她要的不是同情与饶恕,她要的只是康泽恩能够顺利排除异己,得到康家想得到的,她虽然起不到更大的作用,但是有时候一滴水也能推波逐流。   视频不消半个钟头,就传到了康家人眼睛里,花绵绵微微摇头:“太出乎我的意料,这个丫头,完全失控了。”   康泽恩无奈地笑笑,对母亲说:“失控?直到现在,您还想操控别人吗?妈,我知道您一切都是为了集团,为了我,但是我的感情再容不得任何人操控,容不得半点沙子。”   “婚姻摇摇欲坠,你就甘心?”   ☆、第四百三十三章话有些味,加把劲才行   “我不甘心又如何?费尽心思走到今天,你们允许我后退吗?我真的很羡慕他,可以无所顾忌,为了给茶儿治伤,竟然做出自残的事情来,为了这份感情,他会放弃一切。”   花绵绵当然知道他口中的人是项络臣,但是她却摇头说:“放弃一切?你错了,他什么也放弃不了,即使他放弃了,那些就不是他的了吗?何况医学才将是他的所有,他是选择了自己的世界。正如你的两个弟弟,只是换个地方换个方式参与你的生命,你断然不会委屈了他们。”   “他们都有选择的自由,可是我连选择自己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康泽恩脱口而出,看到母亲严厉的目光,他摆摆手说,“对不起,妈,我没有怪您的意思。爱情不是全部,责任才是,我从小就立志要超越泽西,超越爸,如今我的路才刚刚开了头,我的世界就是集团,或者是全世界。”   “你懂就好,不是人人都有勇气扛起责任,茶儿如果爱你,就更该懂得,即使在商业这个世界里,你奋不顾身,你工于算计,可你的心里也装着她。”   “装着的,未必就能给予全部,不过,你放心,经历这么多风雨,我们不会轻易分开的,至少我不会如此轻易放手。”   “那就好!”花绵绵虽然表面上舒了口气,但是心中却一点也不畅快,儿媳做过对不住康家的事情,这让她丢尽颜面,可偏偏她又有如此出身,如此聪慧,最是康家长媳做好人选,真是让她恼不得,疼不得。倘若李茶日后再闹出什么风波来,自己只怕要气死不可。   看到儿子起身,她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接她回来吗?这蔡颍带她们去了哪里,都几天了,一句也不交代,是不是眼里已经没有我们了?”   康泽恩笑着说:“您这是何必跟自己赌气呢?以蔡与李家私交,不会不照顾好她们的。您安心修养,集团与家里的事情都不要太操心了。”   “我是怕有人再走了HEN的老路。”   “不会的。”康泽恩声音不大,却沉稳炼达,十分果断,颇有几分康路平年轻时候的神态,他抬手看了看表,解释道,“茹姐与汪飞有意涉足互联网,电子商务与房地产,所以约了我一起谈谈。”   “这个时候,你可不能鲁莽,这些行业固然是是肥肉,可也是多少集团争相分食的,你要记住,小心驶得万年船那。”   “妈放心,我有分寸的。”康泽恩不愿多谈,不是母亲的话没道理,只是他越发感觉到肩上的重担,可是李茶不在,竟没有与人细谈的欲望,何况,也不愿再让年迈的父母担惊受累。   从母亲那里出来,康泽恩直奔约会地点,只是他没想到安然也在其中。看到她,他心中百味杂陈,问了几句安远的身体状况,才坐了下来。   安然道比他想象中平静得多,主动开口说:“是我央求茹姐带我来的,心中有一不成型的想法,想问你的意思。”   康泽恩笑笑,看了看项诗茹等人,又与她目光相接,轻声说:“能说出来的应该已经成型了吧,如果我没猜错,和茹姐也有密切关系,而且,你们应该不是想找我,而是想找茶儿。”   “到底是心有灵犀,这话不说也能懂,让人羡慕嫉妒。”项诗茹开起了玩笑,康泽恩只是苦笑两声。   安然却也不要气恼,反倒回怼了两句:“茹姐这话听上去有些味,看来阎先生你得加把劲才行。”   阎魏清平日里就沉默寡言,如今见安然开自己玩笑,倒有些少年般的害羞,微微一笑,没有答话,只是将目光落在项诗茹的脸上。   “没喝酒也这样胡说八道,这话要传到公司去,要伤多少美女的心。”项诗茹扬起纤纤玉手,落在安然肩上,算作惩罚,但是话语却不像开玩笑,似乎对他们也对阎魏清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汪飞适时止住了她们之间的嬉笑,将手中的计划书递给康泽恩,说道:“魏清是老爷子一手栽培的,他在国外多年,对地产和电商有十足的经验,还可以给我们组建一支最强劲的队伍。现在就看你这边……”   “我没意见,这应该算是清楚HEN后的又一大动作,所以,尽管我没有意见,但是也要和大家商量一下。”康泽恩看完详尽的计划书,抬头看着晏维清,似笑非笑地说,“看来,我也只能沾茹姐的光了,如果不是茹姐给我合作的机会,只怕我是请不动你的。”   晏维清微微一笑,说道:“老爷子抬爱,我才有了今天的机遇。可是谁不知道,康家和项家是一家人,不分彼此,我在诗茹小姐这里做事,不也是为您做事吗?”   “那以后大家都算得上亲上加亲了。”汪飞一语双关地说道,笑容十分耐人寻味,像在说阎魏清与康泽恩,却又像在说其他。   项诗茹却脸色发烫,因为有了酒色,倒也不觉尴尬,只是全程目光都一直跟在安然与康泽恩身上,与阎魏清只是工作上的沟通。   商议良久,暂时敲定了接下来的工作,汪飞与阎魏清便先行离开,气氛一下子冷却下来,三个人都觉出一些尴尬来。   项诗茹琢磨着汪飞离开时在自己耳边的一句话:“如果你觉得有些事对你很重要,就不要放弃,如果你觉得有些人对你重要,就要牢牢把握。在这一点上你该学学络臣,他并没有失去一切,他可能会赢得自己的全世界。结果当然重要,比结果更重要的是你创造一个最想看到的结果的努力过程。”   她来不及反问他什么意思,他已笑着离去。   眼下看到这一对苦命鸳鸯,她暗自苦笑,自己的全世界?自己都是残缺不全的,哪里还敢奢望别人给予一个全世界,何况她不要再这样自命不凡,不能像络臣那样去伤害身边最亲近的人们。   安然起身给两人倒了些水,打破了宁静说道:“我看到了网上的视频,她有意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给你争取许多的正面影响,也给我许多的宽容。对不起,真的,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能够弥补一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如果我不做些什么,一定余生不安,所以,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她眼圈泛红,背过身去,微微抽泣着。   ☆、第四百三十四章有故事的女人各领风骚   康泽恩点燃了根烟,缓缓说道:“茶儿说的对,所有安排都有上天的美意在里面,所以她接下来走的每一段路,都是顺从内心的,最好的选择。你也一样,无论你想要做什么,都要大胆去做,不需要避讳什么,更不需要愧疚。”   项诗茹深吸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波澜,说道:“不要提那些不开心,我们之所以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讨论过往,就真的说明过往一切事情都是该发生的,而且每个人都没有错,每个人的位置也是没有错的。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我们摆正自己的位置和心态,为幸福的明日而全力以赴。”   安然感激地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在康泽恩面前,故作轻松又难掩一些情思紊乱地羞涩,柔声说:“李茶在经历这么多苦难之后,还能保持一颗宽容、纯真的心,我真的心服口服!她为我们每一个人都牺牲很多,你知道吗?她在视频中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意外,更让我感动,让我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事,我相信很多困惑中的人也会因为她而改善……她只是一个年轻的孩子,而我,我怎么可以继续沉浸在过去的哀伤当中,怎么可以再像从前那样自私肤浅,我做不到她那样豁达,能够为你为集团为几家人的声誉,但是至少我可以为自己做些事情,为安家做些事情。”   “在你们准备扩展商业领域、甚至想要垄断一些行业时,我的梦想与野心都显得很微不足道,我就像拥有自己的时装公司,拥有自己的品牌,不需要有那么的成功,只希望不用受制于人,可以自由自在的享受时尚和设计带给我的满足感和幸福感。”提到时装,安然双眸如秋水波,面颊红润,似找到了多年前的自信与烂漫。   激动中,安然看到康泽恩看着自己笑,那笑容很熟悉,是平静而温柔、赞赏与鼓励性的尊敬与友好,可笑容又十分陌生,因为不再有对情人那种款款深情。   来之前,她以为自己会受不了他这种笑,可是现在她却回之一笑,心没有任何悸动,就像面对其他朋友一样平静,她突然真的明白过来,失去孩子是她的痛,也是他的,但是在当时她并不曾体谅过,如今,她体谅了,也真的放下了,放下了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放下那段撕心裂肺的痛苦。   如果……   没有如果,现在的一切应该就是最好的。   安然在项诗茹身边坐下,感激一笑:“所以我把想法与茹姐说了,很感谢茹姐肯支持我,帮助我。”   项诗茹嘟嘴摇头:“可别这么说,这是一个好项目,我巴不得分一杯羹。你又是一个行家,我不与你合作,与谁合作!”   “茹姐现在财大气粗,你找她是找对了!”康泽恩开着玩笑,心中明白她们的意思,三个女人倘若此时合作,也算得上与李茶的视频配合得相得益彰,那些所谓的谋杀、陷害等等莫须有的罪名就会如无根尘沙,彻底消散,那么届时自己竞选董事长更是锦上添花。   而且三个女人,在不同的方面都可以各领风骚,丰富的阅历积淀了她们的智慧,生活的苦难给予了磨砺了她们的坚韧,还有那天赐的容貌、手段……都让人望尘莫及。所以她们如果真的联手,那可真是所向披靡,无人能及。   当然也不用康家出一分钱,但这康少夫人,集团董事长夫人的身份是不容置疑的,李茶一人足以撼动商业圈子。可也正因此,康泽恩明白安然一丝顾虑,怕周围人更怕自己误会她是想仰仗大树好乘凉。   康泽恩合上计划书,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正如茹姐所说,项目好,你也很有自己的理念,有自己对时尚的坚持和理解,我相信凭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在这个圈里占据一席之地。如果用钱用力,我都尽量提供方便,但是我不会去游说茶儿,也希望你们放弃走她这条路。”   似乎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项诗茹莞尔一笑,说道:“还记得当初李茶那一系列动作,着实让人震撼,她不愿从商,实在是商界的遗憾,她不从医,便是医学界的遗憾!”   安然也笑着说:“要不说这兄弟俩要反目成仇,一个要抛弃家产去追随,一个要挣得全世界来给她,哈,茹姐,咱俩可打个赌,看看这花到底落入谁家?”   说着话,仿佛忘记了眼前的男人也曾让自己痛不欲生,也曾让自己与全世界为仇,想到这,安然又忍不住笑出声来,真傻,与他相爱的那几年里,每日都提心吊胆的,现在居然如此心若止水,就像从前,很久很久以前,没有遇到他的时候。   是这场爱真的不合时宜啊,李茶说的对,没有对错,只有不合时宜和阴差阳错,不过她已经从岔道上走了出来,再回首,也是美好多过痛苦的。   可免不得还是去想,如果当初爱他而没有为他放下一切,而是坚持自己的生活不去改变,现在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呢?以后呢?会和他,或者和其他男人有什么阴差阳错,她不知道,但是能保证的是,不会再为爱情委曲求全,迷失自我。   他们深爱李茶,也因为她从来没有失去过自己,她是这群人中活得最鲜明、最潇洒的。   又商议了一番事务,虽然一切都没有定论,但是能迈出这一步,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因为他们说过,人生迈出一步后,想要稳,就要尽快走出下一步。   拒绝康泽恩相送,她笑着分别给他们一个拥抱,说自己的路自己来主导,来走,想慢下来就悠哉悠哉地晃悠,想快步跑就脱掉高跟鞋甩开双臂,向前冲去。再不需要顾虑太多他人的感受,那样太累。   看着楼下,她悠闲轻松的背影,康泽恩心中的芥蒂也彻底散去。   项诗茹依靠在窗前,举杯,笑着说:“看到自己的女人变得如此坚强,心中应该十分欣慰吧。而且,如果李茶执意离开,伯母也不会再这样苦苦阻拦,她也会看到安然的成长,安然一定会成功逆袭的。”   康泽恩轻呼一口气,淡淡地说:“她只是找回了自己。”   “所以,你们还是……”   “我们不合适。所以如果再走到一起,彼此还是会丧失这种自我,只会重蹈覆辙。”   “你也变了!”   “我也找回了自己,是茶儿,让我们都找回了自己。”   ☆、第四百三十五章回忆那么多,绝命的孤岛   项诗茹把玩着手中杯,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许久,才悠悠地说:“络臣与李茶大概都是这样的人,无论何时,都按照自己的活法去活,他们在自己的路上,想逗留绝不前行,想前行绝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去干扰。而最巧合的是,当她想逗留的时候,他也刚好不愿前行,在她想走时,他也休息够了,其实最匹配的感情,就是如此,并不需要我们哪个人伟大到去迁就去包容对方,而是真的很合拍,很同步,不需要对方开口。”   康泽恩回头看着她,柔软的灯光下,她面部曲线显得十分柔和,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透明的玻璃杯在唇边,白水微微荡漾,又像是没有动,这一切都如同画中一样,精美,安静。   “我都知道了,从前。但是我不知道是不知道好些,还是知道了,会更好些。”没来由地,康泽恩突然想说出她的秘密,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在国外,街头,校外,宿舍楼下,远远眺望自己的一切镜头,都好像在眼前晃动着。   他突然觉得内心有些清冷,想用什么掩饰住,刚才那句话到底说没说,她到底有没有听到,但是他此刻拼命咳嗽两声,这才发现项诗茹已经整理好了东西,准备出门,他也匆忙跟上。   关门时,项诗茹撇过他一眼,细心地说,“天凉,把外套穿上,你现在金贵的很,着凉都是种奢侈品。”   康泽恩晃晃脑袋,将手中的衣服穿好,笑着说:“茹姐,好像我们都找到了自己,你,也还是像从前那样啰嗦。记得小时候你就一直追在我和络臣后面,大声喊着,把衣服穿好,别落下东西,记得有一年冬天,络臣和爸妈怄气,穿了件毛衣就去了学校,抢了我的羽绒服就跑,你在后面追,要他把衣服还给我,结果他跑进了喷泉池子里,那个时候,池子都结冰了,很厚的一层。络臣在冰上如飞燕似的,朝我们叫嚣,于是你追上去,结果,结果他一路草上飞似的跑了出去,可是你跑到池中央,只听到咔嚓一声,一池冰碎了,茹姐,好一朵冬日里的出水芙蓉啊。”   项诗茹听到这,粉拳紧握,抡起一下下落在他后背上,说道:“我说过谁再说这事,我就跟谁急。”   “别打别打!茹姐,我错了,我应该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冬季芙蓉,姐姐那一摔,可真是摔进了无数男生的心里。”康泽恩笑个不停,可笑着笑着,就停下了,看到前面熟悉的巷子,说道:“茹姐,看这巷子居然还在?这附近倒是保留着从前的样子,以前我们常来的,没想到这个城市还有许多少年时候得回忆。”   “如果心里有回忆,处处都有回忆。”项诗茹看着远处昏暗的街道,有些感伤地说,“一不小心,所有的一切竟成回忆了。很多时候看到妈独来独往,我读觉得很悲凉,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在疲惫的时候能和身边人回忆一下过去,真的很好,共同的过去,共同的回忆,但是爸没了,痛的到底是什么,是没有人陪她回忆这人生路上的风景,几十年的风景,过往,就只有她一个人孤孤单单……”   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流淌,她有些赌气地使劲擦去,说道:“络臣这个疯子,说走就走,不要家产不要名声可以,连亲妈也不顾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康泽恩像个孩子一样,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说道:“既然想躲起来,自然不会让我们找到的。”   项络臣并没有人间蒸发,只是暂时远离了现在的生活,他连日里马不停蹄地奔跑过全国各处,遍寻名义,求经问药,积累阅历和经验,只为能够以最快速度取得最大的进步。但是又如暗处的窥视者,划地为牢,自己更像是个囚犯,憔悴而疲惫与从前判若两人,头发胡子一团糟,遮住半张脸,脸上的疤痕如同一条蚯蚓,格外醒目。一双深情不减的双目深陷乌黑,双目布满血丝,身上的衣服也散发着汗味,倒像是五十多岁的乞丐。   然而对于外界得轰烈,他清楚的很,却无力顾虑,也懒于回应。对于李茶公开正面回应的视频录像,他似乎早就预料,没有震惊,也没有任何愧疚。   而此刻正坐在一列火车里,老式的旧车厢里,一切都是象征着生命力的绿色,绿色的车皮,绿色的座椅,却都蒙上一层厚厚的、油腻腻的污秽。   疲乏的人们横七竖八的躺着,他们身上散发着浓烈的味道,汗臭味,脚臭味,还有长途跋涉的尘埃,味道这是李茶最受不了的味道,却又是让她最安心的味道,好像一路跋涉后的尘埃落定。   如今他沉浸其中,连骨髓中都被浸透了,刚开始完全无法适应,只觉得这些味道刺激得呼吸道都痉挛,五官因极力屏气而几近扭曲,可数日来竟也适应了,反倒觉得这才是生命的见证,才是人生一个里程。   每一步都带着对她的思念与牵挂,可是路越走,看到的越多,体会的越多,就越发意识到自己如此的坚持与追逐,也许不再仅仅为了这份感情,不仅仅为了这个女人,有些目标始终没有变,但坚持着坚持着,心态就彻底变了,骨子里的那种执着也有了更深的意义和层次。   他告诉自己,越发理解李为医了,他放下病重的妻女,再赴国外,如今两人病危,他却迟迟未归,也大概如此。   项络臣面前两尺长的桌台上,堆满了乘客们的简易食品,花花绿绿的包装,吸引着他的目光,又或者他根本没看什么,就那样让目光有个聚焦处,不至于因为困乏而睡去。   火车一声长笛,众人一阵骚动,有人开始起身,整理着行囊,稀稀拉拉的说话声,走动声,还有一些不耐烦的咳嗽声。   安静的车厢一下子拥挤起来,味道也越发的浓烈了,他收起目光,拿起半瓶混浊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从包里摸出硬邦邦的面包,大口吞咽着。   吞下最后一口时,火车进站,他霍然起身,提了箱子走下了火车,凉风将一切异味都吹散在脑后。   三天后,他已经来到旧金山,墨镜口罩遮住整张脸,但整洁冷酷的发型,得体舒适的高档休闲装,落魄疲乏一扫而光,整个人看上去洒脱悠闲,坚定地步伐中透着霸气与果断。   吹过,路边的树叶打着旋就落了下来,落在地上,这是它的轨迹,零落成泥。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海岸,一座名不经传的孤岛在海中央若隐若现。   这曾经是HEN的一个研究基地,断送无数人生命与幸福的牢狱,可也是李为医与凝婉沙相守的地方。   ☆、第四百三十六章寻师:深陷诡岛,遭遇突袭   如今HEN虽土崩瓦解,人们对这里是避之不及,康泽西受命集团要收购HEN,自然也不会放过这里,但是康泽恩并不打算做研究使用,反而有益效法恶魔岛,开发成旅游观光胜地,或者是冒险游戏圣地。这一计划反馈给集团几位副董事,就得到了赞赏,认为这举措最是顺应当下社会消费需求和适应当今群众不安分的、寻找刺激的心理。   由此也可以看出,康氏集团换届后,将会大刀阔斧地拓展商业领域,这是一种发展趋势,也是一种,康路平没有做出这一步,并不是没想到过,也不是精力不足,只是他要把这一步让给儿子去做,只有这样,康泽恩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为集团争取最大的权益,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那么料理HEN呢?一切都好像误打误撞,李家父女、兄弟之争、项家企业等等,一切都好像误打误撞,阴差阳错,可要是说是老爷子和康路平安排的天衣无缝也未尝不可。他们几个人看似感情纠缠不清,可是每一个人的每一步,对于企业的每一个举措,那些看似精心的算计,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他们好像蒙在鼓里,从不干涉,但是一切又都是他们掌握之中,由他们牵着鼻子走的。   一直没有跳出他们的手掌心!知道跳不出,可拼命要跳,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可仍然还在他们掌握之中。   项络臣看着脚下的落叶,在他们的手心里,没什么不好,温暖而安全,虽然有时不那么自由,可是自由从来都不是让人为所欲为的,而是懂得拒绝,学会未雨绸缪。其实父辈们从来没有给自己规划人生轨道,只是希望能够在自己的人生长河中推波逐流。   就好像蹒跚学步时,父母当然知道要学会走免不了要摔倒再爬起来,可是他们在身旁,始终弯着腰,伸展着双臂,亦步亦趋,像一只蝙蝠,时刻守护在侧,他们倒不是怕孩子摔倒,而是怕摔伤。   可是,有些道理,总是在跌了大跟头之后才会明白,可是父母总舍不得自己栽大跟头!自由就是,掏出他们的手掌心,拼命地摔几个跟头,然后再回到他们的手心去,可是这时,他们的双手已经苍老,慢慢长满了老年斑,曾经的强劲有力也变得颤抖无力,但是温暖与包容却不会变。   未来,自己也会如此,牵着孩子的手,怕他们摔跤,怕他们跳出手掌心,可最后,不得不让他们摔跤,看着他们爬起,再回到自己手心里来。   孩子,会像谁多一些?希望生个像自己一样的女儿,但是性格一定要像她,刁蛮任性,但是还是不要像她这般聪明的好,女孩子总要笨笨的,才不会这么辛苦。生个儿子吧,最好像她一样聪慧绝伦,可以为自己的姐妹,为自己的女人撑起一片天地,不让她们受半点委屈。   他每每想到以后会与她生下几个孩子,心中便如放飞了一般,轻松愉快。   只是眼下,思念必须压下,他可能有一段艰难的路要走。   研究所建在荒无人烟的孤岛之上,来往只有一艘渡船,而且被严格控制,HEN算是煞费苦心。   远看这里危机四伏,四周峭壁深潭,可踏上岛之后,又是另一番景象,阳光宜人,气候湿润,金色沙滩,茂密森林,一切都显得幽静浪漫,仅有的一座城堡式古朴建筑,又显得十分神秘。   项络臣揣测着师父曾经如此痛恨这里,可不得不佩服HEN各方资源与技术,多年来似乎也习惯了吧,所以才选择这里继续完成自己的药物研发。   只是与想象中不同,这里并没有“重兵把守”,“严阵以待”,偶尔有从城堡里走到沙滩上散步的外国人,精神状态都很好,不像是暗无天日的人,脸上也是挂着舒适的微笑,那种微笑又好像是发自内心的,并非机械似的。   看到他,他们没有丝毫惊讶,也没有任何欢喜,大概是习空见惯了陌生人的来往,准确说见惯了这一类囚徒?   他们是相对自由的,还是彻底自由了?他想与他们沟通,问问师父的情况,可又不敢轻举妄动,怕万一这里有问题,就会打草惊蛇,自己帮不了师父,还要落入虎口,连累他们,毕竟这里还不是康氏的地盘,一切都是未知数。   在这孤岛上,通讯信号已经中断,没有办法联系上任何人。   而李为医这次出国后,刚开始还常常联系,可是两个月前,竟断了联系,每一次的信息,都是从康家或蔡颍处得知,交通与通讯没有恢复,所以信息少之又少。   他对他们报以同样的目光与微笑,故作轻松走进了城堡里。冰冷与阴暗席卷而来,这里被海水与药物浸泡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墙壁与地板的每一块站头似乎都散发着潮湿的腥味,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也许他们就是在这里杀了凯萨的妹妹,还有袁梅,还有许许多多无辜的人。想到这里,项络臣打了个寒战,越发觉得走进了诡秘的墓场,而两边的紧闭的门庭如同一间间墓穴,里面除了一些实验设备和病床,并没有什么人。   项络臣的眼前总是晃动着父亲临终前的模样,想起李茶毁容后的样子,和凝婉沙那张被疼痛折磨得变形的脸,不敢去想李为医此刻的情景,只能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自己能这么轻易进来,就说明危险已经降为最低了,可能泽西他们都在这里。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沿着环形楼梯来到地下室,更是昏暗无比,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再没有其他声音,为什么这里这么安静?难道蔡颍的信息有误?或者说这里的人已经被HEN全部处理掉,而干脆遇到的几个人也是他们特意留下来,料理后事的?   早已听说HEN会以旅游公司或者游戏公司的名义大量接受游客和玩家,通过渡船或者其他方式将他们送来,但是到了这里就只是他们砧板上宰割的羔羊,成为他们的研究对象,这种情况与当初日本对于中国与韩国人所做并无二样。   如此想来,项络臣觉得自己开始心惊肉跳,转过身去,打算先行离开这里,与蔡颍或康泽西联系上再说。   可刚转过身,“啪”的一声,一只手落在左肩上。   真是鲁莽!他暗骂自己一声,眉心紧锁,左手反手扣住那人的手,右手臂袖子里藏着的飞镖已经落入手心,朝对方脖颈逼近。   但是那人动作利索干净,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叮当一声飞镖应声落在地上,双臂已被反扣在背后,整个人被按压在了墙上,双腿被他死死盯住,力度之大使得他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第四百三十七章大打出手,虚惊一场   见对方挥拳打来,他忙机智喊出,“住手,我是康泽西!”   拳头稍稍一偏落在自己的脸庞,一声脆响,四周灯光乍起,亮如白昼。旁边的门哐当一声被拉开了,走出来两个人,紧张地问道:“朱先生,出什么事情了?”   项络臣微微回头,看到此人并非别人,正是朱严律,惊喜万分:“朱哥?朱哥,是我。”   朱严律见是他,自然惊讶万分,摆手让其他人下去,又上下左右几番大量,确定无伤缓缓松开手,又握拳砸在他胸口,兴奋得声音变了调:“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事先为什么不通知我们一声?小姐还好吗?蔡先生还好吗?你的脸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难道为了小姐真的和康泽恩那小子决一死战了?”   虚惊一场后,项络臣一下子松弛下来,跟着他一路走回楼上,所到之处都灯火辉煌,与初进来时的感觉截然不同。尤其是提供给众人休息的场所与生活区,装修几乎可以说是富丽堂皇,每一处细节都触动着人的神经,他忍不住低声叫道:“哇靠,皇宫呀!HEN可真下得了血本。”   朱严律带他走进自己的休息室,指着四周说:“这就是HEN的手段,恩威并施,威逼利诱,下面如同牢狱,密不透风,对于反抗者手段残酷,可给予他们的日常生活又是极其奢华的,不光如此,我听李先生说曾经他们给这些研究员们提供的女人最高一天达到千人,各个是绝品。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宁肯放弃尊严与自由,也要为虎作伥。”   “不过,风水轮流转,马上就是康家的了,以后会如何你比我更清楚。”朱严律倒了杯水递给他,“没想到你居然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我可真要对你刮目相看。可是家里人知道吗?小姐知道吗?”   项络臣端起水杯,一口气喝个精光,却不再与他寒暄,大步向外走去,便走边问:“师父呢?在隔壁?还是在哪里?带我去见他,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朱严律快步跟上,拦住他,说道:“研究到了要紧关头,他带人在别的研究所。”   项络臣的脚步戛然而止,扭头看着他,充满了怀疑,走到楼梯旁,说道:“那拜托朱哥,你带我去,我要马上见到他!”   朱严律淡淡一笑,有些为难地说:“这是李先生交代的,除非有了结果,否则不见任何人,如果你有事我可以帮你转告,但是我不能带你去。你忘记了李先生交代你的事情吗?他把凝小姐和李小姐交托给你,就是要你寸步不离地看好她们,所以,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送你回去。”   话音未落,项络臣手中的飞镖已经抵住他的脖颈,冷声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么说,蔡叔是迫不及待了吗?”   朱严律不急不躁地看着他,微微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蔡先生要我保护李先生,我现在只听李先生的吩咐,这种药物事关很多人的生死,所以绝不可以打扰!”   “你当我三岁孩子吗?这么烂的借口,你都想得出来!”项络臣再往前一步,飞镖已经刺入他肌肤,“朱哥,我与茶儿都拿您当兄长尊敬,你拿人钱财,为人做事,我很理解,我不会与们争任何功名利益,我放弃家里的一切赶来只为见师父。茶儿已经毁容,婉沙朝不保夕,难道你们就这么绝情,连让他们父女,夫妻相守的最后时刻都要剥夺吗?如果要效法HEN,但也请拜托能够让他们一家关在一起,不至于死时天各一方。可是朱哥要是不顾情面,我也只好不客气了。”   朱严律大惊失色,抓住他双臂,追问道:“你说什么?李小姐毁容了?凝小姐也……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了李小姐会毁容?还有你,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比尔不是死了吗?是康泽恩?是不是康家?”   项络臣眼眶泛红,将他推倒在地,指着他叫道:“不要跟我装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今天一定要先见到师父!”   “络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朱严律眼神焦急又关切,叹了口气说,“罢了,迟早都是瞒不住的,不是我不愿让你见李先生,而是他,他病倒了,情况不容乐观。”   “什么?病倒了?”这消息如雷灌顶,项络臣气急败坏地抡起手臂,一拳落在他脸上,“人呢?把人交出来!”   朱严律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将他按在了扶梯上,高声道:“你发什么疯?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如果我们是那样的人,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对我动手吗?你以为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就成了英雄豪杰了?就算你见到他就能平安带回去?就能让他们父女团聚?别天真了!”   “师父到底怎么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有那么一天,所以才将凝小姐送回国,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交托给你照顾。”朱严律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下面,轻声哼了一声,无奈地说,“此事他就没打算告诉小姐,所以才让凝小姐带回忘忧针,万一他有什么闪失,小姐的人生就由你来书写。他已经认准了你这个姑爷,认为你一定会照顾好她。那些研究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眼下,你以为最能帮他的是谁?不可能是HEN,不可能是康氏,也不会是其他盈利为目的的企业和集团,因为这成果不能属于他们,而是他,是所有病人。”   项络臣脱口道:“我当然知道对师父来说,那些东西有多重要,但是我也知道他四周虎视眈眈,张目和你至少有一个是监视,而且张目是康家的人,康家不会不知道师父的状况,你以为泽西真的是来收拾HEN的烂摊子吗?他的手段你没有领教过吗?这些人,你看到了吗?这些人,这些成就,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东西才是他康氏的目的!”   他指着楼下,情绪难以抑制,“不管如何,即使死,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婉沙苦苦挣扎,与死神做斗,并不是为了等他救自己,而是希望死在他怀里,如果可以她宁愿用最后的时间换那一刻。”   朱严律擦去嘴角的血丝,摇头说:“不要这样悲观,李先生回来时组建的团队已经在日夜兼程研制药物,他们一定会等得到。”   项络臣收起飞镖,缓了缓气氛,说道:“你该知道,我来这里,已不单单是为了一这份爱情。师父要做的事情,也不仅仅是为了他与婉沙的命,他不能独立完成的事,我要做他的手臂,他如果今生不能完成,我项络臣发誓,一定替他完成。”   朱严律欲言又止,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地点点头,带他离开了孤岛。   ☆、第四百三十八章私欲是心血的毒瘤   一路上两人也没有闲着,将双方的情况细说一遍,又分析了近期的形势,制订了一系列的计划安排。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车子驶入圣荷西郊外一幢旧式别墅内,车子尚未停稳,项络臣已迫不及待跳了下去,疾步走进房内,径直上了楼。   客厅内坐着几位年长的医生,他们正紧锣密鼓地商议着治疗方案,看到这样行色匆匆的陌生年轻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上面已经传来一声惊呼。   张目见到他,自然万分惊讶,可再想隐藏,已来不及,只得缓缓退出房间。   看着床上骨瘦如柴的李为医,项络臣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想要大吼,却不得不拼命克制住,深深呼吸几口散发着药味的空气,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出现在这样的场景里,下一秒会遭遇什么,这种感觉就好像明知道死神要来了,却不知道何时来以何种方式来,不知道如何去躲避死亡和消除恐惧一样。一如当初父亲的离世,让他不可抵挡,无可奈何!   心随着微弱的呼吸几乎要停止跳动,短短几步路,他却觉得走了半个世纪,半跪在床边,紧紧握住李为医的手,低声呼喊:“师父……我是络臣,师父。”   李为医手微微颤抖几下,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窝深陷,眼神更是恍惚的,有些惊讶,也有些欣慰,手轻轻的回握着他,嘴里吐出一个茶字。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无论什么时候都牵挂着自己的孩子,如同她牵挂父亲一般。   项络臣忙点头,故作轻松地说:“茶儿很好,她很好,就是有些恃宠而骄,仗势欺人,越来越刁蛮任性,实在没人管得了,师父你可要站在我这边。师母也很好……对了,师父,您还不知道吧,蔡叔他找到了爷爷,他老人家很好,身体硬朗,精神不错,也十分安全。茶儿现在,他们在家等我们回去。”   李为医轻轻点了下头,似乎并不意外,伸出皮包骨头的手,颤巍巍地抚过他脸上的伤口,气若游丝地问道:“茶儿,胡闹了?”   项络臣摇头:“她怎么舍得?是当初抓比尔他们,我一马当先,想要立个头功在茶儿那表现表现,可没想伤着。泽恩借此下了战书,如果我能自己研制一种创伤药恢复如初,他会主动退出,我不可能认输的。”   李为医努力挤出一丝笑,却比哭还瘆人,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自己有些话要说。   项络臣附耳过去,听到:“你来的正是时候,岛上那些人都是精心挑选留下的,多年来我们致力于白血病和艾滋病的药物研制,白血病药物已经取得显著效果,将会掀起世界性的浪潮。我给你留个名单,让小朱带你一一去拜访……艾滋病的药物也已经有了突破,我相信,有你在,我么一定如虎添翼,不久之后,这两种疾病都不是不治之症。”   “师父……”泪水再次模糊了项络臣的视线,这才意识到,师父并不是不知国内的情况,不是不知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遭遇了怎样的苦楚,只是他也知自己无力去阻止去改变,索性不看不闻不想,彻底交托与命运,或者说交托与内心的信任,对蔡颍,对康家,更对自己的信任。   师父从出国时的那一刻就已经将女儿交托给他,甚至将李家的未来交在他手里,如今,为他苦心计谋,费心安排,绝不会比父亲对自己、康路平对儿子这样。   “听我说。”李为医几句话已经费尽了力气,急喘几口气,又慢慢地说,“这里的人也已积极寻找病毒突破口,但不知为何,总好像差那么一点点,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见他脸色灰白,额头上滚落下豆大的汗珠,项络臣急切地说:“师父,您先休息一会,老日方长。”   李为医却猛地抓住他的领口,一字一顿地说:“意外与计划,永远不知道哪个先到,所以每一分钟都要当作最后一分钟,不能疏忽,不能懈怠,医学上更是如此。络臣,我信你,但是作为父亲,我必须要你发誓,即使有一天不爱茶儿,也要照顾好她。”   “师父的教诲,我都牢记在心。至于茶儿,您放心,即使成不了爱人,也是最亲近的亲人!”   “你稍后马上和泽西联系,把我的情况告诉他,HEN高层一定还有人掌握着我们体内病毒的重要信息,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突破口,你要知道,不仅仅是我与婉沙,还有其他人。他们在医院里也是等死,但是能和家人团聚,获得相对的自由也算是没有白熬。但是我最担心的是有人将病毒泄露到外面,那才是最可怕的……”李为医干枯的脸上有了些气色,那是痛心疾首激起的焦虑与担忧。   项络臣有些迟疑地看着他,问道:“张目……”   “你是你,你是康家的亲人,理当为亲人为兄弟着想,我是你师傅,我病危之际,你理当心急火燎!”李为医话中有话,头重重地落在枕头上,哆嗦着唇,叮嘱道,“但是有些东西,即使是亲兄弟也要争,即使是师徒也要立场分明!你给康泽恩透个信儿,虽然他伤我女儿千疮百孔,可我不会出尔反尔,而且只要他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不仅保他稳稳坐上董事长的位置,还可以保他至少在百年内屹立常青。就看他有没有一个敢“舍”的魄力!”   项络臣惊道:“师父,这可是您和这些人的心血。”   “心血?能够为更多人服务,能够救人的那才叫心血,据为己有或者想要榨取高额利润,那是私欲,私欲是什么?是你心血之中一颗毒瘤!”   “我明白师父的意思了,但是任何事情一旦和商业利益挂钩,就无可掌控,何况是这些惊世的良药,如果有朝一日有人私欲膨胀,一意孤行,不顾情面而违背承诺,只怕您到时候就处于被动地位。”   ☆、第四百三十九章一手好牌,可惜打早了   “所以,你这个时候的到来才显得尤为重要,让我活下去是你的意愿也是你的责任,这不仅仅是对你这些年潜心学习的考验和证明,也是给所有人一个证明,至少证明你有这种能力替我替李家去约束他们!”李为医眼中光芒似亮剑,看着他,嘱咐道,“你要记住,我们不是商人,不需要考虑过多利益。所以如果决定要做,就要先学会取得永久的主导地位,否则就果断放弃!”   项络臣知道劝阻没用,不再说什么,只点头,听从他一番安排后,才走下楼去。   见众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齐刷刷地看着自己,他咬了咬唇,说道:“师父在数月前就已经联系过我,希望我能跟各位前辈多多学习,只是家父病危,尽孝床前,所以拖到今日才来。我自知才疏学浅,但勤能补拙,笨鸟先飞,一定会仔细聆听大家教诲,不让大家失望。另外,作为师父唯一的徒弟,我对他的身体很是忧心,众所周知,他为这些药物付出了全部心血,连自己的妻女也受尽折磨,师母垂危,师妹被人陷害,以致毁容……”   他擦了擦眼角,接着说:“对不起,让诸位见笑了。我自然希望药物越早出来越好,所以我会不遗余力为大家争取最大权益,不管是哪一方面,我竭力而为,我项络臣发誓,绝不会让大家的心血成为他人谋取暴利的资本,更不会让大家的努力付诸东流。”   看着几级台阶下交头接耳的十余人,项络臣顿了顿。   而人群后的朱言律正若无其事地喝着茶,但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好像在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同样扫视人群的张目,与他目光相接时,脸上的一丝尴尬瞬间被微笑代替,微微颔首,以示赞赏。   项络臣抬脚,迈下一个台阶,又站定,说道:“不过,我出国前,与比尔交过手,与凯撒碰过面,也与一个神秘人物接触过,所以毫不夸张地说,我对各位谦卑的了解远胜于各位对我的了解。并非有意冒昧前辈们,只是想尽快开展工作,不给各位添乱,如今到了关键时刻,容不得出半点差错,所以……”   他有意抬高了声音,走下楼去,来到数人中间,低声音说:“所以,越是关键时刻越能检验处一个人的品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也不能保证谁不会为了一己之利而毁了全盘计划,在座各位一辈子的心血化为泡影,无数鲜活的生命就此陨落,我想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师父、师母这样看淡生死,可是那些人当中有多少是无辜的,有多少是被HEN或者集体集团要挟过的?当然,前辈们还可以庆幸自己还能和家人欢聚一堂,安享晚年……”   这是劝谏,是提醒,更是要挟,朱严律微微抬头,似笑非笑地说:“项董事也就是络少得父亲,不久前病逝,眼下李先生又这样,刚见师父,情绪有些激动,说话难免有不周到之处,还往各位先生多多包涵。”   张目走上前来,说道:“在座各位也与李先生共事多年,私交极好,这些天更是为缓解李先生的病状而衣不解带,如今HEN不再是我们的威胁,络臣你也不要太草木皆兵了。如今你到来,相信李先生很快就能恢复。”   项络臣一副少主的气派,在旁边坐下,看着他,悠悠说道:“张目哥,咱们是兄弟,你替我照顾师父这些月,师妹与我都感激不尽。只是我有句话想问问,师父这样,康家知不知道?”   众人皆把目光移到张目身上,纷纷揣测,这两人到底何意?   张目脸色微变,朱严律马上调和道:“张目与我一样,都是为了保护李先生,这里的事情康家自然不会知道。而且李先生有过交代,不许将自己的状况透露出半个字,这是为了大家好,也是为了你和小姐着想。”   项络臣直接忽略他的话,追问张目:“张目哥,我就是想知道,康家知不知道?泽恩知不知道?”   张目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兴师问罪吗?”   “我只是想问问清楚,张目哥怎么就急了?张目哥你可是康家的义子……”   “络臣,你不要太过分!我是康家的义子,但并不代表我没有做事做人的原则。李先生病入膏肓,我心急如焚,可是他既不肯让人知晓,我自然要尊重。你可以怪我没有照顾好李先生,但是你不能这样血口喷人。”   十来位研究人员见这阵势都微微皱起眉头,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无人上前劝阻什么,一是对项络臣完全摸不透,不知道他初来乍到来这么一出到底何意。二是对康家有所忌惮,也有所怀疑,这张目在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说是李为医的保镖,当然没人起疑也没人会有意见,可如果是康家安排的监视器,也未尝不可。   张目怒火上涨,片刻后,却冷笑一声,指着他说:“项络臣,原来你放弃项家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为了爱情不是为了医学,只是要在这个时候釜底抽薪,你可算得上了打了一手好牌。可是,你得意太早了,这里还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我说了算!”项络臣拍案而起,指着人群后面,冷声道,“于教授,康氏的钱好赚还是HEN的钱好赚?出卖死里逃生的同仁们,你不觉得良心有愧吗?你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吗?”   “于教授?”众人的目光移到角落里去,正襟危坐的于教授,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国人,二十岁出国留学,攻读西医,成就斐然,算得上是医学教科书了。   张目怒道:“项络臣,李先生病重,你着急发疯,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被叫道,于教授并没有慌张,反而起身拍了拍张目的肩膀,目光柔和地凝视着项络臣,宽容地说:“我能理解,我能理解,项先生刚刚失去以为家人,要救李先生的心与我们一样的。络臣啊,我对你是早有耳闻,李先生没少提起你,说你是医学界一朵奇葩,但是因为家中事务耽误许久,不过好在这是谁的路,就该谁去走,你这辆列车终究还是会回到自己的轨道上来的,作为李先生的同事,我也为你感到高兴。”   项络臣咬着嘴角,摇头笑着,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视频,于教授与比尔等人洽谈着不法交易条件。   ☆、第四百四十章翻脸如风暴,利益露豺狼   于教授面对众人怀疑的目光,镇定地解释道:“说我是HEN的人,我不辩解,因为在座每一位都曾经是,李先生曾经也是,但是我们都是被迫无奈才加入HEN,与比尔有过谈话的不是我一个,李先生恐怕也是!如果当时我们不委屈不答应,又怎么可能活得到今天。如今好了,HEN土崩瓦解,我们才得以安全,这自然要感激康氏,也要感谢李先生。但是你要说我出卖同仁,这我不认!我的良心从来都对得起天地。”   项络臣没有理会他,又播放出于教授以拿着研究资料为筹码,分别向康泽西以及其他集团索取高额,进行交易的录音,以及于教授账户进出款明细。   “假的,项络臣,你这是假的!”于教授面目被揭穿,身边人如避瘟疫一样避开自己,便狗急跳墙似的指着他叫道,“项络臣,你算什么东西,就凭着李先生的徒弟身份就想釜底抽薪,把我们这些人的心血据为己有?你太天真了,张先生说的对,你有一手好牌,可惜打烂了!年轻人,沉得气,才能稳操胜券!”   项络臣冷笑一声:“怎么?狗急跳墙了?要不要我请几个集团的负责人和你通个电话?要不然我当着你的面和泽恩兄弟俩谈谈这笔交易该如何去进行?你为了钱,可他们不是,他们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名利,他们才是为了良心,为了尊严,更为了医学为了病人……”   “为了良心?哈哈哈!”于教授猛地甩手,大笑起来,笑容让他看上去狰狞而无奈,他指着四周的人,嘲弄道,“不为钱不为名利,他们能到这里来?你们哪个不是为了名利不是为了钱?哪个不是踩在别人的尸体上走出来的?我有什么错?你没有经历过,就没有资格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堂而皇之谈良心和尊严。HEN至少还能给我一笔钱,给家人荣华富贵,可是呢?可是你们这群人,把他们搞垮了,要康氏来接手也罢了,要其他集团接手也罢,至少可以给我我想要的,可他李为医算个什么东西,竟也要骑在老子头上拉尿,把我的一切都彻底毁了!”   “荣华富贵?只怕你有命争,没命花!而且师父从一开始就没有强迫过任何人,你要走没人拦你!”   “我为什么要走?我只想得到自己应得的!”于教授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目标,颓废起来,却又不肯认输,有些强弩始末的样子,“那么多年,我不能白干,我的青春我的岁月,我的亲情爱情什么都没了,要我走?我为什么要走,我要我该要的,我错了吗?”   众人皆摇头叹气,但各自表情十分复杂。   于教授笑着说:“说我为了名利不顾出卖良心,跟李为医比我这点算什么?他为了成功可以出卖良心出卖尊严,也可以出卖自己的家人,把女儿送到康氏的床上,凝婉沙被他送到凯萨等人的床上去……   “你他妈给我闭嘴!”项络臣怒骂道,上前就要动手。   朱严律及时拦下他,低声说道:“要处理就赶紧处理,哪来那么多废话,李先生还在楼上休息。”   于教授反问他们:“准备怎么处理我?将我关起来,还是给我一个痛快?”   一直默不作声的张目开口道:“络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于教授只是与人谈交易,并没有导致恶劣的结果。你不能因为于教授一念之差,就否定他所有的心血,几十年如一日的辛苦与期盼,难道就要被你一笔抹杀吗?说句实话,你即使是李先生的高徒,可也并未为此项目付出任何心血,还没有资格来裁断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如果非要裁断,那么请李先生和康氏代表出面交涉。”   “康氏出面?你到底是憋不住了,要代替康氏出头?”项络臣不顾情面,再度将矛头指向他,“说的对,我是没有为这项目付出,但是我师父一家三口的性命,我师母一家三口的性命,还有许许多多无辜的亡魂,无辜的病患,还有许多在医学路上前赴后继的学者们……我有足够的理由来插手此事。要说裁断,康氏更没有资格,这个项目,还有白血病、艾滋病以及几项肿瘤疾病的研究项目是我师父几乎搭上家人性命保下的,这里的每一位应该十分清楚,他们在为谁工作,要是有个领头羊有个老板,那是我师父李为医,背后支持他的财团是当初支持HEN的财团,这没错,只因为HEN罪恶昭著,所以他们才与师父等人重新签下协议。而且,不仅有国外相关部门的支持,国内也有相关部门的许可和支持。你康氏收购HEN,与我们无关,但是也与我们研究毫无关系。”   张目几欲开口,都被朱严律拦下。   项络臣接着说:“你康氏想不费吹灰之力,将一切据为己有,摘取王者隆耀,将来投入市场,赚取高额利润,这是你们商人的发财之道,但我想问问你,是不是发财要踩在病人的肩膀上,是不是要榨干他们最后的心血。”   两人之间好似袭来一阵狂风暴雨,众人之只屏声静气,谁也不敢上前劝阻。   ☆、第四百四十一章生死面前,尊严一文不值   张目问他:“商人也是人,也是有道德标准,有做事原则的。研究成果出来,如果不透过我们康氏,不通过其他集团,又怎么能更好的投入市场,更好的为人所用呢?难道只通过医院,通过诊所,通过这几个教授专家?那样能帮助几个人?如果不能为大家所用,你们研究出来又有什么意义?所谓的成果、荣誉还有什么意义?我承认,我们十分关注这项研究,不仅我们,还有千千万万的人民,有无数的集团在关注着,期待着,那是因为我们也想为大家做些事情,提供更好更有效的治疗方案,也因为我们希望给你们提供更多的帮助,人身安全、人身自由,还有技术和设备上、还有经济上、生活上,其他方方面面的,但是并不是你说的那样监视或者窃取。”   项络臣冷哼一声,把玩着手机,嘲弄道:“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所谓的帮助,就是让保镖伪装成专家的身份藏匿在我们其中,然后将这些研究结果阶段性地打包整理传递给康氏董事长,然后由他率先安排如何更好地投入市场、为人所用?这可真是用心良苦,在为师父他们节省时间。”   张目脸色咻变,人群中也有人有些不自在地四处张望着。   项络臣并不打算揭穿,而是将他按坐在椅子上,搂住他的双肩,公事公办的态度,问道:“那么我们感谢康氏的用心。不过我就想请问一下张先生,如今师父病危,康氏知道不知道?如果知道,是不是该接下来谁负责这项研究?我还是你们?又或者是这些前辈中的一员?那么是不是也要谈谈接下来的投入市场的方式,已经帮助和保护我们的方式呢?张先生,工作上不能沾亲带故,所以你也别怪我没有留兄弟情面,请问你能代表康氏与我谈吗?”   张目抬眼看着他,低声说道:“络臣,这是李先生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说这就是你出国的目的?”   “这是我师父的意思。”   “我要见李先生。”   “你没有资格!”项络臣背手而立,冷声说,“当初泽恩安排你在师父身边精心照顾,如今我就想知道康家知不知道他的状况。”   张目深吸口气,没有说话。他如何回答都是不妥,他是康泽恩安排来的,如果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他对老板不忠对企业不诚,可如果康家清楚,那么就不仅仅是他对朋友无信的问题,是康家对李家,康泽恩对李茶,康氏对这些教授、专家以及各项目研究的态度。   见他不语,以为满头白发的老人站起来,说道:“我活了一辈子,就是想踏踏实实做一件事,不管成不成功,就想活着时不违背良心,死时也要一干二净,别让人戳脊梁骨,但是我绝不是为哪个人哪个集团而去做的,而是为更多需要它的人。我信为医,不仅仅是他的医术,更信他的人格,所以我支持他的做法。为医虽然病了,但是还没有糊涂到把我们这些人卖掉的地步,他就在楼上,想必是项先生还不敢明目张胆做程咬金,所以我也信项先生。”   他转过身,对张目说:“商人就是商人,有目的就是有目的,没什么丢人现眼的。但是要是采取了不公允,不道德的手段,那才是丢人现眼,生意也不会长久。既然你不能代表康氏,那就请找个代表来,与项先生好好谈谈。”   他这么一表态,其他人也纷纷表态,要求张目带自己的人离开这里。   事已如此,张目不得已,只得起身说:“我会和泽西联系,要他尽快赶来。”   “有些事怕泽西做不了主,还是他们兄弟俩都在的好。”   “你,你明知道三天后就是大会。”   “合同我会拟好,他只需要签字,三天,足够了!”   “项络臣,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过期不候!”项络臣一脸得意,像一个得逞的痞子,怕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别这么一副表情,他感激我还来不及呢。还有你的人,还是可以继续留下的,我会保证他的安全,当然我相信他能坚持这么久也是因为深爱这份事业,只要他能真的如你所说是来帮助我们的,那么自然功勋章上少不了他的名字!至于,于教授嘛,我还没有考虑好,但是在研究结束前,他在这里还是自由的。”   良久,张目拂袖而去。   于教授见状,才彻底慌了神,要追上去,却被朱严律拦住。   “你他妈的敢拦我?我可是康路平的人!”   “对不起,于教授,在这里,只认李先生一人。”朱严律不客气地将他带回室内,对众人说,“于教授为大家也尽过力,我想李先生也不想过多追究的,只是他身体不适,还是要请大家做主,看看如何处理更合适?”   众人都看着项络臣,纷纷说还是让项先生决定。   项络臣一改刚才的威严,缓缓说道:“其实于教授没有错,咱们有咱们的坚持,他有他的理由,我相信每个人面对利益、诱惑都有过徘徊,有人蝇头小利面前失了原则,有人在大欲大利面前失了节气,还有一些人抵抗得住一切的诱惑,却不敢应对死亡……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他这几句话让众人又陷入沉默。   “我也一样,师父也如此,因为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生死面前,尊严一文不值,我真的切身体会过。”项络臣话语中充满无奈,又含着体谅,他走到于教授面前,笑笑说,“对不住了,于教授,谎言就是谎言,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被揭穿,而这个时候往往就是成功前一秒。赶走你或者抹杀你的功劳,我觉得都不公平,你也觉得亏吧,所以怎么样,你想好了再来找我,还有各位,包括康氏的,谁也没有错,只是选的路不一样而已,但是此刻我要你们重新选这一条路,想要拿钱走人的我不强留,但是一切承诺要在事成后才能兑现。而愿意与我们并肩的,我感激万分,师父承诺你们的,我一定加倍给予。”   “对不起,各位,初次见面,让大家受惊了,今日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原谅。”项络臣深深为大家鞠一躬后,便独自走上楼去。   二十小时不到,兄弟几人已在圣荷西一家酒店会面,这种甲方乙方的立场还是头一次,除了有些不适应,还有些尴尬和无奈。   康泽恩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公事之前,先说点私事?免得谈不拢,有人要和咱们彻底划清界限。”   ☆、第四百四十二章情场未战完,商场接着战   康泽西无所谓地耸耸肩,给几人分别倒了杯红酒后,在角落坐下抽着烟,好像世界大战到来也只是他们俩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康泽恩喝了口酒,才缓缓说道:“伯母身体很好,就是挺担心你的,抽空打个电话,别老一副全世界都欠你一个老婆的表情。”   他取出一份文件,推到项络臣面前,接着说:“这是我与茹姐他们投资房地产与互联网的方案与合同,你可以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现在提出来还可以修改。”   “我不想……”   “你不想过问这些事情,对吗?别把自己摆到一个九霄云外的高度去,你,是项家的儿子,毋庸置疑。康家的事情与你也不可能划分清楚。还有这个……”他又将一份文件推来,“安然与茹姐想创立服饰品牌,主打高端时尚,与国际接轨。当时她们找到我,希望我说服茶儿加入她们,但是我拒绝了,相信如果是你,你也一样的决定吧。后来我推荐她们试试笑笑和莫幽兰她们,不管怎么说,也不是坏事。安然占最大股份四十八%,茹姐百分之二十,幽兰百分之十七,笑笑占百分之十五……”   康泽西插话说:“恩,笑笑当时问过我的意见,她特别有兴趣,只是担心外界舆论,会对大哥大嫂不利,所以犹豫不决。我倒是鼓励她向大嫂学习,女人无论何时都应有自己的主见和个性,不能太依附男人。”   项络臣虽没兴趣,但也知道安然的初衷,看了看合同,笑着说:“没想到,短短几天,竟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不过也算各司其位,各谋其政,也算是最好的安排。”   康泽恩对他的表现明显不满意,可也无可奈何,只整理着文件,说自己已经见过李启德,而且几位老人也都见过面,相谈甚欢,并无不快。   项络臣眼中这才有了些光芒,将文件扔到他面前,嘲弄道:“老人家能轻易放过你?”   康泽恩咳嗽了两声,岔开话题说:“他老人家应该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所以我想见见我岳父,我会尽一切所能来配合你,务必控制住岳父与婉沙的病情。”   “谈完事情,自然能见!”项络臣又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绝不退步的神色让他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康泽西掐灭烟,走上前来,“老人家半辈子没有露面,却把HEN和咱们都搅得天昏地暗,如今回来,这般云清风淡的,跟仙风道骨老神仙似的,说不定什么都清楚呢,就看咱们能闹出什么花样来。无论咱们如何折腾,也翻不出他的掌控之中。”   项络臣脸色微愠,说道:“泽西,这个时候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不合时宜吗?”   康泽恩正色道:“茶儿自那日发布视频后便没了消息,为老人家拒让任何人与婉沙见面,你觉得这中间可有什么蹊跷?络臣,不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是担心我的妻子,她是你的师妹,也是你心爱之人。如今岳父情况糟糕,我们再等不起了。”   项络臣苦笑一声,点头:“是,所以今天要谈的,也是师父的意思,我想我们还是开始吧,否则我一颗心掉在这里,总觉得对不住所有人似的。从前,从未想过我们之间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见,到底是世事难料,无法预知。”   按照李为医的交代,第一个条件是索取了数亿元,此笔钱不用做研究,只是他精选出的那批人的报酬。   第二个条件竟是,几种药物含白血病,艾滋病,针对李为医体内病毒性药物,以及世界罕见疾病的抗生素专利权确定,便可将药方提供给康氏。李为医等人不取康氏一分钱,但是康氏要在二十年内免费为病人提供药物,其后三十年也只能收取成本费。换言之,康氏在五十年之内是不能从药物上有所回报。   “哥,你在开玩笑吗?”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张目听完这话,噗嗤笑了出来,“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清高桀骜,医者仁心,我们可以不挣钱,但是你不能这样玩,我们会死的。”   康泽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急,让他说完。”   项络臣将手中预算表递给他们,分析道:“这些药物在世界各地都是最缺乏最急需的药物,各地相关部门会大力支持,各地慈善机构,基金会,财团等等都会大力拥护,所以在资金上你们不但不会死,还将会蒸蒸日上,赚得个盆满钵赢,即能迅速垄断,操控整个市场,又能给新技术,新药物发展争取更多时间和空间。这根本就是一本万利,不,无本万利的好事情。”   他看着康泽恩,笑笑说:“五十年内,世界在天翻地覆,所有的药物都可能被推崇,只看你自己的能力,不是吗?倘若你明日有更好的药物出来,如何使用如何赚钱那是你的事……”   “后天,你的舞台,相信你要带着这份合同回去,这舞台根连配角都不需要了。”   “配角还是要的,对手越强,我才能更强。”康泽恩喝了口酒,“我考虑一下。”   “你只有半个小时考虑时间,三个小时后,你就得赶回去。所以,我还是一口气说完,第三个条件……”   “等一下。”康泽恩即刻打断他,说道,“公私分明,不得以感情要挟我!”   “如果师父要求呢?你就放弃这份合同吗?你知道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地想得到一点点恩惠也死而无憾……”项络臣笑笑,马上做董事长的人了,居然在感情面前还是这样不自信。   康泽恩看了看外面,很想说那我不做这董事长,或者放弃康氏的一切股份,放弃家里的继承权,请岳父与新任董事长来洽谈。   可是他不能这样选择,也无法给出这承诺,他也想如项络臣这般孤注一掷,为她破釜沉舟,可终究是不能的。   许久康泽恩才回过头,说:“你接着说吧。”   ☆、第四百四十三章你没变,只是更善于掩藏   项络臣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第三,董事长倘若换人,合同即刻终止。第四,倘若康氏有违法,合同终止。另外有一个对你个人一个要求,如果茶儿要留在你身边,请好好待她。”   一句话,似乎卸掉千斤重担,康泽恩长出口气,竟夺门而出。   康泽西看着项络臣,笑道:“怎么?突然改了注意?违背了师父的意愿,也违背内心的情感。”   “爱她就该让她幸福,让她轻松,我不想再给她施加任何压力。泽恩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自然她也希望他能够轻松,她不喜欢的我绝不去做,即使违背师父意愿。师父为人父为人夫,总会理解的。”   “伟大!”康泽西竖了竖拇指,“你并没有变,只是更善于掩藏了。”   “这么说还是变了的。”   “我想去看看李叔叔。”   “你们时间有限,还是尽早回去做准备。劳师动众并非师父本意。”   三个小时后,国际机场,康泽恩一行人正低声交谈着,一个娇弱的身影无声地落在面前。   康泽恩缓缓抬头,惊愕地起身,看着憔悴不堪的人儿,拥入怀中,低声问道:“茶儿?你怎么在这里?”   李茶并不挣脱,只安稳靠在怀中,双手轻轻揽住攀住他的腰,问道:“你见到爸爸了?”   “我见到了,他挺好,只是到了紧要关头,暂时无法回国。”   “你不用骗我了,我已经在圣荷西好几天了,什么都知道了。我没有见他,也不敢去见,没有见络臣,不该见的,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去做。”李茶凄然一笑,分别给了康泽西等人一个眼神,算做关怀与问候。   众人也不敢多言,只起身退出去十几米,给二人让出一片私人空间来。   康泽恩伸手将她额头发丝拂在耳后,温柔安慰道:“别胡思乱想!有那么多专家,还有络臣,如今爷爷也已经回来,爸不会有事的。”   李茶点点头,双眸如灯火辉映,猩红无比,除了病态与疲惫再看不出任何神色。   面对他体贴的担忧与不愿问出的疑惑,她解释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不能亲眼见到爸爸,我无法安心,婉沙也一样不能静养,所以把婉沙安蹲在爷爷那里,我就出国了。可是所有人我都能设法见到,唯独爸爸,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出事了,那天看到络臣与律哥哥一起到来,可没多久,张目哥便盛怒而去,就知道一定出了大事。”   康泽恩握了握她的手,又慌忙去抚她额头,惊慌道:“你还在高烧?我给络臣打电话,要他把你接回去,由他照顾你,我这才放心。”   “我没事!”李茶握住他要打电话的手,摇头说,“我真的没事,不过是伤口发炎而已,我已经清理了伤口,吃了药,情况不会更糟糕的。后天是你重要的时刻,我要陪你出席,我是少夫人,或许后天就是董事长夫人,在这个时候怎么能只顾自己,只顾自己家里。”   康泽恩皱眉,不悦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个?你知道我从来在意的都不是这种场面和形势,凡事我都可以由着你胡闹,但是事关你的身体,绝不容忍你胡闹。我让泽西留下陪你,等你好些,再陪你回国。”   “你是不是觉得我回去只会给你添乱?是不是怕媒体揪住我们的事情大做文章?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安然和其他人?”李茶眼泪如注,望着远处,委屈戚戚的模样教人好不心疼。   “当然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巴不得你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向全世界通告你是我的女人,与我同甘共苦,不计前嫌的贤惠妻子,可是茶儿,我真的不愿看到你再这样奔波,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多心疼,多懊悔吗?”康泽恩小心地捧着她的脸,仿佛捧着一条新生命般,不敢用力,不敢靠近,只那样凝神贯注地看着,轻声说,“再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想法,茶儿,我想好好爱你,给你安定和快乐的生活,虽然常常不能够,但是我想尽力。”   “可是我在乎,我在乎他们的言论,在乎他们对我们每一个人的评价。我不像视频中说的那样淡定那样坚强,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是我不好,没有处理好这些杂事,才害得你这样痛苦不堪。”   “你知道,所以你才要让我躲避起来吗?那样我就听不到看不到吗?别欺骗自己了。我们有更好的法子去面对,为什么要承受多重刁难呢?我们结婚那么久,很少公开露面,难道不该一起吗?”   李茶疲倦地打了个哈欠,身体百般不适,让她坐立不安,可面对这些她又态度坚定,不容他再阻扰。   “很多时候我们总以为隐瞒和藏匿就可以保护好一个人,可是错了,泽恩,我越来越觉得那并不是保护,不是爱,相反,这样总会把一个人推入痛苦的深渊,在深渊中孤独、恐惧、牵挂,日子很不好受。”   康泽恩欲言又止。   李茶擦掉泪珠,笑了几声,仰头看着头顶的灯,说道:“每一个人都很爱我,我知道我也深信不疑,你们用你们的方式来爱我,呵护我,我该是幸福的,我也确实幸福幸运。可是我心中总觉得自己在深渊之中徘徊,而且一直在下沉,看不到底,也看不到一双能拉我走出深渊的手。刚结婚的时候,我遇到了,他就像一缕阳光,一棵松柏,让我上了岸……”   康泽恩抱住她,轻抚着她的发丝,一遍遍道歉:“对不起,茶儿,原本你在深渊之中,向我伸过手,希望我拉你出来,可是我却屡屡视而不见,更自私地往里面添加许多的土壤,沉重到你无法呼吸。”   李茶摇摇头:“不怪你,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天意。只是阴差阳错了太多事情,他的爱与你的爱一样,都好像包裹了一层茧,看似安全,却孤立了彼此。如今,爸爸和婉沙危在旦夕,我想,也许我已经到了最低端,我在触底的那一刻我一定设法反弹,那么一点点高度,我也要努力。可是我这个模样,再做不了什么,帮不了爸爸,照顾不了婉沙,我们彼此担忧,却又不敢相见。我明白了爷爷那日说的,相见或许比分开更容易,但是相见未必就比分开的情况好。因为爱,所以不愿让对方看到这样的落魄,这样的危险,所以就这样,彼此都在深渊之中,如游魂绝望地飘荡。”   ☆、第四百四十四章请叫我康夫人,怒怼记者   靠在他的肩头,第一次觉得,其实在疲惫时,任何男人的肩膀都可以是自己的港湾,原来,许多女人寻寻觅觅之后,所选择的那一位自认为是一生的挚爱,其实也未必是的,因为在疲惫时,视线就是这样的混沌不清,触觉就是这样的迟钝不敏,只要背后的怀抱够温暖,她便以为自己需要的就是这一个。   温暖都是一样的,宽厚也没有区别,唯一不同,在李茶看来,就是稍许的感觉差,和若有若无的男人味。   他们是兄弟,所有的气息早已融为一体,倒让她有些恍惚不清。   李茶深吸口气,希望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抬头看着康泽恩,低声说道:“这世上与我休戚相关的没有几个人,这个时候我帮不了爸爸和络臣,更不能让他们分心,给他们添乱。眼下只有你,在你身边,他们安心,我们俩也彼此安心,是吗?别把我再底部去推了,泽恩,我真的怕我会出不来。不管以后如何,可现在我是你的妻子,我有义务与你承担的,有权利与你分享,别剥夺我这点权利和义务,就算我求你,别让我明知那些人会为难你却什么也不做,将来愧疚与不安,你知道有些事情,只需要我们携手,哪怕不说一句话也能证明一些什么。证明给自己看,有时候并不如给别人看重要,因为你是董事长了,你即将是董事长了,跨国集团,上百家甚至会有更多公司的决策者。”   李茶越是对自己剖心,康泽恩越有种失去感,那种内心的空虚,好像悬在半空中,没有踏实没有着落。他猛地抱紧了她,点头说:“好,我带你回去。不管以后你如何抉择,现在我是你的老公。在重要的时刻,你应该在我身边,你说的对,有时候证明给自己看,并没有比给别人看重要,我们自己深知的也要证明给外人看,不管未来如何,但现在却是同舟共济,不管能否白头偕老,但是此刻都已执子之手……”   对于与李为医签署的合约,董事会有些人颇有异议,但是对于他当选康氏董事长,并无多大影响,康家走到今天,早已势如破竹,无人能挡!但所有程序按部就班地走完,董事会公开结果后,大家还是有种大起大落后的轻松感。   虽然此事尘埃落定,但后续事情并不轻松!光是各项会议和记者招待会就足够他们疲惫了,而全程两人如合体,寸步不离,言谈皆十分得体,一个能左逢一个能右源,配合得相得益彰。   尤其是李茶,即使重病在身,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厌恶极了那些刻板规矩,可也始终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烦来。举手投足间尽显贵重身份,即使是微小细节也十分端庄优雅,又不生硬冷漠,与康泽恩两人的关系看上去融洽亲近却又不让人觉得刻意虚假,也不显得张扬夸张。   康泽恩更是人前人后,细心入微,生怕她受半点劳累。   可是欲问口舌,何患无题?   他们是这场大戏的主角,是非之人,总要捕捉风影。   让社会热闹,似乎成了他们的职责,无论这热闹因什么的缘故,也不论这热闹是否会伤及他人。   在是是非非漩涡中沉沉浮浮这么久,他们早已明白!所以在面对多种的非议时,也已经真的可以做到一笑了之。   记者招待会上,问题可谓是百花齐放,李茶偶尔应答几句,既严谨也不失风趣,现场气氛十分良好。   可是有女记者起身问道:“康董,您好,外面一直传闻您和康夫人已经协议离婚,那么这几日您与夫人之间的恩爱悱恻是为了维持康家的声誉吗?为了能够顺利竞选?也听说您夫人的父亲李先生与您签下了巨额合约,可以保您事业长情,稳坐董事长位置,您对康夫人的回心转意有没有这个因素在里面呢?您夫人对这些传闻有没有什么看法?”   问题刁钻,又一针见血,自然也问出了许多人想问,却又不好问的。   李茶打量了一番女记者,对康泽恩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口罩,说道:“谢谢这位记者小姐对我们夫妻的关心与牵挂,我很感激。您是迟到了吗?没关系,我可以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李茶,康泽恩的妻子,所以您可以直接提问,我会尽力配合您的工作,但是泽恩工作很繁忙,还是减少一份传话筒的工作吧,好吗?”   话未说完,台下便是哄堂大笑,这话不软不硬是个钉子,既证实了两人是夫妻,没有离婚,也给了女记者一记耳光。   康泽恩握了握她的手,笑笑说:“我相信任何夫妻之间都会有吵架闹矛盾的时候,离婚一词,在一对正常的夫妻中,不会少于一百次。至于外界传闻我们的感情问题,我们怎么看,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怎么写?不是吗?笔杆子是最厉害的武器,无坚不摧嘛!”   女记者却无意收敛,越发抬高了声音,问道:“那能谈一谈李先生与您的合约吗?是不是李家暗助您一路扶摇而上?”   康泽恩刚要开口,李茶便抢了话,说道:“任何人都左右不了他的出身,这就像渔夫撒网,你无法知道自己捕捉哪条鱼上来,泽恩含着金汤匙出生在康家,那时已经注定是康氏集团接班人之一,泽西与泽东也是一样,只是顺应自然发展规则,分工不同,各司其职,也越能使得集团井井有条。还有……”   李茶故意顿了顿,起身,凝视着女记者,慢慢说道:“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我的身世吧,爸爸是我的养父。倘若他能决定一个人的出身,我想我一定是他亲生骨肉,而非收养。倘若他有那样大的权势能够决定一个集团如此大的决策,那么前些年也不会受制于人,我们一家人颠沛流离,痛苦不堪。”   女记者与她四目相对,却不踩着台阶下,反倒扬了扬下巴,挑衅似的问道:“李小姐认为在婚姻中是爱重要还是责任更重要?”   “首先请叫我康夫人,至少在传闻的离婚还是传闻时,我的称呼都还是康夫人或者康少夫人,谢谢。那么我要回答是,没有爱,何来责任,没有责任心,爱不过是虚空。相辅相成,缺一不成婚姻。”   ☆、第四百四十五章挖坑埋自己,想取而代之?   女记者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可实际上两人的感情并非如眼前我们所见,您两位的婚姻是商业联姻,形势所逼,没有感情,更没有责任,只是相互利用,所以才有了前几年许多人的闹剧一场。眼下是不是一样的?他利用这场恩爱博得好名声,顺利当选董事长,而您的目的则是李先生与康氏的合约?听说李先生的合约签署当日就已经拿到了几十亿,而未来五十年里,康氏会血本无归,这是不是另一个阴谋?”   这问题早已不是记者该问的,所有人都变了了脸色,连康家人也都面露不满,张目也做好了清人的准备。   康泽恩起身说:“我想这位……”   “泽恩,这位小姐问的是我,能否让我回答。”李茶走下台去,来到女记者面前,看着比自己矮了几公分的女记者,忍不住笑了出声,高跟鞋真的很有好处,至少在吵架时也可以居高临下,俯视众人!   “采访工作也很累,您坐下。”她伸手按在女记者肩上,将她硬生生按了下去,使得她只能抬头看着自己,仿佛在遥遥仰视。   李茶突然喜欢上这种感觉,扫视了一圈,又把目光定在女记者脸上,柔柔地说:“我倒有些觉得您不是在采访我,更像是一个审判者来审判我的。这样的威严这样的凌厉,也许正是媒体人该有的态度。”   女记者脸上闪过得意,还夹杂着一丝讥笑,似乎在等李茶的原形毕露。   可李茶接着反问她:“为什么对我们的感情穷追不舍?是不是我们的感情给您的感情造成了直接的不良的影响?换句话说,是不是有些人觉得我毁容了,配不上康家董事长夫人身份,所以想要取而代之,又或者是其他感情缘故?”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倒如舵头见了风,对女记者频频射来鄙夷目光,甚直有人高喊了一声哪家电台的,欺人太甚了,请学会尊重人几个字如何写后,再来采访。   李茶微微扬手,宽容地说:“无妨,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挖掘异点,才有可能出彩嘛,我很理解。但是感情的事情就是感情的事情,与工作不可以牵扯不清,否则,最后只能戏弄自己。”   女记者这下算是见识了厉害,到底有了些收敛锋芒,咽了口口水道:“我只是为大众采访,挖掘真相。你作为公众人物,应该传递正确的道德感,价值观,不是吗?所以两位的感情也是大家很关心的,一般来说,家庭幸福,事业才能更成功。”   李茶哈哈一笑,看着她的工作证,问道:“原来您是马小姐。能够在这里遇到你真的是我的荣幸,那么请问您觉得正确的标准由谁来定?”   “当然是要适应当下社会发展规律,符合大众的道德标准与法律准则。”   “马小姐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越来越多的新闻报道以及网传信息都有些失衡,这标准也早已被一些哗众取宠的人定下了,并且他们如审判者一般摇旗呐喊,呼吁不知真相的真正大众来做她的后援。”   “康夫人这么说,我却不敢苟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血液都是热情的,他们有自己的标准,不会被什么人随便蒙蔽。即使他们不知道真相,而被虚假蒙惑一时,也不能蒙惑长久。所以即使我不知道其他记者会怎么样,但是我不会为了出名或者其他而做这样的少数人。”   马记者说完,也扫视了四周,目光更是肆无忌惮地盯着台上的康泽恩,仿佛刚才的挫败感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沾沾自喜的笑意,又追问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李茶毫无不悦之色,反而往下拉了拉口罩,露出了一点伤痕,那些明显的伤痕因为笑容也显得灵动起来,更像是特意纹上去的花纹。   目光平静如水,凝视着马记者,不急不缓地说:“马小姐说的对极了。我也以为,一个精明的女人要想哄瞒住一个痴爱她的男人,不是不可能,但是也正如你所说,大概费尽心思也只能欺瞒一时片刻,不可能欺瞒得了一辈子。而这个女人即使精明绝伦,盖世无双,也不可能同时欺瞒得了许多人,因为天下就没有完美的谎言,没有无懈可击的阴谋,即使欺骗一时片刻,可要用一辈子去懊悔与偿还,傻子都知道不太划算。所以如果说我与父亲有什么算计康家和康氏的阴谋,而且长达五十年之久,会不会站不住脚?”   李茶目光突然凌厉起来,如两把利剑刺过马记者的胸膛,声音不急不缓,却也掷地有声:“如果马小姐所说属实,那么也许存在一个可能,泽恩疯了,才会事事听从于我,可是即使他疯了,失去了理智,可我的公公婆婆和小叔们可都是叱诧风云的商界人物,他们会视而不见,任由我兴风作浪吗?再退一步讲,康家人被我收拢了,可是集团上下无数人呢?从董事长,副董事长,董事会每一个成员,股东到下属员工,甚至生产线工人等等,每一个人都历经风雨,阅历丰富,他们会看着集团被人算计,被我们父女俩、从不懂得商业运作的父女俩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他们疯了吗?他们不懂集团靠得是人才靠的是机遇靠的是所有人的努力吗?”   马记者脸色的笑容逐渐冷却,甚至开始抽搐。   李茶却视而不见,继续说道:“显然这不太可能,那么我想大概是推测此阴谋的人疯了,您说呢?马小姐。”   马记者几次张口,目光飘忽不定,左顾右盼了许久,才说:“康夫人这么说就有些严重了,这一切都是传闻,如今你们解释清楚,自然也给大众一个交代,大众才会更信任康氏集团,不是吗?”   李茶点点头,说道:“所以,我要感谢您给我这样一个解释的机会,让我消除传闻与误会,对吗?请帮我感谢关心我们感情的朋友们,我想这场婚姻即使要终止,也不是泽恩离开我嫌弃我,而是我玩心太重,不爱受约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忍痛离开他。”   康泽恩心口一颤,可马上隐忍下去,说道:“如果你要离开,我不会阻拦,但是从那一刻起,我会追求你。”   李茶扭头看着他,半是撒娇半是隐晦地说道:“那要看看谁跑得快咯!”   众人皆笑,为他们的幽默风趣,可是谁又知他们内心的酸涩与无奈。   ☆、第四百四十六章如果深爱,无需紧握   李茶看着众人说:“常听说,冲冠一怒为红颜,也许泽恩为了婚姻与感情做出过一些冲动的事情,可是却不可能为了私人情感而置集团大局于不顾,集团的每一个人也不会允许他这样做。这是他的责任,也是每个康氏人的责任。马小姐性格直爽,心思简单,真的很可贵。可我多嘴一句玩笑话,刚才问题有可能会得罪很多人噢,当然不会是我与泽恩。可能是我们集团,集团每一位股东,每一位管理者,每一位付出心血的员工,还有许许多多与康氏合作的供应商,客户,医院甚至病人,等等等等。所以,我建议作为记者,比我们更需要冷静和理性,不要把道听途说当要素,否则大家都会不愉快。”   “什么?”女记者秀眉紧蹙,想要起身,却被李茶再度按下。   李茶打了个哈欠,说道:“这些天我过的很累,我的家人也不轻松,相信你们也一样。老虎也会打盹,何况咱们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普通人,耳聪目明自然最好,偶尔偏信失足也时常发生,所以为了使得我们每一期招待会都能顺利进行,也为了使得各家媒体能够更轻松更全面记录、查询现场信息,我们的现场录像会在康氏总部网站无限期播放,而我们的私人感情问题,泽恩如果愿意也会放在自己脸书上,但是也未必,因为也未必,私人感情就是私人的,谢谢理解!不过我们也在招待会前为各位准备了录音器。请看座位扶手左下方……”   李茶从马记者作为左下方拿出一只录音器,笑着说:“从各位入场,这些录音器已经被启动,将我们现场的一切声音都如实记录,每一位的问题,每一次的回答,都应该清晰无比。一来是希望减轻各位记录和录音的辛劳工作,二来,也可以确保各位在后期整理时不出现语言上的偏差。大家都知道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一字之差,意差万里,这样的不愉快我想大家都不想发生,不是吗?”   “马小姐,你被人利用了。做别人口舌之剑,其实伤不到敌人,最大的可能是自己吞下,后果不堪设想呀。”李茶将录音器放在马记者手里,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但是脸上却挂着宽容的笑。   只是李茶慢慢转过身时,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滚落在眼睛里。   康泽恩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帮她擦汗之余,心疼万分,低声说:“茶儿,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交给我。”   李茶一坐下来,疲惫尽显,身体有些虚脱,只怕自己一不留神就会晕倒过去,便是手撑着台子,说:“李家世代为医,与药物天天打交道,自然与许多药商也有交易。与康氏自然也有,但是我对生意既没兴趣也没天赋,所以还不如吃瓜群众,连热闹也懒得凑,所以交易的事情还是交给集团董事长和与大家说说。”   康泽恩笑了笑,在她额头深情一吻,便视线移向媒体,说道:“我康氏与岳父所在研究中心确实是刚签下一份合约,但并非这位所言,有什么阴谋什么算计。”   李茶因这突如其来的吻愣了愣,凝神看着他,睿智而深情的眼神,忽然有些感伤,禁不住脱口说道:“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点了,原谅我,泽恩,我……”   “傻瓜,不要说这样的胡说。”众人皆以他们伉俪情深,情不自禁,可是康泽恩却心口一颤,微微侧目,早已想到她未留守在岳父身边,却坚持陪自己回来处理公务的原因,可自己不愿去承认,总以为牵着她的手,给予她自己的温度,她会习惯。   可是她习惯了,他才彻底明白,习惯就只是习惯。   低头才发现,手心攥得太紧,她的手已有些血液循环不畅而发紫。他忙稍稍松开,倘若她深爱,不需紧握,她也回头,一定会。   也许是时候松开了,谁说松手不是重新牵手的开始呢。   他柔声说:“傻瓜,不是说过,不再说这样的话?这些天你太累了,让Suzanne先陪你下去休息,我一会就来。”   待Suzanne扶她走向后台,他才扫视媒体,说道:“茶儿年轻任性,说话不知轻重,如果有得罪之处,我先向各位道歉。”   康泽恩看了一眼马记者,虽然她刁难自己的妻子让他十分不爽,可看到这样的结果也还是满意的,妻子的机智与刁钻越发炉火纯青,而此女也算自打一个耳光,最重要的还是知道董事会里有一个人与自己为敌。有人不希望他坐上这个位置,但是无力阻挡,只能再从其他方面下手,那么借没站稳脚跟之际抹黑揭底、倘若能拉下马,他便是无翻身之日。   在选举前几日,他故意将李,康两家恩怨与合约夸大其词,透露给几个别人,目的不言而喻。   在董事会的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更有一张庞大而坚硬的关系网,媒体必不可少。   一个成功的领袖,不一定想着去击垮他们,但必然会通过各种渠道将他们以及他们的网了解透彻,如果能找到突破点,趁机击垮为他所用这样最好,倘若不能,也可以防患于未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而这马记者就是众多关系网中的一枚棋子,但是要说有人借她的手,倒不如说她与人共赢,如果在自己出问题,那人得意,她自然也可以出尽风头,保不齐就平步青云,一举成为商界记者翘首。   只是这一个眼神过去,马记者便是马上捕捉到了,迎上的眼神立刻从对傲慢与挑衅转变成了讨好与仰慕,脸上的笑容甜成了奶油蛋糕般,恨不得连骨子都渗透出一股谄媚味来。   康泽恩脸上挂着礼节性的笑,眼中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样冷漠,就是这冷漠也只是扫视之间,几秒钟都不愿停留。   “与岳父签约的同时,康氏确实要付出十几个亿。”康泽恩坦诚相告,现场一片哗然。   ☆、第四百四十七章女记者见缝插针,投怀送抱   “十几亿,准确地说并不是药与商的交易,而是给予那些为这些药为无数大众付出心血乃至付出生命的一点点补偿,他们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艰辛,如果说为了医学而前仆后继,那么我们的幸福与健康就是踩在他们的肩膀之上,幸福之上,乃至身躯之上。按照他们的水平与技术,在哪里都可以风光一生,锦衣玉食、天伦之乐,可是他们有的放弃了,有被迫放弃……我岳父与我的妻子只是他们其中之一。”   会场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开始统一起来,唯恐自己不小心错过了精彩部分。   康泽恩捏着桌上的资料,无奈地笑了笑:“但是有一点不会改变,他们改变了社会的现状,使得我们的医药技术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你们说,这些钱该不该给?他们的价值不可估量,给予社会给我们人类的一切更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家人的安危和幸福更无法衡量无法挽回。可是我们能够做什么?除了这些东西代表我们的心意,便是对他们无上的敬意!”   雷鸣般的掌声阵阵传来,后台的李茶却坐立不安,想着自己刚才对他说的那句话,实在不该现在说出口,可是每次看到他深情而专注的眼神,她便想逃,一秒也不敢停留。但是如果是项络臣那样望着自己,她却又觉得心中甜蜜,忍不住一双星月眸子对视上,时间在那一刻会静止下来,整个世界只有他,他就是全世界……   可是他……李茶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想到家人的情况,便猛地甩了甩头。将视线移向侃侃而谈的康泽恩,耳边是他充满磁性的幽默风趣的声音,只是听到讲话内容却缓缓站了起来。   “岳父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目前在白血病与艾滋病等恶性肿瘤上取得了重大突破,在临床试验中,新药与现行药物结合,治愈效果十分显著。我们也已经邀请到了痊愈的患者择日进行专题报道,届时还请各位多多关注,也希望大家能够将此好消息尽快传递出去,再次康氏也恳求社会各界人士予以我们一些帮助和回馈,邀请各医药公司以及研究中心,其他相关部门鼎力能够在必要的时候给予我们一些帮助和支持,放宽一些必要的政策。因为这几类药物要在未来二十年内定量免费提供给病人,而后的几十年里也只收取相应成本价格……”康泽恩的一番话再度让现场气氛高涨起来,可他却起身,向下压了压手心,笑着说,“如果说是阴谋,这就是岳父的阴谋,这一点是岳父极力要求的。他是希望康氏能够永远站在病患的角度上,永远不忘初心,不忘宗旨!”   记者如炸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康泽恩听着大家的话,深深鞠躬,接着说:“大家担心康氏的未来发展与利润,我真的非常感激,有钱赚当然很开心,可是有事做才是人生的意义,何况我们做的是最有意义的事情。我当然也更担心,但是只要我们的技术会越来越高,病人病来越少,这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而我相信,只要大家肯信任我们,肯支持我们,康氏集团只会越来越好,有岳父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学者,监督者,我们康氏才能成为真正的百姓药商。”   会议结束后,康泽恩等人回到办公室,李茶便迫不及待要看合约,激动地起身叫道:“爸爸糊涂了吗?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难道不知道这些药一旦投产,耗资耗力巨大,五十年,康氏要赚多少才能补回来?”   众人退去,康泽恩才拉她一起坐下,说道:“爸其实是为集团好,更是为我好!你也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记者就敢在你我面前这样放肆,你就知道这条路有多坎坷。爸爸这么做既是保住我的位置,又能康氏无后顾之忧,至少在五十年内无集团能与我们抗衡。”   “可是……”   “可是要亏很多钱是吗?”康泽恩将李为医的思路先后解释后,又思忖着说,“你知道我们每年的广告费要多少钱?可是现在,我们至少十年不需要考虑广告,只需要维护。另外,我刚说过新药需要配合现行药物使用,也就是说我们的新药会带动整个康氏市场,此消彼长吧。再者说我们总会进步,会在此基础上有其他替代药物,不是吗?而你对药物专利这块十分不了解,每个阶段都算得上是独立,换言之……罢了,你呀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一切有我。所以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即使有天我们必须舍弃,也只是没多少利润,不代表会亏钱。”   “那别人也可以想到,会不会拿此做文章?”   “我就怕他们不做文章。他们炒的时间越长,对咱们越是有利的,因为有你这样的智多星,你知不知道刚才那记者的脸,和众多媒体人的表情。茶儿,你才是主角,闪耀无比,无人能及。”   李茶哼道:“我才不希望成为主角,她现在一定希望你马上和我离婚,然后投怀送抱,坐上董事长夫人的位置。你没看到她对你的态度与眼神都很暧昧。”   “你吃醋?”   “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合适……”   “除了你,我和谁合适?”   “独立自强,霸道野蛮的女强人,又不乏温柔体贴,心思细腻!”   “说来说去不还是你吗?”康泽恩哈哈大笑。   有多久了没有这样斗过嘴,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今天终于看到了一些欢乐的曙光。   李茶自然也觉察道异样,可是难得他轻松了下来,实在不忍再做出什么扫兴的话,便故作任性,仰头说:“才不是!我只是野蛮霸道,却不独立,我是敏感不是细腻,我是幼稚无知不是温柔体贴。我觉得安然和茹姐她们都合适,莫幽兰也可以,还有集团那些个女同事,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   “我的心就那么大点,那么装的下那么多。”   “撑撑就大了,男人哪个不喜新厌旧?”李茶一本想起那女记者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看到我就想撕,安然从前也没有对我这样,可看到你,眼珠子都掉到胸上去了。”   “她哪里是对我暧 昧,她只是对金钱和这个位置暧 昧而已。”   说话间Suzanne打进电话,说马记者想采访一下康泽恩。   李茶撇撇嘴:“背后论人,人就到。以后要是突然想起你,那一定是你在背后议论了我。”   “傻瓜。”康泽恩摸摸她的头,打开门,看到马记者正一脸娇羞地站在门口,半玩笑半嘲讽地道,“马小姐很敬业,刚开完会不休息片刻?”   “康董真是体贴,看来我赌对咯。”马记者见缝插针,拂柳般的娇躯恨不得贴进他怀里。   ☆、第四百四十八章美人献,却之恭   康泽恩并没兴趣问她赌什么?后退两步,让进她来,对几步外的Suzanne打了个响指:“咖啡。”   “康董,怎么不问问人家在堵什么?”马记者没有进门,反倒是靠在了他身上的墙上,从远处看,更像是投进了他的怀抱里去。她全然未看到里面坐着的李茶,自顾自地说,“我跟自己打了个赌,赌康董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一定不会因为我刚才的鲁莽而拒绝接受我的采访。其实刚才我……”   康泽恩再度后退两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扬手说:“我想马记者误会了,我对赌博这种事情不太有兴趣。我只对两类事有兴趣,一是集团的事,另一类是我妻子的事。”   Suzanne带人将咖啡送进来,看到李茶正局外人似的趴在沙发上看着马记者和康泽恩,见到自己进来眨了眨眼睛,忍不住耸肩笑笑。将一杯咖啡递到康泽恩手里,说道:“抱歉,但是我必须提醒康董,半小时后有个重要会议,晚上记得有酒会。”   “好,茶儿身体不适,她也不喜欢这种场合,会议后你送她回去。”康泽恩喝了口咖啡,点点头说,“唔,今天咖啡不错哦,去给泽西送一杯。”   “咖啡不错,是因为康董心情好。康董心情一好,这么这咖啡也有了好福气。所以呢,泽西这个亲弟弟都跟着沾光!”Suzanne说着话,却已经捕捉到马记者脸上的窃喜与得意,心中怎么不明白她打的什么算盘,只觉得好笑,什么时候开始,女孩们想上位都这么迫不及待了呢?难不成自己的老板看上去竟是那种浮夸的人?   马记者看到Suzanne又端起一杯咖啡朝自己走来,便挺了挺脊背,优雅地伸出手去。   可一个俏丽的身影却挡在了自己面前,纤细白皙的玉手接过咖啡,在鼻尖处闻了闻,点头说:“很远就闻到了咖啡香味,原以为是李茶煮的,没想到Suzanne你已经尽得你大嫂真传了。”   “茹姐的鼻子还是这么灵敏。”康泽恩话没说完,就看到她另一只手提着高跟鞋,视线往下移去,才看到她黑色短裙下,肤色丝袜里两条双腿修长纤细,却又不让人觉得过分瘦怯,小腿曲线柔和优美,一路延伸在玉足之下。   只是脚踝处一场肿胀,他忙伸手去扶:“腿怎么了?要不要紧?”   项诗茹用胳膊肘推开他的手,将鞋子顺手一丢,说道:“上楼时崴了一脚,没什么大碍的。不过我可要说你两句,你刚上任没有三把火也就算了,居然还任由阿猫阿狗的来踩上一脚,也太窝囊了吧。今天得亏是我在楼梯上险些滚下去,万一是李茶或者是伯母她们怎么办?人家是拜高踩低,怎么到你这里倒成了踩高拜低了呢?”   旁边的马记者脸色讪讪,伸手说:“您就是项总吧,久闻您的大名,我是市商网站的记者马萧非。”   项诗茹这才转过身,看到她,伸手握了握,故作惊讶状:“抱歉,我还没有看到马小姐,哦……这杯咖啡……哦,抱歉,抱歉,这个,Suzanne,你是怎么做事的?一杯咖啡都分不清主客吗?我看是泽恩上台,连你也开始摆谱了是吗?”   Suzanne强忍住笑意,低头说:“对不起,马小姐,项总,是我做事疏忽,我马上让人再给马小姐冲一杯咖啡。”   “不必麻烦了,Suzanne姐姐!我今天能争取到见康董的机会已经是万分荣幸了,又能在这里遇到我们的女神项总,真是我的荣幸。”马萧非立刻掏出名片递上去。   项诗茹优雅接过名片,端详着,笑道:“马小姐说笑了,能够见到你是我的荣幸才对!我可看到你的采访与报道,不拘一格,别出心裁,与众不同。平日里总说这李茶在我们这些人中已经算是伶牙俐齿,蛮横刁钻没人惹得了,今日一见马小姐,只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哦,您的采访可是言辞犀利,观点独到,我觉得你要是在法制栏目恐怕更能施展拳脚,让罪犯无处遁形……”   马萧非忙道歉说:“康董,项总误会了,我也是工作需要。”   “理解。”项诗茹点点头,看着康泽恩,反客为主道,“马小姐也算得上是商网的名牌咯,多少人请都请不来的,还是你面子大,马小姐在你的招待会上给你机会让你洗白白,可你就这么表达谢意?秘书不懂事,你也让人站在门口?难怪走楼梯都崴脚。”   “对不起,各位美女,都是我的错,里面谈。”康泽恩忙伸手邀请众人走进去。看到一直静坐不语的李茶递来一个戏虐性手势,故作不满地说,“我的大郡主,故意看为夫笑话是不是?”   李茶这才起身,说道:“俊男美女,很精彩,不想打断你们嘛!再说了,大家可是冲你来的,我才不愿抢你风头,免得又授人以柄,说我想夺了这集团大权,您说是不是呢,马记者?泽恩,你没脑子吗?还不快扶茹姐坐下,检查一下骨头有没有伤着,Suzanne,快去取冰,还有让会议再推迟一刻钟,茹姐这个时候赶来,一定是有事要说……”   “康夫人幽默风趣。”不顾李茶还在吩咐着,马萧非勉强插话道,脸色虽然尴尬,却又闪过几许不屑,主动扶着项诗茹,说道,“项总,小心台阶,您真是性情中人,让人佩服。”   项诗茹坐下,笑着说:“我也就能在这里发威作福。”   “听说您与康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马萧非快语道,可马上又看着几个人,一副无辜无害的表情,“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是想说您与康董自幼一起,感情笃深……对不起,康夫人,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谁料几人并无任何反映,都依然笑逐颜开。   “姐姐可是最有作威作福的资格,可也只有在你面前,他才乖如弟弟。”李茶说着话,已经给项诗茹做了仔细检查,又拿冰小心为她敷着,“没有伤到里面,但是肿成这样,还是不要大意。你们先谈正事,我去车里给你取两幅膏药,独家秘方,清香四溢,丝毫不会影响你参加酒会。”   李茶起身,却被项诗茹拉住:“茶儿,我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来看看你们。人一闲下来就没事找事,这不,脚崴了!再说了,就算有什么事情,你不在就更不能谈不是。”   康泽恩做拦住李茶的腰,一起坐下,说道:“这些小事,Suzanne让助手去做就是了。”   “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为什么总要让别人去做?我的人生本来就不多,不希望被太多无所谓的人干扰和侵占。”李茶捅了捅他的额头,嗔怪着,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第四百四十九章警告:别动别人的奶酪   “Suzanne快跟着,这楼梯实在是没法走了,扶她去坐电梯。”一出门便听到项诗茹急切吩咐,而后又问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马小姐是不是要采访你?给你做个独特的专访什么的?还是你们有其他约会……”   马萧非忙接过话题,说道:“是我影响了大家,我想约康董做一个专访,只是不知道康董这边时间上的安排…”   康泽恩果断拒绝:“对不起,马小姐,我暂时没有访谈计划,关于我与集团,在网站上都十分有详细记录,而有些网站不便透露的,即使访谈也不可能提及。”   马萧非却不愿放弃这个机会,说道:“康董,其实我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采访,不如您有时间的话,我们详细谈一下。”   康泽恩自李茶离开后便收起了笑意,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再给马萧非,现在更是正色道:“马小姐,我只是一个工作者,和许多人一样,只是分工不同,工作计划很满也很明确,不再接受采访。”   项诗茹掩嘴打了个哈欠,说道:“我记得去年商网给马副董做过采访,马小姐如果想了解更多信息倒可以去找他嘛,轻车熟路的,又一笔写不出俩马字来,一家亲嘛,他不会不给你面子吧。”   马萧非脸色变了几变,看来众人皆知她与马副董关系非常,再想起李茶在招待会上说的话“你被利用了,马小姐,这趟水太深,聪明的话明哲保身”,心中便是又恼又羞又迷惑不解又不甘心。   众人皆知,圈子里人只怕也是没有几人不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己也不过是他们这些人口中的笑料罢了。更可笑的是自己还在众目睽睽下去挑衅李茶,人家好歹是董事长夫人,连出轨背叛都有胆量承认,连婚外情敌私生子都宽容接纳,如今又大度饶恕毁容的安远……   今日看来康泽恩见自己也并非给机会,只是变相提醒与警告,但是此刻尴尬相对,已是进退两难,只得硬着头皮说:“马副董也是康董的上司,要采访也得康董先通行。”   “马副董是集团老人,看着我长大呢,只有我向他请教的道理,没有通行不通行这一说。”康泽恩再度拒绝,却也点到为止,只是又拉出项诗茹做垫背,“马小姐敬业实在让人佩服,只可惜康某我帮不上什么忙实在抱歉。当然药物这东西,我还是希望马小姐不沾染的好,平平安安最好!至于采访,眼前坐着一位女神偶像,应该有许多话劝谏给女性朋友吧。”   康泽恩是刀枪不入,身边又有李茶那个刺头,不软不硬给了自己无数耳光,倘若再生心计,也得不到好处,万一惹怒李茶,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至于马副董,也不过是权色之间罢了,可如今悔之晚矣。可话又说回来,没有那些人,她连今天的位置也得不到,能保存实力就不错了。   可眼下康泽恩突然给自己这么一个台阶下,还真让她搞不清状况,是为了羞辱自己,还是真的怜香惜玉,为自己打算?   这样一想,又不免窃喜,天下哪有不吃腥的猫?他康泽恩倘若真的洁身自好,也不会有私生子流产一说了。   眼下能接触到项诗茹,对自己来说也是很大收获,走一步算一步。   项诗茹这时说:“你还别说,我还真有几句话想分享给一些女孩子,只是不知马小姐肯不肯帮我这个忙。”   马萧非忙点头,说道:“当然当然,项总吩咐我一定尽力。不如我们约个时间好好谈。”   “不需要,几句话的事情。”项诗茹抬脚落在桌子上,悠闲地涂着指甲油说,“那一言为定,马小姐记好咯。第一句,花伯母常说,这城府能住人,但心机却容易梗塞。第二句,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试图以任何借口、任何方式去动别人的奶酪。第三句,戴着面具生活的人,就像白雪下的污秽,雪总会融化,污秽会越发显得肮脏。第四,生老病死是人生大事,所以经济与其他不在其列,就没有什么理由让你们走上违法乱纪,违背道德的事情。”   项诗茹想了想,又说:“大概就这样。马小姐有问题吗?”   马萧非脸色苍白,咬咬唇角说:“项总为大家指引,当然没什么问题。只是我需要和领导汇报,安排档期。”   “不急,马记者有心就好。”   “康董与项总还要开会,那我先回去了。”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康泽恩办公室。   项诗茹将指甲油放下,吹了几口指甲,冷笑道:“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卖弄风骚。”   康泽恩将咖啡放在她面前,说道:“与这种人动气,不是降了身份?”   适逢兰京来问是否准时开会,他抬手看了看表,点头说:“好,我们先去,茹姐先休息片刻。”   项诗茹看他走出去,便拿起手机拨通了花绵绵的电话,笑着说:“伯母,一个黄毛丫头而已,您儿媳一人就足够了,何必还让我多跑一趟。”   花绵绵的声音缓缓传来:“茶儿没有经历过这些场面,难免会有疏忽,你不同啊,你可是我的小棉袄,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伯母是分明是偏心,坏人都要我来做了,好人留给自己儿子儿媳,我可不愿意。”   “你还是我的棉袄呢。茹茹,你就觉得这样能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吗?”   “伯母料事如神,可是我以为未必能震到虎。但是我以为这件事虽是马副董背后教唆,但是他必定知道那马萧非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太过急功近利了些,想出名想往上爬,副董二嫂肯定不如董事长二夫人的威名大。所以,也许人家只是在投石问路呢。”   “腻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伯母,这应该问你儿子吧!”   “咱娘俩聊聊天而已,你只管说,你们如今联手做地产与其他行业,也要时刻警醒,未雨绸缪。”   “伯母高瞻远瞩,我们真是鼠目寸光了。”项诗茹呵呵一笑,又压低声音道,“伯母原来给我们的都是过家家的游戏,自己留着放大招呢,您快一些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取取经啊。”   “你这丫头,你想让我出什么招?”   “杀鸡警猴。”   “哪只鸡哪只猴!”   ☆、第四百五十章就这样过去,情况只会更糟   “伯母心知肚明,又故意考我?原本招待会上李茶已经明确警告过马萧非,给了她退路,可她偏要送上门来,她想做饵,我们又何必拒绝呢?马副董坐得住,可他这条线上的人未必就坐得住。”项诗茹提到工作,眉飞色舞,似乎已经看到康泽恩将异己就地正法了似的。   花绵绵点头说:“看来你已经有了好主意了,有你在泽恩身边时刻提醒着,管教着,我也就放心了。我就是放心不下李茶,出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希望,没想到为医又遭遇这样的折磨,是我错怪了他,提防这个提防那个,提心吊胆了一辈子,连自己的亲人我也都不放心了,是我错了。”   项诗茹安慰道:“伯母不要这样说,您一直是为了集团为了家,害人之心我们从来不曾有,但是放人之心总是要存,否则集团也不会有今日的繁荣。李先生不会怪您,李茶也一定理解您,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老天不会这样不睁眼。”   “我们每个人都愿意围着她转,可是她却看我们如闹剧……”   花绵绵无奈地说道。   她说的对,这些人在李茶眼里,仿佛一场戏,甚至一场闹剧,即使她拼命的想要融入进去,却依然如局外人,到最后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前一刻办公室的一幕幕在眼前晃动,这就是他们的生活,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不会因为自己而改变,甚至还会要改变她自己,有些时候必须要谄笑献媚,阳奉阴违,有些时候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即使不喜欢也要这样相互恭维,迁就,忍让……   每一个人都委屈楚楚,却大度地表示可以委屈求全,倘若真的求全了,也就无所谓委屈了吧,可是在这里,真的求全了吗?总还是委屈着,却有无数人不会满意。   Suzanne追上她,轻声说:“马萧非尽管说些什么,少夫人都不必往心里去,这类女人比比皆是,为了红为了钱削尖了脑袋四处钻。”   李茶笑笑说道:“没什么,明知她想做什么,怎么还会在意还会生气?我就是挺羡慕项小姐的。”   这就是最真实的项诗茹吧,即使坐上今天的位置,可也能始终如一的保持这份坦率和天真,可以赤着脚行走在人群中,今日这里必定有不少媒体记者,也有不少业内外人士,但无论是什么身份,大概都有一定的影响力,倘若有人捕风捉影,也会对她的形象不利的。可是她毫不在乎,换作自己呢?   也许从前,自己也会毫不在意,但是现在不行,再不能那样率性而为了。她不再是李茶,而是康家的媳妇,豪门阔太,董事长夫人,还可能会有许多其他身份,所谓慈善大使,基金大使……连自己都不知道那些身份象征着什么,可偏偏就有了那些身份。   李茶在车前站定,看着前方,迷茫不已:“身份越来越多,越来越重,最初的那个自己却不知所踪。”   “康董很爱你,并不会因此而束缚你什么。”   “他自然不会束缚我,可是我得束缚我自己。他可以纵容我的一切过错,但是有些人却不可能纵容,我不希望他为难。”   “你只是在为难自己。”   “是,如果真的深爱,还会这样为难吗?换个地方,换个人,也许项小姐也不会这样无拘无束,也许换个地方,换个人,我也可以无拘无束。”李茶扭头看着她,摇摇头,“别劝我,Suzanne,我心意已决,我的事情我要做主,其他的事情让老天决定吧,如果老天安排,我一定配合。”   Suzanne忽然意识到什么,上前一步,拥抱住她,摇头说道:“少夫人,请别这么快下决定,真的别这样决定,别这么快决定。至少不是现在,至少不是这样的方式……对不起。”   Suzanne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慢慢冷静下来,松开她,说道:“对不起,少夫人,从前口口声声说希望你幸福,希望你找到真爱,可是这一刻真的要到来,我才知道自己也是如此的自私,无论如何都是会站在康董这边的。我知道这对你对他都不公平,可是我忍不住要求你别这样决定,至少不是这个时候,可以吗?我知道李先生很需要你,也许,也许你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也好,这样彼此都可以冷静冷静,看清自己的感情,但是求你别这样鲁莽下决定。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重新开始不是很好吗?络臣也会理解你们的,你不会失去他……”   鲁莽?离开的决定非一朝一夕定下的,从这婚姻协议达成,便已经定了结果,只是谁也没有预料得到过程,没有预料到方式。   面对Suzanne的恳求,李茶欲言又止,眼里的水幕逐渐凝聚成泪珠,一颗颗落下。   她才明白,原来经历苦难并不是最痛苦的,面对才是最大的障碍。   可是过去的真的可以这样过去吗?倘若这样过去,以后只会更糟糕。   灯红酒绿的城市,时远时近,像一个摇曳多姿的女人,让人挽恋,让人沉迷,却又让人看不清道路,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内心。   李茶前脚走进花绵绵的高门深宅中,天一冷,温室里的盆景也都开始凋零了。   几片泛红的树叶正落在自己脚下,李茶蹲下捡了起来,举在眼前,微凉的阳光让这红泛出一层浅薄的油光,很美,美得让人心动。   可是再美的树叶也是要零落,化为泥土,这是它的一生!   想起少女时期,总会捡一只无瑕疵的树叶夹在书中,好像是挽留它的生命,但是此刻忽然明白,是自己阻扰了它的轮回,可是那也算不算也是它的命?与众不同的命,成为一副画,甚至自以为作品的命,它不会成为泥土,就不会再有机会抽出新芽……   你以为你给了它永恒,可是这不是它要的永恒。   李茶松手,落叶又盘旋着落在脚边,该落就得落下,不然,怎知春何时到?   花绵绵已经行至眼前,握了她的手,一边拉着她往房间走,心疼地责怪她穿得太单薄,一边又喊李嫂为她取件衣服,再将煲好的汤端上来给她暖身子。   ☆、第四百五十一章婚姻结束,早已定下的结局   片刻,李嫂端着热汤走来,笑着说:“太太知道您怕冷,每天都要炖好汤等着,可是又怕打扰你们工作,所以从不主动打电话过去,常常一个人等到深夜。少夫人先喝点暖暖吧。”   一句话,李茶眼窝便酸了,近五年了,怎么会无动于衷,她端着碗,不敢说话,怕一开口,眼泪就落下来。低着头,瞪大了眼睛,直到眼泪被暖干,才转过身去,揭开了口罩,一口气喝了进去,再转过身来,又将自己的脸遮挡个严实。   花绵绵将手中的披肩帮她披上,感激地说:“茶儿,这些天辛苦你了,幸亏有你在他身边,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妈年纪大了,以后泽恩交给你了,这个家也交给你了,妈更要谢谢你,谢谢你在这个时候一直陪在泽恩身边,更谢谢你爸爸这样大度不计前嫌,来帮助我们。”   “妈,您别这样说,这是我应该为集团做的,应该为康家做的。”   “是啊,我们是一家人,你们是夫妻,遇到事情要一起抗,只是太难为你了,身体这样虚弱,还要处理那些繁琐的事情,应付那些场面。妈知道你不喜欢,好在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泽恩与泽西去处理。”   “妈,您眼睛最近不舒服,就不要太费神了。我给您做了几个眼罩,里面是药料,也放了一些干花,药味会减轻一些,您休息的时候只需要接上电源,戴上去就可以了。”李茶岔开话题,将带来的几只眼罩放在她手里,眼睛不敢看她,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或许可以减轻一些疲劳和不适。电路是集团的人帮我弄的,很安全。”   花绵绵爱不释手地摸着眼罩,满意又满足,夸赞道:“没想到你还能做手工活,难为你了,孩子。你要多休息才好。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你当时伤势很重,而婉沙也情况不妙,接着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已经耽误了太久。茶儿,听妈一句,不能要拖了,你爸和亭姨妈见过美国皮肤科的专家,你爷爷也已经同意,不如我们做植皮手术吧。”   李茶极度敏感,听到这话,霍然起身说:“妈,不用了,我想我还是……”   “怎么能不用?已经耽误了太久,康家亏欠你太多,难道一点点弥补也不能给你吗?我知道,我也是女人,即使我们的家人朋友我们的爱人丝毫不会在意我们的容貌,可是我们自己怎么可能不在意。”花绵绵一把拉住她,同为女人,她自然明白容貌对一个女人来说十分重要,从前不敢安慰,如今不得不安慰,从前不敢相劝,如今必须要面对她,“当初你救安然,伤口也不小,有金疮药在,倒没有落下什么明显的疤痕。现在技术高超,只要做了植皮手术,再加上咱们的药,一定可以恢复当初的。”   李茶深吸口气,提高了声音:“妈,这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现在我要去圣荷西陪爸爸了。我失去的不过是容貌,可是爸爸他……”   花绵绵微微点头,拉她坐下说:“我知道你担心你爸爸,咱们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可是孩子,这个时候你去了,他反而更加忧心,不利于修养。眼下络臣他们已经有了新的进展,你爷爷也与咱们医院的几位教授为婉沙积极治疗,中西医都在夜以继日地寻找更合适的方案,绝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我与爸爸相依为命,他一人拉扯我不容易,身兼数重身份,父亲母亲医生……我重病时,他一定很难。如今他需要我,我怎么可能只为了自己的面貌而不伺候在侧?妈放心,无路何时,爸爸答应的事情都不会变。”   “茶儿,妈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如果你实在担心你爸,那我陪你一起去,我照顾你们。泽恩忙完这些事情也会赶过去照顾你们……”   “妈,不必了。如果爸爸能逃过一劫,来日便方长,见面等我机会总是有的。可如果爸爸命该如此,我,我想陪他安安静静地度过最后的日子……”   眼泪如潮水泛滥,花绵绵拿出手绢温柔地给她擦拭着眼泪,手指的温柔与温暖让她的伤痛减轻了许多,可是心却越发像堵着一团云似的。   所以在花绵绵张口前,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说道:“妈,对不起,我要走了!这些年,你们对我……”   花绵绵微微一怔,可马上捂住她的嘴,笑着说:“傻孩子,你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不许这样,知道吗?孩子,你累了,我们大家最近都很累,去圣荷西也好,好好陪陪你爸爸,也好好休息一阵子,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孩子,记住,不要在疲惫时,尤其是疲惫的夜里做任何决定。”   “妈……”   “我让李嫂给你放洗澡水,准备药。”花绵绵不等她开口就走向门外。   “妈,爸许诺已经兑现,如今再没有人能撼动康氏的地位,没有人能动摇泽恩的地位,我们的婚姻也要结束了……”李茶下来很大的决心,可说出这句话来却费劲了全部力气。甚至一说出口,又满腹痛楚,不知是懊悔还是愧疚,总之并不觉得轻松不觉得快乐。   花绵绵深吸口气,却不打算理,脚跨出门。   李茶又抬高了声音,说道:“妈,从前我以为有些事情不面对就可以避免发生,或者就那样过去了,可是不是那样,不面对就过不去,永远过不去,过去的都过不去,以后的只会更糟糕。”   花绵绵这才站住脚步,无奈地说:“你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李茶转过身去,面对着花绵绵的背影,继续跪着,呜咽道:“妈,一切都只是按预订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不是吗?结局在从婚约那日就定好了,不是吗?”   花绵绵缓缓真身,看着她,疾步走到她面前,蹲在她面前,摇头说:“孩子,当时你爸爸说一切是权宜之计,可是我们能真的想你会离开?你知道我和你爸爸是真的要娶你过门,要你做长媳,将来好好扶持泽恩,掌管集团与家里事务,从未想过你会离开,没想过的。”   隔着迷茫的泪水,婆婆模糊不清,脸有些扭曲。   ☆、第四百五十二章离婚:婆媳冲突,决绝无情   李茶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爸和您从来没有想过要我们离婚,因为我是李家的女儿,要不然也不会设法逼爸爸走投无路,所以顺理成章来求靠你们,妈,这场交易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一切都在您和爸的掌握之中,任何事情都在您的掌握之中,不是吗?”   花绵绵的心口好似被刀尖刺了一下,低声说:“孩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妈的本意也并非如此,一切更不可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十几年前,您想请爷爷出山,到过李家,便知道我的身世了吧,以康家的神通,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大概从那时起,您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切。婚姻,合约,交易……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半点秘密,现在我更不能欺骗自己,妈,有时候我忍不住会往坏处想,是不是爸爸这样的结果是许多人想要的。”   “不……孩子,妈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妈承认,在当年得知你的身世之后震惊万分,更欣赏你爸爸,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真的无法收手,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可是孩子,妈是打心眼里喜欢你,无论如何,妈不希望你离开这个家。”   花绵绵动情之处,眼窝深处,泪光闪动,手落在李茶的头顶,声音微微颤抖着:“孩子,妈对不住你,可是你知道支撑起一个家不容易,何况还有一个集团。”   李茶木然地点点头:“妈,我理解您,但是我不能感同身受,就好像您也是我理解我的吧,却也不能感同身受,因为我不是您,您也不是我。但是妈,我不怪您,从来不怪您,因为您是一个母亲一个妻子也是董事长夫人,为家人为爱人为集团上下无数人负责。可是妈,您也别怪我……”   花绵绵一把抓住她的手,脸上又堆满了笑容,轻松地说:“孩子,或许你说的对,我们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我们可以相互理解就足够了。过去的事情不能就那样过去,你告诉妈怎么样可以让他们彻底解决,彻底化开,只要妈能做的,就一定尽力去做,你若觉得这些年我们对你们父女俩不公平,只要你开口,告诉妈如何去弥补……”   “妈,不是所有的伤疤都能去掉,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可以弥补,也不是所有的结都能打得开。”   “茶儿……”花绵绵紧蹙眉头,难以掩饰脸上的失望。   “我越想把这场婚姻当作是爱的因果,可这场交易就刻得越深,种种往往,一幕幕就涌上脑海里,奶奶的尸骨、爸爸和婉沙的病体,还有这一张丑陋的脸,那些无辜的胎儿……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眼前浮动。它们在我的心里,怎么也解不开,怎么也挥不去,我们两家似乎就只是交易,无尽头的利用和欺骗。”   “不要说了,茶儿!茶儿,从来没人把你当作交易品,从来没有!我与你爸把你当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宽容,也一样把你当女儿般约束、管教,我们爱你,也在设法弥补你。”   “可是我放不下,我就是放不下……”李茶尖锐地叫道,痛苦地指着心口说,“我放不下,就好像一根刺就这样扎在这里,像一块石头塞在这里,化不开,化不开的。我一闭上眼睛就陷入血海当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种感受您能理解吗?我一闭上眼睛就是我们父女俩被人追杀,然后坠入深谷……”   花绵绵落寞地起身,在旁边坐下,低声说:“我知道你受了太多的苦,暂时无法释怀,可是只有这一条路吗?”   “我只想和爸爸团聚,回到从前。”   “即使只有你们父女俩,就真的能回到从前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明天会如何,但是此刻我只有这样做,让我找到那个原点,让我重新开始寻找自己的人生。”   “那泽恩呢?五年呀五年,你们朝夕相处,难道没有一点感情吗?他这样的深爱着你,难道你一点也顾?五年的夫妻感情就这样说丢弃就丢弃吗?”   面对花绵绵直射过来的目光,李茶不敢对视,只扭头看着别处,眼泪如雨幕,无法止息,喃喃道:“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与他之间是怎么样的纠葛,连我自己也分不清了,就好像眼前这个世界,让我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哪个是影子。与康家每一个人,是怎么样的亲情,这里的一草一木,又怎么会没有感情?”   花绵绵微微松了口气,说道:“有感情,就没有分不清。”   李茶怅然地摇摇头:“因为无法割舍,因为看不清,不敢再靠近这里的每一个人,不敢再要这样的温柔与体贴,怕一不小心就再度沉陷进去。我不允许自己去想他的温柔和体贴,不允许自己去回头看他一眼,不敢去看他一个人站在外面那种孤单和无奈的身影,我很怕自己会突然间改变主意,留下来。一段感情不管付出多少,得到多少,不管因何相聚,又因何分离,可这一刻我都心痛无比。”   花绵绵再度起身,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摇头说:“傻孩子,你何苦为难自己,难道你不懂这就是深爱吗?因为深爱着他,所以才这样的痛苦,因为不愿离开,所以才这样的心痛无比。”   “不,妈,这不是深爱,如果是深爱就不会是这样徘徊不定,就不会这样犹豫不决。之所以徘徊与犹豫,正因为不够深爱吧。妈,当初您离开爸一定是义无反顾的吧,因为您深爱爸,是吗?为爱可以义无反顾去做任何事情,不徘徊也不后悔,离开与相守一样的决绝,不是吗?”   “你想知道我与你亭姨妈的事情吗?”   “不,妈,我并不想听。即使知道了,也不能感同身受,不能从中找到任何经验。一个人即使深爱过无数次,可每一次都是不一样的感觉,不一样的痛苦。”   “一派胡言!”花绵绵甩开她的手,起身说,“那你对络臣呢?毫不犹豫与徘徊吗?你为了你爸为了李家可以恨我恨康家,我理解,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到现在还忘不掉络臣,为了他放弃泽恩,放弃这五年的婚姻是吗?”   ☆、第四百五十三章婚姻不是测试,走留非你挡住   正进门的康泽西听到此话微微一怔,可马上上前说道:“妈,大嫂身体不适,服药又容易精神恍惚,有些话不能当真。我扶您去休息,稍后送大嫂回去。”   他转身对李茶说:“大嫂有话以后再说,当下李叔叔与婉沙的身体最重要。”   李茶冷笑一声:“泽西,你还要威胁我吗?当初我请你出手帮络臣,你以我终生幸福为要挟,如今是不是要以爸爸我的命来要挟呢?可是我李家能做的能给的已经给了,不能给的,即使要我们的命也不会给。”   “茶儿,不许胡说!”   “大嫂,我绝无此意。”   两人几乎同时说道。康泽西扶花绵绵坐下,伸手去扶李茶,却被她甩开。   他无奈地笑了笑,在她对面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说道:“大嫂,从前我年轻不懂事,伤过你,请你原谅。在集团与家之间,我权衡利弊,尽力寻找平衡,或者牺牲自己来保全大局,但是在私事上,在你们几个人的情感中,我第一念头便是帮大哥,这是人之常情,何况他深爱着你。这一点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难道你要为了络臣而伤害真心爱你的人吗?大嫂,冷静些,别被眼前的假象欺骗,有时候筋疲力尽时递给你的那个肩膀,或许只是恰好在那里而已,并非是值得托付的爱人。”   李茶看着他,辩解道:“我与泽恩会分开,与络臣毫无关系。就像泽恩与安然分开也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任何一个决定都不是一刹那间的决定,他们不合适,只是选择了更合适自己的路,而我们,早已是定好的,从一开始爸妈就知道我不会是康家合格的儿媳,他们可以改变集团的地位,改变许多人的命运,可是独独改变不了人的情感。”   在李茶一人面前,花绵绵可以放下董事长夫人、豪门太太的身份与骄傲,只有一个母亲的无奈,婆婆的挫败,可是当非亲骨肉的儿子出现在面前时,她的宽容与示弱都被那一家之主的威严与凌厉所取代,失望与无奈都显得有些不耐烦。   她要维护自己的身份,自然也是在维护自己儿子的未来之主地位,即使康泽西与李茶并无丝毫在意。   有些事情一旦习惯就难以改变,身份无法卸掉,面具会融入血肉,再无法剥离,就像有些人,有些感情。   几个人僵持许久,谁也没有看出对方的妥协。   花绵绵目光清冷,看着窗外凋零的树木,冷声问道:“这么说你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与泽恩离婚?”   李茶抬头坚定地说,“妈,对不起!如果一时的决定或许是冲动,但是近五年里,每一天都重复确定这个决定,这应该不是鲁莽和冲动,是吗?”   花绵绵深吸口气,失望地闭上双眼。   “大嫂!”康泽西急切地叫道,试图阻止这个决定,“大嫂,请您再冷静一些日子,至少不是这个时候。”   “那应该是什么时候?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合适?难道你不知道这场婚姻最初只是算计,只是交易,它迟早都要结束,迟早都会结束的!它不结束就是在折磨我们所有人,这根刺,这根刺在这里……咽不下去,所以我的身上就开始长刺,像个刺猬,泽恩说我像个刺猬,一点也不错,为了我相处,为了平静,你们每一个人都这样小心翼翼地、谨慎地围着我转,哄着我宠着我让着我。表面上好像风平浪静,可是稍有不慎,就是惊涛骇浪,我们大家都很辛苦。”李茶激动处有些手足无措,戳着自己的心口,又晃动着十指,眼神游离不定,“这是最好的时候,最好的时候,傻子都知道泽恩即使想要抛弃我想要过河拆桥,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我,所以不会对他对集团有任何负面影响。”   康泽西伸手按住她的双手,压低声音说:“大嫂,你累了,妈身体也不舒服,改天再说。”   李茶再度甩开他,问道:“改天,你们有无数个改天,可是我没有,我爸爸会怎么样没有人知道,你们希望集团蒸蒸日上,希望一切如意,这没有错,那我呢?我也想过我的生活,我只想安安静静陪我爸,这有错吗?我知道,我也对不起泽恩,他对我疼爱有加,有求必应,我无法回应。”   李茶慢慢起身,一步三摇走到花绵绵面前,苦涩地说:“妈,正因为无法回应,所以才不敢回应,不敢接受,更不知道该怎么往前走……”   “李茶,你!”花绵绵恼羞成怒,抓起桌上茶杯要砸过去,可关键时刻还是忍住了,重重地摔回桌上,冷声指责,“李茶啊李茶,我好话说尽,你却无动于衷,我对你良苦用心,你却只用趾高气昂和冷漠来拒我于千里之外。李茶呀李茶,你可知道你伤透了我们每个人的心。你以为你走了,就能回到从前,就可以让自己平静?不可能,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不可能回到过去。”   “如果不试试走回去,怎么知道走不回去呢?”   “你尽管去试,但我要告诉你,这场婚姻不会是测试,离婚更不是实验。你如果执意离婚,即使你后悔,也休想再踏进康家半步。”   “我要离婚,谁也拦不住,可是万一有一天,我真的爱上泽恩想要回头,谁也挡不住。”   花绵绵连说几声好,冷笑起来,指着她,许久才又说:“你来不是跟我商量,是来兴师问罪的。你来也不是听从建议,是要宣告结果和胜利的。”   “不,妈,我来不是要问罪和宣告,我只是想倾诉。妈,我一直想跟您说一些心里话,却从来不敢。我虽然也为人女,但只是一个养女,我没有做过别人的亲生女儿,从来不知道做一个女儿的感受。我从不愿和别人接触,怕别人的女儿这个身份更加的刺痛自己,也无从感受亲生父母给予女儿的那种爱与管教,在这里,我迫不得已了解了安家父母、项家父母以及您和爸,我才知道,原来亲生父母与子女之间是如此的复杂,又如此的不同。不仅仅爱情会让人变得狭隘,可以与世界为敌,也不仅仅是爱情让人变得宽容,饶恕一切仇恨,父爱母爱也一样如此,甚至父母更加的宽厚、威严,因为他们要撑起孩子们的天,也要教会孩子们撑起自己和子女们的天……”   “所以呢?”花绵绵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你这么楚楚可怜,能言善辩如果不能改变结果,又何必浪费你宝贵的时间。”   “因为,我一直把您当成亲妈!”李茶说完,便扭头走了出去,可更像是落荒而逃。   ☆、第四百五十四章走,别哭,别回头   康泽西起身欲追,却被花绵绵叫住:“由她去吧,留不住的,留不住,明知道留不住,却还是忍不住恼羞成怒,恩威并施,希望能留住。”   康泽西轻声安慰:“妈,您别太伤心。我想大嫂会回心转意的,她只是想结束以交易为开始,以交易为结束的婚姻关系,可并不想结束与康家的亲情,更不会结束与您,与大哥的感情,不是吗?”   听到大门的紧逼声,花绵绵的威严似乎又一下子被撞开了,露出了疲乏的神色,无奈地叹气,手支撑着额头,低声问道:“如果真的有感情,还会还在意形式吗?”   许久,她又自言自语道:“也许她说对的,因为不够深爱,才会有所犹豫,才会觉得这婚约是交易,让人透不过气。你项伯父离世前,拉着我的手,求我,无论怎么样委屈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独独别委屈了李茶那孩子。我答应了他,却又屡屡食言,这是惩罚吗?”   康泽西不敢再劝,只是倒了杯热水,放在她面前。   “泽西,你说这是不是你项伯父在惩罚我?还是妈当初的决定错了吗?又或者说这个董事长位置要毁掉许多人的幸福?”花绵绵抬头看着他,拉住他的手,前所未有的疑虑。   康泽西反握住她的手,宽慰道:“大嫂纵使任性,可有些话是有道理的。妈,任何决定在当时情况下都是最合理的最恰当的,倘若做了其他选择,可能此刻的情况更糟糕。眼下也是如此,大哥做董事长是最合适的,也是为最理想的未来奠定了最牢固的基石。”   花绵绵伸手抚摸着他的眉骨,仔细端详着:“你越来越像你爸爸了,孩子,难为你了,这些年。”   “妈,我好好地站在您的面前,还能宽慰您几句,就证明从来没有难为过。”   “你和笑笑还好吗?”   “从前很多时候,我都以为大哥比我幸福,可是年龄越来越大,我才知道,是我比大哥幸运太多。”   “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不过是历经了不同磨砺。去忙吧,记得晚上回来吃饭,我去准备你爱吃的饭菜。”花绵绵转过身,慢慢地走卧室走去,这话像是对他说的,又不像是。   康泽西不放心地上前去,透过门缝看到花绵绵侧卧在床上,肩膀抖动着,终于发出了几声低低的哭泣,失去儿媳固然让她心中酸痛,可失去精心保持了一辈子的威严更让她觉得委屈和羞愧。   可是相对于花绵绵的失魂落魄,康泽恩倒出人预料的冷静。   这一天迟早要到来,如今真的到来了。   就好像许久前就坠入悬崖,但是一直漂浮在半空之中,突然就落地了,心又痛又踏实,再不用担忧还有多久才会到那一天。   康泽恩凝望着窗外,轻叹口气:“茶儿,我真的很爱你,希望你也爱上我。我好希望这些天的忙碌就这样一直延续下去,那样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每一次低头就可以看到你温柔的模样,每次触手都可以触碰到你的温度,可是我知道这实在太自私。你的笑容虽然也干净虽然也发自肺腑,可是这并不是你想要的开心。你说的对,我们不能这样自私,你为康家牺牲了太多,为我隐忍了太多。茶儿,该我为你做些事情,为你的幸福和未来,为李家为更多的人。”   李茶以为自己说出来,心中就会轻松许多,可是忽然间竟觉得心痛无比,无法呼吸,她无力地靠在门上,轻声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不离婚,只要你要求。”   康泽恩转身走到她身边,抱了抱她的肩膀,强作轻松,说道:“我一直希望你能说出这句话,那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留住你,可是你现在说出来了,我心疼却更觉得幸福,原来我在你心里真的如此重要,重要到可以舍弃他的感情,重要到可以舍弃自己的快乐和未来。”   李茶摇摇头:“不,泽恩,这不关他的感情。真的不关他的感情。你曾经问过我,如果真的离开,会不会又懊悔,会不会惦记和你在一起的生活。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当然会,会惦记你,会惦记过去的一切……”   “告诉我,如果有一天发现自己爱上了我,会回头吗?”   “会!只要你未爱上其他人,我会不顾一切回来爱你!”   “好,茶儿!这已经足够了!我知足了!”康泽恩捧住她的脸,想要摘掉庞大而滑稽的口罩,但是却看到她身体猛然一颤,眉头僵硬起来,本能地扭头逃避,可很快又扭头看着自己,不再躲避。   可就是这样的本能表现,让他更加确定自己必须放手了,手心抚摸在脸上,温度隔着口罩从她面颊慢慢传开。   李茶一把扯下口罩,踮起脚跟,满是泪水的唇,印在他炙热的唇上。   康泽恩紧紧抱了抱她,猛然将她推出门外,转身关上门,说道:“走吧!别等我说出那句话。”   “泽恩……”   “走!别哭!别回头!”   这话及时而果断,硬是将李茶的嚎啕大哭给憋在了胸口。   她捂住嘴,头在墙上撞了两下,身体滑落在地,闹着离婚的是自己,不爱他的也是自己,在花绵绵那振振有词的是自己,可为什么要离开了,面对他时又内心脆弱的如此不堪一击。   走!别哭,别回头。   怕下一秒就憋不住,而放声大哭,哭声一定让他心碎之极说出深情款款、坚定不放手的话。   怕一回头,就满目回忆,几年的青春,全部锁在了这里,怎么可能不眷恋,怎么可能冷若冰霜?   我说过,你不幸福我绝不和他在一起。   我说过,放手也是拿起,我们就可以重新认识自己,才是真的重新开始。   我说过,一旦我发现最爱的是你,就一定会义无反顾回来。   我说过,我会追求你,但不是现在。   我看完你这一眼,就不回头了。   别回头了,都说你是最理性的,其实你是最感性的那个,只会为别人付出,从不爱惜自己。   泽恩,再见,不,是婚姻,再见。   再见,我的妻子!原谅我,让你带着一身的伤痕,带着满腹委屈而去。   李茶逃也似地离开了别墅,头也没回,不敢回,甚至不敢在任何一处停留。   ☆、第四百五十五章先离婚,再追回来   她选择了凌晨离开,因为昏暗的街灯更容易让人变得麻木和冷漠,街道在匆乱的脚步声后,很快又恢复了寂静!   白日,世界依旧喧闹,外界无从探知这对年轻夫妇的婚姻已变。   可伤口,也常常不是撕裂成别人看的,只为了让自己在漫长的夜里独自舔舐。   项诗茹打开李茶那间房门,烟酒味便普遍而来,浓呛得她咳嗽了几声,后退一步,又走了进去,啪的一声打开了灯,疾步进去,绕过客厅,将紧闭的窗户都推开。   嘴里说着:“到处都找不到你,所以就来这里碰碰运气,我并不想打扰你,只是有些事情要与你确定。”   这话自然是对康泽恩说的,此刻他正斜靠在沙发上,手中提着半瓶啤酒,颓废得几乎可以说是狼狈,与人前那个睿智风流、英俊洒脱的董事长判若两人。   “这里是完全属于她的,她也属于这里,她的全部,气息、身影,与这里的每一处都融洽地结合在一起,在这里好像一切都没有过去。”几天了,他终于就自己已经失去的婚姻开口,声音却被烟酒熏得像染了层尘埃,沙哑而干涩。   项诗茹将外套脱掉,放在旁边,利索地收拾着地上的狼藉,轻声说:“以李茶的性格,你完全可以留下她。”   “我知道!曾经想过无数次,她要走时,我会拼命留住,死死抱住,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否则绝不放手。可是她真的要结束这场婚姻,我却……这几天我也后悔,无时无刻不后悔,无时无刻不想去找回她,”康泽恩抹了一把脸,又猛灌了几口酒,眼里再度噙满泪,他呵呵笑了几声,接过她递来的热毛巾,盖在脸上,指了指桌上的一排照片,整个人向后躺去。   项诗茹在他身边坐下,看着面前的照片,分别是李茶和不同人的合影,自然也有与他的。   康泽恩接着说:“我现在才真的明白,深爱一个人并不是拥有她,让自己时刻快乐,而是不希望她不快乐。无论是徐轩太,还是络臣,茶儿在他们面前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那样的笑容明媚无害,毫无心机,当然她在我面前也是有的,这样的笑容,但是却极少极少,极少的这样的笑容只是在外面。一旦回到家里,或者走进集团,那样的笑容便没有了。”   项诗茹拍拍他的肩膀,轻轻叹口气,说道:“我明白,是因为有了无数的身份,媳妇儿,长媳,妻子,董事长夫人……等等许多许多,却独独没有养女这个身份,没有李茶这个身份。”   “所以,我得放她走,因为我爱她,爱的也是最真实的那个她。”   “泽恩,有句话一直想说,在这份感情里,我知道你们都付出许多,尤其是你,可是你付出的有些不像你了,还记得那天晚上安然的背影吗?她释怀的样子真的很美,很美,独立的美,自我的美,我想你也一样。在爱情里,我们总会迷失,尤其是一份不对等的爱情里,因为你总想捕获对等的情感,以为要捕获就要去加倍付出,以至于失去了自我。”项诗茹说话间,已经又拧了条热毛巾,像照顾孩子一般,帮他擦拭着手上的烟灰和酒渍。   康泽恩豁然坐起,瞪着一双深陷进去得眼窝看着她,问道:“我该怎么做才能好受些?”   “这不像你!”   “在这里,在你面前,我还是我,被你追得无处遁形的那个坏小子,没有秘密没有自尊和骄傲。”康泽恩说着话,竟掩面呜咽了。   项诗茹即刻起身,将他的头环抱在自己怀里,眼泪一颗颗落下,落在他杂乱无章的发丝里,声音有些颤抖,却温柔无比:“做你最想做的,打起精神去追她,所有的努力与付出都可以为一个目的,让新药尽快问世,让李先生好起来,把她追回来,就是崭新的婚姻,即使追不上也没有失去,还是最亲近的爱人。不管怎样,泽恩,你都不会失去她的,在她心里,你始终是独一无二的,无人能及!”   许久的温暖,康泽恩情绪冷静了许多,有些不好意思地与她分开些距离,喝着酒,说道:“茹姐,谢谢你,现在只有和你说说话,才轻松些。集团,那就不是康泽恩的地方,是董事长的存在,别处是去不得,免得要惹出许多的麻烦,家里,好像是冰窖,我要是不开口,他们谁也不开口,屏声静气的,像是怕惊着龙太子。”   项诗茹握住他的酒,说道:“少喝点,,伤不得自己的身体。泽恩,对不起,不管你如何的以德报怨,原谅络臣,可到底是我们对不住你,对不住伯父伯母。”   “茹姐,现在是我离婚,没了妻子,你是来安慰我的,不要到最后让我安慰你,敬业点,拜托!”康泽恩点燃了一根烟,慢慢抽着,看到李茶的笑脸,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如果有一天你在我身边也能这样的笑,当你走进康家,再也不要拘束,可以像在这里一样,进门就甩掉鞋子,赤着脚像在田野里奔跑……”   康泽恩无奈地笑了笑:“曾经以为了解安然只用了一个瞬间,可用了五年的时间做了无数的事情都走不到茶儿的心里,我以为夜里点亮所有的灯是为了她的安全,可是却不知道自己剥夺了她的黑夜。我以为把前面的路全部打扫干净是为了让她跑得顺畅,可谁知道我剥夺了她跌倒再爬起的兴奋感。当我不闻不问人任她随心所欲的时候以为她会开心,可是才发现她需要一个克制她的人,但是那个人可能真的不是我。”   项诗茹脸上闪过一丝忧伤,起身关了两盏灯,光线一下子黯淡下来也显得静柔多了,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轻轻地说:“了解一个人并非时间长短的问题,问题是你要了解的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如果靠着小心翼翼的揣测,那么一段感情无论开始有多么的激烈,可都不会走太远。可是,可是有时候我们一辈子也没有了解过一个人,或许那个人对我们自己了解得格外透彻。”   ☆、第四百五十六章拿运气赌一条命   康泽恩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年少时的种种,自己给她的或许永远是奔跑的背影。可当自己回头,看到的便是她倔强的样子,他想女人的倔强分为三种,一种是李茶那种与生俱来的,一种是项诗茹那种为了生意养成的习惯性倔强,还有一种就是安然这种经历了很多事情后磨砺出来的。   可不管是那种,他想着她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哑然失笑,原来每个女人都是一个哲学家,只是男人不愿花自己的心思去品读。   等想读的时候,她已经走远。   婚姻从来都不是谁的保护伞,也不会是感情的护盾!   有许多的人用许多年、许多精力想要悟出一些什么东西,却始终没有悟到,可痛彻心扉地结束一场婚姻后,又瞬间透彻了。   一切都好像恢复了从前,一切又都早已翻天覆地,所有人都心怀愧疚与疲惫,又面带包容与微笑,所有人都紧张不安,又带着些松弛,好像绷了许久的弹簧终于恢复了自然状态的松弛感。   就连圣荷西的夜雨,也忽然紧蹙,忽然欢快着。   李为医的情况越来越不妙,所以连短暂的睡眠也不轻松,虽然让项络臣用针麻痹了自己的痛觉神经,但是稍有声响还是经历了一场凌迟之行。   饱受煎熬还有项络臣,除却与众人研发工作外,几乎全部的精力都用来照顾师父,不离寸步,甚至连打盹的时间都不敢有,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连他微弱的呼吸声也消失不见。今日在实验上有了新发现,本该是高兴的事情,可他却觉得格外疲惫,刚坐下来大脑便一片混沌,听到呻吟声,猛然坐直了身体,看到落在地上的书,懊恼不已。   李为医手指晃动几下,几乎发不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这些天实在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项络臣帮他做按摩,不无感伤:“师父,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可是作为医生我不敬业,做您的女婿不够格,做她的爱人更不配。”   李为医哼了一声,满是不屑。   “那年事故,父亲昏迷不醒,是茶儿一直守护在侧,精心照顾,她为了我付出了许多,相比而言,我却只能坐享其成,就连这里,也是师父一手给我安排好的。”   “回报?报答?”许久李为医干裂的嘴唇蠕动,说出两个词来,深陷进去的干枯双目有了些恼意,也因此面色有了些血气。   “不……,师父,当然想要回报一些,但是并非您想的那个意思。我真的很爱她,自然想为她付出,加倍付出,希望她从此以后在我身边,就像从前她在您身边一样,无拘无束,任性刁蛮。师父,很多人问我到底爱她什么?我想所有的一切都爱,都深爱,但是如果非要选一样,那一定是她的胡搅蛮缠、刁蛮任性、无理取闹……那样的她就像凤凰一样,每一支羽毛都散发着生动的光。”项络臣声音很低,可十分深情,好像眼前的人不是李为医,而是自己要等的女人。   李为医艰难地翻过身,没有说话,只无力地瞪了他一眼。   他笑笑:“师父,对不起,尽管我不希望您有任何意外,但是又忍不住去想,世事轮回,有时候比我们想象得要早一些。从前,我以为我会在您白发苍苍时,像伺候儿子一样伺候你,可没想到,现在就来了,我接受着考验,希望这只是考验,师父。”   “占病人便宜,不光彩!”李为医咬牙切齿道,但面部肌肉却抖动几下,明显是想笑一笑。她使劲捏了捏项络臣的手心,说道,“可以了,试试新药。”   项络臣连连摇头:“不行,师父,虽然有了更大突破,但是药效并不稳定,我们可以再等等。”   “我等得及,外面很多的人等不及,婉沙更等不及。”李为医有些激动,剧烈咳嗽几声,几口血落在枕边。   “师父……”   “去拿药!你现在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成果背后所有付出心血的人,要当机立断,死,是我命,活,众人皆幸。”   “师父,我做不到,不管我代表了谁,都不可能让你冒出生命的危险,师父,您再忍忍,一定会有办法的,康氏的新药马上会送到,只要效果稳定……”   “去拿,去拿!”李为医拼尽全力推开他伸来的手,重重地趴在床边,连咳嗽的力气也没了。   两位德高望重的世界级名医听到动静匆匆而来,已经着手准备抢救,随后赶来的朱严律还没有来得及将睡袍整理整齐,便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却不容置疑地说:“你到现在还不懂吗?药不能从康氏出,必须是你,是这里出来的,必须是!”   项络臣犹豫不决地看着他:“如果药性发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再好的如药物也会有一定的不稳定性,眼下还有别的办法吗?”朱严律抬高声音,对两位医生说道,“马上送急救室,络臣会准备药物,像从前一样,一切环节都要严谨操控并做好摄录,新药药量严格控制,络臣,这药物理论是你在李先生提出来的基础上,所以由你来操作。你可以选择愣在这里,会有人代替你,但是结果未必是你和这些人想要的,更不会是李先生想要的。”   “朱哥?”项络臣看着眼前的人,恍惚不再认识了一般,脱口问道,“这是你们的阴谋?还是蔡叔的?”   “那你就是同谋,李先生就是这阴谋的幕后主使!”   “不,你这是在拿师父的命,甚至拿茶儿的命在赌,我不能!”   “不赌,你就会彻底失去他们!人生不就是一场赌博吗?运气好的话赌注是别人的命,运气不好,赌注就是自己的命。”   人生只是一场赌博?拿自己的运气去赌他与茶儿的未来,尚且没有那个自信,可此刻却要他用这运气去赌师父的命,可是除非如此,又别无他法。   当药用上半个小时,李为医情况急转而下,呼吸微弱,心跳时有时无,陷入深度昏迷,众人也高度紧张,陷入忙碌,却又有条不紊,显然对这种意外是屡见不鲜,甚至过多习惯。   但是项络臣的精神似乎险些崩溃,怒吼一声,冲下楼去。   ☆、第四百五十七章霸道:敢移情,我就毁了你   “即使你运气不好,可李先生的命运也不会那样差!”朱严律在后面高声喝道。   门外,一把花伞,节奏地跳动着,可因突如其来的惊吓而落入地面,好像深夜盛开的一只夜来香,随狂风暴雨飘零。   惊慌失措的人儿,半张脸如花娇媚,半张却惨不忍睹。   没有面罩,也没有半点装饰,或许在这里,任何装饰与试图隐藏都是无济于事,因为雨水会将一切冲洗干净,让最真实的一面袒露出来。所以丑陋与邪恶也无处遁形。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经历了生死,甚至遭遇比生死更可怕的折磨,即使初心不改,但也相对麻木冷漠,他们不会对这张脸有过多的关注甚至同情。   而有些情感,不管是接受还是嫌弃,如果迟早都会到来,不如趁早,因为梅种选择都是其他生活的结束,而每种结束也是新生。   “茶儿?”项络臣踉跄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可自己的身体却缓缓下滑,几乎跪在地上,抱住了她的腰,一遍遍地道歉。   李茶仰头,任雨水冲击在脸上,身体瑟瑟发抖,直到朱严律将雨伞遮住上空的雨,低声说:“小姐保重身体,李先生情况一直不稳定,正在抢救。这里从前是美国一位名医的私人诊所,后来HEN配备了最精进的医疗设备,眼下这支团队也是最顶尖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茶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看了看他,又低头看着项络臣,说道:“我以为只是有点丑陋,没想到已经恐怖到令人发指,把你吓得腿软了,是我的不对。”   触目惊心的伤痕让人心惊肉跳,项络臣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可李茶却双手抱住了他的头,唇贴在他耳边,慢慢说道:“常常出了意外,我们就自责没有做好计划,可是却忘了你永远不会知道意外和计划哪个先到来。有没有想过,正因为有了许许多多的规划,有了许多所谓的经验和教训。使得我们迈不开脚步,甚至不敢冒险,开始否定自己的能力,否定自己的运气。”   “对不起,茶儿,我刚才太鲁莽太着急了,吓到你了。爸昏迷那么久都可以醒来,我相信师父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他有事。对不起,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去结束康家的事情。”经过这雨水的冲击,项络臣原本急躁的心也冷静下来,可一想到她独自在国内面对的一切,心中又满是愧意,起身横抱起她,大步走回楼里,一边说着近期的事情,一边手忙脚乱帮她擦拭,只是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怕稍不慎会招惹她敏感的神经线。   “我虽然很爱你,但是离婚并不是因为你,也不是为了你。”李茶如实说道,她没有丝毫避讳,在他面前褪去了全部衣衫,接过他手中递来的干爽衣服时,忽然上前一步,抬头说:“你看着我,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是不是我很可怕?你知道吗?到现在我都不敢照镜子,我一摸到自己的脸,就想吐。”   项络臣将衣服裹在她身上,说道:“我不会让你一直这样下去。”   李茶摇摇头:“我曾经很爱很爱你,恨不得和过去说再见,忘却那一切。甚至想如果有一天你移情别恋了,我就毁了你,让任何人也不敢靠近你,那样我就可以一辈子赖在你身边……可是当我毁容,当我和泽恩要结束这场婚姻后,我忽然觉得这爱变得很脆弱,很单薄……”   话没说完,温热的唇已经印在她的唇上,再多的话语也不及深吻更能表达内心的思念与承诺,时而如花朵轻轻绽放于无声无息,时而如烈火熊熊燃起于四射激 情。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来汇报李为医心跳已经恢复正常的朱严律,又耸耸肩退去。   “我度日如年,却不敢想你,但是过去的点点滴滴都铭刻在心,每一次相见每一句话,甚至你每一滴眼泪都好像还在我的手心里捧着。还记得你在伯母门前对我说,一个人去山里不害怕,因为你知道我一定会找到,嗅着你的气息,沿着你的脚印一路找过去。可是,茶儿,每每你需要时,我都不能在你身边,你可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大的折磨?”   “我还想说,在山里我脱 光了想要给你,并不是因为想要谢谢你那么简单,而是……现在也一样。”   “我知道!”他低头看着她,嘴唇上沾染着津液更显得明亮鲜嫩,散发着香甜的味道,情难自禁的再次含住那略带红肿更有着自己气息的唇。   双唇小心地吮着她的泪珠,最后一点点吻着伤痕,心疼地说:“我不会让你一直这样下去,并不是因为嫌弃你,也不是因为没有自信怕将来会抛弃你,只是因为我很爱你,真的很爱,所以才希望你能拥有你想拥有的,值得拥有的一切。你身上的每一道疤痕都让我心疼,让我懊悔不堪,茶儿,让我全心全意的爱你,想要尽力给你你想要的生活,想要的家,想要的一切。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是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一切都没有发生。”   李茶抬头看着他,“明明离婚不是为了你,可是你却偏偏就在心里,怎么也挪不开。你说这些深奥的道理也好,说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也罢,我心里都很开心,安心。我说过我不想要多么成功的人,多么奢华的家,也不想要好多好多的钱,就只是想要就一个人像爸爸那样对我不离不弃,无论天上的风雨有多大,他在我的身边,让我感觉不到风雨从哪个方向吹来的,我就知足了。”   “毛毛雨、微微风,行吗?就像现在,如果我有一把伞,就永远在你的头顶,可当没有伞的时候,就把你抱在怀里,用身体为你遮风挡雨。”他的款款深情让所有人都觉得是一场荒芜的沙漠里难里盛开的一朵罂粟花,美艳妖娆,纵是是用来医治伤痛可也会日久上瘾,欲罢不能。   ☆、第四百五十八章最幸:黄泉路,不孤单   他手心的温暖让伤口反而疼起来,李茶秀眉微蹙,缩回了脑袋,整理着衣服说:“对不起,络臣。我有些糊涂了,我不知道对泽恩是,是什么样的情感,我希望他幸福,可是万一他不幸福,我,我该怎么办?我告诉他,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深爱的人是他而不是你,我会,会回头去爱他!所以现在,络臣我们俩……”   “茶儿,你不用说,我都理解。有时候只需要一瞬间就可以爱上一个人,何况五年呢,五年,即使是一块石头,也可以捂热的,对不对?”项络臣揽住她的双肩,温柔地说道,“我答应你,如果他不幸福,我们绝不结婚。如果你爱的是他,我就是你的兄长,一定做你最坚实的后盾,祝福你,更会保护你。”   “络臣……”   “叫我项络臣,像从前在学校那样对我指手画脚、大呼小叫,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看清自己的心。”   听到外面的欢呼声,他们都知道李为医再一次死里逃生,李茶深吸口气,强制住自己要冲出去的欲望,说道:“你冷静了吗?”   项络臣郑重其事地点头,说道:“你来了,就是一滩烂泥也有了主心骨。我刚才太鲁莽了,差点坏了师父的计划,如果我没有听从他的安排,没有给他用药,他的心血才是真的付诸东流。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师父尝试了用这种药剂对抗体内病毒,虽然副作用很大,但是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只是他不能在别人身上冒险,所以又出具了全新的方案,调整了辅助药物,一一实验新的药量与给药周期等等,交由我来完成。我知道这一切不仅是为了确保其他人的安全,更是为了我能够一举成名,在医学界以及生物研究方面都引人瞩目,为我今后的发展奠定基础,开辟出一条相对平坦的道路。”   说着话,他突然褪去衣服,吓得李茶惊呼一声,背过身去,骂了两句色胚,他阴郁许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笑意,进一步逗她,“免费的,你都不看?”   不等她发作,便一本正经起来:“茶儿,我越来越能理解的苦心,理解他的每一次决定和牺牲。”   李茶沉默片刻,说道:“在我眼里,他只是我的爸爸,我不需要他有许多的身份,许多的成就,我的男人也是一样,只是简单的一个男人,不需要为谁去牺牲,也不必为我牺牲。”   “可是,者众多的身份,显赫的成就,正是为了更好的做你的爸爸。因为你,爸才全身心研究肿瘤细胞和相关药物,现在方法会越来越多,药物会越来越多,正是因为有他,有无数个他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笔又一笔。”   “我知道,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能直面是另一回事,不是吗?”   “是。就像我一样,尽管我知道这是师父的主意,我无力更改,也清楚他一定会挺过来,可是那一刻我依然觉得自己是刽子手,要亲手结束师父的性命。”   “这就是你说的许多他,许多你的人都要经历的,不仅仅为了亲人,不是吗?”李茶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眼神中有了些许从前的优柔,缓缓说道,“你老了很多。”   “我以为你会喜欢大叔,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   “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现在要去陪爸爸。”   “感情投资也算浪费吗?”他脱口问出,挑起她脸上的发丝,吹了口气。没办法,她是他的精神食粮,即使面前是死亡谷,也可以笑着跳下去,所以此刻所有的压力与阻力都成了前行的动力,快乐的源泉。   “如果目标错误,感情将是最大的浪费。”李茶走出门外,才看到靠着墙抽烟的朱严律还有几米外站着的几个人,微微蹙眉,看来刚才的一幕好像被他看到了。   他们看到她的模样并没有任何异样,反倒向项络臣投以疑问的目光。   朱严律却抢先为众人解释了她的身份,后又十分暧昧地说道:“从前,咱们络少是康氏ceo的最大情敌,但是往后,康氏董事长将是络少的最强劲的对手,恩,不难想象,这是几年来最有看头的言情剧。”   项络臣冷哼一声,“朱哥,长他人志气,灭我的威风,太不仗义了。”   几个人都呵呵笑着,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李茶皱眉看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我好像听懂了康氏集团。”   呃……项络臣在她耳边低声说,“他们说我们很般配,如果能在这里喝上我们的喜酒,那将是最大的荣幸。”   “骗人!”李茶扁扁嘴,明知道他欺负自己不懂英文,却也奈何不得。恶补了许久的英文,可一开口就是草药味,别人听不懂她的英文,她也理解不了别人的中文,简单的交流全靠翻译软件。   看到骨瘦如柴的父亲,李茶出人意料的平静,就那样站在床边看着他,没有流泪,没有痛苦,甚至不打算开口安慰。倒是他自己一下子承受不住了似的,泪一下子涌出眼眶,情绪波动不安起来。不是因为所造成的苦难,只是不愿以这样的面目面对女儿,更不想看到女儿这般模样。   “爸爸,我已经记不得是怎么知道你不是我亲生父亲的,也不知道有一个念头从什么时候开始偶的,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确定无疑,那便是如果有一天你出了意外,我会料理后事后,追随你去,黄泉路上,咱们都不孤单。”李茶擦去他有些浑浊的泪,平静地说着,手却握住他的手指,像儿时一样,只要握住他的手,便觉得握住了命与命运,握住家与幸福。至少从前,如今她的手已经大了,他的倒瘦如竹签,更像是一个女人握住了一个孩子。   李为医看着女儿,熟悉到血脉之中,却又觉得陌生起来,吞了口口水,缓缓说道:“你怪我吗?这一切都看在我眼里,却没有积极去改变。”   “那你怪过自己吗?”李茶反问道,眼中满是倔强。   ☆、第四百五十九章一种不幸代替另一种不幸   李为医动了动手指,没有说话,女儿的伶牙俐齿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别说他几乎是活死人了,就算是从前那般年轻,也只能靠父亲这个身份或者暴力赢了她,可显然又恰恰是输得一败涂地。   李茶给他喂了些水,说道:“爷爷说的对,任何选择都是最恰如其分的,你所说的积极改变或许只会让情况更糟糕,眼前的我便不只是这个样子,可能是他们谁递给你的骨灰盒。”   “不许说这种混账话。”   “不说,人也会死。你说过,我们决定不了出生,也改变不了死亡,或许也改变不了从生到死的这条路,但是至少我们可以享受在路上的每一阶段,努力活出一道风景。”   李为医眉头皱了皱,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如果现在死了,一定是被你气死的。”   “可外面人不会这么想,他们至少会有两种推论,一种是康氏集团卸磨杀驴,一种是徒弟忘恩负义,为侵占成果杀师父。”   “左右我这前后俩女婿都要被我连累。”   “反正你一尸会连数条命,而且李家这一脉就……当然如果你对爷爷的生育能力还有自信的话,没准也可能我会有个小叔或者小姑……”   “混账!”李为医没骂出来,却又扑哧笑了出来,干裂成缝的嘴唇渗出一些血丝,显然这笑让他的身体十分痛苦,看着女儿的脸,他抬起手,“现在整容技术很高,加上咱们的药,总会让你尽量恢复的。”   李茶便将脸埋在他的手心,压低声音说:“我只要一家人团聚,不求长命百岁,只希望能活到自然死亡。倘若真有意外,我一定说到做到,鬼魅难道也怕丑陋的脸面吗?”   李为医手指摩挲着她的头,轻轻叹了口气:“难受,就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你只是爸的孩子。”   “我哭了二十多年,才忽然明白,当你流泪以为全世界都在为你哭,为你哀悼与惋惜,可不是的,眼泪只是模糊了自己的视线。所以除了打动自己,打动不了别人,更加于事无补。就像得知你倒下,我一直在街头的酒店,看着这个方向,不能前来,因为于任何事任何人都无催动作用,只会让情绪如线球越来越糟。”   “这些年,爸不在你身边,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和伤害。”   “那就补偿,答应我,无论生死以后我们父女不要再分开。”李茶猛地抬头看着他,丝毫不掩饰内心对亲情的渴望,甚至说有些贪婪,但是又如此简单纯净,让人不能拒绝。   “记得你小时候最不爱做的事情是放风筝,很小的时候就说出一个大道理来,你说风筝线的收放讲究张弛有度,但是也是为了给它自由,给自己快乐,不是为了寻找掌控感与权威感。所以,宝贝闺女,爸也想跟你说,你觉得美好的东西千万不要去试探,就像泡沫,你小时候酷爱泡泡,但是买来又不吹,说是一吹泡泡就会烂掉,再也不会有了,可不吹就永远在自己手里……傻姑娘,美好的东西要绽放才有价值,懂吗?但是不要去试探,尤其是感情,觉得好就去把握住,两人都放松的力度。”李为医断断续续,声音时高时低,显然是疲惫极了,又兀自低语了一阵子便沉睡过去。   虽然新型药物对抗李为医等人体内的病毒效果十分明显,但是副作用之大也让人唏嘘,因初期的不稳定性使得他中枢神经受损,腰部以下失去知觉。   这种变故已经不再是幸与不幸能够诠释,但对于李为医来的心态上并无半点影响,他一方面以为自己给众位争取了更多的机会与时间,也给推行与研究带来了更大的难题,一方面又调侃自己提前过起了老年生活,好考验自己的女儿会不会承受得了生活的重担。   见他如此,项络臣等人推迟了其他病人用药,除非危在旦夕,否则用一种不幸代替另一种不幸并不是他们的首选。   而李茶原本打算凝婉沙接来一起接受治疗的念头也暂时打消了,她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承受不了副作用的冲击力。目前对她来说最好的治疗便是能维持现状,不再恶化下去,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爷爷。   在这一点上,与项络臣不谋而合。   只是李茶觉得相爱的人不得已两地分离不免有些残忍,何况下一次意外不知何时就会来临。   项络臣却安慰她:“其实相聚只会让她身心与精神备受折磨,他们为彼此着想又为彼此迁就,谁也不肯让步。倒不如有个念想,她愿意在家等,因为她已经把自己当李家的女主人,会等到他。信念的力量上何等的大,连最冷漠的人都可以改变,难道有情的苍天会不动容?老天会加深他们彼此的思念与感情,但不会夺取他们相处的每一分钟,所以,这个时候的分离更是为了生命的延续。”   “这是什么歪理?”   “这不是歪理,这是天道有情。”   “那你说那些相爱的每日相守在一起的人,他们从来形影不离,直到白头偕老的呢?”   “相爱相守,形影不离,白头偕老,是人世间的夫妻都必须应该做的,这该是最人之常情的正常事情,没有苦难也不该有特别的恩赐。可是现在的人太作了,不懂珍惜,胡作非为,爱情里三心二意,婚姻也没有忠诚可言,才使得他们变得稀有,人都觉得稀有了,老天自然也会成全人的心思,那么对于稀有的感情总会加倍看顾。”   “你,自从第一次到上海以后,就变得很罗嗦,而且整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李茶撅嘴说道,对他的这套言辞很不屑一顾。噔噔噔跑出了楼,在庭院里四处张望了一阵子,跑到几株玫瑰树前,伸手摘了数朵花,才在石桌前坐下,一片片地百无聊赖地揪着,口中嘀咕,“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爸爸什么时候才好起来,什么时候才能给婉沙用药,不知道爷爷或者泽恩他们有没有遇到更好的治疗方式。”   项络臣追上来,在她身边坐下,猛地吹了一口气,石桌上的花瓣纷纷扬起,落在她头上和脸上。   李茶挥舞着手,捶打着他的肩膀,叫道:“滚开,项络臣!”   ☆、第四百六十章冤家,爱来得刚刚好   他握住她的手腕,捡起她发丝上一片花瓣,轻声说:“茶儿,这一瞬间,让我想起你和泽恩大婚的那天,花瓣雨下,你是那样的美,可又是那样的忧伤,茶儿,如果那个时候我握住你的手就没有松开,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很多次我都在想,为什么当时我没有想到替泽恩去结婚,毕竟康家拿我也当亲儿子看待的不是吗?我娶你不也是一样的吗?茶儿,如果那样的话,是不是这一切也会改变?”   “改变什么?是早一点毁容还是早一点把企业败光?更有甚者安然失去的就不仅仅是孩子,还有可能是命。”   “爱上你是注定的,时间早与迟,如果早些来到……”   “不管谁的爱情,来的都是恰恰好,要不然就不是爱情了。”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鹦鹉学舌!”   “你,理屈词穷!”项络臣捏捏她的鼻子,抬手摘了一朵花,闻了闻,放在她面前,含笑说:“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轻松安逸,只要有你在,总会柳暗花明。就好像在这样的季节里,我们家中冰天雪地,这里却鲜花盛开。茶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很喜欢。”   “不要拉我,男女授受不亲。”   “我正在追你嘛,当然要紧紧拉住,不然泽恩可就捷足先登了……”她的抗议基本无效,被他拽着一股烟似的穿梭在庭院里,消失在大门外。   可他们前脚刚离开,康泽恩便默默走了过来,手捻着桌上的花瓣,苦涩地笑笑:“茶儿,你不是不敢面对自己,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我。”   张目在旁站定,低声说:“大哥不是说过,放手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吗?”   “地位越高,面子就越想要,一种维持颜面,死撑着要找回点面子罢了。”   “大哥,你,你不会真的要放弃吧?难道这几年你们之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我不信,大嫂说放下就能放下,或许她只是担忧,过多的担忧”   “我站在门前,看到她的那一刻便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李茶,即使困难重重,可也朝气满满,不会认输,不会放弃,在我们家,她何曾有过这样的状态?那里是她的牢笼,充满了沼气与隐晦,迷茫与恐慌……一种关系的开始,就是另一种关系的结束。”   不远处的朱严律咳嗽了一声,走上前来,说道:“李先生情况有了些好转,所以小姐心情也好了一些。只是您突然到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们,真的很抱歉。”   康泽恩转身看着她,含笑说:“不关你的事,是我提前通知了络臣,让他带茶儿出去的。紧张了太久,她也被困了太久,难得松口气,别让任何人任何事情影响了她的心情。我今天来只是想来看爸,没有别的意思。”   “李先生非常赞赏您最近一系列的动作,如果能听到您亲口说说,或许对于他的身体也会起到好的疗效。”朱严律一路引他来到房间,打开一道门缝,看到相关人员正在为李为医做推拿,便走了进去,笑着说,“李先生,康董和张先生到了。”   几人见面,难免一番寒暄,李为医看着朱严律问答:“茶儿呢?”   康泽恩忙解释道:“爸,我是来看您的,没打算见茶儿。我已经对外公布,我们早已协议离婚,或许这对她来说对络臣来说都能弥补一些……”   李为医在朱严律的帮助下,端起杯茶递给他,缓缓说道:“说到底我才是始作俑者,是我教女无方。”   康泽恩忙双手接过水杯,面带愧色,“不……爸,从前我或许怪过您,也怪过我父母,但是今非昔比,明明你们安排了一桩最好的姻缘,可是我错过了她。用现在的话说,一副好牌,被我打烂了。”   李为医点了点头:“我应该对你说声抱歉,也要说声谢谢所做的一切。茶儿玩心重,算不上是居家过日子的好女人,更谈不上帮你治理集团、统筹未来。你注定不是普通人,既然含着金汤匙出生,就该好好利用,不能让普通人比你更优秀才是。其实我一直以为好牌是打不烂的,不过是为了长远战局和眼前利益而已,有些人鼠目寸光,有些人高瞻远瞩,个性不同,追求不同罢了。但是我相信打出每一张牌时都是当时自认为最佳的出牌方式,你也一样,不是吗?何况你现在拥有的不正是你渴望拥有的吗?”   康泽恩看着他,几次张口,才说道:“在坐上这个位置之前,我一直认为这轨迹并不是我所划定的。”   “可是你现在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并且开始享受这一切了不是吗?”李为医休息了片刻,又接着说,“没有人喜欢被操控,被摆布的命运,但实际上,如果没有他们拨乱反正,我们似乎毫无轨迹可谈,最多算是蹒跚学步。”   “爸,谢谢你。”   “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爸,您不会连我这最后一点也给剥夺了吧?即使与茶儿做不了夫妻,可还是有亲情在,我们也是一家人不是吗?我爷爷近来身体虚弱起来了,所以不能来探望您,但是他十分惦记您和茶儿,他不止一次的告诉我,如果不能带茶儿回去做他的孙女,那也宁肯不想要我这个孙子。”   两人云云一番,康泽恩便不顾李为医再三挽留匆匆离去。   他表面上着急去旧金山与康泽西汇合,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此刻确实不愿与李茶相见,只是怕影响了她难得的平静。   当然也有一些赌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他也特别想看看,即使周围人不说什么,她能不能感受到他来过。   是否有感受,又如何呢?她即使有所察觉,也是因为长期以来的生活习惯,却不是因为爱情,所以聪明人是不该让彼此尴尬的。   他真的不太了解她了,与张目来到旧金山办公大楼,走出电梯,却看到李茶正靠在墙壁上,左右手玩着剪刀石头布的游戏,不管是谁的意思,她都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经过数天的精心调理,只是脸上的疤痕并无任何遮拦,像一朵枯萎的花贴在苍白的墙壁上。   ☆、第四百六十一章我要来,他阻止不了   看到他们惊讶的表情,李茶咬了咬唇,侧过头看着走廊那头,说道:“吓到你们了。”   张目看了看两人,忙替康泽恩解释:“大嫂您别误会,大哥不是不想见您,只是担心您的身体,所以才……”   李茶说道:“你不用替他解释什么。在一起那么久了,他怎么想的,我很清楚。”   康泽恩上前,伸手抱了抱她,故作轻松地笑着说:“茶儿说的对,我们之间不需要解释。你……”   有些话想问,可还是没有问出口,但是李茶却脱口说:“想你了。可是没有我在,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所以他们说你最近的工作思路几乎可以说是完美。”   “哪里就有完美的思路,即使未雨绸缪,可也难免会有纰漏。”他左右看了一圈,未见项络臣身影,不悦地说,“络臣怎么可以能让你一个人到这里来?”   “我要来,他阻止不了。”   “至少让泽西接你。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虽然不是董事长夫人了,但是我愿意保留这张通行证,还真的蛮管用。”李茶岔开话题,随他慢慢向前走去,“而且我来这里只是顺便看你,几天前笑笑她们跟我联系过,说起了她们的新计划,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和她们见一面。”康泽恩微微皱眉,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着她,“她们?你是说安然和笑笑也在这里?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一声?”   “怕你从中作梗,又以我身体为由阻止她们。你不要怪她们,是我约她们来的,大家一起聚聚没什么不好。你已经对外公布我们的婚姻现状,虽然说不会影响太大,但是总有马蜂在耳边嗡嗡叫也会影响心情的。”李茶说着话,从口袋拿出口罩,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了上去,看着他阴沉的脸,笑笑说,“人人都知道我在圣荷西,你们分别前来的目的不言自明,新欢旧爱、二太子夫妇齐聚一堂,比任何通告都能堵住马记者之流的悠悠之口。”   “丫头,你不必为任何人做任何让你勉强的事情,更不必考虑我的面子。”   “我知道,她们也是为了帮我。不管如何,我都应该和安小姐见一面,虽然这段感情她已经放下,但是有些话,还是说出来更好一些。”   “如果你觉得没有必要,安然会理解的。”   “我们都不觉得见面尴尬,你怕什么?难道是觉得一个没留住,很没面子?”李茶讥讽了他一句,率先推开了会议室的门,里面坐着不少人,该来的一个没少,来得不合时宜的倒是有一个,那便是康泽东。   见到她,康泽东比其他人更加激动,像弹簧般跳了起来,惊喜的目光不断移向二人,显然以为他们已经重回于好。可看到后面的康泽恩无奈得笑,不免失望。   众人也纷纷起身相迎,寒暄一番,因为热情而显得客气,因为客气而显得拘谨,也许因为身份的变化,也许因为关系的复杂,总之,都显得不太真实。   李茶与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在Suzanne与笑笑中间坐下,与安然的目光正面接触上,才从背包里取出一份礼物递上,客气地说:“还没有恭贺安小姐公司开业,一份心意,请别嫌弃。”   意外的惊喜,却让安然红了眼圈,她猛然握住了李茶的手,一连串说了许多谢谢和对不起,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李茶拍拍她的手,说:“安小姐不必客气,我想现在每个人心思都是一样的,都想为大家做点什么。”   康泽恩在俩兄弟中间坐下,笑笑说:“都不是外人,不用这样客气,一下考虑那个,考虑这个反倒什么也做不好了。发生了许多的事情,谁都欠谁一句对不起,欠谁一句谢谢,都抵消了吧。许久以后,我们才明白,只有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才是对大家好的最佳方式,只有自我先活得精彩,才能为身边重要的人锦上添花。”   康泽东一边与康泽西给所有人准备着咖啡,一边嘲弄说:“所以大哥是要做拯救全人类的大事情了吗?”   康泽西不怕事儿大,全然不顾兄长在众人面前的尊严,接着调侃说:“拯救全人类怕是力不从心,大哥这次是要做绿叶,为集团的新娘新郎们锦上添花了。不过,不过他好像忘记了一句话,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呀,大哥,咖啡很烫,是不是亲哥?”   “够了,你们!是不是亲哥?咖啡烫的时候你想到我是你亲哥了?”康泽恩假意发怒,将手中的钥匙砸了过去,见咖啡泼了弟弟一身,才算解气。又一副过来人的包容态度,缓缓说道,“失败乃成功之母,何况一个好的失败,远远超过你们那些不足为提的小成功。别小看了绿叶,我好带也是一跨国集团董事长,现在给你和张目做绿叶,你居然对我这种态度?大概只有一种可能,怕我抢走了风头。”   康泽西干笑几声,毫不在意身上的咖啡渍,舔了一下手指,捏过泽东递来的纸巾随意擦拭了几下,便走到大哥身边坐下,颀长的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众人面前的投影仪呈现出集体婚礼策划案。   总策划师是享誉国际盛名的婚礼策划人,新人服装设计团队将有四家团队合作,其中三家无论是东方传统礼服,还是西方浪漫时尚都有着极高的知名度,可为首的却是安然的团队,她自己更是整个总负责人。   李茶并不惊讶,因为数日前就听闻花绵绵有意给张目与Suzanne举办婚礼的消息,大概冲喜就是这样子来的,用一件喜事冲散掉内心的怒气和晦气。泽西与笑笑的婚礼也因为种种的事情推迟至今没有定论,又传出默默可能已经有了身孕的新消息,因此康路平有意给几对新人同时举办婚礼。   而国人的习惯,冬春两季可是结婚的好节气,各地人事部都接到不少同事的婚假申请,因此康泽恩便有了为集团新人们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集体婚礼的念头,包括海外的同事们。   ☆、第四百六十二章集体婚礼,打造声势   此念头成了条案,众人一致通过,这不仅仅是新人们的好运气,也是康氏与康泽恩又一次造势敛声誉的好时机,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而安然的设计团队刚刚创立,正需要亮相的机会,与康氏合作已经让许多人望尘莫及,如果还能够一炮而红,那么在时尚界可谓是扶摇直上。   安然知道即使自己不想借康氏的风都不行,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不可能摆脱掉过去的那些身份和事情,但不如大方面对,坦然合作,与谁都没有坏处。   所以她鼓足勇气主动找了花绵绵,态度谦卑、柔和,希望能够在婚礼中取得一次合作机会,哪怕与服装设计无关,哪怕只是杂事处理,她也会尽心尽责,更希望双方能够冰释前嫌。   即使恼怒难平,可她无法否认安然团队的服饰设计的完美性,另外项诗茹、钱笑笑的身份与股份在里面,花绵绵无心也无多少精力再去操劳,再加上种种利害,权益再三,所以花绵绵发话自己只想享享清福,不会过问集团任何事项,至于婚礼家里长辈都不会过问,由他们兄弟自行安排,但是一定要李茶首肯。   安然等人也算吃了定心丸,遂马上联系上李茶,希望她能够出席这次婚礼,并且与康泽恩共同为新人致辞,却遭到李茶当即拒绝。   可随后康泽西前往圣荷西探望李为医,再次提及此事,虽然表示此事并非安然一人的意思,而是众人的期望。可李茶依然一口回绝:“我已经不再是董事长夫人,不适合出席这样的活动。”   康泽西知道她会这么说,所以一点也不意外,还是尽力说服她:“是,你不会再是董事长夫人,但是你永远是我们的大嫂。如果是我和笑笑希望你能参加我们的婚礼呢?张目和Suzanne也希望你能来,还有轩太和默默,你最好的朋友。我真的很希望他们能同我一起举行婚礼,我知道,大嫂亲自为他们策划了婚礼,我可以让策划团队完全按照你原有的计划,大嫂,我只是请你出席,真的希望你能出席,难道您连我这一个请求也不肯答应吗?”   “泽恩会有更合适的女人。”   “我知道,也许将来会有的,但是多了那个大嫂不会觉得多,但是少了你,便不再完整。不是董事长夫人,还是一辈子的大嫂,即使不再称呼你大嫂了,也还是兄妹,我想爸妈也是这样想的,妈心里很难过,正因为舍不得你正因为对你寄予厚望所以才格外失望,难免会说些重话,那天你走后,她哭了很久。大嫂没错,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大嫂有没有想错,爸妈也没错,他们想留住自己喜欢的儿媳妇,想帮儿子争取心爱的女人,想要儿子的事业一路长虹,他们没错的,对不对?”   康泽西一番恳切,抛开了从前的身份,两个人虽然出身与阅历、性格都大相径庭,但到底是同龄人,尽管同样的道理,但在他口中倒没有了他们的倚老卖老之嫌,更像是一个玩伴之间随意交谈。   “大嫂为许多人,能不能再多为我们一次,让爸妈安心一些,他们看到你一定特别宽心,还有爷爷,他老人家日夜盼着您能回去看他,他老有些糊涂了,日日念叨有生之年要是抱不上重孙,抱个重外孙也知足了,他心里也清楚的很,希望你能幸福。大嫂,让爱你的人看到你幸福,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和安慰?”   李茶虽然态度不再强硬,但也没有任何明确表示,只说要大家见面再谈。   于是康泽西安排了此次会面,因谷默默孕初反应剧烈,连到美国留学的计划也取消了,对于集体婚礼,他们倒无异议,只是提出了个条件,那便是他们要承担自己的那部分费用,大到服装,小到捧花。   “轩太的要求,不能不答应,只是这样一来,怕会有不少人说酸话。”Suzanne看到李茶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水杯,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当然,轩太和默默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康董说了,为了庆祝自己的情敌新婚愉快,他会格外封一只大红包表示祝贺。我一直想问问他,你和络臣结婚那天,他会送什么?该不会当场拿出一打刀片吧……”   李茶摸了摸眉毛,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低头一页页地翻看着服饰手稿图,婚纱,礼服,西服,甚至每一件配饰每一处细节都设计得美轮美奂,恍若梦幻。这一切都是由安然主导设计而成,这让她心中百味杂陈,开始烦躁不安起来。   突然间就害怕看到身边最亲近的朋友穿上这样美的婚纱……怕什么?怕失去,有些东西似乎在慢慢失去,他们真的已经融入生命之中,再不想失去,甚至不愿别的人抢占半分。   老人们是真的拿她当自己女儿疼爱,约束,即使伤透了他们的心,可这样重大的事情还是要让她来主持大局,裁定决断,她不能再这样自私,除了不能给康家婚姻,她可以把他们当亲生父母孝顺,陪伴甚至讨好的。明明也不需要讨好,是他们一直在讨好自己呀。   想到这里,李茶越发愧疚,很想即刻到花绵绵身边去,为她做一些女儿应该做的事情来。   生命中没有也就罢了,可一旦有了,就很难放下。李茶脱口而出,众人的讨论戛然而止,都静静地看着她。   康泽东惊喜问道:“大嫂,你想明白了?”   李茶躲过康泽恩炙热的目光,慢慢说道:“婚礼上只有新人与来宾,没有董事长与夫人这些身份。没有无懈可击的策划,所以有些遗憾也许正是完美的呢。你们说证婚人,我觉得集体婚礼的证婚人就是集团每一个人,就是与会者大众。可是咱们谁去做这个代言人都不合适,爸爸与左右手感情笃深,可总不能带着俩老婆一起上台,他一人也不合适,咱们更不合适。所以代言者集团可以派出一位德高望重者,金婚者最佳。”   “权瀛池!”康泽西一字一顿说出,“一石二鸟,好主意。”   李茶看着钱笑笑,问道:“这样的婚礼,你觉得委屈吗?”   ☆、第四百六十三章不用被比较,就是最大幸福   钱笑笑忙摇头说:“大嫂,我怎么会委屈呢?这样的婚礼符合潮流,也贴近集团理念,何况婚纱是我们自己设计的呢,我也可算是出尽风头了,这样的好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李茶笑笑,说道:“你是康家二少夫人,不需要任何仪式也是众星捧月。何况一辈子还很长,泽西总会拿最好的给你,婚礼上的缺憾也会弥补回来的。只是我觉得集团内部婚礼毕竟是内部,掀不起大风浪,既然要做,就卷起一股风来,至少不能真的让大家为众人辛苦做嫁衣赏吧。”   钱笑笑不解其意,小心问道:“大嫂的意思是……”   康泽西微微挑眉,制止了她的话,一边让人给李茶换了杯热水一边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大嫂和大哥应该是想到一起了。”   李茶扭头看着他,说道:“你们还没有定好?”   Suzanne莞尔一笑:“他们怎么敢做主?董事长和太太可是有交代,泽西与笑笑订婚的事情就是你一手安排的,大家都很满意,所以这次事关重大,事无巨细都要先向你请示啊,所以呢,今天就是咱们兄弟妯娌之间聚一聚,你听到的就是大家脑子里刚成型的东西,只有您老人家发话,大家才敢行动嘛。”   李茶看了看康泽恩,他只含笑品着咖啡,全程不发一言,连眼皮也没抬起过,便说:“康大爷,你倒越来越有商业元脑的范儿了,您老一句话,就可能把大家许多天的心血燃为灰烬了,还等什么呢?难不成还要等到婚礼前夕,再告诉大家?”   康泽恩这才放下咖啡,笑看着她,说道:“我也不过是从爸那回来才突然起的念头,路上跟泽西电话里提了两句,什么都没来得及细想呢。但是我想你一定早有想法了,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些人凑个整齐。为了顺应民意,还是你先说,尽管说,有什么不妥的我再补充。”   李茶定睛看了他一会,才说出自己的想法:“事情总会有两面性的,有人会大肆宣扬,有人会加一诟病,对于其他商家,必定会群起效仿,从中牟利,甚至生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恶念来。倒不如现在就和知名企业联手,两年一度或者五年一度,轮番主持工作。可是无论如何,即使我们自己也无法保证始终如一,热情会随着时间慢慢冷却,热度也会随着时间慢慢降低,营销手段就好像我们的感情会让人失去兴趣、变得麻木、甚至厌烦。虽然集体婚礼年年有,但也只是小范围的掀不起风浪,我们康氏今日可以说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这就是权柄的荣耀,就是钱的好处,是吗?我们既然从事的是医药行业,自然要为那些需要帮助的病患服务,为那些残障人士服务,所以我提议,这一届集体婚礼除了咱们集团内部员工外,另外选那些真正需要生命、需要爱情和婚姻的。人生本短暂,那些饱受疾病和伤痛折磨的人,一定有很多的事情都来不及去做,很多的感情来不及去体会,我们力所能及,或许也算为自己积福吧……”   李茶的话让大家都陷入深思,许久的静寂后,康泽恩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给她擦去眼角的泪珠,说道:“傻丫头,你不知道我们有多赞同这样的做法,也多么希望能够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帮助别人其实是最幸福的,成全别人比成全自己更加快乐,更值得尊重,不是吗?”   李茶扭头看着他,动容地说:“谢谢!你成全别人的同时也是他们成全了自己。”   拍拍她的肩膀,康泽恩笑着说:“我更喜欢你对我说我们只是得不到,所以才自傲地说成全。其实想一想当真是这样的道理,我们也是普通人,顺其自然便是最好的。”   “这也是一种成全不是吗?”   “是!时间没有让激情消褪,只是让一切都恢复成最该有的样子。那么我们也应该用最平常的心,这样才不会迷失方向,不会迷失自己。这件事情就暂时这样定下,具体事宜咱们回国后再开会详细谈。商业合作找我和泽西,策划找泽西与方毅,服饰有安然和茹姐……”康泽恩缓缓绕着众人踱着步子,没有半点焦虑,更不像从前的狂躁,举手投足间潇洒霸气,如指点江山,总之这一切都好像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是掌权者一般的自信。   康泽东不甘示弱,举手问道:“大哥,那我呢?我做什么?”   康泽恩在他身边坐下,肯定地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你是未来的音乐人,如果你能设法说服某音乐人前来助阵,我自然会考虑让你的团队在这次婚礼上挑大梁,并且我会考虑为你们做赞助。”   “真的?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康泽东反复问了数次,看到他郑重地点头后,竟激动地跳起来,抱住他亲了几口,一溜烟跑了出去,迫不及待要跟自己的队友报告好消息。   康泽西拍了拍额头,摇头说:“这个泽东,一门心思地玩,集团是指望不上他了。”   Suzanne却说:“做的不好,那叫玩,做得好,那就叫音乐。东东很有天赋的,听说就连一位当红的歌手想要收他为徒,可见他星途一片光明。”   安然也笑笑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钟爱的事业,并为之努力奋斗,即使不能够出类拔萃,可也甘之若饴。”   李茶转动着椅子,背对着大家,大口喝了几口水,整理了一下口罩,才转回来,说道:“是啊,这样多好,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的领域里,只追求一展拳脚,并不需要与他人较高下,更不会被别人拿来与你们比较。而且像你们这些豪门兄弟,即使真的洒脱,淡泊名利,不愿争抢什么,可是外界却不这样认为,他们始终用自己的心态去揣摩,用自己的角色去裁判,给你们排个名次,可能今天谁的发型乱了,都会被说成踢出局了,总之就希望看着你们打起来。真是不明白这些人,即使你们杀得头破血流,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一毛钱他们也拿不到不是,还耽误自己做事……”   康泽恩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那你还天天扒着电脑看明星八卦!心态还不是和他们一样?”   ☆、第四百六十四章太岁头上动土,自掘坟墓   李茶却振振有词:“当然不一样!东东将来要进娱乐圈的,那我必须提前预热,将娱乐圈的套路摸透了,以备不时之需。虽然说咱们也算一路坎坷,但是毕竟隔行如隔山嘛,万一到时有人下套,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给他拖后腿不是?”   “有你坐镇,谁敢再太岁头上动土?岂不是在自掘坟墓?”安然说这话倒没有半点嘲弄的意思,更多的是欣赏。   李茶却耸耸肩说:“欸?现在的人才不要声名呢,只要能红卖灵魂都愿意,只是他们不怕手疼,我们还怕一身骚那。不行,我要去叮嘱东东,小事看人品,细节定成败,要他不要取得点成绩就沾沾自喜,就忘乎所以,更要他交友慎重,尤其是女朋友,多谈几个没关系,但是一定不能乱套,经济上也不能稀里糊涂……”   说着话,李茶已经不顾众人拦阻起身追出去。明明说不再过问康家家事,不再是康家长媳,可是行动上好不迟缓,为每个人又操碎了心。   康泽恩无奈地笑笑:“由着她去吧。我们继续讨论婚礼的事情……”   一番深谈,初步计划已经定下,康泽西财务经理也已经做出大略预算,虽然耗资不小,但是能在预定的企业中选择数家精诚合作才是集团的主要目的,长期得到媒体的关注,活跃在公众视线中,也只会对他们有好处的。   不说别的,只说这广告费就可以省下很大一笔,要知道像一些前排电视台的黄金时段广告费按秒都要几十亿的,更别提全球性的媒体影视了。再者这项目必定会取得政府部门的大力支持,取得各界好评与热议,那么以后得工作一定更加方便。   当然康泽西不能像钱笑笑所说的那样从别人口中拔牙,让更多企业来赞助,那样的话,虽然能赚一笔,但是也丧尸掉了基本的信誉,彻底丧失与大集团长期联手的好机会。   心胸狭窄的人容不下别人,眼光狭窄的人是在堵死自己的路。人可以贪得无厌,可以毫无遮掩,但是却不能不考虑天时地利人和。   康泽西何等敏锐,野心何其大,所以别人能想到的,他早已将一切都算计好,甚至可以安排好退路。李茶从会议室里出来,幡然觉察到这一点,兀自笑了笑,自己真实自作聪明,一切都只是班门弄斧,这是泽西的智慧,所以众人甘心臣服,连轩太也对他赞不绝口、钦佩不已。不做董事长或更明智,隐藏在峰巅之后,度量之大撑船,智慧之高能操控一切,才是真正的高手。康泽恩有这样一个兄弟,是何其不幸,大概从前的每一天都生活在“既生瑜何生亮”的阴影中,可又是何其幸,无论明枪暗箭多么猝不及防,可都有人为其一一摒除,即使天塌下来,也会有人甘心去顶起!   这就是兄弟,这就是泽西对兄长的感情。   即使打得头破血流,可也只能使兄弟之间打,别人却动不得他们半根指头。   兄弟?自己的兄长在何处?   可曾对自己的遭遇有过心有灵犀的感触?   不会吧,至少这些年,她不曾感受到过他的一切。   又或者那隐隐约约的儿时记忆也是子虚乌有的,正如莫幽兰所说,正因为没记忆了,所以才会把一些渴望的或者是别人的经历嫁接在自己的空白里,那个哥哥或许只是一个幻影,是个姐姐也说不定?又或者根本就不存在……   李茶在办公楼下的喷泉边坐下,拿出手机,拨出了莫家的号码,许久,莫太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温柔像风一样,让人觉得都不真实了。   “是幽风吗?还是幽兰?怎么不说话?”莫太太有些焦急了,声音有些颤抖起来,“孩子,是你们吗?”   李茶深吸口气,说道:“莫太太,我是李茶。”   那头的莫太太顿时失了声,隔着电话几乎能听到她眼泪滚落的声音。   “我没事,就是看看您身体好些了吗?天气冷了,请多保重,为了您的孩子们。”李茶一口气说完,便挂了电话,看着面前流水,一动不动。   直到安然走近,才回过神来,说道:“安小姐的设计真的可谓是巧夺天工,让人过目不忘。”   安然却笑笑说:“过目不忘那是你的本事。”   两人在咖啡厅坐下,都看着窗外,不说一句话。   当服务生端上来一杯咖啡一杯柠檬水时,安然才说:“来时有一肚子话想说,可是忽然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不知道竟也从何说起,抱歉与感激都很多。”   李茶回头看着她,说道:“你知道我也是一样的,如果你已经释怀了,便过去了,以后便是事事如意。现在想过去自己对你说过的话,每一句都觉得是在嘲讽自己,我总以为我离婚之后,一切都可以还给你,包括董事长夫人的身份,可是却忘记了时间是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即使我离婚了,可一切也不是从前了。”   安然微微一笑,脸上再无从前的半点忧伤,取而代之的是恬静与柔美,长发披肩,一身简单的装扮,优雅得体,时尚端庄,尽显熟女风态。   她轻声说:“我知道如果我开口要挟,用失去的孩子逼他,他或许会给予我一些情感甚至婚姻,可是那不会是爱情,我对他的爱也已经结束了,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了,有的只是回忆,只是对彼此的抱歉与祝福。何况我知道他愿为我做什么,已经足够了,我已经满足了,还有你们每一个人都在极力成全我,成全我的幸福,成全我的事业,谢谢你们还愿意信任我,将这样大的活动交给我,真的,李茶,除了谢谢,我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李茶看着眼前的柠檬片,说道:“生活给了一颗柠檬,有人怨天尤人,可你却把它切开,泡做柠檬水,自己享用,也可以分享给别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智慧,你的光芒更不是谁能成全得了的,更不是谁可以阻挡得住的。”   ☆、第四百六十五章情敌冰释前嫌,彼此成就   安然突然握住她的手,说道:“李茶,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多少正面交流,但是我想彼此已经足够了解,想说的你都能懂,有些话我知道说了也没用,但是我忍不住还是要劝你一句。我希望他能够幸福,能够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他爱你,不会比络臣少分毫的,请您慎重考虑一下好吗?络臣固然很爱你,可是你们并没有一起生活过,围城之外,即使同居多年都不算彻底融合,你懂吗?李茶,你真的认为他就是合适你婚姻的那个人吗?”   “我不知道以后如何,但是我爱他。”   “不,李茶,请您再考虑考虑,我多么希望看到你和泽恩结婚,如果这场婚礼能够以你们俩为首,那才是真的完美。”   “我无数次的幻想过你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一定是宇宙的焦点,即使那个人不再可能是泽恩,也许恰恰是泽恩,会让你在最对的时间遇到最合适的那个人,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接他去深爱他。”   “李茶,我并无恶意。”   “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安小姐……”李茶有些激动,也有些委屈地看着她,“对不起,我很怕听到所有人劝我回头,真的很怕,那样让我觉得很有负罪感,对他和康家,甚至对那些看笑话的人我都是错的。我当然知道泽恩爱我,可是我不敢想让我困在多么多身份里的生活,我会窒息的。你爱过,轰轰烈烈,虐到极限,更应该知道深爱是无人可以阻拦的,甚至越阻止越会旺盛。你也当知道如果因为愧疚与弥补、为了出口气与报复,或者为了顺应别人的意思而勉强,那注定不会幸福,甚至会更苦。”   “可是泽恩他心里也很苦……”   “我知道,他会幸福的,遇到一个更合适他的女人,与他相爱,那爱绝对比我们更让他甘之若饴。”   安然见她如此态度,也不再相劝,只轻轻叹了口气:“明知道不可能有如果,可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初……也许就……可时间从来没有停止过。”   李茶微微侧目,看到阳光透过窗折射在玻璃杯上,竟有了七彩的弧形,像极了彩虹,心好像一下子“曾经多少伤心欲绝,如今都已经过去了。那些能让我们死去活来的伤痛,如今都成了我们最好的回忆,有回忆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成为你作品的一部分,这些衣服也是有灵魂的,不是吗?”   “原来最懂我的人是你。”   “因为你许多的过往是我造成。”   “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你爸爸,就有种坠落的感觉,也许那一瞬间便已经明了我与泽恩是最不合适的,我一直以为所有人把我推入深渊,其实不是那样,他们只是把我从虚幻中拉回现实,从自己构造的云层之巅落回地面。只是我自己不愿承认罢了,总以为自己可以与所有人对抗,便是伟大便可以惊天地泣鬼神的,其实只是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最后明白不过是自欺欺人。”   安然轻声细语,如润物细无声。笑容真切坦然,好像从来没有过那些痛苦的经历,彻底释怀,岁月静好,大概就是安然这样子的。   这让李茶由衷的感动,她一直以为即使所有人都放下了,可她与安然也不会再有交集,更不可能会心平气和地交谈什么。   可现在才知道她低估了人的承受力,更低估了人的包容心。   她又有些惭愧,原来一直以来自己才是那个将并不严重的伤口剥开、夸大其词地让人时时刻刻体谅与照顾的人,也以此得到赞赏,达到自我显耀的目的。   李茶看着安然优雅地喝着咖啡,忍不住动容地说:“人家说一个女人的风华绝代是骨子里沉淀积累的,绝非是矫揉造作表演出来的,我想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正合适。安小姐,我知道那一段黑暗的路你独自走来一定很辛苦,很抱歉我们都无法替你承受什么……”   安然一双星眸满是欣喜,说道:“但是值得了,就为你这句话,我便觉得那黑暗是自得的。何况并非别人将我推入黑暗中,而是我自己将自己封锁了起来。同样我也知道,一直以来人人都道你是前程似锦,众星捧月,可你却一直将自己封闭在狭小的角落里,不肯靠近任何人,不肯摊开心怀。唯独在你爸与络臣面前,你才肯打开那扇门。人们总是看到女人的坚强、果敢、英气逼人,可是我们的脆弱与无助只给自己心爱的人看。”   提到项络臣,李茶的眼睛里多了一些柔情,可也有些许的不定,悠悠说道:“泽恩说的对,我们不需要那么坚强,我们只管脆弱只管依赖他们。可很多时候我们不知道要依靠的那个人到底对不对?而且也不知道要依靠多少为好?多一点怕成了累赘,少一点怕他误会。”   “那当初我一定是太过依赖泽恩了,才让我们都好像戴上了一根紧箍咒,刚开始很是新鲜,可慢慢的连骨头都勒断了,更别人快乐与幸福了。你呢?五年难道也只是一张网吗?”   “我们的紧箍咒并非是现在形成的,而是从一开始每个人都带着一只,然后强行捆绑在一张网上。从来,都不曾把紧箍咒取下来过,要说习惯了倒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一生并不那么长,彼此都已经错失了太多太多,为什么还要再为难自己为难他?”   “我懂了。”   “与你一样,我希望他幸福,如果遇到一个让自己轻松自如、释放自我的那个人,那一定是对了。我也希望你幸福,经历了太多的磨砺,总会苦尽甘来的,凭你的聪明与相貌,一定能够拥有全世界女人都羡慕的婚姻和幸福。”   安然身体稍稍前倾,低声说:“我真的很享受现在的状态,充实的工作、平静的生活,最重要的是我自己感觉得到自己的心态已经平和、包容,又充满了激情与活力,所以工作与生活我都会努力把握争取,但是感情的事情我愿随遇而安,当然真的遇到了对的人,我也学你,绝不放手。”   一个女人能够如此坦然欣赏自己的心态,足见她已心胸之宽,性格之豪爽,不得不让李茶佩服,安然与项诗茹十分想像,容颜精致不凡,身材凸凹有致,有女子的妩媚妖娆,让人不敢相忘,又有少女般的纤柔温婉,让人想要呵护。   可她们的骨子里更渗透着独立自主、强势自信、霸道从容。   ☆、第四百六十六章妯娌诉苦,只是陪衬   难怪她们都会爱上同一个男人,可是在不同的年龄,不同的态度采取了不同的做法,没有谁比谁幸运一些,因为她们都承受了女人最大的不幸之一,都失去过孩子,都经历过一段黑暗,只是一个不为人知,独自舔舐伤口,可一个世界皆知,最终还是独自舔舐伤口。   世界上有多少人爱你,可真的没有感同身受,更无法替你承受,伤口只能独自舔舐。不需要急着剥开去给任何人看,不需要任何人夸赞你坚强,因为生活就只是一个人的。   若刻意,谁与谁都可以相见恨晚。   若有意,谁与谁也可以相谈甚欢。   但是她们,从最尴尬的关系到今日,看过对方的伤痛,见过对方的风光,不需要刻意而为之,也不需要拘谨什么,浅笑转眉间,就已经了解对方的内心了。   这种关系十分微妙,别人不懂,她们也无需给任何人解释。   可是当李茶拒绝所有人相送,独自坐上回圣荷西的车后,众人散去,可钱笑笑却有些落寞地坐在她坐过的位置上,对着面前一杯纯净的水发呆。   安然娉婷走来,拍拍她的后背,在她对面坐下,问道:“钱总最近一直闷闷不乐的,是婚前焦虑?还是太累了?”   钱笑笑喝了口水掩饰着脸上的失落,说道:“大哥真的会放弃大嫂吗?听泽西说,当初你与大哥只是年轻人的谈情说爱,可是大哥与大嫂之间却是同舟共济,风雨同行,他们之间才是真的……”   钱笑笑苦笑一声,擦去眼角的泪珠,摇摇头说:“对不起,有些话我不该在你面前说,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去和谁说。或许真的是太累了,婚前焦虑了。不管大嫂做错过什么,有多少缺点,可是她依然那么光彩照人,那样的聪慧绝伦,我一直想,我应该怎么样做好康家的儿媳妇呢?你知道,大哥结婚前,泽西曾多次请求李先生改变注意……”   听到这些,安然没有丝毫的意外,她也能理解,同龄人看同龄同性,本来就生活在李茶那样的光环下,要么真的释怀,要么会把自己压垮。显然商人世家出身的钱笑笑,骨子里浸染的是利益与相较,不会轻易被磨擦掉,即使见证了这许许多多的风浪,可到底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安然明白,从一开始钱笑笑就是证明自己并不比李茶差。   “是,我一直在想我应该做些什么,为康家为我家,或者为泽西,我想要证明自己可以做好康家儿媳,甚至可以是……可以是董事长夫人。所以当你找到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但是,泽西却放弃了……安姐,这场婚礼我以为我是主角的,可是没想到还是为她做了嫁衣裳,恐怕所有人都会赞赏她的聪慧。无论我如何做,也只是她的陪衬。”钱笑笑没有半点隐瞒,泪水中是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恐慌,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这让安然看大了曾经的自己。   安然握住她的手,摇摇头说:“笑笑,没有人会比较。不是大家不知道她的缺点,而是太过于清楚,她把自己的一切都袒露在众人面前,所以这缺点反倒显得可爱起来了。她不夸大自己的优点也不隐藏,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聪明,但这绝对是她的天然纯真。”   钱笑笑深吸口气,颓废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她,苦涩地笑。   安然搅动着手中的咖啡,建议道:“你应该和她聊聊的,或许,什么都不需要聊,就那样看着她,听她说几句话,便能让自己轻松起来。”   “我怕单独和她见面,怕一句话说不好会冲撞了她,你知道过去的一切,好像到处都有她的伤痕,她的痛楚,我实在……”   “笑笑,不该这样说李茶。”安然微微蹙眉,抬高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将咖啡递过去,说道,“喝口咖啡吧。我知道你不喜欢奶精,但特地多加了一些,试试去想想咖啡本身的味道。笑笑,记住你是要咖啡,不是要闻奶精,那些东西的存在就只是为了衬托出咖啡的香醇。”   钱笑笑想拒绝,可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可放在嘴边,蹙眉说道:“安姐,味道实在太大了,我真的喝不下去。”   安然笑笑,将手中的奶精包放在她面前,起身走开了。   钱笑笑怔住了,盯着面前的咖啡,心中更如打翻了五味瓶,自己与她们相比实在是幼稚,竟连这奶精味竟也分不清。   她追上安然,说道:“安姐,我现在就去圣荷西看望大嫂。”   安然却说:“你如果真的明白我的意思,也就没必要去见了。该见的时候相见,才不会刻意让彼此为难。不过,我知道你要加入我们多半是堵着一口气,我不会勉强任何人的,你如果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钱笑笑赶紧解释:“不会的,安姐,我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离开你们,放弃公司的,这是我的工作,即使不做给他们看,我也出个样子给自己看。何况婚礼有你们操办,有大哥大嫂亲自坐镇,我也清闲的很。”   听出这话里还是有不少的酸味,安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想说钱笑笑你这是在与自己过不去,李茶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与他人过不去,但绝不会与自己过不去。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心中不觉又重新审视过往的一切,竟为自己庆幸起来,彼此不合适,强行凑也不可能有如鱼得水的幸福和快乐,虽然当初的痛那样深刻,好在一切都离自己远去,现在可以有更多的选择,而且每一条路都会是充满光明的、平静的。   而李茶离开康家或许真的是明智之举,不仅仅是因为爱情,也因为康氏集团里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因为康家注定不会真的风平浪静。当然以李茶现在的城府去应付这些显然是轻而易举,可是她不愿、也不屑于纷争,更不会让自己的子女也陷入这样的纷乱之中。   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心中却豁然开朗,给李茶发了条信息:这一刻我终于懂了,深爱一个人可以为她放弃许多、改变许多,但是绝不可能为她放弃一切、改变一切。   ☆、第四百六十七章师兄,我准备谈个恋爱,   看到信息,李茶打了很长一段话,可思忖片刻,还是删去了,只简单回复了“回国见”。慢慢取下口罩,手臂刚伸向窗外,便被风吹落,随着外面的风景风驰而过。   一切都会远去,淡忘,连那时的疼痛也会被淡忘,只留下这些伤痕。   李茶下意识地摸摸不对称的脸,虽然看不到,但是也能感觉到极度的扭曲变形,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车里的后视镜,光洁饱满的额头慢慢映入眼睑,李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十指紧扣,一点点抬起头看到了自己久违的双眸,不再是从前那般清澈干净,曾经那双让她引以为傲的、让项络臣为之沉醉的卧蚕好像失去了生命般,无半点生机颜色。   当手指慢慢从脸上移开,腥红的伤疤如同数根蚯蚓盘踞在脸上,丑陋肮脏得令人作呕,她终于无法自制,抓起手机砸向镜子,将头埋进双腿间,尖叫着:“停车,停车。”   车子在路边停下,知道夕阳垂暮,天际边只有无尽的混黑,她才慢慢抬起头,看到司机正蹲在路边专心致志地盯着地面看,不时皱眉,露出担忧的神色。   李茶问道:“秦哥,你看什么呢?”   司机忙起身,恭敬地说:“小姐,没什么,就只是一只蝴蝶,这个季节居然还有蝴蝶。”   “这有什么稀罕,有花开的地方,就会有蜂蝶。”李茶说着跳下车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草丛中有一只蝴蝶在抖动。近前看,才发现它有一双宽大美丽的翅膀,却已残损过半,严重影响到飞。可是它不断地张开,尝试,希望能够像从前一样飞入空中,但是屡屡失败……   蝴蝶抖动的身体似乎在诉说痛苦、无助,以及对未来不可测的恐慌,甚至还有饥饿与寒冷。   风吹草动,它便草木皆兵似的,警惕地张开翅膀,不断地挪动着纤细的腿,四周张望,寻找自保的方式或者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也许过不了今晚,它便会死去,身体在风雨中腐烂,翅膀也会粉碎,化为尘埃。   谁又不会死去呢?可是它挣扎过,努力过,也就不会遗憾。   这是它的命?就像自己,或者是像落叶枯草,花开花落一样吗?   但是李茶可以看着花开花谢,却不忍看着这只小生命以这样的方式谢幕。   “秦哥,把它给我带回去,人人都喜欢锦上添花,我们还是给花添些生灵好。”   司机有些为难地说:“小姐,我知道您心地善良,不忍心看到蝴蝶这样,但是它也不好养啊。时间不早了,今晚还可能会有暴风雨,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这样迟迟不回,李先生和络少会担心不说,康董他们也不放心。”   李茶较真起来,如同三岁的孩子,不依不饶道:“我不管嘛,我就要这只蝴蝶,要不然你把它给我送到宠物医院去?也许它还没有产卵呢?这样就结束了一生,你不觉得残忍吗?”   “小姐……”看李茶这样子是非要带只蝴蝶回去不可了,这秦歌当真是哭笑不得,他也不是什么外人,原本是蔡颍的一个司机,前些日子随蔡颍来探望他们,便被蔡颍留了下来,说是有自己人在出门做事总图个方便。   倒也是尽职尽责的,可偏偏这件小事上,他有所迟疑,究其原因也只是这蝴蝶眼看着就要归西,倘若看不见也罢了,真真要在小姐眼皮子底下死去,只怕她又大动肝火,忧伤不已,再想起自己的遭遇来,只会得不偿失。   “茶儿喜欢,你就带回去放在花丛里。”项络臣的声音适时出现,人已经走到两人身后,笑着说,“所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即使它时间不多了,但是有美人相伴,有美景良辰,也算是美事一桩了,说不定下辈子投胎在咱们家,咱们花园里才是真的招蜂引蝶呢。”   “什么风流不风流的,什么人说什么话,你就是一个色胚。”李茶嘴上嗔怪,红肿的眼睛里却是闪烁着甜蜜的光芒,竟主动扑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你一定会来的是不是?”   听到这话,项络臣仿若中了头彩,一颗心终于落下,伸手环住她的腰,低头抵住她的额头,温柔地说:“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李茶突然脸色一红,声息如蚊,一字一字说道,“我,想,好,好,谈,个,恋,爱。但,你,要,先,追,我。”   说完便飞快地向前跑去。   反应过来的项络臣匆忙追去。   捻着蝴蝶的秦哥一脸懵然,叫道:“你们干什么去?车子怎么办?”   “有了老婆,还愁没车?”幸福来得太快,他不允许转瞬即逝,飞快地追上她,一把拥进怀里,唇齿刮着她的鼻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准,备,谈,个,恋,爱。因,我,追,上,了,她。”   李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不再躲避他的亲吻,不再拒绝他的感情,也不再逃避自己的人生,管他明日如何离弃,管外界如何渲染,只图今日挥霍个淋漓尽致。   精神松弛下来,人才会觉得格外疲乏,李茶和项络臣只给李为医报了个平安,便双双住进了酒店,在沙发上相拥着打了会情骂了会俏便睡着了。   再醒来,已子夜,外面下起了大雨,室内潮湿而昏暗,近在咫尺,心与心也贴得更近,觉出他身体的异样,脸一下子红了,想要推开,却被他抱得更紧。湿热的气息落在脸上,温情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一路向下到唇边一寸余地也不肯落下。她似乎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脑子一片空白,原本就因疲惫而无力的女人此刻更如一汪水轻柔,连一双媚眼都无力睁开,贝齿轻咬着唇角,任由他像个战士一般的攻占一个又一个领地,只紧攥着衣服的手心冒出不少汗。一切的爱意都化作无言的吻堵在了她沁香之口中,四肢如同藤条一般攀上彼此的支架,延伸……   ☆、第四百六十八章鸾凤和鸣,乐不思蜀   他曾经想,老天何其不公,要她嫁给一个彼此不爱的男人,此刻又想老天是如此公平,让她和自己相爱迈出了内心艰难的一步,他们从此便不能割舍。细腻让玲珑曲线妙不可言,爱在手心百般品抚自不必说,他爱极了她的点点滴滴,所以才想要彻底的拥有她,并且在她心甘情愿,爱意盈然的时候。   房间里只有一道低沉,一道细弱的呼吸声。他含着无骨耳珠,低声说:“我们结婚吧,今天可以吗?”   “我不结婚。”李茶倔强的样子让他无奈。   “不结婚就是耍流氓!”   “我就是流氓……”   “那我就要以法之名惩罚流氓,并对其负责。”回答他的只有咚咚心跳,他黯然自责,这个时候话不是多余的吗?将她抱起走进卧房,仿佛捧着自己的心脏般慎重。当双双叠落在松软的床上,李茶忍不住低声说:“我有点害怕。”   “不怕,我是你的男人,六年前就是。”两人的脑海里都闪现着六年前的事情,那是醉酒时的失误,可此刻看来又是如此的美好。那是她是图朵微,是为未知生活,而今天她十李茶,真真实实的,不再有任何隐藏的李茶,为自己,也为他。   雨水冲洗着城市的污秽,一切看上去都成为崭新的,而人类卸去了浮华、佯装和隐藏内心的面具,褪去他恼人的衣衫缠绕,野蛮的索取带着温柔的倾注破身而入,一声尖叫未喊出口就被他吞在自己的口中,密不透风的紧贴他依然无法满足,只觉得连一丝空气都可能阻挡自己的热情。   雨声中的一道闪电更像是大海中泛起的一层巨浪,浪花里却只剩下两条赤诚相对、用心交织、承享水乳交 欢的鱼。浪花未平息,接着的雷声便淹没在鱼儿的亦或疼痛亦或欢快的吟唱以及柔美的游动声中……   一副优美的画卷,一篇动听的诗篇,跳跃的音符里,层层浪潮的推拥,娇人剩下的只有疲软,莺吟,颤栗在他的怀抱里。如果说那一夜阴差阳错的尤花殢雪让他在酣畅尽致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这一晚的情意绵绵的鸾凤和鸣却让他在乐不思蜀中更加渴望。   渴望这一生只想这样幸福下去,只与她行云布雨,洒甘露,共赴巫山,思茶韵。   每天闭上眼睛前看到的是自己心爱的人,睁开眼睛看到的也是心爱的人的渴望也不止是女人才拥有,男人一样。当他感受到怀里的女人像婴儿一般伸着懒腰,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回拱着,被子滑落在腰间时,原本凝脂的肌肤泛着一层绯红,而他留下的每一处吻痕都如同一朵朵盛开的桃花,霎时好看,忍不住赞美道:“一团红玉下鸳幛,睡眼朦胧……”   “流氓!”脑子还在混沌当中的李茶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和声音吓得一下子清醒过来,身上居然一丝不挂的贴合在一起,未来得及惊叫就想到了晚上的事情,脸瞬间红到了耳,抓过被子盖得严严得,侧过身不再看他。   看着她的娇羞摸样,他越发想要逗逗她,手伸进被子下每靠近她一点,她就移动一点,直到退到床沿,他才伸手把她搂住:“该不会是只用了一晚上就开始嫌弃我这个老公了吧?难道是我表现不好?可是我一直都在锻炼身体,就是为了保持体能照顾好你,当然也是为了……再不松口我就咬你了。”   李茶松开口,深深的牙印几乎要渗出血来,小声抱怨:“我还以为你是钢铁之躯不知道疼不知道累呢?只有我这样血肉之躯才有疼痛感。”   项络臣愣了片刻,马上赔笑道歉:“就算是原配的钥匙和锁,刚开始也有些生涩不是吗?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我一定更温柔更卖力的。”   “什么原配后配的,你脑子里竟是些歪七歪八的东西。”   “那敢问夫人,我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歪七歪八的东西呢?”   听到这个称呼,李茶扭头看着角落,悠悠的说:“昨天我在车上照了镜子,我觉得很恶心……这个时候你看到会不会觉得很煞风景?让你觉得根本亲不下去或者做不下去?而且你要知道不会只是一次,一辈子很长很长。”   项络臣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脸上的疤痕,摇头说:“我爱你,我的眼睛与耳朵还有我的心,我的头脑会无限放大你的优点你的美丽之处,而会无限缩小甚至会自动忽略掉你的缺点,你的不美之处。何况,这些疤痕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它时刻提醒着我,你如此的爱着我,为我付出,也时刻提醒着我追求到你实在不易,应该加倍珍惜。”   “就算有一天你离开,我也不会怪你的,因为任何一对夫妻都有百分之五十离婚的可能。不过我答应你,我会自信起来,而且会做手术,配合你们积极治疗,争取把这该死的疤痕去掉。”李茶翻身靠着他,看到他上带着坚毅和柔情,又不禁羞涩,视线不知该如何收放,只低声问,“你真的不会在意过去吗?”   “我唯一介意的,就是你的不自信!傻丫头,我等你太久了,等那个真实的你太久太久。”   “可是,有件事我必须说清楚,也许以后我们有很久很久在一起,可是泽恩他……我觉得自己很残忍,尤其是无法看到他那双包容的眼睛,我伤害了他和他的家人。”   “所以你急着要和我在一起,不仅仅是为了我的爱?也是为了让他彻底死心,为了探探我是不是真的会一辈子不嫌弃你?”   “你别生气嘛……”看到他脸色咻变,李茶紧张地揉着他的胸口,解释道,“别生气嘛,如果不爱你,就不会和你这样了。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报答他,我爱你,可也把他当作兄长一样的尊敬和爱,就算出门远行,总也会舍不得哥哥和家人的嘛,何况是一辈子。”   ☆、第四百六十九章东床快婿不好做   项络臣听到这话,满意地笑了:“我终于等到你说爱我了。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只是我很不放心,你要时刻记住,我才是你老公,从那年北京一面,我便对你念念不忘。我知道我们是对不起泽恩,可是感情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挡,他理解的,你知道强颜欢笑对你来说是累,对他来说更是一种疲惫,也不会真的幸福。他身边有很多优秀的女人,他会比从前更幸福。不过想拿什么弥补,我都答应,唯独这爱不可以,他只是一个兄长,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糖衣炮弹被轰炸了,如果他要……”   “你真啰嗦,他从前是脾气不太好,但是他很善良,也很痴情,很多时候他做事都光明磊落,正人君子的。要是像你一样野蛮霸道不讲理,我们的孩子可能都会跟追着你这个大叔要红包了。”   “对待自己的女人就一个个是野蛮霸道不讲理的,否则就不是自己的了。你还敢提孩子?现在我们先弄一个出来再放你出门。”嘴上说着,已经上下其手将被子扯开了,无处可躲的娇小身体如同块冰清白玉落在自己的手心,更如同一只盛开的玫瑰花妖艳多姿。   “滚开,项络臣!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我要去洗澡。”   “我帮你啊。”   “不许!”   看着她裹着被子冲进卫生间,项络臣忍不住笑起来,这迟了很多年的幸福终于降临在自己头上,可竟有些半梦半醒般的幻觉感,想起那年宿醉,他不禁冲进浴室,高声说道:“从现在开始,不许比我晚睡,因为我的臂弯才是你的枕,你的床,我们要闻着彼此的气息,看着彼此的睡靥,从现在开始,不许比我早醒来,即使醒来也要躺在我怀里,等我起来为你准备一切。”   甜言蜜语对他来说信手拈来,不是心血来潮,所以她已经习以为常,但是每一次听到却还是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心如小鹿扑通乱撞。   愣了片刻,李茶撅嘴道:“尿急,你也可以吗?”   “呃……如果你愿意,我当然不介意,权当为以后照顾我们的儿女做训练了……”   “去死啦。”李茶没好气地叫着,拿起花洒冲他身上浇水。但是心里却格外甜蜜。一夜浓情合欢,蜜意滋润,她的疲惫与忧伤一扫而光,眉目之间尽是明媚的春色,幸福的甘泉不自觉地流淌在身体各处,洋溢着娇羞妻子才有的羞涩与灵动。   “原来夫人是希望洗鸳鸯浴……”   “不要!走开!”   两人又闹腾了一阵子,才手挽手,一路急走回到研究院。   在花园找到李为医,李茶不顾一脸细汗趴在他的背上,却又不说一句话。   知女莫若父,李为医说道:“在一起了?”   李茶娇羞地点点头,呵呵笑着。   李为医叹了口气:“越来越不像话,什么事情也不打个招呼,康家的事情你可以做主,是他们有心有情义,拿你当董事长夫人,可你感情的事情总要问问我的意思。伤疤还没好呢,就忘了疼,竟学着他做些没臊没羞的事情出来,我老了瘫了,管不了你了。”   这话有少许责备,可更多的还是对女儿的心疼和期许。   “高兴了?”   “恩,我高兴,和他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开心。错过太多的光阴,我的青春已经耗尽,所以等不及要和他在一起了呢。”   “记得那年你告诉我你与轩太恋爱时,也是这样的说辞,爸爸,我要恋爱了,不能把所有的青春期都耗在想你和学习上。然后真的接受了他,回家就趴在我背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呵呵地傻笑,害羞。但是那个时候你眼神里还有许多的胆怯和恐慌,怕我不满意,怕我骂你。”李为医想起从前,回头看着女儿,拍拍她的手,说道,“今天也是一样的,害羞,胆怯,紧张。你呀从来都不会隐藏心事,吃了那么多苦,做了许多不得已的事情,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茶儿没有变,就像小时候一样,在对待感情的态度上始终如一,不浮夸不儿戏,我很欣慰。”   “爸爸,你不吃醋?”   “傻丫头,我怕你再吃苦。”   李茶在他身边坐下,低声说:“虽然我很担心,担心以后能不能天长地久,可是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我不想要他有什么显赫的身份,有多少财富,就只要他守在我身边,时刻陪着我,说动听的情话,做温暖的小事就足够了。”   “可是我的女儿注定不寻常,所以她的男人也不甘心平庸,我也不允许你们这样碌碌无为。不过只要你高兴就好,高兴就是选对了。要知道在人生路上总有许多选择很纠结,所以能下定决心去坚持走一条路,便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不需要想太多其他的。”李为医倒了杯茶递给女儿,脸上满是疼爱,“瞧你还跟个孩子似的,也不怕着凉。”   “着凉才好呢,就可以让他时刻守着我,照顾我,说好听话给我听。要不然,他的寸步不离,就会给你骂他的理由。”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胳膊肘这就往外拐了?”   “你的能往里吗?”李茶一口气喝掉茶,抬手抹去嘴角的茶水。看到项络臣和朱严律前后走来,脸又红起来,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朱严律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从前李先生看你只是爱徒,所以宽严并济,以后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咯,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所以注定东床快婿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项络臣白了他一眼,表示一点也不认同,他想伸手摸摸李茶的头,可看到师父有些不悦的眼神时,马上收回了手,内心竟有些忐忑。   虽然师父对他期望颇深,但大多是建立在医学之上的,就女儿的感情而言,师父并不认为他是最佳人选,或者说当父亲的永远不知道谁是女儿的最佳人选,他们会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自己的掌上明珠   何况他是李为医,她是李茶!   而且许久以来李为医饱受病毒折磨,而屡屡以身试药,药物副作用伤害到了中枢神经,更导致他喜怒无常,暴躁不安。   ☆、第四百七十章两对痴情,恋爱太磨人   项络臣可不愿在这个时候给他老人家添堵,忙规规矩矩在他身边坐下,试探性地说:“师父,这些天大家呕心沥血,药物性能总算是基本稳定,我想应该可以投入使用了。”   李为医只恩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岳父也是怎么着也要端端架子!项络臣殷勤地为他倒茶,说道,“师傅,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加上康氏的药物,应该会对师母的身体有良好的效果,不如我带茶儿先回国……”   李为医啪的一声放下筷子,这才告诉他们等人蔡颍已经陪同爷爷和婉沙在来的路上,如果没有意外,晚上就会到达。前车之鉴,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交在他手中,一个女人重伤,险些丧命,一个女人毁容,他也是正常人,不可能真的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洒脱与淡定,得到真相的那一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即使HEN的手段并非项络臣所能抵挡,可是人确确实实从他手中被伤到的。   对此,却又无能为力,除了病情恶化,听天由命。   项络臣的天赋极高,李为医很是爱惜,而且女儿对他又用情颇深,这原本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现在却让他颇为担忧。但是却又不能做出任何抉择,因为感情的事情只能顺应天命。   一家人团聚对他们来说是最幸福的事情,只是这样的一家四口人,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来。除了一位年迈的老人,其他人都是伤残人士且情况不容乐观。   最严重的还是凝婉沙,即使有了最新的药物能够暂缓体内病毒,可她体内器官的早衰现象仍然在继续。一张三十岁的面孔,体内却是六七十岁的肝脏,且不同程度的衰竭。她瘦弱如纤细的蒲公英花瓣,好像随时都可能被风吹散。   面对李为医的愧疚,凝婉沙却显得格外冷静,靠在他的胸口,低声说:“我以为你是最看淡生死的那一个,你该知道,其实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起,每一天都是我的重生,都是上帝的恩赐,我知足的很。”   李为医抚摸着她皮包骨头的手,安慰道:“我们会找到更有效的治疗方案,不会让你恶化下去的。过些天我会做手术,到时候带你和茶儿回家,过平静的生活。”   “从前在你身边,我便心如止水,不拘于在什么地方。”   “好了,你也累了,休息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凝婉沙虽然疲惫不堪,可不肯睡去,只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看着他,说道:“让我说,也骄纵我一些,好吗?让我任性些,好不好?先生,可是现在,我又无法平静下来,我不知足了,变得越来越贪婪起来,我有时候想,也许在那个时候我就该死去的,那样子至少在你心里我永远年轻的。可是现在,我变得很丑陋,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变得脆弱得不堪一击,变得自卑起来,先生,你知道吗?我好想和你一辈子,先生,我好想和你一辈子,为你生儿育女,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看着她泪眼朦胧,如此动情,李为医亲吻着她的面颊,强忍着眼泪,低声说:“我知道,我知道,在我心里,我们已经过了一辈子,甚至过了几生几世,我们早已儿孙绕膝,几世同堂。”   “先生,虽然你知道我的心思,我知道您知道,可是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也爱你,婉沙,我爱你!”   “先生,我怕没有来世……”   “有的有的!有前生有来世,前生与你同船共渡,今生与你共枕眠,来世依然双宿双飞。”   凝婉沙含泪笑了出来:“我后悔没有早点迈出这一步,那样就可以像茶儿一样,每天都能听到心爱的人说的情话,即使你们男人是口蜜腹剑,即使是骗我们的,我们也开心也幸福。我最幸运,遇到了先生你!”   “那就努力让自己幸运一辈子。”如果说疾病面前药物是希望,那么情话无疑就是最好的药物,凝婉沙满足地闭上眼睛,可片刻后,又气喘吁吁地说:“先生,我怕来不及,所以总想时时刻刻都告诉你我很爱你。我很爱你,我很爱你……”   这哪里还是从前的凝婉沙,分明是女儿附体,也难怪,与女儿相处久了,想不被附体也不太可能。李为医低头吻住她的唇,深情的吻比任何言语都能代表内心的情感和承诺。   似乎所有的幸福都类似,所有的情话也都有着同样的色彩,但是相对于李为医的外冷内热,项络臣就显得有些激情似火起来,情意绵绵的话语也更得心应手。   身边的女人情潮初退,略带疲惫,却也因此更显得迷离动人,娇媚万千,他有些意犹未尽,手肘撑着头,双目不离她半分,恨不得时光就此搁浅,让春意化进骨子里去。   李茶揉了揉惺忪柔情的眼睛,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与他十指相握,说道:“刚才爷爷有没有难为你?你们在房间里呆了快两个小时了,我很担心。”   项络臣轻啄了一下她的手,说道:“怎么会呢?老人家不知道多满意我呢,刚才传授给我一些驭妻之术,要我尽快给他造出曾孙来。”   “骗人!”李茶心疼地看着他,说道,“律哥哥说爷爷让你跪了很久,爷爷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可以因为这些事情难为你呢。你最爱我的,才不舍得我出这样的事情,而且你也没有对我始乱终弃,他该高兴才是,不是吗?”   项络臣捏捏她的鼻子,哈哈大笑起来:“这话要是爷爷听到,我们俩可能真的要成苦命鸳鸯了。小祖宗不要怪爷爷,给老祖宗行大礼那是我应该做的,有些人想跪拜还没有机会呢。小祖宗,你该知道你的家乡时礼仪之乡,最讲究礼节,而他老人家出身高贵,骨子里透着贵族的气质,那种王者气势让人不自觉就从心底仰慕与崇拜。”   李茶满意地笑笑,翻身趴在他的身上,轻声说:“项络臣,我觉得自己很快乐。我会想你,哪怕只是片刻不见,我也会想你,恋爱很折磨人是不是?”   ☆、第四百七十一章还你爱,孩子是利息   项络臣安慰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等你们都好些了,我们就回家结婚,再也不会分开,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让我们分开。”   “可要是有一天我厌烦了怎么办?我不会是一个好恋人,也可能做不成一个好妻子,怎么办?”   “如果有一天你厌烦了,我会让你平静下来,重新爱上我,越来越深越爱越无法分开。恋人和妻子的好与不好并没有一个标准,我爱你,爱的就是你的不乖巧不温顺,所以你不需要太好,也无需考虑坏的底线。一切有我,一切有我的爱,足够了!”   “谢谢你!”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脸红红地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瓮声瓮气地说,“听婉沙说,康爷爷身体也每况愈下,即使自家的药自家的医院也无济于事,到底是年纪大了,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流逝,我不敢去看他,没脸见他,可是我们总得要去面对的。”   “爷爷从来没有怪过你,等我们回国,就去负荆请罪。”   “我知道的,他不怪我们,可我们不能就这样得寸进尺。而最累的应该是项小姐吧,她因为我们的事情对康家心怀愧疚,她一个人恨不得分身去忙事业还要照顾项太太和婆婆,当然还有泽恩,听张目他们说,数月来,只有在项小姐面前,泽恩才肯放松自己。”   项络臣手指敲打在她的身上,像在弹奏着乐章,就这样拥着她,听她低声细语,是最大的享受,但是提到姐姐与康泽恩之间的相处,他不免还是多想了许多,人们只看到安然的痛苦,却想少人知道姐姐当初的那段感情,人人都期待着安然与泽恩之间会旧情复燃,却无人会想到姐姐终日面对那个人时会以什么心思?而泽恩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李茶推了推他,说道:“我说话,你根本没在听嘛。”   “对不起,宝贝儿,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的话让我想起了姐姐的事情。”   “我知道你很担心他们,你为了我连家都快不要了,可是我不能让你不要家啊,不能让你这么不孝顺。你回家吧,回去照顾项太太和项小姐,把企业打理好。”   娇滴滴的声音里全是呜咽,好像送亲情郎上战场的小媳妇儿,让人看了既无奈又怜惜,项络臣说道:“忙完这些,我们一起回去,回去参加众人的婚礼,也希望到时候师父和婉沙能够一起参加,那就是皆大欢喜了。还有我们……”   “才不要!泽恩如果不能找到他的幸福,我就永远不会和你结婚。”   “我想,应该很快吧,总会有人让他找回最动人的爱情,那些付出过的应该不会付诸东流,那些受过伤害的人一定都会加倍幸福……”项络臣翻身将她压在下面,亲吻着她的唇,“单身同居的话,似乎爱情更容易保鲜,说实话,我对婚姻也挺没自信的,真怕万一有那么一天某个男人心血来潮地跑来跟我叫板,说要等着你离婚来娶你,甚至还要拐走我的孩子,那一天一定世界大乱了。”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那好,先还这几年欠我的巫山云雨!”   “什么是我欠你的?明明是你欠我的。”   “那我还你。再不给你一些利息,那就是两个孩子。”   掉进坑里的小女人大呼上当,手脚并用想要抗议:“我不要啊,我和Suzanne约好了等下还要视频商量婚礼的事情……”   明知抗议无效,还是拼命抗议,有压迫就有反抗,这样才显得战争的残酷与意义,很快,没有硝烟的战场只剩下了动听的吟诉。   此次集体策划案在耗时近两个月后终于定下来,将汇聚了十余家知名品牌公司,威名远播,影响甚大。将汇聚齐一千零一对新人,可因百分之七十的新人是来自不同省市重症患者、残障人士、精神障碍者,更有部分来自海外,人、药、物等等各方面都耗资巨大,但也由于多人的病况不容客观,所以时间不宜拖延太久,因此各方面工作量都重大,容不得出半点差点,便定于三个月后,分别在K市,北京、上海三个城市同时进行婚礼,有康泽恩与项诗茹,汪飞,阎维清与莫幽兰等人领衔主持。   三个月后,时值初夏,南方的诸多城市温暖宜人,百花齐放,诗意幽雅,浪漫甜蜜,正是婚礼的最佳时间。   一切谋划妥当,只等天意成全,诸多的不确定因素也都详尽考虑,尚做未雨绸缪。   对于李茶来说,最大的不确定性就是父母的身体状况,他们虽然不会参加婚礼,但是却是至关要素,还有一个不确定便是谷默默,预产期与婚礼日期很是临近,能否参加婚礼还是未知数。   其实谁都知道他们并非希望凑这个热闹,但是有了执行总裁助理的身份,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摆脱不了那个影子,这便是不由己吧。   陷入热恋的李茶终于不再逃避,由着众人请了最著名的外科医师,做了植皮手术。伤口严重,深度伤及面部神经,但好在技术与药物都是国际水平,手术还算顺利。   众人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可除了项络臣寸步不离地照顾,家人并未前来照看,哪怕一个电话也没有。   她懂,一如从前,都不愿看到彼此的酸楚和疼痛,只要好起来就足够了。   康泽恩百忙之中,飞来探望,交给她一件毛衣,说是花绵绵亲手给她织的,希望她能够尽快恢复,回去参加众人的婚礼,也能开开心心谈恋爱。   见李茶眼睛泛红,他忙合掌,说道:“你可千万别动情绪,爸妈很担心你,但是不能来看你,一是因为你不在,家里诸多事情还要他们操持,二来呢,也是最担心的,怕你情绪波动,不利于刀口恢复。”   李茶抖抖睫毛,没有说话。   他手指刮着她的睫毛,说道:“一家人不需要太多解释,康家也是你的家是不是?妈说,如果有一天你要结婚,康家就是你的娘家,除了烟澜波给你做嫁妆外,还给你一个更加隆重的婚礼。她要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你李茶做康家的媳妇是最好的,但婆媳缘分尽了,竟有了母女情分,你李茶就是最好的女儿。”   “对不起……”李茶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第四百七十二章电梯滑落,晕厥抢救   康泽恩摇摇头说:“看着你每天都笑得那样明媚动人,我心里已经不再有失去的痛苦,而是庆幸和高兴。爱一个就是成全,也是成全自己。你也不必担心项伯母那边,项伯伯走之前跟妈她们说过,不会为难你们的,他希望你与自己爱的人幸福一生。”   “好了,好了,瞧你又要哭了,我不该说这些是吗?我就是想让你放宽心,你的爱情是我们每个人都祝福的。”康泽恩擦去她的泪珠,忽然手指压在她的唇上,低声说,“这件事情络臣并不知道,我们不打算告诉他,回国时我们要好好捉弄捉弄他,也是伯母想送给你们的礼物,你要保守秘密。”   李茶感激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还记得我们遭遇比尔的报复时,我叫辰辰的名字,其实不是络臣。而是我印象中哥哥的名字,我觉得我是有个哥哥的,也许只是错觉,但是都没有关系了,因为我有你这样一个兄长,我很知足,兄长,别怪我吧。”   “不怪你,舍不得怪,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前段时间确实很忙,没来得及来看你和爸,不过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一切按部就班,我呢,借着公干的借口到这里陪陪你,顺便考察一下未来妹夫。”   可不到半天,他便接了十几通电话,连张目也匆匆将他叫了出去,原来工地电梯突然滑落,项诗茹受伤昏迷,目前正在急救室。   康泽恩脸色咻变,当年项玉成的事情在脑海之中盘恒,每每想起都如刚刚发生,让人心惊肉跳。   人常常躲得过天灾,又逃不过人祸,这些年家里意外不断,一个接一个伤痕累累。诗茹也只是一个女子,她也有脆弱和无助,有渴望与孤寂,但是却从不敢表露。   没有哪个女子愿意一个人扛起所有的责任与苦难,可是她若脆弱,没人替她扛。   那些年,爱他爱的如此轰轰烈烈,可却只能在心底如惊涛骇浪翻腾不止。   那些年,爱他爱的又如此安安静静,无人知晓,连他自己也以为她只是长姐情分,他不敢妄想分毫。   难道真的没有妄想过?   怎么会?他清楚记得自己与她生分起来的原因,正是情窦初开时,懂得男女之事,便有了许多的心思。   因此,她是大姐,就必须要保持距离,那种刻意,让所有人惊诧。   甚至为了一个关于他们俩的玩笑而与人大打出手,她是大姐,不可以被冒犯被亵渎……   李茶离开后,也是她守望在旁,工作上与自己谋划,生活中安排精细,不曾让自己有任何的顾虑。   顷刻间思绪万千,种种履见的或者那些不曾留意的一切事情、情感都如同冲破了闸门的洪水奔腾不息。原来曾经有过那么多的美好,也许,那些年,错过了许多事情?   回到病房,看到李茶担忧的眼神,他摸摸自己的眉骨,含笑解释道:“对不起茶儿,每次在你需要的时候都特别想陪陪你,可是集团突发些状况,所以我不得不赶回去。”   李茶惊慌问道:“是不是有出了什么事情?你知道现在的信息就像长了翅膀,隐瞒不住的,告诉我实话,我才能安心休养,否则我会胡思乱想。”   康泽恩只得实话实说,难掩内心的焦灼:“茶儿,许久以来,人们习惯认定强者一定是在帮助保护弱者,可是很多时候,强弱并没有定义,不能靠金钱的多少来衡量。康氏盛名并没有给项家企业带来多少好处,反倒是压力重重,但是项伯伯他们都扛过来了,所有的成功与风光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只是人们不会去看,他们只关注他们所渴望拥有却又得不到的东西,比如人脉、关系,豪门的一切,甚至门口的一棵树一根葱,唯独不关注这背后的心血。”   康泽恩无奈地摇摇头,接着说:“要说愧疚,也是我们对项家的,是我对茹姐的。这几年里,我们步履维艰的时候,他们寸步难行,但是茹姐始终没有倒下,却还在为我们出谋划策,尽心尽力,她与你一样都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有你们在,才有我的今天,缺一不可。”   李茶深吸口气,说道:“我都知道,从前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们,还要她和那个人,这不是你的错。兄长,不管是愧疚,还是感激、回报、担心,但只要你觉得看到她才放心,就要去看着她,照顾她,爷爷说的对,只要眼下做安心的事,将来才不会后悔。”   “茶儿,你想多了,我和茹姐……”   “你不必急着否认,更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什么,回去吧,把项络臣也带回去,不管他一贫如洗还是腰缠万贯,不管他是功成名就还是一败涂地,家才是唯一不会放弃他的地方,会一如既往地接纳他,他才是整个家的主心骨呢。”   康泽恩看着她,伤痛虽然让她憔悴不堪,面目也有扭曲,但是眼神之中透漏的尽是沉稳与淡然,再不是从前那个动辄大吼大叫的小女生,不再有彷徨犹豫。这是她想要生活,想要爱情,所以她的自信全部回来了。   她不需要依赖任何人,更不需要依赖自己,从来都不需要的,世界离开谁都会照常运作,人离开谁也一样可以坚强地活下去,而自己常说的那些需要和肩膀,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心理作祟。   康泽恩点点头,低头吻住她的额头,说道:“茹姐平安无事,我会即刻赶来。”   李茶摇摇头说:“我没事,只要静养就行了,你不用担心。不过论关系你是我前夫,是我兄长,我想要你幸福,想要你比所有人都幸福,但是感情却是你自己的,从来都是你自己的。当局者并不迷,旁观者也未必清,没有人能说到底谁适合谁,谁才是谁的完美的情人。或许根本就没有完美情人呢,我只知道幸福从来不是完美的情人给予的,未知数太多了,眼下让自己踏实才是最好的。”   ☆、第四百七十三章迟来:虚惊一场,天灾或人祸   原以为他们归国,自己在承受手术之痛的时候,还要饱尝相思之苦,没成想项络臣根本没有回国的打算,面对众人的指责与质问,他却一脸无害,平静地说了句:“茶儿刚手术完,是恢复的关键期,稍有不慎就要做重新做手术,到时候遭遇的痛苦会更大的,所以我不能离开,你也不会放心别人来照顾不是吗?她是你的妹妹,更是我的女人,所以我会照顾好她,而我的姐姐,你的……你的姐姐,我相信你也会照顾好她的。”   康泽恩不知道该为这样的感情感到感动还是该无奈,匆匆回国,马不停蹄赶到医院,看到众人一脸凝重,悬着的心一点点下沉,连脚步也开始凌乱起来,唯恐听到半个不吉利的字眼。   心急如焚地推开病房的门,却看到任菲菲正呜咽抹泪,疾步上前:“茹姐,你怎么样?出了什么事情了?医生怎么说?”   见到他,母女俩都惊愕万分,项诗茹脸色尚好,坐起身来,说道:“你怎么回来了?李茶怎么样?手术还顺利吗?婉沙还好吗?李先生呢,是不是也要做手术才能康复?”   康泽恩点头说:“他们情况都还算稳定,茹姐,你怎么样?”   项诗茹看着神色疲惫,眼神紧张的样子,心中如流淌过一湾暖流,这么多年来,大概除了父母,再没有人如此为自己担忧过了。对于自己的身体,她轻描淡地说道:“我没事,前几天没有休息好,所以才头晕的厉害,刚好电梯坏了,才晕厥过去。都是他们大惊小怪,居然还特地打电话给你,实在过分!”   康泽恩这才松了口气,在旁边坐下,看到任菲菲一直向门外张望,又解释道:“络臣和茶儿都很担心你的身体,只是她手术不太顺利,术后也遭遇了些危险,所以络臣他必须留在那里照顾,不过等李茶稳定下来,他会马上回来的。”   任菲菲却擦了擦眼泪,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你不用替他解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李茶,都是他的医学药物,早就把我们娘俩忘得一干二净了。倒是我,对不住你和你爸妈,现在也没脸见他们俩,左右不是人。”   项诗茹拽了拽她的衣服,说道:“妈,您说什么呢?李茶都是为了我们大家才搞成这样子的,别说他们是相爱的恋人,就算是我们也该竭力照顾她才是。”   康泽恩笑笑说:“伯母是刀子嘴豆腐心,谁都知道您心里格外惦记儿子,更是担心茶儿,他们也一样牵挂您,只是您知道李家的家风,一入医门深似海,这与络臣颇为相似,所以他们俩才是最合适的,也是最般配的。伯母有这样的儿媳妇,心里已经高兴得合不拢嘴了呢,哪里就会忘了您,您要是再不要,我妈那边可就真的要动手抢了……”   任菲菲破啼而笑,敲打了一下他的头,起身说:“你们有很多事情要谈吧,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任菲菲陷入出门后,两人却突然没了话题似的,只相视一笑,都低头翻看着手机,陷入了沉默。   许久,项诗茹才说:“我真的没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这几日我休假,任何公事都等以后处理。现在我想放松一下,陪陪家人。”   “也好,你应该多陪陪伯父伯母。”   “你也是我的家人。”   看到表哥花半城拿着检查报告走进来,康泽恩起身问情况,得知她确实无大碍后才彻底放下心来。但是花半城却又说在她血检查出迷药的成分,量不大,并不会造成伤害和生命危险,但是可以致使人短期昏迷,另外电梯事件绝非偶然,很可能是人为。   两人惊出一身冷汗,项诗茹豁然起身,喃喃道:“是谁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难道他们希望我和爸爸一样,希望我们项家永无宁日,还是希望我们项家放弃一切?如果是,他们可以告诉我,我什么都不要,只希望家人平安。还是金总要报复我们,或者是hen的人?”   康泽恩上前握住她的双肩,轻声安抚道:“茹姐,你冷静点,事情只是表哥推测而已。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绝不再让你受半点伤害。”   花半城却煞有介事道:“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我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毕竟有过前车之鉴,项叔叔的痛我们不会忘记,所以我觉得暂时让她们母女住你那里最合适。”   项诗茹却摇头说:“不行,好不容易大家才消停,就不要给人口舌是非,我会小心的。”   花半城上纲上线的样子很是严峻,大有侦探风范,手一挥说道:“当今社会,争名夺利,明枪都难躲,何况暗箭,所以还是小心为上。你们到表弟那里,既能相互照应,工作也方便,反正你们这些天来也一直是日夜厮守……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是日夜并肩作战。”   康泽恩有所怀疑地看了花半城半分钟,还是点头说:“表哥说的对,小心为妙,我马上让人安排一下。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可避讳的。”   “对,不用避讳,越避讳越说明有鬼。既然泽恩回来了,你也没什么大碍,就出院吧,回去好好休息几日。”花半城不与他们对视,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项诗茹看着他的背影,问道:“花医生好像有些古怪?”   康泽恩点头:“我也还没么觉得,不光他,连张目和络臣都可能有什么问题。不然没道理,络臣听到你住院的消息一点也不惊诧,倒好像已经知道了似得,可是你们并没有通知他,不是吗?”   看到项诗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他马上纠正:“他和岳父在一起久了,人也变得沉稳睿智起来,作为医生,他有明锐精准的直觉,也有睿智理性的判断。至于药和电梯的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总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表哥虽然说没有大碍了,但是你最近也实在太过操劳,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几天,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回家吧。”   可不管如何,弟弟没有及时赶来和问候,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失落的,毕竟血缘这种浓稠的东西天性就拥有一种抢占性和攻击性。   ☆、第四百七十四章众人推波,她不算计爱,   但是两天后汪飞约见康泽恩,咖啡馆一见面,便开门见山说道:“电梯时间不用查了,是我做的。你我都是豪爽的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这么做也是与络臣沟通过的,整件事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康泽恩见他如此坦诚,反倒有些捉摸不透了,微微皱起眉头,冷静地问道:“我想汪哥与金总的目的应该是截然不同的吧,那么约我出来是要跟我解释吗?”   “推波助澜。”汪飞点燃了一根烟,含笑看着他,“或者说捅破一层窗户纸,这么多年,你们这些人不急,我看着都替诗茹着急。”   “汪哥这话越说我越糊涂了。”   “诗茹爱你。”汪飞声音不高,态度恳诚坚决,“那些年我们人人都看在眼里,唯有你一再躲避。”   “我不是在躲避,我只是不知道茹姐她,而且我并非是拒绝她对我的好,我……”康泽恩想要解释,却又知道解释并没有任何意义,她曾经深爱自己,这是不争的事实,而自己也确实在拼命逃离、拒绝。   汪飞慢慢说道:“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种种不愉快,我想那段感情并不是她想要的,而是想要逃离你压在她心口的影子,显然一切非本意的爱都不会善终,所以她受到了很多的创伤。她以为她不说,就没人知道,我比你们年长太多,很多事情我看到了却也不能说什么,更不能做什么。看着你与安然、与李茶之间的纠葛,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默默关注,尽力帮你周旋安排,护她们周全。现在安然和李茶都有了自己的新生活,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希望,可同样也是一种压力,你明白吗?”   康泽恩看着四周,没有说话,很多时候心里清楚一件事情远比说出来更容易面对些,就像现在,汪飞的突然挑明让他如做了坏事被抓住的大男孩一般,顿时没了注意,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原来面对感情,人人都是一样的,会迷茫会不知所措。   汪飞语重心长地说:“我像个老妈子一样做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从这件事情中看到自己的心思,如果真的看清了,就请主动一些,给她一句痛快话,别让她琢磨,不管是接受还是拒绝,因为生命真的很脆弱,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意外就会降临,在我们谁身上。你们年轻常说的一句话时,如果爱你是迟早的事情,那就早些爱吧。同样,我也想说,如果失望迟早都会来到,那么就早些来到,也不耽误你幸福,别再让她心存幻想。但是你得知道,她对你始终如一,她从来没有放下过那段纯真、炙热的感情,只是越来越成熟了。而感情只要是真的就好,什么面子什么外人纷芸都不重要的。”   “所以连表哥、张目他们都与你沆瀣一气了?”   “这个词我不太喜欢,在面对你的爱情大战上,我们是一个沟壕里的战友,志同道合,一拍即合,众志成城。”   康泽恩看了他片刻,摸了摸鼻子,笑了几声。   “那我应该不用坐牢吧?”汪飞端起酒杯,幽默说道。   康泽恩与他碰了碰杯,撇嘴说:“那可不一定,你知道女人心海底针,上一秒还爱你爱得惊天动地,下一秒可能恨你恨得翻天覆地。”   汪飞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说:“还好,诗茹现在不知情,否则这一定是我的践行酒。”   可是汪飞没有说,诗茹那边自然有项络臣负责去解释。   听闻真相,项诗茹狠狠的拍打了几下电脑,对面的人隔着屏幕都能够嗅到她的火药味,“项络臣,你太过分了,为了得到李茶,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项络臣无辜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姐姐,别把茶儿没出生的时候你都对人家暗许芳心了,兜兜转转那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忘记过,不是吗?”   “你胡说什么,我可没有旧情复燃。”   “我没有说你旧情复燃,我是说你根本没有忘记过,心,根本没有移开过,即使从前你拼命想用别的感情来转移注意力,来忘记,可结果呢?别骗自己了姐姐,现在是好时候不是吗?不管结果如何?”   项诗茹胡乱抓了几下头发,心烦意乱地叫道:“你懂个屁,你以为我们是你吗?知不知道这样子很尴尬的?而且他对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感情,这样子你会让我们很尴尬,还有安然,你明知道我们现在都是合伙人,怎么可以这么冲动?”   项络臣这才收起不羁,正儿八经地说:“姐姐,仅此一次,可以吗?仅此一次,如果这样他都无动于衷,以后待你还如从前,姐姐咱就死心吧,找个好男人嫁了,好吗?我知道你比茶儿更适合他,适合商业好男人很多,适合你的也很多,只要你肯敞开心扉,姐姐,求你了,别为难自己了,好吗?”   项诗茹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缓缓落下眼泪,频频点头说:“人们在处理别人事情的时候总像个专家,可是面对自己的感情就像个傻子,完全没有头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曾经以为就那样过一辈子很好,可是遇人不淑,我现在一点也不怪他,一切都是自找的,如果当时不是急着逃避,不是找人做垫背,就不会受到惩罚,我以为那是惩罚。李茶说的对,你如果戏弄生活,生活便加倍惩罚你,你如果亵渎感情,感谢会加倍惩罚你。”   项络臣眼角湿润,深吸口气,慢慢地说道:“姐姐,过去的放下了,就是过去了。”   项诗茹擦去眼泪,迅速地补好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脸上又挂起了温柔的笑容,说道:“谢了,你为我做的这些。但是我想我或许是习惯了这样观望习惯了一个人的幕后生活,从来想过如何面对,不管是他是前行还是转身,而我决定转身了。”   “姐姐……”   “别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爱他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他无关。至于他如何待我,那是他的事情,我不会苛求。”   ☆、第四百七十五章转身:人间蒸发,划清界限   无论内心如何犹豫不决,可项诗茹给出的决定就是这样果断勇敢,当康泽恩从外面回来时,她正整理东西,面对疑问,她冷静而轻松,笑着说:“瞧我这记性,那几天我有些不舒服,所以吃了些安神的药,今天特地让花医生,他说如果药物服用过量会导致昏迷。是我自己存心大意,害得大家草木皆兵,实在是不好意。”   康泽恩没有说话,在她面前坐下,静静地看着她收拾衣物。   项诗茹不看他,只自己整理着,轻声说道:“前几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员工也跟着糟心,如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安心工作,我也没什么大碍,你就不要大费周章去调查了,闹得企业上下人心惶惶的,对谁都是不利的。不过我呢,确实想休息些日子,所以干脆就给自己放个假,约几个同学出去玩玩,地产公司这边就交给你们了,有事的话你和汪董、阎维清他们商量,千万不要打扰我。对了,我妈那你不用担心,她会去我姨妈家玩几天。”   “茹姐,我……”康泽恩轻声叫道,被汪飞他们这么一折腾,竟把自己的心搅得上八下的,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但是张开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要提感情,显得突兀,要说其他,却又觉得刻意。   项诗茹莞尔一笑,故作轻松地嘲弄道:“怎么了?吃了苍蝇了,吞吞吐吐的?跟我还客气什么?”   康泽恩愣了片刻,才说:“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宵夜。”   项诗茹耸耸肩,扭了一下腰肢,夸张地表示遗憾:“不去了,我得赶去机场,还有一件事我必须现在就告诉你,集体婚礼的一切工作我都会全力配合,要钱要人只要你们一句话,但是很抱歉我不能与你同台主持了,因为我谈了一个项目,真的非常非常重要,希望你能理解。”   这话原是他进门前打算说的,可没想到从她口中说出来竟像给自己当头一棒,一股闷气油然而生,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一时语塞,没有说话。   这可是在任何人面前不曾有过的,即使是李茶,从你死我活的争斗到心平气和的兄妹情,不管是傲气凌人、高高在上,还是心存愧疚,忐忑不安,可都没有这种感觉,有一些怯意的不平静,有一些孩子般赌气的成分,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在里面。   “走了,不用送了。”项诗茹拍拍他的头,提着东西走了出去。就像年少时一样,她的态度总是显得格外老成,此刻他突然彻底明白,那时逃离她的根本原因还有一点,便是这老成就好像长辈,像父母的眼睛盯在自己的后脑勺,要知道早年的家庭变故让他对亲情失望透顶了。   等这句话真正传递到脑海中时,匆匆下楼,早已人去楼空,他有些颓废地看着远处,摇头自语:“茹姐,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如果我不知道是不是会好一些?可是那样对你就太残忍了,茹姐,谢谢你这样离开,给彼此点时间吧。茹姐,我真害怕再失去什么,所以,现在不能做任何决定,怕做什么决定都是错的。怕一时冲动,以后对不住你,也怕……我失去过父亲,失去过家庭,失去过安然,失去过茶儿,失去过兄弟,失去过太多太多……尽管现在他们都回来了,但是有些痕迹真的是一辈子的,我是男人,可首先也是一个儿子,一个人。”   许久,他怅然转身回房,阴影中才走出一个人,脸上依然笑容清浅,却早已泪流满面,转身离去,渐行渐远。   可就这么一走,项诗茹好像在他的世界中消失了一般,她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唯才是用,独独不再出现,彻底成了幕后的隐形人。再没有工作上的沟通,也没有生活上的联系,电话永远是语音信箱,邮箱永远是自动回复,就连家也只有任菲菲与云姨两人,始终热情客气,却也因此显得疏远许多。   他的世界好像陷入了冰窟中,静默得可怕,没有丝毫声音,也没有丝毫光彩,任何忙碌与成就都无法让心情雀跃起来。   集体婚礼,商界各路翘首齐聚一堂,相关政府部门也派出了代表,知名明星到了无数,真正可谓是星光璀璨,气势如虹。围观群众更是不计其数,一夜之间,三个城市成了宇宙的焦点。   这是新人的婚礼现场,也是许多公司与明星的一场秀,所以人人都希望尽善尽美,张张面容笑意盈盈,为身体不方便的新人更主动提供热情帮助。   原定新人一千零一对新人中,谷默默因前一日顺利分娩一位小公子而无法参加婚礼,另有五位在这几个月间因病突然恶化而先后离世,还有几位病重不得不取消到现场参加,但是康氏已经派专人为他们在医院举办简单却浪漫温馨的婚礼。   项诗茹并没有出现任何一地的婚礼现场,这让康泽恩格外烦闷,难道茹姐要彻底与自己划清界限吗?   李为医因手术尚未完全康复,暂时与父亲留在圣荷西。项络臣携李茶与凝婉沙也已回国,各自为婚礼做着准备。   因人多病杂,现场不好控制,一个病人不适就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因此,医院也安排了足够人手随时待命。   化妆师们工作更是繁杂,往往刚弄好,可因病人身体不适可能会弄花了妆,他们之中有些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与动作,往往化了又化,十分缓慢。   人群中,化妆师与家属在安抚一位癌症患者,她开始只是抽泣,逐渐哭声大起来,甚至开始摔东西,撕扯自己的头发肌肤,十分狂躁。   究其原因,只是因为她揉了一下眼睛,假睫毛便掉了下来,她想自己装回去,却弄巧成拙,弄花了眼妆,额头的汗弄花了粉底,化妆师的一句别乱动让她认为自己只是个累赘……   种种痛苦历数下来,恨不得即刻去死,而周遭的同类人也开始相互展露自己的脆弱,哭声连成片,怨声载道,纷纷表示不再结婚,不想再拖累人。   李茶闻声走来,在她们面前站定,可刚说一句请大家冷静一些,就被一个暴躁的男子拿矿泉水砸在了身上。   保安欲制止,李茶忙摇头让他们退后。   ☆、第四百七十六章夫人:婚礼风波,霸道回归   那位新娘子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懂什么?你不是我们,怎么让我们冷静?我快死了,你知道吗?我爱的人或许根本就不爱我,他或许答应和我参加婚礼只是为了满足我死前的愿望,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曾经的我多么美,可是现在呢,就是一个活死人……”   她这么一说,周围人也开始唉声叹气,纷纷表示命运不公。   李茶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对不起,康氏举办这样的婚礼,原本是为了留住你们幸福的时刻,能够给我们的亲人朋友更多的幸福和激励,但是却让你更加痛苦,我很抱歉。”   女人高声哭道:“你说这有什么用?算了,康氏是好意,是我自己没用,是生活对我不公平,竟然连化妆品也厌弃我。”   李茶耐心劝慰:“您能体谅康氏的好意,为什么不能体谅爱人的心呢?他如果深爱着你,刚才你的话会伤透他的心,可如果他真的是为了满足你的愿望,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因为没有爱都可以这样为你牺牲付出,那么你的父母家人朋友呢?他们不是为你付出更多吗?为了我们爱的人和爱我们的,你应该坚持。”   李茶拿起纸巾想为她擦泪,可是却被她打落在地,更恶语相向:“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是明星吧,你们高高在上,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痛苦,你们花容月貌,不可能对我们感同身受的。你们打扮得光鲜亮丽,随便出场就挣几千万,可是我们呢,每天每夜都在为医药费担忧,活着是我们最奢望的事情,连婚礼也要靠别人施舍,你懂吗?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行吗?”   李茶弯腰将散落一地的东西慢慢捡起来,最好看着那只抖动得假睫毛,说道:“我知道我不能感同身受,因为我不是你,没有办法替你疼。但是我也我的疼痛,没有人能够替我。我们化妆是为了给自己锦上添花,并非让化妆品主宰我们的人生,要知道一切假的都会被真的取缔,有时候我们越想拼命隐藏的,越有些欲盖弥彰。虽然你的身体有疾病,但是并没有影响你的面容,你还很美,我,你想看看我的样子吗?”   “看你看什么,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新娘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语气明显比刚才弱了许多。   李茶扫视四周,看着一群体弱病残的新人们,苦涩地说:“我不该戴口罩的,那样显得对大家很不尊重。但是我的样子实在可怕,怕影响你们的心情,所以才这样遮住了整张脸。如今,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也不怕你们看到,我知道这些化妆品与口罩一样,或许可以暂时欺骗别人,却永远欺骗不了自己。”   她缓缓摘下口罩,巨大的创伤面暴漏在人前,众人一阵唏嘘,胆小的已经,纷纷捂嘴。   有人认出她,叫道:“你是董事长夫人,李茶。”   李茶微微躬身,说道:“谢谢你认出我来,但那是从前了,我已经离婚了。我觉得我是最没资格来送你们祝福的人,因为我两年前就离婚了,也因为我这副鬼都害怕的尊容。但是泽恩请我来,我想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我们做不成爱人,但绝不会是仇人,我们现在是兄妹,是朋友,感情比从前还要好很多,我们会永远相互扶持。”   旁边的新娘看着她,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   李茶转身看着她,问道:“吓到你了吧?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好的了,因为几个月前我做了植皮手术,已经有所缓解了,在最初的时候我连脸也不敢洗,我怕水会倒影出我的丑陋。可见生来病死不会因为我们厌恶就不发生不轮回的,不会因为我们恐惧就远离我们,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在坚持,我知道这条路很苦,但是与其让自己去思考怎么痛苦的死,不如让自己去思考怎么精彩的去活,哪怕一分钟,一秒钟呢,只要精彩,那一分钟,那一秒钟就是我们的一辈子,值了。我四岁脑肌瘤,鬼门关无数次,可现在却站在大家面前,有过最甜美的初恋,有了轰烈的婚姻,现在依然为爱情而努力。有人说我不该如此炫耀如此高姿态,不,我应该有资格这样,我连世俗流言都不怕,我连病魔都打败了,我感动了天地,我感动了人群,我有什么理由不骄傲不高姿态!”   众人陷入沉默,有些女人开始抽泣,有些人开始赞叹。   李茶将口罩甩开,为她们擦去眼泪,笑笑说:“我养父是一位医生,他的女朋友得了一种怪病,很久前就被判了死刑,可是今天她依然还在我们身边。养父跟我说,意外死亡与自然死亡概率是一样的,甚至更大一些。在医院我们习惯看疾病,却很少注意那些意外伤亡,可是谁也不知道意外死什么时候到来,也许是今天也许是下一秒,但是他们不知道,所以以为自己还有许多的时间,于是挥霍生命,亵渎爱情,当生命戛然而止,满目荒凉、满腹懊悔。可是我们不幸,却比那类人万幸,至少还活着,现在有了更好的药和医疗条件,我们甚至预知了生命的期限,在有限的时间里,你舍不得挥霍、舍不得亵渎。就像今天,我相信没有一个人是因为报复、因为仇恨才来结婚的,一定是因为舍不得,舍不得爱人,父母甚至还有孩子。”   “对不起,康夫人,对不起……”新娘子泣不成声,颤抖着瘦弱的身体站起来,向她致歉。   李茶拍拍她的手,说道:“不要这么说,你能这样宣泄,说明中气很足,绝不会被疾病打倒的。快坐下,让化妆师给你化妆吧,漂漂亮亮做新娘。”   李茶转身走出人群,却看到花绵绵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她迟疑片刻,走上前去,轻声喊道:“妈,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第四百七十七章迷恋上生孩子的游戏   花绵绵却长舒口气,欣慰地说:“还能听到你喊我妈,我这颗心才算落到肚子里了。茶儿,妈只是舍不得你,所以才说出那些狠心的话来,别怪妈,好吗?你活的比妈明白,所以你一定会幸福的。”   李茶忐忑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伸手抱住她,摇头说:“妈,是我不好,处处顶撞您,让您伤心了。”   “哪有孩子不顶撞父母的?如果真的言听计从,那才不是深感情。就是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再重新做回你的亲妈?”   “嗯,那您可就要做好准备,我可能还会惹您和爸生气。”   “有些人给的气,比灵丹妙药还管用。”花绵绵上下打量着她,心疼地说,“手术比我想象的效果还好一些,再用上李家的独门秘方,很快就会恢复的。”   李茶挽着她的胳膊,说道:“妈,婚礼一会要开始了,我们到前面看看还有什么要做的。”   花绵绵与她边走边说:“由你坐镇,我也就放心了,刚才幸亏你及时出现,要不然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这笑笑和Suzanne要做新娘子,不能随便走动,诗茹那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几个月也没看到她的人影了,问他们谁也不肯说。你回来了,记得去那边看看,过去的就过去了,生活才刚刚开始。”   听着花绵绵的唠叨,李茶却云里雾里的,这几日回国后便觉得格外困乏,总觉得怎么也睡不够,就这么短短几分钟便哈欠连天,双腿也开始有些打飘,便找个由头先去客房休息了许久。   因为顾虑到新人们的身体,所以婚礼时间不长,以浪漫简约为宗旨,虽然临时出现一些状况,但是都在预料之中,有精明的主持与司仪,热情的嘉宾与明星助阵,自然能够弄拙成巧,成为一篇篇生动的小插曲。正如疾病与人生,是坎坷是挫折的,但最终成为动力与激励。   所以这场婚礼很是成功,国内外媒体争相报道,造势极大,对康氏可谓说一次极成功的广告,或者说是一场完美的慈善秀场也不为过。   庆功宴上,众人欢聚一堂,可李茶因实在疲惫不堪而没有出席,项诗茹依然未消息,所以康泽恩处理完场面上的事情便先行离开,他走之前将一切交托给泽西、张目等人,更着重交代项络臣一定要留下应对好一切应酬,毕竟他此刻代表的不仅仅是项家、企业,代表的还有李家以及研究所。   离开喧闹,抛开忙碌,康泽恩突然不知道哪里才适合自己安身,安心,打开手机,关于项诗茹的一切仿佛一下子就搁浅了。他也无数次问过任菲菲,但只得到在外旅游的消息,至于在哪里,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虽然也十分担心女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又比从前看开了许多,总开玩笑说女儿现在居无定所,四处云游,像个苦行僧。   苦行僧?难道就这样不想再见?莫非不见就是无疾而终?难道要移居他乡,遇到一个真心呵护她的男子?会是什么样的男子?   康泽恩心烦,独自在酒吧喝了几杯酒   便驱车来到李家。   凝婉沙正在看书,旁边放着少许饭菜,见他进来,忙起身相迎,一边倒茶一边小声说:“你怎么现在过来了?一个人开车来的?怎么还喝那么多酒?”   康泽恩摆摆手,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拿起一只苹果吃了两口,说道:“怎么吃的这么随意?你气色好了很多,但是也要格外注意修养,不要操之过急。我会让李嫂过来照顾你们一段时间,慢慢再找更合适的。你们此次回国,不仅是为了家事,更多是为了与各大医院洽谈药物的供给,络臣可能还要东奔西跑,参加一些学术演讲和交流,所以这里不比当时在圣荷西,能时时刻刻在你们身边照顾。”   凝婉沙收拾着餐具,笑着说:“不用这么费心,别把我当病人,这些琐事我都可以的,而且家里人多了,我反而觉得拘谨不自在,茶儿也有一样的感觉。人最大的痛苦不是事事需要别人帮助,而是不被人需要,所以为她操心这些,我高兴的很。”   康泽恩四周看了看,说道:“茶儿一直不舒服吗?络臣也没有给她好好看看,我等下带她去医院,请表哥帮忙检查一下。”   “我没事,就是这几天太累了,想睡觉而已,我要把从前缺的觉都补回来。兄长,小妈,你们进来吧,我实在不想起床。”里面传来李茶瓮声瓮气的声音。   凝婉沙微微一笑,对他说:“你去吧,我去给你们煮点粥。”   康泽恩推开房间的门,熟悉感迎面扑来,看着床上慵懒的李茶,半边脸红扑扑的越发让人怜惜,在旁边坐下,目光盯在花瓶上,不免有些担心地问道:“我吵醒你了?是不是手术后一直这样乏吗?还是用的药不太合适?络臣知道吗?有没有给你检查一下?”   李茶翻身,伸了个懒腰,撅着嘴抱怨道:“都是爷爷亲自配的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我没事的,不用担心,也许过些天真的可以恢复如初了呢?只不过这几天总也睡不饱,可能是心太累,以后有什么事情千万别跟我说,你知道我很懒的嘛。”   康泽恩哈哈笑着,连连道歉:“好……,怪我,怪我。我赔罪赔罪还不行吗?你想要什么,我一定送你。”   李茶眼珠转动几下,调皮一笑:“那我真的要狮子大开口咯,我想要世界最高科技的电脑。用来玩生小孩的游戏应该最有意思,你知道吗?我最近很迷恋一种游戏,生小孩的……”   呃?康泽恩眉头深锁,摸摸额头,低头苦笑,这丫头也真是的不害臊,这种事情也拿出来跟我显摆,你们每天没日没夜的看着高清片子,来造孩子,幸福腻歪够了,就来刺激我?难道我就不知道生小孩的游戏好玩?关键得有人跟我玩才行呢!   ☆、第四百七十八章新习惯替换旧习惯,人的共性   “就是这个,你瞧。”李茶打开电脑给他看时,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所谓的生孩子的游戏不过是前几年很流行的《真菌世界》,猛地拍了一下额头,苦笑一声!   李茶以为他很不屑,便抱怨道:“你看嘛,你看嘛,你这种董事长是不可能玩这种游戏的,不过真的很有意思哦,可以种树,树就可以生很多孩子,然后还要保卫战,兄长,其实这和管理集团也很像的。好多关卡我根本过不了关的,真烧脑,还好络臣和婉沙肯帮我……”   听着她孩子气地叽里咕噜一大堆,他实在是哭笑不得。顺手打开旁边的平板电脑,桌面上五花八门,倒十分符合她的性子,随意打开一个相册文件夹,圣荷西的生活片段便跃然屏上,一切那么美好生动,让人羡慕。   岁月静和,就是他们李家这个样子吧。   再打开一个相册时,他有些惊愕,每一张都只是背影,形单影只,在不同时间里,不同的环境中,有辰曦中的巍峨的山脉,有阳光下金色的沙滩,也有夕阳中翻腾的海面……   这些背影他再熟悉不过,真是项诗茹,从照片看出她确实行走了许多地方,但根据时间,她又行色匆匆,似乎并不是为了放松不是为了游玩,而是为了寻找什么?   只有最后一张是她正面照,却是和一个男人的合影,背后是连绵不断的青山。   照片上的她瘦了许多,皮肤也有些暗黄,好像生过一场大病,但两人看上去关系很亲昵,当然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康泽恩心头微酸,难道行色匆匆只为邂逅?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牢固?他是什么人,背景可查过吗?他有什么样的过去,有什么样的人生观,价值观,会不会只是贪图美色?   李茶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道:“兄长还在因为那件事生气吗?你别怪大家,他们都是为了你们好,虽然或许不是你想要的那种方式,可是他们也只能用自己的方式。”   “没有,我只是担心茹姐过得好不好。”   “好不好难道你不知道?我以为你、我都是能够体会项小姐心情的吧。爱情里怕的不是你不爱我,也不是你不再爱我,而是你从来根本不需要我的爱,连那最基本的关怀也根本不需要的。原本爱与牵挂装得满满的心,一下子就要全被挖空。我总以为几十年里,你们以那样的方式、关系融入彼此的生命,乃至灵魂当中,可是忽然间要重新定位,她就要割舍掉一半以上的灵魂,大约就像渡了天劫。”   “所以我们就非要用另一条灵魂来替换掉这条灵魂吗?”   “用一种习惯替换另一种习惯,这是人的共性。”   “也有可能用尽力气,却发现根本无法替换。就像我与你,无论我做过什么,对你只是一种累赘。”   “能不能替换掉呢,要看内心想不想替换。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替换原来的习惯和感情,从来没有。”   “没想过,还是不自信?对自己的感情不自信对他的感情不自信?”   “不是不自信,是因为原来的习惯实在是适合自己的,原来的爱情就是自己最想要的。而且兄长的感情对我来说也从来不是累赘,或许与爱情并重过,混淆过,但是最终有别于爱情。”   康泽恩有些急切地辩问,声音不免高了些,李茶蹙眉叫着,门外的凝婉沙听到这动静,担心两个人的战火又要燃起来。   可康泽恩虽醉,但是头脑还算清醒,与她对视片刻后,笑道:“论歪理,没人是你的对手。”   凝婉沙长舒口气又悄悄退了出去,李茶赌气说道:“爱情里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谈,爱就是爱了,一门心思的,不关其他。而且那些所谓的道理根本与你的决定无用,可你偏要来听。话不投机,居然还吼我?”   康泽恩忙讨好地说:“别生气嘛,我不是要吼你,只是就事论事。”   李茶不屑地说:“明明很担心却又找出无数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不要去想,可既然担心,为什么不说呢?既然想亲口解释,亲自了解,为什么不去找她?项小姐早已经想过结局,所以才这么决绝。可是兄长可知道,无论何种结局都不是伤害,唯有逃避才是最大的伤害。”   康泽恩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项诗茹的照片,即使身体看上去有些疲惫,但是如水的双眸始终未变分毫,包含着期待与希望,没有一丝一毫的幽怨,更没有怨恨与自弃。   她总是这样,把一切的伤痛都掩藏在心底,即使被你撕开,她也一边镇静自若地擦拭血丝,一边顽强地安慰起你来,告诉你,别怕,别怕,伤口总会长好的,一切都会过去,因为时间是向前的,所以人该向前看。   与她相处的岁月里,即使困顿重重,可也看得到曙光,因她是一团火,是希望之光,这光亮能探照一切的黑暗,洞悉你的内心,让你的一切都无处遁形,可是又毫无被窥视的羞愧不安或者恼怒,反倒因为她的不谙心机,她的善于守护而变得轻松、安全。   李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真的很服项小姐,她可以忍住对你的感情和思念,说转身就转身,决不愿再给你再带来困扰。也可以放下身份,过着那样清贫的生活,我绝对是做不到的,曾经与项络臣在山里住了几天,我已经受够了,如果要我去那里生活,还要和一群语言沟通都有困难的山民打交道,跟那些普通话都说不好的孩子们上课,我一天也坚持不了。我更做不到的是,如果他抛弃我,我一定会想到死……我才做不到像外人面前那样的豁达大度,还要笑着祝福他和别人。”   康泽恩回头看着她,“你说茹姐在山区支教?她一个人?”   李茶惊愕地问道:“你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去面对她,不想让人说你薄情才故意装作冷酷无情,或者因为董事长的身份和地位,因为要博得一个痴情的好名声才故意逃避,连句对不起都不敢说,连拒绝的勇气也没有!”   康泽恩极力否认:“我没有想要逃避,只是在当时想冷静下来,没想到茹姐便人间蒸发了一样。”   李茶当即问道:“数月已过,那么兄长冷静下来了吗?”   沉默半晌,康泽恩起身,习惯性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大步走了出去。   ☆、第四百七十九章知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你急匆匆又去干什么?”李茶追出来,他的身影便锁进了电梯里,里面传来一句含糊不清的话,但是只有“拒绝”二字清晰无比。   拒绝?李茶紧蹙眉头,这么合适的一对璧玉般的人,就这样完了,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但是心里不免有些担忧,怕自己今天所言所行会让项家人更加不痛快,尤其是他,会不会为难。于是三言两语在电话里讲事情说给了项络臣。   可项络臣并无任何意外,只安慰她不要想太多,该来的总会来,明确拒绝总好过让姐姐心有遗憾。人生可以做一些错事,但是最好不要有遗憾!   此时的项络臣还在会场,旁边坐着母亲任菲菲,因大喜的日子,她穿了件鲜艳的裙子,风韵犹存,在一群中老年贵夫人当中,一点也不输颀长。   挂了电话,项络臣看着母亲,说道:“妈,对不起,这几天实在太忙了,都没有好好跟您说上话。”   “有李茶陪你就行了,我这个妈在不在有什么关系。”任菲菲一开口便是苦涩楚楚的,十足的婆婆醋劲儿。   项络臣挪了挪椅子,靠在母亲身边,低声恳求:“妈,您还在我们的气啊?您知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连伯母都不再反对了,而且,她们更加亲近,就像亲生母女一样,妈,儿子求您了,就不要再为难茶儿好吗?”   任菲菲脸色更加难看了,质问道:“我为难你们,还是你们为难我?我不是你花伯母,她能容忍你们,我不能容忍。今天我要问你最后一次,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真的不要家,不认我这个妈了?”   “妈……”项络臣为难地看着她,许久才说,“我是您生的,我身上流着您和爸的血,怎么可能不要家不认您。只是我不能放弃茶儿,我说过纵使你们给我万千条不许爱她的借口,可都不足一条我们彼此深爱的理由。”   任菲菲霍然起身,压低声音问道:“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项络臣抬头看着她,眼圈有些泛红,猛地点头,说道:“对不起,妈!如果妈您坚持反对,那么我只能移居他乡,不过我们会常来看您的。”   任菲菲忽然笑起来,又坐下来,只是抬手在他脸上拍了几下,像是惩罚,可更像是对儿子的心疼。   项络臣有些紧张地半跪在她旁边,说道:“妈,您没事吧?”   任菲菲笑得越发厉害,双手捧住儿子的脸,说道:“傻儿子,妈跟你开玩笑呢。妈可不是真的糊涂,为了所谓的面子,放弃一个好儿媳,更舍不得丢了自己的儿子。你是妈的心头肉啊,茶儿也是,妈比你还心疼她呢,当时她在医院照顾你爸时,我就寻思着你加把劲娶回来,要不然也不会在你喝醉酒那天给她送支票,我本意并非要羞辱她。可是后来,后来,妈也是没法子呀,我能怎么做呢?一边是世家的康家,一边是我的儿子,我该怎么做?所以委屈了她!”   任菲菲的眼泪串珠子似的往下掉,当真是心尖上的儿媳人选,偏偏生出许许多多的误会与沟壑来,她也终于说出项玉成在去世前千叮咛万嘱咐,除非李茶自愿放弃,否则谁也不能再阻拦。   项络臣听着母亲的话,千斤重担终于落下,一阵轻松与欣喜,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李茶,却被告知早已知晓。   他故作不满:“你们居然合起伙骗我?害得我一直忐忑不安,吃不好睡不香。”   任菲菲哼了一声,责备道:“你一声不吭说走就走,想过我和你姐姐的感受吗?要不是看在茶儿面子上,我会让你进家门吗?现在小惩大诫,饶你一次,要是我的准儿媳再受到什么伤害,就不是骗你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项络臣像个孩子似的趴在母亲的背上,紧紧搂住她的脖子,轻声说:“妈,谢谢你!谢谢你!”   任菲菲拍拍他的头,语重心长地说:“谢什么,是妈该谢谢你才对,谢谢你坚持了那么久。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真的让爸妈都很欣慰。你以为从前妈不懂知恩图报?不懂得你们的真爱?妈也是年轻时候走来的,爱过,虽然没有你们这么轰轰烈烈,可感情都是真真的,不会比你们少多少。这世间的爱情无论曲折也好,平淡也罢,都一样浓厚,谁也不必谁少,懂吗?所以,儿子,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拿自己的爱情去感动别人,那是对爱情的不尊重,也是对你和茶儿的不尊重。”   “妈,我记住了。”项络臣热泪盈眶,与母亲除却隔阂,便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任菲菲微微叹了口气,帮他整理着衣角,说道:“你与从前大不同了,有茶儿在你身边,还有你师父时刻指点约束,我是半点也不担心了。只是放心不下你姐姐,知女莫如母,她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打中学起,你姐姐的心思就在泽恩身上了,我看得清楚的很,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想起女儿的委屈,任菲菲不免又红了眼眶,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接着说:“泽恩出国后不久,你姐姐也吵着要出国留学,可是你爸硬是不松口,如果当时我能够站在你姐姐这边,她就不会白受一些苦楚了。”   项络臣宽慰她:“妈,过去的就不要提了。世事难料,也许当初姐姐真的出国,可能未必就会好,也许因为孤独寂寞,两个人会暂时走到一起,但是那个时候泽恩的因为家庭而心性不羁,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任菲菲点点头,满意地说:“儿子出息了,现在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我很有面子。不过,这些年你姐姐虽然情感上吃了不少苦,但也磨练了心性。只是咱们家说不上大富大贵,可她也自幼娇生惯养的,那些山里物资匮乏,交通闭塞,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所以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一些书籍文集和生活必需品什么的,给那些孩子们带过去。如果我住的习惯,就陪她一些日子,当散散心。”   项络臣知道劝也没用,索性也不劝阻,只说:“泽恩可能已经赶过去了。”   ☆、第四百八十章成双入对,婚礼秀场   “他去他的,解决他自己的事情,我去我的,看我自己的女儿,并无影响。”任菲菲虽然这么说,但是难免心中有些失落,对康家这是又愧疚又无奈,真真是百味杂陈,不知如何表述。便推了儿子一把,“好了,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你去忙吧,这里是你们年轻人的天地,你难得肯出来玩玩,又是他们几个大喜的日子,你多陪陪他们,茶儿很懂事,会理解的。”   送走任菲菲,再回到会场,已是舞曲荡漾,浪漫醉人的曲调,曼妙多姿的身影,让人心情也不自觉轻飘起来。   看到角落里莫幽兰独自坐着,刚准备上前去问候,变看到阎维清端着一杯白水走了过去。   阎维清在她对面坐下,轻声说:“怎么不去跳舞?”   莫幽兰脸色绯红,满目落寞,显然喝了不少酒,晃动了酒杯,歪头说:“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事业爱情双丰收。终于如愿以偿了,和心爱的女人修成正果,是不是马上就要喝你们的喜酒了?”   阎维清伸手将她手中的酒杯拿了过来,将白水递过去,说道:“少喝点酒。”   莫幽兰将水杯举止面前,透过白净的水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可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说道:“有些错造成了,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弥补了,你知道吗?它不像爱情,选错了人,可能还可以分开,重来,最多不过是耽误几年而已。可有些错,就是一辈子的,没有人会原谅你。”   阎维清点头说:“我知道。人生是单程路,犯错难免的,可是如果一直沉浸在过去的错误中,只会犯越来越多的错。别人原不原谅自己其实根本不重要,因为别人就只是别人,永远成为不了自己,自己原谅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而关心你的人不会把焦点放在你的错误上。”   “这是别人说的什么吗?”莫幽兰蘸着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命字,苦涩地说,“命!你剥夺了别人的幸福,生活便会夺走你所有的快乐和幸福。”   阎维清起身说:“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早些休息吧。”   “不用你送。”莫幽兰起身,却摇摇欲坠,一把推开他,说道,“络臣哥,不用你送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很多人要应酬,还有师母和李茶要照顾,她们是最需要你的人。”   阎维清伸手拦住她的腰,压低声音说:“你真是醉得不轻,看清楚,我是维清,阎维清。”   “阎维清?”莫幽兰眯着双眼,努力地思索着这个名字,忽然踮起脚跟,贴近他的脸,仔细辨认了一会,才笑着说,“真的是你啊,你们长得明明不一样啊。阎维清,你怎么会在这里?茹姐还好吗?你不是在追茹姐吗?她去哪里了?你有没有追上她?”   阎维清却在音乐乍起时将她带进了舞池中央,随音乐节奏而挪动着不知,脸色严峻,语气也十分严肃地说道:“我从来没有追过诗茹。大家的玩笑,我无法解释,因为解释有时候也是无形的伤害。”   “恩?”莫幽兰酒意甚浓,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像一只曼妙的柳条。一双迷离醉眼带着不解地看着他。   阎维清解释道:“得蒙老爷子抬爱,我才会有今天的成就,无以为报,只想好好照顾他的家人。诗茹是一个好女孩,我很敬重她、佩服她,同时也非常心疼她,她的眼里,心里都装着一个人,明眼人都能觉察得出来,但是那人并不曾留意过。我一直拿诗茹当家人,当妹妹,想要呵护、保护她。”   “不是没必要解释吗?”莫幽兰问道。   “因为,因为我,我也想要照顾你、呵护你!”   “我知道,也是当作妹妹一样、家人一样的,呵呵呵,我谢谢你了,哥。”   “不,不是的,与诗茹不一样的,我想追求你,想爱你。”向来沉默寡言的阎维清说出这样的话后,整个人都不自然了,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人群中。   “爱我?我有什么好?没有李茶的古灵精怪,没有茹姐的智慧英气,也没有安然的妩媚多情……”莫幽兰在他怀中呢喃着,竟安静地睡着了。   阎维清低头看着她,手指小心地拢了拢她脸上散落的发丝,抖动不安的睫毛如同自己的心,深深吸了口气,将她拦腰抱起,对身边跳舞的同事交代了几句,大步走出了会厅。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项络臣身体重重地靠在沙发上。旁边的安然笑着说:“记得上次我们公司开业,庆祝酒会上,他们简直就是舞会的焦点,今天婚礼主持也非常成功,好有默契。”   项络臣笑笑:“一个自幼生活在国外,一个是国外高校的高材生,他们应该很聊得来。”   安然取笑他:“你呀你呀,害人不浅啊,一个为你离婚,一个为你伤心欲绝,还有一堆女子等你离婚来娶呢。”   项络臣耸耸肩,摊开双手,一脸傲娇。看到正走来的方毅,笑着说:“你与方毅的合作更是令人叫绝,一个设计得美轮美奂,一个策划得天衣无缝,当真是天造地设呢。”   “胡言乱语,少喝点酒,小心回去挨罚。”安然小声嗔怪,起身与方毅握了握手。   方毅在二人身边坐下,问道:“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项络臣却不隐瞒,直接说:“安然在说你的策划案总是给人惊喜,要不然这次婚礼也不会这么完美。”方毅忙客气道:“安小姐和你面前,我可不敢邀功,一切都是大家配合得相得益彰。”   项络臣却有意捉弄,好像要报复她刚才的取笑,凑到方毅耳边,却很大声地说:“我认识安然很多年,很少见她这样对一个男人赞不绝口,饱含着深厚的仰慕之情。”   安然悄悄瞪了他一眼,说道:“方毅二字便是国际一线名牌,应该没有哪个女人能有免疫力,那我也是女人那。”   方毅爽朗一笑:“安小姐过奖了,我先如果能让安小姐记住,那才是真正的名牌。”   几个人举杯碰了碰,项络臣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得替师父去应酬一下,失陪了。”   他起身时在方毅耳边低声说:“哥们,祝贺你,你们的婚礼很成功,加油!你们的婚礼会成功,恭喜你,哥们。”   看着他大笑着离去,安然微微蹙眉,问道:“他跟你说什么?”   ☆、第四百八十一章曲终人不散,追爱到底   “他祝贺我,说我们的婚礼很成功,我们的婚礼会成功。”方毅好不隐瞒,如实相告,见安然脸色袖袖,才放下酒杯,说道,“言归正传,其实我找你有事要谈。我接下来的工作重心会放在内地,而你也需要打开市场,不如我们联手。”   能够与方毅合作,是时尚界众多企业梦寐以求的,安然自然也不例外,但还是问了句:“那么多知名企业,方先生为什么就不怕冒险?”   “我更喜欢重新开始。”方毅不苟言笑地说道,点燃了一根烟,缓缓抽着,“无论在外面如何的光彩照人,声名显赫,可属于自己的就只是那点生活,我们所需要的就只是爱和日用品。正如你所说,国际名牌,没有女人不喜欢,可是再喜欢又如何,很多时候女人拿名牌回去只是为了炫耀,甚至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填补内心的空寂感,可不论如何,都只是一个陪衬。真正尊重名牌的有多少?”   听完此话,安然沉默了片刻,抽出一根烟,却被方毅拦住,他笑着说:“虽然女人抽烟很性感,但是这不是作秀,我宁愿你买名牌来填补。”   安然莞尔一笑,从他手中挣脱出手腕,将烟丝一点点撕扯下来,说道:“我还是用这样的秀来填补内心的空寂更好,要不然就落个了不尊重名牌的罪名。”   她忽然仰头长舒口气,说道:“什么是名牌?其实定义也不一样的,让你值得为它忠诚的那个东西就是你的名牌。”   “安小姐所言极是。”方毅看着她,她狡黠的样子如此动人,不可方物,令人心动。他掐灭烟,说道,“我想,我大概就是想成为你说的那个名牌。有没有兴趣?”   安然猛然点头:“国际大牌这条船可不是那么容易搭的,我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可能拒绝咯。”   “我喜欢安小姐,爽快、聪明。”方毅一语双关地说道。他起身,伸出手臂说,“走吧,成为主角之前,我们还要继续为主角做陪衬。”   安然挽住他的手臂,纠正道:“铁打的陪衬,流水的主角,所以,我们才是主角,他们只是客串。”   曲终,人散。   人不散,曲更始。   各自的世界,都是主角。   只是人们做观众久了,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可身份多了,又忘记了自己也是一名观众。   就像现在,康泽恩站在半山腰中,面前是一所破旧不堪的小学,两扇铁门虽然锁着,但却形同虚设,因为门缝足以挤下一个人去,而门上面锈迹斑斑,下侧有一只盆大的洞,洞口边缘向外卷起,像一件有些年岁的破衣服边。   康泽恩来这里几日了,见了项诗茹,却没有见面,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就像从前看着他一样。   但是不一样的是心情,那时的她一定心潮澎湃,渴望他能转身看到自己,然后激动万分冲上来拥抱她,亲吻她,那时的她也一定有着忐忑不安,怕他突然转身看到自己,会让那份爱变得不单纯,让两人的关系从此僵持了……   此刻的他心中平静,什么都不想,笃定见到那一刻,一切都会清晰明了。   她穿着村民们送的衣服,用他们的话说这里的衣服虽然土虽然难看,但是耐脏结实,她在这里教学,就要接受这里的环境,脏乱差,漂亮的衣服早上穿上,可能不孝半天就成了灰色。满屋的土,永远也打扫不干净,刚清洗的头发,可随着一阵风起,便又像走了一道沙漠般。   可即使她穿得破旧,他也能一眼认出她来,她那样的高挑出众,气质不凡。   她为那些孩子们教书唱歌,也为孩子们讲外面的世界,但讲的最多的还是康氏集团的一切,也给留守在山里的村民们讲城里的生活,城里人的爱情和婚姻,事业与活法……   她也学习他们的农作与习俗,没有半点矫揉造作,也没有半点懊悔失望。她与他们,就好像已经相处了一辈子,亲近的很。   他知道她住在学校里,不上课的时候就东奔西跑,帮助孩子们做家务、或者上山捡柴,也捡一些野果子,他们会笑她笨拙的动作,当然是很单纯的、天真的笑,没有丝毫恶意,对她就像对待他们一起长大的顽皮的山里孩子。   今日她去城里了,去接任菲菲等人,他们为这里的人准备了许多的礼物。   自然他也绝不能空手而来,他要送她一份大礼。所以,前一日他便联系一位药材厂家的老板,说要与他做一笔生意。   这肥头大耳的老板心头一喜,忙放下手头工作赶来,可眼下看到四周连绵不断的荒山,和破落的山村,稀疏的村民,有些疑惑不解。小心地问道:“康董说的生意是这里?”   “就是这里。”康泽恩扬手指着学校、村庄,还是面前的山脉,“这里,处处是商机,是生意,也是善意与回报。”   这肥人一听,恍然大悟:“康董是想要我资助贫困学生,开发这里?可我是药材呀,要开发山区不是得找项董吗?莫非,康董是需要一个红娘?”   康泽恩哈哈一笑:“我娶老婆找红娘,那不是多此一举?开发山区我自然要找项董善良,但是开垦荒山还非你莫属。我观察过这里的山势地形,调查过这里的气候温差,会让人取一些土壤回去化验,做一份详细的计划书传给你。你是做药材发家的,自然对药材的属性最是了解,如果能够将此地开垦利用,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次商机?而对这里的村民、孩子来说,也是更多的机会,这也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吧。”   肥人这才真的了解他的良苦用心,忙不迭地道谢。   康泽恩揽住他的肩膀,低声说:“在我落魄的时候,你一直支持我,不管处于什么原因,我都感激不尽,不会忘记你的人情,现在自然希望你越来越好。但是有句话我得提醒你,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够吃饱穿暖就足够了,但是良心这东西可是一辈辈背负起来的,都会一颗一颗压在子孙后代的肩上。”   ☆、第四百八十二章曾经深爱你,但你不需要   肥人从前为了生计确实做过不少违法乱纪的勾当,但是自从被康泽恩收购后,也算是良心悔过,如今还能得到他亲自提拔,自然不敢造次,能够抱住这样一条大腿,他觉得万幸之际,怎么还敢胡作非为?那不是自掘坟墓吗?何况康氏身边的人各个都是商业奇葩,就连前夫人也巾帼不让须眉,所以这荒山的事情可能只是一个开端,背后还可能有一连串的计划呢。   康泽恩又等了两日,拿到了详细的计划书,才走进了校园大门。   正在操场上嬉闹的孩子们一下子安静下来,项诗茹注意到异常后从教室走出来,看到是他,身体微微一怔,手中的书掉落在地上,可马上又平静下来,努力掩饰着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惊讶或者惊喜,扯了扯身上沾染了粉笔末的衣服,欲言又止。   康泽恩原以为会平静如常,可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还是思绪澎湃,上前一步,想将她拥入怀中。可她却借着捡地上的书而躲过了,转身走向教室,可眼泪却在那一刻骤然落下,她忙深深吸了几口气,拼命睁大了眼睛,不让眼泪再落下来。   这是李茶教给她的方法,“难过的时候,深吸一口气,把一切的憋屈都吞进肚子里去,然后睁大眼睛,让风来吹干眼泪。这样就不会哭了。”   这法子很管用,无数次,想落泪的夜晚,她都这样坐在院中,看着满天星辰,等风干了眼泪。   康泽恩一追进教室,孩子们便雀跃着挤在窗前,门前,却又不敢进来半步。   项诗茹擦着黑板,慢悠悠地说:“这里很安静,最适合度假。”   “我知道。”康泽恩在旁边坐下,看着她瘦了许多的身影,说道,“我知道,初中时你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对一个人彻底死心、伤心了,便会选一个贫瘠的地方去支教,当时我不屑一顾,说你真傻,既然那个人让你伤心,你就该报复他,然后过得比他好。后来我在国外,一次视频中,你又过说一次同样的话,我依然不屑,说你真矫情。再后来,我与安然好了以后,和茶儿结婚以后,你,你也如此说过的,虽然不是在我耳边,但在心里说过无数次吧。”   “我想过一些不一样的生活,这里很适合。”项诗茹一下一下擦着黑板,力度很大,似乎要把过去的每一件事情全部擦掉。可是擦不掉的,那些刻骨铭心的东西,越擦便越有痕迹,直到最后,吞噬你的所有记忆,吞噬全部灵魂。   康泽恩摇摇头,起身走到她身后,说道:“你说过,这样的地方可以让人重生,因为截然不同的生活环境、人生态度,还有种种,这个世界里只有在我们那里看不到的贫困、无助、疾病、挣扎,但是也正因为有这些,越发显得他们有无尽的希望、单纯、情义。所以可以让人重生。”   项诗茹微微颤抖双肩,忽然转过身看着他,说道:“是,我承认从前我很爱你。很爱很爱,这种感觉在别人身上从来没有,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种喜欢是细水长流,但不平淡,它也像一见钟情那样,让我心潮澎湃,即使一天见你无数次,也都如初次见面那样的悸动,这些年,依然如此。但是你不爱我,你也根本不需要我的爱,我们之间就只是世家子女的关系,没有血缘,没有必然的永远割不掉的联系。   “我那些所谓的爱与守候不过是一厢情愿的付出,自以为是的坚持与自我感化。不过一直我很庆幸,并没有给你带去多大的困扰,可是络臣太过桀骜不驯,以为自己拥有的,我们都必须拥有,所以才与汪董合伙做了糊涂的事情,给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康泽恩解释道:“从来都不是困扰,这是我的幸福我的幸运,其实很早前我便知道了,你的心思你的爱,只是当时太过纷乱,我的心很纷乱,很多时候我们根本不了解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说的对,我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不想要的却清楚无比。现在我决定放过自己了,我放过自己了。我想过一段安静的日子,与从前截然不同的。”   “心如果不安静,即使全世界都静默的,你也还沉浸在思念当中,无法自拔。”   “这件事情本来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没想过要你知道,更没想闹得人尽皆知,可已经如此,我只能尽力回避,即使沉陷进去,不能忘却,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还要我怎么样?我能怎样?”   项诗茹突然按捺不住波动的情绪,高声叫道,眼泪如两股清泉缓缓流下,落在唇角,颤抖着,一颗颗落了下去。   康泽恩猛然上前,吻住了她的双唇,炙热的舌尖试探伸进她的牙关。   项诗茹惊愕地瞪着他,一时忘记了拒绝。   忽然一个人影闪过,一手将项诗茹拉在身后,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记有力的拳头已经落在康泽恩的脸上,顿时,嘴角溢出血丝。   项诗茹惊慌地尖叫一声,担忧地伸手要去扶他,可手碰触到他那一刻,又猛然收回,转过身去。   康泽恩也注意到教室外拥挤的孩子们早已无影无踪,面前站着的正是照片上与她合影的那位,虽无意调查他的身份背景,却也知道他的名字,白皙。   人如其名,眉清目秀,但是面目清白,白得近乎没有血色,   白皙怒不可揭,如审判主一般地指着他:“康泽恩,做人不要太过分!诗茹爱你这么多年,可是你却只像个高高在上的天子,何曾看过她一眼,何曾关心过她一句,你的心里只有自己,自己的地位、身份、资产、利益。现在她终于放下,要转身寻找自己的幸福,你偏要来招惹她!你这算什么?你拿她当什么?一个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人吗?一个让你填补内心空寂、满足占有欲与控制欲的玩偶吗?你这样做不仅羞辱你自己,更羞辱她?带着你的钱和你的人,赶紧离开这里。”   ☆、第四百八十三章阴差阳错太多年   白皙怒不可揭,如审判主一般地指着他:“康泽恩,做人不要太过分!诗茹爱你这么多年,可是你却只像个高高在上的天子,何曾看过她一眼,何曾关心过她一句,你的心里只有自己,自己的地位、身份、资产、利益。现在她终于放下,要转身寻找自己的幸福,你偏要来招惹她!你这算什么?你拿她当什么?一个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人吗?一个让你填补内心空寂、满足占有欲与控制欲的玩偶吗?你这样做不仅羞辱你自己,更羞辱她?带着你的钱和你的人,赶紧离开这里。”   康泽恩擦去血迹,说道:“如果我是你,我绝不允许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白皙冷哼道:“那么你来这里是为什么?难道不就为了证明这一点吗?”   “这是我和茹姐之间的事情,你无权过问。”   ”茹姐?难道你需要的就只是一个姐姐吗?可是诗茹需要的不是你这样的弟弟,她需要的是爱人,懂她爱她的男人,将会是我,而不是你。”白皙后退一步,站在项诗茹身边,好像一个胜利者在宣布自己的战绩,划分自己的领地。   白皙看着康泽恩,说道:“你不记得我了,但是你就像我生命中的一根刺,始终拔不掉。我们是中学的校友,从那时起,我喜欢她,她在你的身后默默站了多少年,我便在她的身后等了多少年,我懂得她的付出与期待,感同身受。诗茹是一个单纯的女子,她不敢伤害任何人,甚至不敢给任何人添半点麻烦,我希望她幸福,希望你转身能够握住她的手,可是我希望她幸福,又不希望看到你转身握住她的手,我希望这幸福是我和她一起创造的。你,始终没转身,我心疼,也庆幸,但是无论她何时转身,我都会在。现在她转身了,我想握住她的手,不再让她空空等待,即使我明白,此刻她还不够爱我,但是我一定会让她爱上。”   项诗茹身体颤抖了几下,微微抬起下巴,冷冷地说:“够了,不要吵了,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争名夺利的战场,也不是你们争芳夺嫣的情场,我现在只是这里的一个老师,想完成这一期的教学工作。闲杂人等,先行离开吧。”   康泽恩上前,却被白皙伸手拦住,“康董请回吧,我想您的事情在K市的办公室里谈会更合适。”   “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心里如何想,但是都无权代替她做主。即使是她的爱人,也不该如此做她的头脑和嘴巴。”康泽恩看着项诗茹,轻声说道,“你问我来这里要证明什么?我来是为了证明我需要她,非常需要,她的帮助,支持还有,还有爱。在她面前,我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所有的情绪都会在她面前暴露,习惯了在她面前脆弱和无助,习惯了在她面前所缺和任性,所以常常孤单寂寞的时候从她那得到抚慰,黔驴技穷时由她指点迷津……”   “姐弟本来就该相互扶持,我是姐,你是弟,无论什么时候,在我眼里,你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我只是来休假而已,还是会回去的,到时候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在你身边,任由你索取与任性。可是现在进了这个门,我们的身份就换了,我是老师,你是来宾,我累了,你也早些回去吧,集团上下,家里内外都离不开你。”项诗茹咬牙撑着不让自己在他们面前奔溃,转身欲走。   康泽恩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说道:“有一件事情连络臣也想不到,当年我出国留学,半年后生病,我特别希望能够有人在身边,那个人我想到的是你。于是我跟爷爷说,爷爷,劝项伯伯把茹姐送出国,可是,可是你拒绝了。”   项诗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眸中泪水模糊了整个世界,连眼前的人也浑沌不清了,但是声音却清晰无比,她双唇颤抖着,几次张口却没有说出半句话。当年她见多了泽恩的疏远,便也犹豫不决,渴望见到又怕见到,而父亲一心栽培儿子。却不赞同她独自出国,即觉得安全隐患也觉得女人嫁得好就会幸福。   却不成想,竟这样阴错阳差,只当彼此拿自己做亲人。   康泽恩上前一步,靠近她,低声说:“我总以为自己亏欠安然,所以习惯去弥补,深爱过茶儿,就以为爱始终在那里只增不减,直到那一日,突然听闻你出事,我竟丢下刚做完手术的茶儿匆匆回国,连我自己也惊诧不已。原来我早已接受我与茶儿不再相爱的事实,就像当初我与安然的结束一样,可是我不敢对你回应,那晚我知道你没有离开,你站在角落里等我追来,追来说爱你,或者挽留你,可是我只是在门前说了几句话。   眼泪滑落,这个世界才又清晰起来,项诗茹扭过头去,不愿他看到自己优柔寡断的模样。   康泽恩苦笑着说:“你最了解我的,一定知道那晚的我多少有些冲动,不管做出何种选择都是对感情的不负责,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失去你。”   “不曾拥有过,谈何失去?”   “我们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在拥有彼此,不是吗?茶儿说的对,当下就是最好的时候。”   “晚了!我和你之间不再可能,我累了,已经转身。”   “一点也不晚,我知道你已经转身在行走,没关系,我会追上你的脚步,追回你的爱。”   “这话你也对李茶说过,可转身便抛之脑后了吗?”   “当时说这话确实是深爱她的,但是太多事不能勉强。深爱的时候确实想要一辈子就那样深爱,不会分离。可是分开了,她有她的幸福,我应该祝福,也应该追求的幸福,方才对得起她的祝福与离开,对得起爱我的每一个人。”   相视片刻,康泽恩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茶儿说,早一点,晚一点都不是爱情,只有这个时候才是最好的爱情。兜兜转转许多年,我不想再错过,不想让自己再后悔。我知道你需要一些时间,我可以等的,十年、二十年、我会一辈子来守护你,曾你走过的路,我会一一走过,曾经你受过的伤,我会用心体会。”   ☆、第四百八十四章家之权易交,如覆水难收   等了那么多年,转身才是柳暗花明,被他拉住手,是庆幸还是幸福?看着面前两个男人深情的双眸,她有些恍惚,自己深爱着的与深爱着自己的,永远都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选择题。   康泽恩拿出文件,递上去,说道:“来日方长,我们不过今天我来带了件东西,是关于这里的荒山与孩子们的教育问题……”   她掰开康泽恩的手,说道:“对不起,我累了,请你们都回去吧,我转身不是为了回避你,也不是为了接受白皙,我是为了自己。公事请找汪董和阎维清他们,我现在只想完成自己的代课工作。”   说完便走了出去。   白皙走到康泽恩身边,竖起中指,厌恶地说:“喜新厌旧,你不是一个好爱人,好丈夫,靠女人上位,你也不会是一个好董事长。我等着你垮台的那一天。”   战火依然燃起,康泽恩却不恼怒,只是舌尖舔了下受伤的嘴角,平和地说:“我不曾为她做过许多,但至少我们一起经历了人生的颠簸,熬过人生的低谷。而你所谓的守候与爱又是什么呢?观望吗?谴责吗?不过我很感谢你的出现,让我更加冷静而确定对茹姐的心意。今日也谢谢你的批判,就因你今日的这些话,我也不允许自己垮下台来。”   康泽恩并未在此地久留,与从前对待两任爱人不同,这次他彻底释放了自己,更相信这段感情不会无疾而终,不会被任何人捷足,彼此心意已了解,水到渠成就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将开发荒山的事情交给了晏维清与张目去负责,风尘仆仆赶回K市。恰遇花绵绵准备召开“家庭妇女大会”,主题是“一周后的老爷子八十大寿”。虽然老爷子明确表示简简单单一家人吃顿团圆饭就可以了,但是花绵绵却以为可以简单,但不可以寒酸,至少一切当照从前,秉着不奢华浪费的原则。花绵绵与康路平善良,将寿宴的事情交于李茶等人去筹办,毕竟七八年了来,家里大小事务都由她操持,且严谨得体没有出过任何差池,外界评价也十分不错,对集团和康家都带来了正面的影响。   老两口是器重,自然也是客气,李茶聪慧,自己的身份不在,却操持康家大事自然不合乎规矩,可不好直接拒绝,可便与花绵绵商议,自己身体还未痊愈,加上父母都刚做完手术,需要照顾,所以此事最好交由钱笑笑来安排,当然自己也不会袖手旁观,会和Suzanne在旁协助。   花绵绵看着李茶,满意地点点头:“妈老了,有些时候竟有些像年轻时候,凡事由着心头喜好去做了,忘记大全。”   李茶笑着将茶水递给她,说道:“那是因为您越活越年轻了,不像我们,总是装成老态龙钟的样子。”   花绵绵忍不住笑起来,点着她的额头说:“横看竖看,我都是喜欢你,觉得有你在身边,比你爸和泽恩在还踏实,而且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是春天到了,花开了,鸟叫了,万物复苏了,一切都有活力了,这把老骨头也想动弹动弹的。所以才想着一切交你安排。我也知道你顾虑多,这是应该的,我说的对,我应该把这一切交给玉亭和笑笑她们了。”   可是说完把这个重担卸掉,花绵绵心中并不轻松,这大权交出去容易,收回来可就难了,这个家不只是一家三口,而是一个家族,背后还有一个集团,家里人会越来越多,分歧也会越来越大,争斗将会越来越激烈。她可以保证兄弟三人相安无事,可无法确保子孙们如何用自己的心思。   花绵绵并不隐瞒李茶,告诉她,她不放心钱笑笑,“笑笑没错,她的出身决定了她的思想与做事风格,她不允许自己输,她与你玉亭姨妈不是一类人,与安然和你们的那种不服输也不一样。你们是不输给自己,不输给过去,她不能输给自己,也不能输给别人,不能输给丈夫,甚至不能输给空想和空气,你懂吗?”   李茶轻轻捶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妈,这些都只是您的猜测,退一步讲这是她的性子也没什么关系啊,因为她的丈夫是泽西,泽西是什么人难道您不清楚吗?只要泽西心不乱,这家就乱不了。儿孙自有儿孙计,妈,您也别想太多了。妈,您只管享泽恩兄长的福,还有我呢,我答应您,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   花绵绵点头,眼中有些泪光闪动,她握住李茶的手说:“孩子,你爷爷和爸爸都很不放心集团的未来,所以他们安排了个别有影响力的人还有一些手段,希望能在我们百年后的关键时刻能够起到一些作用,约束或者震慑,随便怎么说吧。反正决不允许自家人毁掉自家人。茶儿,你是最关键的一个,你是李家的血脉,是我的好女儿,更是那些成果的继承人,你要答应妈,无论何时,都不允许他们乱,你有权利有资格将他们其中一个驱逐出局,包括泽恩。”   李茶为难地看着她:“妈,您想太多了。”   “答应我,茶儿,妈拜托你。我代表康家,代表康氏拜托你,请你一定要答应我。”花绵绵突然起身,深深弯腰鞠了一躬。   李茶匆忙答应:“妈,您先起来。我一定尽力,一定会尽力,因为我真的拿您当亲妈,拿泽恩当兄长的,我不会看着你们的心血被任何人毁掉和糟蹋的。”   李茶扶她坐下,笑着说:“妈,您不是说了,过好眼下就是过好一生了吗?别担心那些好不好?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健康,爷爷的寿诞有笑笑去办,您乐得清闲,也落的个好名。不过,我以为如果项小姐能够回来帮忙就最好,她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做事最细心周全。”   提到项诗茹,花绵绵扭头看着她:“说到诗茹,我也很担心,好好的去支什么教,总说吃苦能够磨砺人,可是我见不到你们谁吃半点苦。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还有泽恩这几天又忙什么?总不见人影。”   ☆、第四百八十五章吃人嘴短,缘在眼前   李茶却故作不知地说:“自项小姐出院后,两人都有些神神秘秘的,问谁也不说,还真猜不出这两个人在一起能出什么事。哎呦,妈,您看着他们一起长大,经常左手抱一个右手揽一个,您要是都不猜不出来的事情,我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花绵绵笑着,可忽然坐直了身子,低声揣测,“难道两个人……”   李茶暗自笑笑,问道:“妈,您是说工作上意见不和?可两人都是光屁股玩到大的玩伴,说青梅竹马也不为过的,而且又经历了大风大浪,了解彼此比了解自己还多呢,应该不会为了工作或者什么,小事计较吧。或许是他们有新的工作计划?可也不用搞得跟特工似得吧。”   花绵绵摇摇头,虽然疑云重重,可也难掩设想中的惊喜,不顾李茶的唠叨,说道:“我从前竟没有注意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人儿呀。这可真是峰回路转呀,虽然有些意外,但是情理之中啊,没道理他们不相爱对不对?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花绵绵很愿意相信他们之间有爱情,似乎看到了他们完美结合的模样,感叹着:“兜兜转转,最合适的就是在眼前的。天意,美意,可真是惊喜,我真是糊涂,当年对茹儿百般疼爱,当然也想过两家亲上加亲,可是项家没有半层意思,我也不好说什么。如今要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真是白活了几十年,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结果就错过了最应该的。可见一切都应该顺应自然,不该用心叵测,否则就就加倍失去。”   花绵绵兀自言语了一会,便让李茶请来家庭众夫人,商议寿诞的事情。如同先前商议,交由钱笑笑负责,其他人辅助。   可蔡玉亭听到这样的安排不但没支糕毫的欣喜和放松,反而生出颇多的担忧来,当然这种担忧对钱笑笑来说有些多余,甚至有些不屑的。   钱笑笑虽然客气推辞了几句,但是内心的意外与惊喜还是难以茶饰,语气与表情都显得有些松弛,可似乎又卯足了劲等着在这一次的寿诞中一展拳脚。因为谁知道知道赢取了几位老人的欢心,那可是坐稳了半壁江山,钱笑笑绝不允许自己在小事上犯错误,当然她也决不允许自己事事请教李茶或者其他人,即使那样可以让她节省许多的精力和时间。   “怕的不是跟别人较劲,最可怕的是跟自己较劲。”李茶心中无限感慨,换言之因为没有人愿意和爱较劲的人较劲,所以爱较劲的人只是和自己过不去。   但是你走过的路别人没有走过,别人无法品尝你的一路艰辛,自然也无法体会到你后来的幸福与快乐。同样的,她要走的路是你没有走过的,你没有办法告诉她这条路上是充满荆棘的,万一是一路平坦呢?   这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揣测,却不被影响,如果干涉别人走自己的路,那才是傻瓜。   但事实上从踏入康家大门那一刻,自己的路与众人的路边汇合在了一起,即使重修栈道,可也是千丝万缕紧密联系在一起。   康家人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自然看别人也是细致入微的,但如果说对自己的了解源自于他人的反应,那么人们对他人的了解多半是自己内心的写照。   寿宴前夕,康泽西独自前来,给她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国内一家知名药厂近期研制出来了一种药物,虽然还不能彻底治愈成年早衰症,但是在对抗WRN 基因突变上有着显著效果,而且香港已经有学者也已经发现新疗法。   李茶激动万分,抱着凝婉沙叫道:“太好了,小妈,爸爸已经启程回国了,我们带你去香港见那位学者好吗?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我们经历了,那么多,老天就算弥补也要弥补一些的。”   凝婉沙却平静如水,笑笑说:“听天由命,不过这病也格外怜惜我了,我总怕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样,皮囊会随着五脏六腑老去,还好,我还是原来的模样,这样以后你们每次想起我来,都是最美的样子,不至于觉得岁月是把刀。”   康泽西安慰道:“事情没那么悲观,最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我们应该时时抱有希望。”   “谢谢你,泽西。明天是老爷子生日,我怕是未必能到场,所以请你们多多包涵。”凝婉沙客气了几句便回了房间,不打扰他们谈正事。   李茶吃着他带来的蛋糕,点头说:“最近总觉得吃什么都没味道,谢谢你给我带这个,好美味。突然想去学甜品,你有没有好的师傅推荐?”   康泽西呵呵一笑,摇头说:“你这三分钟热度的性子,越好的师傅越怕砸了自己的招牌。大嫂喜欢的话,我让他们每天给你送一份新鲜的来。”   “不要!”李茶连连摆手,“蛋糕这类美味的甜品与寻常饭菜可不一样,它是好东西,但对我来说也只是辅食,总吃会腻的,到时候好东西就会变成了苍蝇,难以下咽了。”   康泽西看着她脸上沾染了不少奶油,忍不住笑起来,将纸巾递过去,说道:“大嫂说的句句在理。”   李茶放下勺子,斜靠在沙发上,说道:“好吧,吃人的嘴短,可我偏偏贪吃。说吧,什么事?不过千万别让我干活,我是真不想动弹。”   康泽西又是一笑,犹豫一下,才说:“大嫂聪慧,有些话我不必多说,我今天来是为了请罪。笑笑的性格您了解,她争强好胜,有许多年轻女子的骄傲和傲性,所以很多时候不懂礼数,大嫂请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往心里去。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是不是让她与安然和茹姐她们合做公司是不是错了?可是有些话,即使夫妻也没有办法直接说出口,大嫂是过来人,想必比我更了解夫妻相处之道。”   ☆、第四百八十六章想你上瘾,小别胜新婚   李茶倒是没想到他会特意为此事登门,可既然如此直截了当,她也不好说那些场面上的话,只笑着说:“你呢,一方面是个腹黑无底的阴谋家,看不上任何人的谋略手段,一方面你又谦卑恭顺,凸显得我们所有人都狂妄自大。嫁给你,既是笑笑的幸运,也是笑笑的压力,或者说嫁进豪门的女人各个如此。其实呢,没有哪个女人想要依附男人而生存,何况她的娘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不想让你瞧不上,就像当初我也一样,如果夫妻不同共同成长,那么距离必然越来越大,指不定你学我和你大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也不能让外人觉得是自家高攀了咱们康家,讲真的,我很理解她。”   李茶说:“有些事情不是我有没有放在心里,而是你放在心里了,不过这样也好,你还把我当大嫂,当亲人,不会遮遮掩掩的,其实这么多年,和你打交道是最不累的。   康泽西身体微微后靠,笑着说:“我还以为我最难相处。”   “初见是如此印象,但既知道你城府颇深,我不是对手,索性就不对抗,更没必要花心思去揣摩你那些九曲回肠,该来的总会来嘛。”李茶见时间不早了,也不客气,起身送客,“总说你是八面玲珑,可有时你比东东还糊涂,深更半夜就独自跑来,也不怕爸妈责怪,罚你跪上半天。”   今晚这一席话坦诚自然,似乎承认了自己对钱笑笑有稍许的不满意,但是又没有半点虚伪,更让人觉出所有女人的无奈与挣扎都是同出一辙的,奋斗与不甘也可以齐头并进。因此她这稍许不满听上去更多的对钱笑笑的心疼和开脱。   没人不喜欢情商高的人,康泽西也是一样,他虽口口声声喊李茶一声大嫂,但从心里始终视若小妹,因此她三番五次坦言自己的腹黑和算计,自然更多的是欣赏和认同。   虽一再说寿诞不可铺张奢华,只说除却往年规矩,给市里孤寡老人送温暖问候,员工发放一些福利等,再就是亲朋好友在自家的度假山庄小聚一下,但是老爷子身份地位在那摆着,康氏风头越旺,外界呼声越高呢,所以那些名流权贵都已经排着队前来祝寿,各界人士也络绎不绝。   老寿星也不好驳了任何一个人的面子,山庄内热闹非凡。与其说是一场寿礼,倒不如说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社交会。   李茶不喜欢这种场合,躲在角落偷懒,只看到钱笑笑人前人后,忙碌不已,但看得出她十分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项络臣悄悄来到她身后,轻声说道:“夫人看什么好戏呢?这么入迷,难道有我宠着你还不够?还想要万人迷不成?”   回国后,他便一直忙碌,两个人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说说情话,卿卿我我了,听到他的声音,李茶心中窃喜,可又不悦地瞪着他:“你眼里现在只有那些学术报告和医学,根本就没有我了,我有没有生病有没有难过你才不会关心。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要过河拆桥,喜新厌旧呢,要不是爷爷过生日,你可能还不会回来。”   嘴上嗔怪,可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脸,说道:“你真邋遢,胡子也不刮,脸晒成了猴子一样,丑死了。”   “醋味可真大,竟然跟胡子争宠,看来夫人是真的太想念为夫了。让我先缓解缓解你的相思之苦,如何?”项络臣一脸坏笑,已经弯腰将她横抱起,亲吻了一下她的耳垂,低声说,“带你去个好地方,你一定怀念已久了吧。”   李茶涨红了脸,却挣脱不开,只能低声抗议:“你干什么呀?外面都是人啊,会被人胡说八道的,你还没有去见爷爷呢,放开我……”   项络臣微微皱眉,故作不满:“你这话听上去有点别扭,我们可是正大光明在秀恩爱,难道你怕什么人误会我们偷 情?”   “你,混蛋!”李茶想起当年康泽西订婚那日,两人在客房里发生的一切,不由得脸更红了,见人来来往往打招呼,直接将头埋进了他的脖子里去,不肯再抬头。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连桌上的玫瑰花都还是新鲜的,滴着水珠,她这才明白过来,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心中又涩又甜,趴在他身上,小声说:“就这样休息一下就好了,马上会开宴席的,我们去迟了不好。”   “我知道你饿了,所以为夫先来喂饱你,吃饱咱们才有力气干活嘛!上次在这里我说过一定要干正事,但是被人破坏了情绪,这次一定要大战三百回合,这几年的缺失全部补回来。”项络臣有意捉弄,带着淡淡草药味道的手指已经隔着她的黑色礼裙,陷入深幽溪谷,惹得她尖叫不断。   片刻功夫,李茶已是娇 喘连连,词不达意地说着:“回家再……不行啊,那里不……可以。”   项络臣将自己陷入她的身体之中,恨不得连骨头一并融化进去,那种身心同时到达的舒适与幸福让他产生一种怀疑,怀疑一切都只是梦,拥着战栗的女人,动情地说:“这些年我好像吸毒上了瘾,想你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李茶缓缓清醒过来,双目有些充血,脸上的疤痕更像一团火苗在燃烧,她如一条蛇绞在他的身上,狠狠咬了他一口,柔声说:“我不阻拦你追求理想,但是请在上路时带上我。”   项络臣猛地点头,火热的唇舌游 走在她的每一寸肌肤,温柔如春风拂过面,深情似手指弹奏着钢琴,指腹与琴键的碰撞、相拥,演绎出最优美、激情的旋律,回荡在满园春色之中,连空气也觉出旖旎的味道,羞涩地盯着一室暧 昧。   许久以后,整理好的两个人才手牵手从客房走了出来,只是娇小的女人几乎被他榨干了,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如同他的一根假肢似的被夹在臂弯里,连看人的勇气也没有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寿宴大礼,是霸气告白   两人分别给老爷子磕头祝寿,送上礼物,可老爷子却一脸不屑:“哼,送这点东西就把我这老头子打发了?也太寒酸了点,配不上你们现在的身份咯。”   李茶顶嘴道:“爷爷,我今天啊就一个身份嘛,是您康焱吴的大孙女啊,您这下可是骂自己呢。”   这话一出,四周哄堂大笑,老爷子煞有介事地嗯了几声,看着她说道:“好,那我明年的礼物大孙女你可得给我准备好了,我要一个大胖曾孙。”   众人开始起哄,康泽东更是口无遮拦地喊道:“络臣哥,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你加把劲才行啊。”   李茶又恼又羞扬手打了他几巴掌,走到老爷子身边诉苦:“爷爷,您看看东东说的什么话,还不赶紧罚他找个初恋女人,否则就把他的乐队解散了。”   康泽东叫道:“大嫂,你太小心眼了吧。”   “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李茶说出这句话好无愧色,当骄傲地盯着康泽恩说,“爷爷,我猜兄长一定给你一份与众不同的礼物,您不急着看呀。”   老爷子嗤之以鼻:“我急有什么用,他自己没本事,丢了一个媳妇不说,现在居然还要错失另一个,更可气的是最近吃住在公司,连家也不要了。这算什么孙子?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成家在前,立业在后。”   康泽东又起哄道:“爷爷,大哥确实是先成家,后立业的,只不过是立业后,家散了。”   他自己说完倒哈哈大笑起来,连老爷子也差点将喝进去的茶水喷出来,可李茶却已经敏锐地捕捉到旁边的钱笑笑早已没了那几日的松弛,整个人像是拧紧的发条紧绷着,目光之中有疲惫也有些许莫名的恼意,不免有些懊悔,是自己抢了她的风头吗?还是自己压根不该来?   康泽恩抬手给了康泽东一拳,上前去递上一份文件,说了自己开垦荒山,扶持贫困地区教育以及农业、药材种植的计划,并说:“爷爷,我比谁都希望能够给您一个惊喜,昨天我飞过去想与茹姐一起来给您祝寿,可还是错过了,她带着孩子们去北京参加一个重要的比赛,这个机会对孩子们来说实在难得,所以我不愿去打扰她。不过爷爷放心,我今晚便赶去北京。所以今天,先给您送上这样一份礼物,您还合心意吧?”   老爷子翻开着文件,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但还是严厉地说:“这是你应该做的,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不过你要记住,虽然都是人,可谁也不能取代谁,都是礼物,都可以让人开心,但是也取代不了的。”   康泽东便靠在比自己低一头多的李茶肩膀上,显得特别滑稽,却又让人觉得温暖有爱,他小声嘀咕:“做董事长还像那么回事,可做男人还真是没用。”   李茶瞪了他一眼,说道:“他这方面确实不如你,连泽西也不如你,在外面那些花花事爸妈知道吗?我看你呀,还是好好唱歌,多些积蓄,仗着自己有张脸就到处祸害女孩子,小心若干年后,一群孩子上门找亲爹。”   康泽东无辜地看着她,解释说:“大嫂,那都是炒作,炒作而已,现在哪个明星不炒作嘛,炒完以后再清白啊,都是套路啊。谁让我是康氏三太子,兼歌手和演员呢,还有这么一张妖孽般的男人面孔,就算我不想,那些女人也会贴上来的嘛。我可是有一个绝世好大嫂,能估时时鞭笞约束我,所以我才不怕走错路。”   正说笑着,只听到Suzanne有些激动的声音:“项伯母和茹姐来了,老爷子正盼着呢。”   李茶起身看到项家母女正从大厅走来,虽然都瘦了许多,但是精神极好,浅妆淡笑,衣着素雅,却端庄优雅,不断与周围人打招呼问好,颇有些明星走红毯的架势。   康泽恩的目光便是离不开项诗茹半寸,全程忙前忙后大献殷勤,连对项络臣都低眉顺眼起来,好像一不小心毁了自己的后半生。   送走最后一波宾客,众人才算松了口气,换了间安静的包间,话起了家常。   项诗茹给老爷子敬酒,说道:“爷爷,对不起,我们回来晚了。”   老爷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说道:“什么时候都不晚,只要心里有就行了。泽恩说你去了北京参加什么重要的考试去了,你却这样跑回来,太不像话,那些孩子怎么办?立刻让泽恩陪你去北京,跟学校和孩子们道歉,知道吗?”   项诗茹解释道:“爷爷,那里有白皙和两位家长在,不会有事的,而且原来代课的那位女老师也已经赶了过去,我也不必再回去了。”   “不用再回去了?是真的吗?你的支教工作完成了?”康泽恩很是意外,又因喝了许多酒的缘故,有些醉意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深情与期待。   项诗茹不看她一眼,却盛了一碗酒酿圆子羹放在他面前,说道:“谁告诉你我去支教了,白痴!白皙的表姐在那里支教了三年,前些天因为她奶奶去世,所以才请假回去,原本要白皙代她几个月,可是白皙生意上也挺忙的,我才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和他轮流值班。”   康泽恩受宠若惊,端起羹喝了几口,又不放心地问:“那白皙呢?他也会回来?”   项诗茹没好气地答道:“你想他为什么不去问他?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要做什么。以后不用让人给我送玫瑰花了,我近期没有计划到那里去。”   这直截了当的话让满室的气氛都冷却了下来,康泽恩嘴边的勺子差点掉下去,可她又说:“要送,就送办公室去!亲自!”   那神情之中虽有些许羞涩,但更多的是镇定自若,一切尽在心间。她大方而霸气地告诉所有人,她不是无知孩童,不会想玩过家家的游戏,也不想做情窦初开的少女,不想再错过什么。   ☆、第四百八十八章狼走虎来,地位难保   等了这么久,她不愿等下去,既然他转身,那便是十指紧扣,即使有一日会松开,但至少拥有了,不会遗憾不会痛苦。   这大喘气犹如过山车,康泽恩迫不及待将她拥入怀中,说道:“此生绝不放手。”   李茶感动地抹着眼泪:“好感动。”   任菲菲也红了眼眶,却又反过来安慰李茶:“你们几个的感情都不容易,经历了许多波折,以后一定要珍惜彼此,不要轻易就说什么放弃。夫妻的缘分可不是什么信手拈来的,那都是几世修好的。”   项络臣打趣道:“妈,这话留在婚礼上说就可以了。”   老爷子也长舒口气,表示要尽快找日子再准备下一次的集体婚礼,几个长辈说着话已经起身移驾去休息。   李茶与钱笑笑忙起身相送,却被任菲菲拦住,要她们放开了玩,不必担心老爷子。   门未关,几个男人便吹起了口哨,纷纷将面前蛋糕抹在了康泽恩的脸上身上。一时间蛋糕大战便爆发了,筋疲力尽,才算偃旗息鼓,坐下接着喝酒抽烟。   女人们也都各自去清洗换了衣服。李茶从客房下来,看到电梯旁的几瓶花束有些凌乱,便驻足整理。   经理见状忙上前道歉,“对不起,少夫人,是我的疏忽,我马上让花艺师过来。”   “没那么严重,刚好给我个表现的机会。你去忙吧,不必招呼我。”李茶插着花,又不忘提醒道,“我已不是康家少夫人,叫我李茶就好。”   “再怎么着也还是少夫人呢,所以这样叫也没什么错。”钱笑笑说笑着走来,“这些事情大嫂还要亲力亲为,也难怪爸妈最疼你。”   经理识趣地告辞离开,李茶才笑着说:“爸妈知道我小孩子心性,才拿我当孩子哄。你们有的负责事业,有的负责家庭,我只管负责幼稚。怎么样?还可以吧?你说我要是去学插花怎么样?你人脉广,有没有合适的师傅推荐给我?”   钱笑笑看着花束,赞叹道:“大嫂的手艺只怕是连花艺师也自叹不如,不敢收呢。”   “你竟也和他们一样,把我当孩子哄。”李茶放下花瓶,却碰落了几支鲜花,她急忙弯腰捡起,心疼地放在心口捂了一会,小声嘀咕,“刚才在哪个位置插着呢?我这脑子,真是越来越没用了,提前帕金森。”   钱笑笑顺手拿起手边的花摆弄着,说道:“大嫂还真是菩萨心肠,不过是几支花而已,而且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连花名也无人知道吧。所以没有人在意的,放在哪里都只是牡丹花的陪衬而已。”   李茶将花放在她鼻尖下,说道:“你闻闻,香不香?很香的,这里散发的味道其实就是它的味道了。”   钱笑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有些尴尬地说:“是我孤陋寡闻。”   “怎么会?这只是一种不知名的草药开的花,你少接触药物,所以不太了解,正常的。”李茶将花插在花瓶里,左看右看,才满意道,“大部分的牡丹都是花色鲜艳,雍容华贵,也很香,所有才说是“国色天香”,但是就香味的耐闻持久和清心安眠来说,还是这个更胜一筹。在颜色的世界里,或许它是牡丹的陪衬,但是在香味的世界里,牡丹只是它的陪衬。”   钱笑笑与她前后走进电梯里,才慢慢说道:“大嫂说的有理,可即使它香气怡人,有诸多功效又如何,人们第一眼看到的总是牡丹,即使知道了它香气怡人,可也会转瞬即忘,依然围绕着主角。”   李茶反驳道:“哪里就有什么主角配角的?在谁的世界里,谁就是主角,在谁的人生中,谁就是主宰,就像在我们的人生里,那些明星,那些政客,那些战争,英雄,不过尔尔,连串场的机会都没有。在花的世界里,也是如此,人为悦己者容,花为懂自己的而绽放。”   “大嫂出身中医世家,比我们更懂它们。”   “医学技术只是窥知它们医用功效的一二,懂它们的就只有天地,在天地的怀里,它们才绽放得更娇艳更自由。”   “可能懂我们的也只有造物主,才使得我们对自己的了解与把握都不多,对别人了解的就更少了。”   “花有花的土壤,人们看它美不美只是角度不同,好比艺术家与医学家,人也有人的身份和位置,或许没太多必要费尽心思去揣摩别人。”   两个人走在山庄中,看着泳池里荡漾的水,钱笑笑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大嫂的话我懂,你若盛开,蝴蝶自来吗?大概人人都懂,可要坐到真的坦然如水,又能有多少人呢。”   李茶转身握了握她的手,问道:“今天怎么会有这样的伤感?是最近太累了吗?还是和泽西闹别扭了?”   钱笑笑摇摇头,说道:“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别扭都是闹不起来的。总觉得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做什么都是不对的,可是他又不会愤怒,不会计较。”   李茶与她聊了许久,只觉得自己困乏的厉害,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笑着说:“或许这就是开始,婚姻与爱情的开始。矛盾与不合适不是坏事,因为这意味着你们的感情在不断升级,是在为相濡以沫打基础。”   钱笑笑不置可否地说道:“这话倒也稀罕,大嫂与众不同,所以每次事情都有独到的简介,络臣哥真的好福气。”   李茶看着百米外亮如白昼的山庄主楼,窗口晃动着人影,说道:“这么多天来,你也没有闲着,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几天。我不放心婉沙,先回去了。”   两人客气道别,李茶走了几步,转身说,“记得我嫁来时,婆婆说要始终记住,你是康家少夫人,有身份有地位,不该沉湎于那些喜怒哀乐当中。每个人都有许多的不如意,即使不尽相同,但是想要幸福的法子只有一个,那便是面对它,接受它,改变它,就会越来越好。笑笑,你比更我适应这样的生活,你也有自己的主见和理想,不要让任何人替你画轨道,更不要站在别人的影子里去。”   看着李茶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钱笑笑喃喃自语:“我接不接受都已经走了一头狮子,来了一只猛虎,从来都只有被别人改变,我挣脱不出这个咒语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意外有孕,却要舍弃   听到有些凌乱却有力的脚步声,她深吸口气,脸上挂起了习惯性地笑容,转过身,看着自己的老公,刚要开口,却被他拥住,浓烈的酒气冲入鼻腔。   康泽西有些醉意,但十分担忧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电话也不带,让我好担心。”   钱笑笑靠在他胸口,歉意地一笑,说道:“对不起。我只是陪大嫂四处走走,她不放心凝小姐,所以先回去了。你喝了很多酒,我还是陪你回去吧,我已经安排了厨师煮一些解酒汤,你们都要喝点。要不然明天头会不舒服的。”   “辛苦你了。”   “我们,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些吗?”钱笑笑站定,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听到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和强劲快速的心跳声,咬了咬唇,吻上他的唇。   酒精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本能地想要撤回舌尖,可已经被他捕捉到,并迅速地吮 吸过去,片刻间的缺氧后,已经能够完全适应,便也热情回应着。   许久,唇分,钱笑笑羞涩地低下头,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让人撞见不太好。”   “好,趁热打铁……”康泽西开了玩笑,但是却横抱起她。   惊得钱笑笑大叫一声,嚷着:“你行不行啊?快放我下来,你这个醉汉自己还走不稳,就不要瞎逞强了,等一下摔下山去会丢死人的。”   康泽西却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脚步虽然有些乱,但嘴里说着情话:“结婚有些日子了,行不行难道你不知道?摔下山更好,天为被,地为床,风声配乐,虫鸟印证,可是最佳的做 爱地点。”   钱笑笑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捶着他的肩膀说道:“你真是的,胡说八道什么呢,让人听到了,多尴尬啊。”   “难道他们不需要做?”康泽西越发的没有正形了,见爱妻面如桃花,哈哈大笑起来,可四周人却不敢侧目观望。   钱笑笑勾住他的脖子,有些迟疑地问道:“大哥和茹姐确定在一起了,那以后,以后应该叫大嫂了。可大嫂呢?爸妈疼她视如己出,可是咱们改口也不合适,不改口也不合适吧。”   康泽西亲吻了一下她的鼻尖,用脚尖踢下电梯按钮,才说道:“大嫂就是大嫂,大嫂也是大嫂,你呀,这些鸡皮蒜毛的小事不用放心上,你的重要人物是多琢磨琢磨怎么伺候好老公,我还赶着生个姑娘和轩太家定娃娃亲呢。”   “娃娃亲?你们也太无聊了,人家也许根本看不上咱们呢。”钱笑笑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问道,“大嫂最近总是懒洋洋的,该不会是怀孕了吧?可是大嫂的身体,先后服用那么多的药,这个时候会不会有点冒险?”   康泽西听到这话,酒也醒了七分,琢磨着李茶最近的状态,低声说:“以李家的药物,也未必没有万全之策。但是今天看他们的样子,不像啊。”   “可要是络臣哥被蒙在鼓里呢?你知道大嫂的性子,这李家一家三口的现状你不是不清楚,还是小心为妙。”   “我看八成是你有了,所以心思才多起来,刚好明天去大嫂那里,让她给你把把脉,看看是儿子还是女儿?”康泽西伸手摸摸她的小腹,嬉笑着。另一只手却已经拿出手机,给项络臣发去了信息,虽然觉得爱妻有些神经过敏,但是还是小心为妙,以李茶的性子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乱子来。   钱笑笑见他发了信息,才松了口气,说道:“老公,我当然希望是我怀孕了,希望我能一直给你生孩子,我不怕变成黄脸婆,不怕身材变形。只是,女人都是敏感动物,女人善于捕风捉影,可是女人也只在心爱的人身上敏感、多疑,虽然他不是她的全部,但全是支撑她全部的支柱。”   康泽西与她走进客房,便一把抱起她,扔在床上,一副恶人得道的神情,狞笑着说:“和大嫂相处久了,居然也变得文绉绉的了,来吧,小娘子,良辰美景,佳人如梦……”   事实上,钱笑笑的担忧就像是一场及时雨落在几个人头上。   李茶有了身孕,如果是从前,她一定欣喜若狂,缠着这个撒娇,缠着那个卖萌,可是如今却只有恐慌与不安,种种因素综合在一起,只能告诉她必须舍弃。   她不是审判者,根本无权裁决一个生命,可现在只能如此,好像预知了执行死刑的日期,每一天都过得不轻松。无论如何犹豫徘徊,如何痛不欲生,心如刀割,可都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无数次惊醒,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感觉的到一双小手讹住自己的脖子,质问她,这是不是报应?要不要以后遭到报应?   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门,看到爸爸温和的笑脸,惊喜交加。虽然他还没有完全康复,但手术很是成功,已经能够短时间站立。   而李启德为了不打扰儿孙们的温馨时刻,便称自己太累了遂随蔡颍去了安静的别墅休息。   父女相见,李茶心口却越发疼痛,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终于放声大哭吧,反正她有着最佳的理由,一家人颠簸十几年,终于风平浪静,此生除非死亡,再不会分开。   “傻丫头,一家人平安无事了,该高兴才是,怎么倒哭起来了?也不见络臣的影子,可是吵架了?”凝婉沙忙扶她,劝慰道。   他们怎知道这一跪包含了多少无奈和歉意,也不仅仅代表自己,还有骨肉血亲,它未来得及感知母爱就要诀别,未感知世界便要被抹杀去。   李茶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跪着向前挪了几步,来到李为医面前,趴在他腿上,央求道:“爸爸,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再分开了,行吗?人生苦短,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相聚,我们家居然不缺钱花,您也享誉世界,就连未来的女婿也算得上功成名就了,爸爸,再没有什么比家庭更重要了吧,再没有理由抛下我了是吗?”   李为医拍拍她的头,笑着说:“这世界,只有你可以抛弃我们这老弱病残,我们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呢,怎么敢抛弃你?”   ☆、第四百九十章努力造小人,良宵一刻值千金   李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爸,如果我哪天再犯下大错,您一定要原谅我。我很小的时候,顽皮不懂事,你也严厉管教,打骂不断。但是我知道你最爱我,我最骄傲的是,你说过,我是你李为医的女儿,你就是要宠着疼着,要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女儿就是玉帝的掌上明珠,别人碰不得惹不起。我即使想要日月星辰你也会想办法给我摘下来,我就算犯滔天大错,你也绝不会怪我半句,你会替我担着。”   李为医与凝婉沙交换了一个眼神,问女儿:“怎么?你闯大祸了?是杀人了还是越祸了?只要还有人还有一口气在,爸爸拼尽一身本事也给你保住,这要是越货呢,有堂堂董事长和项氏企业第一股东大献殷勤,拔根寒毛都能压死骆驼,咱们家的那点产业,一部分给你做嫁妆,一部分留给你未来的弟弟妹妹成家。”   “未来弟弟妹妹?”李茶听到这话,扭头看着凝婉沙,破涕为笑,擦了把眼泪,起身说,“好啊,人家说女大不中留,我看爸爸你是典型的见色忘亲,我马上就走,不耽误你们……嗯嗯嗯嗯、给我创造弟弟妹妹了。”   李茶两根食指相对碰了碰,嬉笑着跑进房间,匆忙收拾了几件东西,说是要去烟岚波修仙,不等两人阻拦便走出门去。可李为医刚怨了一句越来越不像话,她又探进半截身子,撅着嘴说道,“不过呢,我可先说好,我可不带弟弟妹妹出去玩,就我们这年龄差,别人还以为我是妈呢。我可还想多享受几年少女的生活。”   门啪地关上好,确定她已经走远,李为医才无奈地笑笑,握住了凝婉沙地手,在唇边亲吻了一下,说道:“多亏了有你照顾茶儿,要不然又不知道她会闹出什么乱子。”   凝婉沙脸色微红,抽出手来,轻轻按摩他的腿,轻声说:“说句不害臊的话,茶儿就是你的魂儿,所以听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觉得是你的悄悄话。她叫我小妈,我很爱听,这是我听过最动听的称呼,她是你的魂儿,也是我的命,她在给我续命。”   李为医抚摸着她纤细的脖颈,低声说道:“那我得检查检查她给你续的怎么样?”   凝婉沙急忙抓住他的手,蹙眉说道:“不知道自己身体还没康复吗?”   “我们刚答应了茶儿,尽快造几个弟弟妹妹,让她带出去炫耀!做父母的应言传身教,才可以。”   恐怕我要辜负先生的厚望,也要让茶儿的希望落空了,我白长了这一身皮囊,内里却是风中残烛,心有余而力不足。凝婉沙想到自己的身体便不由得黯然伤神。可能在心爱的人身边度过短暂一生,也比庸庸扰扰上百年更精彩。   而且看到男人如此自信洒脱,心中还是升起了许多的希望,不求与他百年,单求能生个一男半女,养大成人。   她不再矜持,嗔怪着:“怎么几天不见,也毛手毛脚、油腔滑调的跟个孩子似的?不知道是你做了络臣的师父,还是他做了你的师父?”   李为医拥着她靠在沙发上,享受着二人的幸福世界,轻声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嘛!我不太了解女人,看女儿每天被他哄得那么开心,所以也以为你会喜欢这样的。”   凝婉沙抬眼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我当然也很喜欢,没有那个女人不喜欢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即使是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也是要有的,这是生活的必需品,必修课。但是我更喜欢平日里待在你身边,你研究你的医学,我看我的书,即使一句话也不说,偶尔你能有个眼神给我,我便觉得心如小鹿乱撞,甜到骨子里了。”   如此玛丽苏告白,对于女儿女婿来说是家常便饭,可是对于他们来说,算是头一遭,目光相接,激情在平静中燃烧,李为医微微低头,吻住她的唇。   凝婉沙也不再躲闪,微微合目,深情回应。   可门突然被推开了,项络臣火急火燎地冲进来,看到这一幕,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对不起,师父,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   凝婉沙脸色如晚霞,起身去给他们倒茶。   李为医不悦地哼了一声,看着一身狼狈的徒弟,不悦地责怪:“一脸蛋糕,满身酒气,也不知道收拾一下。出什么事了这么莽莽撞撞的?”   “师父,我就是担心师母,所以才急躁了些,不知道您回来了,不小心就撞破了您的好事,实在是对不起了。师父,咱们师徒明日再聚,我有很多事情向您汇报,不过今天很晚了……小别胜新婚,良宵一刻值千金,我不打扰你们了,茶儿还在别墅等我,我就先告退了。”李茶的事情还不确定,他不敢给众人添乱,尤其是这两位,万一动了气,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项络臣胡言乱语一通,准备拔腿离去。   李为医想到前一刻女儿的胡言乱语,神经兮兮,再看眼前徒弟的心不在焉,一个说去烟岚波一个却说回别墅,驴唇不对马嘴,不用想也知道有大事情发生,要只是闯祸他倒也不担心,但是却格外担忧女儿的身体,便喝住他:“站住!把舌头捋直了,一五一十说清楚,别等到东窗事发,一切悔之晚矣。”   项络臣看着他凌厉的目光,吞了口口水,说道:“师父,不,爸,茶儿可能怀孕了,她可能会把孩子拿掉……”   李为医冷哼一声,起身说:“可能?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作为一个医生,连这也不知道吗?那你稀里糊涂地冲过来做什么?连这样的消息也从外面人嘴里打听吗?”   “爸……”   “别叫我爸……”   “好了好了。”凝婉沙起身打断他们的话,扶李为医坐下,劝说道,“你先坐下,不要动了气,到时候茶儿没事,你又倒下了。络臣回国后一直替你跑前跑后,应付那些商家和研究院,茶儿自从回国就一直睡神附体似的,雷打不醒的,两个人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第四百九十一章怒不可揭,她要拿掉孩子   她突然住了声,看着两人,揣测道:“难道是因为怀孕才嗜睡的?哎呀,我真是糊涂,从前她总是噩梦不断,一个觉也睡不安稳,可是现在这么反常,我竟还以为她最近因为康家的事情太过疲劳。”   李为医摇头说:“你也没有这方面经验,不懂才是正常的。这丫头这些年被吓到了,尤其是这几年,唯恐一不小心就天人永隔。这个时候怀孕虽然有些意外,我不太能接受,但始终也还是喜事,可是她不敢冒险,怕我们突然再出什么意外,更怕自己早年的病会影响到孩子。”   凝婉沙轻轻叹了口气,点头说道:“是啊,我能理解她的。不愿让孩子重蹈覆辙,承受任何病痛的折磨,稍微的隐患都会让我们心惊肉跳。虽然咱们李家的药物是神仙药方,可茶儿的伤势实在太重,手术也用了大量的抗生素,我也是女人,心思也是一样,盼着能够给你生儿育女,可是又怕给你生儿育女,怕自己哪一天就突然离去,抛下一个……那你的后半生该如何度过?”   “说什么胡话!”李为医瞪了她一眼,无奈地说,“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个人做起主来,翅膀真是硬了。”   项络臣懊恼不已,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说道:“都怪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她,今天在山庄居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我现在就去找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守在她身边,再不离开她半步。即使孩子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也会一起面对,设法解决,总之不会让她一个人躲开。”   “就是怕我们担心,阻止,所以才一个人躲开的。生米煮成熟饭,孩子掉了,你们再生气也是无用,只能好好心疼。而且我觉得……”凝婉沙走到项络臣身边,说道,“她不是不信任你的感情,不是不爱你,只是她太怕了,也太自卑,所以对自己没有把握。”   项络臣记得眼圈泛红,好像心爱的女人已经痛苦万分,经历着落胎的痛苦,“这些天茶儿不可能没有机会下手,只是不能下手,因为我们尚且没有定论,如今不能再拖了,怕夜长梦多,可是真正的要落胎,她能去哪里?全城上下对于她的身份无人不知,她不可能去任何医院,也不会找任何人,所以只有药物了。药物流产实在是危险,万一有点什么差池……”   此时,李为医早已拨打过女儿的电话,始终关机,而烟岚波的电话也无人接听,他虽然担忧万分,可还是镇定地说:“她不去医院,自然也不可能去烟岚波,更不可能去康家,那在这个城市能去哪里,只有你最清楚。你别在这里杵着了,赶紧去把茶儿给我找回来。”   “是,师父,见到茶儿,我马上给您消息。”项络臣不敢再耽误,忙告别二人,匆匆去找李茶。   凝婉沙倒像个长辈,宽慰两个男:“好了,我觉得这都是咱们的推测,茶儿有没有怀孕还未可知,自己倒要被吓出毛病来了。”   “今日的推测未必不是明天要发生的。未雨绸缪也是好的。”李为医扶着沙发,缓缓起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丫头,带上针,我们也跟去看看。”   “你知道她去哪里?”   “我的女儿我了解,即使保不住孩子,她也会给项家一个交代。”   知女莫如父,李茶没有去别处,只是独自在项络臣的别墅里静静地躺着。   室内一片漆黑,但许久后,也有些适应了,她摸着没有任何变化的小腹,眼泪落入枕里,什么都不敢想,但是又似乎想了许多,说了许多。   半梦半醒中,似乎有人靠近,身体一下子绷直起来,又像别一道道网捆绑着,有东西扼住脖子,无法呼吸无法动弹。   但是她清楚,是梦魇了,好久不曾梦魇了!   这个孩子来了以后,梦魇就不再追随自己,可是今日又出现了,是这孩子的召唤吗?   可是来不及了,自家的药,她了解,服用过后一个小时即可骨肉分离,无解药。   梦魇好像一张充满魔性的网,让她挣扎不得,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当这捆绑稍稍松弛下来,她想翻过身,就会解脱出来。   可是松弛只有那么零点一秒,来不及换口气,便又陷入那网中。   我知道我要睡着了,孩子,这些年我抗争许多人,抗争疾病伤痛,可唯独抗争不过梦魇,这梦魇跟了我二十多年,每一次都折磨得我筋疲力尽,沉睡过去,或者说是昏死过去。   可眼前仿若闪过一道闪电,接着便是如雷贯耳的呼喊,冰雹般的撞击声,梦魇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茶惊叫一声坐了起来,大口喘息着,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滚下来,背上也渗出了许多的汗。   房间亮如白昼,门被重重地撞开了,一路上辗转在脑中的话竟一句也没用上,看到地上滚落着空药瓶,项络臣皱着眉头,冲上来抓住她的手腕,确定是已经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再看她的状态与床头一片纸巾,上面泪水津津,便也知道一切不是推测。   果真,知道与面对是两回事,项络臣情绪激动,难压怒火,质问道:“茶儿,为什么不告诉我?怀孕的事情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还要自作主张做掉孩子?”   见到他,她精心伪装的坚强与狠心土崩瓦解,搂住他的腰,哭道:“我好害怕,你怎么才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可是为什么才来?我好害怕,你说他怕不怕?子宫里是不是和夜一样黑?你说他会不会转世?”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你希望我来,就是要给我看这些吗?就是看着你将自己的孩子扼杀在子宫里,让他连听听父亲声音的机会也不给吗?”   “我知道你很想要宝宝,可我现在不适合要。”   “适合不适合是你说了算吗?那你希望我来这里做什么?替你收拾残局,看着你死去活来的痛苦,还是要我今后痛苦一辈子,内疚一辈子?”   “他是你的嘛,我总不要他流落在外。”   “你不在乎他活着的权利,还会在乎他流落在什么地方吗?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我知不知道还有意义吗?”   ☆、第四百九十二章滑胎:虚惊一场,偷梁换   “你不在乎他活着的权利,还会在乎他流落在什么地方吗?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我知不知道还有意义吗?”项络臣气急,有些口不择言,可怀里的女人身体涩涩发抖,让他稍稍冷静下来,说道,“吃了多久?什么牌子什么药什么成分?我们或许还来得及,我们去找爸爸,他一定会有法子的。”   “我不要去,对不起,项络臣!”李茶频频摇头,泣不成声:“我很心痛,可是我在比尔的活体实验室待过,我得过脑瘤,我毁容用了太多药物,项络臣,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有任何缺陷,不想看到他会像我那样子,我没有勇气的,那样太痛苦了……”   项络臣深吸口气,知道儿时的阴影在她心中始终化不开去,平日里虽然平静如水,但是水面下却隐藏着一枚炸弹,随时都会被引爆。几个月前的手术以及药物作用使得她与师父一样性格时好时坏,以及在康氏时导致的抑郁焦虑,早已是她一个小女人抗争不了的,如今又是初孕初期,情绪波动极大,一句话便让她瞬间如普度众生的菩萨,一瞬间也可能如凶神恶煞的魔。   平日里总是对她言听计从,宠溺有加,可从来没有直接面对过这个严厉的问题,如今看来从前的方式太过错误了,如果再不正视起来,只会让情况更糟糕。   遂项络臣准备直接面对,遂严厉地指出她的思想正在走向极端,甚至人格已经开始分裂化,“你没有发现吗?你与从前判若两人,人前人后也截然不同,你让我很陌生,知道吗?这样的你让我觉得陌生而可怕。”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很怕,很怕,我刚才又梦魇,你知道吗?这些天我一醒来就觉得自己在梦魇。我怕这个孩子会被影响,会有精神或者残缺不全。”   “艾滋病人和植物人都可以生出健康的宝宝,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这只是你的一种设想,为什么我们不是幸运的,孩子不是幸运的呢?现在技术这么高超,你爸爸你老公都是名医,你却用一种错误的第六感去判断胎儿的不健康,茶儿,你有点反应过激,知道吗?即使真的有问题,我也不会丢弃他,我会加倍照顾你们。”   “可是我不希望你像爸爸那样辛苦啊,一辈子都在照顾病人,他一辈子都在照顾病人,难道我的孩子也要让他不能安享晚年吗?我不要啊。”   “谁告诉过你爸爸觉得辛苦?他不知都有多幸福,这么多年没有你他不可能坚持到今天,不可能有今天的幸福和玩啥?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呢?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既然害怕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吃药?不爱我吗?不想给我生孩子吗?”   面对他的逼问,李茶的解释显得苍白而无力,谁也无法听得进去谁的话,只觉得头晕脑胀起来,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像悬浮在半空之中,她喃喃地说:“你怎么会这样怀疑我?我不爱你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我只是怕你们不会同意,可是孩子是我的,不是怀了生了才是负责啊。”   “我不同意的是你自作主张,而不是留不留他。说要负责,那我呢?我才是最该负责的那个,是我没有做好安全措施,是我害你受苦,茶儿,听我说,如果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觉得他来得不合时宜,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一起想办法。哪怕他丝毫问题也没有,只要你说送走,我绝不摇头,可是你得与我共同决定,你怎么可以剥夺一个父亲知情一切的权利呢?怎么剥夺一个老公爱妻子的权利?你让我以后的日子怎么面对你?面对以后的孩子?”   责备中字字珠玑,怒斥中饱含深情,都令李茶懊悔不已,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嚎啕大哭:“可是我已经做了,已经做了,我知道你生气,我想到了你会发疯……”   项络臣气恼与悔恨并重,心疼与无奈加身,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泪水吞进肚子里,横抱起她,往楼下跑去:“我是被你气疯了,其他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回去找爷爷和爸爸,如果他们也回天乏术,那也便是天意了。”   迎面而来的李为医怒不可揭,扬手欲打,好在凝婉沙及时拦住,她说道:“都是因为我们,茶儿才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且路上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那件事,你怎么还动手?”   李茶从项络臣怀里挣扎着跪下,拉住父亲的手,泣不成声:“爸爸,对不起。”   李为医哼了一声,甩开她,转过身去,眼眶里却满了泪水。   项络臣忙上前请求:“爸,您再生气也请以后再说吧,事情过了之后要打要骂,我都担着,可是茶儿不能再耽误了,您快想办法把孩子保住。”   李为医不悦地说:“我看没这个必要。”   项络臣顿如跌入冰河,不寒而栗。可依然不死心地央求:“爸,您都没有试呢,怎么就说没必要了?”   李为医在旁边坐下,对凝婉沙说:“还是你说吧。”   凝婉沙没有半点伤心,反倒笑了起来,扶起李茶,又将络臣按坐在沙发上,才说道:“茶儿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堕胎药,不过是普通的营养片而已。”   李茶霍然起身,看着她问道:“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药可是我从医院亲自拿的,不可能有错的。”   凝婉沙给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笑着说:“你拿的药是没错,咱们李家的东西也不会出任何岔子,只不过在半个月前我就觉得你很不对劲了,每天要么睡觉,要么悄没声息地盯着个那个药瓶子发呆,可又宝贝似的,藏在床底下。所以趁你睡着的时候,我想一探究竟。虽然我不懂医,但是在你爸爸身边这么久了,这滑脉、平脉我还是懂的。知道你怀孕,我喜忧参半,你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懂呢?所以我就给你把药换了。我只需要把自己吃的营养片抹去字母,小心谨慎做得和那个一样就可以以假乱真了,即使真的有些差别,也没关系,你这些天一定心乱如麻,也不会那么仔细吧。”   ☆、第四百九十三章求婚大作战   项络臣急不可待地追问:“师母,你说的是真的吗?茶儿并没有吃任何对胎儿不好的药?可是在家里你又心急如焚,说压根不知道茶儿怀孕,师父,这件事情……”   李为医抬手打断他的话,说道:“我也是在路上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在虚惊一场,李茶身体没受到伤害,项络臣常舒口气,跳在嗓子口的心终于落会肚子里,擦去脸上的汗,说道:“好在有师母在,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凝婉沙点点头,接着说:“我没有说出来是希望给你们一个警告,人人都说你们俩一个睿智一个聪慧,一个是医学天才,一个是神女下凡,可是在感情里在生活中你们两个就像是稚嫩的孩子。络臣,你虽然比从前冷静许多,但是遇到茶儿的事情便糊涂,对茶儿一味宠惯,毫无道理的唯命是从,几乎赶上你师傅了,才酿成一场一场没有必要的麻烦,甚至还有这样余生无法弥补的后果,经过这事你们一定会吸取些教训吧。”   李茶一言不发,失了魂儿似的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旁边的灯,但是眼泪如泉涌,不断落下。   项络臣上前,给她擦着眼泪,低声说:“茶儿,对不起,我刚才有些急躁了,态度不够好,但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今天你说,你不阻拦我追求我的目标理想,但是要带你在身边,那么我也很想告诉你,我不阻拦你做任何事情,但是你要与我一起去做。”   “包括不要孩子?”李茶抬眼看着他,问道。   项络臣不假思索地点头:“对,如果你执意,我答应,虽然我会舍不得,会心如刀割,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思念、难过、遗憾,但是绝不勉强你留下它。”   “项络臣……”李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再次放声大哭,“那你会原谅我吗?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有所芥蒂,不再像从前那样爱我、哄我?”   傻丫头,你是多么的没有安全感?这么多年了,难道我的感情都不足以慰藉你曾经的缺失吗?指腹抚着她的脸颊,摇头说:“我只有心疼和愧疚,只会加倍呵护你。即使你不再爱我,我也会设法让你爱上,让你这一生都离不开我。”   见他们都冷静下来,李为医也松了口气,给女儿检查了一番,开了些保胎的药,才说道:“是否去医院做深一步的健康,是否要留,你们两个决定,不要问我的意见。但是有句话我要告诉你们,从脉相上来看胎儿很正常,不过……”   几个人都紧张地看着他,尤其是凝婉沙,好像是自己怀了孩子似的,焦急地说:“不过什么?这个时候你打什么卡?一次说完啊。”   李为医看着她,缓缓地说:“可能是双胎。不过要到医院检查后才能确定。’   “啊?”几个人几乎同时叫起来,李茶即刻捂住了嘴巴,瞪着一双大眼看着他们,双胎?双胞胎吗?为什么自己没有半点感觉?   凝婉沙竟喜极而泣,抱着李茶说:“茶儿,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福气。”   “可我差点就杀了他们?”李茶看看自己的双手,又定睛看着李为医,说道,“爸爸,我差点杀了他们。可是,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能迟些来?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万一他们……爸爸,你会帮我的是吗?你不会让他们像我一样的是吗?”   “不准备去做掉了?”李为医反问女儿.   “我……爸爸,我虽然没有做过母亲,但是我做过女儿啊,做女儿也不容易的,我不要我的女儿也做我这样的女儿啊。”李茶趴在沙发呜呜啼哭。   凝婉沙劝道:“我这被死刑的人都没有悲观,还抱着巨大的希望,你这小祖宗根本就是杞人忧天。还没有去检查,怎么就给自己胡乱判刑了?没有验证之前,这些子虚乌有的念头实在太愚蠢了。”   李为医看着女儿憔悴得像个流浪儿,便想起初次见到她的情景,不过四五岁的光景,头发稀疏枯黄,毫无生命力,但是红肿的眼睛却闪烁着精光。   他捋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好了,不许再钻牛角尖,检查的事情我会给你安排好的,有爷爷和爸爸在,怕什么?从前,无论是生病还是被打,你都不哭,那些跟爸爸相依为命,东奔西跑找爷爷奶奶,你也不曾喊过一声苦,可是现在真是娇气了,是要把从前的那些眼泪都补回来呀。络臣把你当公主捧在手心里,你要懂得惜福。只是……”   李为医话锋一转,一语双关地说:“只是可怜了我的茶儿,自己还是个孩子,竟要做未婚妈妈,我担心有朝一日会不会成了单亲妈妈。”   一句话让三人都愣住了,等项络臣反应过来,师父师母已经绝尘而去,只剩下李茶可怜楚楚地看着自己,倒好像受尽委屈的是她自己,而自己成了千古罪人。   忙腆着脸凑上去,抚摸着她的小腹,低声说:“茶儿,我们有孩子了,你知道吗?茶儿,对不起,我太愚蠢了,这些天只顾着公事,忽略了你,更不该不分青红皂白责怪你,我怪你不考虑我的感受,可是我又何尝考虑了你的感受?茶儿,师母今天的安排真的是对的,有些事情我们必须面对,必须解决,你不是常说,如果就这样稀里糊涂,以后会更麻烦的吗?”   李茶闯下大祸,差点酿成苦果,所以不敢开口,只缩起身体向后靠了靠,看着他默默点头。   “嫁给我,好吗?”项络臣突然单膝跪地,从怀中取出戒指,满目深情地看着她,“多年前就准备好向你求婚,我设计了无数次的求婚仪式,也包括未婚先孕,甚至包括在病床上的,可没有算出这样的出场方式。可见咱们是要白头偕老的,所以我们的爱情,我们的生活中的任何一部分都无法算计得来,而是顺应天意。”   ☆、第四百九十四章我不嫁,要做未婚妈妈   今天当真是坐了几圈过山车,康家兄弟几个耽误感情颠簸得她眼花,流产未遂闹得她头晕,腹中双胎让她惊喜又后怕顾虑重重又满怀期待,可现在他居然又来求婚?真的是求婚欸?李茶只觉得天旋地转,深吸几口气,抿了抿嘴角,未语泪先落。曾经当然设想过求婚场景,但是却从未设想过自己是何种神情面对,原来不止是惊喜,还有些胆怯,想要退缩。   项络臣温柔地擦去她腮边泪珠,动情地说:“被我吓到了是吗?我知道今天有点仓促,我还会补上的,而且每年我都会求婚一次,以验证我这个老公合不合格,哪里需要进步,因为我爱你,希望你更幸福更快乐。可是这情节也有点像我此刻的心,忐忑不安,我怕被拒绝,怕你不原谅,可也激动惊喜,因为我们有了结晶。”   “我,我……”几次张口,她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激动了?那我就默认你是答应了。”项络臣取下戒指,小心翼翼地套上她的无名指,细语柔柔,“虽然我给不了你郡主出嫁的场面,但是我绝对给得了你今生的幸福。”   李茶看着无名指的戒指,灯光下璀璨如星,心中百味杂陈,许久才说:“可是我可能不会是一个好妻子,也可能做不了一个好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真是太巧了,我也不太会做老公,那我们一起慢慢学,活到老学到老。”项络臣拥她入怀,轻声问道,“你知道为什么结婚戒指为什么要戴这无名指吗?科学证明,左手的无名指有一根直通心脏的动脉非常脆弱,如果这个血管受伤通常会引起心脏疾病。所以把婚戒戴在这个指头表示将爱人放在离心最近的地方好好的保护珍藏。”   “那非科学呢?”李茶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好闻的气息一点点钻入鼻翼间,让她沉醉,心也逐渐安静下来。   “非科学?恩,网上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他将她的双手合十,两根中指向内弯曲背靠在一起,其他指尖相对,指根分离,看到她有些不解的眼神,轻声解释,“试试将大拇指分开,很轻松就可以分开的对吗?人都会有生老病死,有一天父母一定离我们而去。?现在合上大拇指,张开食指,食指代表我们的兄弟姐妹,他们会有自己的家庭,也会远离我们。合上食指,再张开小指,小指代表子女,子女长大后,迟早有一天,会有自己的事业家庭,也会离开我们。?可无名指代表了夫妻,是一辈子不分离的。真正的爱,粘在一起后,是永生永世都分不开的,来我们试试……”   “呀,疼,不要了……”李茶这娇滴滴一声嗔怪,倒好似一道电流,激起他一阵战栗,低头堵上她的唇。   “项络臣,我很爱你,但我不想结婚……”吻如巨浪席卷而来,把她的话吞噬,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脑海中一片空白,瘫倒在他的怀里。情到动处,他有意克制,可她却面色妩媚,条水蛇死死缠着他,第一次这么主动索取,当然也带着讨和弥补的成分,捧住他的脸,红唇咬着他的下巴,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想嘛。”   项络臣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打趣她:“小祖宗,你这火起的有点怪,平日里开个灯你都羞得脸红,现在怀孕了倒骚起来了。”   “不许你说那个字,好难听。”李茶不悦地扭过头去,小声说。   “那骚字不好听,咱们换一个?妖娆?妖?淫?或者……”项络臣在她耳边吹着气,惹得她不满地大叫着,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四处躲藏,却又无处可藏,连身上的睡袍也滑落下去,酥胸半露,满是桃花。   不管了,轻轻的应该没什么大碍,师父刚刚说过脉相正常,这俩孩子本就是是天赐的福气,不会有任何事情的。项络臣吞了口口水,咬牙切齿道:“小祖宗,你就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可没办法,我爱死你了。”   一场风雨,蚀骨化水,自然也将一切的氤氲都驱散开去。   项络臣手盖在她的小腹上,温暖一下子传递到身体里面去,李茶翻了个身,紧紧贴在他胸口,小声道歉:“对不起,我差点就……”   项络臣亲亲她的额头,低声说:“师父那边安排好,我们就去做羊水穿刺以及其他方面的检查,你乖乖配合,你的情绪就是他们的生命。忘了今晚的事情,重新来过,好吗?”   余潮未尽,李茶眼神迷离慵懒,突然伸手说:“项络臣,我觉得有些不舒服,你帮我检查一下,看是不是怀孕了?”   “瞬间进状态,小祖宗,你可真是天生的演员。”项络臣捏捏她的鼻子,嘲笑道。可手指还是压在了她的腕子上,突然鼻尖有些酸涩,明明是演戏,前一秒还在嘲笑她,可自己竟深陷其中,仿佛真的是刚刚得知这个喜讯,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李茶紧张地推了推他:“怎么了?是不是不好了?”   “谢谢你,茶儿……”项络臣紧紧拥着她,眼泪一颗颗落在她的脸上,“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爱你照顾你的机会,谢谢你愿意与我过一辈子,愿意孕育我们的结晶,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我很爱你,很想和你一辈子,听你说一辈子的情话,让你宠一辈子,骂一辈子,可是我不想结婚。”李茶对婚姻几乎有了阴影,再不想处理复杂的婆媳关系,姑嫂关系,还有乱七八糟的社交与麻烦。即使以后有了宝宝,她也可以找一堆理由拥有一颗幼稚的少女心。   项络臣大呼上当:“你也太不负责了吧?用完就甩?居然让我做未婚爸爸,门都没有,别忘记了,你手上可戴着我的求婚戒指呢。”   “是你自己说的今晚的事情重新来过的嘛,你求过婚吗?我怎么不记得?宝宝们,你们也不知道对吗?那你们不回答,我就当默认了。我就是愿意做未婚妈妈,要你管?”李茶耍起无赖,一把推开他,向楼上走去。   项络臣一脸黑线,匆忙追上:“你不会吧?你当真提了裤子就不认帐?师傅师母他们好事将近,姐姐和泽恩也已经尘埃落定了,幽兰和阎维清也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就方毅都对安然发起了进攻,我不想落后,更不想做未婚爸爸。”   “我不管,就是不想嘛。”李茶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虽然嘴犟,但心里甜蜜,抹着戒指偷笑。   “嘴上说不想,动作却很诚实嘛。”   ☆、第四百九十五章终:龙凤呈祥,尘埃落定   说完这话,项络臣自己倒扑哧笑起来,便跳上床,顺势将她裹在怀里,继续捉弄,身体上不可得逞,但嘴上占尽便宜也不错嘛,至少为今后的深一步开发打下坚实的基础。   六个月后。   康氏医院产科外挤满了人,个个热情高涨,可个个又紧张万分,虽然说话都刻意压低嗓门,可还是马上招来花绵绵的一个白眼警告,那人便立即屏住气,连呼吸也谨慎起来,因此气氛十分凝重,仿佛要生孩子的不是敢给送进去的李茶,而是他们自己。   任菲菲与凝婉沙坐立不安,在门前徘徊不止,一会责怪项络臣没有陪李茶进去,一会又念叨准备的东西够不够。   “大嫂,大嫂,生了吗?我来晚了,我来晚……”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康泽东风一样的跑来,大口喘着气,可看到大家如临大敌的模样,尴尬地笑笑,“我已经决定做宝宝们的干爸了,所以格外担心!你们别见怪啊。”   此言一出,引发众怒,但是也让紧绷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首先发声的是孩子亲爹项络臣:“你决定了?孩子是我的,你凭什么决定?我记得当初有人发誓与我老死不相往来的,现在还要做我孩子的干爸。可笑!”   康泽东振振有词:“怎样?一个未婚爸爸,还有脸提过去的事情,你才可笑。项络臣,我今天还要告诉你,我不仅作他们的干爸,将来呀,我还要生个女儿,嫁到你们家去,气死你!”   “等……”一直默不作声的徐轩太伸手打断他们的话,从谷默默怀里抱过孩子塞在项络臣怀里,说道,“儿子,赶紧叫爸爸,小妹妹将来就是你媳妇儿了。”   康泽西见状,不甘示弱地将孩子抢归来,抱怨道:“轩太,做人要厚道,不能见风使舵啊。你儿子出生那天,你可许诺过,给我做女婿的,怎么现在就变卦了?”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康泽恩说道:“这辈子没有分出胜负,当然要让下一代接着打咯。张目,Suzanne怀孕三个多月了吧,你给我照顾好咯,所以咱们兄弟俩亲上加亲,不去淌这趟水。”   谁料张目并不买账,哼了一声,嘲讽道:“大哥你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你倒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替你扳回一局,可也得行才行。”   徐轩太添油加醋道:“这要三五年也罢了,康董和项董要是十年后才把重点转移到生孩子上,可没人带你们玩。”   康泽恩瞪了他一样,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亲人圈里不只有你们是新婚,晏维清与方毅他们咱们暂且不说,只说天边眼前还有一个人,在你们所有人之上。如果我和他结亲,你们的子女就要叫我一声爷爷,哈哈哈。”   康泽恩魔性的笑声令众人嗤之以鼻,亏他一个堂堂跨国集团董事长,居然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前岳父身上,找不是自掘坟墓吗?   随着产科门被打开,众人的争吵戛然而止。   李茶已顺利生下一对龙凤胎,而她因身体虚弱而导致出血量较大,但并无生命危险,只要好好调养,不受到精神上的刺激即可。   在病房看到面无血色的李茶,项络臣突然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红了眼圈。   李茶勾勾他的手指,有气无力地说:“我不疼,真的不疼,就是觉得有点累了,你不用太担心。我们的孩子呢?有没有什么不好的?”   “一切都正常的,哥哥重一点,四斤半,妹妹三斤八两,在保温箱里很是乖静。”   “还要放保温箱才那么一点点?还没有一只红薯大?”   李茶这话一出口,他扑哧笑出来,说道:“小祖宗,你怀的可是双胎,这要一个就六七斤,那你肚皮不早就撑爆了?再说了,哪里有那么大的红薯?田鼠还差不多……宝贝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痛了?我帮你检查一下。”   听到李茶秀眉紧蹙,紧咬着嘴唇,项络臣紧张万分,掀开被子就要检查伤口。   “不要!不要,求你了,别看那里。如果你真的担心就找医生来,求你了。”李茶慌忙阻止,急得变了脸色,倒也因此而有了些红润,疲惫中带着少妇的慵懒与柔美,紧张中带着些从前少有的性感与妩媚,越发美艳动人了。   想什么呢!宝贝儿刚生完孩子!项络臣暗骂自己,可她对自己竟如此排斥起来,实在伤脑筋,低声说:“我是你老公,这是咱们自己的医院,为什么我不能陪你进产房,为什么不能给你检查?我好歹也是一个名医,咱们家的药……”   李茶勉强支撑起头,亲吻住他的唇,可短短几秒后,便娇喘不已,脸色更是绯红,羞涩地说:“听说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很丑很丑,如果男人看到了,这辈子都不想再亲她,抱她更不想和她那个啦。我还没有结婚,就被打入冷宫,不要这样嘛……”   “又胡思乱想?你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迷人,所以我才不准泽恩他们来看你,实在怕他们一眼沉沦进去,那我不是赔了夫人又丢儿子?”项络臣哭笑不得,可看到她的娇模样,便又取笑她,“小祖宗,生孩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情,你是多饿呀?我记得这孕期也没少给你吧,可今天肯定不行了,再忍两个月,老公会让你天天下不了床。”   李茶愤怒如一头狮子,急得眼泪直往下落:“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是那样的,是你啊,身边美女如云,驱走这个又来了那个,各个妖媚,身材火辣,虽然你现在是不为所动,但是一辈子很长……你知道我的心眼很小的,我不想失去你,哪怕一点点。”   “那就用最通俗的办法来绑住我,好吗?”项络臣终于又逮住机会,打铁要趁热,所以从口袋取出钻戒,说道,“捆住我,好吗?”   自从第一次求婚被变相“格式化”,他学乖了,再不敢说重新来过的话。   “嫁给我,如果不说话就当答应咯。”他将新戒指套在她的中指上,看到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崭新依旧,心中暗笑,早知道求婚这么难,应该批发一打戒指。   李茶倦极了,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才喃喃道,“不参加集体婚礼行吗?也不要比泽恩他们的隆重,好吗?老公,我爱你,很爱很爱你越来越爱。”   “你叫我老公?”项络臣激动不已,像个孩子一般手舞足蹈起来,“我也很爱很爱你,越来越爱。”   “嘘!”门外,凝婉沙对李为医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拉他走到一边,高兴地说,“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总算苦尽甘来了,你有没有给他们想好名字?不过我可不允许你给他们取什么薄荷之类的名字,因为这名字是茶儿给未来弟弟妹妹的。”   李为医看着她清秀的面容,与从前不改分毫,握住她微凉的手,说道:“等孩子们恢复,我们也该回去祭祖了。”   凝婉沙靠在他的肩头,轻声感叹:“终于尘埃落定了,以后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尘埃落定,我们也一样。”   阳光清浅,透过玻璃窗,照在两人身上,温暖,静好。   完结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